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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昙鸾北魏 476 — 542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476—542 【介绍】: 亦作昙峦
北魏僧。
雁门人
少于五台山出家,通内外经籍。
后从菩提流支受《观无量寿经》,宏扬净土。
魏主重之,号为神鸾
晚年住汾州玄中寺,时往介山之阴,聚徒讲经,后人称其处为鸾公岩。
为中国净土宗祖师。
有《礼净土十二偈》等。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二 弘法科(二)
或为
史失载姓氏。
世居五台
灵踪圣迹。
习于见闻。
年未志学。
即出家。
陶冶内外典籍。
研究四论佛性之指。
尝以大集经。
词义深密。
欲为注解。
所作将半。
而遽感气疾。
周行求医。
汾州秦陵之故墟。
登东门城。
仰见天门洞开
六欲阶位。
上下重复。
由是疾愈。
将就前业。
念以为人命几何。
佛法无尽。
乃闻江南陶隐居
治长生久视之方。
苟得之。
以遂厥志。
诚未晚也。
大通中
南谒梁武皇帝于重云殿。
诏有司。
引峦从千迷道入。
时帝服僧伽黎。
著纳帽屏坐绳床殿隅。
峦至殿遥见。
意其必也。
然四顾略无几席。
独其中设一高座。
峦竟升而坐之。
竖佛性义焉。
遽三呼大檀越。
始前礼。
峦因顾之曰。
佛性义深。
今略标序。
有疑赐问。
即脱帽。
稍加质难。
且曰今日向晚。
明当见。
峦下座出。
所历诘曲。
馀二十门。
无少差谬。
叹讶以为此道虽老侍从
数往来者。
犹或误。
而其人才至。
便尔。
岂易欺哉。
翌日诏入太极殿帝降接听造隐居勾曲山中。
获仙方十卷。
遂东游海上。
路沮浙江波涛之险。
传者以有鲍郎子神。
灵甚。
祷之可济。
峦许为奏起祠宇。
神复现形谢。
及辞北归。
果如所许云。
菩提流支方阐化魏境。
峦悉出所获方。
示之曰。
吾佛法中。
亦有胜此者乎。
流支即授以观经。
且谓苟依以脩治。
当證无生。
况长生乎。
唾去其方。
弗一省览。
峦并举以投之火中。
俄居并州大寺
徙居汾洲北山石壁玄中寺
或聚徒介山
盖今所谓峦公岩者是也。
兴和四年终于平遥山寺。
寿六十有七。
终之日。
人咸见幡华幢盖。
香气乐音遍布。
其著述。
有调气论。
礼净土偈。
安乐集等。
行世。
自号玄简大士
释昙鸾
或为峦。
未详其氏。
雁门人
家近五台山
神迹灵怪逸于民听。
时未志学。
便往寻焉备觌遗踪。
心神欢悦便即出家。
内外经籍具陶文理。
而于四论佛性弥所穷研。
读大集经。
恨其词义深密难以开悟。
因而注解。
文言过半便感气疾。
权停笔功周行医疗。
行至汾川秦陵故墟。
入城东门上望青宵。
忽见天门洞开。
六欲阶位上下重复历然齐睹。
由斯疾瘉。
欲继前作。
顾而言曰。
命惟危脆不定其常。
本草诸经具明正治。
长年神仙往往间出。
心愿所指修习斯法。
果剋既已方崇佛教不亦善乎。
江南陶隐居者方术所归。
广博弘赡海内宗重。
遂往从之。
既达梁朝。
时大通中也。
乃通名云。
北国虏僧昙鸾故来奉谒。
时所司疑为细作。
推勘无有异词。
以事奏闻。
帝曰斯非觇国者。
可引入重云殿。
仍从千迷道。
帝先于殿隅却坐绳床。
衣以袈裟覆以纳帽。
至殿前顾望无承对者。
见有施张高座上安几拂正在殿中傍无馀座。
径往升之竖佛性义。
三命帝曰。
大檀越。
佛性义深。
略已标叙。
有疑赐问。
帝却纳帽便以数关往复。
因曰。
今日向晚明须见。
从座下仍前直出。
诘曲重沓二十馀门。
一无错误。
帝极叹讶曰。
此千迷道。
从来旧侍往还疑阻。
如何一度遂乃无迷。
明旦引入太极殿
帝降阶礼接。
问所由来。
曰。
欲学佛法限年命促减。
故来远造陶隐居求诸仙术。
帝曰。
此傲世遁隐者。
比屡徵不就任往造之。
寻致书通问。
陶乃答曰。
去月耳闻音声。
兹辰眼受文字。
将由顶礼岁积。
故使应真来仪。
正尔整拂藤蒲具陈花水。
端襟敛思伫耹警锡也。
及届山所接对欣然。
便以仙经十卷。
用酬远意。
还至浙江
有鲍郎子神者。
一鼓涌浪七日便止。
正值波初无由得度。
便往庙所以情祈告。
必如所请当为起庙。
须臾神即见形。
状如二十。
来告曰。
若欲度者明旦当得。
愿不食言。
及至明晨涛犹鼓怒。
才入船里帖然安静。
依期达帝具述由缘。
有敕为江神更起灵庙。
因即辞还魏境。
欲往名山依方修治。
行至洛下
逢中国三藏菩提留支。
往启曰。
佛法中颇有长生不死法胜此土仙经者乎。
留支唾地曰。
是何言欤。
非相比也。
此方何处有长生法。
纵得长年少时不死。
终更轮回三有耳。
即以观经授之曰。
此大仙方。
依之修行当得解脱生死。
寻顶受。
所赍仙方并火焚之。
自行化他流靡弘广。
魏主重之号为神鸾焉。
下敕令住并州大寺
晚复移住汾州北山石壁玄中寺
时往介山之阴。
聚徒蒸业。
今号鸾公岩是也。
魏兴和四年
因疾卒于平遥山寺。
春秋六十有七。
临至终日。
幡花幢盖高映院宇。
香气𤑫勃音声繁闹。
预登寺者并同瞩之。
以事上闻。
敕乃葬于汾西泰陵文谷。
营建㙛塔并为立碑。
今并存焉。
神宇高远机变无方。
言晤不思动与事会。
调心练气对病识缘。
名满魏都。
用为方轨。
因出调气论。
又著作王邵。
随文注之。
又撰礼净土十二偈。
续龙树偈后。
又撰安乐集两卷等。
广流于世。
仍自号为有魏玄简大士云。
雁门人
家近五台山
神迹灵怪。
时未志学。
便往寻焉。
备觌遗踪。
心神欢悦。
便即出家。
读大乘经。
恨其词义深密。
难以开悟。
因而注解。
文言过半。
便感气疾。
停笔医疗。
行至汾州
秦陵故墟。
入城东门。
上望青霄。
忽见天门洞开。
六欲阶位。
上下重复。
历然齐睹。
由斯疾愈。
前作尅眼。
方崇佛教。
江南陶隐居者。
方术所归。
广博弘赡。
海内宗重。
遂往从之。
既达梁朝。
时大通中
通名云北国番僧昙鸾奉谒。
时所司疑为细作。
推勘无有异词。
以事奏闻。
帝曰斯非觇国者。
可引入重云殿。
仍从千迷道。
帝先于殿隅。
却坐绳床。
