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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御史莘老行状 南宋 · 查籥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八一、《新刊名臣碑传琬琰之集》卷五四、《南宋文录录》卷二二
公讳莘老字起莘姓杜氏,其先京兆杜陵人
唐工部郎甫自蜀如衡湘,其子宗文、宗武实从。
宗文子复还蜀,居眉之青神自号东山翁
东山翁生礼,举明经,为僖宗谏官
礼生详。
详生晏,景福中第进士,官至侍御史
公于御史,八世孙也。
曾祖泽民,考辅世,皆潜光不仕,而儒业谨礼,世为乡党所敬。
考以公累赠右奉议郎,妣师氏赠恭人
公幼颖秀,不好弄。
未冠,知力学。
时党禁严,天下学者一本临川,凡苏氏文,仆碑削札无遗,公独藏去,诵习不变,一时名胜多器重之。
宕渠守石翼以师礼延致,乃自眉徙居恭之江津中。
绍兴十年进士及第,以道远为亲忧,免赴朝廷对,赐同进士出身,授梁山学官
隶业者随其材分皆有得,乃合而言曰:「学廪不继,居亡以久,愿输家馀为之」。
缗二千二百有奇,公乃市田六百亩,且簿正旧入,食益饶,自远至者甚众。
继遭内外艰,执丧有闻。
二十五年秦桧死,魏良臣参大政,天子厉精,收还威柄,召用四方人材。
公方授珍州学官,慨然曰:「兹非吾时乎」?
遂疏天下利病上之,良臣大悦,荐于上,为礼、兵部主管架阁文字
明年七月,彗见东方,上避正朝,减秩膳,诏群下极言阙失。
公奏封章,以为:「彗,盭气所生,历考史牒,多为兵兆。
国家为民息兵,而将骄卒惰,军政不肃,今因天戒以修人事,思患预防,无急于此」。
因指陈时事十弊,展尽无所讳。
应诏者众,上悉以付后省,命精择第而上之。
众议以公为首,于是进秩一阶,制有「言尤鲠亮,切中事情」之语。
迁敕令所删定官,修书以十数。
刑部断例尤精审,有疑则反覆奏请,必惟其当,同列皆服其尽心。
二十八年,改京秩,主太常寺簿,兼籍田司,寻除博士
千亩皆上腴,而岁取甚寡,耕者行赇以争射。
吏每于岁首步顷田,视赇之薄厚为予夺。
疆畎所接皆苦之,至是举故事请度田,公曰:「是无盈缩,安用度」?
乃立表大书于四境,且籍耕者赋。
耕田有定数,吏缩手不得肆。
旁近民感悦,至今赖之。
时虏谋叛盟,边备未敕,公因论对言状,且曰:「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
上称善再三。
公叙感遇,上曰:「卿意亲,朕知卿忠赤」。
皇太后升遐,国朝典秩自南渡后多有司记省,至恤章又讳不录。
园陵事严,每有疑议,院吏皆拱手,公行古议,从容裁定。
大敛前一日,宰相召公赴堂曰:「有旨问含玉之制」。
公曰:「礼院故事所不载,以《周礼·典瑞》郑玄所注制之,其可」。
因立具奏,上览之曰:「是真礼官也」。
虞祭,或谓上哀劳,欲以宰相行事,主议者甚力,公曰:「古今无是比」。
卒正之。
今天子为建王,为皇太子,公讨论在奉常二年,所值皆大典礼,无一不当其物者。
秘书丞,面谢,又论江淮守备,上曰:「卿有言必及此,忧国深矣」。
权吏部员外郎
右选小使臣旧不出阙,吏间取而鬻之,在选数百人,远客寒窘无所诉。
公始命榜阙,使晓然以次就注。
三十一年,擢监察御史,在职三月,迁殿中侍御史,上曰:「以卿忠直,不畏强禦,故有此授,自是用卿矣」。
虏使至,传钦宗凶问,请淮汉地,且索大臣书,辞慢甚。
上知其寒盟,赫然决策亲征。
公奏疏开广上心,其要谓:「善御天下者,无事则深忧,有事则不惧。
无事深忧,所以豫备;
有事不惧,所以济功。
今虏欺天背盟,政陛下待以不惧之时。
愿继自今,益以刚大为心,勿以小利钝,为异议所摇,谀言所惰,则人心有所恃而士气振矣」。
