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上宰相书(为人作) 北宋 · 刘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一
谨再拜上书某官阁下:某闻古今之论者曰,善为国者无它,使贤者能者帅职就列而不敢伏,斯至治已。善为仕者无它,使国家求与之共事而后出焉,斯善士已。《书》曰:「克明俊德」。道贤杰之在位也。《易·泰》之象曰:「上下交而其志通也」。道上之所以接下也。然是二者有说焉。世固不疑贤能之可以兴治,而谓仕者待上求与之共事而后出焉,不亦越乎。夫古今异宜,亦岂尝谓若成汤之于伊尹,鲁侯之于周丰,而后谓之求之哉?彼疏远穷贱之士,介持自守,无望于朝廷,而爵命有以及之,斯岂非求之之效欤。夫识度有高卑,智略有广狭,诚使以德举者不夺其职,以材用者不逾其分,则山林枯槁之士举欣欣然继踵而至矣,又况其近者乎。伏惟某官阁下以全德静度,寅亮王室,谟明辅和,清静缉熙,功业日新而无比,仁化风动而弥远。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可谓至治之极矣。某也疏远穷贱之士也,无左右之介,未尝得至于门下,仲尼曰:「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窃自念勤身苦志,从事于学,幸不后于众人,不见弃于朋友,傥可与重昏庸昧之伦长甘贫贱之耻乎?古人有言曰:「百发一不中,不可谓之善射」。射末艺也,固以全之为美。今虽贤杰群萃,而疏远穷贱有遗而不省者,将非百中之美乎。伏惟阁下念之。传曰:「言以足志」。不言谁知其志,《虞书》曰:「赋纳以言」。仲尼曰:「不知言,无以知人也」。诚谓阁下必以言而知人,故敢冒进其说焉。伏惟阁下亮之。庄周之书曰:「远使之而观其忠,近使之而观其恭,烦使之而观其能,卒然问焉而观其知,急与之期而观其信,委之以财而观其仁」。古之君子,其察人如此之详也。某也不肖,惟阁下所以命之,干冒尊严(云云)。
回知镇江杨大监绍云劄子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五、《漫塘集》卷九
春序向晚,百卉芳菲,恭惟某官介圭入觐,禁橐须才,天地委和,台候动止万福。某不肖,顷岁辱濠梁钟贰车传道贤使君之意,俾记石、韩二将徇国事,疏谬不能成文,谓宜斥去。继承颁示墨本,知布鼓不为雷门所弃,荣荷无涯。景星瑞时,有目咸仰,某此心炯炯,宁昧所归!比者天幸,恭承易镇,得与受廛。条教方颁,膏泽随下,虽积年之愁恨叹息未易尽伸,而告讦不行,虐政顿减。吏归于曹而不得肆暴于外,兵复其伍而不得伺隙于内。善者有所恃,恶者有所畏,千里之内已欣然若更生。某虽病骨衰颓,绝迹城府,犹将旅扶杖之老,拜舞黄堂下,为圣世牧守得人贺。而淮南惟惮汲黯,遽烦十乘之行;宣室正思贾生,更趣前席之对。神山已近,风引船回,虽不能无觖望之私,而道行乎朝廷,则天下受其赐。某与有望焉,亦以自慰。竿牍寓诚,盖下事上之常礼,某始以为不若亲见之恭而不敢遣,继以不知召还之速而不及遣。鼎来使介,赐以朋笺,情文粲然,若施之敌己者。更锡家传墨宝,使知世德之源流,折俎厚币,使沾坐客之馀沥,某不足当也。拜嘉感刻,且重不敏之愧。匆猝禀谢,莫究下悃,并祈矜恕。云龙风虎之会,展也其时,爱莫助之。僭以啬神养和,以对扬天子之丕显休命,为侍介者请。
答臧丙第三书 北宋 · 柳开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一、《河东先生集》卷六、《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五 创作地点:河北省邯郸市大名县
