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山房销夏记(袁中道/)

予久不上丘墓甲辰五月从三穴挂帆扺柞林息于杜
园竹中明日过荷叶山房少时兄弟听雨处也诸叔皆
来聚饮醉则步稻畦间听流泉汨汨甚快未几中郎携
衲子寒灰雪照冷云至皆东南名僧偶集于香光社者
中郎同诸衲聚于荷叶山房予宿于乔木堂早起共聚
山房前大槐树下饭后过梅花奥度骑羊渴入万松林
登台望湖水晶晶树影甚浓风萧萧至诸叔携茶来共
宴笑即于松阴下午餐饱后穿万松中至珊瑚林僧能

煮新茶以供日已西各归浴晡时坐庄前稻场上可五
亩农人净治如虎丘千人石而莹洁过之共对薰风坐
诸衲颇有问难中郎大为激扬至夜分薄有寒意乃入
三月内率以为常有人召亦量往予 归庄

多醉时从梦
中听笑言不知作何语也叔兰泽有十亩池白莲盛开
荷叶皆数丈馀予帅诸弟各架一浮桥于万花中可容 (第 28b 页)

漂杵而泛阁历玉潢以汪洋沦七星而依
泊惟木德之含精为岁星而明丽虽盈缩所察祸福攸
系然而得之者隆失之者替 祚明 君而耀朗罚昏主之
光翳下为社灵上为天贵如夭胎而毁卵具职仁而施
惠回骛愆期前驰舛契奋枪棓以示慝峙楼垣而 (第 16b 页)

　　　济北相崔君夫人诔

维延熹四年故济北相崔夫人卒呜呼哀哉世丧母仪
宗殒宪师哀哀孝子靡所瞻依凡百赴吊至止增悲投
涕歔欷共叙赫姿乃为诔曰
清和有铄时惟哲母令仪令色爰以资始塞渊其心淑
慎其止于母斯勤在子斯敏仰览篇籍俯釐丝枲多才
多艺于何不有休誉邈焉允女之英乃及崔君惟德是
行其德伊何实粹实明虔恭事几契阔中馈敦此婉顺
疾彼攸遂思齐徽音晨兴夜寝穆穆其猷莫之与二天 祚明

德底之方谷于赫崔君膺兹祉禄夫人有胤翼此
清淑仁风温润义惠优渥推恩中外施浃疏族食不兼
膳服不纤縠以俭为 …… (第 68a 页)
斯碑
石俾诸昆裔瞻仰以知礼之用是为神诰乃申颂曰
于穆夫人家邦之媛昔在嬴代黄国氏建至于近祖亦
降于汉天 祚明

德福禄流衍既作母仪履信思顺登寿
耄耋用永蕃娈子孙以仁追稽先典厝兹洛滨齐迹湘
灵配名古人休矣耀光千亿斯 (第 71a 页)

漂杵而泛阁历玉潢以汪洋沦七星而依
泊惟木德之含精为岁星而明丽虽盈缩所察祸福攸
系然而得之者隆失之者替 祚明 君而耀朗罚昏主之
光翳下为社灵上为天贵如夭胎而毁卵具职仁而施
惠回骛愆期前驰舛契奋枪棓以示慝峙楼垣而 (第 18b 页)

　　淮阴钓台
汉高栎釜羹刘毅子鹅炙古人恩与仇遂乃在饮食至

今漂母祠朱甍耀霜日
　　夜坐
古树摇寒风空床对羁旅夜坐寂无人孤灯窜苍鼠
　陈祚明(二首/)
　　　 祚明

字嗣倩仁和人有稽留山人集
　　北征杂诗
秦邮湖曲路夜半独行舟月出光于水虫鸣响似秋荻
芦明远岸城阙漾中 (第 7a 页)

　　　汪舍人(懋麟)以丁娘子布见赠赋寄
　　　寄高(层云)王尚书(崇简)招同钱(澄之)毛
(会建)陆(元辅)陈 (祚明) 严(绳孙)计(东)宴集丰台药圃
　　　　四首　送郑(培)南还
　　　鸳鸯湖棹歌一百首(并序)
　　旃 (第 26a 页)

　　(经六年矣江江村即浣花溪/前有长夏 村事事幽之句)
农务村村急春流岸岸深乾坤万里眼时序百年心茅
屋还堪赋桃源自可寻艰难昧(陈作昧一作/贱一作浅)生理飘泊
到如今(首章叙春日江村有躬耕自给之意田杜臆公/赠王侍御诗谈及农月田家盖欲耕 以为生)
(理故见农务春流而起兴居万里眼蜀江所见百年心/春事又逢赋茅屋草堂托 寻桃源花溪览胜漂泊到)
(今故愿为老农以资生计也深陶潜诗农务各自 归庄/ 江奂诗春流岂难越 岸岸 可以溉田也 明人) (第 29a 页)

