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论唐中宗睿宗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四、《唐宋名贤确论》卷八
中宗在位,韦庶人、安乐公主用事,忠良屏失,谗邪并用,刑赏僭滥,贿赂公行,庶政尽隳,彝伦攸玺。宫闱恣丑秽之行,朝廷扇朋比之风。宗社崎危,海内咨怨。睿宗时为相王,目击其事,常扼腕嗟叹,不胜窃愤。及乎身履帝位,亲握万机,则宜刷疵涤瑕,洗秽濯垢,沐浴中外,咸使洁清,缉熙谟猷,皆有条理;而乃不戒覆车,复蹈危辙,专纵太平公主恣横,以乱朝政。遂使海内失望,君子息心。茍非继之以圣主,唐祚或去矣。臣尝谓中宗、睿宗为庸主,良以此也。
论唐明皇任用杨国忠李林甫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九、《唐宋名贤确论》卷八
《书》云:「后非贤不碍」。又曰:「良臣惟圣」。则知人君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必由忠贤辅翼,然后圣德日跻,而天下长治也。古言治者莫尚乎三皇,言三皇者莫尚乎黄帝,须得六相,而后皇道成也。古言治者莫尚乎五帝,言五帝者莫尚乎尧舜。尧须得四瞸,舜须得十六相,而后帝德盛也。古之言治者莫尚乎三王,言三王者莫尚乎禹、汤、文、武。禹必得益,汤必得伊尹,文王、武王必得周、召、吕望,而后王业大也。三王而下,言治者莫尚乎汉,言汉者莫尚乎高祖,高祖必得萧、张,而后能灭暴秦而平海内也。汉而下,言治者莫尚乎唐,言唐者莫尚乎太宗。太宗必得房、魏,而后能革乱隋而登太平也。故曰,人君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必由忠贤辅翼,然后圣德日跻,而天下长治矣。臣观唐明皇帝为临淄王,始得刘幽求等,克讨韦庶人,以清内难;自皇太子即帝位,能用崔日用、郭元振等,遂诛太平公主,以除大怼。开元初,则引姚崇、宋瞡等为宰相,乃致开元三十年太平之功业。伟哉,侔禹、汤而齐文、武矣!暨天宝初,姚崇、宋瞡既死,又斥弃张九龄不用,专任李林甫、杨国忠,于是忠良路塞,君子道否,癚党并进,小人得时。明皇一身,三处受害:林甫、国忠蔽其明,高力士塞其聪,杨贵妃食其心。大凡人所待而用者心也、耳也、目也。圣人高拱珀廊之上,南面临天下者,以心劳乎万机之务,而计乎成败也;以明视乎九州之远,而察乎安危也;以聪听乎万方之政,而审乎治乱也。今明皇心与耳目三者皆废,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又安用之哉!荒色淫湎,惑以丧志。万机旷废而不知,朝廷倾乱而不察,天下咨怨而不恤,社稷将覆而不悟。禄山兵起,河北陷没,而贼据东都,犹未之觉。干戈将及乘舆,乃遽走出延秋门以避锋刃。几何不丧身亡国,由林甫、国忠之启乱也。或曰:高力士弄权于外,杨贵妃用事于内,天宝之乱,岂独林甫、国忠也?对曰:力士所以得弄权于外,杨贵妃所以得用事于内者,由林甫、国忠为之也。高力士自开元初则知内侍省事,已承人主恩宠。是时姚、宋为宰相,力士小心供职而已,固未敢干政事、窃威权。及林甫、国忠为相,皆由力士进达,故力士得专恣矣。宇文融、李适之、盖嘉运、韦坚、杨慎矜、王鵵、安禄山、安思顺、高仙芝皆因附力士,并取将相高位,专宠恣横,威福擅作,而君子道消。