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正文
帝尧熹平四年十二月 汉 · 阙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一百三
帝尧者,盖昔世之圣王也。
其先出自块嵏嵬,翼火之精,有神龙首出于常羊(阙九字),生赤(阙十字)也。
名纪见乎河雒。
爰嗣八九,庆都与赤龙交而生伊
之生也,不□凡等匈□□□□□□□龙颜□角眉□八采,谡自侯伯游于玄河之上,龙龟负衔,投钤授与,然后乃受命蜀鹿(阙十六字)秉图书,察度表,御九州,统属理,闻名应邮,五纬顺晷,然后风化大洽,普天□□□不(阙十字)功成告让,遂禅舜黄。
龙兴,缵之绪,祠以上牺。
暨于亡新,圯汉之业,祠祠□□□□□祀□是故廷尉卿□□以为大圣亲垂隆烈,遗歌在民,而坛场夷替,屏慑无位,非所以表神圣□□□□□民者□□□□焉□□□复旧典,造立灵庙,以一大牢,春秋秩祠。
是以好道之畴,自远方集,或弦琴□□□一,或谭□□历丹田□□□疴者,□恭祈福,即获胙。
若不虔恪,辄赴癫。
故知至德之宅兆,实真圣之祖也。
熹平四年冬十二月济阴大守河南张宠、丞颍川李政、成阳陈国郑真、故钜鹿太守仲、故广宗长仲选、故吕长仲球□丞(阙十一字)百石己氏让礼等,咸各有惟,追慕圣烈,乃共立坛墠,刊碑纪石,已章圣德□后□□有(下阙)
于赫大圣,奕孔祯纯。
性发兰石,生自馥芬。
琦表射出,双握嘉文。
排启闛阖,驰步(阙二十字)顺叙,五品用训。
民不作忒,化洽百蛮。
历运遭七,乃禅舜焉。
功绵日月,名勒管弦。
立灵庙兮□休神(阙九字)釐兮湘黔民,亿不殄兮祉无圻。
济阴太守刘合字季承渔阳泉州人也,自以体别枝布,之裔胄。
下车出奉□万为祠醊弱□□□□□□□至于朔旦,特复五百,称充玄玄孙以叙。
嘉敬旧祠,属县君以为奉事神圣,礼虔当□宜崇祗濯,以汁□□敕县□□设供曹掾史令养牲牺,即陵庙,神亨灵洞,报己喜瑞。
李树连理,生于□图□府殿夙早□拜迁□中大夫
太守河南张宠继拟前绪,到官始初,出钱二千,敬致礼祠,临立坛碑,特复□□□□群□□为□始□□□□□□学徒莫不劝乐,咸曰张父敦我已德,万我已仁,将获祯应,齐风前人,鸾皇(阙十八字)解,将悉臻矣。
密勿匪休,将悉至矣。
熹平四年十二月十六日癸卯立,时将作吏胡能守掾仇伯爰(阙十四字)掾成□□□□余(《隶释》一)
被收时上书自陈 其二 东汉 · 蔡邕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七十二
议郎粪土臣邕顿首再拜上书皇帝陛下。
今月十三日,臣被尚书召,问臣从大鸿胪刘合前为济阴太守,臣属吏张宛长休百日,司隶,又托河内郡李奇为州书佐,及营获故河南尹羊陟侍御史胡母班不为用,致怨之状。
臣征营怖悸,肝胆涂地,不知死命所在。
臣邕死罪。
台所问臣三事,其远者六年,近者三岁。
窥自寻案,实属宛、奇,不及、班。
凡休暇小吏,非结恨之本。
姻家,臣叔父卫尉质及邕岂敢属,申助私党?
如臣父子诚有怨恨,故中伤,合势所当因台问,具陈臣恨状所缘,不能受臣为覆蔽。
内无寸事,而谤书外发,宜以臣对,与参验。
臣得以学问特蒙褒异,执事秘馆,文学所著,列于御前,姓名貌状,简乎圣心。
今年七月,召诣金商门,问以灾异,诏书褒谕,责臣喻旨,诱臣使言。
臣实愚戆,唯识忠尽,出命忘躯,不顾后患,遂讥切公卿,内及宠近。
臣实区区,欲以上对圣问,救消灾异,规为陛下延康宁之计而已。
预知所言者当必怨臣。
陛下不念忠言密对,多所指刺,宜加掩蔽,诽谤卒至,便用疑怪,岂不负尽忠之吏哉?