因上四事:一、用建炎诏书,不限早暮,延见大臣及侍从,谋议国事;
二、申敕侍从、台谏、监司守臣,遴举可用之才;
三、虏情虽叵测,然趣我使期,宜以时遣使,曲在彼;
四、车驾既谋顺动,则留钥所付宜须择重臣。
又言:「艺祖简诸道兵补禁卫,训阅精整,故方镇詟服,莫敢有异心。
今亲征有期,而熊、虎两司班直亲兵才五千馀人,羸老居半,至有不能介胄者,乞亟留圣虑」。
皆施行。
朝命郡县籍民为兵,为守望相助之计。
淮南独选丁壮,欲涅其手面,从大军役使,民骇而逃。
公言虏未至而先殴吾民,非计。
请令兵民止听郡县官节制,征役无出乡,淮民乃定。
上尝问蜀事,公奏曰:「茶马司旧用右选择州兵护马而东,未始乏事。
比岁三衙自遣御前军取之,二岁一往返,用四千四百人,皆精甲。
方事之遽,疲禁兵于道路,诚可惜」。
上曰:「卿为国计,周悉乃尔,甚惬朕意。
近谕宰相,如卿与虞允文唐文若马骐才皆可用」。
公顿首谢,誓展竭以报国。
虏报益急,公言:「鄂帅田师中老而贪,士卒怨,偏裨不服,临敌恐误国事。
虏造舟海滨,积全齐之甲,其谋不浅。
宜命海道诸将募死士为禁劫之计」。
上从公言,召师中夺其兵,遣李保趣东海
其后汉沔诸将得自奋,所向皆捷,李宝胶西,竟以火攻胜。
上出内库钱十七万赐出戍士大夫,公言:「诸军负回易子钱甚夥,例偿以月廪。
不先除此弊,缗出禁帑,入将帅私室矣」。
上悟,悉除军债,士拜赐和舞,人百其勇。
虏数道入寇,淮、楚、蜀诸军迎战,皆报捷,公奏曰:「兵有重轻,有奇正。
彼分道先入者,皆牵制之兵。
诸将贪小利,不相为援,则重兵所向,难支矣。
夏竦谓元昊犯边,岂能四路俱来?
必择一道并兵而入,请诏四路,凡有警,互相檄报,分兵策应援。
昭陵从之,西贼始困。
政今日事也」。
上即令都堂以此遍谕诸将。
蜀军克秦州,方事进讨,公虑乏军食,奏曰:「按籍常平义仓,为石者六十有二万,乞权令漕臣覈实,听缓急移运」。
有旨劄付四川计臣。
有司用绍兴七年巡幸故事办严,公曰:「今亲征与曩日事异,宜悉从简,以幸所遇郡县」。
上曰:「此行中宫及内人不往,止与建王行,令遍识诸将。
虽朕服用,亦自省约」。
公官中都久,知公论之所予夺,其为奸蠹者,皆得其根本脉络,尝叹曰:「台谏当论天下第一事,若有所畏,姑言其次,是欺其心,不敬其君者也」。
及任言责,被异眷,极言无隐,取众所素指目者,悉击去之。
带御器械刘炎筦禁中市易,通北贾,大为奸利。
一日见公,辄及朝政,语狂悖,公具疏闻,上即罢斥,监嘉州税。
淮南转运副使王秬素结宦寺,居官簠簋不饬,大吏率观望不能按。
公因其扰民,且妄言请兵,劾罢之。
同知枢密院事周麟之受命使虏,已而辞行,公再弹奏,谪居筠州
幸医王继先怙宠干法,富埒公室,子弟直延阁,通朝籍,姻戚党友莫非贵游,彻民屋以广第舍,僣儗禁廷,别业外帑殆遍畿甸,虽秦氏颛政无顾忌,率相结纳。
数十年间,未有敢摇之者。
自闻边警,日辇重吴兴,为避贼计。
公上疏数十罪,上曰:「初以太后饵其药,稍假恩宠,不谓小人骄横乃尔」。
公曰:「继先之罪,擢发不足数。
今臣所奏,其大凡耳」。
上作而曰:「有恩无威,有赏无罚,虽尧舜不能治天下」。
于是羁置继先福州,子孙皆勒停,撤寺院生祠数十。
所掠取良家子为奴婢者百数,并还其家。
临安内外田宅赀货,悉拘籍,以千万计,天下称快焉。
虏兵临江,中外惴恐,无固志。
内侍张去伪取御马院西兵二百人,髡其顶发,都人异之,口语腾沸。
公弹治,上疑其未审,公执奏不已,竟罢去,为御马院致其仕,以所髡西兵隶殿前司,乃曰:「吾责塞矣」。
遂请补外。
初,公入台,有贵戚侵夺民田,州县弗能正。
民怀牒自椓杙其手以诉,台吏皆却立目语,公送棘寺验治,卒直之
陈俊卿自副端为兵部贰卿,求去甚力。
公因奏事,从容曰:「人材实难,况多事之际,如俊卿辈,今在论思之地,必有补益」。
上以为然。
其抑强扶弱,爱惜善类,皆此类也。
