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驻喀什噶尔副都统保成奏擒获在逃之布鲁特燕起信至诗以志事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五部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九
布鲁特亦回,羁縻原化外。
虽有授官职,无过荣冠带(布鲁特亦回部别族然不似喀什噶尔叶尔羌之回民供赋役也前因将军兆惠搜𠞰逆回小和卓道经其界其酋长图鲁起拜等遮道陈请称臣内属并遣大首领诣阙朝觐因有授职赐之冠带者详见戊寅年纪事诗)。
有阿其睦者,效力原称最。
其弟通萨(木一二字呼)萨(布鲁特散秩大臣阿其睦于乙酉年乌什之变曾经出力兹因从前伏诛叛回大和卓布喇哈尼敦之子萨木萨克潜在喀什噶尔迤外之色默尔罕地方遣回人托克托紊丕与阿其睦之弟额穆尔私通信息潜留勾结经喀仆噶尔伯克鄂斯满访闻举发乃阿其睦偏袒其弟即向绰克托保成处诬告鄂斯满亦与萨木萨克有通信之事),庇弟为诬赖。
保成发其事,命执不可贷。
其子燕起逃,逐者反被害(阿其睦又与英吉沙尔之伯克阿礼木同谋陷害诬告鄂斯满阿礼木亦潜通萨木萨克者经保成审出实情具奏时止南巡回跸朕以若不将阿其睦等擒治不久必生事端当即降旨令将阿其睦等解京治罪阿其睦既执之后其子燕起疑惧潜逃复将保成鄂斯满所遣追捕之回子伯克等戕害窜逸)。
保成惧事滋,调兵卫边界(保成以燕起拒捕逃窜恐致滋事复调乌什等处官兵数千欲带兵前往追𠞰并护卫边界未免涉于张皇矣)。
么竖跳以去,未可张而大。
设使大兵临,布鲁群惊骇(叶)。
更不成事体,亟命反军旆。
惟令檄别部,遮执乘机会。
兹别部之比(布鲁特之头人谓之比如回人之伯克),名叶尔铁拜。
率领三千兵,遮执报一介(燕起一人逃窜实不足调兵擒拿致布鲁特等惊疑讵绰克托闻保成调兵之信不权轻重辄檄调伊犁乌噜木齐等处官兵轻举妄动更为谬妄因即降旨令其速行停止调兵止须檄令别部乘机截拿兹果据保成奏到额特格讷部落之布鲁特叶尔铁拜等同伊兄弟三人派部下布鲁特三千馀名遵奉檄饬追捕燕起及伊家属人等全行缉获等语)。
外域抒诚荩,重赏宁靳赉(此事鄂斯满感激朕恩一闻萨木萨克与回众潜通音信即首先报知保成随同查办始终奋勉可嘉因加恩晋封贝子以示奖励至此次拿获燕起之叶尔铁拜兄弟三人遵檄进捕亦能奋勇出力因降旨赏给叶尔铁拜二品散秩大臣职衔予戴花翎并赏元宝五伊兄弟阿尔体拜沙米尔扎各赏三品顶带花翎并各赏元宝四其缉拿燕起之沙巴克赏给鞋疋俟有应升伯克缺出奏请升用其协缉之博仆辉等命保成等查明现在职任各予升一级并其馀出力之布鲁特等各分赏元宝有差所有从前保成张大其事之议处均予宽免)。
数月所筹画(自南巡舟中返跸至今居山庄凡三月无日不以此事筹画也),一旦底绩快。
国威万里宣,持盈益悚戒。
福康安等奏西藏善后事宜诗志颠末得四十韵 清 · 弘历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七十九
三藏前后中(西藏即古西吐蕃也自唐至明曰乌斯藏其曰乌斯者盖卫字之分书也唐古特书法凡整字下加以斯字即读作危韵如多斯为堆挫斯为催则乌斯为卫矣而唐古特语谓卫则汉语之谓中藏则汉语之谓好也今指其族曰图伯特指其人曰唐古特其地又分为三部曰康即察木多之地为前藏曰卫即布达拉之地为中藏曰藏即扎什伦布之地为后藏),由来名已久。
崇德虽入觐,其地非我有(我朝崇德七年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或谓东土有入觐圣人出遣使达盛京岁通贡表至顺治初年达赖喇嘛亦曾敕赐金册印维时其地尚非中国所有也)。