每有灾异,诏书辄令百官各上封事,欲以改政息谴,除凶致吉,而言者不蒙延纳之福,反被陷破之祸。
今群臣皆杜口结舌,以臣为戒,谁敢复为陛下尽忠者乎?
臣季父质,连见拔擢,位在上列。
臣被蒙恩渥,数见防问。
言事者因此欲陷臣父子,破臣门户,非复发纠奸伏,补益国家者也。
臣年四十有六,孤特一身,前无立男,得以尽节王室,托名忠臣,死有馀荣,然恐陛下于此,不复闻至言矣,臣以愚亢,招致祸患,自臣职耳。
臣对问时,质为下邳相,不闻臣谋。
今者横见逮及,使质恨以衰老白首,随臣摧没,并内坑陷。
以快言事,厌副其言,诚冤诚痛。
陛下仁笃之心,必不忍此,思之未至耳。
臣一入牢槛,当为箠楚所迫,趣以饮章,辞情何缘复达?
臣死期垂至,冒昧自陈。
乞身当辜戮,免质不并坐,则臣死之日,更生之年也。
唯陛下加餐,为万生自爱。
臣邕死罪(本集,《后汉·蔡邕传》。)
孙权曹休兵东下关中,虚弱上言建兴六年十一月 蜀汉 · 诸葛亮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五十八
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
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
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待亡,孰与伐之?
是故托臣而勿疑也。
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
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得偏全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谓为非计
今贼失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
谨陈其事如左:
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
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巨之未解一也。
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
此臣之未解二也。
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几败伯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
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
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
此臣之未解四也。
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丁立、白寿、刘合、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馀人,突将无前宾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馀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
此臣之未解五也。
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虚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
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
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
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
凡事如是,难可逆见
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蜀志·诸葛亮传》注引《汉晋春秋》:此表《集》所无,出张俨《默记》)
后汉太尉陈球碑跋1064年4月30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六、《集古录》卷三、《六一题跋》卷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汉《太尉陈球碑》,云君讳字伯真广汉太守之元子也。
又云除郎中尚书符节郎、慎陵园令,换中东城门候,迁繁阳,拜侍御史
其后又云拜将作大匠
其馀磨灭仅存。
按《后汉书》传云:父亹,广汉太守
阳嘉中举孝廉,稍迁繁阳
太尉杨秉○陵太守,后累拜司空
光和元年,迁太尉,坐日食免。
复拜光禄大夫,与司徒刘合等谋诛宦官曹节等,不果,下狱死。
在○陵,破贼胡、朱盖有功,威著南邦。
今碑破、盖事班班可读,与传皆,惟不著诛宦官事。
至其卒时,文字磨灭不可识,惟云六十有二,亦与传
予所集录古文,与史传多异,惟此碑所载与列传同也。
治平元年四月晦日书。
迂论四 其六 诸葛孔明六事与今日同1137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四、《梁溪集》卷一四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诸葛孔明既定蜀,将有事于中原,乃先南征。
既禽孟获,南中悉平,上疏出师屯沔阳,攻祁山,三郡相应,关中响震,于是有街亭之战,马谡败而戮之。
将复出师,又上疏条陈利害,其略曰:「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
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
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待亡,孰与伐之?
是故托臣而弗疑也。
臣惟北征,宜先入南。
五月渡泸,深入不毛。
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得偏全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
而议者谓为非计,谨陈其事如左。
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
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众难,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
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彷佛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偪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
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
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夏侯而夏侯败亡。
先帝每称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
此臣之未解四也。
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杨群、马玉、阎、丁立、刘合等,及曲长屯将七十馀人,散骑武骑一千馀人。
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
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当何以图敌?
此臣之未解五也。
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
昔先帝败军于楚,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
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
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
凡事如是,难可逆见。
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于是有散关之役。
九年复出祁山,与张合战,射杀
十二年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据武功,与司马宣王对垒,而孔明病死于军中。
夫用区区之蜀以抗强魏,而孔明连年动众,未曾少休。
夫岂不怀安
势不得已也,以谓不然,则坐待亡耳。
观其所陈六事,与今日之势颇同,故备载之,以俟识者。
诸葛孔明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八五、《斐然集》卷二四
诸葛亮字孔明琅琊阳都人也,汉司隶校尉丰之后。
早孤,随叔父玄避乱荆州
建安初,与颍川广元汝南孟公威等俱游学,诸人务于精熟,而独观其大略。
晨夜从容,常抱膝长啸,顾谓广元等曰:「卿曹仕进可至郡守刺史也」。
或问其所志,笑而不言。
及玄卒,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容貌甚伟,每自比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
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友善,皆信然之。
襄阳庞德公有重名于当世,目卧龙,从子统为凤雏,同郡司马徽为水镜。
每至其家,独拜床下,德公初不令止。
徽字德操,清雅有知人之鉴。
刘先主访世事于徽,徽曰:「儒生俗士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
此间有伏龙、凤雏」。
先主问其人,曰:「诸葛孔明庞士元也」。
徐庶见先主于新野主器之,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
将军岂愿见之乎」?
