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序
天狗赋 唐 · 杜甫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五十九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天宝中。上冬幸华清宫。甫因至兽坊。怪天狗院列在诸兽院之上。胡人云。此其兽猛捷。无与比者。甫壮而赋之。尚恨其与凡兽相近。其词曰。
瞻华清之莘萃漠漠。而山殿戌削。缥焉天风。崛乎回薄。上扬云旓兮下列猛兽。夫何天狗嶙峋兮气独神秀。色似狻猊。小如猿狖。忽不乐虽万夫不敢前兮。非胡人焉能知其去就。向若铁柱欹而金锁断兮。事未可救。瞥流沙而归月窟兮。斯岂踰昼。日食君之鲜肥兮。性刚而清瘦。敏于一掷。威解两斗。终无自私。必不虚透。常观乎副君暇豫。奉命于畋。则蚩尤之伦。已脚渭戟泾。提挈邱陵。与南山周旋。而慢围者戮。实禽有所穿。伊鹰隼之不制兮。呵犬豹以相缠。蹙乾坤之翕习兮。望麋鹿而飘然。由是天狗捷来。发自于左。顿六军之苍黄兮。劈万马以超过。材官未及唱。野虞未及和。囧𩩉矢与流星兮。围要害而俱破。洎千蹄之并集兮。始拗怒以相贺。真雄姿之自异兮。已历块而高卧。不爱力以许人兮。能绝等以为大。既而偫有啖咋。势争割据。垂小亡而大伤兮。翻投迹以来预。划雷殷而有声兮。纷胆破而何遽。似爪牙之便秃兮。无魂魄以自助。各弭耳低徊。闭目而去。每岁天子骑白日。御东山。百兽踿跄以皆从兮。四猛仡铦锐乎其閒。夫灵物固不合多兮。胡役役随此辈而往还。惟昔西域之远致兮。圣人为之豁迎风。虚露寒。体苍螭。轧金盘。初一顾而雄材称是兮。召偫公与之俱观。宜其立阊阖而吼紫微兮。却妖孽而不得上干。时驻君之玉辇兮。近奉君之渥欢。使奥处而谁何兮。备周垣而辛酸。彼用事之意然兮。匪至尊之赏阑。仰千门之崚嶒兮。觉行路之艰难。惧精爽之衰落兮。惊岁月之忽殚。顾同侪之甚少兮。混非类以摧残。偶快意于校猎兮。尤见疑于蹻捷。此乃独步受之于天兮。孰知偫材之所不接。且置身之暴露兮。遭纵观之稠謺。俗眼空多。生涯未惬。吾君倘忆耳尖之有长毛兮。宁久被斯人终日驯狎已。
唐故朝议大夫申王府司马上柱国赠太常卿韦公神道碑铭 唐 · 独孤及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九十 创作地点:广西南宁市
楚元王傅后五世。长孺相汉。始自鲁国徙家杜陵。其后十六世孙景略。仕魏为青州刺史。青州生隋仓部侍郎南皮公瓒。南皮公生三子皆才。同时为郎。长曰季武。实居主爵。次曰叔谐。典司库部。季曰叔谦。历吏部考功。时人号为三列宿。考功生知人。以司库员外郎为职方郎中。自长孺至青州。二丞相。一侍中。十一二千石。自南皮至职方。二叶五尚书郎。为当世言婚宦者谓之郎官韦家。楩楠瑶琨。非崇山浚源不生。故公侯卿大夫。实钟德门。事业名声。与冠盖俱。四牡龙旂之庆。百代弥炽。盛矣哉。公讳缜。字某。职方之仲子也。性忠廉无邪。温直好礼。用诚明博厚。祇若祖考之训。虽颠沛不违仁。非得之不苟求。言足以成事而济众。默足以居易而慎独。乡举经行。吏部登贤能。拔授秘书省校书郎。亲累徙官。再迁至亳州临涣县令。宽仁恺悌之政。行乎千室。期年而颂声兴。迁薛王府文学。转秘书郎。王宫图牒。天禄典籍。公皆以儒服参焉。艺文修而彝章叙。历佐濮徐仙三州。清恪如一。入为申王府司马。以达才居陪臣之列。宏道以奉职。安义以直已。谏从政肃。繄忠亮是赖。掌邦典者。谓王门之治。可移于公卿。方议登之三府。会寝疾终于位。