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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郡劄子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二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一五、《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二五
元祐三年十月十七日翰林学士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劄子奏:臣近以左臂不仁,两目昏暗,有失仪旷职之忧,坚乞一郡。
伏蒙圣慈降诏不允,遣使存问,赐告养疾。
恩礼之重,万死莫酬。
以臣子大义言之,病未及死,皆当勉强,虽有失仪旷职之罚,亦不当辞。
然臣终未敢起就职事者,实亦有故。
言之则触忤权要,得罪不轻。
不言则欺罔君父,诛罚尤大。
故卒言之。
臣闻之《易》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
又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以此知事君之义,虽以报国为先,而报国之道,当以安身为本。
若上下相忌,身自不安,则危亡是忧,国何由报。
恭惟陛下践祚之始,收臣于九死之馀。
半年之间,擢臣为两制之首。
方将致命,岂敢告劳。
特以臣拙于谋身,锐于报国,致使台谏,例为怨仇。
臣与故相司马光,虽贤愚不同,而交契最厚。
既大用,臣亦骤迁,在于人情,岂肯异论。
但以所建差役一事,臣实以为未便,不免力争,而台谏诸人,皆希合意,以求进用,及既殁,则又妄意陛下以为主光之言,结党横身,以排异议,有言不便,约共攻之。
曾不知至诚为民,本不求人希合,而陛下虚心无我,亦岂有所主哉!
其后又因刑部侍郎范百禄门下侍郎韩维争议刑名,欲守祖宗故事,不敢以疑法杀人,而谏官吕陶又论专权用事。
臣本蜀人,与此两人实是知旧。
因此,韩氏之党一例疾臣,指为川党。
御史赵挺之,在元丰末通判德州,而著作黄庭坚方监本州德安镇,挺之希合提举官杨景棻,意欲于本镇行市易法,而庭坚以谓镇小民贫,不堪诛求,若行市易,必致星散,公文往来,士人传笑。
其后挺之以大臣荐,召试馆职,臣实对众言,挺之聚敛小人,学行无取,岂堪此选。
挺之妻父郭槩为西蜀提刑时,本路提举官韩玠违法虐民,朝旨委槩体量,而槩附会隐庇,臣弟辙为谏官,劾奏其事,、槩并行黜责。
以此挺之疾臣,尤出死力。
臣二年之中,四遭口语,发策草麻,皆谓之诽谤。
未出省榜,先言其失士。
以至臣所荐士,例加诬蔑,所言利害,不许相度。
近日王觌胡宗愈指臣为党,孙觉丁骘云是臣亲家。
臣与此两人有何干涉,而于意外巧构曲成,以积臣罪。
使臣桡椎于十夫之手,而使陛下投抒于三至之言。
中外之人,具晓此意,谓臣若不早去,必致倾危。
臣非不知圣主天纵聪明,察臣无罪。
但以台谏气焰,震动朝廷,上自执政大臣,次及侍从百官,外至司守令,皆畏避其锋,奉行其意,意所欲去,势无复全。
天下知之,独陛下深居法宫之中,无由知耳。
臣窃观三代以下,号称明主,莫如汉宣帝唐太宗
宣帝盖宽饶太宗刘洎,皆信用谗言,死非其罪,至今哀之。
宣帝初知盖宽饶忠直不畏强禦,自候、司马擢为太中大夫司隶校尉,不可谓不知之深矣。
盖宽饶上书有云:「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
当时谗人乃谓宽饶欲求禅位。
宣帝不察,致使宽饶自刭北阙下。
太宗信用刘洎,言无不从,尝比之魏文贞公,亦不可谓不知之深矣。
太宗征辽患痈,泣曰:「圣体不康,甚可忧惧」。
当时谗人,乃谓欲行之事。
太宗不察,赐自尽。
二主非不明也。
二臣之受知,非不深也。
恃明主之深知,不避谗人积毁,以致身首异处,为天下笑。
今臣自度受知于陛下,不过如盖宽饶之于汉宣帝刘洎之于唐太宗也。
而谗臣者,乃十倍于当时,虽陛下明哲宽仁,度越二主,然臣亦岂敢恃此不去,以卒蹈二臣之覆辙哉!
且二臣之死,天下后世,皆言二主信谗邪而害忠良,以为圣德之累。
使此二臣者,识几畏渐,先事求去,岂不身名俱泰,臣主两全哉!
臣纵不自爱,独不念一旦得罪之后,使天下后世有以议吾君乎?