开元初,武惠妃顾遇特厚,以故王皇后见废,而明皇虚中宫二十年,专宠惠妃。及惠妃薨,后庭数千人,无可意者。后杨贵妃进见,至于期岁,礼遇才如惠妃。然则明皇在开元间,非惑于女色,而海县无事,政令和一,岂非以姚、宋等朝夕左右,以忠言鲠论进于君耳,使君汲汲行尧舜之道?明皇锐意治本,惧兹正人,饮酒不敢过夕,坐朝不敢差晚,丝竹不敢数御,苑囿不敢频行。内虽嬖宠惠妃,而外不敢隳慢庶政。惠妃虽受君宠,而不敢辄窃君权。虽有百惠妃,又岂能惑明皇之心,乱开元之政哉!及杨贵妃入宫,则林甫、国忠为宰相,唯以奢侈之务厌君之心,佚乐之事荡君之志。积銂财货,以盈君欲;崇饰台榭,以请君游。累日不视朝,无人切谏;连宵奏钟鼓,无人上言。倡优日戏上前,妇女朋淫宫内。朝政大坏,皆林甫、国忠为之也。噫!用姚、宋则治,用杨、李则乱。贤臣不可不用也,癚人不可不去也。崔群尝对宪宗曰:「安危在出令,治乱由所任」。明皇用姚崇、宋瞡、张九龄、韩休、李元纮、杜暹则治,用李林甫、杨国忠则乱。人皆以天宝十五年禄山自范阳起兵是治乱分时也,臣以为开元二十年罢贤相张九龄,专任癚臣李林甫,治乱自此已分矣。用人得失,所系非小。又穆宗尝谓侍臣曰:「国家贞观中,文皇帝躬帝道,治致瘅平。及神龙之间,继有内难,明皇平定兴复不易,而声名最盛。历代长久,何道而然」?宰相崔植对曰:「前代创业之君多起自人间,知百姓疾苦,初承丕业,皆能励精思理。太宗文皇帝特禀上圣之姿,同符尧舜之道,是以贞观一朝,四海宁晏。有房乔、杜如晦、魏郑公、王皀之属为辅佐股肱,君明臣忠,事无不理。圣贤相遇,固宜如此。明皇守文继体,常经天后艰危。开元初,得姚崇、宋瞡,委之为政。此二人者,皆天生俊盓,动必推公,夙夜孜孜,致君于道。瞡尝手写《尚书·无逸》一篇,为图以献,明皇置之内殿,出入观省,咸记在心。每睵古人至言,后代莫及,故任贤戒睯,心归冲漠。开元之末,因《无逸图》坏,始以山水图代之。自后既无座右箴规,又信癚臣用事。天宝之世,稍倦于勤,王道于斯缺矣。陛下既虚心理道,亦望以《无逸》为元龟」。开元之治、天宝之乱,则任贤臣与任癚邪,得失安危明矣。或曰:人君深居九重之内,朝廷千官百辟比肩而进,接武而退,何由辨得其贤臣而用之?何由辨得其奸邪而去之?对曰:贤臣与奸邪迥异尔,非为难辨也。在人君密审而熟察,其可见也昭昭矣。其好直言君之短者,直讦君之失者,好忠谋不避死者,好补时政之阙者,好不从君之欲者,好不徇君之私者,复为当朝正人之所延誉者,为左右小臣之所谮毁者,为宫掖嫔后之所憎恶者,此则贤臣也。其好随君之意、顺君之旨、伺君之色、候君之言、探君之心、徇君之欲,好诡随而后众,好循默而不言,复不为朝廷正人之所延誉者,为左右小臣之所引荐者,为宫掖嫔后之所称美者,此则癚邪也。君以此察之,贤臣癚邪甚易见也。明皇欲罪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张九龄不奉诏。李林甫曰:「此家事,何须谋于外人」?明皇欲加牛仙客实封,张九龄奏为不可。林甫曰:「天子用人,有何不可」?凡人观之,皆以为九龄贤,林甫癚;而明皇怒九龄不顺己,善林甫能承意,贬九龄而相林甫。此明皇之不察也。传曰:「失之毫矨,差之千里」。明皇失之,致海内罹毒,国祚将倾,岂止误以千里也!任人之际,可不察与!向使明皇能辨林甫之癚、九龄之贤,则岂有禄山犯阙之事也?千载之下,可为龟炮也。
