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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为官场买茶亏损园户致有词诉喧闹事状(熙宁十年四月二十四日)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一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今再具官场买茶取息太重,亏损园户,致有词诉及生喧闹,画一奏列如后:
一、据九陇县税户党元吉等状称:「自来相承山坝茶园等业,每年春冬,雇召人工薅刬,至立夏并小满时节,又雇召人工趁时采造茶货,逐日收来堋口投场货卖,得钱收买粮食。每一称和袋一十八斤,内除出上件破用并输税、免役等钱折除算计外,每称只有利息一百五十至二百文以来。往年早茶每斤货卖得九十至一百文,今来官中置场收买,每贯上出息钱三百文,招诱客人货卖其茶。牙子并兴贩客人为见官中息钱,却只于茶园人户茶货上估定,价例低小,每斤卖得一百文以来者,现今只卖得六十至七十文,却将馀上价钱令客人用作官中息钱,收买前去,以此园户盘费不足。念元吉等家各只有些小茶园,并不种植得诸般苗色,又为路途遥远,往复相去本场约一百五十里以来,若此价例低小,难以造作茶货,必见破败。伏乞指挥,贵获存济」。
一、据九陇县税户牟元吉等状称:「自来只以佃食茶园为业,其茶园偏峻,不任种植诸般苗色,逐年举取人上债利粮食,雇召人工,两季薅刬,指望四月小满前后造作讫茶,投场破卖得钱,填还债利,并送纳诸般税赋。若遇丰熟之年,米价平和,每袋上除折上件盘缠、输税外,上头只馀得利息一二百文。或遇年辰较恶,米粮价贵,天时亢旱,茶生短浅,以此数目减少,虚折薅刬盘缠。今蒙官中置场收买园户茶货,每贯上出息三百文,其茶每称和袋十八斤,牙子只称作十四五斤,若是薄弱妇女卖时,只称作十三四斤以来,每称约陷著一二斤,别无上头利息,心极忧惶。昨蒙提举推官躬亲在茶场内看觑收买茶货,不与园户分擘逐处茶场、时候、早嫩、粗细、等第色额,只作一样收买,去年时节每斤卖得七八十文,今来只卖得五十文。除牙子钱了,收得四十七文。所有馀上钱数,令客人用作官中息钱收买,不管园户裹缠不足。若不具状申讫,切恐将来转见沦亡失所」。本州所据党元吉并牟元吉等二状,寻行遣帖堋口茶场,钤束茶牙子并专拦等,不得准前大称园户茶货,及剩除园户牙钱,仍仰常切点检茶货粗细、等第色额,一依自来价例收买。并申茶场司,更乞措置,免致亏损园户去讫。
一、据堋口茶场申:据至德山人户将到炭焙新茶赴场中卖后,却出纳三分息钱收买,请引出外货卖。又申:自三月二十一日至月终,买到第二等新茶,并是园户马吉等情愿出纳息钱,请引前去。
一、据蒲村茶场申:本场逐日据园户将到新旧茶货赴场,随日收买出卖。内有园户自出纳三分息钱,请引前去破卖,亦有客人在外,与园户商量价例了,却于园户处除下息钱,投场收买,请引前去,不虚。
一、据九陇县园户石光义等状称:「今月五日将到茶货投场破卖,每袋计一十八斤,和袋不委茶牙子除折,只称得一十四斤。其茶系第二等,每斤合准直价钱九十文,当日减下价例,每斤只收得大钱四十七文。至到十三日,其茶每斤系第三等,合准直价钱七十文,每斤又再减价例,又只作大钱三十七文。今来茶牙收光义等茶货,比前山下路人户粗茶一样减下价钱。念光义等住处系在后山,为地土寒冷,以此至小满前后,只造作得似前山第一等、第二等茶货,现在委的不依每年逐时等第价例,一样取意团断,即光义等各为雇召人工,每日雇钱六十文,并口食在外,其茶破人四工,只作得茶一袋,计一十八斤。切虑光义等家,向后必有失所。乞指挥」。本州所据园户石光义等陈诉亏价事理,已帖堋口茶场,仰检详承受前后所降敕条指挥,候茶园户将到茶货赴场中卖,请监官当面看验前山、后山、色额、等第、粗细,依自来市色实直、粗细、逐时市价,添减两平,称来收买,画时当官支给价钱,即不得容令牙子、专拦等依前低作价例,只作一等茶货收买,及非理大称斤两,致有亏损园户,无故拥并阻节,仍仰出榜晓示园户知委。如受此指挥后,却将好为恶,将贵作贱,只作一等价例收买,致令园户再有词说;或因本州察探得知,其牙子、专拦等必当勾遣赴州报勘施行,官员亦当勘劾闻奏,仍取责监官并牙子、专拦等知委。仍仰本场分析今月十三日因何将石光义等第三等茶每斤只作三十七文收买因依。并两次申茶场司,更乞措置,免致亏损园户去讫。