衣以袈裟。
覆以纳帽。
至殿前。
顾望无承对者。
见有施张高座。
上安几拂。
正在殿中。
傍无馀座。
径往升之。
竖佛性义。
三命帝曰。
大檀越。
佛性义深。
略已标叙。
有疑赐问。
帝却纳帽。
便以数关往复。
因曰今日向晚。
明须见。
从座下仍前直出。
诘曲重沓。
二十馀门。
一无错误。
帝极叹讶。
曰此千迷道。
从来旧时往还疑阻。
如何一度。
遂乃无迷。
明旦引入太极殿
帝降阶礼接。
问所由来。
曰。
欲学佛法。
恨年命促减。
故来远造陶隐居
求诸仙术。
帝曰此傲世遁隐者。
比屡徵不就。
任往造之。
寻致书通问。
及届山所。
接对欣然。
便以仙方十卷。
用酬远意。
还至浙江
有鲍郎子神者。
一鼓涌浪。
七日便止。
正值波初。
无由得渡。
便往庙所。
以情祈告。
必如所请。
当为起庙。
须臾神即见形。
曰。
若欲渡者。
明旦当得。
愿不食言。
及至明晨。
涛犹鼓怒。
才入船里。
帖然安静。
依期达帝。
具述由缘。
有敕为江神。
更起灵庙。
因即辞还魏境。
欲往名山。
依方修治。
行至洛下
逢中国三藏菩提留支。
往启曰。
佛法中。
颇有长生不死法。
胜此土仙经者乎。
留支唾地曰。
是何言欤。
非相比也。
此方何处有长生不死法。
纵得长年。
少时不死。
终更轮回三有耳。
即以观经授之曰。
此大仙方。
依之修行。
当得解脱生死也。
寻顶受。
所赍仙方。
并火烧之。
自行化他郡。
流靡弘广。
魏主重之。
号神鸾
兴和四年
因疾。
卒于平遥山寺。
僧融南梁初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四 感通科
九江东林寺
以游化为己任。
先是江陵一家事神。
后劝之。
受戒奉佛。
因撤神庙。
送寺营福。
至七日。
其家母见一鬼。
持赤索欲缚之。
母惧甚。
乃为请僧。
诵经行道遂已。
晚年还庐山
偶以雨雪。
独宿逆旅中。
夜见鬼兵尤众。
有一鬼特壮伟。
带甲挟刃。
持胡床。
坐。
怒诟曰。
君每谓世无鬼神。
何也。
可拽下座捶之。
以戒将来。
诸鬼即欲前。
遽默称观音号。
一念未绝。
见鬼所坐胡床后。
一天将可长丈馀。
著黄皮裤褶。
手举金刚杵拟之。
鬼悉惊散。
甲冑兵刃皆尘粉。
江陵有夫妻。
为盗所妄引者。
夫已先遁去。
妻被逮。
于洛。
哀求自救法。
使念观世音号。
妻既系狱。
念不少辍。
夜梦沙门蹴令起觉。
则三木尽脱。
而门扄鐍。
阍者更守视无出理。
乃复寐。
又梦曰。
门当自开。
宜速出。
出则门果开。
无谁何。
时天暗冥。
行数里。
疑有追者。
投匿草间。
而草间亦先有匿者矣。
问之则其夫也。
悲喜相𢹂挽。
意得免罪。
僧融
梁初人。
九江东林寺
笃志汎博游化己任。
曾于江陵劝一家受戒。
奉佛为业。
先有神庙不复宗事。
悉用给施。
便撒取送寺。
因留设福。
至七日后。
主人母见一鬼持赤索欲缚之。
母甚遑惧。
乃更请僧读经行道。
鬼怪遂息。
晚还庐山
独宿逆旅。
时天雨雪中夜始眠。
见有鬼兵其类甚众。
中有鬼将带甲挟刃形奇壮伟。
有持胡床者。
乃对前踞之。
便厉色扬声曰。
君何谓鬼神无灵耶。
速曳下地。
诸鬼将欲加手。
默称观世音。
声未绝即见所住床后有一天将。
可长丈馀。
著黄皮裤褶。
手捉金刚杵拟之。
鬼便惊散。
甲冑之属碎为尘粉。
尝于江陵
劝夫妻二人。
俱受五戒。
后为劫贼引。
夫遂逃走。
执妻系狱。
于路求哀请救。
曰。
惟至心念观世音。
更无信馀道。
妇入狱后。
称念不辍。
因梦沙门立其前。
足蹴令去。
忽觉身贯三木自然解脱。
见门犹闭。
阍司数重守之。
计无出理。
还更眠。
梦见向僧曰。
何不早出。
门自开也。
既闻即起。
门洞开
便越席而出。
东南数里将值民村。
天夜闇冥。
其夫先逃夜行昼伏。
二忽相遇皆大惊骇。
草间审问。
乃其夫也。
遂共投商者。
远避竟得免难。
周繇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池州青阳人字允元
工诗赋,有时名。
懿宗咸通十三年进士,为咸通十哲。
校书郎,历福昌,迁建德
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年不详。
字允元池州青阳(今安徽青阳)人。
懿宗咸通十三年(872)进士第,授校书郎
福昌,调建德县
生平见《唐诗纪事》卷五四(按《唐诗纪事》所记周繇事迹与元繇为宪者相混)、《直斋书录解题》卷一九、《唐才子传》卷八、《唐才子传校笺·补正》卷八《周繇》条。
周繇工诗能赋,以《明皇钟馗赋》知名,为“咸通十哲”之一。
其家贫,好苦吟,“俯有思,仰有咏,深造阃域,时号‘诗禅’。
”(《唐才子传》)善写景物,颇多佳句。
直斋书录解题》卷一九著录《周繇集》1卷,已佚。
全唐诗》存诗1卷,然中多有元繇诗。
元繇条。
《全唐诗续拾》补断句2。
唐诗汇评
周繇,生卒年不详,字允元池州(今安徽贵池)人。
能诗,咸通中许棠张乔齐名,合称“咸通十哲”。
十三年(873),登进士第
校书,调福昌
后曾任建德
有《周繇集》一卷,已佚。
大中末徐商襄阳,慕中有御史中丞周繇字为宪,与段成式温庭筠韦蟾等唱和,成式呼之为“老舅”,当元之误。
全唐诗》编周繇诗一卷,乃将周繇诗与元繇诗混编。
字为宪
池州人
咸通十三年进士
建德
襄阳商幕府
检校御史中丞
作品评论
)及咸通进士第,以《明皇钟馗赋》得名,弟繁,亦工为诗。
调池之建德李昭象以诗送之曰:“投文得仕而今少,佩印还家古所荣。”
)家贫,生理索寞,只苦篇韵,俯有思,仰有咏,深造阃域,时号为“诗禅”。
警联如《送人尉黔中》云:“公庭飞白乌,官俸请丹砂。
”《望海》云:“岛间应有国,波外恐无天。
”《甘露寺》云:“殿锁南朝像,龛传外国僧。
”又“山从平地有,水到远天无”,又“白云连菌阁,碧树尽芜城”,《江州薛能尚书》云:“树翳楼台月,帆飞鼓角风。
”又“郡斋多岳客,乡户半渔翁”等句甚多,读之皆使人竦,诚好手也。
经云:过而不能改,是谓过矣。
门洞开,慧灯深照,顿渐之境,各天所赋。
观于时以诗禅许周繇,为不入于邪见,致思于妙品,固知其衣冠于裸人之国。
昔谓学诗如学仙,此之类欤!