先主曰:「君与俱来」。
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将军宜枉驾顾之」。
由是先主遂诣,凡三往乃得见。
因屏人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
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短浅,遂用猖獗,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
君谓计将安出」?
答曰:「今曹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
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
此可与为援,而不可图也。
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
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殆天所以资将军,岂有意乎?
益州险塞,沃野千里。
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
刘璋闇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
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
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
天下有变,则命一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
诚如是,则帝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先主曰:「善」。
于是与情好日密,关公张飞等不说,先主解之曰:「自孤得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勿复言」。
乃止。
刘表子琦亦深敬
受后妻之言,爱少子琮,不悦于每欲与谋自安之术,辄拒塞。
既乃将游观后园,共登高楼,饮宴之间,令人去梯,因谓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入于吾耳,可以言未」?
答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
意感悟,阴规出计,遂得为江夏太守
俄而卒,曹操荆州,琮遣使请降。
先主在樊闻之,率其众南行,徐庶并从,为所追,破获庶母,辞先主而指其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者,以此方寸地也。
今失老母,方寸乱矣。
无益于事,请从此别」。
遂诣曹公。
先主至于夏口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
时权拥众在柴桑,观望成败,宿仰先主大名,又睹英伟,甚敬重之。
曰:「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
芟夷大难,略已平定,遂破荆州,威震四海。
英雄无用武之地,故豫州遁逃至此。
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
若不能当,何不按兵束甲,北面而事之?
将军外托服从之名,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
曰:「苟如君言,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
曰:「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仰慕,若水之归海。
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
勃然曰:「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
吾计决矣。
刘豫州莫可以当曹操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安能抗此难乎」?
曰:「豫州兵虽败于长阪,今战士还者及关某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战士,亦不下万人。
曹操之众,远来疲弊,闻追豫州,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馀里,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
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
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者偪兵势耳,非心服也。
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必破军。
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矣。
成败之机,在于今日」。
大悦,即遣周瑜程普鲁肃等水军三万,随诣先主,并力拒曹操
败于赤壁,果引军归邺。
先主遂收江南。
建安十六年,先主攻益州关公留镇荆土。
居无何,张飞赵云等溯江而上,分定州郡。
会围成都刘璋遂降。
宜城马良致书于曰:「闻雒城已拔,此天祚也。
明公应期赞世,配业光国,魄兆见矣。
夫变用雅虑,审贵垂明,于以简才,宜适其时。
若乃和光悦远,迈德天壤,使时闲于听,世服于道,齐高妙之音,正郑卫之声,并利于世,无相夺伦,此乃管弦之至,牙、旷之调也。
虽非钟期,敢不击节」?
二十六年,群下劝先主即帝位,先主未之许,曰:「今曹氏篡汉,天下无主。
大王刘氏苗族,绍世而起,今即帝位宜矣」。
于是称尊号,策丞相,曰:「朕遭家不造,奉承大统,兢兢业业,不敢康宁,思靖百姓,惧未能绥。
于戏!
丞相亮其悉朕意,无怠辅朕之阙,助宣重光,以昭明天下。
君其勖哉」!
丞相录尚书事,其治颇尚严峻,人多怨叹。
法正曰:「昔高祖入关,约法三章,秦民知德。
今君假借威力,跨据一州,初有其国,未垂惠抚,胡不缓刑弛禁,全客主之义乎」?