十一月,除直显谟阁、知遂宁军府事。
给事中金安节封还制书,改除司农少卿
时边遽日至,公勉就职。
顷之,虏酋毙。
公遂力请,竟拜前授。
朝士祖道都门,以诗文称述者百馀人,都人至今以为美谈。
宿卫武夫,府寺贱隶,诵说前朝骨鲠敢言,必曰杜御史也。
公为郡崇教化,谨科敛,待官属以礼,御胥吏以严,听断明审,人不敢欺。
未期月政成,父老群至,诸司借留,提点刑狱宣谕使王之望皆奏公课绩为诸郡最。
上受内禅,公著三议以进,曰定国是,曰修内政,曰养根本,理切而事该,殆无一语虚设。
未几寝疾,以隆兴二年六月八日卒于正寝,享年五十有八。
迪功郎累迁至承议郎,赐五品服。
上阀阅,应迁朝奉郎,命下,不及拜。
提点刑狱何逢原、转运判官李焘列公治状,乞以所迁官致仕,俾其孤沾延赏,上特许焉。
娶黄氏,集贤校理庭坚之孙,正字相之女,先公卒,累赠恭人
四男:长士廉,右迪功郎
次开,早卒;
士逊将仕郎
次士远。
三女,长适进士黄思训,次适进士刘元恕,季未嫁而卒。
男孙二人,女孙一人。
公事亲孝,处穷约,能竭力致养。
奉议公性峻,闺门威如,公左右顺承,无几微失其意。
弟四人,皆公训勉为善士,扶持经纪,俾克厥家。
与人交,胸怀豁然,无畦畛,然不可干以非义,所厚善皆天下知名士。
后进可教者,慰藉诱掖无倦色。
乡里老儒以恩科入仕,身死,家四壁立,十数丧暴露原野。
公出金钱,率里人共葬之。
遇人急难,辄尽力,不念其报。
好学,虽老不厌,俸禄悉以买书,所畜几万卷。
为文根极理要,必于有用。
有文集二十卷,《集论语解》一十卷,《显仁礼仪》三卷,藏于家。
将以乾道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葬于江津之南江兖山之原。
士廉裒遗藁,叙历官岁月,来请撰次事状。
籥执书泣曰:「公立朝大节,章章无愧。
论谏在简策,清议在天下,不待文字而传。
然籥束发时,寓居江州,从公学问凡三年。
外家眉山人,与公母党师氏有连君子交,奉议公相得欢甚。
籥待罪三馆,公官奉常,未几来丞秘书,步趋相踵,欣愉戚忧相同至。
虑事剖疑,出一肺肝。
知公平生言行为详,则属笔传信,其可以固陋辞」?
方逆亮蓄力造谋,偃然以大一统自任,声势虚喝,闻听风靡,而议者狃久安,习秦氏故态,相顾望不出一语。
公自下士来,首发其端,四五载间,每奏对,不论他事。
太上简其忠注,措始整暇。
及虏大入,公益契合,朝引裾,暮伏击奸,声震辇毂。
太上听从如流,圣德日新,虽战士沫血,危急存亡之秋,而主圣臣直,人心悦,天意回,显相阴助,渠魁授首,土疆既失而复,社稷几危而安,其谁之功也?
宫之奇懦于谏而晋璧入,汲黯守节死义而淮谋寝。
观古人成败明验,则知正君定国,召和消变,其机在此不在彼,远览之士所以计度而深嘉之。
国朝任台谏之法,远出前代,台谏亦最号得人,其极挚不诬如此。
籥既状公行事大概,且推明功用所至,并以告太史氏云。
谨状。
朝请大夫潼川府何君耕墓志铭淳熙十四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七六、《省斋文稿》卷三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耕,字道夫姓何氏,世居汉州绵竹县
曾大父杲。
大父延,世号休庵居士,轻财好施,食客日数十人。
与同郡德阳史彬善,以其子革为婿,即公之父也,赠朝议大夫
教授弟子以百数,号绝学先生,两家既通婚姻,何氏亦占籍德阳矣。
公甫胜衣,从外祖学词赋,警敏异群儿,更授《尚书》,殚思精义。
西川名士张行成任慥继为郡博士,皆奇之。
方弱冠,类试奏名第一,时绍兴十七年也。
自行在吴中,蜀士不预廷试,例赐魁进士及第,命官视甲科第三。
讲和后稍稍来奉大对,时秦益公当国,谕礼部尚书:凡不至者第一等并赐进士出身,今后准此。
