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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圆果明 1484 — 1573
圆果上人
号香林
京口丁氏子。
厌俗出家。
勤读诵。
于圆觉幻灭灭故非幻不灭处。
有省。
自是参方。
机锋颖捷。
年三十四。
武林
日行分卫。
夜宿仙林寺檐庑。
衣不掩形。
时严冬。
或献新衣美食。
却不御。
人奇之。
致供日繁。
师遁至北高峰绝顶。
假一席地。
缚草为团瓢。
冥寂其中。
不出营食。
主僧。
以时闵而给焉。
一坐六载。
每风雨晦冥。
猛虎毒蛇。
蹲绕左右。
师不为动。
其后冬雪浃辰平地。
积至丈许。
陟者跬步压覆。
隤然而返。
主僧曰。
果公纵学僵卧袁安
不能作啖毡苏子。
冻馁既久。
恐无生理。
俄而城中素心道众。
不期而会于灵隐者。
三十馀曹。
相劳苦。
各述所梦相同谓。
见神人执刀。
厉声告曰。
北高峰古佛困雪中。
盍往视之。
陈叙如出一口。
曰事急矣。
即相率。
打雪披寒而上。
叩团瓢见师。
趺坐恬然无惫容。
众献供。
师作呗受之。
相与绕视。
不忍舍去。
师曰。
诸君休矣。
晡时恐为虎惊。
毋过念贫道。
乃送之下山而返。
一日至湖上。
偶见一长僧。
繇六桥度岭而北。
师觉其有异。
尾之至黄龙祠。
因忽不见。
仰视林樾清楚爱之。
遂憩焉如仙林。
时适有樵牧数辈。
戏拾瓦砾。
累塔矾石间。
忽罅中闪烁有光。
微露石棱。
去砾而顶相现。
旋得满月容。
游人以畚锸助之。
须臾周身尽露。
又得断碑。
读之始知文公所镂像也。
乃霣泣下拜曰。
圆果和尚
同出南岳
不意显示幻身。
敢不捐躯为报。
繇是。
山灵之一新。
清规之再整。
师之力也。
汪开府伯玉
觐师于黄龙。
戏问曰。
公年几何。
曰八十有五。
又问到家乎。
曰苦海孤航。
两不着岸。
汪闻耸然增敬。
师素贯禅律。
凝神冥寂。
每清晨。
背诵金刚经一卷。
过午不食。
檀施悉营福业。
遇遗骼辄收掩之。
积如漏泽者数处。
凡开示四众。
切近简要。
使闻者生信。
恍然自得于语言文字之外也。
万历元年癸酉四月
示寂。
年九十矣。
塔于石像左脊。
释本融
本融
陕西郿县人
薙染。
参怀庆松谷和尚
又参隐庵于大佛山。
大千主少林。
师预其众。
一钵随身。
不扰尝住。
千异之。
付以帕不受。
住达磨洞。
四十馀年。
万历丁亥
京师
龙华寺山门。
风雨炎寒自若。
又居积善寺。
房长老
见师勤苦蚤夜不息。
特为造一龛。
请居之。
继开十方院奉师。
接云水凡十有三年。
信施云委。
而因果之间。
毫无差错。
最后住世刹海。
随缘接众。
持妙法华经为尝课。
密行甚至。
生平胁不至席。
食不过午。
不饭于尝住。
持钵乞村市间。
如已得食则钵内向。
未得食钵外向。
人以是觇知师食否。
而分卫之。
每饭食讫。
即嚼杨枝。
掩关趺坐。
或未受斋
亦从汲处乞一杯。
涤齿入户坐。
必不破午食。
檀越或设供施金。
必一众均被乃许。
否即坚拒弗受。
人请诵经。
师曰。
吾堂中大德。
不谙讽诵。
有就寺饭僧者。
付赀过。
即日营办米盐蔬果。
设不移时。
作务以身先众
食饮旨菲。
随其所有不强为。
生平绝不以修造烦人。
曰。
劳生旅泊。
住则随缘。
去则忘矣。
何事华美。
以累身心耶。
慈圣。
尝为诸大僧设斋。
每僧衬五金一疋绢旃檀满觔。
师坚不肯赴。
中贵人不得已舁至院。
师乃与众同餐。
万历壬寅初腊。
师示微疾。
侍御萧公问之。
师竖一指。
即日午。
端坐而逝。
茶毗。
顶骨如芡实大。
烟入地处。
掘之皆得舍利。
初。
张刘二内监。
共舍住宅。
为世刹海。
师住此食指尝逾千。
当是时。
曹郎郭家珍。
王玄谟
萧丁泰
鲍应鳌
给舍段然
钦师道风。
敬仰尊重。
段公尝诣
曰。
居士坐久饥。
当煮面作供。
段曰。
久向老师。
大面特来。
尝尝滋味。
厉声曰。
面许你吃。
却恐你吞吐不下。
段为之吐舌。
其门风高峻如此。
京师人
称师三藏师
多应是其号也。
钱受益明末清初 ? — 1641
维基
钱受益(?