是岁开元十二年岁在甲子冬十月二十二日。春秋若干。夫人河南元氏。益州唐安县主簿知柔之女。承先祖供祭祀之谓职。闵勤劳劝以义之谓德。庄敬恭顺婉娩听从之谓礼。顾复劳瘁均养善训之谓慈。夫人兼有焉。某年月日。春秋若干卒。某年月日。合葬于某原。呜呼。才宜贵。仁宜寿。世禄宜富。三者公夫人皆居其地。不臻其分。乡党宗族。以命不可说相吊焉。惟明德必有后之言也信。有若孟子幼成。博见利器。铿若金锡。天宝十年。自尚书兵部郎出守汉中兼山南西道采访处置使。移典河内。河内人至今颂之。仲子幼卿。洛阳县丞。叔子幼奇。宋州楚邱县令。季子幼章。有贞干密识。恭宽而明。前后八执宪而再起草。自兵部郎中持节典泗楚二州。锡金印紫绶。咨以屯田赡军食。如汉营平侯故事。以言以立。皆公之教训也。宝应二年春三月。以子为大夫。故诏追赠公太常卿。君子谓公之义方。庆及其身。而楚州之孝诚格于宗祏。礼也。犹以为与化俱者人事。不我期者邱陇。虽大宗小宗。可详诸姓氏谱。命官日时。各存乎屋壁之志。若遗直与故事。非金石刻。则无以示后世也。由是楚州稽首于庙。见托撰德。垂懿万亿。孝思罔极。其铭曰。
肃肃乃祖,翼商屏周。
总偫邦兮,退傅间生。
扶扬重侯,德乃降兮。
龟纽虎符,黼衣彤弓。
世相副兮,百代纯嘏。
钟仁于公,德斯懋兮。
为邦三年,足民知方。
政之臧兮,校文石渠。
观书鲁堂,志自强兮。
三佐列郡,曳裾游梁。
道未光兮,已矣介福。
不充景行,吁嗟命兮。
一经之遗,垂裕果盛。
哀荣并兮,子子孙孙。
丕承忠敬,荷馀庆兮。
唐丞相金紫光禄大夫守太保致仕赠太傅岐国公杜公墓志铭 中唐 · 权德舆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五
有唐元老太保岐公。讳佑。字君卿。年七十八。以得谢之岁岁十一月辛未。启手足于京师安仁里。皇帝恤然不视朝三日。册赠太傅。吊祠加恩。明年夏四月乙酉。返真宅于少陵原大墓。公之先。自汉建平侯晋当阳侯而下。忠贤辈出。积厚昌大。以至曾王父行敏。皇银青光禄大夫荆益二州大都督府长史南阳郡公。王父悫。皇中散大夫尚书右司员外郎详定学士。父希望。皇银青光禄大夫鸿胪卿恒州刺史西河郡太守。饰终三加至尚书左仆射。公总中和之粹灵。蹈明哲之大方。体仁以长人。厚德以载物。器周代资。材为国华。程功积事。博达宏裕。在玄宗朝。以门子筮仕。解巾有声。在肃宗朝。以郡掾廷吏。贤侯交辟。俄以台郎御史二千石事代宗。以六职之贰十联之重兵符相印事德宗。初自度支郎。岁中拜小司徒。时当艰急。政有均节。持权者排陷。改苏饶二州刺史。以亚丞相颛征南方。入居左辖。出典侯服。旋委节旄。贞师淮海。凡居镇十五年。历礼刑二尚书。乃进左揆。燮和大政。拜章来朝。兼理公台。绸缪枢极。在帝左右。顺宗谅闇。公摄冢宰。因山复土。专护其任。进掌五教。乃平九赋。永贞内禅。公奉典策。今上继明。真授司徒。备物采饰。褒优章灼。推致四时之和。茂明万物之宜。初公来朝之明年。年及悬车。抗章告老。三上不允。厥后诏公。每旬一朝。访决重务。以公年与德耆。尊礼不名。后八岁。天子悯烦公以官职之事。恩遂坚请。礼优师臣。大雅称方叔元老。且非宰政。东汉之胡公中庸。不理藩服。曷若公都将相之重。兼文武之全。三代论道。两朝总已。缙绅瞻仰者。凡六十年。致仕就第。极其荣号。向用五福。闇然得之。在临川有恺悌之化。涖南海有威怀之略。自淮而南。兴事任力。三邦之人。类其声诗。炳如嵩华。刻在金石。公既当安危注意之重。一人倚赖。急宣密启。多所交感。嘉保太平。承宁诸侯。或洒其烦言。或导其善气。损怨服义。日用不知。至有执介圭。朝象魏。冠功臣之表。