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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和议不可成奏绍兴八年六月十七日 宋 · 张戒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七
臣昨五月四日蒙赐对,尝力陈和议恐难成之状,似蒙圣恩慨然开纳,且曰:「卿言善」。
和议成否当置而勿论,但严设备具。
王伦既回,虏使随至,两国之交,谋议曲折,小臣不敢与,然其大略可耳剽而闻、臆度而知也。
臣备员御史,国有大利害,义当尽言,况已蒙开纳,敢不毕其说?
臣窃为今日之议,理有可必者,画大河为界,复中原,还梓宫,归渊圣,此必不可得者也;
各务休兵,音问往复,或归吾太后,此或可得者也。
两国之议和,犹两家之议婚姻也,家声不敌,虽有良媒,决不能谐婚姻之好。
国势不敌,虽有虏使,决不能解侵伐之难。
虏强我弱,国势殊绝,事之可否,岂在一使人之口?
易者可得,而难者必不可得,理则然耳;
其或反是,狂且痴矣。
敌国以我为狂且痴,则焉得不招寇乎?
臣恐其以此卜我也。
我若惧以增德,则彼必以为智,而不敢伐我;
若喜而自宽,则彼必以为愚,而无所惮。
昔智伯欲袭卫,遗之乘马,先以之璧,卫君大悦,诸大夫皆喜,而南文子独有忧色。
卫君问之,南文子曰:「无方之礼,无功之赏,祸之先也。
我未有往而彼有以来,是以忧也」。
于是卫君修津梁,捍边城,智伯不敢伐。
我今未有以胜虏,而虏初非惮我,虏一废刘豫,而自有中原,乃遣王伦回,扬言讲和,且有复中原、还梓宫、归渊圣之意,此正所谓无方之礼、无功之赏,祸之先也。
南文子所忧,而以为喜,可谓智乎?
石勒欲擒王浚,而奉笺刘琨
郭威欲篡汉室,而迎立湘阴:恐敌或乘之也。
臣揣虏情,若非袭我,则必恐我或乘其后耳,是皆款我之意,而奈何信之?
中原之复不复,梓宫之还不还,渊圣之归不归,一言可决,迁延往返,事已可知。
敌国愚弄使人,延慢于我,臣恐不足以讲和,而适足以招寇。
复中原、还梓宫、归渊圣,臣子之心孰不愿,然以兵取之则可,以货取之则不可;
非惟不可,亦必不得;
亦或得之,不过如童贯买燕云之地,虏人暂去复来,财、地卒两失之耳。
自古岂有兵不能胜,货财可以却敌复国者?
或兵强而后战可胜,战胜而后中原可复,梓宫可还,渊圣可归。
苟力或未能,则勤修厥政,严设边备可也;
不知务此,而听其枝词游说,侥倖万一,欲中原无故自复,梓宫无故自还,渊圣无故自归,不劳力而坐享成功,臣窃以为过矣,事之必不可者。
臣既力言之,其或可者,臣亦妄为陛下谋之,辄罄愚直具画如后。
物之可者与之,其无厌之求,不可与也。
礼之可从者从之,其非礼之辱,不可从也。
夫强国之欲无厌,而弱国之物有限,不稍执纲纪,而一切畏懦顺从,亡之道也。
臣窃谓虏使之来,朝廷当以大义正色裁之,而严兵以待之,书词之谩,姑委曲谢之,使人之倨,可勿见也。
〔贴黄〕云:臣谓渊圣固不可归,而太后或可归。
自古伐人之国,得其家而归之者易,得其君而归之者难。
君之去来,系于胜负,而家则无与于事,理势固然。
虏人贪婪,惟利是视,太后在彼,于虏初无损益,陛下若刻意图之,太后或有可归之理,然亦须国势稍振,兵力稍强,乃可望耳。
太祖常痛恨开运猾夏之祸,自登极专务节俭,乘舆服用,一切简素,别贮供御羡馀之物,谓左右曰:「俟及三百万缗,当移书北虏,赎晋朝陷番百姓」。
况陛下为太皇后,虽缩衣节食可也。
然亦须国势稍振,兵力稍强,乃可望耳。
齐弱周强,而宇文护之母遂归;
况陛下有大半天下,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可不勉哉(《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八四。又见《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二○,《中兴两朝圣政》卷二三。)
「然亦」至「可望耳」,原无,据右引补。
阅战国策有感而言十首 其七 南文子马璧 明末清初 · 郭之奇
 押尤韵
智伯欲伐卫,遗卫君野马四百、璧一。群臣皆贺,文子有忧色,曰:“无功之赏,无力之礼,不可不察也。”以其言告边境,果有兵袭卫。至境而反,曰:“卫有贤人,先知吾谋。”此何谋?荀息之故谋也。垂璧犹在,马齿加长,宫谏不行而虞灭,南言适用而卫存。抵璧归马,聊以固吾圉焉。将焉用此,其以贾祸也。诸侯之宝,三慎无怀璧而数马。
不察无功赏,安知有意谋。
群臣皆贺日,文子独深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