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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置李成陈六事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
臣伏闻舒、蕲镇抚使李成之马进围犯江州,屯兵庐山,劫掠南康军,朝廷见遣池州安抚大使吕颐浩统兵讨击。
臣窃惟李成稔恶基祸,自干天诛,大兵问罪,有征无战,自宜奉命之将计日奏功,悔过之人稽首请服,无可疑者矣。
唯是师行即次,贼当授首,而震怖斧钺之诛,贪恋朝菌之命,敢举螳臂以抗我师,破竹之势迎刃未解,则庙堂之上又将不得快意于此贼矣。
臣辄条陈六事,夺贼腹心,冀收不战之效。
一曰要结四邻之援,以破其辅车之势;
二曰多遣抚谕之使,以收其将士之心;
三曰密用间谍,以离其同恶之党;
四曰广备舟师,而绝其往来之援;
五曰压以重兵,而受其来归之人;
六曰远设伏兵,而禦其奔冲之患。
伏望圣慈留神听察。
臣谓要结四邻之援,以破其辅车之势者,今淮西赵霖史康民淮东岳飞刘纲王林郭仲威湖北解潜陈规湖南孔彦舟京西有冯长宁,各宜遣使奖以温诏,告以马进侵叛之事,使之慎守封疆,屯据要害,缮甲治兵,勿与交通,若有师期,相为掎角。
其或交通资给,坐视越逸,当受同恶之罚。
如此,则四邻之援绝矣。
臣谓多遣抚谕之使、以收其将士之心者,今李成所以不敢自归者,以其拥兵自卫,迁延不朝,岁月已久,以范琼为戒也。
若其将士则皆吾人,何罪之有?
朝廷数遣重使络绎抚谕,哀其流离,怜其暴露,恤其老幼失业之久,而许其分屯就食之所,明其忠义自坚之意,而别其不与盗贼同恶之情,形于温诏,许其来归。
如此,则将士感奋,知君臣之义,而畏服李成之心可夺矣。
臣谓密用间谍、以离其同恶之党者,今李成身在淮西,而侵盗之兵间在江左,朝廷罪其侵盗,则曰叛将;
实然伐其叛将,则阴为济师。
李成虽有为盗之心,而犹知恶其名也。
臣愿明降诏书,使训督马进,收夺其兵,而阴遣辩士说客谕其党与,宠以高爵,啖以厚利,许之分镇,使得自归。
如此,则李成部曲必生疑异,而党与离矣。
使李成能制叛将而休兵息战,则我之命令行矣,又将何求?
使其不以制叛将,或阳收其兵而阴督之战,则我之间谋可用也,李成岂能久安哉?
臣谓广备舟师而绝其往来之援者,李成受命为淮南镇抚,自蕲、黄越一江至南康,自南康又越一江乃至池、饶。
今其将马进之兵实在南康,屯于庐山,则既越一江矣,彼必朝暮往来,探伺应援,互为声势,以恐我师。
愿密诏江西、湖南多为战舰,教习水军,分遣智将,听候师期,顺流而下,断其归路,则南康、庐山之贼绝无后援,可不战而擒矣。
擒其前军则淮西之师震恐,敢不听命哉?
臣谓压以重兵而受其来归之人者,马进之兵将本皆朝廷之兵将,岂愿拒抗王师哉?
特劫于威强服耳。
又况彼方乏食,我饱而彼饥,我逸而彼劳,与其事李成而取危亡,孰若归朝廷而就安逸?
若遣重兵与之对垒而不接战,旷日持久,马进之兵必扶老携幼,弃甲投戈。
来归者众,抚而用之,善而食之,随其才而官使之,李成不走则擒矣。
臣谓远设伏兵而禦其奔冲之患者,今李成见在淮南,与南康、池、饶对境,将来问罪之师江东,近压贼垒,若湖南有舟师之备,则下流诸州太平、建康宣州等处皆宜设备,以防奔逸。
盖自大江而下,此数州者,风利水驶,数日而至,彼将出奇以捣我虚,则腹背惊顾,江浙绎骚,贼得志矣。
今若密令数郡戒严设伏,待其冲至,则成擒矣。
六事者如有可采,伏乞断自宸衷,与执政大臣议其缓急,密赐施行。
刘光世督责王德等掩击金兵诏建炎四年九月六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五七、《宋会要辑稿》兵九之八(第七册第六九○九页)、《鄜王刘公家传》卷三
访闻金贼尚在承、楚盘泊,未有归意。
窃虑贼情狡狯,别有奸谋,窥伺通、泰。
刘光世多遣精锐军马渡江,令督责王德等进兵掩击,仍令岳飞赵立王林掎角相应,并力剿杀,逼逐渡淮,候淮南界并无金人,方得勾回人马。
仍遣使臣深入贼寨,体探贼情进兵次第,日具申枢密院
朝请大夫秘阁汪公若海行状 南宋 · 汪若容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二七、《新安文献志》卷八一
公讳若海字东叟新安歙人。
生而岐嶷,美姿挺特。
年十八,游京师,入太学,连送礼部。
靖康元年,北兵至,所过无坚城,朝廷下诏求知兵者,公锐然应诏
及赴有司,日未三刻,纸笔告穷,榜揭,遂居优等。
时朝廷已遣耿、聂割河北地畀敌。
其年冬,再至京师
公以为河北国家重地,当用河北以揽天下之权,不可怯懦,以自守闭关养敌,坐受其敝。
高宗皇帝以康邸聚兵相台,公于是上书枢密曹辅,乞立康王大元帅,拥兵镇抚河北,以掎金人之后,则京城之围自解。
大喜,即以其书奏渊圣,制可,俾公为参谋,如高宗所。
宰相何㮚执异议,以道梗为解,不果遣。
王城失守,公述麟为书以献,谓两宫蒙尘,义不茍生,袖书抗尼雅满,乞存赵氏。
及异姓僭拟,缒城而出,触干戈,趋山东,芒鞋裋褐,谒高宗济州,首劝进,以神器久虚,异姓僭窃,宜早登大宝,以图中兴。
一日间三被访问,锡以衣服巾履甚宠。
修职郎,充帐前差使,留居帐下。
偶误出中军帐门,再入,则阍者以无号止之,因而腹痛,大病滨死,遂不复再进。
扈从至南京
高宗皇帝登宝位,大元帅府结局推恩,改承奉郎,除江南经制使
属覃恩,转承事郎,除监登闻鼓院
五府交辟,改属右府
朝廷以张和公宣抚陕西,议未决,公曰:「天下者,常山蛇势也。
秦蜀为首,东南为尾,中原为脊,以东南之尾,安能起天下之脊哉!
