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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无上孝明高皇后碑铭 初唐 · 武三思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三十九
臣闻二仪合德。中黄承太紫之庭。两曜齐明。玉兔俪金乌之象。是以九霄高映。星躔乘婺女之精。十野旁罗。妫水叶娥皇之德。亦有西陵美族。□□轩帝之官。南土嘉媒。入娉夏王之幄。其后太任端一。即创文基。太姒勤劳。还开武运。故知皇三事业。咸资坤载之功。帝五风谣。必藉阴灵之化。无上孝明高皇后。宏农仙掌人。出自有周。盖唐叔虞之后也。原夫赤乌流火。丹雀衔书。初开梦梓之祥。旋茂剪桐之叶。自唐郊徙邑。晋野裁封。即胙土而为家。启祯符而得姓。周则志为大将。承九伐之馀资。秦则款为上卿。居七城之重任。岂直十人丹毂。金莩舄奕于都畿。四代白环。玉绪蝉联于海县。子云博识。吐凤摛词。伯起高材。衔鳣袭祉。诞圣不坠。降灵相属。神基与紫岳争高。仙派共黄河俱远。所以代隆钟鼎。地积衣冠。五公则异代相传。八子则殊年閒出。详诸国史。可略而言。曾祖讳定。后魏都督。历新兴太原郡太守并州刺史晋昌穆侯。宏材卓荦。峻局深沈。丹山有像日之彩。绿地见遗风之步。褰帷按俗。风行驭竹之郊。露冕临人。化偃焚林之阜。岂直邓攸罢郡。深叹鸡鸣。刘宠辞官。方忧犬吠。祖讳绍。后魏征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通直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周开府仪同三司。封傥城郡公鄜豳燕三州刺史。赠使持节大将军成文扶邓洮五州诸军事成州刺史谥曰信。声飞渐陆。响逸鸣皋。器重南金。材横东箭。谋深八阵。勇冠三军。既隆投石之勋。果践衔珠之秩。加以金龟结纽。铜虎分符。转扇扬风。停车待雨。童儿结要。无欺一日之期。亲友论刑。自得二天之咏。父郑恭王讳达周内史中大夫开府仪同三司黄门史吏部刑部侍郎尚书左右丞赵鄯二州刺史工部吏部尚书纳言营东都大监将作大匠武卫将军左光禄大夫遂宁恭公。赠吏部尚书。唐赠尚书左仆射垂拱二年封郑王食邑一万户。依旧谥曰恭。即司徒雍州观德王之季弟也。量包江海。气逸烟霄。文即吕氏春秋。武则孙吴兵法。箕裘代袭。锵锵万石之君。礼乐基身。翼翼千金之子。鸾回玉扎。雁落雕弓。激水张鳞。遥浮渤海。抟风理翰。直上扶摇。累践崇阶。频升显秩。腰鞬北阙。位总貔貅。曳履南宫。声高鹓鹭。貂冠入侍。气应连珠。隼旆分班。荣参执玉。加以累仁钟祉。积德延祥。四履开封及九泉之路。千乘□礼。恩覃万古之前。棠棣相辉。鹡鸰交映。刘家两骥。誉满寰中。荀氏八龙。名高海内。通门向术。冠盖成阴。甲第当衢。歌钟就列。伏惟无上孝明高皇后资灵月魄。毓粹星宫。承茂祉于瑶筐。降仙仪于金屋。声驰丱岁。潜流梦日之详。誉表笄年。暗积扪天之贶。兰襟散馥。蕙问扬翘。懿则重于邦家。柔仪冠于今昔。忠图孝范。