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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序
河清颂 南朝宋 · 鲍照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十七
臣闻善谈天者,必征象于人;工言古者,允(《宋书》作「先」。)考绩于今。鸿牺以降,遐哉邈乎!镂山岳,雕篆素,昭德垂勋,可谓多矣。而史编唐尧之功,载「格于上下」;乐登文王之操,称「于昭于天」。素狐玄玉,聿彰符命;朴牛大螾,爰定祥兴。鱼鸟动色,禾雉兴让。皆物不盈眦,而美溢金石。颂声为之而寝,诗人于是不作。(《宋书》「颂声」句在「不作」下。)庸非惑欤?自我皇宋之承天命也,仰符应龙木之精,俯协龟水之灵。(《宋书》作「仰符应龙精,俯协河龟之灵」。)君图帝宝,粲烂瑰英。固以业光曩代,事华前德矣。圣上天飞践极,迄兹二十有四载。道化周流,玄泽汪濊,地平天成,含生阜熙。(《宋书》作「上下含熙」。)文同轨通,表里厘福。(《宋书》作「礼福」。)耀德中区,黎庶知让,观英遐外。(《宋书》作「表」。)夷貊怀惠,秩礼恤勤,散露台之金;振民舒国,倾钜桥之。(《宋书》作「恤勤秩礼,罢露台之金,纾国振民,倾钜桥之。」)约违迫胁,奢去甚泰。(《宋书》作「泰甚」。)燕无留饮,畋不盘乐。物色异人,优游鲠直。显靡失心,幽无怨魄。(《宋书》作「优游」,据正。「显不失心,幽无怨气」。)精炤日月,事洞天情。故不劳仗斧之使。(《宋书》作「杖斧之臣」。)号令不肃而自严。(《宋书》作「不严而自肃」。)无辱凤举之事。(《宋书》作「使」。)灵怪不召而自彰。万里神行,飙尘不起。农商野庐,边城偃柝。冀马南金,填委内府;驯象西爵,充罗外苑。(《宋书》作「囿」。)阿纨纂组之饶,衣覆宗国;渔盐杞梓之利,傍赡荒遐。士民殷富,繁轶五陵;宫宇宏丽,崇冠三川。(《宋书》作「士民殷富,五陵既有惭德,宫宇宏丽,三川莫之能比。」《初学记》十八与本集同。)闾闬有盈,歌吹无绝。朱轮叠辙,华冕重肩。岂徒世无穷人,民获休息,朝呼韩、罢酤铁而已哉!是以嘉祥累仍,福应尤盛。青丘之狐,丹穴之鸟,栖阿阁,游禁园;金芝九茎,木禾六仞。(本集脱「仞」字,从《宋书》补。)秀铜池,发膏亩。宜以谒荐郊庙,和协律吕。(《宋书》「协调律吕」在「谒荐」句上。)烟霏雾集,不可胜纪。然而圣上犹夙兴昧旦。(《宋书》作「昧旦夙兴」。)若有望而未至;宏规远图,如有追而莫及。神明之贶,推而弗居也。是以琬碑镠检,盛典而不治;朝神省方,大化抑而未许。崇文协律之士,蕴舞颂于外;坐朝陪宴之臣,怀揄扬于内。三灵伫眷,九壤注心,既有日矣。/岁宫乾维,月躔苍陆,长河巨济,异源同清,澄波万壑,洁澜千里。斯诚旷世伟观,昭启皇明者也。语曰:「影从表,瑞从德,此其效焉。宣尼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传》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皆伤不可见者也。然则古人所未见者,今殚见之矣。孟轲曰:「千载一圣,是旦暮也。」岂不信哉!(《宋书》作「大哉」。)夫四皇六帝,树声长世,大宝也。泽浸群生,国富刑清,鸿德也;制礼裁乐,淳风迁俗,文教也。诛箫羯黠。(《宋书》作「殊华逋羯」。束颡绛阙,武功也。鸣禽《宋书》作「鸣鸟」。)跃鱼,涤秽河渠,至祥也。大宝鸿德,文教武功,其崇如此;幽明协赞,民祗与能,厥应如彼。唯天为大,尧实则之。皇哉唐哉,畴与为让?抑又闻之:势之所覃者浅,则美之所传者近。道之所感者深,则庆之所流者远。是以丰功伟命,润色滕策,盛德形容,藻被歌颂。察之上代,则奚斯吉甫之徒,鸣玉銮于前;视之中古,则相如王褒之属,驰(《宋书》作「施」。)金羁于后。绝景扬光,清埃继路。故班固汉成之世,奏御者千有馀篇,文章之盛,与三代同风。由是言之,斯乃臣子旧职,国家通议。(《宋书》作「义」。)不可辍也。臣虽不敏,敢(《宋书》作「宁」。)不勉乎。乃作颂曰:
窥刊崩石,捃逸残竹,巢风寂寥,羲埃绵邈。
钜生大年,赡学渊闻,鞶绣成景,粉缋颛轩,徒玩井科,未睹天河。
互古通今,明鲜晦多,千龄一见,书史登歌
旋我皇驾,揆景方途,凌周躐殷,蹶唐轹虞,如彼七纬,累璧重珠。
高祖拨乱,首物定灵,更开天地,再铸群生。
帝御三杰,龙步八坰,朔南暨教,海北腾声?
沦深格高,浃遐洞冥,毚鼎迁宋,玄圭告成。
大明方徽,鸿光中微,圣命谁堪?
皇历攸归,谋从筮协,神与民推,黄旗西映,紫盖东辉,纳瑞螭玉,升政衡机,金轮豹饰,珠冕龙衣。
正位北辰,垂拱南面,天下何思,日用罔倦,复礼归仁,观恒通变,一物有违,戚言毁膳
菲躬简法,厚下安宅,谦德弥光,损道滋益。
孝崇飨祀,勤隆耕藉,饘酎秋羊,封瑾春骼,婴耄兼,鳏孤重帛。
体由学染,俗以教迁,礼导刑清,乐鬯风宣,分衢让齿,折讼归田,野旌伏彦,朝赏登贤。
儒训优柔,武节焱鸷文宪精弘,戎容犀利。
枢钤明审,程矱周备,吏砺平端,民羞幸觊
桴鼓凝埃,烽驿垂辔,销我长剑,归为农器。
闽外水乡,鄣表炎国,陇首西南,渤尾东北,赩赩岭丹,浑浑泉黑,移琛云朔,转隼邛僰,狼歌荐功,鸟谭陈德
治博化光,民阜财盛,班白行谣,青绮高咏,云表幽和,物章明庆,丽植雕质,蠢行藻性。
仁草晨莩,德宿宵映。
昆无隐飙,山有黄落,牛羊内首,闾户外拓,瑞木朋生,祥禽辈作,薰风荡闺,饴露流阁,器范神妙,剂调象药。
匪直也斯,伟庆方臻,注彼四渎,媚此双川,伏灵遥纪,閟贶遐年,澄波海岳,镜流葱山,泉石凝淀,水府清涓,俛瞰夷都,降视骊渊,朱宫潜耀,紫阁阴鲜。
昔在爽德,王风不昌,乃溢乃竭,或壅或亡。
吉源滥壑,曾是未央。
先民永慨,大道悠长,云何其瑞,实钟我皇?