曰:「君知其一,未知其二。
秦以无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可以弘济
刘璋闇弱,自焉已来,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德政不举,威刑不肃。
蜀土吏民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僭;
顺之以恩,恩竭则慢。
积弊致亡,职由此也。
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
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
恩荣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著矣」。
章武三年春,先主于永安疾笃,召属以后事,谓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业。
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当自取也」。
涕泣曰:「臣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又领益州
事无巨细,咸决于
是岁越巂高定背叛,建宁大姓雍闿负阻不宾,牂柯太守朱褒拥郡相继而反,南中骚动。
以新遭大丧,故未即加兵。
初,孙权闻先主住白帝,使大夫郑泉来聘,蜀亦遣人相与报答。
先主殂殒,有异计谋,欲聘之而未发也。
于是邓芝见亮曰:「上幼弱,初在位,宜遣使人重申吴好」。
答曰:「吾思之久矣,未得其人,今日始得之耳」。
问其人谓谁,曰:「即使君也」。
因遣修好于
果狐疑,不时见
表请面陈吴蜀唇齿之计,乃绝魏,与蜀申盟。
自后和亲,遂为与国。
将自南征,长史王连力谏,以为此不毛之地,疫疠之乡,而丞相者一国之望也,不宜冒险而行。
亮度诸将才不及己,意欲必往,而连言辄恳至,故稽留者久之。
三年遂率众南征,其秋悉平。
军资所出,国以饶富。
孟获者,为夷所服,募军中生致之麾下,使周观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
对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
今蒙赐营阵,若祗如此,即易胜耳」。
笑,纵使更战,七纵七擒,而犹遣
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
遂至滇池,使其渠帅自相统领,不复别置汉官,亦不留兵镇守。
或者以为不便,曰:「夷新伤破,父兄死丧,若置官吏而无兵,必成祸患。
一不易也。
留兵镇守而无食,必当运粮。
二不易也。
夫夷人累有废杀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相信,夷汉杂居,猜嫌必起。
其反叛,劳费萧然矣。
三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运粮,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安,策犹有便于此者乎」?
初,参军马谡南征,临别献言曰:「南中恃其险远,骄黠不宾之日久矣。
虽今旦破降,明日必反耳。
今公方欲倾国北伐,远事强贼,彼知吾势内虚,其叛亦速。
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
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
深纳其策,赦孟获以服南方。
故终亮之世,夷人无敢反者。
五年,率诸军北驻汉中
临发上疏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今天下三分,益州罢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
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若有作奸犯科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
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先帝称之,是以众议举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
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
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惜痛恨于桓、灵也。
侍中尚书史参军,此悉贞亮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
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
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
受命已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
五月渡泸,深入不毛。
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
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
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等之慢,以彰其咎。
陛下亦宜自谋,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
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泣,不知所云」。
遂行,屯于沔阳
六年,使赵云邓芝据箕谷,魏大将曹真举众拒之,云、芝兵弱失利。
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阵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应蜀,关中震响。
魏明帝西镇长安,命张合拒亮。
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合战于街亭违亮节度,举动失宜,为所破。
亮拔西县千户还于汉中
人或以此贺亮者,亮愀然有戚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坠于涂炭,一夫有死,皆亮之罪。
以此相贺。
能不愧乎」?
由是蜀人悉知亮有吞魏之志矣。
马谡于狱,或说亮曰:「楚诛子玉二世不竞。
秦赦孟明遂伯诸侯。
天下未定,不宜戮计谋之士,请释之以图后效」。
亮曰:「古人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
杨干乱行,魏绛戮其仆。
四海分裂,兵交方始。
若复废法,何用讨贼耶」?
遂戮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窃叨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
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诫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
臣明不知人,抚事多暗,《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
于是以右将军丞相事,所总统如前。
或劝亮更发兵者,亮曰:「大军在祁山数多于贼,而为贼所破,则其病在一人,而非兵之少也。
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权变通之道,为将来之举。
若不能者,虽兵多,何益乎?
而今而后有忠于国者,但勤攻吾阙,则事可定,而贼可灭也」。
于是考微劳,甄烈壮,引咎责躬,布宣所失,厉兵讲武,以为后图,戎士简练,民忘其败矣。
孙权曹休兵东下,关中虚弱,亮上言曰:「昔先帝托臣以讨贼,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
思惟北征,宜先入南。
是故冒危历险,不敢自惜,以奉先帝之遗意,而议者谓为非策。
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进取之时也。
谨陈其事如左。
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涉险被创,危然后安。
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坐定天下。
臣之未解一也。
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
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左
臣之未解二也。
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彷佛孙吴
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偪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
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
此臣之未解三也。
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夏侯而夏侯败亡。
先帝每称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
臣之未解四也。
自臣到汉中,才及期年,而丧赵云、马玉、阎、丁立、刘合、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馀辈,青羌武骑一千馀人。
凡此皆纠合四方精锐于数年之内,非一州所有而取备于旬日之中者也。
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矣,将何以图敌?