援翠竹而淩霜。媛德嫔容。引青松而冒雪。礼枝含秀。藻七诫于情田。行叶分芳。笼九师于性府。徽猷内湛。韶姿外发。悬明镜于积水之閒。振青飙于长之下。贞规汉远。亮节秋高。翠缕红纁。从来未理。龙梭凤杼。本自多轻。素鄙鞶绣之工。静默尚韦编之道。明诗习礼。岂唯秋菊之铭。阅史披图。宁止春椒之颂。学标天纵。开道德之清关。业契生知。入文章之妙境。曾于方寸。具写千言。总游雾于毫端。穷偃波于笔杪。芝英云气。入魏帐而分辉。龙爪鱼形。映张池而散彩。尝题一。密记贞心。置以缄縢。藏之屋壁。云当使恶无闻于九族。善有布于四方。指此立身。期之必遂。后因修宅。匠者得之。恭王见而叹曰。此隆家之女矣。昔者书堂欲坏。惟闻丝竹之音。剑匣将开。空睹蛟龙之气。未有仁心暗彻。睿德冥通。横宇宙而无违。满乾坤而自应。若乃行该地义。孝极天经。亲枕席而忘疲。晨昏而靡倦。及乎风枝不静。露含哀。履厚地而无追。仰曾穹而莫报。思欲托三乘之妙果。凭五演之元宗。永奉严亲。长栖雅志。昔隋季丧乱。海内沸腾。伏鳖垂天。风尘暗起。偫龙战野。旗鼓潜张。白骑于是争驱。青犊由之竞扰。蚩尤则餐沙食石。项羽则索铁申钩。赤眉探盆子之筹。黄巾天师之米。夫三才合契。惟神膺大宝之名。六位乘时。惟圣运洪炉之德。唐高祖神尧皇帝材雄鹊起。业龙飞。用丹扆而宁人。将朱旗而拨乱。天纲既纽。竟收龙凤之图。地角咸清。遂剪豺狼之毒。无上孝明高皇帝观时有作。应运而生。先知赤伏之言。预识黄星之兆。功深坐树。绩茂披榛。负伊鼎而陈谋。入张帷而建策。龙钤独运。当赤地之三千。兽节长驱。偶皇天之百六。息昆山之巨燎。并藉中权。定沧海之横流。咸资上略。志同鱼水。契若盐梅。如魏武之得荀攸。似汉光之逢邓禹。虽英图盛烈。昭鹤鼎于高门。而阃则嫔风。阙鱼轩于中馈。高祖神尧皇帝位膺元首。任切股肱。利涉大川。寄隆舟楫。式崇勋旧。为结潘杨。酬功草昧之时。赏效云雷之日。高后以孝诚纯至。雅操虚冲。拒缛礼于移天。誓开襟于初地。六尘不染。孤标水上之花。四谛方披。独晤星中之月。洎乎凤凰开。独坚匪席之心。乌鹊成桥。果迫如纶之命。于是使桂阳公主为婚主。礼娉所须。并令官给。既而三星叶兆。百两邀欢。与松萝而比茂。谐琴瑟而流响。风闺少女。袭兰蕙而驰芬。月幌仙娥。韵珩璜而动步。光生绮殿。比桃李而增鲜。影发春楼。视云霞而掩色。八纮钦其雅躅。四海挹其鸿徽。犹羽翼之宗鸾凤。风云之随龙虎者矣。庙见斯毕。即拜应国夫人。从班例也。于时帝图肇建。王业初基。三户亡秦。觉风尘之始定。四门辟舜。识雷雨之将调。天无斗日之妖。地息崩山之祸。主上方勤庶政。属想偫黎。将贻共理之忧。式广求贤之务。无上孝明高皇帝以勋兼竹帛。义重金。备历文武。昭升内外。三践八元之位。四临九伯之途。中台飞署剑之荣。南服总班条之任。高后以业光图史。道洽埙篪。欲启仁明。实资阴助。是以量如江海。令未发而风移。化穆荆衡。泽将流而人悦。呼鹰台下。尚隔去思。抵鹊岩前。始歌来晚。俄而高祖晏驾。瞻脱屣而无留。太祖崩号。奉遗弓而积慕。沈绵遽轸。终无就日之期。痼疾遄淹。忽切乘星之衅。高后哀深杞堞。誓切柏舟。悲一剑之先沈。怨双桐之半死。昔时宝镜。怆对孤鸾。旧日瑶琴。悲闻独鹤。衔冤负痛。