孰谓吾子不仁,吾不信也。顺于言而强于道,全于力而公于人。尊我之诚,能尽于此诚之尊我若是也,则三有其说。始言于予曰:「子达于古文矣,升诸圣人之堂,将入乎室也」。再言于予曰:「子之文,克肖于古圣人之文也,无以矜伐取谤,则与先师夫子之文并而显之,亦不废矣」。又言于予曰:「子为宋之夫子矣」。如是也数,斯深矣言也。小渐于大,是曰其顺言也;义止于古,是曰其强道也;晦用于明,是曰其全力也;诚推于贤,是曰其公人也。如谓吾子之不仁,是吾不信也。予不材德,无尽在于此。苟虚其己而授其言,则使二三子鸣其鼓而攻于我,我岂能远其二三子也?若其吾子之言有可疑也,则我将复之而已。我之言曰:「圣人之道果在于我矣」。吾子惑之,曰:「圣人之道其果在乎?其果不在乎」?夫圣人之道其果不在于我也,则我之述作也,何不取于今,而反取于古也?专于政理之文,是我独得于世而行之。圣人之道,不谋于己,曲乎其志,从乎其众。是能及此,得不谓果在于我矣?又若:「夫有学圣人之道者,孰曰圣人之道不在于我也」?曰果在于我也。夫圣人之道,学而知之者,不得谓之为果也;生而知之者,即得谓之为果也。学而知之者,皆从于师以得之也,得之不能备耳。我之所得,不从于师,不自于学,生而好古,长而勤道。况今之人溺于华侈,奔于势利,能求于身,能忘于道,我若从其师以学之,则随而亦化之矣。若学之曰果也,似有薄于道哉。今之学者,依于圣人之道,罕能周而达焉。若学之不在圣人之道,则不谓之为学也。能学于古圣人之道,则是圣人之道在于今之学者之道也。我不自于学而得之,是言曰果也。故我之自言得于圣人之道也,不曰从学而来也。我若学而得之,不自曰果也。又若:「孔子者,周之大圣人也,生不自知为圣人也」。夫孔子非不自知为大圣人也。若不自知为大圣人也,则又何言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孔子岂以自知为圣人也,即与当时之人争一国之位,茍存乎养而已?教非不治于世也,当诸侯用伯,明德弗宣,是见阨于衰季也。天茍与其时,孔子岂止位及于一国乎,教治一世乎?将使尧舜之垂衣裳也,若其执御耳。夫删《诗》《书》,定《礼》《乐》,赞《易》道,修《春秋》,孔子知其道之不行也,故存其教之在其中,乃圣人之事业也。后之学者,著一文,撰一书,皆失其正,务尚于辞,未能知其圣人述作之意,又安可出于《诗》、《书》、《礼》《、乐》、大《易》、《春秋》之外欤!用其文而行其教也,固然矣。圣人之道,岂以复能删定赞修于《诗》、《书》、《礼》《、乐》、大《易》、《春秋》,即曰果在于我也,但思行其教而已。其为教也,曰道德、仁义、礼乐、刑政。得其时,则执而行之,化于天下;不得其时,则务在昭明于圣人之德音,兴存其书,使不陨坠,何必删定赞修乎!况经圣人之手者,文无不备矣。文茍不备,则不得为世之法也,何足为圣人乎?夫我言圣人之道果在于我也,即不在删定赞修也,在于此也。吾子言及于是也,亦失于辞之执耳。若吾子以我为宋之夫子也,亦在此矣。天下之知我能如此也,亦若吾子之谓我矣。又何诬于子也,诬于天下也?况圣人之道,不可诬于人也。茍可诬于人也,则三尺童子坐于儒宫,端弁以处,帅其民以师事之,曰「圣人之道在于斯人也」,如是诬之,可信耶?孟轲得圣人之道,岂在复能删定赞修于六经也?扬雄得圣人之道,岂在复能删定赞修于六经也?韩愈得圣人之道,岂在复能删定赞修于六经也?圣人之道,孔子删定赞修之。天生德于孔子,不可偕也。孟与扬、韩,或厥绪告微,或厥文告晦,则持而明之,开而辟之,从于孔子之后,各率其辞,各成其书,以佐于六经。是曰得圣人之道也。得之也,三子不在于学。况圣人之道不可学也得之者,是曰果也。我窃自比于三子之行事,言之为圣人之道果在于我也,亦不为过矣,亦不在于删定赞修矣。