众蒙古归之,凡事商可否(自元朝以来众蒙古俱皈依达赖喇嘛及噶尔丹与喀尔喀交恶兴戎达赖皇祖屡遣使于达赖喇嘛令其一同遣使止彼相攻乃喇嘛转袒庇噶尔丹尚与皇祖屡曾敕谕达赖喇嘛令其从中和息盖彼时凡事达赖喇嘛商酌而行不似今日之皆为臣属唯命是从耳)。
其弊自元来,率以难禁取。
然而向善多,消乱利兼就(叶)。
明乃踵元迹,尊崇颇不偶。
但未至元甚,非类却堪丑(明洪武初以元时摄帝师喃加巴藏卜为炽盛佛宝国师其封大国师者不过四五人永乐以后封法王西天佛子灌顶大国师灌顶国师者甚多但不似元朝之妨政干纪若武宗之自称大庆法王以汉人习蒙古教佞佛尤可鄙笑)。
国初付怀徕,通贡无大咎。
第巴(其官之称其人名桑结)更奸诡,党噶尔丹苟。
诈称奉中国,表里为奸寇(叶)。
达赖喇嘛亡,隐弗宣诸口。
皇祖频敕谕,两端持鼠首。
煽摇青海众,瓯脱图恩负(西藏达赖喇嘛以下理事者曰第巴因藏巴汗威虐部下毁弃佛教第巴乞师于青海之固始汗击灭藏巴汗康熙三十二年即寂第封第巴桑结为藏王赐金印时达赖喇嘛示巴隐匿不奏者十有六年任意妄行暗与噶尔丹相为表里及召班禅额尔德尼来京第巴又阻之不使来专国倡乱煽摇青海之众屡经恩党皇祖敕谕彼但首鼠两端负恶不知悛改亦罪魁也)。
二匪(谓噶尔丹及第已桑结)受冥诛,藏乃归员幅(叶时方噶尔丹与喀尔喀搆兵皇祖不忍民生涂炭屡遣使与达赖喇嘛使人偕往宣谕仍寻旧好乃噶尔丹阳顺阴违反肆侵扰皇祖三番亲率六师声罪致讨噶尔丹旋即败亡而是时固始汗之曾孙拉藏将第巴歼灭即封拉藏嗣为藏汗于是二匪灭亡藏地敉宁归我幅员矣)。
策旺劫藏时,发兵驱以走(后准噶尔策旺阿拉布坦生衅自伊犁遣贼将策冷敦多布率众至藏攻杀拉藏汗掳其子肆行猖獗毁灭黄教蹂躏藏地皇祖特遣将军富宁安等统领大兵分路进讨康熙五十九年大兵会合击破贼军斩获甚众于是贼将策冷敦多布计穷力竭狼狈遁归而藏地底定)。
其后自相残,皇考靖纷纠(雍正元年撤回官兵以噶布伦贝勒康济鼐总理其地五年噶布伦贝子阿尔布巴公隆布鼐台吉扎尔鼐等复谋杀康济鼐办理噶布伦事务之扎萨克台吉颇罗鼐走避后藏遣兵进𠞰明年颇罗鼐率后藏众部落入藏阿尔布巴等伏诛遂晋封颇罗鼐为贝勒办理卫藏噶布伦事务藏地复安辑如故)。
因之驻大臣,镇压计安阜(于是留学士僧格副都统马臈前锋统领迈禄散秩大臣周瑛等驻兵二千名镇抚其地并令提督张耀祖于察木多带兵一千名驻劄以为声援盖彼时藏地初靖不得不留兵镇压既而因藏地安辑已久将官兵裁减所有轮班驻藏大臣亦不过简用持重谨慎中材而伊等乃幸其无事因循日久以致忽有近年廓尔喀侵扰之事矣)。
其奈历年多,屡易人非旧(叶)。
相幸无事归,遂致因循纽。
诸务付不知,旒缀同瞆䏂。
而达赖喇嘛,庇族弟兄陋(叶)。
赏罚率弗公,受贿任分售。
或付噶布伦,或偏信左右(向来藏中大小事务均由噶布伦四人办理而驻藏大臣一切付之不问数年前公班第达因年老解退噶布伦后其子丹津班珠尔袭职达赖喇嘛愚闇无能一任族中诸人及四噶布伦主持其事若辈倚势营私舞弊至有私增税银食盐搀土种种侵扰边界以致廓尔喀藉词来犯藏边)。
遂致廓尔喀,侵边较利薮。
遣兵问曲直,所遣人悔忸。
未曾示国威,贿和完以诱(前次廓尔喀来扰藏边时若果能示以兵威使之知惧自不敢复萌故智乃朕所遣巴忠逞其私智已不露名惟督促丹津班珠尔等调停了事遂有许银贿和之弊而鄂辉成德又复因循附和不能统兵罙入苟且完局继而藏中复惜费不偿又有红帽喇嘛沙玛尔巴其人在廓尔喀唆使是以前岁复来扰至扎什伦布大肆猖獗因命福康安等统率劲旅深入贼界七战七捷贼人丧胆旋即哀吁乞降详见志事诸诗兹不复赘)。
再来袭藏地,益肆猖獗﨣。
抡将扬挞伐,归降乃额叩(叶)。
战胜屡见诗,不必申论复(叶)。