闻诸师说,天竦听密,介焉如响,匪远惟疾,矧是皇心,妙夫贞一,左右天经,户牖人术,污谟布简,丝言盈室。
秽有绵祀,清岂崇日
一人之庆,吹万禀和。
灵根方固,脩源重波。
副睿贰哲,帝体皇柯。
景云蔚岳,秀星骈罗。
垂光九野,腾响四遐。
辅车鼎足,槃石虎牙,世匹周室,基永汉家。
泰阶既平,洪河既清。
大人在上,区宇文明
樵夫议道,渔父濯缨
臣照作颂,铺德树声(本集,又《宋书·临川王道规传》,又略见《北堂书钞》一百五十八,《艺文类聚》八,《初学记》六,又十八。)
神雀颂 南北朝末隋初 · 许善心
四言诗 出处:全隋文卷十五
臣闻观象则天,乾元合其德,观法审地,域大表其尊。雨施云行,四时所以生杀,川流岳立,万物于是裁成。出震乘离之君,纪凤司鸠之后,玉锤玉斗而降,金版金滕以传。并陶冶性灵,含煦动植,眇玄珠于赤水,寂明镜于灵台。莫不景福氤氲,嘉贶[B245]集,驰声南、董,越响《云》、《韶》。粤我皇帝之君临,阐大方,抗太极,负凤邸,据龙图。不言行焉,摄提建指,不肃清焉,喉铃启闭。括地复夏,截海剪商,就望体其尊,登降昌其会。绵区浃宇,遐至迩安,腾实飞声,直畅傍施。无体之礼,威仪布政之宫,无声之乐,缀兆总章之观。上庠养老,躬问百年,下土字民,心为百姓。月栖日浴,热坂寒门,吹鳞没羽之荒,赤蛇青马之裔,解辫请隶,削衽承风。岂止呼韩北场,远颂狼居之岫,熄慎南境,近表不耐之城。故使天不爱道,地宁吝宝,川岳展异,幽显效灵。狎素游赪,团膏漱醴,半景青赤,孳历亏盈。足足怀仁,般般扰义,祥祐之来若此,升隆之化如彼。而登封盛典,云亭伫白检之仪,致治成功,柴燎靡玄圭之告。虽奉常定礼,武骑草文,天子抑而未行,推而不有。允恭克让,其在斯乎?七十二君,信蔑如也!故神禽显贲,玄应时昭,白爵呈铁象之奇,赤雀衔丹书之贵。班固《神爵》之颂,履武戴文,曹植《嘉雀》之篇,栖庭集牖。未若于飞武帐,来贺文[],刷采青蒲,将翱赤罽。玉几朝御,取玩轩楯之间,金门旦开,兼留翚翟之鉴。终古旷世,未或前闻,福召冥徵,得之兹日。岁次上章,律谐大吕,玄枵会节,玄英统时。至尊未明求衣,晨兴于含章之殿。爰有瑞雀,翱翔而下。载行载止,当扆宁而徐前,来集来仪,乘轩墀而顾步。夫瑞者符也,圣主之休徵;雀者爵也,圣人之大宝。谨案《考异邮》云:「轩辕有黄爵赤头,立日傍。」占云:「土精之。」又《礼稽命徵》云:「祭祀合其宜,则黄爵集。」昔汉集泰畤之殿,魏下文昌之宫,一见雍丘之祠,三入平东之府,并旁观回瞩,事陋人微,奚足称矣。抑又闻之,不刳胎剖卵则鸾凤驯鸣,不漉浸焚原则螭龙盘蜿。是知陛下止杀,故飞走宅心,皇慈好生,而潜浮育德。臣面奉纶綍,垂示休祥,预承嘉宴,不胜藻跃。李虔僻处西土,陆机少长东隅,微臣惭于往贤,逢时盛乎曩代。辄竭庸琐,敢献颂云:
太素式肇,大德资生,功玄不器,道要无名。
质文鼎革,沿习因成,祥图瑞史,赫赫明明。
天禄大定,于铄我君,武义乃武,文教惟文。
横塞宇宙,旁疑射、汾,轩物重造,姚风再薰。
燠发王策,昭彰帝道,御地七神,飞天五老。
山祗吐秘,河灵孕宝,黑羽升坛,青麟伏皂。
丹乌流火,白雉从风,栖阿德劭,鸣岐祚隆。
未如神雀,近贺王宫,五灵何有,百福攸同。
孔图献赤,荀文表白,节节奇音,行行瑞迹。
化玉黼扆,衔环陛戟,上天之命,明神所格。
绥应在旃,伊臣颂焉,永缉丹素,方流管弦。
颂歌不足,蹈舞无宣,臣拜稽首,亿万斯年(《隋书·许善心传》,《文苑英华》七百七十八)
幽州纪圣功碑铭845年 唐 · 李德裕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一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幽州卢龙军帅检校尚书右仆射张公仲武。往年修献捷之礼。今岁有铭勋之请。二者君子韪之。岂不以诸侯有四夷之功。献其戎捷。春秋旧典也。宗周纳肃慎之贡。铭于楛矢。天子令德也。斯可以为元侯表。可以为后世法。圣上嘉其动而中礼。乃命宰臣采其元功。传于惇史。臣德裕乃敢飏言曰。夫兵者。所以除暴害也。爱人则恶其为害。禁暴则恶其为乱。虽睿智不杀。化之以神。至德允怀。招之以礼。然书有猾夏之戒。传有修刑之训。虞舜四罪。乃成大功。文王一怒。以至无侮。非德教之助欤。仁圣文武章天成功神德明道大孝皇帝熙我文典。焕乎光明。极象外之微。臻于至道。鼓天下之动。致于中和。虑必钩深。退而藏密。故能神机独照。伐未兆之谋。威光远震。制不羁之虏。当其时也。烽燧迭警。羽书狎至。人心大摇。偫师沮气。皇帝以轩后之威神。汉高之大略。光武之雄断。魏祖之机权。合而用之。以定王业。此议臣所以不敢望于清光也。倬哉。天地应而品物生。君臣应而功业成。故龙跃而云从。鹤鸣而子和。方叔伐猃狁。蛮荆来威。安远击车师西域振服。宜有良将。殿于朔边。张公礼阅战器。书成传癖张仲孝友。子孺塞泉。流落不偶。光景未耀。明主雅闻奇志。持印而拜将军。遥推赤心。筑坛而命元帅。拔自雄武。授之蓟门。果能精诚奋发。策虑偪臆。千里献筹。一心忧国。则知龙颜善将。任人杰而不疑。日角好谋。叹敌国而强意。回鹘者。本北狄之裔也。或曰獯狁。或曰山戎。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前史载之详矣。暨薛延陁之败也。酋帅吐迷度率众款塞。太宗灵武纳降。立回鹘部落。置瀚海都督。因我封殖。遂雄北方。代宗之戡内难也。叶护以射雕之士。亲护戎旌。亦由羌髳率师以翼周。北貊枭骑以助汉。既殄大憝。乃畴厥庸。特拜叶护司空。岁赐缯二万疋。厥后饰宗女以配之。立宫室以居之。其在京师也。瑶祠云构。甲第棋布。栋宇轮焕。衣冠缟素。交利者风偃。挟邪者景附。其翎侯贵种。则被我文绘。带我金犀。悦和音。厌珍膳。蝎蠹上国。百有馀年。既而桀骜无亲。天命不佑。僭侈极欲。神道恶盈。本国荐饥。畜产耗半。黠戛斯蹙因利乘便。遂焚龙庭。区落萧条。阴燐青荧。今之乌介可汗。亡逃失国。窃号沙漠。非我册命。自为假王。其来也。羡漫阴山。睥睨高阙。元塞之下。氛雾蔽天。质贵主以前驱。依大国而求援。或丐我米糒。救其饥人。或邀我甲兵。复其故地。外虽柔服。内有桀心。因行人致辞。徵呼韩故事。愿居光禄塞。急保受降城。其下有二部。曰赤心宰相那颉啜特勒。赤心者。天性忿鸷。戎马尤盛。初与名王嗢没斯首谋内附。俄而负力怙气。潜图厉阶。为嗢没斯所绐。诱以俱谒可汗。戮于帐下。其众大溃。东逼渔阳。上乃赐公玺书。授以方略。公以室韦悍亟之兵。近我边鄙。俾其侦逻。且禦内侵。寻以徵役不供。为虏所败。由是介马数万。连亘幽陵。伏精甲于松樠。布穹庐于碛卤。散若飞鸟。止如长云。火燎于原。不可向迩。公激义气以虹贯。发精诚而石开。奇计兵权。密授髦俊。乃命介弟仲至与裨将游奉寰王如清左敌万李君庆张自荣高守素李志操。率锐兵三万。建旆而前。介冑雪照。戈矛林植。命以义殉。壮由师直。声隆隆而未泄。欲逐逐而不食。戢以听命。严而有威。公曰。险道倾仄。且驰且射。兵所以无敌也。致之平原。勒以方陈。我师可以逞志也。于是据于莽平。环以武刚。首尾蛇伸。左右翼张。轻骑既合。奇锋横骛。摧枯株。搏畜兔。摄詟者弗取。陆梁者皆仆。虏王侯贵人。计以千数。然后尽众服听。