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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世骏清 1696 — 1772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96—1772 【介绍】: 浙江仁和人字大宗号堇甫自号秦亭老民
雍正举人
乾隆元年召试鸿博,授编修校勘《十三经》、《二十四史》,纂修《三礼义疏》,改御史
乾隆八年,因对策言“满汉畛域不可太分”罢官。
晚年主讲粤秀扬州安定两书院,好奖掖后进。
有《礼例》、《石经考异》、《史记考异》、《词科掌录》、《榕城诗话》、《桂堂诗话》、《道古堂诗文集》等。
杭世骏字大宗号堇浦仁和人
雍正甲辰举人
乾隆丙辰召试博学鸿词,授编修
有《道古堂集》。
词学图录
杭世骏(1696-1773) 字大宗别字堇浦晚号秦亭老民春水老人阿骏,室名道古堂
仁和(今杭州)人。
乾隆元年(1736)博学鸿词科,授翰林院编修,官御史
曾受命参与校勘《十三经》,《二十四史》。
耿直被罢归田,于里中结南屏诗社,潜心于学问著述,与同邑小山堂赵氏,扬州玲珑山馆马氏交密,互乐藏书之趣。
先世有"道古堂藏书楼",又筑"补史亭",丁申《武林藏书录》评论杭世骏藏书:"先生以补今朝一史,所举籍已盈几堆榻,则其他书之富可知。
两浙经籍,曾经编纂成志,为卷五,为目五十有九,为书一万五千有奇。
先生自序,洋洋千馀言,夫以百宋千元自矜储藏之富者所可比拟哉。
" 乾隆十六年(1751)得以平反,官复原职。
晚年主讲广东粤秀江苏扬州两书院。
工书,善写梅、山水小品,疏淡而有逸致。
间作水墨花卉,亦古朴典雅,书卷之气盎然。
雍正十三年(1735)杭州福州,为纪行程而作《山水图》册十五页,每页有诗,笔墨萧寥粗犷,诗句平淡倔强。
一生勤学丰著,有《史记考证》、《经史质疑》、《文选课虚》、《榕城诗话》、《道古堂集》、《桂堂集》等。
橙花馆集·序
汉武帝英风大略,旁招群彦,故一时儒行如董生,经术如儿大夫,通博如终童,长短纵横如主父偃,应对如严助朱买臣,词赋史才两司马
独东方先生不名一行,诙谐戏侮,跌宕于岩廊之上,是以当时目之为俳优,后世惊以为鬼物。
余谓先生闳览博物君子也,玩世不恭,捷给澹辞,至于《泰阶》之符,辟戟而谏,其大节伟矣,昆玉秋霜比质可也。
吾友杭子大宗,言不纯师,行不纯德,绝类东方先生之为人。
平生勤于聚书,晨钞晦写者十有馀年,而毕方不来,驺牙不至,无以證其蓄积之丛丛,于是形诸诗歌,一往不可罄控。
尝放言曰:「镂金错彩,论者弗尚,然学不赡则词不备,词不备则气不充,胸无安世三箧书,日搦管作苍蝇声,奚可哉?
公等已矣!
」予谓古之作者沈酣于卷轴,而浚发于灵台,能役书,不为书役,大宗持论不可为正鹄。
大宗虽渊然不可究诘,而能运之以越石之清刚,出之以景纯之豪隽,其所以儿抚一世者,固不尽如所云矣。
予行役四方,久不见大宗诗,今年貂敝金尽,垂翼而归,大宗为余蹙额者累日。
握手相慰外,出其近作十馀首,益丽以肆。
而其送小弱弟一章,则《小宛》之遗音也。
小弱弟就昏于黔阳黔阳去杭三四千里,溯钱唐,浮洞庭,累月踰时乃可至也。
其间霹雳魍魉、酸雨狂涛、春风斑竹、古渡神鸦,凡小弱弟之所跋涉而惊且惋者,一一著之于篇。
余读其诗而壮其奇,且悲其志也。
大宗曰:「余诗类此者夥矣,子其为我序之。
」呜呼!
大宗磊落豪宕之气,所谓玩世不恭者,非耶?
然观其友朋骨肉之间,其大节可睹矣。
雍正五年岁次丁未闰三月上浣钱唐龚鉴
过春集·序
夫金台千里,能造必诗;铜街九条,敢往则赋。
太乙分曜灵之景,而之用盖寡;长庚攀超光之足,而鲸之振以末。
故欢情似酒,崇伯望而解颜;愁绪萦丝,墨翟逢而曾叹。
可佩也,对灵均而不芳;月岂愁乎,照陈王而易落。
准之今日,宁有易哉?
帝城十二,独我无家;客路三千,送人作郡
装落叶以驱寿,披浮云以旌心。
出门则稚子牵裾,登车则老人把袂。
浮河乱济,步将前而不舒;饯露宾星,目已罢而犹顾。
直沽河下,雪古风坚;曲阜城边,青危碧峭。
睹疲卫之勌进,值敝貂之不温。
则知情以时感,心繇目伤。
固当徵彼诗寮,壮兹行色。
况以茫茫铁网,竟漏珊瑚;落落金盘,谁餐沆瀣
骨具烟霞之相,身留柏石之缘。
局逸步以趋时,蓄奇声而待旦
残膏既烬,间理馀光;渴睡初醒,或耽短咏。
良以酒徒市上,最多拊缶之群;学士垆头,不减留髡之乐。
是用牵缠积素,挥洒性灵。
及夫骊唱苍凉,归鞭萧瑟。
北地有绝怜之处,南云有望远之思。
罔兮若有求而不至也,怅乎若有待而不已也。
非无赠答之章,亦以彬布为快。
日月既长,卷帙遂衍,则斯集之大凡矣。
若云既和且,虽怨不怒,提携标格,澄震声音,斯固大雅之式,鄙人莫赞辞焉。
嗟乎!
身以贱而趣成,道不行而乐在。
两三曲榭,未免有情;数四荒斋,居然无恙。
新编在手,狂宾满床。
卧北窗之下,但寘身欲尚羲皇;狎作西湖之游,任讥人不耐官爵。
则智津万有,音畅百形。
众皆丽此清神,仆亦勉为燕说。
钱唐周天度
赴召集·序
国家承先朝馀教,以文学唱天下,下诏敦劝招延海内闳通博达之士。
于时新进旧耇,后先相踵,振采儒林,天下烝然发动。
秀水朱太史竹垞,以鸿钜之才,辨音正始,斥远浮空,盖风雅之道郁郁繇此盛矣。
当时上下怡安,民物给足,士不迫寒饿,豪家右族或开馆饬具以接英贤,公卿不以章服先韦布,礼敬馈进,幸其一到以为荣。
而故臣耆旧,多往时名人,胥与导扬遗绪,为后生磁引,盖吾叹风教之留遗者远也。
事更百年,世经两嬗,其他尽从迁变,而独文学之士流韵馀思,犹足鼓荡人心,遍一世为习尚,盖未有以是为无益而舍去之者。
自诸公相接沦没,后进不见前贤风旨,沉塞于世俗之文,锁闭坚牢不复可启,若是而欲进与语古,譬犹奏丝竹于聋者之前,倾耳而莫之闻也,而况夫深博之学、性命之诣欤?
则亦有桀黠自好者矫而更之,强其外,空其中,不根而植,自诡可到前人,哆然尊己卑物,睥睨笃古之士,搜瑕索瘢,齮龁抵触,恐不速败。
呜呼!
古学之不昌,其有不由此欤?
吾友杭君堇浦少蕴清才,其于古,若以水入水,浃而莫睹其迹也。
其于学,一日千里,而犹慊慊也,怵不能至也。
故其为诗,根本积册,峻整有制度,且其为之也警以敏,居常哦咏不辍。
云间诸子,每宴集,多击博为笑乐,陈人中刻烛赋诗,尝云:「人之英华乘于壮岁,过此衰落,将安及乎?
」盖其勤如此。
今之堇浦,则亦犹斯志也。
悲夫!
自朱公之死,吾乡风雅衰歇二十馀年矣。
物莫孤于其绝,事当品乎其难,异时老去,堇浦犹能忆吾言否也?