臣之未解五也。
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则止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早图之,欲以一州与贼持久。
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定矣。
而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
及吴人违盟,关某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此,难以逆知。
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于是复出散关,围陈仓,未克,粮尽退军。
魏将王双率骑追亮,与战,破之,临阵斩双。
七年陈式武都阴平雍州刺史郭淮率众击,亮自出至建威,闻之遁还,遂平二郡。
八年,使魏延西入羌中,大破郭淮及费瑶于阳溪,诏策亮曰:「街亭之役,咎由马谡,而君引愆,深自贬抑。
重违君意,听顺所守。
前年耀师,馘斩王双,今岁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兴复二郡。
威震凶暴,功烈著明。
今天下骚扰,元恶未枭。
君受大任,干国之重,而久自挹损,非所以光扬盛业也。
其复君丞相,勿辞」。
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
司马懿荆州入朝,魏明帝曰:「西方事重,非君莫可付者」。
乃使张合等诸军雍凉劲卒三十馀万,西救祁山
欲分兵驻雍郿,司马懿曰:「料前军能独当之者,将军言是也。
若不能当而分为前后,此楚之三军所以为黥布禽也」。
遂进。
亮留兵攻城,自逆上邽
敛兵依险,军不得交。
亮引还,而追蹑其后。
至于卤城张合曰:「彼远来逆我,请战不得,谓吾利在不战,欲以长计制之也。
可止屯于此,为祁山声援,分遣奇兵,示出其后。
今亮县兵食少,行亦归矣,不可更前而不敢逼,沮三军之气也」。
不从,兵既相衔,复不肯战,而登山掘营。
于是诸将咸曰:「公畏蜀如虎,奈天下笑何」?
病之,乃使等攻别围,自按中道向亮。
时蜀兵更下者十二,魏军始阵,幡兵适交,参佐俱言贼众强盛,宜权留更卒,张助声势。
亮曰:「吾统武行师,大信为本。
得原失信,古人所惜。
更者束装以待期,妻子鹤望而计日。
虽临征难,义不废也」。
皆督遣令行,于是去者感悦,愿留一战,止者愤踊,思致死命,临阵争先,以一当十。
司马懿,杀张合,获甲首三千级,玄铠五千而还。
十二年春,亮率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懿对于渭南
亮每患粮乏,使己志不伸。
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
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百姓安堵,军无私焉。
亮数欲合战,亦表固请战,魏明帝恐不能禁,使卫尉辛毗制其军。
姜维谓亮曰:「辛毗仗节而来,贼不复出矣」。
亮曰:「彼本无战情,所以固请战者,以示武于其众耳。
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
苟能制我,肯千里而请战耶」?
相持百馀日,其秋八月,亮疾病。
密授长史杨仪、司马费祎护军姜维等,以身殁之后退军节度
亮适薨,等按亮成规,整军而出,百姓奔告司马懿
率众追焉,反旗鸣鼓,若将向者,乃不敢逼。
于是蜀兵结阵而去,入谷然后发丧。
司马懿之退也,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
或以告曰:「吾能料生,不便料死」。
因按行其营垒处所,叹曰:「天下奇才也」。
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
谥为忠武侯
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馀饶。
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
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馀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
及薨,如其所言。
景耀六年春,诏立亮庙于沔阳
初,亮亡,所在各求为立庙。