悉数系累。谷静山空。靡有孑遗。橐驼駃騠。风泽而散。旃墙罽幕。布野毕收。马牛几至于谷量。虏血殆同于川决。径路宝刀。祭天金人。奇货珍器。不可殚论。乃命从事李周瞳驰传上奏。又命牙门将周从玘继献戎俘。皇帝受而劳之。偫臣毕贺。昔长平七征。骠骑六举。窦宪合氐羌之众。陈汤揽城郭之兵。或生灵减耗。士马物故。或邀功救罪。矫命专征。然犹告类上帝。荐功清庙。顾视二汉。不其恧欤。以公威动蛮貊。功在漏刻。因命为东面招抚回鹘使。先是奚契丹皆有虏使。监护其国。责以岁遗。且为汉谍。自回鹘啸聚。靡不鸱张。公命裨将石公绪等谕意两部。戮回鹘八百人。虽介子讨罪于龟兹班超行诛于鄯部。未足俦也。回鹘又遣宣门将军等四十七人诡辞结欢。潜伺边隙。公密赂其下。尽得阴谋。且欲驰入五原。尽驱杂虏。公逗留其使。缓彼师期。竟得人马瘏。缩衄而退。挫锐解纷。繄公善计。今鸟介自绝皇泽。莫敢近边。并丁令以图安。依康居而求活。尽徙馀种。屈意黑车。寄托远遁。流离饥冻。黑车亦倚其威重。迫胁诸戎。造谋藉兵。解仇交质。自谓约赍深入。汉将取而未期。渡幕轻留。王师往而不利。公以壮猷远驭。长计羁縻。不媮避嫌之便。终尽致敌之术。将时动而得隽。岂岁数而胜微。矧乎明主仗将帅为爪牙。视戎狄为鼠彘。方猎猛敌。不玩细娱。非周宣无以成召虎之勋。非汉无以听营平之计。勖哉上将。光我中兴。公前后受降三万人。特勒二人。可汗姊一人。都督宰相四人。其他侯王骑将。不可备载。王褒以日逐归德。称为人瑞。班固以稽落荡寇。大振天声。孰若天子神武。百蛮振慑。乘其蹙困。临以兵锋。刈单于之旗。纳休屠之附。非万里之伐。无三年之勤。巍乎成功。辉焯后代。宜刻金石。以扬鸿休。铭曰。
太和之初,赤气宵兴。
开成之末,彤云暮凝。
异鸟南来,胡灭之徵。
北夷飙扫,厥国土崩。
逼迫迁徙,震我边鄙。
长蛇去穴,奔鲸失水。
上都蓟门,兵连千里。
曾不畏天,犹为骄子。
丐我边谷,邀我王师。
假我一城,建彼幡旗。
归计强汉,郅支嫚词。
狼顾朔野,伏莽见羸。
雁门之北,羌戎杂处。
濈濈偫羊,茫茫大卤。
纵其枭骑,惊我牧圉
暴若豺狼,疾如风雨。
皇赫斯怒,羽檄徵兵。
谋而泉默,断乃雷声。
沉机变化,动若神明。
沙漠之外,虏无隐情。
渔阳突骑,燕歌壮气。
赳赳元戎,耽耽虎视。
金鼓誓众,干旄蔽地。
爰命介弟,属之大事。
翩翩飞将,董我三军。
禀兄之制,代帅之勤。
威略火烈,胡马星分。
戈回白日,剑薄浮云。
天街之北,旄头已落。
绝辔之野,蚩尤未缚。
俾我元侯,恢宏远略。
取彼单于,系之徽索。
阴山寝烽,亭徼櫜弓
万里昆夷,九译而通。
蛮夷既同,天子之功。
儒臣篆美,刊石垂鸿。
隋四主杨坚辛丑篡周,号高祖文帝己酉灭陈,甲子为子广所弑,在位二十四年。炀帝嗣位十四年,戊寅为宇文化及所弑。唐公渊代王侑,二年,废为酅国公王世充越王侗,二年己卯弑之,隋亡。共三十九年) 明末清初 · 郭之奇
 押词韵第十八部
普六茹得柄,繇后父辅政。天元凶短,天时人事渐归。骑虎之势不得下,黑獭之种无遗烟矣。窦女非男,孰救舅氏之患?独孤专宠,遂有二圣之称。介公弑而叔宝擒,以诈代周,以力取陈。新都创于龙首,王气竭于眢井。江东分三百年,复与中国合。郭璞有言,杨氏适当其际耳。即位之后,勤约为政,庶几润涸繁枯。然而文法自矜,苛察绳下。以胥吏之术治区宇,以猜刻之性御家邦。五子皆不以寿终,真兄弟乃若此。畜生何足付大事,召我儿亦已迟。后宫胥遣,张衡入侍。曙星之眼,不复照天下矣。以弑父杀兄之阿摩,席其富庶,犹令呼韩颡稽,屠耆踵接。及其艳志西域,逞心高丽;繇是天下之民鱼溃鸟散,全盛之业雾扫云颓。西苑罢清夜之声,离宫凄夕阳之照。鹤氅空投于高树,龙鳞日坠于纡渠。负百姓者,宜同怨于普天;弑君父者,终洒血于廷陛。隋氏之绪,仅再传而殒矣。曰侑,曰侗,虽名隋主,而布席礼佛。自今不复生帝王家,可以称天下君乎?嗟夫!秦政、隋坚俱以不得天下,政侈坚约,彼善于此。至于弃《诗》《书》,任刑律,其揆一也。炀帝之恶,埒于二世。丧身亡国,千载同符,岂徒然耶!
六茹秉政假黄钺,身骑虎背噬黑獭
龙首山头玄象昭,朱雀门前王气剟。
江东三百中原合,曙星一旦光天豁。
南北从兹定一尊,周灭陈倾难再割。
兼国依稀嬴政齐,传家亦与亡胡埒。
诗书毁弃独刑名,密网严科那许脱。
杀人庭殿法奚为,囚子东宫根自拨。
大事何堪付畜生,八荒已任阿摩挞。
侈心逸志日悠悠,春渠秋海时活活。
普天同怨尽予仇,御衣溅血谁相抹。
为侗为侑总虚名,布席礼佛空哀怛。
我闻以力服人者,前秦后隋同衣钵。
虐我繇来必众仇,殴民岂得逃天夺。
古往今来共一轮,此兴彼丧休嗟咄。
戡定安南复封黎维祁为国王功成联句乾隆己酉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七部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三
君臣之谊无所逃人伦立极仁义之师有不战天祐成功海隅既奠厥家邦册府宜形为雅颂原夫帝典明都之宅王制交趾民县置朱䳒(交趾郡所属县)炎徼通丸泥之域波分白鹤(白鹤江在三带州)南溟荡带水之流自汉晋隋唐咸属于羁縻嗣丁(部领)黎(桓)李(公蕴)(日煚)递沿于攘𣣔宋每因而奖乱元屡召而不朝辅(张)晟(沐)之露布三传贪幅员而终弃黎(维潭)莫(登庸)之金身两纳殖货利而不扬懿我朝定鼎之初底下国受球之贡训以守邦之忠孝(正扁皇祖赐黎维曰忠孝守邦)嘉为龚上之屏藩百□年来享来王十三道我人我土何际祖孙之传袭乃生陪𨽻之内讧始闻遗篆之迁俄报叩关之吁黎方去国路失泥中阮已无家(黎祁之母阮氏妻阮氏)涂穷河上启畺吏晋章之告悉瀛邦否运之由蛮斗触而蜗伤衅因夺政(郑)蟨负蛩而駾走(阮岳阮惠)变辄称兵留肘腋以代防(阮整)继腹心之中溃两割边郡再圮国都截路税人望门渔女赤地千里比岁荐以不登苍天九重彼民控其无所宁忍听其涂炭妄敢干尔伦常是用轸此惮人索予置之乐土重赍粮而归报严腾檄以指迷所守非亲人化为豺狼革邪心于两郡(谅山高平)无礼于君者逐如鸟雀鼓暮气于七州(文渊脱朗七泉温州禄平安博)斥僭贡于关门访孱王于硐户毋称监国致它时兄弟之相尤况未覆宗尚来者幼孤之可立发劲兵于粤土出偏旅于滇中赋廪以集矿丁锡绶而招幕客(林际清)关连坡垒(出镇南关十里为安南坡垒关)戈戟星驰路越广源(谅山郡故广源州)箪壶云迓人知助信铸银印以先颁地或相持效木罂之间渡□(黎)愚惠(阮)诈缓师烛伪奏之谋(阮惠诈为该国臣民之奏请立黎□以冀缓师)炮巨船多懈气知虚声之谲(安南送回遭风把总昌义称阮惠誇示舟炮之雄诡谋懈我士气)每先几而豫或不约而同歼南栅之沙虫(市球江一名南栅江)头骈黠虏(陈名炳)惊富良(江名)之风鹤指掬舟师浮直可以衔刀渡不须于用楫竻徒破竹(交趾外城为竻竹城见范成大桂海虞衡志云是唐都护王式所植孙士毅奏克黎城摺称城仅高四尺上犹种竹也)江果来苏(来苏江在黎城东北本名苏历江明时改今名)埋根达百里之郛入垒听五更之漏羁人乍返随宗族以迎军故国重开具礼仪而受册感中衔而莫报请句胪亲主客之司俟内顾以无忧许班位在郡王之上特酬勋以五等宠冠桓圭遍行赏于六甄赉周袀服披图眼底迅成杨仆楼船扫穴掌中直过马援铜柱南阮别巢于北阮侨如连势于荣如即看枭獍之伦旋筑鲸鲵之观飞捷书之送喜先于三十日阳春伫全境之就平作我万千年典属越稽简纪其待藩侯周威烈初命已非唐方镇唯彊是予呼韩邪尚思报汉仅保塞以相依高句骊空自求明乃和倭而却返威原不足托绝意于闭关力或有馀则侈心于广土予受天全付驭世久成垂万古之正经申三纲之大义矧繄恭顺恒廑惠绥属偶值于阽危岂独遗于覆冒日之所照何分比景(日南郡所属县即比景也)以南化本大同不阂居风(九真郡所属县其地今在清华府)之外乱臣贼子之知惧鲁史义存兴灭继绝所以怀中庸道立不利尺地仍我外臣因兹决策于初幸臻蒇功之善顾台湾之大凯秋朝缅甸之来归一岁凡三七旬有九被眷贻之特厚统中外以胥蒙矢谦撝乾惕之增虔敢豫大丰亨之萌志咨尔赓歌就列莫远徵越裳氏献雉之区体予寅亮代功惟迩绎召康公旅獒之旨