又若:「让六经于仁人,不让于不仁」。吾子之言诚是也,我虽巧饰其辞,而能拒之哉!吾子能让于我,虽非其至仁,亦无辱其吾子之让也。让之者不易,纳之者亦难。让失于让则为不知人,纳失于纳则为不度己。能知于人,能度于己,是曰君子也,是曰智者也。吾子让之于我不失,我纳之于吾子亦不失矣。又若「矜伐而取谤」,则敬授命矣,敢不承教。然其间有疑者,辞何已哉!若谤之取也,无择于君子小人,则君子之与小人道是同也,又何辩其等伦哉?若君子观我之文,谤将何取?若小人观我之文,谓我矜伐于今之人,是将兴谤也,则我本非以文矜伐于今之人也,将以文矜伐于古之道也。矜伐于古之道也,则务将教化于民。君子诚之,小人归之,则谤之为渐也,何由而起哉?若以文矜伐于今之人也,则不在于古之文也,在于今之所尚者之文也。轻淫侈靡,张皇虚诈,茍从时欲,求顺己利,是可取谤于人也。况我之文,不在于此,无求利,无从欲,则小人观之,何得谓我矜伐于今之人哉?谤不可因而生也。若其君子之与小人俱不可取也,固为然耳,复何谈哉?若以尧舜之理,则君子之与小人俱被其德,不能兴谤,则谤从何而来矣。桀纣之代,则君子之与小人俱蒙其恶,是能兴谤,则谤有自而作矣。夫被尧舜之德也,先君子而后小人,若独有于君子,而无于小人,则不谓之为全德也,何足为兴乎?蒙桀纣之恶也,亦先君子而后小人,若独有于君子,而无于小人,则不得谓之为全恶也,何足为亡乎?君子既被其德,况于小人乎?君子既蒙其恶,亦况于小人乎?若以我文之比于君天下者,则有间然矣。夫君天下者,善恶责于当世,存亡系于一时。唯文之与道,观其时而行之,观其时而藏之。时之能行即见用当世,时之不行即将贻后代。则又安得与其尧舜、桀纣较其等伦哉?孔子之于周也,未闻当其时而能用之,见阨于世,见毁于人,吾子固亦知耳。若其畏君子鲜而小人众也,则是君子之道穷,而小人之道胜也。如此,则君子之不及小人也明矣,况万无此。岂君子不能成其誉,而小人独能流其谤哉?若茍有是,则君子反为小人之末耳。我之言曰谤取于小人者,盖谓时不能之也;不取乎君子者,谓知其道之有其屈伸也。矧我之能无其可谤于小人哉。时如不能行之,即不在于天下小人之谤,亦不行矣;时如能行之,亦不在二三君子之誉,亦为行矣。君子亦不能誉,小人亦不能谤。用与舍,属诸时,誉与谤,属诸命,圣人之达节也。吾子忠告于我,虑于谤,忧于道,我固前言授之耳,亦不敢饰虚辞以拒其教也。若吾子缄其口而默其言,又何轻弃于圣人之道哉?辞之可复,我故以答,将谓勉谤而取谤也,则深为失耳。我茍不知吾子之道贤于是也,则谓勉而取谤也,我实小人也。我之前书,吾子再宜思之。思之如有可复,将俟于后命耳。吾子之戒于我,我岂忍违其命也?重以辞报,义勿能止,非吾子广德渊深,则不足如是也。前之所谓三有其说于我也,敬从其言而慎爱之。于乎!终日论道非不专,专于力也。是非得失,能取于其间者,而今而后,益有望于吾子矣。不敢虚也,不敢诬也。
与刘德华(允迪)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六、《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一一、同治《玉山县志》卷九中
某闻风甚久,屏迹丘樊,无由瞻奉。兹焉假守,密迩治封,政化流闻,益勤倾跂。谨因致问,布此腹心,谅辱深照。
某衰病馀生,不堪吏事,兹蒙圣恩,强畀民社,扶曳至此,不敢为久居计,顾念未有以仰报使人之意者。访闻管下诸县有与贵邑地势交错、税籍猥并之处,所以赋重民贫,凋残特甚。向来贵邑得贤守令力为申请,已蒙蠲减之恩,而此间独仍其旧。念欲以此哀告朝廷,仰祈寸泽,辄拟就借贵邑当来申请一宗文字,以为楷式。谅仁人之心无间彼此,得检示去人,令就抄录以归,实为厚幸!
