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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及第进士授官诏淳熙十一年五月二十四日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六九、《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之二四(第五册第四二五七页)
新及第进士第一卫泾承事郎签书诸州节度判官事,第二人陈柄、第三人王公迈文林郎两使职官,第四人邵康、第五人林瑑从事郎、初等职官,第六人以下至第四甲并迪功郎、诸州司簿尉,第五甲守选。
劾吴晟王公迈绍熙五年闰十月十九日 南宋 · 范仲艺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宋会要辑稿》职官七三之六○(第五册第四○四六页)
晟于禁乐之时,般乐器数担至官所作乐饮宴;
公迈贪鄙之姿,士所不齿。
臞轩王少卿墓志铭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二六、《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五二
绍定之末,上始亲政,相旧学,收名士。
明年改元端平王公迈南外睦宗院教授都堂审察。
既至,丞相郑公字公曰:「学官、掌故不足浼吾实之」。
俄召试学士院,策以楮币,公援据古今,考究本末,谓:「国贫楮多,毙始于兵。
乾、淳初行楮,数止二千万,时南北方休息也。
开禧挑虏,增至一亿四千万矣。
绍定加山东一阱,增至二亿九千万矣。
议者徒患楮穷而不惩兵祸。
姑以今之尺籍校之嘉定,增至二十万八千有奇,用寡谋之人,试直突之说,能发而不能收,能取而不能守。
今无他策,核军实,窒边衅,救楮第一义也」。
又言:「修内司营缮广,内帑宣索多,厚施缁黄,滥予嫔御,凡此之类未尝裁撙,徒闻有献括田榷盐之议者。
向使二事可行,宝、绍之相行之久矣。
改弦伊始,奈何取前日所不屑行者而行之乎」?
又因楮以及时事,言:「君子之类虽进而其道未行,小人之迹虽屏而其心未服。
章子厚言宰执举台谏非故事,以攻马、吕,是小人而能为君子之言,安知今无此言乎?
司马光改役法,蔡京为尹,即日奉行,是小人而能迎君子之意,安知今无若人乎?
范纯仁以国用不足,欲复青苗,是君子而效小人之尤,其事骎骎见矣。
此小人所以不心服,而君子亦不能以自恕也」。
时台端王公遂攻乔枢,或言王公主郑而援真,又方议履亩收楮,故公之言如此。
末言:「执事排辟国拓地之谋是也,而迂正心诚意之言则过矣」。
发策者赵公汝谈也,读之耸然,改去「正心诚意」等字,除正字
参与文忠真公时已病,余与门人陈瑢瑞甫问疾,曰:「实之策好,进德未已」。
世居兴化军仙游县之皂洋。
曾大父讳贽,大父讳汝舟
父讳鉴,庚戌进士,终于古田主簿,赠朝散郎
安人傅氏。
少有场屋声,以嘉泰甲子贡于乡,嘉定丙子再贡,丁丑擢甲科第四人,为潭州观察推官
丁内艰
调浙西帅司干官,所事邹帅应龙、赵漕汝珰、袁尹韶皆贵倨,公与亢礼不少屈,俱严惮之。
俄考廷试,详定官王元春欲私所亲寘高等,公显摘其谬,元春怒,嗾谏官李知孝诬公在殿庐语声高,免官。
其教南外也,真公作牧,相从甚驩,每竭忠告以裨郡政。
其召至都也,真公典举,为初考,与夺升降必资焉,所取皆老于文学者。
入馆数月,上又相乔公,或传旧弼某人复用,公封上曰:「天下之相不与天下共谋之,是必冥冥之中有为之地者。
且旧弼奸憸刻薄,天下所知,复用则诸君子空于一网矣」。
又言吴知古、陈洵益挠政。
踰月轮对,首言:「君不可欺天,臣不可欺君。
今危机交急,所倚二相,左曰眷衰宜去,右曰谤兴宜去。
昔有谗赵普者,上责以『鼎铛有耳』。
云眷衰者盍自反,曰吾何为不能坚上眷如乎?