承天庥命御纮埏,西北开疆晏□年(自庚辰西师凯旋之后新疆西北两路拓地二万馀里命大臣分驻其地设立屯田岁获丰稔以缣易马值减数多厄鲁特及回部无不安居乐业同我太平每岁年班更番入觐与蒙古诸藩一体宴赉迄今已三十馀年)
何事内讧闻海国安南国陪臣郑氏世执国柄渐成跋扈阮姓以伐郑为名侵扰国都是为安南内讧之始寻至阮姓佔据黎城王嗣孙黎维祁出走其乱遂炽)。(御制),特申大义薄云天安南虽要荒小国而君臣名分攸关且黎氏服属中朝袭封传世百数十年最为恭顺今土酋作乱嗣孙播越建家皇上特申大义声罪致讨为之恢复疆土重邦有仁育义正自古所未真与覆焘同功矣)
南讹攸宅神尧(尧典宅南交蔡沈书传南交南方交阯之地黄度曰汉初置交阯郡后置交州杜佑通典曰复禹旧号是则本名交后世增益之也交今安圣祖地理今释云南南国)交趾曰蛮小戴篇(礼记王制南方曰蛮雕题交趾郑康成注云足相乡然孔颖达疏言蛮卧时头向外足在内而相交故云交趾杜佑通典则曰交趾之名以南方蛮夷之人其足大趾开广若并足而立其趾则交故名)
术幻文郎绳结约(越史略周庄王时嘉宁部有异人能以幻术服诸部落自称雄王都于文郎号文郎国结绳为政传十八世皆称雄王周末为蜀王子泮所逐而代之自号曰安阳王按今安南尚有文郎州阿桂,谋深质子弩隳弦秦始皇初并百粤其地为象郡赵佗南海安阳王有神人曰皋鲁能弩一张十发教军万人乃遣其子始为质通好后王遇皋鲁稍薄皋鲁去王女媚珠又与始私始诱媚珠求看神弩因毁其机驰使报复兴兵攻之军至王又如初弩折众皆溃散遂破之王衔生犀入水水为之开国遂属赵亦见越史略)
九区领郡田耕汉武帝平南粤置儋耳珠崖南海苍梧九真郁林日南合浦交阯等九郡今安南国地即其时交阯日南九真三郡也又南越志交阯之地最为膏腴旧有君长曰骆王其佐曰骆侯其田曰骆田民垦食之曰骆民又交州志骆王骆侯主诸郡县又有骆将盖沿古骆越之称也),二女兴戎浪跕鸢汉光武建武十六年交阯女子徵侧徵贰反徵侧麋泠县骆将之女嫁为朱鸢人诗索妻甚雄勇交阯太守苏定以法绳之遂与妹反时拜援为伏波将军征之十八年军至浪泊上与贼战破之贼遂散走明年正月徵侧徵贰封援为新息侯援自言当吾在浪泊西里间虏未灭时下潦上雾毒气重蒸仰视飞鸢跕跕堕水中云云按浪泊在今安南东关县西北一名西湖
唐至德都护(自马援讨平交阯后置交州领七郡二国吴分立广州交州龙编县即今黎城也宋齐仍旧梁陈于交州都督府隋初郡废改为总管府唐初仍曰交州调露初安南都护府至德初改镇南都护府臣嵇璜梁开平肇土豪专后梁开平元年以曲颢为静海军节度使后颢弟全美代之继以阮进杨廷艺杨绍洪矫公羡吴权杨主将吴昌吴昌文诸人盖五代时隔绝中国自曲颢以下皆土人窃据其地)
使君瓜剖豆分夥(越史略矫公捍据峰州阮宽据阮家陈日庆据唐林景硕据杜洞阮昌识据王槁阮圭据超类阮守捷据仙游吕犷据细江阮超据扶列矫顺据泗湖范白虎据藤州陈览据江布口是为十二使君始终三年卒并于丁氏其时在周显德中,部领括囊卷席全(宋史外国传管内十二州大乱部民啸聚共起为寇盗攻交州光是杨廷艺以牙将丁公著驩州刺史兼禦蕃都督公著死其子部领继之后部领与其子琏率兵击败贼党境内安堵交民德之乃推部领为交州帅号曰大胜王署其子琏为节度使
阅宋三封徒骫骳宋开宝三年封丁部领为交阯郡封王之始传其子琏及璿大将黎桓擅权渐不可制自称权交州三使留后屡假璿名上表诏令桓遣送璿母子及其亲属尽室入朝时桓已专据其土不听命至端拱元年加桓检校太尉食邑十户四年进封为交阯郡真宗即位进封桓为南平王其子至忠苛虐国人不附大校李公蕴逐至忠自称留后大中祥符三年遣使入贡因封公蕴为交阯郡同平章事天禧元年进封南平王淳熙元年进封李天祚为安南国王此立国之始丁氏黎氏李氏三姓皆因请予封崇奖乱臣固由国势不振实本大义不明也臣和珅,虽元再伐竟迥邅安南后为李氏婿陈日煚所有传其子光元世祖时封为安南大国王并谕令亲身入朝光炳不从其子日烜立复谕以来朝若果不能自觐则积金以代其身两珠以代其目副以贤士方技子弟工匠各二以代其土民不然修尔城池以待我军卒不从饰词恳免二十二年因命镇南王托欢统军击之日烜遁走二十四年复诏托欢率兵三道水陆并进深入其境日烜弃城走于海师旋复出)
忽收忽弃如棋置明洪武初安南王陈日煃来贡因即封之日煃卒国内乱其大臣黎季犛篡立传其子𡗨永乐元年奉表朝贡言陈氏已绝𡗨以甥绍祚遂封为王已而老挝国送日煃之弟天平至言黎氏篡夺本末诏责之𡗨遣使入谢且请迎天平归奉为王乃敕天平归国命副将黄中等将兵送之而改封𡗨为顺化郡天平入鸡林关𡗨伏兵邀杀之中等败还因命新城侯张辅西平侯沐晟等率师分道并进讨平之改安南国交阯布政司设十五府辖三十六州一百八十一县又设五州直𨽻布政司辖二十九县然蛮人自以非类互相惊恐数年之后简定陈季扩冉叛至宣德二年黎利作乱明不能守尽撤军民北还全弃其地利遂进贡求封正统元年封为安南国王,旋莫旋潭以贿迁明正德间安南国社堂烧香官陈皓作乱篡立都力士莫登庸起兵讨之立黎灏之子譓以登庸有功封为伯爵既握兵柄逼纳譓母潜谋弑譓譓遁居清华事闻明兴兵讨之踰年师不出登庸进代身金人遂封为都统譓后人维潭举兵败登庸孙茂洽夺其都统印亦进代身金人明封为王令莫氏居高平都统两存之)
身篡国诛人窃国(永乐征安南其事近正然身假周公辅成王其何以服李犛之心哉臣王杰,惧西边觊吓南边嘉靖时仇鸾大将军与西套蒙古角不能一戟及莫登庸之事复以统师但于关内虚张声势未尝有一卒一旅之出坐待登庸来进代身金人遂尔罢师盖本无挞伐之志徒为恫喝之谋故以之非材亦得登坛授钺耳)
貂珰激变政诚紊明永乐中既设交阯布政司李彬张辅镇之中官马骐监军墨而残交人苦之三年间叛者四五起而黎利为最剧)文武选愞威不宣(明于安南二役前以柳升陈智马瑛方政不能力战败事交阯全省遂致沦弃迨后嘉靖时毛伯温张瓒潘珍张经余光汪文盛皆以本兵及督抚巡按彼此议论不同时将两载迄无定计盖由明之君太阿倒持故其臣亦选愞成习不能振作也)。(御制)
统定中华抚黎氏安南于明季入贡使人留闽未还大兵平闽执送京师顺四年给敕遣还本国招谕缴故明诰印赍送来京照旧封锡),心归外服拒吴滇吴三桂云南谋逆时数年阻安南入贡之路多方胁诱黎维正不敢从逆具以表闻安南恭顺有常此为恪守臣节之验)
闻风早送军门款顺治十六年经略大学士洪承畴安南国遣目吏玉川伯邓福绥朝阳伯阮光华赍启赴信郡王军前摅诚纳款),向日恭呈故绶捐康熙五年黎维禧缴送桂王由榔敕命一道金印一颗维禧为上嘉之王封安南国
厚往增金复加币顺治十八年加赏安南银五百两大蟒段二妆段二䌽段表里各十二康熙二十五年增赐表里二十为五十乾隆四十三年奉一闪谕于正赏外加赏蟒段倭段妆段锦段各段二表段二臣刘墉,薄来物减并期连康熙二年黎维禧入贡礼部以贡物不符会典请后饬遵得旨外国慕化入贡所进之物著即收纳不必定遵会典乾隆四十三年复有加贡间或短少与例不符者毋庸计较之六年两贡并进谕又康熙七年安南疏请旨以道里悠远三年六年先后虽异敬恭则一如所请行)