近天子之光。为时龟龙。公所枢极。喜士容物。偫而不党。理遣情恕。犯而不校。一言定交。死生以之。趋人之急。唯恐不及。不徼福。不乞灵。物怪气燄。不接于心术。诚明坦荡。自得于天理。中正之外。无自入焉。国门南出。杜陵故地。畎清流。疏灌丛。觞斝引满。金丝合奏。时贤俊人。结辙在门。极谢安之林墅。异陆贾之装橐。乡耆时会。鸥鸟不惊。又以见公放怀推仁。无不逮也。至若阅天下之义理。究先王之法志。著通典二百篇。诞章宏议。错综古今。经代立言之旨备焉。凡推毂之士。繇幕廷而奋迅者。近于百辈。将相六职。左右曹台。以至列藩二千石。不可胜书。夫人安定郡梁氏。苏州常熟县令幼睦之女也。专柔淑慎。动有仪矩。先于公殁。几三十年矣。嗣子司农少卿师损。与其弟昭应县令式方驾部员外郎从郁等。皆以材能孝谨。为卿大夫元士。推择之际以吏资。荫庥之下有淑声。俨然摧剥。相视无怙。诚信哀敬。实加于人。以德舆常忝府辟。晚联台座。每荷同升之义。盍陈无愧之辞。直书德辉。以镂幽础。铭曰。
君子之用,可以大受。
斤斤岐公,祗事三后。
谟明盛时,其道甚夷。
乃将乃相,乃公乃师。
六府和平,五福丛滋。
齐之温良,商之慈爱。
推本性术,发舒光大。
宣力中外,勤劳翼戴。
县车乞身,知进知退。
岁在大梁,月生一阳。
以佚以息,忽乎茫茫。
廞襚纳书,礼优职丧。
智气在上,昭明光扬。
少陵郁郁,蓍蔡协吉。
宰木号风,虞泉落日。
吁嗟岐公,居此元室。
相和歌辞 当来日大难(一作乐府古题序 当来日大难行) 中唐 · 元稹
押词韵第十一部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当来日大难行,前有坂,后有坑,大梁侧,小梁倾,两轴相绞,两轮相撑,大牛竖,小牛横,乌啄牛背,足跌力狞。
当来日大难行,太行虽险,险可使平。
轮轴自挠,牵制不停。
泥潦渐久,荆棘旋生。
行必不得,不如不行。
杂曲歌辞 出门行(一作乐府古题序 出门行) 中唐 · 元稹
押词韵第三部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引用典故:献璞 偷珠
兄弟同出门,同行不同志。
悽悽分岐路,各各营所为。
兄上荆山巅,翻石辨虹气。
弟沈沧海底,偷珠待龙睡。
出门不数年,同归亦同遂。
俱用私所珍,升沈自兹异。
献珠龙王宫,值龙觅珠次。
但喜复得珠,不求珠所自。
酬客双龙女,授客六龙辔。
遣充行雨神,雨泽随客意。
雩夏钟鼓繁,禜秋玉帛积。
彩色画廊庙,奴僮被珠翠。
骥騄千万双,鸳鸯七十二。
言者禾稼枯(集作未摇舌),无人敢轻议。
其兄因献璞,再刖不履地。
门户亲戚疏,匡床妻妾弃。
铭心有所待,视足无所愧。
持璞自枕头,泪痕双血渍。
一朝龙醒寤,本问偷珠事。
因知行雨偏,妻子五刑备。
仁兄捧尸哭,势友掉头讳。
丧车黔首葬,吊客青蝇至。
楚有望气人,王前忽长跪。
贺王得贵宝,不远王所莅。
求之果如言,剖则(集作出)浮云(集作筠)腻。
白珩无颜色,垂棘有瑕累。
在楚列地封,入赵连城贵。
秦遣李斯书,书为传国瑞。
秦亡汉魏传,传者得神器。
卞和名永永,与宝不相坠。
劝尔出门行,行难莫行易。
易得还易失,难同亦难离。
善贾识贪廉,良田无稙稚。
磨剑莫磨锥,磨锥成小利。
乐府古题序(丁酉) 其一 古筑城曲五解 中唐 · 元稹
押庚韵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年年塞下丁,长作出塞兵。
自从冒顿强,官筑遮虏城。