仁和张熷
思公谓:「朝廷之官,惟翰苑非文章不可。
苏子瞻亦谓:「文章之外,不取他才。
」然或以所作卑弱,屑屑应用,不可谓之文章,即子瞻犹自以为空疏冗散,才不逮古,惭内相之名,岂非其实之难副与?
故自唐玄宗设官以来,虽代有贤哲以充其选,而直以「翰苑」名集者陆宣公一人而已。
宣公制诏奏议,昭然与金石不朽,而诗文赋集十五卷,所谓雄文藻思搉扬古今者,今先生盖有过之。
呜呼!
宣公不愧于翰苑,惟先生不愧于宣公也。
权载之宣公集曰:「仲尼有才而无位,贾生有时而无命,公才不谓不长,位不谓不达,逢时而不尽其道,命也。
」夫宣公不与房、、姚、宋贞观之年,而与窦参裴元贞元之世,殆不可谓之逢时。
德宗以素知公名召对翰林,即日为学士,其知遇固深矣。
然当公十八登第,仅以词科博一县尉,唐所以位置博学之士者,不已违耶?
今词科不著于令,惟天子即位之初,特行久虚之典,督臣即以先应诏,选入翰林,盖以博闻明识不世出之人鼎、不可得之嘉会而授清秘之职,本朝之用人,可谓枢其材矣。
先生位虽不达,可谓逢时矣。
宣公之时,诏书旁午,仓卒填委,虽洒翰即成,曲中机会,终有如欧公所云「不得专一思虑以工文字,其诗文忧深虑远,盖亦变雅之作」。
先生幸际太平,得与一时僚友从容柯亭刘井之间,以其散直之暇,肆志并力于文章,蔚然而虎凤跃,锵然而韶钧发,何其盛也!
读是集者,当知先生之才与所遇之时,皆有过于宣公者,不必区区以禄位相较,而亦可想见国家盛治,其侍从簪笔之臣,为博闻明识不世出之人也,岂其以翰苑之荣誇于田夫野老而已哉?
同里后学曹
脩川集·序
杭兄堇浦董志局于海昌,得诗如干首,令予为之引。
堇浦之诗之工,不待予言,顾予窃有所念于海昌者,得因堇浦之诗而一及之。
海昌故文献之窟也,堇浦拜无垢之祠,式持正之里,搜访查职方《罪维》残编,岂区区骚人之游录哉?
樊侍御光远者,杨文靖公高座弟子,无垢之畏友也,学录不传,微言安在?
尚有知其讲堂、荐以溪毛者否?
职方志节,晚寄托于丝竹以抒悲愤,而姚监军炳庵弃家长往,以黄檗为西薹,化为精卫,尚有道其姓名者否?
抑又闻安阳许侍郎之令海昌也,敦崇正学,招致姚江黄先生,设皋比,雅歌释奠。
中吴徐侍郎果亭远来执经,反复叩證人之说,安阳则传《三易洞玑》之旨,岂无薪火之贻足为里社兴起者乎?
堇浦其更为我访之,是亦群雅之才所当备也。
山民全祖望
岭南集·序
韩子迁潮,文传驱鳄;范公帅粤,录著骖鸾。
此炎徼之艺林,亦前修之笔苑也。
然志虞衡于桂海,无博物名篇;而状草木于南方,未尽雅人深致。
必也珠池壁记,既兼子史之长;韶石诗豪,复得江山之助。
登高作赋,二楼风雨惊飞;结社分题,五子敦槃麇至。
斯足擅湖山宗主,不愧游居;作诗酒总持,无惭羁赋者也。
惟我堇浦先生浙水词宗,玉堂仙从。
紫霄翔步,陆子春帝目佳人;乐府徵歌,元微之人呼才子。
赐元丰之金带,方簉清班;焚学士之银鱼,遽归绿野。
苏公堤畔,游从半鲁国诸生谢傅山边,问字遍玄亭高足。
于是名倾江左,誉溢斗南
羊城有童蒙之求,群迎康节鹅湖经师之选,争迓林宗
噬肯来游,亦既觏止。
高悬䀟泽,谁其叩不能鸣;甘撤皋比,仆亦后而欲往。
顾惭形秽,敢托神交?
尔乃仲举停车,便寻徐稚;长公渡海,即访黎云。
既把臂以入林,遂倡予而和汝。
时则信陵公子,频开文字之樽;湘水词人,数与冠裳之会。
冯敬通文辞跌宕,暂辍披吟;曲逆门巷萧条,恒留车辙。
清帘疏簟,赌山果于僧寮;香浦花田,探骊珠于鲛室。
银台蜡烬,时斗尖叉;铜钵声残,更调龁蹶。
以故水村山郭,喧传杜牧之诗;纸械弓衣,并写兰陵之集。
梓为六卷,价重三都
笑顾鄙人,盍作秕糠之导;用陈渺见,聊同糟粕之谈。
窃惟言贵乎文,孰谓诗关学。
颜光禄镂金错彩,讵乏行厨;曹临淄绣虎雕龙,定饶经笥。
假令书窥半豹,摛文肯让班生;如其腹果五车,历物应逾惠子。
猥云名士只读离骚,岂有少陵但精文选?
若乃误求杜若,生吞谢朓之诗;窃恐错解蹲鸱,笑破萧嵩之口。
先生则琴筝五典,肴馔百家。
史芸编,借出春明坊里;玉韬金版,探来宛委山中。
宜乎云涌涛驱,气历万夫而上;海涵地负,音追正始之前。
譬之集千腋以成裘,曾无襞积;酿百花而作蜜,难辨馨香。
此冯夷所为面旋,小巫于焉气索者,学其一也。
然而李善淹通,仅称书簏;裴公宏博,第号谈林。
赋六合以娱人,何能妩媚;让河南而标位,尚待错综。
故知锦织明光,苦无裁制;馐罗珍错,未易烹调。
人固不可无才,言岂止乎有物?
先生则学如不及,才患其多。
如营建章之宫,千门齐辟;似历山阴之道,万壑争流。
朱穆以专愚,徒工著论;诋左思为亿父,祗解研都。
得意忘言,还筌蹄于竹素;师不阵,辑鹅鹳于龙韬。
请看学足三冬,何若才高八斗。
然则为仙为鬼,终见摈于刘安;宜柏宜,究贻嗤于匠石。
此度量相越,步趋无由者,才又其一也。
且夫文为载道之言,诗乃缘情而作。
缠绵悱恻,美人香草之篇;敦厚温柔,阴雨谷风之什。
琼楼玉宇,心伤千里婵娟;剑阁瞿塘,泪洒极天关塞。
自非太上,讵易忘情?
仆本恨人,谁能遣此?
乌啼永夜,辄为拥鼻之吟;雨暗萧晨,每唱懊侬之曲。
矧乃秦川公子,岁岁离家;西鄂名流,年年失职。
金塔畔,花飞九品莲台;黄木湾边,月淡半江菱艓。
问老夫之左纛,朝汉台空;吊词客于南园,抗风轩冷。
能无感慨?
正复淋漓。
江州才擅歌行,赋琵琶而愈妙;李义山词多寄托,咏锦瑟以弥工。
君其刺海上之船,杳冥无际;谁则听洞庭之乐,怠惑胥忘。
小子何莫学乎,先生其移我矣。
此则么弦独奏,众音皆停者,又情深而文明者也。
具此三长,足堪千古。
岂直桥名丁卯,祗将清婉标奇;体号西昆,仅以秾纤合度。
会见濂泉蒲涧,地以人传;锦石浮丘,山因公重。
此日秘之甲帐,珍同海外奇文;他年副在名山,添入沧浪佳话。
惟是管窥无当,蠡测何知。
入明堂太室之中,莫名其器;睹西子南威之貌,但悦其妍。
刚值杀青,敢辞塞白。
严诗之附,工部方忧攘臂而前;滕阁之序,昌黎窃喜挂名其上云尔。
岭南后学何梦瑶撰。
閒居集·序
某溯江将道棠之,舟中读先生《閒居稿》,乃辍卷而叹曰:「某何足与读先生之诗哉!