叛亡弗纳天真大康熙十年安南国阮福禄获罪来投置旨以理不应受还该国王自行处),忠孝如敦祚久延康熙二十二年邦扁雍赐安南国王维正忠孝守正二年日赐黎维裪南世祚扁)
理断守封园有蝶康熙三十六年黎维正奏牛羊蝴蝶普园地为邻界土司侵占请清还南故旨询云南巡抚知其地属开化并非安地不准给与仍行文申饬臣董诰,仁施悔过厂分铅雍正三年云南总督高其倬奏志载开化府文山县南二百四十里至赌咒河为安南界今自文山至马白汛祇百二十里即至铅厂山下小江亦百二十里此外尚八十里虽失在前明但封疆所系应清勘立界得季久失旨安南累世恭顺宁与争尺寸之地况明之区其地果有利耶则天朝岂宜与小邦争利如无利又何必与争安彼民正以安我民耳嗣黎维祹两疏陈辨维祹随谕以失从前恭顺之义无从施怀远之仁惶恐感悔谢罪乃遣使敕谕王自悔执迷词意虔恭既知尽礼即可加恩况此四十里在云南为朕内地在安南仍为朕外藩无所区别著将此地仍赐该国王世守之)
宥加误杀陈词乾隆九年安南番目黄福卫等戕边界守兵奉情实旨番目戕杀内地兵丁律应斩决朕详察案为误杀且该国王即献凶犯毫无袒护足见恭顺之诚黄福卫等从宽免死交该国王处治十六年安南兵目阮世魁误杀土练亦以土目黄文棋禽献恪守功令赦之两次俱具表谢极陈感悚之悰),律治偷踰禀命虔乾隆二十一年安南械送在番滋事之广东李文尤等十六人督臣安南僻处蛮陬同沾圣化不敢擅诛送归请示足徵怀服之忱请将文光等照交结外国论如律)
还械给资周难舶安南番船失风飘至永宁汛地方官拨兵守护给资送归并收在船军械于回时给还体旨以收械贮库为非命即还之臣德保,通津近境惠商廛广西由隘距安南驱驴地方六十里向设闭禁乾隆九年开之又平而水口两关通安南太原牧马等处旧立铁练横江亦于逢五逢十日开锁放行以惠商贾)
宾来上塞臣真雁乾隆四十六年往热谕本年安南贡使到京著礼部堂官一人带河瞻觐后遣令回国七月使臣阮维宏等觐于赏避暑山庄差赐国王币使臣等有),喜听南巡孙见元乾隆四十九年仲珰上南巡安南陪臣黄仲政黎有容阮等于江宁迎驾孙生驻跸龙潭日贺京师喜报达列行在御皇元诸臣额喜称仲政等亦在制诗有飞章报喜达行轩欢动中朝及外藩之句)
说赐古稀俾共仰(屏翰赐安南国王黎维褍扁曰南交钤以御宝并谕安南国扁额所用古稀天子之宝非朕自誇恐该国王不知朕意故以古稀说令其阅看即知朕意也臣纪昀,诗承朝泽望长绵甲辰年八月安南贡使范阮达等在热河祝寿预宴座间亲为制诗洒翰今该陪臣瞻仰捧归赐王黎维褍诗末句云抚众和邻绵奕叶长承朝泽万千春盖嘉彼笃心守礼望其带砺永存孰意未及四年遂有维褍孙维祁失国眷属来投之事)
出奔眷属流离亟,求救隘河匍匐跧水口关之东北隘外溪河一道距龙州百二十里上年五月十二日地方文武巡哨至彼闻河外号呼甚亟见有夷官等带领男妇老幼数十人向河北叩头求敕询系安南国高平府督阮辉宿长派侯黎侗迪郡公黄益晓因该国阮惠称兵攻破国都嗣孙出奔避于山南下路因奉嗣孙之母妻眷属逃避为彼追杀越壤投生情词甚为迫切)
守土吏因收以入龙州通判陈松都司陈洪顺会同巡哨见安南嗣孙眷属等被寇兵追杀无计可脱求救入隘正在盘诘间遥望隔河有百馀人追赶及见河北有内地兵勇不敢过河随即退去当将该国眷属夷官老幼六十二名收入隘内拨房栖止加以抚恤据太平府知府陆有仁等转禀畺吏以闻)。(御制),迷邦人始悉堪怜孙士毅孙永清闻报先后驰至龙州斗奥隘面向该国镇目阮辉宿等手写问条逐加详询据称乾隆五十一年六月西山土酋阮岳兄弟两次兵犯黎京嗣孙出奔阮惠欲劫王眷为质以阻义兵因移避高平又遭劫杀保护眷口二百馀人登舟远遁至博淰地方追兵日急逃至河边阮兵约三四百人正在叩求救护而阮兵已至舍命奉王母世子各眷口涉水登岸其不及渡河者尽为所杀今奉王母之命情硕待罪天朝不肯被彼辱没等语据奏始悉该国眷属被难原委安顿上披览深加悯恻传谕该督抚等妥为优加抚恤)
兴初依郑长专柄(莫登庸篡黎后黎譓遁居清华至其孙维潭破莫复兴全藉其臣郑檍之力嗣是郑氏世执国柄黎主仅亦守府然以数百天朝册封之重不敢篡夺君臣相保者迄今年),志欲戡黎借夺权广南土酋阮岳于丙午岁六月搆难托以攻辅臣郑氏为名盖志图佔夺黎氏而先去其羽翼也)
蛇矗两头家小姓(阮岳该国又称为阮文岳阮惠又称为阮文伻乃西山小姓非辅政阮氏一族臣福长安兔营三窟国南偏(阮惠所据之顺化城即明所设之顺化府以辖顺州化州者也其兄阮岳旧据广南占城国旧地后为安南蚕食者皆在该国西南濒海)
栋亡章失狼驱虎安南封国印向为辅郑栋攘窃丙午夏阮岳兄弟攻破黎城郑栋战败奔逃于路自尽国印遂至遗失虽并君行事尚能勉守臣节阮之胜郑何异逐虎而进狼也),整卫戈称鹌搏鹯(据阮辉宿供称阮岳外示扶黎内怀反侧有供靖即贡整先随阮岳攻驻黎城迨阮岳退去恐其泄计弃而不用嗣孙察其无贰委令带兵讨寇后阮岳伪将阮任领兵数万复至整战死等语而黎维□率族人等又禀称嗣孙维祁袭位阴诱阮惠之叛臣阮整以兵入卫整擅作威福祁为所诱掖多行不义中外咸怨又与整谋议集兵搆难阮惠使其家将率兵入都讨整之罪祁为整所挟出奔整败死祁不知下落云云两说互异然□愚痴所禀出于阮岳等伪为则整之捍卫黎氏以身殉节自属可信其时阮岳等势燄方炽整思以弱禦强又何异鹌之搏鹯也)
衍困台城索蜜水丙午年阮岳等拥众攻围黎城国王黎维褍老疾不能堵禦府城失守维褍旋即世元臣彭瑞),景婚主婿耀花钿(阮惠既破走郑梀故王黎维褍割又安之地许为犒劳并以亲女归之)
未成君越草莽舍(黎维褍薨逝长子早夭维祁以嗣孙例应继位以失去国印正在遣官赍表恳请补印赐封未及邀恩而黎城失守出奔山南由安广道前进探知所在有兵涉越溪岭至海阳道良才县春兰社又移至下洪府四歧县潜匿村民之家十日五日另迁一处以防阮惠踪迹又潜赴京北道谅江府以避害),再燬都惊烽燧烟(阮岳于丙午六月攻破黎城以官民赴援退去至次年十二月阮岳伪将阮任领兵再入黎城又有土民卷簪即倦□与谅山藩目阮克陈搆隙战败克陈而归附阮任倚作声势肆行残燬于是宫室器用荡然无存孙士毅奏报克黎城时目击情形如是)
僭号纪元一蠮螉(黎维祁书称上年四月中阮惠佔据黎城憯称天皇帝纪泰德而潘启德所呈吴初致伊之书称阮惠为王上后署泰德十一年是阮惠潜布腹心窥伺黎城已非一日而维祁尚不自觉也臣喀宁阿)伪官留守百蚳蝝(据潘启德禀称阮惠见发去檄文即逃回故巢有夷官吴初阮惠封以大司马带兵佔守黎城凡一切事务均归吴初调度)
下渔富括空仓谷(阮惠佔据黎城兵食不给派取民间银钱米粟以供饷馈甚至索取妇女军政不戢民多苦之),人税苛徵过市钱(夷民称阮民间入城者人各出钱二三十文谓之人税其穷蹙可以想见)
徯我后群嗟独后(臣胡李堂,介于石但决几先(从古用兵之道贵于先几决策易于豫之利建侯行师其爻辞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孔子系辞阐其理予每于用兵常持此道具见向所作四知书屋记中)
累朝奕世君臣分安南顺治十七年维祺归顺至今百□年维祺传维禔维禧维䘺维正维祹维祜维祎维褍至今维祁凡七世十王君臣之分久定),绝继灭兴经史传。
尺土寸疆非所利孙士毅初奏安南内讧情形即有乘此机会(御制)。(𠞰平后收其土地之意予以黎氏久事我朝最为恭顺且中国幅员广远前古所无安肯乘人之危利其疆土谕惟熟筹妥办俾黎氏国祚弗失斯为大公至正),固推予夺亦何孱(黎维祁致书孙士毅云固推予夺惟上所命士毅先得一旨正言书答东尾所云未喻内地大皇帝四海家休戚相关之意天朝十七省新疆二万里安南丛尔一隅得之不啻如太仓一粟安肯如前明见小收为郡县维祁得书感激无地由其初不能仰窥语也覆载之心故有此)