时议以礼秩,不听,民间遂因时节私祭之于道陌之上。
校尉习隆等上言曰:「周人怀召伯之教,甘棠为之勿伐。
之绩,铸金以存其像。
自汉以来,小善微德而图形立庙者多矣。
况亮德范迩遐,勋盖天下,兴扶王室,实赖斯人。
而烝尝止于私门,庙像阙而莫立,使百姓巷祭,夷戎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聿追往昔也。
今若尽顺民心,则渎而无典,建于京师,又逼宗庙,宜因其墓立之沔阳,使亲属以时赐祭。
凡亮故时臣吏欲奉祀者,令至庙所。
断其私祀,以崇正礼」。
于是始从之。
亮体资文武,明睿笃诚,英略绝时而行治纯懿,直方守正而应变无穷。
自为幼童,已欲兴微继绝,拨乱世反之正。
其规模大策素定于胸中,见诸行事,皆平时所蕴积者,非临危演思,尝试其说而行也。
故翼戴先主于倾覆颠沛之间,从容谈笑,分割山河,兴复汉宗,与畴昔语先主于南阳,其策无不效者。
及夫受六尺之孤,履危急之地,事凡庸之主,故由己出而不失臣礼,身握强兵而中外无间,行法严峻而国人悦服,用民尽其力而下不怨劳。
死之日,百姓追思,如丧考妣。
庶几哉,帝王之辅,之俦,度越远矣。
亮虽雄姿杰出,而从谏如流,改过不吝,尝教于群下曰:「夫参署者集众思,广忠益也。
若远小嫌,难相违覆,旷阙损矣。
违覆而得中,犹弃敝蹻而获珠玉。
然人心苦不能尽,惟徐元直处兹不惑。
董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来相启告。
苟能慕元直之不惑,希幼宰之慇勤,有忠于国,则亮可少过矣」。
又曰:「昔初交州平,屡闻得失,后交元直,勤见启诲。
参军幼宰,每言则尽,后从事伟度,数有谏止。
虽姿性鄙暗,不能悉纳,然与此四子终始好合,亦足以明其不疑于直言也」。
其好善如此。
亮之治国,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
尽忠益时者,虽雠必赏;
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
服罪输情者,虽重必赦;
游辞好饰者,虽轻必戮。
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
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
人有言亮惜赦者,亮答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吴汉不愿为赦。
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每见启告治乱之道悉矣,曾不语赦也。
刘景升父子,岁岁赦宥,何益于治乎」?
都护李平同受遗诏,后挟诈自营,无忧国之事。
侍中廖立长水校尉,因怏怏怀恨,疵毁乱群。
废平、为民,梓潼郡汶川郡。
后闻亮卒,发病卒,垂泣叹曰:「吾终为左衽矣」。
或谓亮之致廖立垂泣,李平致死,岂徒伯氏夺邑,没齿无怨言而已哉!
于是可谓能用刑矣。
自秦汉已来,未之有也。
亮之行师本仁义,明节制,其止如山,其进如风,践敌人之境而刍荛者不止,耕者不变。
初出祁山,三郡应蜀,亮不速进,志大会而不就近功也。
前军败于街亭,亮屯去数里不救,兵相接,又徐行,其安静坚重而有勇乃如此。
魏大将司马懿善用兵,殄公孙渊,擒孟达如探取囊中物耳。
及与亮相抗,众寡强弱客主劳佚之势相去甚悬绝矣。
然终不敢交战,亦雅知亮师有节制,终非诡变之所能敌也,故闭营自守而已。
其损益连弩、木牛流马创物之智,出人意表。
所作八阵图黄帝、太公丘井法也,周衰而后,亮独得其要云。
亮知人贤否,而能尽其才。
初,蒋琬广都长,先主因游猎奄至广都众事不治,时又沈醉,先主大怒,将加诛戮。
亮曰:「蒋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
其为治以安民为本,不事修饰,愿加察之」。
先主雅敬亮,乃不加罪。
费祎黄门侍郎,亮南征还,群僚迎谒于数十里外,年位多在右者。
而亮特命同载,众人莫不易观。
其后二人相继总政事,方整有威重,而宽济博爱,见称为贤相,其当国功名略相比拟云。
犍为太守李严杨洪郡曹,先主争汉中,急书发兵,亮以问曰:「无汉中则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
发兵何疑」?
亮因表蜀郡太守,众事皆办,遂使即真,而未去犍为
迎门下书佐何祗有才策,尚在蜀郡,而已为广汉太守
于是西土莫不服亮能尽时人之器用也。
先主称汉中王,升黄忠为后将军,亮说之曰:「黄忠名望素非关马之伦,而今便令同列,马张在近,亲见其功,尚可喻旨。
关遥闻之,恐必不悦,无乃不可乎」?