」太夫人在堂,不能违色养而从役,潘安仁所以赋也。
宅桂堂以侍舆轩,罗典籍以充币帛,拥楹之暇,积有文章,先生所以定是集也。
夫亲生之膝下,以养父母,父母之志,盖日望其子之贤而有立,而又恐旦夕去吾膝下,疾痛疴痒之不与知也。
为文王之臣,为孔子之弟子,不患不立矣,而来谂之歌、援琴之操,感而有作,其以此与?
后世戒养之诚亦少衰矣。
声誉驰其志,禄位撄其情,舍朝夕之养以求荣,而哆然藉口于养志
韩退之曰:「子在家,父母虽无离忧,其志不乐也;在外,虽有离忧,其志乐也。
」然功名之士,当其拂衣而起,为其亲者牵裾固驻之,或既去而缄书招之,所谓有离忧而志乐者,其果然也与?
夫人之志动于壹而已,有一心以宅忧,又安得一心以及乐?
退之之言,亦不达于情矣。
然则父母之志果何如而后乐耶?
束广微之诗曰:「彼居之子,罔或游盘。
叔文之母曰:「好学为福。
」盖惟学成名立,览老氏之知足而退,脩惟孝之政,立不朽之言,庶无离忧而其志乐。
先生者,尽之矣。
某幸不嫌斥于先生,而颛蒙朴騃,涉隅角而辄滞,年踰始衰,一无所成就以慰父母。
江淮,走燕赵,陟屺一望,怀袖靡依。
老父今年七十馀矣,称觞浮白之乐,抗音顿足之欢,阙然废坠,而又仆仆为此行也,某尚足与读先生之诗哉?
某尚足与读先生之诗哉?
同里
韩江集·序
扬州地交南北,舟车萃集之区,四方士夫游兹土者,挟所请而来,餍所欲而去。
凡名园别墅、姹花袅之秀茜,不暇游憩也;桓厨邺架、尊彝鼎敦之美富,不遑鉴赏也。
间有赠答之章,谀词剿说,藉作羔雁,甚且骊驹乍唱,姓氏旋忘,风雅之道衰,友朋之谊薄,心窃悼之。
堇浦先生掌教于安定书院,擅斲轮之钜手,树骚坛之大帜,一时名彦咸从之游。
今老而倦归,觞咏流连,惓怀莫释,睹遗墨而制泪,展画梅以寄慨,深情一往,敦古处而挽颓风,夫岂邂逅适愿,寻常之酬倡歌咏所可同日语哉?
今春三月堇浦归自扬州,手出《韩江》一集见示,大半得于推襟送抱、琴歌酒坐之馀。
其气磅礴而磊落,其旨缠绵而悱恻。
汉上题襟之咏,河梁落日之篇,希踪曩哲,殆庶几焉。
余尝假馆茁村翁濡雪堂,别来忽忽三十馀年。
追溯双清阁之斗酒,玉山堂之评书读画,时往来于梦寐而不忘。
胜游难再,旧侣多暌,诵先生诗,益切余《杕杜》《蒹葭》之慕矣。
乾隆丁亥三月下浣同里汪沆
(录入:顾青翎)
维基
杭世骏(1696年—1773年)字大宗号堇浦浙江仁和县(今杭州市)人。
清朝学者
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出生。
勤奋好学,藏书数万卷,与同乡梁诗正孙灏、严在昌等人有往来。
雍正二年(1724年)举人
乾隆元年(1736年)博学鸿词科,授翰林院编修,充武英殿纂修
后入三礼馆,纂修《三礼义疏》,用功颇多,主要负责《礼记》中〈学记〉、〈乐记〉、〈丧大记〉与〈 玉藻〉诸篇。
乾隆八年因《时务策》主张“意见不可先设,轸域不可太分,满洲才贤号多,较之汉人,仅什之三四,天下巡抚尚满参半总督则汉人无一焉,何内满而外汉也?
三江两浙天下人才渊薮,边隅之士间出者无几。
今则果于用边省之人,不计其才,不计其操履,不计其资俸。
十年不调者,皆江浙之人,岂非意见轸域?
乾隆帝闻知大怒,几欲处以极刑,因刑部尚书徐本极力求情,称“是狂生,当其为诸生时,放言高论久矣”,免死罢归。
杭世骏在馆期间于《礼记义疏》的修纂用功颇多,在离开“三礼馆”后更倾心于《礼记》一经的搜讨和编纂,晚年撰成《续礼记集说》一百卷。
乾隆三十年(1765年)乾隆帝南巡,杭世骏前往接驾。
乾隆帝问他:性情改了没?
杭世骏回答:“臣老矣,不能改也。
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去世,另一说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乾隆帝再度南巡,惊讶杭世骏竟没死,当晚杭世骏去世。
陈绍文
全粤诗·卷三二五
陈绍文字公载自号中阁山人
南海人
锡子。
明世宗嘉靖十六年(一五三七)举人,官通判
梁公实欧桢伯、黎瑶石、吴而待结诗社,又同游黄才伯之门。
著有《中阁集》。
梁善长广东诗粹》卷四、清温汝能粤东诗海》卷二四有传。
吴之振清 1640 — 1717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40—1717 【介绍】: 浙江石门人字孟举号橙斋又号黄叶村农
康熙时贡生,官内阁中书
旋归隐。
吕留良合选《宋诗钞》,又有《黄叶村庄诗集》。
吴之振字孟举号橙斋又号黄叶村农浙江石门人
中书科中书
有《黄叶村庄集》。
词学图录
吴之振(1640-1717) 字孟举号橙子别号竹洲居士,晚年又号黄叶老人黄叶村农石门(今桐乡)洲泉镇人
顺治九年13岁应童子试,与吕留良定交,试后又与黄宗羲兄弟交往。
贡生,以赀为内阁中书,不赴任。
性淡泊。
康熙二年吕留良吴自牧合编《宋诗钞》,收录宋诗成集者84家,凡94卷。
又选施国章、宋琬王士祯王士禄陈廷敬沈荃程可则曹尔堪8人诗为《八家诗》刊刻行世。
十二年北京访求宋人遗集,与复社诗人冒襄长洲尤侗汪琬锡山严绳孙工部尚书汤斌等订文字交。
南归时,冒襄等为之饯行,吴之振于席间赋《种菜诗》以言志,众人和之,后汇编成《种菜诗倡和集》。
筑别墅于石门城西,因爱苏子瞻名句"家在江南黄叶村",便命名为黄叶村庄。
生平锐意于诗,兼工书画。
撰有《黄叶村庄诗集》及后集、续集、《德音堂琴谱》等。
清诗别裁集
字孟举浙江石门人
宋代诗,前此无选本。
孟举刻《宋诗钞》,共百数十家。
己所成诗,亦俱近宋人。
黄叶村庄诗·序
黄叶村庄,吾友孟举学古著书之所也。
苏子瞻诗「家在江南黄叶村」,孟举好之而名其所居之庄者也。
天下何地无村?
何村无木叶?
木叶至秋则摇落变衰。
黄叶者,村之所有而序之必信者也。
夫境会何常?
就其地而言之,逸者以为可挂瓢植杖,骚人以为可登临望远,豪者以为是秋冬射猎之场,农人以为是祭韭献羔之处,上之则省敛观稼、陈诗采风,下之则渔师牧竖、取材集网,无不可者。
王维以为可图画,屈平以为可行吟,境一而触境之人、之心不一。
孟举于此,不能不慨焉而兴感也,觉天地之浩邈,古今之寥廓,无一非其百感交集之所得于心、形于腕。
于以为诗,而系之黄叶村庄,意有在也。
孟举于古人之诗无所不窥,而时之论孟举之诗者必曰学宋。
予谓古人之诗,可似而不可学,何也?
学则为步趋,似则为吻合。
学古人之诗,彼自古人之诗,与我何涉
似古人之诗,则古人之诗亦似我,我乃自得。
故学西子之矉则丑,似西子之矉则美也。
孟举诗之似宋也,非似其意与辞,盖能得其因而似其善变也。
今夫天地之有风雨阴晴寒暑,皆气候之自然,无一不为功于世,然各因时为用而不相仍。
使仍于一,则恒风恒雨、恒阴恒晴、恒寒恒暑,其为病大矣。
诗自三百篇汉魏六朝唐宋元明,惟不相仍,能因时而善变,如风雨阴晴寒暑,故日新而不病。
今人见诗之能变而新者,则举之而归之学宋,皆锢于相仍之恒而不知因者也。
孟举之诗,新而不伤,奇而不颇,叙述类史迁之文,言情类宋玉之赋,五古似梅圣俞,出入于黄山谷,七律似苏子瞻,七绝似元遗山,语必刻削,调必凿空,此其概也。
不知者谓为似宋,孟举不辞;知者谓为不独似宋,孟举亦甚惬。
孟举之能因而善变,岂世之蹈袭肤浮者比哉?