富弼宦官宫妾不知名而相,宣麻之日,百僚举笏。
云谤兴者盍自反,曰吾何为不能副人望如乎?
外若推逊,中实忌猜,互为比周,交信谗谄,大臣倡,群臣和,是以从橐经筵有容悦无箴儆,谏官御史言不行身不去,非欺君欤?
陛下亦尝自省恶旨酒果如禹乎?
不迩声色果如汤乎?
戚里皆阴兴乎?
北司吕强乎?
抑犹未也,非欺天乎」?
又曰:「厚权臣而薄同气,为欺天之大者,宜绌谥改葬,以回天意」。
公由疏远见天子,空臆无隐,唯诺如家人语,上为改容。
言者弹公论边事过实,鹤山魏公经筵,为上言惜其去,改秩通判漳州
诏以禋祀雷雨求言,公又封上曰:「天与宁考之怒久矣。
曲糵致疾,妖冶伐性,初秋踰旬,旷不视事,道路忧疑,此天与宁考之所以怒也。
隐、剌覆绝,攸、熺尊宠,纲沦法斁,上行下效,外兵,狂悖迭起,此天与宁考之所以怒也。
陛下不是之思,方用汉灾异免三公故事,环顾在廷,莫知所付,遥相与之。
臣恐与之不至,魁柄它有所属,此世道否泰、君子小人进退之机括也」。
台官李大同言公交结真某、洪某、魏某以收虚誉,削一秩免。
蒋岘劾公前疏妄论伦纪,请坐以非所宜言之罪,削二秩。
久之,复官通判赣州福州建康府信州,皆不行。
淳祐纪,通判吉州
右正言江万里袖疏榻前曰:「王某之才可惜,不即召,将有老不及用之叹」。
上曰:「当以为文字官」。
有尼之者,遂止。
知邵武军
在郡,诏以亢旱求言,公驿奏七事,而以撤龙翔宫、立故王后为先。
时郑公再相,以左曹郎官召,公力辞,除直秘阁广东提举
公叹曰:「吾老矣,安能酌贪泉、犯瘴雾乎」?
再辞,侍右郎官
未行,以谏官焦炳炎疏予祠。
先庐既燬,借居城中传舍,处之夷然,日与诸生故人登临乐饮。
一日送客归,得疾,经夕犹衣冠与门人语,俄奄然而逝,淳祐戊申上巳翌日也。
讣闻,上临朝悼惜,除司农少卿以华其终,丞相诔之甚哀。
积阶朝请郎,年六十五。
将以明年正月十六日葬于珠岭之原。
安人洪氏。
三子:长德胙,以遗泽奏;
次德星,为伯父后;
次德瑁。
二女,长前卒,次适从事郎、监永平监宋应起。
公本以学问词章发身,而尤练世务。
佐二幕,丞两郡,剖决敏,书判健。
易尚书祓戒潭士曰:「此君不可犯」。
夺势家冒占田数百亩以还漳民,至吉、樵,各削州仓斛面,听民自槩,赈赡水灾,樵人德之。
然公学可以经世而毫芒未试,文可以华国而终老不售,胸奇腹愤一切发于穷居野处、逆旅行役之间,其抑扬顿挫,开阖变化,各有态度,不主一体。
初若不抒思,徐考其机键密,首尾贯,音节谐,若他人呕心肝、擢胃肾而成者,子昂太白之流也。
公素刚直,尤恶谄子,真公每曰:「实之英气多,和气少」。
而折权贵人不稍假借,于贤者则推下之,后学则接扶之。
开讲席,持文衡,士因公成名者甚众。
交游有过必规,或痛谯责,及其人有急难,则又汲汲营护,不遗馀力。
故里中逢掖于公属纩,吊者尽哀;
返柩,送者空巷。
公尝语余:「君铭德润皆实录,它日无忘余也」。
余不敢答。
前葬,德胙砻石来告,呜呼,公言果不祥乎!