唐御史台精舍记跋(〔开元十一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九、《集古录》卷六、《六一题跋》卷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御史台精舍记》,崔湜撰,梁升卿书。读其文,则湜于佛可为笃信者矣。《唐书》列传云,桓彦范等当国,畏武三思,使湜阴伺其奸。而三思恩宠日盛,湜反以彦范等计告之,遂劝三思速杀彦范等,以绝人望,因荐其外兄周利正以害彦范等。又云湜贬襄州刺史,以谯王事当死,赖刘幽求、张说救护得免。后为宰相,陷幽求岭表,讽周利正杀之不果,又与太平公主逐张说。其馀倾邪险恶,不可胜纪。世言佛之徒能以祸福怖小人,使不为恶,又为虚语矣。以斯记之言,验湜所为可知也,故录之于此。其碑首题名多知名士,小字颇佳,可爱也。治平元年三月九日书。
女谒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二、《历代名贤确论》卷九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三
天下之祸,常起于衽席之上。情爱既迁,嬖宠斯甚,大至倾国,小亦摄朝。高宗不断,政出则天,斲丧王室,剪灭宗枝,李氏宗庙,不得血食。孝和及武、韦氏司晨朝廷,政令尽由中馈,而郡国夫人陆氏、昭容上官氏、沛国夫人郑氏、尚宫柴氏、贺娄氏、女巫陇西夫人赵氏及太平公主、安乐公主、长宁公主、宜城公主等,皆恃政挟宠,依窟城社,纳受贿赂,门若阛阓,鬻狱卖官,无有虚日。常出斜封墨敕,补授官爵,以手掩其前,令上以笔书其后,上但笑而从之。中外之官,数踰十倍,屠沽之辈,尽衣朱紫,仆隶之人,亦为卿监,皆无厅事可处,时人谓之「三无坐处官」,谓宰相、御史、员外也。明皇之时,杨氏专宠,上方贡献,毕在私家。其公主、驸马,尚辱于杨氏之奴,其馀卿士畏而附之者,即可知矣。
广州十贤赞 其四 唐广州都督尚书右丞相赠太尉谥文贞宋璟 北宋 · 蒋之奇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七、道光《广东通志》卷二三四
宋璟文正,邢州南和。
好学工文,进士擢科。
凤阁是登,居官不阿。
时魏元忠,为易之诬。
语引张说,冀其见扶。
璟亟谓说,勉以名义:「毋陷正人,以求免己。
缘是受谪,芬香多矣。
有不测者,吾且救子。
吾宁爱生,与子偕死」。
说感其言,卒对以实。
元忠得免,谗构以屈。
当此之时,屡折二张。
后亮其忠,莫克中伤。
不附三思,竟宽月将(韦月将)。
湜(崔湜)愔(郑愔)典选,夺于戚近。
擢璟天官,铨综平允。
太平公主,不利东宫。
璟辄昌言,太子有功。
自睦徙广,来为都督。
广之多火,竹茅茨屋。
璟教陶瓦,筑堵列肆。
越俗始知,栋宇之利。
吏部、侍中,开元所拜。
广人有言,请颂遗爱。
璟时自陈:「治不足纪。
以臣当国,故为溢美。
不受谄谀,请自臣始」。
自广临朝,内侍(杨思勖)迓之。
不交一言,帝益嗟咨。
常被召命,制皇子名,与公主号,别择美称。
璟引鸣鸠,七子均养。
同等别封,义不敢上。
又请后父(王仁皎),葬子著令。
不用孝谌(窦孝谌),帝以顺听。
日食之论,修德修刑。
谆谆其言,毕发于诚。
梁山(权梁山)之狱,牢械充满。
璟守京兆,为之覆按。
婚集假贷,并坐贷人。
非众防亿,狂谋率然。
贷者不知,何罪之云?