某久不奉问,乡往驰情。比以郡境枯旱异常,夙夜忧劳,不知所以为计。意者君子所临,当不至是也。备灾之具,经营似颇有绪,但检放一事未有长策。盖太详则民有劳费,太略则又恐有不均之叹。窃恐贵邑施行规模次第必有可见教者,专人咨请,切幸毋吝。法曹经由,曾请见否?已嘱其归涂面扣详细矣。引领以俟,至恳至恳!
建昌利病恐有所闻,幸以见警,千万至祷!
某承示及公文,已行下通放矣。闻贵邑所劝未甚多,恐不可不早为之所。诸司未必可指准,此间多是兑那合起官钱,遣人收籴,将来粜毕还钱,盖未晚也。奉新临川闻颇有米,市井贩鬻之家亦可劝谕使往籴也。但陈法还自建昌,闻元检放分数过多,今又不可失信。王星子与毛掾遍行其境还,亦言仅可得一分耳。民穷固可哀,而官司之计将如之何?积忧熏心,百病交作,求去不得,未知所以为计也。
某数日为江西船粟不下,忧窘不可言。今闻始得少通,然财赋有经而饥民猥众,虽竭所有以籴,不能为旬月之备。今再遣陈掾走建昌,更令请教。陈谨实勤恳,同官中不多得。建昌诸人既难深托,百里之命,正在此人耳。切告推诚毋隐,使邻道之人均被惠泽,而守官者赖以不得罪于其民,固仁人所乐为者。是以忘其再三之渎而敬以为请,当辱垂念也。
昨见三榜,恳恻之心形于文墨,读之令人感叹,不能自已。贵境放及几分?别作如何措画?皆望见教。中间小报言者有谓州官检放但忧郡计之不足,不恤民力之已困者,可谓平论。闻圣心极焦劳,但无如有司出内之吝耳。
某又闻检放得实,州家悉已施行,此见恳恻之诚孚于上下,尤深喜慰。
某示喻,仰见忧民之切,不胜感慨。但此虽号邻邦,然情意素不相通,岂敢辄尔干预?恐或徒为纷纷而无益也。向来尝为钱漕僭道贤德,今一书祷之,幸试达之。然须更得民户自言,乃相应耳。吾人相求而不相值,彼亦果何心哉?可叹可叹!