乐府古题序(丁酉) 梦上天(此后十首,并和刘猛。)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梦上高高天,高高苍苍高不极。
下视五岳块累累,仰天依旧苍苍色。
蹋云耸身身更上,攀天上天攀未得。
西瞻若水(一作木)兔轮低,东望蟠桃海波黑。
日月之光不到此,非暗非明烟塞塞。
天悠地远身跨风,下无阶梯上无力。
来时畏有他人上,截断龙胡斩鹏翼。
茫茫漫漫方自悲,哭向青云椎(一作掐)素臆。
哭声厌咽旁人恶,唤起惊悲泪飘露。
千惭万谢唤厌人,向使无君终不寤。
乐府古题序(丁酉) 冬白纻(一下有歌字)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吴宫夜长宫漏款,帘幕四垂灯燄煖。
西施自舞王自管,雪纻翻翻鹤翎散(上声)。
促节牵繁舞腰懒,舞腰懒,王罢饮。
盖覆西施凤花锦,身作匡床臂为枕。
朝佩枞玉(一作枞)王晏寝,寝(一作酒)醒阍报门无事。
子胥死后言为讳,近王之臣论王意。
共笑越王穷惴惴,夜夜抱冰寒不睡。
乐府古题序(丁酉) 将进酒(一作李贺诗)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将进酒,将进酒。
酒中有毒酖主父,言之主父伤主母。
母为妾地父妾天,仰天俯地不忍言。
阳(一作佯)为僵踣主父前,主父不知加妾鞭。
旁人知妾为主说,主将泪洗鞭头血。
推(他雷反)椎(一作摧)主母牵下堂,扶妾遣升堂上床。
将进酒,酒中无毒令主寿。
愿主回恩(一作思)归主母,遣妾如此由(一作事)主父。
妾为此事人偶知,自惭不密方自悲。
主今颠倒安置妾,贪天僭地谁不为。
乐府古题序(丁酉) 采珠行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海波无底珠沈海,采珠之人判死采。
万人判死一得珠,斛量买婢人(一作天)何在。
年年采珠珠避人,今年采珠由海神。
海神采珠珠尽死,死尽明珠空海水。
珠为海物海属神,神今自采何况人。
乐府古题序(丁酉) 董逃行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董逃董逃董卓逃,揩铿戈甲声劳嘈。
剜剜深脐脂燄燄,人皆数(一无数字)叹曰。
尔独不忆年年取我身上膏,膏销骨尽烟火死。
长安城中贼毛起,城门四走公卿士。
走劝刘虞作天子,刘虞不敢(一作取)作天子。
曹瞒篡乱从此始,董逃董逃人莫喜。
胜负相环(一作翻)相枕倚,缝缀难成裁破易。
何况曲针不能伸巧指,欲学裁缝须准拟。
乐府古题序(丁酉) 忆远曲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忆远曲,郎身不远郎心远。
沙随郎饭俱在匙,郎意看沙那比饭。
水中书(一作画)字无字痕,君心暗画谁会君。
况妾事姑姑进止,身去门前同万里。
一家尽是郎腹心,妾似生来无两耳。
妾身何足言,听妾私劝君。
君今夜夜醉何处?姑来伴妾自闭门。
嫁夫恨不早,养儿将备老。
妾自嫁郎身骨立,老姑为郎求娶妾。
妾不忍见姑郎忍见,为郎忍耐看姑面。
乐府古题序(丁酉) 夫远征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赵卒四十万,尽为坑中鬼。
赵王未信赵母言,犹点新兵更填死。
填死之兵兵气索,秦强赵破括敌起。
括虽专命起尚轻,何况牵肘之人牵不已。
坑中之鬼妻在营,髽麻戴绖鹅雁鸣。
送夫之妇又行哭,哭声送死非送行。
夫远征,远征不必戍长城,出门便不知死生。