爰命四贤臣(福康安孙士毅和琳惠龄),奠安议善后。
兹具疏以来,诸弊去其垢。
贸易有节制,疆界慎防守(此次廓尔喀虽己诚心归降然善后事宜亦不可不详加酌定因令福康安孙士毅和琳惠龄等四人悉心详议以杜后患如廓尔喀需用唐古特食盐酥油等物断难绝其贸易但彼此牟利自必易起争端又如唐古特向用廓尔喀银钱迨后银色淆杂以致互相争竞因谕令于一岁中准其通市四五次且俟彼再四恳求方准其所用银钱竟令藏中官为铸造乾隆宝藏汉文唐古特字样使彼不能居奇泉币长可流通至于平日疆界地方更当慎加防守今据议定于前后藏各设番兵一千名定日江孜地方各设番兵五百名令将备及载琫管束教演务使兵归有用再不致别国妄生觊觎)。
等级各责成,廪给俾公授(向来藏中管兵番目如戴琫如琫甲琫等虚有其名每遇出兵兵将俱不相识安能收攻守之效兹据议定于戴琫之下设如琫十二名每名管兵二百五十名如琫之下设甲琫二十四名每名管兵一百二十五名甲琫之下设定琫一百二十名每名管兵二十五名所有戴琫等缺以次升用庶不致徇私误公嗣后四噶布伦并其馀大小番目缺出俱统归驻藏大臣会同达赖喇嘛照依等级秉公㨂选至于番兵及管兵番目向不给与口粮无怪临时退缩兹酌议每名每年令达赖喇嘛商上给青稞二石五斗遇有征调每日支给糌粑一觔其管兵番目除戴琫已有例给庄田毋庸置议外每年如琫各给银三十六两甲琫各二十两定琫各十四两按季散给以资用度)。
兵器期精利,将弁严凌侮(叶俱藏中番兵器械铅火向来令自备不能精利今酌议每兵一千名五分鸟鎗三分弓箭二分刀矛所需各器械即将沙玛尔巴等家产内及寺庙中收贮之件略加修整足资应用惟是将弁兵丁欺凌番兵即不能联为一体安望其齐心出力以后令于满汉营员内认真栋选驻藏大臣覆加验看并令驻防将备督同大小番目按期训练秉公赏罚以示劝惩其番兵三千名严饬该管将弁及戴琫等不得擅行役使有误操防)。
再生禁世袭,喇嘛说著手(廓尔喀滋扰藏界固缘从前噶布伦等舞弊致彼藉端肇衅亦由近世藏中风气日下大喇嘛等多以庙中赀产为念于是转世之呼必勒罕率出一族竟与世袭无异甚至沙玛尔巴垂涎扎什伦布财物唆使廓尔喀滋生事端乃其明验当此国威震叠之际不可不为力除其弊是以制金奔巴瓶送至藏内令以后将各指出之呼必勒罕书签贮瓶由驻藏大臣会同签掣其各蒙古之大呼必勒罕一如藏中之例在城中雍和宫令理藩院堂官会同签掣以示至公上年曾著喇嘛说详其原委祛其流弊使后世知予之保护黄教迥不同于元代之尊崇喇嘛不问贤否公私惟命是从有妨政典也)。
事权归二臣,亲巡祛弊狃(从前藏中诸事驻藏之二大臣并不预闻毫无管束殊非整饬之道嗣后当与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平等自噶布伦以下俱照属员之例事无大小一切禀知候示办理以除积弊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族属一概不准挑补番目干与管事每年春秋二季驻藏大臣二人亲身轮往新定疆址设立鄂博之江孜定日一带巡察以重边防并增添办理粮务文职二员酌定各衙门听差兵数严选边缺营官番目即大寺坐床堪布缺出俱由驻藏大臣会同违赖喇嘛妥为㨂补其达赖喇嘛商上银钱出入悉照新定数目画一收放如此详定章程事权归一藏中可以永远遵行无事矣)。
昔为羁以縻,今如臂与肘。
谓失反因得,迟速论曾剖。
都缘辏时会,莫非天恩厚(藏中虽经廓尔喀此番滋扰而我武既扬革心归顺即乘此机会不动声色办理妥善以百数十年羁縻之地一旦不啻臂指之使非会而昊苍鉴佑不及此洵知举大事者必有其时与其惟明且断乃克有济予惟兢兢业业日慎一日以期中外同享太平之福耳)。
长歌纪予怀,兢业示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