抚繐帐而增号。吊影伤魂。践孀闺而凝慕。方祈净业。敬托良缘。凭慧炬于幽途。𫇢慈舟于觉海。于是心持宝偈。手写金言。字落贯花。词分半月。龙藏岂及。象负难胜。将佛日而长悬。共慈灯而不灭。及龙旌首次。蜃绋遵途。永惟凭附之诚。愿托邱之侧。方冀鹓栖梓树。近接埏庭。鹤舞松枝。傍依隧路。特以圣上年居膝下。爱切掌中。理藉劬劳。方资顾复。宣和谕善。屡积葭灰。日就月将。频移柘火。至永徽六年。圣上母仪万国。正位六宫。将开鍊石之基。乃遂颓沙之祉。大帝以西京命赏。平原之秩未宏。东汉崇恩。新野之封犹褊。于是广流元霈。大启黄扉。稽石窌之遗尘。裂宝符之气昴。即以其年十一月。册拜代国夫人。食汤沐邑一千户。品正第一。位在王公母妻之上。鱼轩水鹜。飏轻影于龙池。翚服霞明。下鲜文于凤腋。荣由德被。位匪恩升。骤应嘉名。徒昭洪泽。以显庆五年十月。转拜荣国夫人。寻改封酂国夫人。自家疏槐里。门椒庭。累沐殊辉。频膺茂典。南邻夜静。奏钟磬于高台。北里晨通。列笙竽于广榭。门有蹑珠之客。家丰馔玉之厨。恒处逸而思劳。每将升而必降。绿墀青琐。特忿王根。火布金池。深非梁冀。谦撝之美。万国仰而知勤。端洁之风。九围钦而取则。智周寰宇。识洞古今。思所以匡国庇人。济时揆物。嘉谟谠说。屡发于神襟。厚利丰功。频彰于念。奏便削稿。人莫能知。每以孔光秘言。合为臣之道。山涛密启。得事君之要。可久可大。置黔首于生成。惟几惟深。顿苍元于覆载。至若缘情体物。属事比辞。取之以义方。先之以风化。清词海富。缛藻云繁。凡所著述。皆成典训。其动也方。其静也直。其恩也若春雨之流津。其威也若秋霜之应节。接上以礼。逮下以仁。君子感其德。小人怀其惠。天机独转。灵台迥烛。虚鉴与日月齐明。神理共阴阳比奥。洋洋乎不可得而称也。既而离宫雾辟。遥横地乳之山。别馆星开。上戴天眉之宿。甘泉避暑。方陪万乘之游。景福追凉。更扈六龙之驾。不谓灾缠雾露。疢积膏肓。丹扆凝慈。召名医而接轸。紫霄流渥。下珍药而相望。玉釜徒煎。竟乏长生之术。金丹莫就。终无驻寿之期。咸亨元年八月二日。崩于九成宫之山第。春秋九十有二。圣上以身齐霄极。礼阙晨昏。恋隔九重。望长筵而下泣。心驰五起。瞻厚褥而衔悲。大帝虑不胜哀。秘慈凶问。苴筵欲对。仍流不次之恩。葈服将临。更下非常之泽。仍改封卫国夫人。以谕圣上之忧悬也。后疾将大渐。时落高舂。雅志无昏。神情不挠。影随灯灭。自此长辞。魂逐香销。终无暂返。以为合葬非古。礼贵从宜。将追罔极之慈。愿在先茔之侧。圣上奉遵遗旨。无忝徽音。割同穴之芳规。就循陔之懿躅。即以其年庚午闰九月辛丑朔廿一日辛酉。迁座于雍州咸阳县之洪渎原郑恭王旧茔之左。礼也。尔其郊原坱圠。林薄阡眠。秦地关河。迥接宝鸡之野。汉家坟垄。平依金狄之川。松槚森沈。何年乌住。风烟萧索。几代人亡。于是凝恨九天。废朝三日。空山露泣。痛结飞行。旷野云愁。悲缠草树。乃下制赠鲁国太夫人谥曰忠烈。仍令司刑太常伯卢承庆摄同文正卿充监护大使右肃机皇甫公义等为副。赐东园秘器。每事官供。务从优厚。仍令西台侍郎道国公戴至德持节吊祭。京官文武九品以上。及诸亲命妇。并赴宅吊哭。仍送至渭桥。葬事并依王礼。给班剑四十人。羽葆鼓吹仪仗。