主要活动
  • 872年,进士
姚华清末 1876 — 1930
词学图录
姚华(1876—1930) 字重光号茫父久居北京莲花寺,因别署莲花龛主
贵州贵筑(今贵阳)人。
光绪二十三年(1897)举人三十年(1904)进士,授工部虞衡司主事
善于诗词曲、书画、碑版古器及考据音韵等。
陈师曾最善。
留学日本,毕业归国后,被任邮传部船政司主事民国后,被选为参议院议员,后任北京女子学校校长
梁启超鲁迅郭沫若郑振铎陈师曾陈叔通郑天挺马叙伦梅兰芳等皆赞之。
民国初生活贫困、父母子女皆亡,身体瘫痪,贫病交加,死葬北京西直门外灶君庙姚山
有《弗堂类稿》31卷,其中诗11卷,词3卷,曲1序、序跋5卷,碑志、书牍、传、祭文、赞、铭各1卷。
姚茫父书画集》、《弗堂诗》、《菉猗室曲话》、《小学问答》、《书运》、《说文三例表》、《金石系》、《黔语》、《古盲词》等。
弗堂词
1876-1930.6字重光号茫父贵州贵筑(今贵阳)人,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举人三十年(1904年)进士,授工部虞衡司主事
留学日本
毕业归国后,被任邮传部船政司主事民国建立以后,被选为参议院议员,后任北京女子学校校长
有《弗堂类稿》31卷,其中诗11卷,词3卷,曲1序、序跋5卷,碑志、书牍、传、祭文、赞、铭各1卷。
还有《姚茫父书画集》、《弗堂诗》、《菉猗室曲话》、《小学问答》、《书运》、《说文三例表》、《金石系》、《黔语》、《古盲词》等。
弗堂词·姚茫父墓志铭
湘潭周大烈撰 嗟乎,士夫道丧。
茫父乃郁郁陨于破寺中矣。
茫父性姚名华,字重光贵州贵阳人
清光绪丁酉举于乡,甲辰进士,授工部虞衡司主事
习说文许氏学,好篆隶,奉亲居京师莲花寺,穷搜金石文字,比勘题识,早夜不休,于士夫所挟持为荣贵者若冥然而无睹,其困勤笃嗜,清之张廷济无以过之。
时德宗在位,穆宗生母孝钦显皇后临时称制,内政败乱。
庚子拳匪事起,国几亡,君不胜愤慨,值议变法,偕朝士日本学法律政治。
余时亦由湖南东渡,同入法政大学,见其挟册上堂,书所授语,一字无遗
固矻矻以厕群强中图拯救之道,学竟归,迁邮传部船政司主事,邮政司建核科科长。
而国已乱,未几,宣统帝逊位,民国建立,被选为临时参议院议员。
自是四居议席。
然所抱持者盖无一不与人相忤,所谓议会政治,竟未尝参与焉。
乃愤然竟弃所学,仍居破寺中,理其旧业,更恣意作书画,每画辄题其诗词与曲,曲尤工,人竞买之。
朝夕所资,略取给焉。
余客京师时,亦寓寺中,与论金石词曲,以为遭此时,固得所遣矣。
宣统己酉民国十八年间,连丁继妣熊恭人孝宪先生忧,又连丧子女四人,其弟芗早丧,仅遗一女,又病卒。
值国内军人斗争,战祸日剧,忧乱迸于一时,遂得偏废疾。
余时时往视之,外貌丰硕如故,仍据案挥残臂作书画,磅礴郁积,意气若不可一世,四五年中,无颓败状。
嗟乎,是岂真不可一世邪。
十九年六月病再发,一日而卒。
所著有小学问答、说文三例表、金石系、黔语、古盲词,蒐存未刊行,自定诗赋词曲论著杂文,题曰弗堂类稿三十一卷。
其门人王伯群为印于金陵
曾祖玉德,妣吴氏。
廷辅,妣严氏。
考源清,私谥孝宪先生,妣雷氏。
子四
鋈,日本高等蚕丝学校毕业。
鋆,国立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出嗣弟芗。
鐜,先卒。
鋻,国立北平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肄业。
女三。
銮,适同县文宗沛。
盘、錖,未适人而卒。
北平西直门外灶君庙姚山之阳。
其友周大烈为之铭曰:吾道非邪,彼所抱之道亦再颠而再倒。
当士夫群攘攘于奔离中,顿踬以老。
嗟乎,茫父已已乎,世昏形槁,附燕甸兮片石棱棱,顾姚山兮孤心皓皓。
弗堂词·跋
崇光先生以宏达之才崛起边方。
清末由进士游学东洋,供职邮部。
民国后任北京女子师范校长
顾以性长文学,不耐案牍,又一时任事者多非同类,奔竞成风,素所深耻,乃退而精研艺术。
确有心得,书画诗词皆卓然自成一家,而画尤冠绝燕京,驰誉中外。
得其碎幅零缣,无不珍为鸿宝。
惜乎五十过二,遽辞人间,诚艺文界之一大损失矣。
夫天之赋予于人也,不能使其完全,而人之生于世也,往往多留缺陷。
向使崇光先生得位乘时,勋猷彪炳,其尚有余力以专攻文艺,优入纯粹以精之域乎。
韩昌黎柳子厚斥不久,穷不极,其文学词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传于后无疑,诚知言也。