入熟画可,遂为故事,盖自公始。
左迪功郎彭州州学教授,用举主升从政郎教授成都
公天资高明,积学勤笃,士闻风四面至,帅守监司交荐之,改左宣教郎,领职如故。
制置使沈介、转运周绾何逢原皆中朝名胜,待公以异礼。
今上登极,转左奉议郎,移成都府路转运司干办公事
官长查籥负才易公,公遇其施设未安,必反复告之,大敬爱。
吏部尚书汪公应辰儒宗,严许可,以文章典雅科荐公,俄通判成都府
乾道四年,绵汉大饥,公沿帅檄赈济,过家率族党发私廪为之倡。
里富人独闭籴,公登门晓之,弗听,械系其家人,远近输米相踵,全活不可计。
文人晁公溯提点刑狱,诗以美之。
会邛间盗发,帅遣将将数百人,命公督捕。
公宣示恩信,譬以祸福,寻即解散。
擢知蜀州,抚摩善良,绳治奸猾,郡以大治。
盗复起邻邑,州民惊扰,公立木四门,大书曰:「率众劫民财者斩」。
有村夫攫鬻物于市者,罪当流,部使者欲杀之,且责公自叛其说。
公曰:「前令为率众而劫人者设,今一夫攫物耳,非姑息也」。
使者愧谢。
居顷之,丁太宜人忧,疏食三年,出居僧舍,自号恬庵踦叟,以布裘、铁环、竹杖等五物为五友,若无意于世者。
免丧踰年,青羌寇沉黎,虞雍公宣抚使,檄公守雅州
诸司调西兵来戍,公曰:「蛮敢侵边,贪吏实启之,其患常在外;
今多屯兵必损郡计,脱不满意,且内讧,是腹心之疾也。
守诚洁己奉公,戒城寨官无黩货生事,训练州兵,优恤土丁,蛮何足患」?
其后八年,黎境再扰,制置司调戍兵益众,将非其人,果作乱,人服公先见。
果州,改嘉州,课常为诸郡最。
潼川府路提点刑狱公事,作谕民诗四十二篇,语平易而教化寓焉,郡邑家有其书。
强暴犯法,父老必谯曰:「汝不诵何公诗乎」?
往往知悔。
淳熙四年,敕差监四川类试,得士为多。
是岁被召。
明年入对,论恢复四事,且曰:「愿陛下内定其志,外修其具,考其实无听其虚言,无畏难于今而成功于后日」。
上曰:「卿所言尽之矣」。
仓部员外郎
户部郎中,兼国史院编修官侍讲东宫
未几迁国子司业,就升祭酒,改太子侍读
讲《礼记》终篇及史院进《四朝志》,皆增秩一等。
秘书监
丐外,知潼川府
请祠,未报,以十年六月乙卯卒于府之正寝,享年五十有七,既诏公主管玉局观,不及拜矣。
积官朝请大夫
娶同郡李氏,封宜人,前公四年卒。
三男:德方将仕郎
德彦,迪功郎、新邛州司户参军
德固迪功郎、新嘉州州学教授
三女:德秀、德珍、德蠲,适进士王瓘、关镕、李兑
孙男七人:居安、庆传、迁曾、卿月,早夭;
今存者曰惠云、法云、登云。
其年九月乙酉于县之义合乡元池里,与李宜人同域而异藏。
公有文集百卷,藏于家。
予未常至蜀,而多识蜀士,夙闻公有盛名。
绍兴末,外舅王公葆光守汉,每道公之贤。
岁在戊戌,予在翰林,而公实来,一见如旧交。
已而僚于东宫、于史院,予既知公,公亦知予。
自公云亡,怀思不已。
今德彦、德固同登进士第,泣请铭公墓,义不得辞。
评公:于书无不读而得其要,于文无不能而根诸理。
立朝端谅敢言,典郡岂弟,人不忍欺
其持心虽厚,而临事刚不可夺;
其造行甚谨,至适性亦通而不拘。
当仕则仕,当止即止,惟其时而已矣。
始蜀先进久欲扳公于朝,公未尝有所就。
虞公秉政,知公特深,迄莫能致也。
赵沂公入相,荐公为郎。
公积阅虽高,然寄禄未至大夫,为中郎满岁乃可任子。
素友爱季弟,怜其早世,抚孤德崇过己子,将命以官。
于是翻然而起,至则忠嘉合上意,誉望动缙绅。
朝廷进退蜀士,多以公言为轻重。
学省蓬山,极道德文章之选,公俱为之长,视禁途跬步可登。
一旦悼亡,浩然有归志,日夜求去。
人争欲留公,予时为承辖,谅公诚悫,莫敢遏也。
盖公之行谊文学出处去就大略慕唐白乐天,而耽玩释氏,躬持斋戒尤与之同。
呜呼,亦贤矣!
是宜铭。
铭曰:
圭璧其德,松筠其节。
何以文之,惟学与识。
宜公宜卿,我则自抑。
宜耄宜期,天曷尔啬?