世之尊汉魏及唐者,必以予言为抑孟举;世之尚宋者,必以予言为扬孟举。
悠悠之论,非但不知孟举,实不知诗。
然则读孟举诗,得其系之黄叶村庄之义,则思过半矣。
横山叶燮序。
寻畅楼诗稿·序
孟举之诗,神骨清逸而有光艳,著语惊人。
读者每目瞤而心荡,如观阎立本李伯时画天神仙官,旌导剑佩骖驾之饰,震慑为非世有,然不敢有所嗜愿,为非其类也。
凡为诗文者,其初必卓荦崖异,继而腾趠绚烂,数变而不可捉搦,久之刊落,愈老愈精,自然而成。
孟举方当卓荦崖异与腾趠绚烂之间,固宜其惊人如此,所谓小称意则人小怪,大称意则人大怪。
孟举正须问其称意何如昔人耳。
人知我而惊,不知我亦惊,直不可以此介意也。
桓谭侯芭不足以知杨雄而待韩愈知之;李翱皇甫湜不足以知韩愈而待欧阳修知之。
李白杜甫之诗,则又近时之韩愈知之,宋人因而师承焉,今人又未之知也。
然则惟作者而后能知作者,自古为然。
而作者之出也,或骈肩而生,或数百年、一二千年而生。
吾同时无其人,则必待之数百年、一二千年有黄口后生焉,足以竭吾之长而攻吾之短,此真吾之所戁畏而托命者也。
目前纷纷广座长麈、拈黑道,如土蠓野马,其不足与于斯文也明矣。
而今人舐笔蘸墨,方以此曹之喜憎为是非趋背。
得其誉,便可骂阮籍为老兵,诃杜甫为村子;一为贬毁,则志惑气索,如丧家失父,不可自立于门户。
谚所谓「以盲引盲,相将入坑」,殊可剧叹也。
归有光王世贞为「妄庸巨子」,世贞曰:「妄则有之,庸则未也。
有光曰:「未有妄而不庸者。
」归之文至今可传,以其意中能无此巨子也。
今天下之巨子,其出世贞下又不知几何。
使吾之所为为其所称叹,则必为前与后之作者所哕詈矣;为其所诧异,则必为前与后之作者所疑而抉摘矣;为其所屏弃不复置目,然后必为前与后之作者所笑视莫逆矣。
孟举虽不为所喜,而犹为所惊怪。
其于作者,尚未知何如也。
孟举进方锐,将数变而不可捉搦以底于成,则其惊怪益甚,其为屏弃不复置目,终所必至,顾在孟举能卒不以此曹介意否耳。
陆务观曰:「外物不移方是学,俗人犹爱未为诗。
」余读此句,辄自咎讼平生言距阳明而熟于用处,不事检束,正坐阳明无忌惮之病;为诗恨伪盛唐而未离声律,两骑夹带,犹为所牵挽。
思欲坐进古人,所待于后甚远。
不汲汲有求于今世者,心知其甚难,然不敢不与孟举同厉之也。
南阳村晚村氏序。
(此老友晚村序余癸丑以前作也。
晚村墓有宿草,余年齿亦衰颓,学业日益荒落。
重阅此序,念老友勉励之语,不觉泪渍于纸也。
康熙甲戌冬日居士书。)
黄叶村庄续稿·序
黄叶村庄续稿一卷,予叔父橙斋先生丁丑后六年间所作诗也。
前集八卷,皆先生所手定。
丙子季冬卧闼,遭绛云之烬,先生跳身烈焰中,支体溃灼,仅而获全。
自时厥后,先生见弥超,学弥劭,世事不复罩眼。
常拟筑别业读书归老,颜之曰「补衲庵」。
虽不果就,而平居坐卧一小阁,蒲团棐几,一炉一编,优游其中,未尝轻出也。
四方车马造谒与交游过从问字者,辄戒门以绝。
即诗文一道,平昔所深知笃好者,亦嫌于炫露,几欲焚弃笔砚。
然海内诗筒词版往来徵索者无虚日,先生不欲过绝人情,亦时时牵率应之。
忆尝侍侧,见案间侧理填委,客坐厅事相促迫,先生率尔捉笔疾书,不移时,悉发遣去。
初疑仓卒应付、不经意之作,已而回环吟咀,各有意理,而辞句之工、格律之细,又无论已。
此不独挟兔园册、剽贼獭祭以誇多斗捷者无从望其项背,即作家宗匠刻意雕锼,亦有攀跻不上者矣。
然每不自爱惜收拾,甫脱稿,旋弃去。
频年所作,都流散于门人亲友间。
其甚者或落长须赤脚之手,以为窗糊药裹。
予每见,辄掇取之。
积之既久,颇亦盈帙,盖半抄于友人箧衍所贮,半搜之敝楮渝墨之馀,而其散亡遗佚、无从蒐辑者,已不知其几矣,良可惜也。
岁暮无事,料简巾箱,因尽出而汇集之。
客见而憙曰:「海内仰望先生近作久矣,而恨不得见也。
盍付之梓,以慰其饥渴乎?
」予曰:「此非先生意也。
今世操觚之家,所谓未有长卿一句,辄灾木费纸,投贽干时,驰逐荣利之场,集止津要之地,附末光而分馀润。
先生方惄焉伤之,故年来匿影村庄,深悔姓名落于人间。
即偶然酬应之作,亦如浮云太虚,过而不留。
窥其心,且不欲以词章末技与学士大夫、骚人墨客斗新奇、较工拙以争长于词场吟社之间,况镂版流播,迹同衒鬻,不几与钓名营进者同类而共道乎?
知非先生意也。
」客曰:「虽然,欧阳子不云乎:聚多者终必散。
苟不及今为可久计,异日者保无湮没沦落之患乎?
纂辑家集,无使陨坠者,子弟之责也。
曷不刻之塾门,垂示子姓,并使乡邦晚进有所矜式考问,以庶几于大雅之克继,所得孰多乎?
」予感其言,因谋之武冈、瑞草两弟,亦各出所藏,并甲戌元旦乙亥春正雨雪、喜晴、公宴四诗合之,得古今诗二百二十馀首,相与排缵编次,釐之为若干卷,固请于先生而授梓焉。
读是编者,当求其义蕴之弘、寄托之远与夫沉浸含咀之深,斯得之矣。
若徒于抽黄对白、章絺句绘间赏之,非今日编纂之意也。
刻既成,因记其缘起于此。
景淳谨识。
黄叶村庄诗后集·序
黄叶村庄诗,其初集先生所自订也,续集则令子武冈瑞草及其小阮弈亭所搜缉编次也。
自时厥后,又垂八九年,先生年弥高,学弥邵,诗亦益精诣融脱,如少陵之老去律细、东坡之海外文章,昔人所谓「精能之至」者也。
先生之诗率然漫成,或口占,或授简,初不置册本。
又书法妙天下,片纸脱稿,旋为人攫去,或藏弆,或博易,遂并诗失之。
先生既不自省录,而余数年来鹿鹿,时奔走长安道上,瑞草亦有负笈成均之役,武冈复迁居外舍,遂不及尽收录,所存者仅十之二三耳。
今年首夏,余公车罢归,即仝瑞草昆季校辑,促付诸剞劂氏。
第皆从零星收拾,故都无年次先后。
先生笃于故旧老友,晚年往来诗版,时复把玩,寓落月屋梁之意,而后学及子弟片语之佳,亦汲引奖借,故集中仿右丞拾遗例,附入一二倡和篇什,亦先生意也。
嗟乎!