　　(园诗衰年动觅/藜床坐可證)
病枕依茅栋荒锄净果林背(音/悖)堂资僻远在野兴(去/声)清
深山雉防求敌江猿应独吟泄云高不去隐(去/声)几亦无
心(首章叙舍北果林之事情与景会下黄生注题虽长/只是锄荒移床二事上四写题面 四发题意 床)
(向北取其僻远秽尽除兴觉清深矣看雉听猿凭几对/云总见静寂幽閒之趣 雉性善斗见求敌则防猿本)
(群啸闻独吟则应一杜臆泄云不去此无心出岫者公/之隐几而视亦同 无心也 诗言树之背注背北堂)
(也杂射雉赋伊义鸟之应敌徐爰注雉见敌必战不容/他 独吟指猿张载叙行赋听古猿之夜吟 左思)
(赋穷岫泄云 归庄 子东郭子棋隐几嗒然/似丧其耦 去来辞云无心以出岫) …… (第 6b 页)
　(黄生曰此因月夜不寝而作首尾见羁旅之意妙在/先安首五字觉全篇字字写景字字写情 鸡声茅)
　(店月人迹板桥霜此晚唐人佳句欧阳送张秘书 归/庄 云鸟声梅店雨柳色野桥春可谓善于摹拟若杜)
　(诗泥留□虎迹月挂客愁/村巳先有此刻画语矣)
　　东屯北 (第 34a 页)

　　六安黄夫人邓氏　秦淮花烛词十首
　　题王孟端画竹二首　次韵酬觉浪
　　题孟阳画扇十绝句　题菊龄图六首
　　题 归玄恭 画像四首　吴母燕喜诗
　　寄元昭太史二首　戏题付衣小师
　　娄江谣五首　石镜
　　送黄达可归岭南　后 …… (第 11a 页)
　　赠张敬脩　题烟客画扇

　　和饮荔　诗　秋日杂诗二十首
　　赠 归玄恭

八十二韵　埋庵老人曾孙歌
　　题滕相士写真　方生行送方尔止
　　老藤如意歌　题梅仙小像二绝句
　　后 …… (第 13a 页)
　　曾青藜诗序　彭达生晦农草序
　　邵潜夫诗序　张子石西楼诗序
　　张公路诗集序　华仲通集序
　　叶圣野诗序　孙子长诗序
　　 归玄恭

恒轩集序　顾麟士诗序
　　陆敕先诗序　周孝逸文藁序 (第 15b 页)
　　邵潜夫诗序　张子石西楼诗序
　　张公路诗集序　华仲通集序
　　叶圣野诗序　孙子长诗序
　　归玄恭 恒轩

集序　顾麟士诗序
　　陆敕先诗序　周孝逸文藁序 …… (第 15b 页)
　　题武林两关碑刻　题王文肃公南宫墨卷
　　题施氏先世遗册　题王周臣文藁
　　题吴江周氏家谱后　书徐府君行实后
　　题徐仲光藏山稿后　读 归玄恭

看花二记
　　书广宋遗民录后　题施秀才卷
　　跋钱础日哀言　题溪南杂记
　　题郭氏五马荣归集
　第五 (第 27a 页)

　齐人书邮得见佳刻多帙珠林玉府使人应接不暇至于微言
　苦语唤醒人间大梦翻阅之际赏心夺目然亦如哑子作梦此
　中了了而口不能言亦不敢言也见 归玄恭 叙似略识此中风
　旨悠悠世上索解人正未可多得耳春寒料峭便如鸡窠中老
　人光风转蕙桃雨舒花青阳布令当亦 (第 35a 页)