夫遇不遇天也,知不知人也,昔董生作《士不遇》之赋,而虞翻有世无一人见知之恨。
悲乎董生之不幸未若虞翻之不幸也,余于公窃有感焉。
初,端平并拜二揆,朝野知左必去,郑公所致名胜满朝,不能助,至有袒右者。
公位最卑,独为天子言更化以来,却馈而贵近怨,守法而侥倖怨,汰冗而骄卒怨,籍贪而饕吏怨,皆郑公谋身拙所致,且引唐权戚不乐宋璟,使优人为旱魃之戏,卒罢相,冀以感悟上意。
然郑公迄不可留,而公先逐。
方是时,公岂能前知郑公复相于十年之后哉!
岁丁未,白麻告廷,谈者皆曰臞轩升矣,公方且拜疏,申言郑公有爱君子之心而无主君子之力。
杭相李公论公出馆,既而悔之。
公评近世宰辅,至李必曰贤相
徐尚书清叟与公有违言,公晚应诏徐有人望可用。
知孝也,大同也,也,其裁量公或曰阿党,或曰忿隘。
观其援郑公于机阱并兴之时,箴郑公于衮绣遄归之后,阿党者能之乎?
李、徐言公之失,公誉李、徐之美,忿隘者能之乎?
公与人交终始不变,顷郑公归鄞十载,公虽贫,岁走一力问安否。
郑公后为余言,朋友中可保岁寒者,实之一人尔。
乌虖!
公有区别贤佞之功而受阿党之名,郑公累公,公不累郑也;
有两忘恩怨之意而蒙忿隘之讥,李、徐负公,公不负李、徐也。
今惧天下后世有未知公之心者,故著其大节揭之宰上,使过庐而式、下马而酹者有考焉。
铭曰:
昔有信不见察于世兮,忠不见容于朝。
血变化而为碧兮,气郁勃而为潮。
悲二子之积愤兮,贯千载而未消。
嗟吾友则异是兮,安一生之寂寥。
曰性命之相通兮,赋予之相辽。
非余命之多忤兮,余性之所招。
寓雅言于善谑兮,散牢愁于长谣。
悟人间之刺促兮,返物初而超摇。
生不嗅腥腐兮,死宁沦于厉妖。
灵芝于铜池兮,为矞云于璇霄。
乱曰:往真、魏之倡和兮,尝迭奏于咸韶;
彼李、蒋之喧啾兮,又何以异于蝉蜩?
中兴集后序 宋末元初 · 郑思肖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三三、《心史·中兴集》卷末
思肖生于理宗盛治之朝,又侍先君子结庐西湖上,与四方伟人交游,所见所闻广大高明,皆今人梦寐不到之境。
中年命于涂炭,泊影鬼区。
仰怀理宗时朝野之臣,中夜倒指,尝数一二名相:崔公与之李公宗勉、游公似、杜公范吴公潜董公槐
阃臣:孟公珙彭公大雅、余公玠、赵公、陈公靴、向公士璧
名臣徐公元杰蒋公重珍、度公正、徐公峤、潘公牥、郭公磊卿张公端义、刘公汉弼、章公琰、李公韶、张公忠恕、王公遂、刘公宰、蔡公范王公迈、曹公豳、杜公渊徐公经孙萧公山则、陈公昉黄公自然洪公天锡范公丁孙、李公伯玉
道学:真公德秀赵公汝谈、袁公肃、蔡公抗、赵公汝腾、钱公时、徐公霖。
文臣:李公心传洪公咨夔魏公了翁、危公科、程公公许刘公克庄汤公汉、刘公子澄
诗人:徐抱独逸戴石屏复古敖臞庵陶孙赵东阁汝回冯深居去非叶靖逸绍翁、周伯㢸弼、卢柳南方春翁宾旸孟寅曾苍山几、杜北山汝能翁石龟逢龙柴仲山望严月涧中和李雪林龏严华谷粲、吴樵溪陵、严沧浪羽、阮宾中秀实章雪崖康孙花翁惟信
其他贤能名宦、豪杰人物、老师宿儒、仁人义士,僻在遐方异县、深山穷谷,诚匪车载斗量所可尽。
如斯诸君子,落落参错天下,当时气燄,何其盛哉!