—1641年),字谦之浙江杭州府仁和县人山阴籍。
天启四年(1624年)甲子浙江乡试举人五年(1625年)联捷乙丑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七年七月翰林院检讨
崇祯六年癸酉(1633年),转左春坊左中允,直起居注,历谕德十三年庚辰詹事府少詹事,随侍东宫日讲。
受益勤劳王事,夙夜靡废。
崇祯十四年辛巳,夜趋朝,殒于其署,帝亲视见,悯其忠恪,赠礼部侍郎,赐祭葬。
明末寇贼蜂起,受益杭州米市远在湖墅,城中素无蓄储,议移米航于城内菜市桥,由黄婆渡而入,则河阔而道近,有警则积贮甚便,刊有《河副公言》,但因循既久,不果行。
生平读书甚富,自辑类书千卷,襞绩纂缀,靡不备载。
所梓馆撰、武肃王顺存佚纪诸书,会鼎革,零落无存,
顾随现当代 1897 — 1960
积木词·自序
余旧所居斋曰「萝月」,盖以窗前有藤萝一架,每更深独坐,明月在天,枝影横地。
此际辄若有所得,遂窃取少陵诗而零割之,名为「萝月」云耳。
初,伯屏与余同寓三载,去秋始移居西城,其旧所居室既閒废,余乃入而据焉。
客来茗谈或小饮,客去时亦于其中读书作文。
室北向,终日不能得日,殊卑湿。
回忆伯屏在此时,似不尔也。
冬日酷寒,安炉爇火,乃若可居,而夜坐尤相宜,室狭小易暖故。
邻长巷,坐略久,叫卖赛萝卜、冰糖葫芦及硬面饽饽之声,络绎破空而至,遂又命之为「夜漫漫斋」。
萝月斋实不成其为斋耳。
小女与佣媪或其大姊往往于身后座侧嬉,既碍读,又妨思;友来谈亦时为歌声啼声所扰。
今玆之夜漫漫斋,真斋矣。
于是各校皆停课甚閒,遂病,自一九三五年残腊三六年新正仍未愈,病中恶喧,坐夜漫漫斋里时益多。
有友人送《花间集》一部,来时尚未病也,置之案头。
至是乃取而读之。
《花间》是旧所爱读之书,尤喜飞卿端己二家作。
今乃取《浣花词》尽和之。
问何以不和金荃?
则曰:飞卿词太润太圆,自家天性中素乏此二美,不能和;飞卿词太甜太腻,病中肠胃与此不相宜,不愿和也。
然则和端己端己乎?
即又不然。
《浣花》之瘦之劲之清之苦,确所爱好,今之和并不见其瘦劲清苦,盖胸中本无可言及欲言者,徒以病中既喜幽静,又苦寂寞,遵而因逐韵觅辞、敷辞成章,但求其似词,焉敢望其似《浣花》?
顾醉时所说乃醒时之言,无心之语亦往往为心声;观人于揖让不若于游戏,揖让者矜持,游戏者性情之流露也。
或又问:《留春词 自叙》声言断断乎不为小词,今之和《浣花》何?
夫昔言断乎,今玆破戒,定力不坚,更复奚言?
会当自释曰:此和也,非作也。
余之弱女喜弄积木,长短方圆。
依势安排,当其得意,往往移晷。
此一卷和词,其余病中之积木乎!
一九三六年一月苦水自叙于旧都东城之夜漫漫斋。
时墙外正有人叫卖葫芦冰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