先生之诗,沾丐海内久矣。
世徒赏其工妙而不究其由来,正如读昌黎集,但见其章妥句适,而所谓「茹古涵今,不可窥校」者,则未之睹也。
余馆橙斋,与先生朝夕者十馀年。
每见先生诗,大都成于对客谈笑、酒阑游衍之馀,初若不经意,然他人旬锻月鍊、苦思力索而未至者,先生以自然得之;从来苦捷敏者负蛟螭蝼螾之讥,费推敲者蒙刻楮雕肝之诮,先生独两兼之。
此正非可卒乍袭取,盖才分既卓,学识绝高,而功力更复深至,乃克臻此境界。
余尝谓先生非徒以诗鸣者也,特其胸中蕴负之奇偶寓于诗而一发之耳。
读是集者,涉其津而溯其源,知其诗之所由来,无徒炫耀于絺章绣句而从事于本原,庶不负作者之苦心矣。
余非敢序先生集也,因与先生周旋久习,知先生学问本末,因为指示其端要,愿与世之读先生诗者共勉之而已。
康熙壬辰岁端午前三日,后学徐焕识。
重刊黄叶村庄诗集·跋
先六世祖孟举先生自编《黄叶村庄诗》八卷。
又《续集》一卷、《后集》一卷,则五世祖武冈公及五世叔祖瑞草公所辑,板藏家塾,阅二百年。
庚申之变,付之一炬。
康寿兄弟避乱沪上,购得印本,欲谋重刊,而力有未暇。
阅数年,服官于吴,稍有俸入,复构祠宇,乃以此本付梓人。
又《黄叶村庄图册》及国初巨公题种菜诗原本经同邑蔡砚香广文刻石者,亦以重资购得。
复得渔洋钝翁诸老送行诗墨迹,并附于末。
先生学行箸海内,无俟论述。
独是数百年手泽,兵火荡析之馀,岿然尚存,若有神物护持。
俾得再刊,以饷后学,则诚小子之所深幸也。
工既竣,谨书缘起于卷尾。
光绪四年正月,六世孙康寿谨志。
黎民表明 1515 — 1581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广东从化人字惟敬号瑶石山人
黎贯子。
黄佐弟子。
以诗名,与王道行石星朱多煃赵用贤称“续五子”。
亦工书画。
嘉靖举人
选入内阁,为制敕房中书舍人,出为南京兵部车驾员外郎
万历中官至河南布政司参议
有《瑶石山人稿》、《养生杂录》、《谕后语录》。
全粤诗·卷二五六
黎民表(一五一五—一五八一)字惟敬号瑶石山人
从化人
贯子。
黄佐门下。
明世宗嘉靖十三年(一五三四)举人
官翰林孔目吏部司务
执政知其能文,用为制敕房中书,供事内阁
南京兵部职方员外郎
丁母忧,服阙,补浙江司员外郎,监通州仓,转饷云中。
后掌秘阁,预修武宗世宗《实录》。
万历中河南布政司参议,致仕归羊城,于越秀山麓筑清泉精舍讲读。
好读书,工书法。
诗与梁有誉欧大任吴旦李时行并称“南园后五子”。
著有《瑶石山人稿》、《梅花社稿》、《北游稿》等。
明郭棐《粤大记》卷二四、《明史》卷一八一、清温汝能粤东诗海》卷二二等有传。
黎民表诗,以明万历十六年刻《瑶石山人诗稿》为底本,参校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清诗雪轩道光庚子校刻本及清初陈文藻等所编之《南园后五先生诗》。
欧大任明 1516 — 1595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广东顺德人字祯伯
嘉靖间岁贡生官至南京工部郎中
工诗。
为“广五子”之一。
卒年八十。
有《虞部集》、《百粤先贤志》。
全粤诗·卷二七四
欧大任(一五一六 — 一五九五)字桢伯号崙山
顺德人
少时即工古文词诗赋,屡试不第。
梁有誉黎民表吴旦李时行重结吟社于广州南园,人称“南园后五子”。
明世宗嘉靖四十二年(一五六三)大任年垂五十,始以贡生入都,试大廷,特进御览,列第一,由是海内知名。
穆宗隆庆四年(一五七〇),授江都司训,转光州学正,迁邵武教授
神宗万历三年(一五七五),升国子监助教,日与都中诗人唱酬,声名益起。
复升大理寺左评事,不受权贵嘱托,平反冤狱颇多。
九年,迁南京工部屯田司主事翌年虞衡郎中
十二年,以老乞归。
卒年八十。
著有《欧虞部集》。
大任出著名学者黄佐之门,其诗雄阔高华,颇负重名,然受拟古风气影响,内容终嫌单薄。
明史》卷二八七、清黄培彝修、严而舒康熙十三年刻本《顺德县志》卷七有传。
欧大任诗,以清刻本《欧虞部集》为整理底本(简称清刻本),参校明刻本《欧虞部集》(简称明刻本)。
他书辑得散篇,附于末卷。
梁有誉明 1521 — 155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广东顺德人字公实号兰汀
欧大任等同学于黄佐,有诗名。
嘉靖二十九年进士,除刑部主事
李攀龙等结诗社,史称后七子。
因念母,称病归。
杜门读书,虽大吏至,亦不出见。
卒年三十六。
有《兰汀存稿》。
全粤诗·卷三四九
梁有誉(一五二一—一五五六)字公实别号兰汀
顺德人
明世宗嘉靖二十二年(一五四三)举人二十九年(一五五〇)进士
刑部主事,居官三载,“决狱务平反,时称长者”。
严嵩柄国告归,于乡间筑拙清楼,以图书、彝鼎、花木、丹青自娱。
李攀龙谢榛吴维岳王世贞宗臣徐中行吴国伦共结诗社,并称“后七子”。
嘉靖三十五年黎民表等游罗浮山,感风寒卒,年三十六。
诸生时曾与欧大任黎民表吴旦李时行同结社南园,师事黄佐,世称“南园后五先生”。
有《兰汀存稿》(亦称《比部集》)八卷存世。
清道光广东通志》卷二八○有传。
梁有誉诗,以清康熙二十四年梁氏诒燕堂刻本《兰汀存稿》为底本,参校清乾隆二十七年刻本《南园后五先生诗》所收梁有誉诗。
集外诗附后。
维基
梁有誉(1519年—1554年)字公实号兰汀广东广州府顺德县乾滘(今佛山市顺德区北滘镇广教村)人,祖籍江西南昌府明朝文学家、政治人物。
正德十四年(1519年)九月十六日出生。
早年师从黄佐,与同窗好友黎民表欧大任等人相与唱和,世称“南园后五子”。
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庚戌进士,同榜有宗臣徐中行吴国伦等。
初授刑部主事,在北京时与诗人李攀龙王世贞谢榛宗臣徐中行吴国伦共结诗社,史称后七子。
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因思亲称病归里,闭门读书。
即使有大吏至,亦辞不见。
嘉靖三十三年十一月初三日1554年11月27日),在南海时与黎民表相约游罗浮,受海风吹袭,得风寒而卒。
何绍基清 1800 — 1874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00—1874 【介绍】: 湖南道州人字子贞号东洲一号猿叟
凌汉子。
道光十六年进士
咸丰初四川学政
曾典福建等乡试。
历主山东泺源长沙城南书院
通经史,精小学金石碑版。
据《大戴记》考證《礼经》。
书法初学颜真卿,又融汉魏而自成一家,尤长草书。
有《惜道味斋经说》、《东洲诗文集》、《说文段注驳正》等。
何绍基字子贞号东洲一号猿叟道州人
道光丙申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
有《东洲草堂诗钞》。
词学图录
何绍基(1799-1873) 字子贞号东洲居士晚号猿叟
湖南道州(今道县)人。
道光进士,工经术词章,尤精于说文考订之学和金石碑版文字。
其书法以唐代颜真卿为根基,上溯周秦、两汉篆隶,下至六朝南北碑拓,晚年则隶篆真行融为一体,卓然自成一家。
亦善篆刻。
病逝于苏州省寓,葬于长沙南郊。
东洲草堂诗·自序
童年即学为诗,弱冠时多拟古乐府。
辛巳南旋,稿本落水失去。
嗣于经史说文考订之学,耆之日深。
虽不废吟咏,非所专习也。
性既平拙,复守严训,一切豪诞语、牢骚语、绮艳语、疵贬语,皆所不喜,亦不敢也。
先公之言曰:「立身涉世,除却克己慎独,更无著力处。
」诗文之道,何能外是?