平纵数百,众戴其仁。
帝之东巡,嘉谋极陈。
手制褒答,请诫终身。
并乾曜、说,是为三杰。
赋诗以赐,西京是埒。
灵佺(郝灵佺)之还,谓必赏赐。
顾帝方少,恐后生事。
抑之踰年,才授武卫。
不赏边功,与姚合意。
厥后嘉贞,尝阅堂按。
见其危言,辄失声叹。
七十五终,人惜其丧。
唐三百年,号称贤相。
唐旧书杂论二 其十七 元忠安石辈不得其死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三五
史臣曰:大帝、孝和之朝,政不由己。元忠、安石、巨源、至忠、彦昭等行非纯一,识昧存亡,徇利贪荣,有始无卒,不得其死,宜哉。
右传第四十二。此谓魏元忠、韦安石、韦巨源、萧至忠、赵彦昭也。元忠在武、韦时,皆有忠节,非苟从之者。借使其间不能尽举纲纪以正朝廷,或逊以免祸,以其时考之,当尔也。昭公不知礼,孔子受以为过。阳货谓孔子非贤智,曰:「诺,吾将仕矣」。道有时而屈也。安石在则天朝,于内殿面折张易之,顾左右逐出宋霸子;在睿宗朝显拒太平公主,力保太子有大功,云上不可信谗言。二事皆勇过孟贲矣,卒不容于邪党,以至摈死。此两公何负而与巨源、彦昭憸险附离辈并列而同书?至谓行不纯一、徇利贪荣,何其悖哉!至忠虽柔佞,犹时时小附公议,为一介之操,不至于巨源辈可深贱,第因依太平以蹈祸,则无可言者。
乞收还近诏俾政令一致劄子 宋 · 程瑀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八六、《靖康要录》卷九
臣闻予夺废置,人主驭人臣之柄也。古之人操此以役使群众,喜怒不存于胸中,体公任理,惟其当之为贵。有予有置,不伤于仁;有废有夺,不伤于义。故下之人知上之非我私也,得者无所怀德,而失者亦不敢以为怨。犹春夏之施生,秋冬之肃杀,各因其时,任其化。造物者既是无心,物亦何常怀德与怨哉?苟欲有与而无夺,有置而无废,是犹欲有春夏而无秋冬也,其果可行乎?然则前日所予,今日夺之;前日所置,今日废之,亦顾于理何如耳?不审其理之当夺当废,而戚戚焉惧人以为怨,亦过计矣。臣窃惟比年以来,上则权臣,内则阉宦,外则恩倖,窃弄权柄,轻视官爵,言功第赏,补授汎滥,不可胜纪。陛下即位,臣下交章论列。四月十五日及五月、七月所得圣旨,既许褫夺裁抑,允当众心,士夫鼓舞,以谓官曹自此清,名器自此重,廪禄自此节,侥倖之徒自此退听依流,平进之人自此而免于淹滞,实天下之幸也。事务吏曹文移取索,未果上闻。五月九日,复降圣旨,深念侥倖苟得,不足深责,可使自新,以示宽大,特开愿致仕与依进纳正官之路。其官品已高,或元初被赏,不致侥冒者,具名取旨;其实有军功战功,及吏职年老补授人,更不褫夺;内有才力之人,即可量才任使,先次施行。圣旨可谓深厚,亦足以杜众多之口矣。诸臣不惟天下公议云何,故怀私植党,阴为曲说,阻挠成命。欲入粟纳金人并理限选,依官户法,则欺陛下,以为实为公私之利,恐陛下以失信于人。欲今凡叨冒滥之人,注授磨勘赴任各从其私。有司未稽考,则以有司见行,一例阻节为言。夫有旨使之裁抑矣,则合注授者未得注授,合磨勘者未得磨勘,合赴任者未得赴任,何疑之有?顾阻节归过有司,画旨并且令依除注授磨勘赴任。夫苟且之事,岂初政所宜有?乃公然著之命令,此何理哉?犹以为未快也,复饰小说,以惑宸听,而七月七日之诏下矣。诏书流传,臣听寻绎诏旨,以为可痛愤者三,可深惜者二,敢为陛下言之。