移将内郡乐郊镇南关龙州安南切近孔道且时至五月蒸湿岚瘴府城上轸念羁远抚恤安存令移该眷属于南宁居住),给汝帑金免粥饘(奉日优旨黎维祁眷属人等每加廪给俾得供用有馀又于未疋该赏给皮衣二十件及粗细绸布百三十馀王母祗受恭谢感泣不止)
涛泛乌雷催去棹(臣金简),陆循马白赠归鞭(来投眷属既安居南宁随从夷官情硕留三人侍奉三人分作两路回国传信令嗣孙悉眷属平善安心知感得奏允行安南向有三道由广西镇南关出口者为正路即现在进兵之道一由广东钦州泛海过乌雷山至安南东府乃唐以前经行之道一由云南临安府蒙自县莲花滩陆行至安南之洮江乃明沐晟出师之道今改从马白一路更为直捷嗣孙之母派令黎侗阮国栋取道广东阮廷枚取道云南以海旨各赏银百两黎侗等渡舶阮廷枚给以鞍马)
图标蓝粉非全陷(阮辉宿等称安南向有五十二府内十二府乃土目蛮酋所居实止四十府现在清华处四府十五县宣光处三州一县兴化处十州二县俱不肯降附又上路未降下路已降者安处四府十二县山西处五府二十四县京北处四府二十县太原处八县三州其上路已降下路未降者山南处九府三十六县海阳处四府十九县惟高平一府四州谅山一府七县俱已降附至广南顺化二处本为阮岳所管早被佔据孙士毅因取全境旧图令辉宿分别标识其已降者涂蓝未降者涂粉附摺进呈),迎取契繻罔致愆(路出上谕孙士毅黎侗等分关寻见嗣孙后若能恢复于迎春时即遣此次通信陪臣给以符验庶不为土酋诳害固由圣心柔遐恤难益钦睿虑之周密也)
檄愈头风持义正(安南高平谅山等郡与内地接壤阮岳恐天朝进讨先诱令二处服从因夺凡谕孙士毅檄知各该镇目以阮岳等恃强侵黎氏旧臣理应协心助𠞰何得甘心从彼现在已派大兵兴师问罪该镇目等倘能改邪归正拿获阮岳阮惠不但转祸为福必邀首就大皇帝厚赏若不知悛悔则自贻伊戚自必诛夷如此剀切谕知庶可以断阮众咽喉而壮黎氏声势嗣经潘启德禀称阮惠等心怀畏惧遣人探信因见檄文十分战慄即招呼亲信党羽逃往富春地方将黎城让出臣阿扬阿),读应涕雪复雠湔孙士毅于关外沿途地方悬挂檄文各处纷纷呈请愿效前驱并据黎维祁书称檄文到日开示大义祁及文武臣等捧读再三不胜感泣仰见之亦天德下顾恤孤继绝之诚溢于言表国人闻悲愤激昂日徯王师之至)
祗伤袖殒臂偏弱黎城既已残破维祁次弟□郡公维袖三弟□郡公维祇同逃避难维袖至宣光兴化地方舆夷目黄文桐拒守后宣光为彼攻破将维袖获送黎城被害维祇由太原京北一路至波蓬厂阮惠暗遣刺客来戕得厂民敕护身受多伤幸而未死),猷弟理奴面缚骈(牧马土司闭阮侓闭阮豪见天朝大义声讨剀切檄谕又因感念黎王旧德招集土勇将伪督同阮远猷伪该骑朱廷理并阮远猷之弟阮文爵朱廷理之仆朱文奏等四人缚送进关询据阮远猷供称曾中乡举补为知县丙午年阮惠攻取富春降顺用为掌管文墨之事授牧马镇督同之职其弟文爵并未授官又朱廷理供称平时学习刀笔考取中书曾为将吏小职丁未年随阮整攻讨山南为彼所获因授牧马该骑之职并询悉嗣孙踪迹孙士毅即令陪臣阮辉宿写信交阮文爵朱文奏二人前赴处东一路探访嗣孙实在存亡确信先将阮远猷朱廷理牢固监禁暂缓刑诛俟阮文爵等二人回报再行酌办)
客去波蓬羁且徙(黎维祇久居波蓬厂为厂民李宏旺从平孟隘送入内地孙士毅以维祇系嗣孙之弟可以号召义兵以分其势若留在内地于事无益现在土田州岑宜栋领兵从归顺州出口会同安南乐州赴𠞰维祇既到归顺即令就近随同岑宜栋前赴牧马等处纠约义勇以壮声势李臣绶),书投社感而涟(先经遣从云南出口探信之阮廷枚回至内地据称访知嗣孙在春兰社潜匿前往见面将节次优恤伊母恩旨令其阅看并详悉告以大兵不日进𠞰为其复国缘由取有维祁回禀督臣恳代膜奏谢恩并带回与其母家信其母亦喜泣拜知感格外恩施
承筐伪贡严词斥孙士毅龙州接禀阮岳遣文渊州夷目黄文球阮廷琏叩关进贡即亲抵镇南关登门面斥以阮岳侵佔黎城正在奏请大皇帝调兵进𠞰不思悔罪自新迎还故主保全性命尚敢渎恳纳贡我大皇帝行事万世瞻仰岂肯听其恃强干分尔等曾为黎氏职官一旦反面事仇为之叩吁本应立拿正法念微末不足治可归谕阮岳祸福转瞬惟其自取文球等伏地战慄踉跄而去上嘉士毅晓事得体特加赏赉),褫带遗臣僻径沿安南文渊州夷目阮廷沛携带该州印信挈眷属等八人越岭至隘口求见国母询知为黎维褍所授文渊州目今阮惠遣黄文球来居此任廷沛失职无归故越境而来按其情词自非全出于怀旧之诚然归路已绝亦可保其毫无诈伪若麾之使去祗为廷沛一人分别诚伪而交人闻之以为既已檄降复拒而不纳适以阻其面内之心于全局未为尽善且廷沛既不能拒文球足知毫无能为即留之内地不过多一夷人曾何足为轾重因准令进见随嗣孙之母)
大赌咒河整伍会孙士毅许世亨筹办进兵事宜必须大集兵力则阮惠闻之心胆愈虚易于成功先经节次分驻各关隘广西兵已有四千名再添调一千名令总兵尚维升带领并檄调广东兵五千名令总兵张朝龙李化龙带领共一万名足资驱策出关后以八千名直捣黎城分路按捕首恶二千驻劄谅山以为声援其镇南平而等关隘另于广西附近各营抽调分布以壮军威并有土田州岑宜栋安南乐州土官农福缙各带土兵二三千名情愿随营投用其云南乌大经带兵五千名取道马白协𠞰所有官兵口粮及赏给厂民谅山等处银两米石多为豫备源源接济并令孙永清驻劄边境详妥料理迅蒇大功按大赌咒河为内地与安南分境处椿臣达御制)小阳春月出师便孙士毅十月来天气晴霁道路渐乾一切夫粮督辨无误惟续调之粤东官兵五千名须至十一月间始能到齐若至彼时进𠞰未免太迟因会同许世亨督率将备带领粤西兵丁于十月二十八日卯时祭旗开关按队启行其张朝龙李化龙所带粤东兵亦陆续到营前进)
台湾胜将图功速(南涣镇总兵张朝龙左翼镇总兵李化龙二人均系上年随同福康安平定台湾成功后㩴用并赏巴图鲁名号图形紫光阁者自能倍加奋勇更为得力因派令二人前往带兵),滇省督臣却请坚(先是谕云南提督乌大经带兵出口协𠞰而总督富纲屡行自请前往因思军营事权必须专一庶众人知所禀受共加奋勉不致有观望之虑富纲系满洲职分又与孙士毅相等断无随同孙士毅办理之道亦无一营两帅之理因再四申谕此事专责成孙士毅一人调度因富纲先已出关遂即令在都龙地方驻劄接应粮饷)
土著不妨资熟径(上年七月安南谅山处世袭藩臣守隘阮廷琏文渊州阮廷旺阮廷裁脱朗州龚鼎阮廷容七泉州阮廷阮廷佃温州阮廷造阮廷琰文兰州何国凭农公好禄平州韦福权黄廷璨安博州韦福瑶韦福本及七州人民等连名具呈情愿统率七州义勇效力前驱并绘地图呈献盖安南夷众多有先经胁附后见天朝檄文声威壮盛知阮惠等势孤断难成事故去逆效顺硕为前驱以为将来免罪之地伊等均系土著熟悉道路驱策尤为得力因准其从军进𠞰所谓因其众而用之也),厂丁藉此启前旃(夷目阮辉宿等告称安南送星福山等厂距关祗数十百里不等厂民强悍人数众多若招徕协𠞰最为得力孙士毅因密令道员陆有仁知府林虎榜暗遣土人前往知会旋据送星厂头人张天厚等遣厂民江朝英陈忠越岭进隘面见孙士毅禀请硕随天兵征𠞰孙士毅谕以现在须俟水陆大兵数十万到齐方许一同进发尚需时日尔等若能趁此知会各厂齐心先行攻杀迎复嗣孙则不但为安南仗义并为天朝出力将来必倍有恩赉因书檄数纸令其带往传示)
万钟散粟军宿饱(江朝英等禀称传檄谕知众头人等自必踊跃但安南连年荒旱米粮昂贵今厂民数万人前去攻𠞰需粮甚多若抢夺地方米粮又恐转坚夷民胁附之心相助抗拒等语因谕以即行奏请发米三四万石存贮关内陆续应付以资口食),十载淘沙税预蠲(又谕朝英等若果能出力成功即当奏请大皇帝敕令黎王宽免尔等十年厂税并恳职更赏给头人顶带俾尔等生计益饶且得有官为体面朝等闻言倍加欣喜叩头而去)