昔先帝召臣上殿,访问古今,敕臣今后遇事即言。
其后臣屡论事,未蒙施行,乃复作为诗文,寓物托讽,庶几流传上达,感悟圣意。
李定舒亶何正臣三人,因此言臣诽谤,臣遂得罪。
然犹有近似者,以讽谏为诽谤也。
今臣草麻词,有云「民亦劳止」,而赵挺之以为诽谤先帝,则是以白为黑,以西为东,殊无近似者。
臣以此知挺之崄毒甚于李定舒亶何正臣,而臣之被谗甚于盖宽饶刘洎也。
古人有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
臣欲依违茍且,雷同众人,则内愧本心,上负明主。
若不改其操,知无不言,则怨仇交攻,不死即废。
伏望圣慈念为臣之不易,哀臣处此之至难,始终保全,措之不争之地,特赐指麾,检会前奏,早赐施行。
臣无任感恩知罪,祈天请命,激切战恐之至。
取进止。
〔贴黄〕郭槩人材凡猥,众所共和,既以附会小人得罪,近复擢为监司者,盖畏挺之之口,欲以茍悦其意。
正如向时王岩叟在言路时,擢用其父荀龙澶州、妻父梁焘谏议,天下知其为岩叟也。
〔又贴黄〕臣所举自代人黄庭坚欧阳棐,十科人王巩,制科人秦观,皆诬以过恶,了无事实,臣又曾建言乞行给田募役法,吕大防范纯仁皆深以为便。
方行下相度,而台谏争言其不可,更不得相度。
至今臣每见大防纯仁,皆咨嗟太息,惜此法之不行,但畏台谏不敢行下耳。
〔又贴黄〕中外臣寮畏避台谏,附会其言,以欺朝廷者,皆有实状。
但以事不关臣,故不敢一一奏陈耳。
〔又贴黄〕陛下若谓臣此言狂妄,即乞付外核实其事,显加黜责。
若以为然即乞留中省览,臣当别具劄子乞郡付外施行。
陈传道(二 以下俱扬州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永乐大典》卷一一三六八
某启:衰朽何所取,而传道昆仲过听,相厚如此。
数日前,履常谒告,自徐来宋相别。
王八子安偕来,方同舟下,信宿而归。
又承传道亦欲至灵壁,以部役沂上,不果
此意,何时可忘。
又承以近诗一册为赐,笔老而思深,蕲配古人,非求合于世俗者也。
幸甚!
幸甚!
钱唐诗皆率然信笔,一一烦收录,祗以暴其短尔。
某方病市人逐于利,好刊某拙文,欲毁其板,矧欲更令人刊耶!
当俟稍暇,尽取旧诗文,存其不甚恶者,为一集。
以公过取其言,当令人录一本奉寄。
今所示者,不唯有脱误,其间亦有他人文也。
圣用(三)1093年9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苏文忠公全集》卷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方叔兄未及拜书,且为致意。
子安三哥近有书,未及再上状,因见,亦为致恳。
子安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七、西楼帖
启:近两捧来诲,伏承尊体佳胜,甚慰下情。
蒙庇粗遣,屡乞解职补外,终未开允。
何日瞻奉,临书惘惘。
乍热,万乞保重,不备。
再拜子安三哥、三嫂左右。
三月十日
馆伴北使,得蕃段子,分献一疋,不罪微浼。
又上。
杂策 其二 修废官举逸民1057年2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六、《苏文忠公全集》卷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古者民群而归君,君择臣而教其民,其初盖甚简也。
唐虞以来,颇可见矣。
商至周令日滋,而官亦随益,故其数三百六十,盖亦有不得已也。
《书》曰:「唐虞稽古,建官惟百」。
又曰:「夏商官倍,亦克用乂」。
言其官虽多于古,而天下亦以治也。
周之衰也,宣王振之,号为中兴
重黎之后失其守,而为司马氏,陵迟至孔子之时,周公之典盖坏矣。
世卿大夫大夫,而贤者无以进。
孔子慨然而叹,欲修废官、举逸民,以归天下之心,行四方之政,而《春秋》亦讥世禄之臣,盖伤时之至也。
自秦更三代之制,官秩一变,汉循其旧,往往增置,历世沿袭,以至于今,遂为大备。
愚恐冗局之耗民,而未知废官之可举也。
然古之官,其名存其实亡者多矣。
司农卿不责以金谷之虚赢,尚书令不问以百官之殿最,此岂非王体之重欤?
国家自天圣中,诏天下以经术古文为事,自是博学之君子,莫不群进于有司,然所以待之之礼未尽,故洁廉难合之士,尚未尽出,今优其礼,而天下之逸民至矣。
且夫山岩林谷之士,虽有豪杰之才,固未知有簿书吏事也,而刚毅讦直,不识讳忌,故先王置之拾遗补阙之间,此其属任之方也。
噫,自孔子没,世之君子安其富贵,而不复思念天下有废而不修之官,逸而不举之民,今明策丁宁而求之,以发孔子千载之长忧,此天下之幸也。
策问第二十五(九流) 北宋 · 刘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五八、《龙云集》卷二八
问:王通有言:「安得圆机之士,与共语九流哉」!
盖学者之于九流尚矣,自马迁著书,论列百子而比次之,其要有六,则道家、儒家、墨家、法家、名家、阴阳家是也。
其后班固述《艺文志》,颇探取迁遗意弗论列者,寖广其术,别而为九,以为此九者,其所自名家者也,故谓之九流
论九家,其始必曰某家盖出于某官,则疑盖不徒附著也。
至其论儒家,则顾以为其流盖出于司徒之官,曾谓大儒之效,而司徒之官乃可尽之乎?
号博物洽闻,其言要必有足稽者,然则所谓九家者,于名何官近之?
使居是官者能各尽其一官之术,亦足以为治乎?
订正是否,非吾子安属。
书台门 元 · 无名子
七言绝句 押蒸韵
苞苴贿赂尚公行,天下承平得未能。
二十四官徒獬豸,越王台上望金陵(辍耕录:集庆失守,行御史台移置绍兴路,前御史大夫纳璘再任。时浙省丞相达失帖木儿得便宜行事,民间颇言其食。后又以大夫子安安判行枢密院,护台治大夫之政,一听决于院判。有人作诗云云。又有人书于台之门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