夫岁月既久,干涉虽众,三铨苟未废,简牍且存,可覆视也,何至真伪杂而不可究治乎?群臣乃以难究治欺陛下,此可痛愤者一也。赦宥之行,除罪恶耳。今以往昔滥授爵赏,欲加釐正,未尝求瑕垢而加刑罚也。群臣乃以经赦而求瘢,首尾相戾欺陛下,此可痛愤者二也。冒居高爵,滥叨重赏之人,民之所疾,众之所恶也,褫夺裁抑果行,彼将鼓舞之矣。乃今启陛下以姑息僭滥之流,指为安民和众之意,白黑正不相侔矣。臣度陈启之际,是必恐动陛下,以为民不安,众不和,势当置而不问,此可痛愤者三也。僭滥之徒,侥倖得志,胚胎于崇宁,炽盛于政和,大横于宣和,皆朋附权臣、宦官、恩倖而已。其苟贱趋事,比于奴隶者所不问。舍是则赂赇交结,诛求应副,皆剥削吾民膏血者也。乃使之享高爵,居民上以治民。其奉法循理之吏,不问堂除、吏部差注,为所攘夺,谤嗟盈路。今幸裁抑,民吏少快望矣。未几反之,此可深惜一也。上皇去冬更张庶事殆尽,独未及此,岂以为不当澄汰哉?盖以此遗陛下,使陛下一举而空之,耸天下耳目也。陛下即位,臣僚再三言之,陛下亦幸再三听之,宰执亦再三奉圣旨矣。今宰执不以退有后言为非,不以反汗为嫌,用意巧密,持说坚牢,以欺陛下。恐陛下偶不察其情,遂为之降诏命,前所画者悉反焉。臣所虑者,不惟侥倖之流复得志,虑天下之人窃议初政之失,此可深惜者二也。昔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饭蔬食,无怨言;诸葛亮废廖立、李平,及亮卒,立涕泗而平致死。夫何故?夺之废之得其当也。今群臣不惟其当与否,区区以避怨为事,使陛下不得专废置予夺之柄,臣窃未喻。伏望察臣所言,断以无疑,收还诏命,俾有司遵禀五月九日圣旨施行。内有愿致仕及依进纳正官法两项,缘转官则有多少,职名则有高下,有元系选人而改官,有元系白身而受命,轻重不侔,恐难限以两色,欲望更委三省详议。抑臣常观唐室斜封之滥,启罢之者,姚崇、宋璟也。后崔涖、薛昭素以为言,而太平公主主其说于内,复诏量才叙用,而姚、宋寻亦斥逐。使姚、宋在位,叙用之诏,恐未遂用也。昨者裁抑旨挥,皆宰执聚议画旨矣,今复更焉,得无异于狐埋之而狐搰之乎?前后异词,是非混杂,坐致政令不一,上累国体,伏愿留神裁察。取进止。
跋王右军帖 宋 · 洪皓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二六、《鄱阳集》卷四
此帖墨色剥淡,纸理碎裂,石刻所无。唐贞观间,藏于弘文馆,太平公主得之,后归明皇。后为李德裕所有,终归江南李氏。予顷在幽都,见王汭家有宣和旧物,曹子建真迹并像。其印记及静华等字,与此正同,特此本无文皇书名耳,似非近世所能临榻。第跋尾自米芾以前,皆出一手,盖为好事者所易云。
唐始终治乱(策问) 宋 · 陈藻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一九、《乐轩集》卷八