将图恢复,必在川陕」。
袖所见见和公,其书云云,极谈终日。
和公悚然,欲言于上,辟公自随,以亲老辞。
继论军食,忤执政意,求补外,通判沅州,谗者乘间入言,夺籍谪英州
道出临川,时节制江夏军马李允文拥众数十万,跋扈不用朝命,朝廷命招讨使张俊江西,其参谋官汤东野与公有旧,得公于路,喜甚,谓曰:「李允文怀反侧,非君莫能开其自新」。
公即驰往,谕以成败逆顺,示以朝廷威德,复设三策以动之,辞旨明畅,允文大感悟,即举军东下。
公复为书招其徒张用、曹成李宏、马友同归朝廷。
张用一见,以其众二十万解甲效顺。
曹成疑贰有他志,公移书责之,怒,将杀公,公夜宿王林军帐,以计得军印,遂夺其众五千人,翌日曹成遂遁。
公遗李宏书,使刺曹成以自归。
得书,图而力不胜,复走长沙,刺马友,群盗解散。
公遂以王林五千人归招讨使张俊乃班师凯旋,军容愈盛。
是时朝廷方分遣偏师出殄馀寇,公以为为天下者,当化盗贼为我用,不可失英雄为国患,因著《平寇策》以献。
朝廷悉用公策。
其后李宏为刘忠所并,死长沙
刘忠为韩世忠所破,走刘豫
曹成走广而后降,湖湘遂安
公寻复承务郎,监潭州南岳庙,除通判辰州
绍兴九年复三京,预祗谒陵寝事,还以前功旬月四迁至承议郎通判顺昌府
江淮失守,兵集城下,结垒满野。
太尉刘公锜甫至,众不满三万,遣人丐援于朝,无敢往者。
公毅然首途,竟达在所,具述刘公明方略、善用兵,以偏师济之,必有成功。
朝廷从之,敌果大败去。
淮北宣抚司机幕
柘皋之役,复以劳两转至朝散郎,除通判洪州
未上,丁内艰,服阕,添差通判信州
秩满,参湖北司议
是年阅五转至朝请大夫,除知道州
陛辞得对,上曰:「卿许久不见,一向安在」?
除直秘阁,改知江州
到官岁馀,丁司农公忧。
方经略中原,朝廷议起公护上流,而公不幸死矣,时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五日也,享年六十有一,以其月二十八日葬于渔梁山
硕人赵氏,皇叔、故循王士袅之女。
子一人择善朝散郎通判常州
孙男五人,女四人。
公豁达高亮,深沉有度,自幼不群,耻为世俗章句学。
字书行草,自为一家。
于文无所不能,探纸笔立就,初若不经意者,比成章,蹈厉风发,脍炙万口。
论兵几,策时事,决河汉,灼蓍龟,不足以当其豪且审也。
其《麟书》引兽合事,罗百兽而尊麟,使卖国叛君者读之色愧。
其《移群盗书》及《平寇策》,纵横明辨,听者悦从,比及攘定,皆如素画。
平时自许好奇伟倜傥慕鲁仲连,慷慨多大志慕马文渊
高宗尝以片纸书公名,谕张和公曰:「似此人材,卿宜收拾」。
会和公去国,不克召。
故相秦桧忌其才,且潜邸旧,屏远不使得用,用亦百不试一。
死,乃获再望清光。
立谈间亟分训宠,且曰:「是朕起兵时主簿」。
盖以光武冯异之意待公也。
迹其际会,使久在列近,所植立宜如何!
九江之政清而惠,比其去,举城相与泣,呱呱不忍舍。
公与人交,襟怀豁如,无贵贱悉得其欢心。
赒急济乏,倾囷倒廪,不惮也。
郊恩延赏,首官其弟。
其轻施笃义,行于家而施于人者类如此。
谨撮其大概,以俟立言之君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