燕京七百年来为中国惟一之都会,名书古画乃藏庋之渊薮。
自经庚子乱后,加以民国改革,时势变迁,从来罕见之图籍,出现于市廛间者不少。
先生适逢其会,久滞彼都,日惟与厂甸营此业者相周旋,过目珍奇不下数千种,虽寒素家风,为力有限,百难购一,而借此遍览千古名家,以发抒其抑塞磊落之气,所谓得江山之助,握造化之权,心领神会,豁然贯通,故能臻此绝诣,岂偶然哉。
世人多谓黔中僻陋,黔地诚僻陋,而黔人之游历于外者开拓心胸,激扬志趣,其所成就每凌驾乎中原,亦以中原数千年来文物声名发泄已甚,而边省磅礴郁积,名山大川之灵秀甫启其端倪。
虽在交通阻隔之世,人才已渐奋兴焉。
况今之飞机铁道,一日千里。
行见重门洞开,贤哲浚发,其必能超越全国,可断言也。
先生捐馆后,门人王君伯群搜集平生著作,编为弗堂类稿三十余卷,中以题跋为最多,诗文次之,词二卷,曲一卷,惟临殁之庚午春词二十余阕未编入。
今印丛书四集,悉采入以为诸词家之殿。
黔中自明设省,三百年间诗人接踵,专集颇多,惟一词则阒焉寡闻。
清代词家始有江辰六显于康熙之际。
延至中叶,倚声渐盛,而附载各家集中者,要皆篇幅寥寥,略备一格,其有妙谐声律,专精此道,以黎伯庸烟亭为最,陈息凡邓花溪两家各体尚称完备,而终不及先生之造诣深醇,尽工尽善也。
先生之词在黔省诸词人中固称后劲,即在清代诸词人中亦翼然翘楚。
此殆如六朝结局之有庾子山,前明结局之有钱蒙叟,皆可谓集其大成。
文艺一日不泯灭,即中国一日能存在。
人称言者心之声,又称声音之道与政通,安得曰雕虫小技,壮夫不为也。
然则中华民族复兴之枢纽,黔省人文蔚起之关键,将以先生之词卜之。
识者当不以余言为河汉焉。
民国第一丙子季夏
安顺杨恩元覃生识。
维基
姚华(1876年4月26日—1930年5月8日)字重光又字一鄂号茫父,以号行而多称姚茫父;寓居北平莲花寺,因别署莲花盦主,又署弗堂,寓半佛之意。
晚年因重五代杨凝式杨风子书法又号倚风
贵州贵筑县(今贵阳市)人,清代末科进士晚清中华民国戏曲理论家、书画家、诗人、学者、政治人物、教育家,精通于诗文词曲、碑版古器及考据音韵等。
陈师曾同为民国刻铜艺术的倡导者,合称“姚陈”。
主要活动
  • 1904年,进士,甲辰恩科貢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黄任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福建永福人字于莘一字莘田号十砚老人
康熙四十一年举人
广东四会知县
罢官归,船中所载惟砚石。
归里后生活清苦。
工诗,以轻清流丽为时人所称,七绝尤负盛名。
年八十余而卒。
有《秋江集》、《香草斋集》。
黄任字莘田福建永福人
康熙壬午举人,官四会知县
有《香草斋诗集》。
许子逊曰:“莘田宦粤有惠政。
罢官归,贫不能自存,而独耽于诗,清词丽句,错落于弓衣罗帕间。
七古出入、苏,《弃妇词》有乐府遗意,五言古《筑基》、《赈粥》诸篇,恺直悱恻,香山之《秦中吟》也。
至七言绝句,实兼玉溪、金荃、攀川之辰,有妙思,有新色,有跌宕之致,有虚响之音,一唱三叹,深情流注于其间,令人悄焉以悲,怡然以悦,黯然魂销而不自持。
桑韬甫曰:“闽诗派导自二蓝、林膳部、高翰籍与王皆山辈,号十才子,力仿唐音。
郑少谷以矫峭变之,而高霞居、传前邱与属和。
其后,曹石仓、谢小草仍操其土风。
君才思滔滔,多师为师,清丽绵芊,而风骨凝然,独超众嫭,杰然足振南中风雅之绪。
杭堇浦曰:“莘田七绝,秀韵独出,兼饶逸气。
丰髯秀目,工书好客,诙嘲谈笑,一座尽倾。
有砚癖,自号十砚先生。”
清诗别裁集
字莘田福建永福人
康熙壬午举人,官四会知县
秋江集诗·序
闽中故多诗人,作者代出,至今日而论诗,则舍吾莘田谁归哉?
莘田弱冠登贤书,高步翰墨场。
四会,有惠政。
罢官归,贫不能自存,而独耽于诗,清词丽句,错落于弓衣罗帕间。
莘田负异才,终日闭门,手一编,自经史子集以及稗官百家,无所不窥。
采其菁华,朝涵夕咀,浸灌酝酿于胸中,而于诗日事参会,源流正变间,皎然如辨渑淄矣。
性伉直,介然独立,不能随俗为委蛇,遇四方才俊为声势气力者所激赏,一时名籍甚,更或挟其一家言,岸然负重望,当世靡不翕然推服以为宗范者,视之蔑如,略不一当其意也。
后见余诗而异之,始披数馀篇,意耸然,继乃遍观各体歌行乐府,则叹其风骨兴象之超,密咏长吟,一字一击节,为之敛衽折服,云我当北面。
予闻之惭且駴,掩耳而走,蹙然不敢当者累日。
昔人云,得一知己,可以不恨。
吾何以得此于君哉?