一、据管勾堋口茶场秘书丞尹固并濛阳主簿同共买茶薛翼等二状申:「今月十七日收买茶六万斤,计钱三千六百贯文,支用茶本、净利钱并尽,遂于十八日申州,乞相度支移交子六千贯文,应副十九日并二十一日市收买茶货。至十九日,天色才晓,据园户将到茶货赴场中卖。当日巳时后,固等为现请交子未归,兼更值雨,遂向园户道:『请交子相次回归。及等候天晴,与你称茶』。其园户便自将茶直上来厅堆垛,团围固等,须要称茶,及向牙人道:『尔等当时通出抵产在官,今来官中无钱买茶,你牙人须著与我出钱买茶一市』。固等各回廨宇及安下处。主簿薛翼行至净众院门,其园户却致打本官手下公人,兼扯破薛翼袍袖,更寻牙人,意要相争。其牙人为见如此,各自回避,现不住差人四散寻觅。固等切恐二十一日市别牙子买卖茶货,又虑园户准前争闹,别致不虞,系属人众,难为止约,乞差九陇县官一员,赴茶场告谕园户,三五日所贵晓会」。本州所据尹固、薛翼申报,寻体访得今月十九日有园户五千人以来投入茶场,直上监官厅上,指约不得,致打公人,并毁骂官员。盖为刘佐等起请,须要旋买旋卖,出息三分。其逐场若尽价收买到,恐客人兴贩无利,将来出卖不行,以此须至低估价例收买,每斤委只及一半价钱。又缘逐日买及数万斤,监官实难照管得尽,其园户既被亏损,无可申诉,遂便聚众喧闹,人数颇众,难为约束。今来后山正当茶货出众时节,切恐少钱收买,准前争闹。当州勘会前后六度支与堋口茶场交子、现钱一万一千二百馀贯,银一千两,其银为园户不肯折请,已分与九陇等县出卖。又为市并绝无现钱,因是货卖未得外,馀茶场司兑拨交子一万贯文,至今未到。若得上件交子,尽数支用,亦只买得三两市(在州现今实直,第二十七界交子卖九百六十,茶场司指挥作一贯文支用;第二十六界交子卖九百六十,茶场司指挥作九百八十文用。此亦亏损园户之一端也。)。本州虽已出榜,严行约束,指挥本处,候园户将到茶货赴场,即便依次称来收买。如是园户准前要致打公人等,或毁骂官员,仰擒捉送州,待凭取勘,依法施行,兼差九陇主簿勾龙骧前往晓谕,同共买卖茶货。切虑园户准前喧闹,别致不虞,又差本县令薛高三五日一次,在前照管。寻申茶场司催促交子,并乞大段支钱赴州,应副使用。及乞检会本州今月十七日申石光义等告说亏价事理,许令添展价钱去讫。
右,谨具如前,所据茶园户党元吉等状并蒲村、堋口两镇申述,并已条列在前。臣伏见刘佐、李杞、蒲宗闵等妄陈愚见,茍希进用,尽将川茶禁榷,旋买旋卖,立法太重,取利太多,致令茶户被此深害,遂于今年三月八日后来,两次具状论奏,乞赐更此弊法,以幸远方。狂瞽之言,未蒙采纳,方且日俟朝旨,俯就诛殛。而臣部内百姓,累有申诉,皆言被官场减下价例,大有侵损,以至嗟怨,聚众喧闹。臣虽严行约束,及差官同其管勾,须得相度茶色,添长价钱去讫。今若隐而不言,虑恐因此生事,上误朝廷,须至再具论列,烦浼圣断。盖缘刘佐等起请要出息三分,若逐场尽价收买之后,将来商旅计算不成,不愿兴贩,则积坏茶货,例被责罚,及干连人必著赔填。以此须至顺承茶场司风旨,减价收买,所贵客人愿来兴贩,变转得行(假如茶一百斤,每斤一百文,若便作一十贯买,则恐客人不肯用一十三贯请买,以此减下园户价钱,只作七贯文收买,便于客人作十贯文请买。)。或是园户自纳三分息钱,请引出外(园户茶货须得中卖于官,若欲别处变卖,便成犯禁,无引不行,被此抑逼,须至自纳息钱三分,请引出外。)。情弊如此,上下通知。茶场司臣僚恐出息不多,难沾赏典,空行文牒,督迫州县,其实则任令减价收买。逐场监官畏惧茶场司威势,恐遭责罚,干系人众,深虑将来积压陪填,一向刻剥园户。州县之吏,熟视疾苦,无力以救之,日久为害转深。恭惟陛下仁民爱物,与天地等。夙夜孜孜,讲求治要,惟恐一夫未得其所,必不容此刻薄小人茍希劳效,作为敝法,以困西南生聚,有累圣政,众所不平。臣愚伏望圣慈检会臣今年三月八日并十八日及今来所奏,早赐睿断,特降指挥下本路监司或帅臣,采访利害。如臣所言有一事一件稍涉虚诞,甘俟诛戮;若万分有一可以采用,即乞更张茶禁,以便远民,或限数收买,或量减息钱,则山乡茶户,不胜至幸。