世有治乱,人事之变,天理之常也。三代虽有变,治常多焉。更战国而至秦,否固极矣,受之以两汉,如履康庄,虽有时不能无疑,而承平无事之日常相接也。三国而晋,晋不五十年而天下成南北之势,又几三百年而合于隋,隋一再传而唐有之矣。三代而下,惟汉与唐为盛世。唐上接三国、西晋、南北、隋人之后,变乱久更,天宜悔祸,而唐虽历世二十一、历年二百八十有八,而先后内外兵戈相寻,视向者三光五岳气分之时,殆不能以相远。试举而言之。高祖资突厥以歼孤隋,而创造又皆太宗之功,异时突厥责报,而建成且必不能为吴泰伯,是首事已胎二患也。建成既灭于武德之末,而突厥又臣于贞观之初,天下自此可谓帖然无忧矣。则天立于永徽,而李之为武,不绝如线。五王讨二张于神龙,而唐祚反正,中宗身履其危,宜能不蹈前人之覆辙。张柬之等食一下咽,已抚床叹愤,弹指出血矣。景龙之兵,三思虽戮,而太子重俊亦弗克免,韦后盖无恙也。临淄苋夬,而相王龙飞,太平公主已煽燎原之火矣。故宫闱再难,而明皇再清,自是以往,朝廷安枕,不知他变之所由生也。渔阳金鼓喧天一鸣,而翠华西幸。肃宗中兴未几,李辅国、程元振之祸又作焉。代宗嗣立之元年,朝义授首,而吐蕃长驱,已入中原,幸而安矣。德宗之初,设施可观,四海欣跃,庶望太平;无何李希烈反,朱泚反,李怀光又反,而乘舆播越者盖屡焉。元和征讨稍强,而长庆之主满谓可以销兵不战矣,于是乎河北再失,而外重之势成不复返。至大和甘露之变,而宦官之势又益张。武、宣之世虽曰小康,亦姑且玩时愒日耳。一时大臣以朋党自相攻击,遑恤其他?王仙芝、黄巢乱于乾符,而四方大扰,国本拔矣。自后崔裔知藩镇可以亡宦官,岂知朱全忠可以移唐鼎耶?呜呼,古今治乱未有如是之数也。将天之厄运自曹氏以来迄唐犹未止欤?抑人事所召,非天时之所关欤?文皇斥地,开辟未闻,或者极盛必亟衰欤?由汉而后以唐为首称者,往往谓武德、贞观、开元耳,其德盖有大过人者欤?闺门也,外国也,藩镇也,宦官也,朋党也,盗贼也,是数患也何皆备见于唐之世欤?前后亦有相激而成者欤?其为召祸之原者谁欤?可以预防欤?势有必至,莫得而逆为之计欤?尚论前史,莫近于唐,愿闻耳目之所未睹记,毋辞焉。
双调新水令 元 · 乔梦符
出处:元曲选 两世姻缘 第四折
当夜呵那𥚃是太平公主家夜筵排。恰只是请了个宴鸿门殢虞姬的樊哙。
拖地锦是凤尾旗。撞门羊是虎头牌。
倚仗着御笔亲差。征西夏大元帅。
滦京杂咏一百八首 其五十七 元 · 杨允孚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凤楼春暖翠重重,内禁门开晓日红。
宝马香车金错节,太平公主幸离宫。
高宗宫词 明 · 石宝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出处:熊峰集卷九
月射罘罳动绮烟,合欢花下夜张弦。
太平公主来称寿,玉带朱袍舞帝前。
庐郡夏秋诗三十首为龚孝升作 其二十九 明末清初 · 阎尔梅
五言律诗 押盐韵 出处:白耷山人诗集卷十三
科跣年来惯,人嫌不自嫌。
盂僧收盏饭,柝倅送谯签。
看竹尝携酒,烹葵澹著盐。
高窗秋月满,欺杀夜明帘(夜明帘,张说送太平公主者。)。
书自撰兰亭考后四首 其三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十六有邻研斋稿上、复初斋诗集卷五十六
襛李王姬百两将,后先书府宋追唐(唐太平公主、宋理宗周汉国公主并有神龙《兰亭》事。)。
墨书安得神龙印,羊薄江东远擅场。
鹧鸪天 其十三 游仙词二十首 当代 · 杨启宇
押词韵第七部
富贵来时亦偶然,黄铜黑铁尽生烟。
太平公主饶仙骨,定远将军袭世传。
凭白手,搂金山,琼田万顷一齐干。
洪椿自有千秋寿,懒结千秋以后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