送至墓所往还。官为立碑。亲纡御札。圣上因心转切。锡类方宏。希申莫大之怀。展饰终之请。乌坟欲列。思增茅土之仪。鹤陇将崇。愿广山河之誓。遂得五云飞彩。坠仙液于茔。十日回光。被增辉于蒿里。乃下制赠太原郡。馀并如故。所司备礼册命。大帝亲御横门。开轩悲哭。紫宸哀痛。黄屋凄凉。天地为之寝。烟云由其辍色。圣上以幽明永隔。屺岵长辞。终无再见之因。镇结千秋之恨。奔曦已远。荐霜堇而无年。逝水难追。馈冰鱼而未日。又以严规早坠。远卜厝于乡坟。慈荫重倾。近陪亲于京陇。陵茔眇隔。长悬两地之悲。关塞遥分。每切百身之痛。遂命大使备法物。自昊陵迎魂归于顺陵焉。游冠远降。坠舄遥迁。方移沛邑之魂。更启桥山之域。白云朝起。乍伴龙輴。明月宵悬。时低蜃卫。文明元年。圣上临朝。其年九月。追尊先曰魏王食邑一万户。寔封加满五千户。改咸阳园寝曰顺义陵大名天启。奥壤星分。古树捎云。近对黑龙之水。荒坟映月。傍邻丹凤之城。徽号既崇。园陵载广。属以图书河洛。龟负凤衔。窗闼方圆。云攒雾矫。合宫重屋。既布政而严禋。玉辇金舆。且巡河而拜洛。永昌元年。追尊先曰忠孝太后。既而讴歌允集。狱讼知归。天垂革命之符。地涌受终之箓。元圭。还逢揖让之年。黑玉归商。即启休明之运。九茎仙草。依汉殿而抽芳。五色祥云。绕轩宫而布彩。下从人望。上应天心。乘宝位于通三。建瑶图于得一。黄琮苍璧。祀地郊天。复庙重檐。宗文祖武。鸿名肇创。凤阃于幽泉。茂礼将加。饰鸾闱于长夜。天授元年。追尊曰孝明高皇后。陵曰顺陵。复以祥分贝叶。瑞演龙花。金容开十地之图。玉相告三空之谶。龙轩黯黯。俄为兜率之天。凤阙岧岧。忽似须弥之座。金轮既转。玉镜方悬。式诠无上之文。载显崇亲之义。长寿二年。后位之上。又加无上二字。寻又下制。改顺陵曰望凤台。东京故事。西汉遗尘。封树空存。追崇未广。岂若宸襟镇结。长怀露序之哀。睿念恒缠。永结霜旻之慕。遥瞻凤野。式建嘉名。远望鹑郊。长悬美称。且夫功成翼赞。尚画云台。绩擅勋庸。犹题麟阁。况乎伣天茂德。贯月殊祯。垂母则于寰区。导嫔风于邦国。岂可使炎凉暗积。陵谷潜移。惟栽舞鹤之。不刻盘龙之石。圣上凝怀万化。长想千龄。恐地轴之西回。惧天关之北转。方图玉。式降丝纶。永嗟仙鹤之歌。用固灵龟之卜。微臣攀辉日树。沐润星潢。荣忝绿车。职兼青史。奉先追远。恒积慕于丹诚。相质披文。忽承恩于紫诰。是用恭抽弱思。敬述洪猷。屑瓦徒勤。生金愧妙。挥毫夺魄。陈万一而宁穷。伏纸惊魂。辞再三而不获。逡巡拜首。乃作词云。
邈矣上古,悠哉厥初。
天回紫府,地转黄舆。
阴阳荡薄,日月居诸。
灵龟负谶,宝凤衔书(其一)
六位既陈,三才乃立。
帝皇郁起,后妃更袭。
蛟电遥凝,虹星下入。
渭涘疏派,涂山是葺(其二)
明明高后,奕奕辉光。
白环代郁,丹毂家昌。
灵基岳峻,曾派河长。
扪天集祉,裕后开祥(其三)
爰自生育,早彰尊贵。
月出星流,青龙翠气。
金屋是贮,玉衣方萃。
燕卵非奇,鸡珠宁异(其四)
吐叶,桃李开花。
黄云白气,夜月朝霞。
贤明自负,仁孝无加。
曾霄降药,秘箧飞沙(其五)
聪悟天资,惠才神与。
河汉灵匹,潇湘帝女。
笔动鸾回,弦调鹤舞。
涤想金地,□心宝聚(其六)