至今心摇摇,未能自信,然以为平生之知己,则诚是矣。
庚戌,予重至三山,一见定交,相得欢甚无间。
盖相感在风尘外,为世俗交者弗识也。
随手录其诗相属,近复数千里寓书,为之细加决择。
七古出入于韩、苏,弃妇词有乐府遗意。
五言古,筑基、赈粥诸篇,恺直悱恻,香山秦中吟也。
七律以大历为宗,时得刘、卢、张、李诸家境趣,无题数章,则造义山室矣。
至于七言绝句,寔兼玉溪、金荃、樊川之长,有妙思,有新色,有跌宕之致,有虚响之音,一唱三叹,深情流注于其间,令人读之悄焉以悲,怡然以悦,黯然魂销而不自持。
诗之感人,一何若是其深乎哉!
天地一有情之区也,诗生于情,故无情者不可以言诗。
人生而情具之,固未尝一日而绝于世也,则是诗之传也奚疑焉?
时乾隆甲戌秋七月,东吴学许廷鑅
秋江集诗·序
闽士多文,尤笃于朋友之谊,盖其俗厚,而缙绅先生风示使然也。
庚戌辛亥间,余以新进士观政闽中,奉大府檄,入参志局,因获交于编修谢古梅道承、行人刘邻初敬与二公,学老文钜,卓冠一时,而分修诸生十许辈,亦复推激风骚,彬彬如也。
顾皆不以余谫陋,见辄投分,若平生欢。
论诗赌酒,往往至夜分未已。
一日,瞥见壁间越王台诗,磊磊块块,如山镇纸,益以书法疏秀,称其文章,不觉失声,诧曰:「是所谓建大将旗鼓,八面受敌者,惜乎阻于地,卒不可得见其人。
」众笑曰:「公欲见之乎?
旦暮且来。
是籍永福而家会城,诗人黄二者也。
」余闻大喜,就枕不能瞑。
鸡三号,即披衣起,步至光禄坊访之。
莘田方沐,遣僮奴报客,且坚坐以待。
少选,曳革履而出,则见其须眉如戟,瞳子如点漆,面白晰,口若悬河,适称向者壁间所见、意中所拟之人,遂与订交。
自是莘田数见过志局,余亦数至其家,历二年。
每诵其诗,觉胸中辄有长进,盖余书因谢以变,而余诗因黄以力,朋友之益也。
莘田康熙壬午举于乡,屡摈礼部。
间流寓姑苏,颇事声色,不自顾藉,大病而归。
踰年宰粤东四会,兼摄高要
高要故领端溪三洞,而莘田有砚癖,喜过其望。
又长于吏干,为上官所器,高要剧邑,迎刃以解,四会恢恢耳。
风叶雅措,誉闻日隆,遂有忌之者谗于当轴,以懒嫚不亲政罢去。
莘田既废,而嗜砚益笃,家居搆精舍,榜曰十研轩。
招三数密友歌啸其中,然终以负冤谤,未究施设为恨,故多托于美人香草,缭戾抑塞之音,抑或禅榻茶烟,抚今忏昔,往复折挫,情辞哀到而韵弥长。
方以林鸿二玄、曹、谢之徒,有过之无不及矣。
别二十年,莘田子惠进士,访余邸舍,袖出莘田诗,且传命见督为序。
挑灯读之,大率皆曩所见者,间有所益,亦不多,而其他视旧帙减十之五。
夫与其过而汰也,宁过而存之,如莘田所为,虽剩句小篇,皆有可宝,而芟夷至是,过矣。
杨子云悔其少作,德祖非之,韩、杜之诗,后人多求之集外,且须收召废什,如追逋亡,毋令后人嗟唏也。
且夫百工伎术形骸之役,多以老废,文士则不然,是故病而犹呻,老而更成。
方余初交莘田,时年才三十有二,而莘田已五十。
今余年视向者莘田之年且过之,则莘田当复益衰。
古梅编修累迁阁学,卒官。
邻初未改官,遽引疾去。
志局诸生十许人中,存者裁一二数。
每从南人讯莘田近状,辄云黄二丈颇健在,善饮犹昔,贫则有加焉。
而所谓十研斋者已别售移居,闻斋所贮亦销磨过半,流光如此,人事如此,岂不痛哉!
谓宜怀人感旧,一寓于篇,而集中踵入者,顾不概见,何也?
毋亦颓然自废,其散失,而不自收拾耶?
抑钞誊简略,吾见之不广也?
如前之说,弃者宜藏,如后之说,缺者应补,莘田且以为何如也?
进士惠告别期促,未有以报。
会其年家子李霖云龙州需次吏部,俾附入家邮达焉。
嗟乎!
甲寅之秋,与莘田别洪山桥舟次,且泣且叹如昨也。
诸公见赠金石文及周彝汉俎,二十年来类为见者偷夺殆尽,而其依依见爱之意,故不忘也。
长逝者不可复作矣,幸而存如吾与莘田邻初,或者可复得相见,为兹集中增一老友联吟之作,此则存乎强有力之天,而非我与君之所敢望也。
钱塘学弟陈兆崙撰。
秋江集诗·桑序
客春予应道山书院之聘,别雷学使翠庭
学使闽人,手条列其乡之俊哲姓名,盛推黄君莘田,予心异焉。
汪徵士槐塘夙游闽,亦向予津津齿君,为是中之钜才长德,而诗之骎骎及古,匪今所多有。
予至之日,即访君庐,怪石嵚蹲,老蟠荫,乌几尊敦斑斑然,蕉叶之研,墨气未乾。
君古须眉,啜苦茗,吟其中,兀然山泽之臞也。
促席论诗,一见即成衿契。
予出户必诣君,相得如老昆弟。
君善病,予亦中海峤岚瘴,右臂几不仁,急辞归。
别君帷榻间,依依不能舍。
予酷爱君诗,惜无书人缮录,君辄举平生所著作《秋江集》授予,属订定。
予归,事箴砭,病良已。
秋走南岳,岁暮抵舍。
今年江右主濂溪书院,携君诗行笈中,至是乃得卒业。
闽诗派导自二蓝、林膳部、高翰籍与王皆山辈,号十才子,力仿唐音。
郑少谷以矫峭变之,而高霞居、傅前丘与属和,其后曹石仓、谢小草仍操其土风。
君才思滔滔,多师为师,清丽绵芊,而风骨凝然,独超众嫭。
其缫抒性灵,自溢其清真于洒落之馀,不模陶、韦而合,盖如其标格,以为声诗杰然,足振南中风雅之绪,盖有以见。
翠庭槐塘之不轻推许,而名下士之无虚若是也。
君掇皮皆真,相对俱见肺腑。
自为孝廉,频上公车,不肯趋径途,卒蹭蹬不得志。
其时长安要津,莫不倾倒君,而持节崭崭如是。
牵丝出粤东,强项倦折腰,敝屣一官,固宜而为粥食饿者,不敢出嗟来之声。
旧爱至今在人口,集中恻悯时艰,彷佛道州舂陵之作,吾有以知君之为政,不负夙昔之志也。
既归田,贫且老,生事益微,风雨独吟,不问户外事。
而名公之知君者,拥节至是邦,必式庐,郑重邀吟唱,陈蕃昌黎以款接孺子玉川为华,而二三老成皆童时钓游之侣,琴歌酒赋,相与徜徉于山椒湖溆之间,信足以破岑寂之孤踪,洽衰迟之清兴已。
予独怅不得常与君数晨夕、共赏析,数千里外,聊写此素心,序而归之。
乾隆丙子季夏桑调元
香草笺·序
香草笺者,永福黄先生所作也。
先生为名宿,为良吏,而以不善事上官,为所中而罢。
既去职閒居,益发摅为诗,长谣短咏,流传东南士大夫之口。
而是编则皆侧辞绮语,曲写闺房儿女情事,所谓有托而逃,其旨远矣。
孟棨纂本事诗,而韩偓创始香奁。
六朝靡靡,庾信尤擅宫体。
上朔汉魏张平子同声,繁休伯定情,尽态极妍,可谓荒矣。
然毛氏之诗,周太史所采录,玉瑱、象揥、鬒发见于鄘;荑手脂肤,蝤领瓠齿,螓首蛾眉,倩笑美盻见于卫;踰园涉洧,适愿相谑见于郑。
而楚词之佳期夕张,美人目成,其摹绘刻露,殆又甚焉。
即谓先生之诗,风人之苗裔,而湘累之别子,奚不可也?