度宗登极,权臣持国,士气沮丧,畏祸燃身,相尚卖谀,平日挺为君子者,亦舌噤若死,宜其人才咸无称焉。
养成德祐莫大之祸,不可救药!
虽德祐后忠臣义士,亦理宗朝涵养所致者。
万乘南迁,宗祏尘土,臣子之痛,终天罔极!
今忍死暂生,期集大事,不暇以欢情倩目,调笑风月,为诗人美丽之辞。
畴昔咸淳壬申,尝确然立志,悉委旧学,已绝笔砚文史,谋入山林,蜕去姓字,甘与草木同朽尽,敬以我还之于无声无臭之天。
向非德祐虏祸天下,无复赋诗作文矣。
昔上有圣天子,下有贤公卿、儒士、豪杰人物,我藐然匹夫,可以隐泯于天游,今而上无君,世皆贼,我当为天地斯道之主。
主也者,天其纲常于无穷也。
率有闻而笑之曰:「岂少君一人哉」?
每厉声应之曰:「正少我辈一人耳」!
实万万不容不出为斯道立极也欤!
大逆熏心,冤愤填抑,目遇逆事相忤,尤觉气豪不自禁。
非不知贼之刀锯之痛,然痛有甚于刀锯者;
宁忍避一身微痛,不救天下至痛!
时吐露真情,发为歌诗,决生死为国讨贼之志,心语心谋,万死必行,故气劲语烈,殊乏和平兴趣,实非诗之正道。
先君子尝谓「英气道之累」,又谓「《离骚》亦不得其正,但以高古忠愤过之」,其以是之谓。
先朝作诗,皆尚盛唐制作,冠冕佩玉,五音相宣,如大朝会,法度森然,此皆我朝祖宗仁义之泽。
况美教化,移风俗,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
果能一出诚心公道,斥去伪语邪思,盖诗道必致之效;
舍是而诗,恐非古圣人之所谓诗。
今天下人所思皆邪,诗之根本,摧丧无馀。
此为何时,出而言诗,为仁义辱甚矣!
果欲为之,必知所立身乃可。
思肖幼本不肖,且大不孝,资质顽钝,授之以学,若水灌石,了不相入。
先君子尽平生精力,竭其所学,痴咒枯木,其必花。
今若鸟雏能飞,讵敢易父母所行之辙,恣谬其所之?
乱后所作诗二百篇,固近于正,一或不能行其所言,愿天诛之,人诛之,彰其不孝不忠、伪语罔世之罪,使悉闻其恶,皆相顾而语曰:「其父母如是,其子如是,吾与汝其戒之」!
我昼夜怀惧,深思远计,施于言语果无益,不若身之于事,以风天下,暂乎默雠缄誓,屏吟咏事,决其必行计,独以谋之,神以运之,剖析清秽,豁如天开,位三纲,福万物。
愿俾天下后世,莫不知有君;
愿俾天下后世,莫不知有父。
始可以见我父母平日教子之志。
今忘叨叨,再四䌷绎,力主于行,为终身誓。
不求天知,不求人知,不求心知,亦非有所利而为之,盖臣子之职分当如是也。
若律以诗,去古人法度诚远矣,当怜所遭之时为何如,时之为戾如是之极也。
夫以时论之,在天不在我;
以理论之,在我不在天。
时虽异,卒不能违于理;
理至大,实可以制乎时。
昔父母教我勿违理而行也素矣,是以我自许我可必集乱世难成之事。
时曷能果病我耶?
我誓执无终极之终,以终其有终,期无负于国于家焉!
愿毕天下后世之人,一而行之,三极之道,至矣尽矣!
大宋三百二十有二年,德祐七载岁在辛巳阳月望日,景定诗人三山所南郑思肖亿翁后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