宁非劬躬,以寿奕叶。
邈乎来今,尚考斯刻。
吴正肃(二)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六、《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六二
此帖所称「希深」,以诗中有「谢家郎」之句,故皆指为谢希深
希深正字卒于宝元,今为「故希深舍人」,而正肃西台嘉祐间,其事偶亦相符。
然后帖乃彷佛有「王丈」字,不知谁涂之,而墨痕如新。
或曰安知非称「三丈」邪,然希深宾客之长子,不在第三,未知果为谁也,当考。
越州渔浦净慧大师塔铭绍圣二年十月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六、《芝园集》卷上
大师萧然,渔浦章氏子。
少孤,与兄同事母,年甫弱冠,知兄力能干家,遂白母求脱俗,礼净慧院子为师。
嘉祐四年得剃度,明年具戒,讳清沼字澄之
自少有胆气,善营众事,好宾客,胸中豁如也,于是众推主事,凡三十馀年。
其先院宇卑陋,师乃勠力兴建,除大殿外,廊庑堂舍皆鼎新之。
元丰三年,建转轮藏,始则募众计用不足,乃尽输囊,长至无衾襦,无絺绤,而未始有倦色。
元祐中,余过荪溪次,命余结大界,讲《弥陀经》,受《菩萨律仪》,自是专持斋戒,食后虽汤不进。
晚年谢绝人事,于院之西北隅搆堂曰忘缘,别开忏室,看《华严》、《十六观经》,系念弥陀,早晚佛事不辍。
绍圣二年春得疾,闻余赴四明筑坛,舟次西陵,遣弟子道渊召余,且欲叙别,遂往见之。
虽已在膏肓,而精爽不乱。
一日呼左右击磬,厉声称佛,逾于平时。
其徒乃集众讽经,师自称普贤忏悔、发愿、回向三偈已,泊然息绝。
是年十月葬全身于院侧枫林下,俗寿六十三,僧腊三十七,度弟子六人。
法孙希深具状老师平生事业,从予丐铭,以表其塔。
铭曰:
师之存兮,渔江之人翕然如归。
师之亡兮,渔江之人寂然无依。
呜呼!
大师之为人也,兹焉可知。
诗一首 宋 · 何逢原
七言绝句 押真韵
万伪何缘斗一真,时间谩得面前人。
生男种女多喑哑,果报元来必有因宋鲁应龙《闲窗括异志》 按:原书但称何提刑诗,疑即何逢原,姑录以备考。)
审渊弟墓志铭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二四、《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五一
君名希深字审渊,年三十五,淳祐丙午九月甲子卒。
配林氏。
三子:吉甫、矩甫、南甫。
南甫后伯兄都官
二孙尚幼。
明年八月丁酉,葬君于延寿山之原。
大父讳朔,父讳起晦,仕皆止馆阁,年皆不登五十,而在当世仁人志士之目。
君素修洁,又习见家世旧事,故自重而寡谐。
时人或以华藻发身,君悔少作不为;
或以机巧成家,君无一钱悖入,故久幽而终寠。
然余观发身者多合世而离道,成家者类损物而丧德,以此贤君敬君,而于之死尤致其悲焉。
初,两麟台立节高,遗业薄,小麟台公当任子辄先爱弟,君遂终老布衣,谈者至以廉逊为迂。
嗟夫!
信斯言也,颜回有屡空之悔,夷齐抱失国之恨矣,彼戚不遇而又迂之父祖者,恶足以裁量吾家哉!