先主不听。
顷之,策关为前军,关果大怒曰:「大丈夫终不肯与老兵同列」。
赖行人费诗缓颊说之,关始拜命。
刘封初为先主养子,后领上庸太守
关公围樊,促令发兵,不肯助,又侵陵孟达,遂降魏。
及魏攻上庸败,自归成都
亮虑刚猛,易世之后,终难制御,劝先主因此除之,遂赐封死。
魏延杨仪小人之难养者也,然骁勇善抚士卒,雅有才干,二人积不相能。
自亮时,使当劳剧,冒险阻,皆捐躯受命,不敢辞难。
及亮没,即举兵相图,同以诛灭。
其烛微消患,驾驭奸桀,皆此类也。
书奏言教皆有可观,晋时尝令著作郎陈寿录亮故事,寿定著二十四篇为《诸葛氏集》、《开府》、《作牧》、《权制《、》计算》、《南征》、《北出》《、综覈》、《训厉》、《贵和》、《传运《、》军令》、《法检》、《兵要》等皆名篇之目也。
寿又为之奏,其略曰:「亮少有逸才,英霸之气,遭汉扰乱,不求闻达,后遇先主,解带写诚,厚相结纳。
魏武南征,先主失势,亮时年二十七,乃建奇策,大破魏军,托据荆益。
先主殂殁,嗣子幼弱,于是专决政事,外连孙吴,内平南越,立法施度,整理戎旅,科教严明,赏罚必信,无恶不惩,无善不显。
至于吏不容奸,人怀自厉,道不拾遗,强不侵弱,风化肃然也。
当此之时,亮之素志进欲龙骧虎视,包括四海,退欲跨陵边疆,震荡宇内。
又自以为无身之日,则未有能蹈涉中原,抗衡上国者,是以用兵不戢,屡耀其武。
然所与对敌,或值人杰,加众寡不侔,攻守异体,故虽连年动众,未能成功。
萧何韩信管仲举王子成父,皆忖己之长,未能兼有故也。
亮之器能政理,之匹,而时乏名将,无成父、韩信,故使功业不及耶?
盖天命有归,不可智力争也。
青龙二年,亮率众出武功,其秋病卒。
黎庶追思以为口实,至今梁益之民咨述亮者,言犹在耳。
虽《甘棠》之咏召公人之歌子产,无以远譬也。
孟轲有云:『以佚道使民,虽劳不怨。
以生道杀民,虽死不愤』。
矣。
论者或怪亮文采不艳,而过于丁宁周至。
臣愚以为皋陶大贤也,周公圣人也,考之《尚书》,皋陶之谟略而雅,周公之诰烦而悉,何则?
皋陶与舜禹共谈,周公与群下矢誓故也。
亮所与言尽众人凡士,故其文指不得及远。
然声教遗言,皆经事综物,公诚之心,形于文墨,足以知其人之意理而有补于当世」。
寿不为知亮,而其言亦多有可取者。
子瞻字思远
亮尝与兄瑾书曰:「瞻今已八岁,聪慧可爱,嫌其早成,恐不为重器耳」。
后与董厥共平尚书事。
邓艾伐蜀,瞻领兵拒战,遗书诱瞻曰:「若降者必表为琅琊王」。
瞻怒,斩其使,临阵战殁。
晋泰始中诏署亮孙后位至江州刺史
邓州捷奏绍兴四年1134年7月17日 宋 · 岳飞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三九、《金佗稡编》卷一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南阳市新野县
镇南军承宣使、神武后军统制江南西路蕲州荆南鄂岳复州汉阳军德安府制置使岳飞状奏:契勘叛贼李成与金贼刘合孛堇、陕西番、伪贼兵,并聚于邓州西北,劄三十馀寨。
臣遣发王贵等由光化路,张宪等由横林路,前去掩杀。
统制王贵张宪等申:「七月十五日,离邓州三十馀里,逢贼兵共数万接战,分遣王万、董先军兵,出奇突击,其贼大溃。
降到番官杨德胜等二百馀人,夺马二百馀疋,衣甲不知其数。
内高仲将一项残○人马,走入邓州,闭门坚守。
十七日,攻邓州,将士不顾矢石,蚁附而上。
邓州,杀死番、伪贼马,鏖战大获胜捷」。
为暑月疲劳,见起发前去德安府歇泊,听候朝廷指挥外,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措置襄汉乞兵申省状绍兴四年1134年7月 宋 · 岳飞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四一、《金佗稡编》卷一八 创作地点:湖北省武汉市
镇南军承宣使,神武后军统制江南西路、舒、蕲州、兼荆南鄂、岳、黄、复州汉阳军德安府制置使岳飞状申:恭奉圣旨,恢复襄汉。