仙容婉婉,艳质峨峨。
星妃耻出,月媛羞过。
椒花入颂,柳絮萦歌。
词峰秀岳,学海驰波(其七)
鲂鲤成诗,凤凰开兆。
琴瑟既合,室家斯绍。
两鹤齐飞,双龙并绕。
德行方肃,言容是昭(其八)
九围母则,六合嫔风。
恩流海内,化被区中。
银环晓上,金佩夜中。
祥开梓阙,位冠椒宫(其九)
习礼明诗,披图阅史。
汉朝马邓,周年任姒。
阴化聿宣,坤仪载理。
贯月腾瑞,惊雷送祉(其一十)
高舂忽坠,上寿俄骞。
金丹不熟,玉釜徒煎。
黄泉九地,白日三天。
六宫恨积,万国哀(其一十一)
寂寞邱陇,凄凉原隰。
毕地难追,终天靡及。
薤露晨清,霜降急。
伏纸衔悲,挥毫洒泣。
怨圣贤之同尽,感昏明之递袭。
纪盛德于丰碑,冀神猷兮永立(其一十二)
海东故神行禅师之碑 唐 · 金献贞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八
夫法之体也。非名非相。则盲聋智者莫能观其趣。心之性也。若存若亡。则童蒙理者焉可测其源。故有学无学。才尝香钵之饭。二乘三乘。宁得药树之果。言禅𨚗者。即末还本之妙门。因心阶道之元路。归之者销沙劫之罪。念之者获尘刹之德。况乎经年累代。积行成功。深之又深。其极致欤。粤若位登五七。声亘三千。绍佛种。传法灯。即我神行禅师受其记焉。禅师俗姓金氏东京御里人也。级干常勤之子。先师安宏之兄曾孙。积善薰心。曩因感性。年方壮室。趣于非家。奉事运精律师。五缀一网。苦练二年。更闻法朗禅师在䠒踞山。传智慧灯。则诣其所。顿受奥旨。未经七日。试问之曲直微言。冥应以即心无心。和上叹曰。善哉。心灯之法。尽在于汝矣。勤求三岁。禅伯登真。恸哭粉身。恋慕𨚗极。遂以知生风烛。解灭水泡。远涉大阳。专求佛慧。乘危碧浪。不动安心之念。对险沧州。逾策护戒之情。誓愿坚固。承佛神威。孤帆直指。得到彼岸。时属凶荒。盗贼乱边。敕诸州府。切令捉搦。吏人遇而诘之。禅师怡然而对曰。贫道生缘海东。因求法而至耳。吏不得自放。捡系其身。廿有四旬矣。于是同侣俟其无人时。说桎梏而息焉。佥语之曰。汝盍如此耶。答言吁。我于往昔造罪业。故今见罹苦。甘心受之。竟不脱休。斯则忍辱纳污之迹。和光匿耀之事也。事解。遂就于志空和上和上大照禅师之入室。朝夕钻仰。已过三年。始开灵府。授以元珠。不坏微尘。便撮大千经卷。非舒方寸。遍游百亿佛刹。常游泳于性海之深源。恒翱翔乎真空之幽际。洎于和上灭度时。灌顶授记曰。往钦哉。汝今归本。晓悟迷津。激扬觉海。□已归寂。应时豁尔。得未曾有。挑慧灯于虚室。凝定水于禅河。故远近见闻。尊重瞻仰。不可殚载矣。然后还到鸡林。倡导偫蒙。为道根者。诲以看心一言。为熟器者。示以方便多门。通一代之秘典。传三昧之明灯。实可谓佛日再杲自旸谷。法云更起率扶桑。设欲括三达。罩十方。书其迹。写其功庸。讵能记一分之德耳。所冀道身地久。慧命天长。于戏。能感已尽。所应方移。此则导师隐显。理必然故。生平七十有六。大历十四年十月廿一日。终于南岳断俗之寺。是日也。圆穹黯黪。三光为之晦冥。方祇振动。万物因兹零落。甘泉忽竭。鱼龙惊跃其中。直木先摧。猿鸟悲鸣其下。于时素缁饮化。