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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嵿(1526年—1591年),字子谦,号斗阳,江西建昌府南城县人,同进士出身。江西乡试第十名举人,隆庆二年(1568年),登戊辰科三甲进士,吏部观政,任上海县知县。隆庆四年,巡抚海瑞委托松江府同知黄成乐、上海知县张嵿,开浚王渡起至宋家港的水渠,恰逢当年饥灾,工程两个月不到完成,百姓得以藉助此渠获生。以考察贬四川眉州判官,后升四川保宁府苍溪县知县,万历元年(1573年)任四川乡试对读官。移调湖广应城县,稍迁顺天府推官,历任大理寺评事,转工部营缮司主事、员外郎,进屯田司郎中。以考察降调,久之起补河南布政司理问,迁苏州府通判,万历十九年卒于官。
明史杂咏·序
古者史与诗异体而同用。周世《尚书》,所记不过数十篇,上自文武,下迄春秋之中世,凡王朝得失,列国盛衰,与夫贤士大夫悯俗忧时,草野中士女讴吟言志,其事则具备于诗。迨《黍离》降而雅亡,《閟宫》立而颂亡,《株林》赋而风亦亡,诗亡矣!
诗亡而史亦亡,春秋之所为作。然则诗未亡以前,诗即史也。春秋既作以后,史亦即诗也。自汉氏以来,诗人递起,《文选》所录咏史、咏古、拟古诸篇,何尝不即史为诗?特其以诗为史,可泣可歌,深得三百篇之意,独推工部。又如乐府古题,初皆寔有其事而言其情,后人拟者,亦必稍仿其意,又岂非以史为诗者耶?工部不拟古题而能成乐府,此其所以为诗史也。
曩者词科之役,吾浙荐举,先得十人,皆史才,而海珊先生为举首,海内翕然推之。及临轩召试,而先生顾以艰归里,海内莫不叹其才之奇而不获为史也。乃先生澹然不以介意,频宰剧邑,用儒术饰吏治政事,暇即读书著述以自娱。岁丁卯,余服阙补官,先生遥寄一编,则咏明史古今体也,先生既不获为史,因以其史之具尽发于诗。余读之,欲歌欲泣,其诗即其史也,高者欲攀工部,次亦平视记室诸公,较西涯新乐府何多让焉?先生以余尝校《明史》,索余序,余不得辞,为书古人诗史同用之义以复之。
时乾隆十二年孟秋,年弟天台齐召南拜撰。
槟榔乐府·朱序
词是现代作者所认为一件过时的东西,然较之近体诗,则确已进步多矣。
第一、近体只有律句与绝句两种,而词则有千百种不同的调子,遇见繁复的事体,曲折的心情,幽邃的环境,用诗笔描写,不能尽情入妙,填词则有左右逢源之乐。
再则词的句法韵法与诗总有不同:诗则五、七言皆以隔句为韵(此仅古诗最简单平易之一种,见拙著中国诗的新途径:论唐诗改革。)音节既无变化,句法亦太整齐;词则句有长短,韵法亦不一致,凡古诗之运韵法,奇韵法,分韵法,遥韵法,句韵法,几无一不备,而且用韵较平水为宽,操觚家往往爱之。
词佣先生居槟榔屿十载,成乐府一集,咏南洲风物,綦详且备,凡名水佳山,奇花异草,遗风逸俗,无一不足以供异代采风者之采择,这不是他材料的胜人么?以宛转流利之笔,发清妍深厚之思,不规取唐律,不效颦俗子,独能以言前景,现代事入长短句,以发挥幽深,而自成其为词佣之词。这不是他工具的胜人么?
然而词的本身,毕竟似有其缺点,黄九烟云:
三仄应须分上去,两平还要辨阴阳。
这条定例,不但应用于作曲,词家亦要谨守。清代词律之严,至朱祖谋,况周颐等,可谓已届极峰,彼等填词,恒规取宋人遗躅,一字一韵,不容少游讹错。用力至勤,设心至苦。问其故,则曰:“非此不入歌板也”。然试问今之宋词可歌乎?歌法不既失传乎?则又嘿无以应。如是虽极其勤,极其工,而与画饼之充饥何若?
故吾辈今日切要之图,在做今日的李太白,姜白石,努力于自度曲之创作,将词曲范围扩大,注意自然之音节,而以新思想入旧风格,以旧风格组缀现代之材料;及其成熟,谱而按之,律而歌之,以传于世,则犹是太白之菩萨蛮,白石之扬州慢也。岂不较清人之为为有意义乎?这似乎是现代诗人之职,词佣其试为之。它日新词之刊,吾将于讴歌咏讽之暇而乐观厥成也。是为序。
廿五年十二月八日朱右白序于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