仰遵庙谟,今已克平五郡,惟信阳未下,已调发军马收复,可以旦夕成功。
累准御前处分,令条具利害防守之策来上,已具管见奏闻去讫。
今月初七日再奉指挥之所陈,皆蒙俞允。
然今防守之策,正在乎分屯劲兵,控扼要害。
虽已据数量差军马,于逐处屯驻,然其势力单寡,难以善后。
况今已近九月,天气向寒,边面尤当严备,比闻谍探,虏意犹不可测,朝夕计虑,不敢少懈。
且以初者恢复之时,贼徒固守,倍费攻取。
继又金贼刘合孛堇、伪齐李成陕西、河北番、伪之兵,多至数万,并屯邓州,力拒官军。
仰赖君相之祐,此薄效。
今既得之,实控上流,国势所资,尤宜谨守,不可失也。
所乞六万之兵,虽蒙朝廷俞允,然必待杨么贼平,然后抽摘,第恐水势未减,江湖浩涨,杨么未可措手。
纵待十二月正月间,湖水减落,便能平治边面,备禦已失机会。
今见管军马,兼拨到牛皋、董先两项,共一千馀人,本军都计二万八千六百一十八人,辎重、火头占破在内。
欲望详酌,令湖南韩京郝晸两军在潭州弹压外,将任士安、吴锡军马尽数起发,及江西军马内令选择头项者,勾拨三千人,湖北帅司崔邦弼、颜孝恭并拨付,相度分守。
计此五项,止是二万人,内有不堪披带辎重、火头之数,不下三、五千人。
馀乞朝廷摘那,以足六万之数,速赐遣发前来,布列诸郡,以为久安之计。
利害至重,恐不宜缓,伏望早降指挥施行。
谨具申尚书省枢密院,伏候指挥
〔小贴子〕被命于鄂州歇泊,别听指挥,谨已遵依外,契勘兵将暴露日久,例皆赤露,天气向寒,衣装未备。
欲望速降指挥,令本军老小于一处驻劄施行。
回沙闸记淳祐二年 南宋 · 林元晋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五七、成化《宁波郡志》卷三、雍正《浙江通志》卷五六、乾隆《鄞县志》卷四
庆元东海地,枕江抱湖,水政举则多丰年,不则为沴。
淳祐改元冬可斋陈公由少司农秘阁脩撰出镇,兼置制沿海。
二年春开藩,诹连岁失稔之故,父老曰:是邦储水而启闭以时者曰堨,泄而不防则乾,积而不酾则溢,岁久多圮,民甚患之。
夏涝,公创堨一,曰保丰。
复堨二,曰斗门,曰大河桥。
修堨号为喉者三,曰食,曰水,曰气。
是岁东西浙俱歉于涝,明独有
公曰:今所导者流耳,盍治其源!
城内外为湖为港,鄞西七乡,以灌以溉,皆源于它山,而邦人知其利未知其害者居半也。
它山而上,则又大溪为之源,越水所注,夹岸沙㳽望,雨则与水俱下。
长官堰下上级皆三十六,其上沙没殆尽,下不没者五六,梁夭矫之状,不可复见。
其荡于溪上数里,溪流几断,于是井皆汲,卤入田,皆竭泽。
岁浚至三四,役工数万计,民亦劳止。
间有暴涨,自西岸而下,堙塞尤甚。
一日公顾其属林元晋曰:岸之防固未易图,而浚治之繁,其可无简要之策?
与其浚于既积,不若遏于未至。
水轻清居上,沙重浊居下,宜闸以止之。
水平则启,通道如故,沙聚于外,则去之易为力。
会新吉州魏侯岘以书来,述乡氓意与公合,卜于长官祠又合,乃度地吴家桥,去大溪五十寻近,始经营之。
侯家溪上,疏它山之泽夙备,肯总其事,佐以新进士安居刘合志坚久。
秋八月戊寅,迄今十月丁丑,无一日不晴,已乃雨。
得以蒇事,乃天所助,人心大怿,公命元晋记之。
夫水之利若害判于天壤,故禹川汉渠,疏浚酾导不遑暇,何古人拳拳加意,而近世率视为故常也。
公家古灵先生受业胡安定之门,渊源所渐远矣,体用之学,公得其传,大抵推所学以达诸政,鲜不自其心始。
多事者为民不能专,多愆者及民不能详,公淡然政尚清简,见明行果,于利民一无所靳。
蠲近租六十万,积平籴本百万,惠犹以为小,要未可以施诸是邦者限量也。
唐僧元亮赋堰诗,有曰「海潮从此作回期」,人谓绝唱。
长官距今四百十六年,始有继其志者,堰之于潮,闸之于沙,古今一辙尔,邦人又将世世为美谈。
公名垲,长乐人
馀月庚戌从事郎、特差沿海制置使司干办公事林元晋记,奉议郎、新除大理寺簿赵隆书,奉议郎主管建康府崇禧观应繇篆额。
按:《四明它山水利备览》卷下,守山阁丛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