攫攘其旁探子长之意以余犹为能识玉者故不辞
而为之序于以论其人而表其志且告于世之为石
为蜮者也
　　 归玄恭恒轩 集序 (第 15a 页)
丙申闰五月余与朱子长孺屏居田舍余翻般若经
长孺笺杜诗各有能事归子 玄恭 俨肰造焉余好佛 (第 15b 页)
玄恭 不好佛余不好酒而 (第 15b 页)
玄恭 好酒余衰老如枯鱼
乾萤 (第 15b 页)
玄恭 骨腾肉飞急人之难甚于巳两人若不相
为谋者 (第 15b 页)
玄恭 早夜呼愤思继述乃祖太仆公之文章
以余为知太仆也时时就问于余论文未竟辄纵谈
古今用兵方略如何战争棋局如 (第 15b 页)
何古今人才术志
量如何余隐几侧耳若凭轼巢车以观战斗不觉欣
肰移日余老不喜多言 玄恭 诱之使言初犹格格肰
久之若牵一茧之丝缕缕而出又如持瓶传水倾泻 (第 15b 页)
殆尽而余顾不自知两人以此更相笑也 玄恭 作普
头陀传高自称许把其本向长孺曰杜二衰晚腐儒
流落剑外每过武侯祠屋叹卧龙无首用耿邓自比 (第 16a 页)
归玄恭 身长七尺面白如月作普头陀传胸中偪塞
未吐一二遂惊倒上人耶巳而语余有人言 (第 16a 页)
玄恭 酒
悲耳醒当不省记何语有人言 (第 16a 页)
玄恭 贫不自述聊贫
鬼凭之富贵当良巳有人曰不肰 (第 16a 页)
玄恭 居恒使一裹
头奴如如如儿子牵羊躅踯一旦将数万兵临大敌
炮车轰天我知其不目瞬也夫三人者之言夫子以
为何 …… (第 16a 页)
者主者曰得毋言及我乎对曰虽不言及此当
慎防之耳今之儗曼卿秘演也其母乃忧夜巡者之
诇而为装裱匠之所窃笑 玄恭 笑而起曰有是哉遂 (第 16b 页)

发病以死呜呼悕矣文休以
弘光元年九月四日卒年七十有二配秦辛卯三月
二十六日卒年七十有五又三年癸巳三月 祚明 泣
血负土卜葬于昆山九保巨字圩之新阡哭而谒余
铭文休悼震川遗文不大显于世讨论扬扢蚤夜呼 …… (第 11a 页)
濯蒙翳使
吾祖之绪言不为俗学所抑没盖廿年于此矣坞呼
小子庸敢弗念乃筮日使三子端拜摄齐授经于余
文休殁 祚明 必以余铭犹前志也铭曰
　吁嗟乎斯为文休之藏魂升于天誉星卿云倬其
　有章也魄归于地朱草醴泉灵芝煌煌也后 (第 11b 页)

　　读 归玄恭 看花二记
余尝谓西京杂记载上林令虞渊花木簿排列名目
使人观乌椑木弱枝枣辍兴卢橘蒲桃之感不复点
缀片语 (第 16b 页)
若欧阳公牡丹志小小谱录发挥出如许议
论古人为文或繁或简皆非苟肰而作陆士衡曰故
无取乎冗长此所谓伐柯之则也不肰则甲乙帐簿
耳何以文为 玄恭 今岁饱看牡丹菊花纪其游最详
属余评定岁莫偪塞卒卒未遑点笔姑书此以复之
肰 (第 16b 页)
玄恭 看牡丹诗云乱离时逐繁华事贫贱人看富
贵花此二句可括纪游数十𥿄矣 (第 16b 页)

斯
碑石俾诸昆裔瞻仰以知礼之用是为神语乃申颂曰
于穆夫人家邦之媛昔在嬴代黄国氏建至于近祖亦
降于汉天 祚明 德福禄流衍既作母仪履信思顺登寿 (第 27a 页)

　　　济北相崔君夫人诔
维延熹四年故济北相崔夫人卒呜呼哀哉世丧母仪
宗殒宪师哀哀孝子靡所瞻依凡百赴吊至止增悲投
涕歔欷共叙赫姿乃为诔曰
清和有铄时惟哲母令仪令色爰以资始塞渊其心淑

慎其止于母斯勤在子斯敏仰览篇籍俯釐丝枲多才
多艺于何不有休誉邈焉允女之英乃及崔君惟德是
行其德伊何实粹实明虔恭事几契阔中馈敦此婉顺
疾彼攸遂思齐徽音晨兴夜寝穆穆其猷莫之与二天 祚明

德底之方榖于赫崔君膺兹祉禄夫人有胤翼此
清淑仁风温润义惠优渥推恩中外施浃疏族食不兼
膳服不纤縠以俭为 (第 11b 页)

　　跋邝湛若峤雅后
　　浩气吟跋
　　跋万民部履安续骚堂集后
　　跋吴稚山岁寒集
　　书明夷待访录后
　　题 归恒轩 万古愁曲子
　　题南堤诗
　　题王解州集 (第 25a 页)

诛其渠而严饬巨室之闭籴者不三日而两地皆安堵
其署崇明也以兵击杀海盗魁三人擒二人始知公之
才略善得士如 归庄 宋龙陆世仪盛敬其后皆以名节
树立于易代之际以考最迁刑部员外郎丁瑞安艰家
居国难已亟时时从邸报中悲愤时 (第 13b 页)