盖君子之于情,不可有所溺,而未尝无所寄。
项籍之千人皆废也,而泣下于美人苏武张骞班超之著节绝域,百折不挠也,而拥妇生子;李晟之勋名塞穹壤也,而取成都之营妓以去。
彼其人皆英果激烈,立意较然,即刀锯鼎镬不足以动其心,而当抑郁无聊之会,顾不能自禁焉。
论世者未尝以为病。
先生虬髯猬磔,酒酣以往,纵论古今,事有不可者,击案愤诧,声殷墙壁。
内行修洁,气节,古汲、郑俦也,岂含睇宜笑者果足以惑之哉?
谬悠之说,无端崖之辞,天老素女,藐姑射神人之类,适微其善言道耳。
水正出为滥,悬出为沃,穴出为氿。
香草笺,旁出之氿泉也。
万斛之泉,不择地而流,覆杯水坳堂,而曰水尽于是焉,是恶足以尽之哉?
乾隆焉逢摄提格之岁夏五月日在觜觿六度,平舆后学沈大成学子撰。
香草斋诗·序
昔人多以靖节闲情赋》为不类其为人,至梁昭明,则有白璧微瑕之叹。
固哉是言直不知靖节者。
白文公曰:「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感人心者,莫先乎情。
」古诗三百,孰非闲情之作?
而何独异于靖节
其自序不云乎「荡思虑而归闲正」,殆所谓佩玉比洁、齐争芳者欤?
吾友黄子莘田,今之靖节也。
其操履纯白,襟度冲夷,凡出处去就,无一不与靖节吻合。
而其诗则信如赋中所称「淡柔情于俗内」「憩遥情于八遐」,尤深契靖节闲情之旨。
尝出其《香草斋诗》,属余点定序而梓之。
余学识梼昧,乌足以序莘田诗?
顾交莘田垂三十载,既稔其为人,而尤笃嗜其诗,往往吟讽不去口。
尝手抄其《香草笺》凡三数过,流沫手胝,窃比于靖节《饮酒》「聊命故人书之」之义。
莘田生平所为诗不下数千首,六十年间,直与放翁埒。
最初为《十砚轩稿》,既而有《秋江集》,最后曰《香草笺》。
斋前环植兰蕙,以颜其斋,即以香草名其集。
香草者,沅澧潇湘之产,骚坛中以之喻美人者也。
余一日与吴下诗人许二素园寒夜泛舟吴江,襆被共寝,各记其笺中诗,芊绵婉丽,细腻风光,更唱迭咏,互相击节,所谓餐五色灵芝,咽三危瑞露,千百年无此逸响。
吟声断续,与芦汀过雁嘹呖上下,树间栖鹘咸拍拍惊起,而山寺钟声已初动矣。
《香草斋诗》梓以行者,昉于吾浙大中丞今少司农觉罗雅公,前陈臬闽海,选入《采风集》中,余为作《感恩知己歌》附梓卷末者是也。
惜其未见全稿,故所收不多。
余主讲鳌峰,仿其义例,增入如干首,属李君霖村续梓集内,而卒卒不果。
稿存行笥,归装携以自随。
偶一相思,辄开卷如觌。
莘田书来督序不已。
余适读陶君《拟古诗》,至「日暮天无云,春风扇微和」之章,其言「美人清夜达曙酣歌」极之,「皎皎云间月,灼灼叶中花」,和悦绮缛,置诸玉台宫体中,几不复辨,宁独《闲情》一赋为托凤鸟而陈辞者哉?
因有感于文公之一言,以为古人善闲情者无如靖节,惟《香草斋诗》得其神似非形似。
而或者以莘田《无题》诸作,沉博绝丽,酷类义山
涪翁称「玉溪生之学老杜,不在皮毛间」,余则谓香草斋之拟柴桑,宁复波澜有二,而奚论夫玉溪
即如集中《吊虞卿》《过乐毅墓》《歌李阳冰般若台篆书》及《三君咏》等篇,直欲跻韩碑晋石而上之,独有千古,夫岂后世诸馆职挦扯一时号为西昆体者所可同年而语也耶?
是则佩玉比洁,齐争芳,骚雅嗣音,非靖节之比而谁?
请以质之素园,当不以余言为河汉也。
遂书以寄之,以当簸扬之糠秕也可。
时乾隆甲戌中秋,同学弟会稽傅玉露拜撰,年七十有七。
香草斋诗集·序
往余客岭南,会闽黄十砚先生亦来重游。
余之获交于先生也,以西蜀王公恕,时则会稽公玉露、长洲许丈廷鑅,俱聚羊城,始得快读先生之诗。
久之,王公抚闽,先生归。
次年,傅公来,即去。
又一年,许丈将开席鳌峰而公罢镇,先生偕许丈出,送崎之江上,月落鸡鸣,坐客沾醉僵卧,而先生与公犹击案画酒汁,慨然长吟也。
庚申壬戌,胜日良会,公必迎致先生
其时,余读先生诗最多。
迨后余从晋陵潘公于杭州
戊辰春,潘公自皖移闽,幕府过从,余获再读先生诗,又三年于兹矣。
今春潘公朝京师,余叩玄亭,先生则出酒饮余,手一巨编曰:「此吾删存五十年来诗也,盍为我序之?