虽隐约以没,而吉甫与二季俱力于学,天将有时而定矣。
铭曰:
昔在伯起,清白传子,德公所遗,曰安而已。
清犹近名,安则履常,余尝论之,庞贤于扬。
嗟乎审,斯人之徒,尔归其全,吾铭不诬。
规甫侄墓志铭1263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三七、《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刘氏子规甫一名得吉,儆悟而勤苦,入家塾秀出童稚,试乡校常占魁亚。
自父兄至师友皆期之,曰是必能复曾大父、大父两麟台公旧毡者,而时命不偶。
尝失解眊躁,其妇翁方君敬子潮阳,往访之,得疾暴卒,癸丑十一月四日也,得年三十八。
妇方氏与丞公竭力返柩,家徒四壁,三子俱幼,里人皆为妇危。
然妇窭而能勤,故其家不匮;
慈而能教,故其子嗜学。
新弊庐,垦硗田,子冠婚、夫宅兆,皆不失时,有烈丈夫所难者。
景定癸亥十一月某日,葬君于华严寺三磨之原,距君之殁十一年矣。
君,余从弟审渊之长子。
审渊名希深,乡里称为善人,余志其藏。
母林氏。
麟台历官行事见水心志。
子三人:一龙、一骥、士奇
铭曰:
二刘家,世耕纸田,其始若迂,徐有获焉。
尔耕甚勤,乃独不然。
尔妇则贤,手营是阡。
尔所抄纂,手泽尚传,子又耕之,后必逢年。
乞逐何逢原沈介绍兴十九年四月 南宋 · 曹筠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二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五九
枢密院编修官何逢原顷在馆中,公于奏对之间,谓沮抑用兵之议太过。
司勋员外郎沈介,为礼部长贰腹心,乃相与阴谋倾朝廷。
此二人者,若不斥逐,无以济今日圣治。
著作正字二刘公墓志铭1209年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水心文集》卷一六、《黄氏日钞》卷六八、《经义考》卷一八八、雍正《浙江通志》卷一五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水心村
隆兴乾道中,天下称莆之贤曰二刘公
著作讳夙,字宾之,弟正字讳朔字复之
其学本于师友,成于理义,轻爵禄而重出处,厚名闻而薄利势。
立朝能尽言,治民能尽力。
居家以父母兄弟为心而不私其身,乡党隐一州之患,若除其身之疾。
其饬廉隅,定臧否,公是非,审予夺,皆可以暴之当世。
孝宗始初求治,召二公寘馆阁,犯而不欺,难进易退,国人贵焉,以为麟见获,凤来仪也。
不幸正字年四十四,以乾道六年六月卒。
其明年五月,著作年四十八,亦卒。
四方相吊,如悲亲戚。
后四十年,道其事者,尚相与悼痛嗟惜不已。
呜呼!
其中心诚信于人耶!
士之不求为君子者视此欤!
著作生毁齿,日读千字,已记忆,犹摘诵不离口。
同学儿黄刍季野笑曰:「岂患此数句易忘耶」?
著作曰:「我心乐此,诵久,乐益深矣」。
闻者异之。
诘所以乐,皆自言也。
二公及师中书舍人林公,事之终身。
林公名光朝,莆人所谓艾轩先生者也。
正字少而喜《易》,蕲以名家;
著作曰《春秋》为王介甫茅塞久矣,由是更治《春秋》。
绍兴庚辰,礼部奏第一;
前九年,著作以词赋在第二。
二公不为科举学,虽场屋荒速之文,与论著金石等。
而《春秋》于三家凡例外自出新义,尔雅独至,无能及者。
著作既释褐,调吉州司户临安府教授
正字迎游夫人于永嘉易教授温州
召试馆职学士院,问荐举之敝,著作对策曰:「此执政大臣为惠而不为政致之也。
陈执中章子厚,人知其小人也,然能不以官私其亲。
今将告执政大臣曰:『子为子厚乎?
执中乎』?
则艴然怒矣。
至其行事,则有为子厚执中所不为者矣」。
学者至今诵之。
秘书省正字,减员,移枢密院编修官
母老,屡求去,不许。
史院编修官,著作曰:「求去以便私也,美职可因而得乎」?
力辞不就。
右正言陈良祐侍御史周操疑其必去,合疏留之,除著作佐郎
秦桧死,高宗谏路,轮对群臣。
孝宗既即位,望太平旦夕。
虏讲和未定,内庭设射驰毬,大雨水,蝗害稼,而曾觌龙大渊挟声势,阴进退士大夫,皆相顾莫敢发口,发亦辄逐。
时隆兴二年七月也。
著作轮对,见上曰:「群臣不以尧、舜事陛下,臣不识忌讳,窃深愤之」。
上遽曰:「天下事可言者,卿第言勿隐」。
对曰:「自去夏至今,日再食,东南三地震。
比又积阴弥月,所至水潦,蝗食雨中,为异尤大。
在廷纷纷谓陛下宜避殿损膳自责矣,而至今不闻德音。
古者灾沴,皆为臣偪君之象;
今一二大臣奉行且不暇,何足语此,殆左右近习盗陛下权尔。
且长淮无一兵之戍,而陛下乃亲技击骋衔辔,岂缓急欲为自将地乎?
阎德、陈敏近堕马失臂,梁珂亦摧折濒死,陛下所亲见也」。
上为改容动色,遂下诏曰:「政事不修,灾异数见。
江、浙水潦,害于秋成,朕甚惧焉!
其自八月朔不御正殿,减常膳。
侍从馆职疏朕阙失及当今急务」。
著作复封上曰:「陛下引旧僚谋政事,得如张阐王十朋可也。
乃与大渊辈觞咏唱酬,字而不名。
宰相易大将,待其言而后决乎?
严法守,裁侥倖,自宫掖近侍始可也。
今梁珂一年三受醲赏,他内目一日迁四使,而但减卿监郎曹数十员乎?
姚崇以十事要其君曰:『能用则就,不用则去』。
今陛下以五事要其臣曰:『不能如是则去,能如是则留』。
然则安用大臣!