十年以来,庆涵日事蒐辑,兹最录丙寅以前诗,得二十七卷,求弁言于检端,因书此为儿孙勖。
同治六年丁卯仲冬月,猿叟何绍基识。
时年六十有九
使黔草·朱琦序
余曩举进士,出何文安公之门,与其嗣君子贞游。
其后论诗,益相得。
去年子贞典黔试,有谓黔之地僻,以子贞之使黔而小之者。
子贞笑曰:「尽吾诚为之,人才何遽不出于是?
」既而使归,其所拔士为直省冠。
已复出示其诗数百篇,则皆使车之暇,登陟山川,怀古感事,及友朋唱酬之作。
子贞尝为余言:「吾之为诗,以达吾意而已。
吾有所欲言,而吾纵笔追之,而即得焉,此天下之至快也。
吾有所欲言,心知其然,而手不与之相肖焉,此不可以责之手也。
庄周有言:『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
』所积者诚厚矣,而非徐而俟之,亦不能以诣其至。
譬诸水然,循河而下,由龙门砥柱过洛、汭,至大陆而播为九,不知几经曲折而不能以骤而至也。
山溪之间暴涨,秋潦乘之,所谓其涸可立而待者也。
河之大,百川所汇,蛟龙生焉,浑浑泡泡,而卒以至于海,此其故何哉?
其所受者多,其气郁而不可以遏也。
是故古之君子未尝汲汲求襮于世,而厚而积之,以竣其自得。
子贞平日既肆力于经史百子、许郑诸家之学。
其所为诗,不名一体,随境触发,郁勃横恣,非积之厚而能达其意所欲出者,不能尔也。
韩退之云:「诸子百家之书,未尝得而不读。
」是厚而积之之谓也。
又曰:「取于心而注于手,汩汩然其来。
」是积之厚而又能达之之谓也。
又曰:「大之为江海,明之为日月,幽之为鬼神,变之为雷霆风雨,皆是也。
」如曰必江海、日月、鬼神、雷霆风雨而后可以纵吾奇、骋吾气,而细者则绌焉,隘者则穷焉,常者则窘焉,近者则遗焉,则是终日游于广漠之野,天池之滨,而谓沼沚不足以嬉,园囿不足以适也,则是测天之高,量地之深,谈六合之外,九州之远,而谓布指不足以知寸,布肘不足以知尺也,其可乎哉?
夫厚而积者,无不积也,亦无不达也。
求马冀北,固有马矣,而谓寻常槽枥之间无马乎哉?
吾尝见古之善相士者,或卜之岩野,或取之管库,或得之耕钓,穷乡僻壤,获一士焉,往往拔奇于通都大邑之外。
诗亦犹是也。
边徼荒寒之气,数百年来,郁而不发,一经抉涤,其雄怪幽邃,使览者目吁口咍,诧为名山巨泽之所未有,是则子贞之诗之能自极其才若此。
而其所以校士之勤,与其畴昔所以论诗之旨,亦无以逾于此矣。
请即书以为使黔诗叙。
时在道光乙巳季秋桂林朱琦
使黔草·梅曾亮序
古今治诗者多矣。
有专于诗者之诗,有其人其学不专于诗者之诗。
专于诗者,句磨而字琢之,劳其神而苦其心,矻矻然举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惟吾诗之知。
若夫不专于诗者,六经诸子,百家之说,有一不知焉,吾耻也,诗古文词、金石、丹青、书法,有一不能焉,吾病也。
其于诗也,特其无所不能者之一能,而非其专能也。
吾友子贞,自贵州考官归,以所得诗见示,读之求其专似一古人者而不得也。
其所谓不专于诗者之诗乎?
故不知其为汉魏、为六朝、为唐宋?
自成为吾之诗而已。
不必其诗之古宜似某,诗之律宜似某,自适其适而已。
吾意所欲言者,声之于口,形之以手而已矣。
子贞迹近而心远,其自守坚,其智深能静,畀以事无不可任者,而温温于侍从之职,乃以其汪洋之才,沈毅之姿,自恣于六经、诸子百家、诗古文词、金石、丹青、书法之学,其于学,亦直寄焉而已。
子贞之学,固不足以尽子贞之人,况其诗又何足以尽其学乎?
其不工焉,非其所惜,其工焉,亦非其沾沾自喜者也。
不然,使子贞而专于诗,举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惟吾诗之知,则真诗人矣,而失吾子贞矣。
固不乐乎以彼而易此也。
上元梅曾亮叙。
使黔草·戴絅孙序
古称壮游者曰张骞,然未尝以能文章著。
司马子长,雄于文矣,而又善游,其疏古奇宕之气,毕见于《史记》一编。
顾其纪游者,亦不闻以诗传也。
康乐而后,唐则杜老之于蜀,韩退之柳子厚之于潮、于,并能以高才健笔,斧藻山川。
然或者沦落依人,行吟憔悴,而谪臣逐吏之所感触,其志苦,其忧深,后之览者,尚友其人,岂能不悲其遇哉?
若吾友何君子贞之游,则异是。
子贞之游,奉使而出也。
郑康成之注《皇华》曰:「言臣出使,能扬君之美,延其誉于四方,则为不辱命也。
」故其诗曰:「每怀靡及。
」而诹谋度询,必咨于周叔孙,穆子之所云五善而重之以六德者欤?
子贞翰林有年,劬学渊思,嗜古不倦,其所为文章,非今世人之所为文也。
性复善游,凡厥舟车所涖,巨泽名山,崇岩邃谷,他人所不欲至,不能至者,皆必穷其源、跻其巅而后止。
犹忆前此使闽之岁,副之者为上犹蔡玉山观察,余与玉山同官水部,迨其归访之,述子贞游迹甚详,盖其性之所好,不自知其然而也。
国家稽古右文典试之官,天子遴之至慎,诹谋度询,岂厌于详?
子贞之使黔,其所拔取皆得人,可不谓访善于周者乎?
今读其诗,凡三卷,其中述先德,念将母,书画标题,友朋赠荅,固不独以纪游见,而其「每怀靡及」者,一篇之中三致意焉。
推此志也,是毛公之所谓「忠信为周」,兼五善而备夫中和矣。
至其所以为诗,则吾固曰,非今世人之所为文也。
其疏古奇宕之气,殆将与司马氏及杜陵昌黎柳州诸君驰骋上下于二千年间,而自成其为子贞也乎!
昆明戴絅孙
使黔草·苗夔序
辛卯举优贡,壬辰应朝考至都,同年咸集,独与何子贞、张石舟以说经讲小学最相得。
嗣后或聚或散,然聚之时较多。
今日俱在都下子贞作《村谷论心图》,画此三人,披蓑戴笠,藉草田间,盖气味之相近,而缘法之深如此。
余与石舟俱潦倒名场,子贞进士,为翰林典试闽、黔,命使然欤?
抑其才所自致欤?
顾其闲冷拙直之性,不能随俗俯仰,则固与余二人同。
余数十年为许氏形声之学,专研古韵于《毛诗》、《楚词》、汉魏歌谣,几于澜翻舌本,乃不能为诗。
偶作小篇,閟之惟恐人见。
子贞见之,辄誇为有温柔敦厚遗意,余不解所谓,或者芳臭气泽浸润不觉邪?
子贞之诗,横览万象,兀傲雄浑,余莫测其所自出。
尝叩之曰:「子于注疏、《说文》及史志、金石之学,用心勤矣,何以作诗能笔端狡狯变化如此?
子贞曰:「作诗必是诗,定知非诗人。
然则作诗必诗人,讵得为诗乎?
」余无以应也。
岁癸卯子贞集同人鸠资,创建亭林顾先生于城西慈仁寺西隅隙地。
每岁春秋及先生生日,皆举祀事。
尝有《春禊》《秋禊》二图,同人多赋诗纪事。
讫今计之,前此与祭者:汤海秋徐星翁已逝,苏赓堂陈颂南许印林、王雘轩、冯敬亭、赵伯厚朱伯韩郑浣香、叶东翁、王子怀杨墨林、子言兄弟皆先后归里,罗椒生朱亮甫庄卫生魏默深俱外擢。
后至者来往无定,惟余与石舟、子贞则每举咸在。
余之学私淑亭林子贞、石舟则皆读亭林书而仰止行止者也。
余老矣,秉烛之光所造能复几何?