启德诚降司乡导(潘启德者向任安南谅山镇目其初亦为阮惠心腹后接奉发去檄文即去邪归正具禀覆称愿纠督本镇兵甲力图克复并请发给凭信以便集兵迎请嗣孙归国察其情词真挚似非虚饰因即允行后又不从吴初诱吓终始从军乡导出力尤为夷目之能革心者臣邹奕孝际清团众予流铨(厂民等闻信无不争先效用但恐其散漫必得一统领之人居中调度方有所秉受略知纪律不致为彼所乘孙士毅因面谕阮辉宿等前赴厂上统领客民进发乃阮辉宿黄益晓畏太甚涕泣吁求不敢出关因访有二十年前在龙州署内于辨理刑名之幕友林际清叔向在厂上因年老乾隆三十六年招林际清到厂照料其人在厂有年为人正道颇能压服群情即令龙州通判作札招致嗣接林际清回信力任攻𠞰之事所言井井有条即给发印札令其督率厂众尅期前进奏到奉果能旨即赏给知县职衔如将来成功并即以实缺铨补)
许昌义返虚声破孙士毅奏有广东巡洋把总昌义带兵四十名遭风至安南乂安地方经夷目拨给口粮分作两次送至军营询据许昌义黎城内有兵众数千每日操演并称富良江造有大船每船两旁设有多浆船内各架大炮操演时令该把总在旁观看并誇示二三十斤生铁炮子此不过阮惠缓兵之计其后官兵渡江并未见用此大炮阮惠虚张声势殊为可笑上披奏烛其情形谕孙士毅母令许昌义传说煽惑军心)乌大经驰劲队联(先是奉大经旨令乌带兵五千名由马白一路出口与孙士毅遥为声援以分其势不必为深入之举嗣据孙士毅奏黎维□禀内有阮惠留家之语恐阮惠声言归巢己从富春潜来黎城抗拒应与滇省官兵两路夹攻因即传合使谕乌大经由宣尤一带进攻与粤兵会阮惠首尾不能相顾迅速蒇事)
德色易形诏风动(容辞上以此次进兵致讨兴灭继绝原属义不若因为其国多集兵马广费钱粮稍形德色转非束兵天朝字小之道申务须约丁不可丝毫扰累臣谕孙士毅伊龄阿,严科必肃令霜悬孙士毅奏统兵出关之先申明纪律不许兵丁擅入该国民居妄取一草一木恐该国无知不以为德而反以为怨深契圣心传旨嘉奖)
待兵暂驻欢情迓孙士毅原请广西兵五千名出关之时带领现到者三千八百名维时广东兵五千名已到者亦止五百名因在谅山停留二日继虑再为少待未免示之以怯遂即日遄行前进沿途夷民无不欢迎道左若获更生,下马偕行喜气阗孙士毅许世亨等于十一月初一日由谅山分兵两路而进沿途探听踪迹阮众于远处瞭望见官兵弥满山谷不知多少无不丧胆潜逃不敢撄锋凡遇险阻处孙世毅即与许世亨下马与官兵一例步行弁兵见之人人踊跃思奋)
母子岭高云直度(大兵一由枚坡一由江汉枚坡一路径甚丛杂又分支由苔高椿在嘉观会齐有土官潘钦允黄玉伯率土民迎降其江汉一路由仁里唐甲枚梢枕榔等处前行中有母子岭及畏天关乃险要处所彼已先逃官军按队前度由畏天关至诃■柱右一路直达先丽芹驿臣阿必达,昆崙关险夜曾穿(谅山乃宋广源州狄青夜度昆崙关破侬智高之地)
叔痴贼暂为囮耳(黎维□及安南武夷官民人等投禀三件禀内归恶黎维祁赞美阮惠而以维□为已故国王维褍之子以次当立并以祁不知下落请接伊母眷回国惟求□为天朝罢兵云云询之随来之陪臣黎侗云维人痴呆已经投顺阮惠阮惠以其易于愚弄假之出名等语孙士毅以原禀原供入告上以该国臣民之禀自系阮惠一人伪造即黎□无论为愚为黠既己身在黎城隐忍苟存即不得不为阮惠所指使即使阮惠为此小谲岂遂以为可施愚弄不过习于明人驻兵听勘之为冀缓我大兵以苟延旦夕而已宣示军机大臣并传谕孙士毅咸仰圣心洞瞩情伪睿智无遗),兄在弟母代匮焉(上年九月孙士毅奏黎维祁虽无消息而伊弟黎维祇现在厂上若令黎维祇暂主国事迎回眷属以待维祁之出即已蒇事等语祇暂上以维祁系该国长孙例应承袭今若令维主国事将来弟兄之间又多一番周折即使维祁终无下落尚有维祁之子维诠系黎维褍嫡曾孙现在南宁安居自应俟事定后立维诠为国王俾延世祚不允士毅所请既昭君臣之分兼全兄弟之好大舜之明物察伦圣人合契矣)
双使行经捧纶屡(本朝敕封安南国王凡六次康熙五年遣内国史馆翰林学士程芳朝礼部郎中张易贲封黎维禧二十二年翰林院侍读明图翰林院编修孙卓封黎维正五十八年内阁中书邓廷哲翰林院编修成文山兵科封黎维祹雍正十二年翰林院侍读给事中李学裕修撰陈封黎维祜乾隆二年翰林院侍读嵩寿倓封黎维袆二十六年翰林院侍读德保大理寺少卿顾汝修维䘺封黎维褍盖黎氏十王维祺维禔以国初以早卒未及封也旧例官引册封外国正副使由各衙门保举四品以下见命往假一品服以重其选此次以总督亲赍敕印册封宁恩礼更为隆渥臣海御制),一戎定即剖符遄(本朝定例朝鲜琉球安南诸国请封先由王嗣自行奏请下礼部议遣正副使赍敕前往至该国行册封礼礼成嗣王复遣陪臣奉表备物至京师谢恩上年十月内既得孙士毅出关之奏予念仗顺申讨事在必成定能重立黎氏照旧册封虽事关体制而礼贵因时莫若于克复黎城之时即将黎维祁册封为安南国王俾得早服荥宠以系属夷地人心用杜觊觎之渐且以省其表谢输贡之劳用示体恤乱馀劳瘠可培属藩国脉)
春卿驼纽新铸印(大清会典载外藩印信例用金涂银印驼纽前因阮惠搆乱该国旧传印信遗失将来事定后补给恐与旧印无别令礼部预行铸造于篆文印字内笔画稍为易换以免将来遗印复出新旧淆混永昭信守若旧印尚可寻求则在黎氏已非吉祥之物令其送京销燬),紫阁鸿文重赐笺(册封外国敕书例由内阁撰拟昨内阁撰进敕书予亲加改正于此役柔怀奠定之意及已后恭顺藩维抚绥国人深培元气念艰难而保康乂谆复再三中有溯百三十年之职贡宁不念其祖宗披一十三道之与图初非利其土地之句更为正大得体)
穷寇与开生路别孙士毅胸有成竹力肩钜任自请出关进𠞰原当为捣穴擒渠之计但念广东大兵势盛克复后黎氏受封国有攸属一时郡县尽皆返正阮惠穷蹙若不与一生路该处南达暹罗西界老挝南掌山深海远势必逃窜到处又须追捕劳我兵力且令他国因此有事殊非正理因谕富纲如或阮惠见官兵威势不敢投广东军前或前至云南边界求降富纲可以听纳面谕以慈周仁覆不弃鲲鲕尚可代为奏请宽恩网开一面照从前黄公瓒之例贷其一死量予安置此亦别计要以为该国杜后患之意),伏兵得讯诡谋颠(我师分道并进后一路见新筑木寨掘壕插似欲为坚拒计而兵到辄逃弃栅不守无从踪迹根由夜间于深箐中缉获阮文廷等八人讯知彼闻大兵分路是以将众撤回总在寿昌市球富良三江坚禦)
寿昌初到鸡鸣蚤总兵尚维升副将庆成等带兵千二百于十一月十三日五鼓寿昌江),屯匪多人蚁聚膻(彼于寿昌江结浮桥众屯北岸兵到退回渡者尚数百人南岸复蚁聚无数)
岳使飞来疑傅翼(我兵开放鎗炮趁势追𠞰刻将浮桥挤断千总廖飞鸿不知前进落水同兵丁二十馀人超筏直上一无损失臣阿肃蚩尤雾释总剸肩(是夜重雾㳽漫大师鞣膊被伤死者不胜计算遂过寿昌江)
黑旗柱右俱投帜总兵张朝龙领别队于十三日行至三异柱右地方遇对坡阮众树黑旗擂鼓蜂拥前来朝龙参将杨兴龙游击明柱等痛𠞰生擒夺获粮械铅药旗帜甚多弁员张兆璠领厂民义勇等藏于寿昌江下游树林亦有斩获),红帽嘉观已脱观游击张纯从嘉观一路进𠞰彼于山梁寨拒有红帽夷目领众来扑我兵奋杀彼遂败窜其红帽夷目中鎗落马身死张纯遂追至诃■与张朝龙柱右之师合力𠞰杀)