孔道辅首论曹利用罗崇勋使罢去,吕诲范纯仁力谏濮王称亲为不可。
今幺么如杨倓、曹口,尚熟视不敢议,然则安用台谏」!
又言:「国初僭叛虽平,人情未一,故设逻卒,广耳目,有不便者,一切闻上改之。
今徒监谤愈密,岂可不畏!
禹恶旨酒,汤不迩声色。
夫宴游无度,甚则有流荡戏狎之患;
御幸无节,其终为人兽杂乱之祸。
愿陛下罢行前事,应天以实,庶可消弭灾变」。
疏入,亟求罢,留之数十不可。
以为湖北安抚司参议,不行。
三年十二月大渊出为总管,于是天下相庆,而著作知衢州矣。
复奏论君子小人之辨曰:「人主不示天下以所好,而常禁其所偏」。
上深然之。
在州期年,政平讼简,郡人画像祠公。
会觌副贺金正旦,道衢谒公,不纳。
复求去,徙知温州
春夏不雨,公全家淡食,请命八十馀日,母游夫人饭以梅乾。
自乞病甚,主管崇道观而去。
始,正字温州户曹,缘岁大饥,继以大疫,正字计口受禄,以其馀散粥糜,日有常数。
同僚寓士富人争效之,挟医至门,颦蹙掩鼻却立。
正字亲切脉煮药,晨往晏罢,径入徐出。
有难之者曰:「将为太夫人忧」。
曰:「此老母意也」。
所活数万人。
聚道旁弃儿常百计,幕妪乳饲,听无子者择取。
满秩,灾疫犹未已,皆泣曰:「司户去,吾何所得衣食」!
既而著作来守,故民望之亦如正字
及著作亦去,又泣曰:「天以二刘赐我而不能终也,奈何」!
莆人往还,必问著作、正字及游夫人安否,其皆卒也,哭之皆失声。
盖余少年亲见闻实事也。
正字解户曹,乞监岳庙,召对,奏曰:「陛下何不延纳愤激敢言之士而听讦直难堪之言,因以自考察成败得失」?
以是不得留,犹改官知福清县
福之支邑,月责羡钱而无经赋正字尽罢之,复请缓输数月,帅为并宽旁县。
听讼,使两辞自诣,无追呼者。
市食挂钱于门,民当其物,持钱而去。
邑庭常空,失械索所在。
王参政之望为帅自尊,不使僚属抗礼,正字以义责,之望不悦也。
五月,以疾复请祠归。
再召对,虞丞相允文赞上谋恢复锐甚,希进者趋和之,正字极谏曰:「臣观今日通和,未为失策。
富弼累增岁币,今减十万矣;
往时两淮不许备守,今江北诸城增陴浚隍矣;
前此江上教兵,彼且呵问,今沿淮分屯,鼓声达泗、颍矣。
虏或示我弱,殆不可测。
宜选兵将,广储歭,责成于端重堪事者,从容以待其变。
若募彼人向导,挟异国济师,合中原响赴而兵不必众,就虏人储聚不必多,凭虚蹈空,过为指料,将有临危失据之忧矣。
此所谓决天下于一掷者也」。
上竦然。
不以试除正字
于时士无不向恢复者,朱公元晦亦以为人主义在复雠,遇著作于李德远坐论之,著作弗是也。
他日,朱公曰:「乃为宾之、德远夹攻」!
德远者,吏部侍郎李浩也。
正字又言「归明人宜散处州县,不当聚畿甸」。
从之。
疾复作,求为福建参议官
行至信安传舍卒。
呜呼!
二公之道,所谓忧天下之危而忘其身,图国家之便而不利其乐者欤!
著作之还自温,疾有间,莆亦大旱,手为救荒十馀事,率乡人行之。
招潮、惠米商,白守免力胜,四集城下,郡以不饥。
莆之苗斛馀六万,建炎盗起,漕司算其军食,犹剩二万五百,入之福州,自是莆有犹剩米,斛增四敛焉。
著作出湖北,愬于朝,舍其半;
请犹不已,宰相袖书以进,尽蠲之。
正字尝行秦溪,有道殣者,驻家良久,棺殓瘗之乃去。
过剑津,望覆舟号呼,解郑夫人髻金救之而免。
平居昏暮扣户,宿舂饭之。
二公行事隐显大略如此。
自谓朋友讲习为古今至乐,常曰:「天下至大也,千岁至远也,所不可一日无者公论也。
朋友群居,敬畏之心所由生,而公论之所由出也」。
穷山永夕,篝灯共语,常闻钟声未已。
死日,家无留赀。
著作前后夫人皆林氏。
子弥正,朝请郎淮南转运判官
弥恭,弥卲。
女嫁郑其卿,林尚之。
其卿,某官。
正字夫人星生三子:起晦,朝奉大夫秘书省正字
起世,迪功郎南海县,皆已卒;
起元,某官。
盖著作止承议郎正字奉议郎,而弥正、起晦、起世皆登进士第,起元则起晦为大夫时所任也。
诸孙曰瀛,曰篪,曰镇,曰庆,曰洪,曰合,曰鼎,而正字则希醇、希道、希谦、希深所为祖也。
余童孺事二公,既与弥正为友,而起晦实同年生。
弥正曰:「吾二父铭,以幸子」。
病眊十年不能文。
呜呼悲夫!