子贞、石舟,吾见其日进,未知所止也。
诗之一端,岂足以尽子贞乎?
然其平日于诗文,未尝苟作,命意措词,必有自立处。
甲辰使黔诸什,怀先德,念将母,思得人以报国,固已植基忠孝。
至叙述山川,留连古迹,亦俱摅发心得,自成骨貌。
阅者即此三卷诗,亦可见其才地学术之大凡矣。
子贞家潇湘最深处,生于先丈文安公未遇时,太夫人尝襁儿采薪行汲。
子贞幼历寒苦,后虽为贵公子,乃健步善游南北,应试二十年,芒屦箬笠,打碑访古,雨餐云卧,遇者不知为何许人。
通籍后,使车所至,奇山秘壑,探幽蹑险,不能自休。
每为余纵谈及之,目足俱为飞动。
余虽蹇步,憾未能相从于猿蹊鸟路间也。
读所为诗,一如其所纵谈,而模写特异,又有非言语所能肖者,吾何以名之乎?
《使黔诗草》既出,同人咸乐为之叙,余亦思效颦。
子贞曰:「止许骂,不许赞
」余笑曰:「自有能骂者,而仙露不忍,又不能也。
河间苗夔
使黔草·张穆序
古人之文之诗之书,所以能造极诣微,随其才大小,卓然自成一家者,无它,各本学问识力所到,而正出之,奇出之,迂回出之,务肖其性情。
无所谓法而法自立,无所谓格而格自高。
自摹儗规放之说兴,于是学者不事读书养气,餍饫性情,而矫揉造作,寻声觅响,诩诩然曰:此于古为某家,此于古为某格。
如此,则为文为诗为书;不如此,则非文非诗非书也。
呜呼!
操是说也,天下岂复有真文诗书邪?
优孟衣冠,纵复一一似之,吾固将舍旃而古人与居,亦复何苦敝有用之聪明材力,为是傀儡之戏邪?
虽然,建九成之台,豪无凭藉,一木一石,躬自营运,非积数十年之力,不能舍古人而独成。
其为我则何如?
摹儗规放者之取径捷,托地高,见信于人速也。
然则世之甘于逐人嚬笑以为喜愠者,乃便于空心高腹之秘计,夫又何怪其然乎?
穆能为是说而行不逮,故藏其言于心,未敢辄以语人,独数数与子贞同年论之。
子贞之才,涵演莽苍,足以达其学问识力,而与性情日厚。
今天下何太史书,布满屋壁,无人不矜赏郑重之至。
其搆一文,根节磊落,制一诗,真气坌涌,世或不尽知,而穆独倾倒无已者。
谁无性情?
独读子贞之文诗,如见子贞之性情。
夫学至能发摅其性情,而学乃可蕲其日进矣。
一日,客有誇子贞庖馔之精者,穆应曰:「子贞之肴无它谬巧,只是本色而已。
子贞之文诗书,亦无它高妙,只是本色而已。
」座客颇顉其言。
既而思之,本色者何?
真而已矣。
真者何?
不事矫揉造作,自写其性情而已矣。
至于工拙高下,当待天下后世知言者品评之,非吾所能臆定也。
子贞生平所作诗,往往失其稿。
此《黔中草》三卷,以写有净本,且日月先后甚完,无事整比,先付诸梓,请益当世之有真性情者。
刻既成,谓穆不可无言,穆唯唯而久无以应,因它日荅客之言,乃引而申之如此。
平定张穆
使黔草·邬鸿逵序
诗之作也,根于性,动乎情,不尽关乎学术,而要非学识浅陋者所能至。
鸿逵自维疏劣,不足知诗,顾馆于子贞太史家五年矣,尝观其门庭内外间,孝友之风,油然一室。
怡怡养志,得堂上欢。
使黔时,太夫人适病足,依依二旬馀,不能为别。
入闱命题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盖闇然有陟屺之感焉。
比归,读其所作诗三卷,真挚之言,可弦可诵,益叹仁人孝子之用心,即形诸咏歌,亦自然流露如是也。
太史平日博览群籍,卓荦自豪。
量能饮,工书,考订金石,补前人所未逮。
客与之言,侃侃穷日夜。
非其所心服,虽名公卿,不苟推许。
而一材一艺之士,或时蒙特赏,相与倾倒无或隐。
尝以书法示鸿逵曰:「学书从篆隶入手,方不落晋唐人窠臼。
」又曰:「书家须自立门户,其旨在镕铸古人,自成一子。
否则习气未除,将至性至情不能表见于笔墨之外。
」故其为诗也,广博衍奥,食顷数百言,不假雕琢,而浩气流行,充塞满楮,亦如其书之一无所有,而无所不有焉者。
呜呼!
其成矣。
夫奇才志士,挟其抱负,轮囷磅礴,积于胸中,固将见诸功名事业,乃未遽罄其用。
于是发为或喜或怒,或歌或泣,以成其所为诗,寄焉而已,于作者何加?
又况天子命使臣鉴拔黔士,厥典煌煌,而使臣之所以仰副天子者,于多士悉拔其尤,闱艺传诵一时,可云使职无负矣。
至于是编之辑,乃往来数月间,纪其所过名山大川、人物风尚之殊,致与夫风镫雨馆,往来酬应,偶然兴到,赓续而成,而于作者平日之用心,不在是焉,乌足尽作者之底蕴哉?
虽然,有馀于诗之外者,诗固未足以尽也,有蕴于诗之中者,诗亦未尝不尽也。
《诗小序》曰:「在心为志,发言为诗。
」《三百篇,大抵皆贤人君子各言其所欲言,而无一理之不具者也。
则持此意以观作者之诗,而刚健其性也,敦厚其情也,繁称博引,殚见而洽闻者,其学也,道古谈今,明决而果断者,其识也。
性情如是,学识如是,故不特其人其书如是,而其诗亦如是。
以是知其诗之作也,根于性,动乎情,不尽关乎学术,而要非学识浅陋者所能至也。
呜呼!
其成矣。
姚江邬鸿逵撰。
使黔草·杨季鸾序
甲辰九月,余秋闱报罢,将回永州
邓湘皋丈走谓余曰:「鼎州山水清旷,君所旧游。
余适讲授朗江,不可不穷其胜。
且鼎为滇黔门户,往来之所必经。
今岁何子贞编修典黔试,度此时必归,归必访余,而君与子贞投分甚至,曷往游?
山水友朋之乐,将于是乎在。
」余固系念子贞,闻言念愈切。
其时旋永舟已具,遂改南而北,挂帆数日至鼎州
至则书院诸生相与扶掖行李,埽东斋为下榻。
湘丈盖后至。
未几而邹叔绩来,流连数日,然迟子贞久不至。
叔绩有事它往,余亦兴尽思归。
湘丈谓余,此间某山某寺,不可不游。
即日趣命驾,意盖欲迟余行。
俄而庆太守遣人诣院报子贞至。
湘丈大喜。
既而子贞来,话旧后出示《使黔草》,且属题记。
余与湘丈皆有诗,会黄海华司马移樽至院,杨性农、胡荪石并在座。
与子贞同出使为万藕舲学士学士忘分逮交,谭宴竟日。
山水友朋之乐,其信然欤!
《使黔草》别无副本,余与湘丈读未竟,悤悤遂别。
后闻有刻本,子贞曾邮以见寄,为它人所得,秘不与,今始得而卒读之。
余观其报称之心,一《皇华》之咨诹也。
得人之盛,一《旱麓》之榛楛也。
《陟屺》兴嗟,《脊令》致叹,于怀母忆弟之篇见之。
友朋燕会,酬唱往来,见《伐木》《鱼丽》之情焉。
思深哉!
其有《三百篇》之遗意乎?
夫诗以道性情,无性情即无诗,不待言也。
事父事君,兴群怨,一寓之于诗,非学而能然乎?