〔贴黄〕臣体问得六月以后,犹有晚茶一色,贵者每斤三十文。若尽收买,所出之息,亦不甚多。缘逐处自开场至今,买获茶货,旋行出卖,稍有厚利。如或朝廷谓此成法难便改更,即乞自六月一日以后,权住收买,放令准私交易,所贵园户留得晚茶一二分,尽价卖与客旅,稍助生计,亦遗秉滞穗与民之义。伏乞圣明,特赐采察(《净德集》卷一。)。
九百六十:文渊阁本作「九百四十」。九百八十:文渊阁本作「九百六十」。
申府帅并二司状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净德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右,陶自今年四月三日后来,累据九陇县茶户等各陈文状,申说彼官场减价买茶,却将馀上价钱,令客人充息请买;及不分早嫩粗细色额,只作一般取买,委有侵损,乞指挥,贵获存济。陶寻帖堋口茶场,令依市价收买,两平称来。如敢准前以好为恶、将贵作贱,及不分等第、高称斤两,牙子专拦,必定根勘断决,监官云按劾申奏。如此行下,非不丁宁,缘议者立法,要出息三分,旋买旋卖,逐场若尽价收买之后,将来客旅计算不成,不愿兴贩,必至积压损坏,监官例遭责罚,干连人尽著赔填。以此须至顺承茶场司风旨,减价收买,所贵客人愿来兴贩,变转得行(假如茶一百斤,每斤一百文,若便作一十贯买,则恐客人不肯用一十三贯文请买;以此减下园户价钱,只作七贯收买,所贵有客人作十贯请买。)。或自园户纳三分息钱,请引出外(园户茶货须得中卖与官,若将往别处变卖,便成犯禁,无引不行。被此抑逼,须至自纳息钱三分,请引出外。),情弊如此,上下通知。茶场司臣僚恐出息不多,难沾赏典,空行文牒,督迫州县,其实则任令减价收买;逐场监官畏惧茶场司威势,恐遭责罚;干系人则深忧将来损坏赔填,一向刻剥园户,低估价直收买。每斤除牙税、头子钱及交子陌外,只及半价。州郡之吏,熟视疾苦,无力以救,行之日久,为害转深。茶户嗟怨,屡有词说。及至今月十九日,为本场支钱并尽,有园户三百家以来,约及三千人,指约不住,各自将茶直上监官厅堆垛。团围秘丞尹固、主簿薛翼,语言不逊,须要称茶。逐官各回廨宇,众人遂便扯破薛翼袍袖,并致打随行手力等,其牙子一十二人并各回避。陶寻出榜,且令园户任便四散,暂将茶货往蒲村、木头、导江等处官场中卖,并行诸县,晓谕保正等不得妄有在路阻节,及差九陇主簿勾龙骧前往晓谕园户,同共买卖,兼差本县令薛高三日或五日一次前去照管。陶当时即不敢张皇申覆,亦不敢繄行根究致打手力之人,盖缘愚民聚众,忿怒争闹,情虽难恕,而亏损茶价,其曲在己,从而卖法,愈更厚颜。以此一面出榜,严行约束及根究次。陶再详山户茶货,若外面私卖一两,便成犯法,将至官场,例被减价,费用不足。大抵小人之情至于穷塞,则何所不为?深恐此事非西南之利。伏望某官更赐体访减价事理、喧闹因依。如陶所言不妄,即乞特为敷奏,乞改茶法,以便远方。陶兼体问得六月以后,犹有晚茶一色,贵者每斤不过三十文。若尽收买,所出之息,亦不甚多。缘逐处自开场至今,买获茶货,旋行出卖,颇有厚利。如或朝廷谓此成法难便改更,即乞自六月一日以后权住收买,放令衷私交易。所贵园户留得晚茶一二分,尽价卖与客旅,稍助生计,亦遗秉滞穗与民之义。谨具状申知府龙图、运使学士、运判太博、提刑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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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讵有几,木叶还辞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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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非不远,我念非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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