　　亭林先生神道表
顾氏世为江东四姓之一五代时由吴郡徙徐州南宋
时迁海门巳而复归于吴遂为昆山县之花浦村人其
达者始自明正德閒曰工科给事中广东按察使司佥
事溱及刑科给事中济刑科生兵部侍郎章志侍郎生
左赞善绍芳及国子生绍芾赞善生官荫生同应同应
之仲子曰绛即先生也绍芾生同吉早卒聘王氏未婚

守节以先生为之后先生字曰宁人乙酉改名炎武亦
或自署曰蒋山佣学者称为亭林先生少落落有大志
不与人苟同耿介绝俗其双瞳子中白而边黑见者异
之最与里中 归庄

相善共游复社相传有归奇顾怪之
目于书无所不窥尤留心经世之学其时四国多虞太
息天下乏材以至败坏自崇祯巳 …… (第 1b 页)
之郊谓
先生曰我虽妇人哉然受国恩矣果有大故我则死之
于是先生方应昆山令杨永言之辟与嘉定诸生吴其
沆及 归庄

共起兵奉故郧抚王永祚以从夏文忠公于
吴江东授公兵部司务事既不克永言行遁去其沆死
之先生与庄幸得脱而太 …… (第 3a 页)
　　宋菊斋传

菊斋高士宋龙字子犹明南直隶崇明县人也沈静博
雅有深识补诸生师事娄东张南郭其时南郭方主声
气之席四方贽币日走其门温卷如山独菊斋至讲名
理商经术而尤留心于救世之学南郭重焉菊斋既不
求闻于世世亦竟无知菊斋者独钱忠介公一见奇之
置之门下上座谓当与昆山 归庄

相伯仲未几大乱菊
斋遂遘奇疾狂走信足奔迸尘雾杳冥一往不顾其所
嬉游怪怪奇奇人莫测也老亲在堂二子幼皆不 …… (第 11b 页)
方来者虽食贫必倾囊赠之其寓鄞居陆氏湖楼中
先族祖木翁苇翁先赠公皆与之厚湖上人无大小皆
呼之曰宋先生而 归庄

亦起兵不遂放浪湖海终称完
节时以为钱门二杰先赠公曰菊斋与人居未有訾议
之者盖其言行若蓍蔡一本于诚使世 (第 12b 页)

　　书明夷待访录后
明夷待访录一卷姚江黄太冲徵君著同时顾亭林贻
书叹为王佐之才如有用之三代可复是岁为康熙癸

卯年未六十而自序称梨洲老人万西郭为予言徵君
自壬寅前鲁阳之望未绝天南讣至始有潮息烟沈之
叹饰巾待尽是书于是乎出盖老人之称所自来已原
本不止于此以多嫌讳弗尽出今并巳刻之板亦燬于
火徵君著书兼辆然散亡者什九良可惜也
　　题 归恒轩

万古愁曲子
世传万古愁曲子瑰瑰恣肆于古之圣贤君相无不诋
诃而独痛哭流涕于桑海之际盖离骚天问一种手笔 (第 20b 页)
但不能定其为何人所作近人或以为谑翁或以为道
隐或以为石霞皆鲜證据惟魏勺庭徵君及其事于 恒

轩

寿序予始取而跋之沈绎堂詹事谓
世祖章皇帝尝见此曲大加称赏命乐工每膳歌以侑
食古之遗民野老记甲子哭庚申 (第 20b 页)
大都潜伏于残山剩
水之閒未闻有得播
兴朝之钟吕者是又一异事也 恒轩

太仆曾孙名庄一
名 (第 21a 页)
祚明

字 (第 21a 页)
元恭

少入复社于书无所不窥兼工行草诸
体尝题其斋柱云入其室空空如也问其人嚣嚣然曰
时皆笑之方史阁部守淮扬 (第 21a 页)
恒轩

仲兄尔德名昭参幕
府事所称礼贤馆徵士者城破死 (第 21a 页)
恒轩

亦同顾推官
举师不克行遁得兔书淫墨癖竟以佯狂终身 (第 21a 页)

钦定四库全书
　尧□文钞卷三十三　　翰林院编修汪琬撰
　　书二(共十三首/)
　　　与 归元恭 书一
昨读所刻太仆先生集中间颇多牴牾如阁字考宋志
三公黄閤北齐书三公府三门当中开黄閤设内屏皆
作閤字 …… (第 1a 页)
　是梳字非梭字此亦一證也附记之

　　　与 归元恭

书二
昨足下与仆辨太仆刻集误处指示甚悉仆已草草作
荅继而有友人至传述一叶生之言以为足下盛怒仆
闻之若 (第 3b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