鹙善泅沈终自没游击刘越以兵二百伏颖继地方十四日黎明见有数百人奔过其地猝遇大兵仓皇无措俱跳入溪河其地水势甚深两岸树箐阴翳投下者淹毙几尽臣胡高望,鸮思反覆岂容翩副将庆成守备黎致明以兵三百截路见骑马者三人窜入夷村发伏围擒一为伪指挥黎廷一为伪内卫全均带兵众其一为陈名炳乃旧伪高平府督既降复叛者初孙士毅镇南关来降之谅山督潘启德禀报有阮党协镇陈名炳带兵来攻谅山士毅即出关劄营距谅山七十里正发兵间潘启德差同名炳所遣夷目到关称名炳一路见张挂协力天朝檄文甚为𢥠惧情愿一心归顺同启德进𠞰随入关叩见伏地认罪士毅加赏给劄令回纠义勇随兵名炳叩谢忻忭而去嗣为阮惠留守黎城之伪大司马吴初寄信哄吓启德不为所诱缴信出首而名炳反覆仍回黎城士毅奏闻谕令务擒正法名炳在彼党中尚能用兵叛归后阮惠拘质其妻子仍加任用柱右之败即名炳领兵未及俘获至是为庆成所缚名炳望见士毅惟自称负心祗求速死更无别语当即于军门斩首名炳乍降乍叛首鼠两端方自诩为得计孰知得天网恢恢终难倖免最为快意之举事图鲁闻旨庆成黎致明俱赏戴花翎加巴号)
市球再进栅虽密十五日由三层山前抵市球江对面两崖坡岭阮众为数颇多一见官兵施放鎗炮甚为烈密然水面广阔火器之力仅及半江而止我师毫无伤损),岸壁少休江可填(我兵进至北岸因地形低下仰攻稍难士毅世亨令速拿墙遮驻立即垒成少憩彼见我不得地利大有自高压下之势屡从浮桥及驾小船冲突前来我兵若将浮桥斫断似示之以怯而江面无舟可渡欲结筏则火器甚紧筏无障蔽形势险阻不得不以计胜)
架木右为阳觅渡(市球江势缭曲非耳目所能及因令义民阳于右畔搬运竹木搭架浮桥作欲渡之状使彼专意相持不暇他顾臣谢墉,衔枚左实暗浮川(探得江左畔二十里外水势稍缓径途距远密令张朝龙率兵二千因义勇导路暗带乾粮夜半于其地以农家小船陆续暗渡朝龙留兵五百占据江口以千五百前进士又令李化龙以兵五百亦从此路接应)
夹攻扫地尘俱净十七日丑刻我兵乘筏直进勇气倍增阮众竭力堵禦适张朝龙之兵已渡抄出后路身先士卒直上山梁喊声震天拿墙而进彼不知大兵从何而至惊魂丧胆弃寨奔逃顷刻荡净),差等施刑罪各缘天明后江岸创夷江波漂没积尸约及数千而生擒解到者五百馀人交随营文员讯明情节其附近村民为彼逼胁在营樵汲者上体二好生宽宥俱照军律割去右耳放回此外四百十三人均系持械拒格王章严肃骈行正法)
得间于书用囊罂(兵贵谋胜古人沙囊木罂是也上每用兵宵旰筹画因安南三江之阻寻求谕令于地利相持不能迅速处可于上下游间道潜渡仰见圣谟广远典学崇深兵法史书无不贯串臣吉梦熊御制),不期而合胜筵篿(予既思得间渡之法命军机大臣寄信驰谕孙士毅知之不数日间而市球江之捷已至所行不约而合足徵任事必有同心)
近江收去船数十寿昌市球既捷三江已越其二十九日兵临富良江忽见江内舟舰尽数拘收南岸并沿江之斫伐俱尽使我无可编筏),守垒增来贼六千(据迎投人等称阮惠原守黎城不过兵六七千人闻进𠞰之信又从巢调到七八千人昨因寿昌之败抽调六千人赴市球抗禦十七日薄暮有众一二千带创败回入富良江屯内守拒孙士毅到时见彼或在江心或在彼岸施放大炮不绝虽人数甚多然形势忙乱知其已无固志矣)
结筏渡兵才二百(我兵于远岸寻获小船竹筏各数只载兵百馀骤进江腹夺获一舟遂配载兵二百馀人乘昏黑中不能辨别多少鼓枻直进遂得渡江前西师之役阿里衮舒赫德乘夜进兵已效之方再用再捷孙士毅曾为军机章京想心记其事故能仿而为之),歼凶算级积奇纯二十日五鼓兵达富良江两岸屯聚之众乘势痛戮夺得小舟三十馀更番驾驶来回数渡载过兵二千分路𠞰杀无算)
火飞鱼烂身偕腐(有十馀艘载约三四百人于江心顺流欲去张纯率小舟迅追已及回舟拒敌我鎗炮猛烈多掷火毬但见红光飞舞江面各舟顷刻焚沉舟中无一得脱),篆认枭渠顶半燃(舟未沈者有二钩至岸傍舟内人俱为鎗火毙命获木箱庋印辨认篆文一为兴化镇一为龙普侯一为指挥高采皆彼中用事遣守黎城者询来投人此十馀舟俱受伪职之弁目)
泥首相迎民及族(黎氏族人及百姓等俱出城跪迎既慑军威复感圣泽咸稽首欢喜请孙士毅入城懿臣王修,秋毫无犯抚俄旋孙士毅许世亨带将弁数人轻骑入城查看周围土垒上种丛内有砖城二座其旧宫室俱为蹂躏荡然无存安抚毕即刻出城回营兵丁无一人入者)
生归那更歌鸲鹆(黎维祁藏匿处距城不过一二程因阮惠党与尚多恐为其所害不敢出头是夜二鼓方来孙士毅九叩恭谢天恩感激不可名状),礼送宁闻叫杜鹃孙士毅奏黎维祁母妻眷属人等尚在南宁维祁现令亲信陪臣迎回士毅知会孙永清礼送出关一路檄台站官兵防护)
三日册成恩莫大(毅恭册封安南国王一月敕印先已邮致孙士赍黎维祁于十二十二日遵照旧定仪注受立乃册成礼具摺恭谢维祁以王孙嫡长伦序当懦弱委靡毫无能为适丁阮惠之祸一身在外转徙民间老母弱子投依上国于所皇上特申大义俯谕夷民革心归正忠事并为存恤羁孤访求播越不利其尺地一民不惜多费钱粮士马特命封疆大臣建功将佐扶义而南鼓行按堵迅渡三江一正海国伦常重立黎氏社稷维祁初闻德音但有感泣匿身畏首曾无尺寸自效洎城复身归三日之间盭绶膺身章绂被体无国而有国无家而有家此诫生死肉骨之矣高厚者恩莫名铭臣元)万年觞晋境都平(黎维祁闻发兵讨罪重毅代封立国之旨即具禀孙士奏请于受隆五封后亲身入朝谢八旬恩经孙士毅以乾十五年圣主万寿可亲赴京师随班祝维祁釐并具奏闻其来皇上命俟该国全境就平能以自立准朝盖以惠绥荒服加体恤而期奠安来朝出自诚心暂缓示之德意与前代德不能怀力不能致乃索其代身金人者相去奚啻霄壤)
城当逆水占消矣唐长庆中安南都护阮元喜以城当逆水州人多出叛逆改建今城),泾布天威谶果然安南天威泾唐咸通时都护高骈所凿今其地尚存以新走蛮寇凿此志功命名天威用自夸大其时以五管遐裔孤悬海外南诏土蛮相纠入寇陷城杀吏民二十万人徵兵半天下甫能驱退疮痍末起侈然自雄若江今日之仗义申讨兴师万馀人闵期二十日飞渡而前孤城不攻自破真天威也)
聚米图披方练进孙士毅得黎氏旧存自城至广南路程图进呈并奏现在振旅前进臣钱棨,铸铜柱远伫缨牵(阮岳屡劝阮惠不可违逆罗前天朝以此兄弟不协其巢荒远海道可通暹已旨令粤省督抚檄晓暹罗倘阮惠奔投不得容受一隅追蹙飞走路穷伫俟迅扫巢穴以长缨系之)
勋褒统帅桓兼谷(奉及一旨孙士毅力肩重任调度有方不月即已迅奏肤功克副委任著加恩晋封为一等谋勇公并赏戴红宝石帽顶以示优眷许世亨随同征𠞰奋勇可嘉著封为一等子用昭懋赏),赉逮戎行伯与仟(前后纯赏恩谕尚维升赏戴花翎游击张巴图鲁号即以副将升用副将邢敦参将海庆杨兴龙都司刘光国黑子虎彪守备张云道员宋文知府陈玉麟俱赏戴花翎都司陈元𤓖珠守备郭升荣刘永泰七十九千总陈洪顺路世逊甘雨民廖飞鸿马正强俱赏戴蓝翎厂民李宏旺林徐绍富俱赏千总顶带陈秉钧景昌魏荣标冯陶曾君元俱赏把总顶带其在事出力镇将武员弁俱查明等第从优议叙各路官兵俱属勇往赏一月钱粮较众出力者赏两月钱粮中有曾在台湾凯旋者再加赏一月钱粮)
方略有书遵智勇安南一役断自戎行圣心凡调度储偫应务酬几申严赏罚鼓舞赒恤难人激励夷众洞瞩情形扶立懦志一切皆由里如睿画自指京师黎城一万一千一百六十在目前之掌上细批答不移晷刻驰施行谕日或再三光明正大密周详诸臣遵奉迅臻耆定臣严福),春秋之法彻霄渊(予以君臣定分大经大法且久服滋恭怀柔逮远故为此不得已之举幸蒇成功申之歌咏用昭名义所存并志行间劳勚)
武功六七兹蒇八(予自临御以来两定准部一平回疆再取大小金川以及靖台湾降缅甸而灭王伦苏四十三田五三事不与焉三十馀年之中武功告成者凡七兹仰荷此后上苍眷佑复有戡定安南之师既藏功美善惟愿更无用兵之事日深兢惕与中外亿北共享升率耳),昊贶古今独异前。
方寸旰宵惟自问,作何保泰作何乾(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