故惟专于诗,始可与言诗,抑惟不独专于诗,乃可与言诗也。
专于诗,斯有得于诗之内矣,不独专于诗,斯有馀于诗之外矣。
要皆性情为之也,学问为之也,是则子贞之诗,一子贞之性情学问而已。
真气充溢而精华外著,有不知其然而然者,必一一举似古人,寻条而失干,岂知子贞者哉?
顾自与子贞朗江一别后,凡七载,今春旋里,始相晤于永州
余适主讲濂溪书院,为余留十日,遍览泉陵诸胜。
继相晤于道州,余又为子贞留数日,晨夕坐东洲草堂,望九疑山色于烟岚杳霭中。
后相晤于潭州,为日最久。
子贞李季眉石园,园内竹木萧森,奇石群峙,而余寓竹林精舍,亦翛然有尘外致。
往还过从,殆无虚日,山水友朋之乐,盖未有如此会者。
重阳后,邵中来信,湘丈竟不起,子贞复将北行。
因今日之会,溯曩日之游,低徊鼎水,如在目前。
存亡离合,人事变迁,又不禁感慨系之矣。
余取子贞诗,加以墨围,归示书院诸生,中有见怀之作,依韵奉和,因叙吾两人䡮迹如此。
至于性情学问,充扩无穷,又乌可不共勉哉?
咸丰辛亥十月朔紫卿杨季鸾
峨眉瓦屋游草·顾复初序
秋霖弥天,危屋潨溜,逾三日夜。
岷江积波,直注旁射,墉堤决溃,滨伤农功。
东洲先生其鱼之感,同符于明德;悬釜而炊,慨叹于晋阳
郁虑于怀,默回荃縡。
塞天之漏,一日高悬;蹋地而歌,众峰齐出。
民有欢心,顾盼以乐。
乃命游舸,挂帆芙蓉之里,委棹玻瓈之江。
掠淩云而西,溯青衣而上,侵寻跻于峨眉之巅焉。
夫其抱昆仑之祖干,属普贤之初地。
神灵聿钟,凡愚均慕。
金沙佛国,膜拜交肩;玉叶禅林,云游接踵。
然而庐山表奇于远公天台发秀于孙绰
不有鸿才,孰名巨丽乎?
瓦屋山者,与峨眉相为隐显者也。
古苔盈尺,危径际天。
介在荒裔,人迹罕至。
钩须拳爪,树形兽蹲;蝎鼻蹙额,石䫉老丑。
偃蹇磊落,争气负高。
譬之畸士,跅弛局外,藐焉寡俦,傲岸独立。
先生拾句孤霞之表,舒啸众壑之上,遂乃发奇于覆,洗丑获妍。
计为游峨眉瓦屋诗两卷,归以示初。
蒙惟先生,古抱在胸,与岳同峻;天秉自质,视湘而清。
自侍承明,屡秉衡尺。
履綦错于寰中,幽讨极于微眇。
矧夫涵泳书林,研究缃素。
后视秦项,平规羲轩,山海铸其性灵,日月朗其烛照,风云纬其怀思,鬼神司其腕肘。
出游名山,若获奇士。
时为杰语,便符天真。
故其咳唾烟露,雕镵坤乾,搆虚造形,神召精洽。
邈乎遐哉!
靡可得而挹云。
秋月澄霁,凉飙肃然。
庄怀咀颂,如读《七发》。
阳气浸淫,满于大宅,愿继大夫斯游之乐。
吴郡顾复初
峨眉瓦屋游草·朱鉴成序
东洲先生视学蜀中三年,既去官,乃得作峨眉瓦屋游。
归有诗盈卷,授其弟子朱鉴成曰:「峨眉之闻于天下久矣,瓦屋则古无人迹,惟采者往焉。
径险仄悬,峻类鸟道。
余侧身横蹋,或直走,偃树背数里。
两人前后翼以行,颠且不测矣。
所产盘石灌木,閟不见日色,形状恢诡,不与人间类。
苔藓数尺,如虬螭鳞鬣,如兽牙爪,鬼神猛厉状,令人悸而不怡。
非余盖莫能游也。
蜀人,宜何言?
鉴成:「维天地之奇,待人而辟。
峨眉显之先,一瓦屋也。
峨眉以浮屠重,揽胜者乐之,愚夫妇之嗜利徼福者亦趋之。
而瓦屋负其突兀奇杰,寂居荒野之墟,无绀宇崇祠以相煇耀,千数百年来,士大夫之嗜奇者,或莫举其名。
兹山之灵,亦必有拂郁而不自得者。
先生缒幽险以著文章,辟草昧而新日月,非豪杰之士乌能?
夫赏人所共赏,被赏者谓自足致之。
赏人所未赏且断不能赏者,被赏者之矜奋当何如?
瓦屋自兹出云气,以霖雨苍生,蕃茂材木,以备物利用,不独无愧于峨眉而已。
先生笑曰:「富矣哉,子之言!
子第视吾诗何若?
鉴成对曰:「先生文学慹服海内四十馀年,鉴成何足尽先生
惟世之论诗者,于游山必称灵运,窃尝笑其卑陋。
夫言岂一端已邪?
先生之诗固不类谢,然诚不必类也。
有人者无我,奚可哉!
奚可哉!
鉴成更有感于岳渎之炳灵,文章之升降矣。
三代而后,辞章学兴,孰开其原?
非楚之屈、宋乎?
孰扬其波?
非蜀之扬、马乎?
中原吴越,盖未有先之者也。
屈、宋秉湖湘云㝱泱漭浩瀚幽秀之精,发为忠爱缠绵雄厉凄清之作,至今不替其土风。
而蜀自扬、马及唐宋来数君子后,闻者阒如。
生材固不古,若何至遂无一人?
得毋江汉峨眉泄华已尽?
而如瓦屋者,又沈没于荒野之墟。
虽有奇特之姿,无人为之拂拭,遂亦閟其光而弗显乎?
先生之自瓦屋而归也,人多笑且骇,以为嗜奇癖。
嗟乎!
人自安于卑陋,赏人所共赏,而乃骇常为奇邪?
韩昌黎,古豪杰也,登华山而痛哭,彼岂有所恇怯?
盖忠爱缠绵之隐,登高望远,或人迹所不到,无可与语,益怆于怀,模山范水之才,盖不足以知之。
先生以楚人为蜀人师,士化于诚,而民喻其德。
今将去,而此诗适成,人士诵之,亦必有忠爱缠绵雄厉凄清之作继声而起者矣。
先生曰:「有是哉!
」遂命书其意于简端。
咸丰五年秋八月,蜀南门人朱鉴成谨撰。
何猿叟诗·杨彝珍序
予与猿叟游习久,聚则恒相酬咏以为乐。
每成一篇,辄犁然有当于予心。
适裒录诸集,属予序。
予取而䌷绎之,而其妙愈见,若不仅如昔日之所知已也。
君于古作者之旨,无所不窥涉,值境与意会,卒然吐其所欲言。
伸纸急书,若无意于工拙,茹古涵今,千汇万状,靡不咸有。
纵其才力所至,脱去拘束,翔折自如,纵横开阖,惟变所适,奇偶方圆,要归精稳。
然其中时有闲淡冲逸之致,不徒以振迈豪荡为奇。
总由平昔读书考古,能穷讨博综,以浚其源。
而又于聊浪所至,一遇幽胜,留连经时,凡茏郁律之观,与夫萦纡杳渺嵯峨萧瑟之状,无不涵注于其胸。
故偶然得于脱口肆笔之馀,皆能绝去尘埃,而超于寻常思虑之表。
间或缘情体物,亦多因时设旨,要不苟为标寄,其意指尝有寓语言之外者。
若但推求声调、格律、气韵之间,谓与汉魏六朝三唐两宋诸作者形规而神絜之,犹未可为深知君诗者也。
君初出入承明,轺车几未停轨,不可为不遇,然徒表襮以文事,其夙愿所自负经世之略,尚未施设于当时。
会宇内多故,不无少概于中,于时事之得失,每惓惓三致意焉,以冀当轴之一听,亦小雅诗人之遗意也。
(录入:顾青翎)
维基
何绍基(1799年—1873年)字子贞号东洲别号东洲居士晚号猿叟湖南道州(今道县)人,道光十六年进士出身晚清诗人、画家、书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