乐府古题序(丁酉) 织妇词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织夫(一作妇)何太忙,蚕经三卧行欲老。
蚕神女圣早成丝,今年丝税抽徵早。
早徵非是官人恶,去岁官家事戎索。
征人战苦束刀疮(一作枪),主将勋高换罗幕。
缫丝织帛犹努力,变缉(一作䌰)撩机苦难织。
东家头白双女儿,为解挑纹嫁不得(余掾荆时,目击贡绫户有终老不嫁之女)。
檐前袅袅(一作袅袅)游丝上,上有蜘蛛巧来往。
羡他虫豸解缘天,能向虚空织罗网。
乐府古题序(丁酉) 田家词(一作田家行)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牛吒吒,田确确。
旱块敲牛蹄趵趵(音剥),种得官仓珠颗谷。
六十年来兵蔟蔟(一作簇),月月食粮车辘辘。
一日官军收海服,驱牛驾车食牛肉。
归来攸(一作收)得牛两角,重铸锄(一作锹)犁作斤斸。
姑舂妇担去输官,输官不足归卖屋。
愿官早胜雠早覆,农死有儿牛有犊,誓(一无誓字)不遣官军粮不足。
乐府古题序(丁酉) 君莫非(此后九首和李馀) 中唐 · 元稹
押词韵第三部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鸟不解走,兽不解飞。
两不相解,那得相讥。
犬不饮露,蝉不啖肥。
以蝉易犬,蝉死犬饥。
燕在梁栋,鼠在阶基。
各自窠窟,人不能移(一作不能改移)。
妇好针缕,夫读书诗。
男翁女嫁,卒不相知。
惧聋摘耳,效痛嚬眉。
我不非尔,尔无(一作不)我非。
乐府古题序(丁酉) 田野狐兔行(野一作头)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种豆耘锄,种禾沟圳。
禾苗豆甲,狐榾兔剪。
割鹄喂鹰,烹麟啖犬。
鹰怕兔毫,犬被狐引。
狐兔相须,鹰犬相尽(兹引反)。
日暗天寒,禾稀豆损。
鹰犬就烹,狐兔俱哂。
乐府古题序(丁酉) 人道短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古道天道长人道短,我道天道短人道长。
天道昼夜回转不曾住,春秋冬夏忙,颠风暴雨电雷狂。
晴被阴暗,月夺日光。
往往星宿,日亦堂堂。
天既职性命,道德人自强。
尧舜有圣德,天不(一作下)能遣。
寿命永昌,泥金刻玉。
与秦始皇,周公傅说。
何不长宰相,老聃仲尼。
何事栖遑,莽卓恭显。
皆数十年富贵,梁冀夫妇。
车马煌煌,若此颠倒事。
岂非天道短,岂非人道长。
尧舜留得神圣事,百代天子有典章。
仲尼留得孝顺语,千年万岁父子不敢相灭亡。
殁后千馀载,唐家天子封作文宣王。
老君留得五千字,子孙万万称圣唐。
谥作玄元帝,魂魄坐天堂。
周公周礼二十(一作十二)卷,有能行者知纪纲。
傅说说命三四纸,有能师者称祖宗。
天能夭人命,人使道无穷。
若此神圣事,谁道人道短。
岂非人道长,天能种百草。
莸得十年有气息,蕣才一日芳。
人能拣得丁沈兰蕙,料理百和香。
天解养禽兽,喂虎豹豺狼。
人解和曲糵,充礿(一作礿)祀烝尝。
杜鹃无百作(一作年),天遣百鸟哺雏。
不遣哺凤皇,巨蟒寿千岁。
天遣食牛吞象充腹肠,蛟螭与变化。
鬼怪与隐藏,蚊蚋与利觜。
枳棘与锋铓,赖得人道有拣别。
信任天道真茫茫,若此撩乱事。
岂非天道短,赖得人道长。
乐府古题序(丁酉) 苦乐相倚曲 中唐 · 元稹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引用典故:金屋