二公之卒也,艾轩先生为国受吊,笔濡不忍铭以至是也,而余何敢僭!
虽然,艾轩之不忍,痛至也;
痛且远,德将湮,无以属来者矣,而余何敢忽!
每念绍兴末,淳熙终,若汪圣锡芮国瑞王龟龄张钦夫朱元晦郑景望薛士隆吕伯恭刘宾之、复之兄弟十馀公,位虽屈,其道伸矣;
身虽没,其言立矣。
好恶同,出处偕,进退用舍,必能一其志者也。
表直木于四达之逵,后生之所望而从也。
著作既教授温州正字亦次摄学事。
于是邦之士,披山通谷,浚泉源而达之川流,其尚克有闻,二公之力也。
盖余孺子,而今老矣,而又何敢忘!
乃为铭曰:
范曾祖也,愿王父也,显考讳炳,三世长者。
府君将终,有虹闯然;
升堂绕几,如绶蜿蜒。
其端二公,文字之符,有孝有德,以言以谟。
并事阜陵,致忠极爱。
朕乐闻过,不谏奚待!
如玉斯攻,如木斯绳;
治烦去惑,臣道以弘。
味苦而长,语甘而螫。
彼何人斯,茍逭朝夕!
元、凯既来,舜谐其琴;
伯夷、叔齐,之到今。
寿溪之源,土囊之下;
墓槚相扶,百世一化。
我铭其诗,古人无已;
庶几后生,闻风而起。
刘建翁墓志铭1205年5月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五、《水心文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
莆田刘起晦,字建翁淳熙戊戌进士及第,任福清主簿,监建康府榷货务,知贵溪县江西安抚司机宜,召试秘书省正字,兼吴益王教授
开禧元年五月卒,葬石室西原
夫人方氏。
二子,曰希醇,某官;
希深
翁父名朔,莆人号二刘先生者。
先生乾道中,年太早,非显官,家薄不自振业,天下悲怜之,曰:「是宁有子耶」!
翁胜冠带,克迈竞强,志义修立,声名远闻,人士皆喜,走相传,笔相告也;
既中乙第,愈益喜,为劝饮相乐也;
仕所历,无不争荐君,曰:「刘复之子,渠可后之」!
翁有所择,曰「某不宜受」,亦不敢怒也。
然所荐不过关升改官,则固州县常举尔,至为馆职然后厌,曰:「足以待翁矣」。
嗟夫!
翁底法父,不忝父,致大称誉自其理;
而天下于翁父子乃郑重不已如此,亦足以知好善者人之同心,而为善者之不可怠也。
翁韵甚清,气安而貌和,悬会宿解,不以滞吝婴物
事虽漫汗粗梗,经建翁手,必有条流秩序,后可循守也。
治县极宽,不为节限,讼者从容各尽其辞;
已而敷畅折衷,隐情遁节,如镜见象,奸民未尝不避影敛迹也。
市里寒人,必知名数,雨雪冻仆,计口与钱米。
疾疠天行,自煮药;
不幸死,给棺敛。
县东孤独庐,西安乐坊,岁减斛面米六千石、籴本钱六十万。
贵溪人谓翁,不曰「知县」,曰「吾翁」也。
故闻其卒,罢市聚哭,为佛老事五昼夜。
翁既为上下信服,同时有作邑者,内不善。
正字,其人适在言地,诬奏罢之。
夫举一世所爱,不能胜一人所忌。
使翁稍进用,必争是非,辨邪正,决不能使一世尽爱翁也。
然则世之所以爱翁者,岂能知之哉!
翁内事两世母,奉从兄,抚幼弟;
外交友朋,接乡里,通无共有;
尽敬极孝,一如二父,人不知二刘已死也。
居室尤陋,不改,余间过之,及门而下。
翁逡巡出迎中街,笑曰:「自二父在,而四方之过莆者无不造于庭。
盖今之轿大于旧矣,乃世变也」。
余亦笑曰:「轿虽大不数寸,公门扉无乃太狭乎,而不知变」?
其偏,墼四围之,仅通户牖,翁指示余:「此吾二父讲学处也」。
余低徊久之不能去云。
铭曰:
翁之于父,材德同,年寿同,官职又同。
曷为踰之,而有不逢?
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