遐迩同声。或闻异香。飞锡空而电奔。或观瑞云。乘杯流而雨骤。泣血焚身。尽心葬骨。殆三纪矣。其处则悬崖万丈。流水千寻。逃名洗耳之隐居。抛世遁迹之幽栖。定沼泓澄。深藏慧日之光。空林萧索。长引禅风之响。北倚独立之高冈。西邻三藏之迥谷。挂烟月于山头。捐金玉于渊底。岂惟地理之崔崒。复乃灵神之洞窟也。记云。鸡足石室。摩诃迦叶守法衣。待慈氏。岂非是欤。世世称岩。今见在兹。成踪自尔。其状如门。门辟之期。未知几许。如是圣迹。其数孔多。难可详悉耳。今我三轮禅师者。宿殖众妙。本有三身。心无自性。悟不由他。同修道业。互作师资。于时安禅馀暇。熟虑寰中。谓言无形之理。不建像而莫睹。离言之法。非著文以靡传。悲夫慈父怀玉而归。穷子得宝几日。是以招名匠。画神影。造浮图。存舍利。烧戒香。洒定水。致恳恻于先圣。将龟镜于季叶焉。有若大隐明朝之贤。栖心道境之士。策念韦提之贵。亚迹圆寂之徒。相顾誓言。我等数人。共承沙佛。齐念尘僧。由是禀紫气于桂菀。挺玉叶于金枝。分鸾镳。驱凤驾。休沐清河之上。泛舟楫于巨川。蹈舞黄屋之下。作栋梁乎大厦。世上可观。于斯为盛。盛必有衰。古人所传。哀哉人世。生也独自以来。死亦共谁而去。欻尔未知过隙。俛仰无有是非。若欲出火宅而登露地。截三有以归一如者。教网多端。不如三觉。助道非一。随喜为最。故忠直之吏。劝洁净之僧。将兹有限之财。造彼无穷之福。于是取石名山。伐木幽谷。刊翠炎。搆绀宇。庶几标万古之景迹。历千秋而不雕。所谓人能宏道。岂虚言哉。善逝遗法。付嘱国家。良有以也。仆以狂简无材。忸怩有愧。欲赞元化。辄录短怀。未净一心之地。讵升三学之堂。冀将萤火之爝。窃助明景之晖。前识早计。焉可以攦指求月。剖卵责晨也哉。惟愿天池有涸。愿海无涯。水旱燋浸。碑铭固存。然后茫茫有识。蠢蠢含灵。灌法水于神器。长道牙于心田。永出爱欲之泥。齐登涅盘之岸云尔。其词曰。
深哉觉海
量等虚空。
无名无相。
寂寂融融。
就中最胜。
三学为宗。
心心传祖。
言语难通。
初因佛起。
来诣溟东。
谁能神解。
则我禅公。
辞亲舍室。
超出樊笼。
入山求道。
踰海寻踪。
韬光被苦。
策念成功。
师资每遇。
目击相逢。
凝神壁观。
独步唐中。
还归日域。
引导偫蒙。
逗机应物。
授药无穷。
兹缘已毕。
化彼天宫。
遗形空谷。
脱影云峰。
同声辐凑。
擗踊摧胸。
慈光已灭。
追恋何终。
有一真僧
亲承法要。
神会一如。
心藏众妙。
非言非默。
即寂即照。
出定暂忆。
偏哀浅识。
彩画神影。
容仪不忒。
更造浮图。
再修功德。
万古千年。
传灯轨则。
金城鼎族。
紫府亲皇。
一心若海。
百谷为王。
前修激发。
结愿平章。
齐沾法雨。
同遇佛光。
清河舟楫。
黄屋栋梁。
寰中所望。
以此为昌。
傥来若梦
荣落无常。
涅槃迢遰。
何不贮粮。
劝僧洁行。
选士忠良。
刻铭雕石。
卜地成堂。
山崩海竭。
此欲无央。
日居月诸。
兹文久彰。
上从有□□至金刚。
四生蠢蠢。
三界茫茫。
飧禅悦食。
饮解脱浆。
咸臻觉道。
速诣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