」盖有喁者、于者、即事者、状物者、吊陈迹者、怀友者、感逝者、摅愁而惜别者,有得之疾病引枕者,发之对酒狂歌者,托之美人神仙、眇倩姽婳、惝恍不可即者。
源于选,而汎滥于三唐,而回溯于风骚,而得其宗,余盖至是尽读先生之诗焉。
先生自随计京师,遍游四方,之齐、之鲁、之梁宋,而于吴最久。
中宦粤东,不肯阿上官,投劾归。
所至贤士大夫,无不乐从先生游。
诸使之来南也,若故相泰山赵公欲荐起,不应。
吴中丞觉罗雅公,为锓其诗以传。
王公故齐年,潘公则宿重先生者。
此四三公,海内钜人长德,礼先生若是。
先生衔杯论诗外,它无言。
觉罗公在闽时,则未一踵其台门也。
世以此益高先生
先生少时犹及见诗人蓝采饮,而余田生谢古梅诸公,则同学弟兄相切劘为诗文。
即诸公亦自以为不及也。
先生少为才人,壮则为循吏,今为名宿,皎然有显晦出处之大节,诗故不足以尽先生
而海内慕先生者,骤见先生不得,读先生诗,如御先生焉。
归昌之片羽,迦陵之一鸣,顾不重哉!
回念畴昔,西州墓木已拱,许丈息影久不出,傅公以主鳌峰重入,与先生齿俱杖国,饮兴吟情,尚若壮少年。
而余侘傺失志,发亦种种白。
盖反覆先生之诗,而益增友朋离合之感也已。
香草斋诗钞·序
有生知契,由灵府所缠萦,非外物胶合,故坚于金石,曾莫之销泐。
吾尝谓五伦皆天伦,固统自性生也。
文辞之不可磨灭者亦然,非有本元披启乎?
华秀转瞬,即萧索可怜,其不废乎万古者,中有物焉。
历劫穷尘,欲灰之得乎?
曩游闽,得交古君子黄君莘田
寻以疾归,手其诗不忍释。
君别无副本,即慷慨授予曰:「存子所,胜庋于家。
」予曰:「万一有水火盗贼何?
」君笑曰:「数当水火盗贼,独能我免乎?
」予拜受。
既为编定,序而归之。
复掇其尤六卷付剞氏,公诸同好。
君之诗如云中环佩,非人间惊艳可埒。
寻恒酬答,一经吐纳,辄超绝凡近。
其气体,非特雄长海峤间,今后有子云,必以予为知言。
诵其诗,可想见其人,予岂阿所好哉?
乾隆戊寅重三日五岳诗人桑调元又书。
黄十砚先生秋江集笺注·序
余自束发学诗,即慕十研先生之名,□门地□,□弗获执贽登龙,然心未尝不殷殷向往也。
壬午,忝登贤书,先生年已八十,重宴鹿鸣,称一时盛事。
而余滥厕小同年之列,始得趋拜下□,晋接之间,独蒙奖借,遂以外孙女林氏择而归余焉。
林□□居光禄,余妇翁守振公,乃先生佳婿,其妇母即郑荔乡《十闽诗话》所云「莘田二女皆能诗」者。
雅派相传,不惜金针尽度,故至垂老而风情愈壮。
家居杖履,常与二女啸咏香草斋中,□□阑烛跋,洒酒谈诗,累累珠贯,听之令人忘倦。
而余亦得幸叨末座,稍窃□欣焉。
先生著作甚多,晚年乃自删定为六卷,其中长篇则浩若江河,小诗则清如玉磬。
后生小子,□敢妄赞一词。
然读其诗而不得其解,与不读何异?
笺注虽诗家末技,而缘典实□知其组织之工,按时地乃晓其寄托之妙,未必非读诗□一助也。
自惭谫劣,不能咀味精深。
壬辰岁,因先生得拜谒大中丞宝冈余公
公固与先生道义交者也,平居讽咏《秋江集》,每以无人善作郑笺为恨,意欲属笔于余,余不敢受,亦不敢辞,但唯唯而已,然识之心常不忘。
越岁,荐主龙岩州新罗书院讲席,乃得以课诵之暇,细加条注。
盖起于癸巳,迄己亥,阅七寒暑,始□蒇事焉。
特是独学无友,孤陋寡闻,且家□藏书,一瓻难借,未□有不纯不备之憾。
是以草创甫就,即庋□巾箱,未尝出而就正,亦自知钞胥小技,不足当有识者一噱也。
夫十研之名播于海内,岂必因笺注而后传?
独以余数载苦心,徒成邯郸学步,且不敢没先生格外垂青及中丞公谆嘱,不忘□□。
其所以惓惓不舍□□有待世之君子摘瑕疵,补缺略,庶几得成完书,则余亦可窃一知半解之细,忝为十研轩獭祭之功臣
先生未度金针又得广传一脉,俾残膏剩馥沾润靡穷,□非欣然所厚望哉?
乾隆乙巳七月七日,外孙婿闽县叶梦苓谨识于凤山官署。
叶松根笺注秋江集·序
礼有之曰:「温柔敦厚,诗教也。
」诗虽有古今源流之别,而人之深于诗者,常厚其性情。
情克笃于君亲彝伦之大,发而为忠孝节义之经,则其人重有系乎国家,每足以撑持宇宙而垂休烈于青简。
即其见诸绪馀者,亦莫不令人想望其文采,如观其芳徽,况一脉绍承,能不摩挲手泽,思有以昭兹来许乎?