古来苦乐之相倚,近于掌上之十指。
君心半夜猜恨生,荆棘满怀天未明。
汉成(一作皇)眼瞥飞燕时,可怜班女恩已衰。
未有因由相决绝,犹得半年佯暖热。
转将深意谕旁人,缉缀瑕疵遣潜说。
一朝诏下辞金屋,班姬自痛何仓卒。
呼天抚(一作俯)地将自明,不悟寻时暗(一作已)销骨。
白首宫(一作官)人前再拜,愿将日月相辉(一作挥)解。
苦乐相寻昼夜间,灯光那有(一作得)天明在。
主今被夺心应苦,妾夺深恩初为主。
欲知妾意恨主时,主今为妾思量取。
班姬收泪抱妾身,我曾排摈无限人。
乐府古题序(丁酉) 捉捕歌 中唐 · 元稹
押遇韵
乐府古题序(案:丁酉。):诗讫于周,离骚讫于楚,是后诗之流为二十四名,赋、颂、铭、赞、文、诔、箴、诗、行、咏、吟、题、怨、叹、章、篇、操、引、谣、讴、歌、曲、词、调,皆诗人六义之馀。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于郊祭、军宾、吉凶、苦乐之际。在音声者,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莫不由之准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为操引,采民氓者为讴谣,备曲度者,总得谓之歌曲词调,皆斯由乐以定词,非选调以配乐也。由诗而下九名,皆属事而作,虽题号不同,而悉谓之为诗可也。后之审乐者,往往采取其词,度为歌曲,盖选词以配乐,非由乐以定词也。而纂撰者,由诗而下十七名,尽编为乐录、乐府等题,除铙吹、横吹、郊祀、清商等词在乐志者,其馀木兰、仲卿、四愁、七哀之辈,亦未必尽播于管弦明矣。后之文人,达乐者少,不复如是配别,但遇兴纪题,往往兼以句读短长,为歌诗之异。刘补阙之乐府,肇于汉魏。按仲尼学文王操,伯牙作流波、水仙等操,齐犊沐作雉朝飞,卫女作思归引,则不于汉魏而后始,亦以明矣。况自风雅至于乐流,莫非讽兴当时之事,以贻后代之人,沿袭古题,唱和重复,于文或有短长,于义咸为赘剩,尚不如寓意古题。刺美见事,犹有诗人引古以讽之义焉,曹、刘、沈、鲍之徒时得如此,亦复稀少。近代唯诗人杜甫悲陈陶、哀江头、兵车、丽人等,凡所歌行,率皆即事名篇,无复倚傍。余少时与友人乐天、李公垂辈,谓是为当,遂不复拟赋古题。昨梁州见进士刘猛、李馀,各赋古乐府诗数十首,其中一二十章,咸有新意,余因选而和之。其有虽用古题,全无古义者。若出门行不言离别、将进酒特书列女之类是也,其或颇同古义。全创新词者,则由家止述军输、捉捕词先蝼蚁之类是也。刘李二子方将极意于斯文,因为粗明古今歌诗同异之音焉。
捉捕复捉捕,莫捉狐与兔。
狐兔藏窟穴,豺狼妨道路。
道路非不妨,最忧蝼蚁聚。
豺狼不陷阱,蝼蚁潜幽蠹。
切切主人窗,主人轻细故。
延缘蚀𣡵栌,渐入栋梁柱。
梁栋尽空虚,攻穿痕不露。
主人坦然意,昼夜安寝寤。
网罗布参差,鹰犬走回互。
尽力穷窟穴,无心自还顾。
客来歌捉捕,歌竟泪如雨。
岂是惜狐兔,畏君先后误。
愿君埽梁栋,莫遣蝼蚁附。
次及清道涂,尽灭豺狼步。
主人堂上坐,行客门前度。
然后巡野田,遍张畋猎具。
外无枭獍援,内有熊罴驱。
狡兔掘荒榛,妖狐熏古墓。
用力不足多,得禽自无数。
畏君听未详,听客有明喻。
虮虱谁不轻,鲸鲵谁不恶。
在海尚幽遐,在怀交秽污。
歌此劝主人,主人那不悟。
不悟还更歌(一作多),谁能恐违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