某衰病多故,久不得附致问讯。然采听道涂,窃知救荒之政究心悉力,不胜叹仰。恨有封壤之拘,不得少佐下风也。某昨移建昌之粟于都昌,此两日给散方毕,遂可上奏,与之丐赏,庶不失信于此人,幸甚幸甚。孙佥适到此,首谈长者救荒之意,相与叹息。钱漕前日通书,已道区区,然政不须此也。敝郡两邑月解千缗,自去夏之供,至今不得一文。郡中独力支吾,幸不至大段旷阙。前日犹恐将来为县道之累,已悉与削其籍矣。今日为县诚难,若郡不恤县,则亦何以责县之不恤其民乎?顾上供给饷种种有不可阙者,未知朝廷终何以惠绥之耳。
某孤拙亡庸,不自揆度,妄意一出,竟速颠隮。尚赖圣明照知本末,假宠从欲,所以矜怜慰藉之者甚厚。顾无涓尘可以伏伸报效,感之多不若愧之甚也。
某复蒙垂喻义学记文,极荷不鄙,谨已略述数语,具道雅意。但卒章之意不欲但以势荣禄利为言,故不复叙植桂之名。将来入石,只用今所写去八字书额足矣。文字荒浅,指意阔疏,不审尊意以为如何?不知当属何人书之?更告详酌也。
某昨蒙不鄙,委撰义学记文,不敢固违,草具求教。兹辱垂示,乃知已便刊石。未加指摘,遽尔流播,愧惧多矣。《记》中第十行「周」字下元有「澹」字,今似脱去,恐写去时脱了。问儿子,乃云写时亦尝疑之,曾来请问,乃知是古「赡」字,不应遗忘,恐或刻时失之耳。此于大义无妨,但细读之,觉比上句少一字,想无害也。其文虽鄙,然所叙契丈二事皆可以为世法。更欲多得数十本散施知旧,庶有能勉慕其万分者。
为人上宰相书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七、《彭城集》卷二七
某闻古今之论者曰:善为国者无他,使贤者能者帅职就列而不敢伏,斯至治已;善为仕者无他,使国家求与之共事而后出焉,斯善士已。《书》曰「克明俊德」,道贤杰之在位也;《易·泰》之《象》曰「上下交而其志通也」,道上之所以接下也。然是二者有说焉。世固不疑贤能之可以兴治,而谓士者待上求与之共事而后出焉,不亦越乎?夫古今异宜,亦岂尝谓若成汤之于伊尹、鲁侯之于周丰,而后谓之求之哉?彼疏远穷贱之士,介特自守,无望于朝廷,而爵命有以及之,斯岂非求之之效欤?夫识度有高卑,智略有广狭,诚使以德举者不夺其职,以材用者不逾其分,则山林枯槁之士,举欣欣然系踵而至矣,又况其近者乎?伏惟某公阁下以全德倬度,寅亮王室,谟明辅和,惟清缉熙,功业日新而无疵,仁化风动而弥远。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可谓至治之极矣。某也疏远穷贱之士也,无左右之介,未尝得至于门下。仲尼曰:「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窃自念勤身苦志,从事于学,幸不后于众人,不见弃于朋友,傥可与童昏庸昧之伦长甘贫贱之耻乎?古人有言曰:「百发一不中,不可谓之善射」。射,末艺也,固以全之为美。今虽贤杰群萃,而疏远穷贱,有遗而不省者,将非百中之美乎?伏惟阁下念之。《传》曰:「言以足志,不言谁知其志」?《虞书》曰「敷纳以言」,仲尼曰:「不知言,无以知人也」。诚谓阁下必一言而知人,故敢冒进其说焉,伏惟阁下亮之。庄周之书曰:「远使之而观其忠,近使之而观其恭,烦使之而观其能,卒然问焉而观其志,急与之期而观其信,委之以材而观其仁」。古之君子,其察人如此之详也。某也不肖,惟阁下所以命之。
与史开叔书(二) 南宋 · 孙应时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八九、《烛湖集》卷八
某顿首再拜启开叔府判直阁契友:曩者张监盐便中辱书,寻常入递具报,未知达否。翱翔半刺,亦既累月,往来者能道贤誉甚都,慰甚慰甚。即此高秋,远惟笑谈风月,神相台候,倍增福祉。某强颜剧邑,已复一年有半,仅此支撑度日,略无德以及民,良自叹慨。所幸老母强健,且年谷稍熟,人情颇相安耳。开叔胸中所存不浅,近且能进学不已。今时诸人爱重开叔者,不过曰佳子弟耳;唯仆之期望贤友,大不止此,开叔盖亦自知之矣,勉之!佐郡有一言能为千里休戚者,亦不宜专自谦让,庶不虚君之禄。偶便奉此,不究所怀。向冷,千万尽珍重理,以迎召节。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