道光己酉之夏,予晤闽邑世职叶公栋国兄弟于友人书馆,述其曾祖父松根先生乾隆时台湾广文,遇叛寇戕邑令,乃招集义勇,竭力防禦,踰年竟一家殉难。
予肃然心钦之
既而携先生所注《秋江集》遗稿见示,且嘱序焉。
莘田翁之诗集,传播于海内艺林久矣。
若陈勾山、许素园郑荔乡先辈之序论,其称述详矣。
先生初以壬午乡科,随翁重宴,适择为外孙女婿,故常得亲承其謦欬,追陪其觞咏,情义兼笃,俱悉于自序中。
且当时余宝冈中丞爱重其才,早相期为黄集笺注。
先生因而蒐罗采摭,既脱稿,意犹不自慊,私庋于家,尚欲留待而补订也。
曾几何时,而先生司铎凤山,遂以禦寇殉烈矣。
在籍冢嗣,仅获藏是编,不可谓非幸也。
其他所著文稿、吟草及《异闻汇纪》、《诗话解颐》各种,惜皆湮没于官廨中。
由是观之,古今著述或传或不传,亦有数存于其间。
如解李诗者数家,今惟王氏之辑注为最善。
解杜诗、韩诗者且几十百家,今惟仇氏之详注、方氏之笺注为盛行。
至于苏诗之施注,则幸赖有毗陵邵氏得以补其残缺。
先生树立于纲常名教之大,义烈彪炳,既已请旌于朝,且袭荫其后嗣,其可垂诸不朽者,原不藉注诗以传。
而是编亦足见先生平日之笃学,稽古多识,宜风宜雅,其性情之敦厚,早有过人者。
兹其贤嗣守戎伯仲,欲校订以付梓,绵祖泽也,表忠忱也,永孝思也,亦至性至情之所不能自已者也。
予生也晚,迂拙性成,株守章句,乃幸与叶君贤伯仲有一日邂逅之缘,得追溯乎乡先正之流风馀韵。
爰敬题篇首,以志仰企微衷,俾读其书者,犹可想见其人焉。
余潜
香草斋诗注自·叙
蕞尔永,代有闻人,十研翁又增光邑乘矣。
翁才高节峻,能稍自贬抑,便可掇巍科、登膴仕。
而仅以孝廉就选令,又竟以纵情诗酒不职罢,世遂以风流名士目之。
夫真名士乃风流,非以风流为名士,唐之白、宋之苏,其较然也。
集中《筑基》《赈粥行》,缠绵恺恻,岂诗酒不职者所能为耶?
以故,名公卿莅闽者,争折节造庐,翁卒不以困故干以私。
此余先君子所以重其人、爱其诗而命余注之也。
黄君于岐,劝令授梓,余窃惟翁之才高而能不得展,节峻至老不少衰。
向使翁稍贬抑而掇巍科、登膴仕,必不能深致力于诗。
即能深致力于诗,而在官去官,率簠簋不饬,且碌碌无足重轻,其为诗必不能传后无疑也。
今其诗传矣。
读翁诗者,知翁之品,足继永之前闻人,而藉以私淑其身,上无负吾君吾学,下无负吾民,余所厚望也,当亦即翁所厚望欤?
因于原集外,增入遗编,从陈句山太仆「弃者宜藏,缺者应补」叙言也。
集一名「秋江」,兹仍额以「香草斋」,从傅玉笥宫赞「诗卷但留芳草碧,书窗长对远山青」酬韵也。
至于诗之擅名海内,前哲详序之,余莫能赞焉。
时嘉庆甲戌春月,永阳戆窝陈应魁书。
香草斋诗注·序
余己巳年授馆于永福嵩口林氏,即耳熟县治陈君有《香草斋诗注》,闻而未睹也。
会陈君亦授馆嵩口,一见如旧识,因得晨夕披阅,谓其详而不略,确而不诬,即怂恿付梓,而陈君尚以未窥全豹,谦让弗诺。
辛未夏杪,附书命序于余,余虽谫陋,弗敢辞也。
莘田先生诗清丽芊绵,取材宏富,诵习者每以不通晓故实为恨。
陈君乃能元元本本,剔抉爬梳,于莘田先生可谓无负,而嘉惠来学之意,亦云厚矣。
昔郑北海笺《毛诗》,残膏剩馥,犹足沾丐后人,今陈君注得毋类是?
嗟乎,余自己巳阅《香草斋诗注》,覈其故实,已十得八九。
迄今又三载矣,陈君犹矻矻日蒐罗虫书汗简中,迄以成帙。
而余再上公车辄报罢,以视陈君,其得失竟何如也?
夫注释之家鲜可传者,大率荒略挂漏,不足餍心。
而所注之书又非脍炙人口,如五味之不可离,此所以不足传也。
莘田先生诗,为名公钜卿辈所折服,其行世传后,无可疑者;而陈君又宣扬羽翼之,则斯集注释当与先生之诗并寿也夫。
侯官学弟黄鸣西于岐拜撰。
香草斋诗注·叙
诗之有注,自颜延年之注阮嗣宗《咏怀》始也。
至宋,而李、杜、韩、、王、苏、黄、,莫不有注。
杜有千家,韩有五百家,以余之区瞀,尚能摘其纰漏至数十百条,盖注诗之难也如此。
国朝诗之有注者,余知其四,而所见者三,曰《吴诗辑览》,曰《精华录训纂》,曰《曝书亭诗注》;若东涧诗,有钱遵王注,见《读书敏求记》。
底下之书,可用从火,今人亦无从而见之矣。
永泰黄莘田先生,风流名士,海内具瞻。
所为诗光英朗练,绮密瑰妍,唱在英游之口。
东野凡生,乡曲儇子,子父女母,交口教㖟,不过《香草笺》而止。
其《秋江集》《香草斋诗集》,体理精奥,寄托遥深。
樊川之凤胶,樊南之獭祭,则急索解人不得。
幽冥而莫知其原,大父幼孙,朝夕侍问,不能无「无人作郑笺」之恨。
于是注者亦不一家。
以余所见,叶教谕梦苓辈,不免舛漏;戆窝逸出其间,网罗散失,囊箧细碎,磊磊明明,条条戜戜,殆可与施德初天社、李雁湖暨近代惠松崖、靳介人杨谦诸家并驱争先;而非杜诗伪苏注、苏诗伪王注诸书所可一斗斛而相量矣。
岂非莘田之忠臣,而教谕辈之诤友欤?
戆窝初此书,不下数百万言,力不能刊刻,删之又删,尚得数十万言,以今春付剞劂。
时余在京师,未及契勘,戆窝深以为恨。
及归,戆窝俾余题其首。
余曰:「名,公器也,不可以多取。
余浪得时名而悭于一第,此亦君之炯戒也。
」戆窝曰:「吾为乡耋疏通證明,此自邑子之责,非以为名也。
陆渭南云:『贵人自作宣明面,老子闻正始音。
』我辈岂以一第为重轻哉?
无乃效白文公所云『才高厌小诗』耶?
」余曰:「谁敢哉?
前言戏之耳。
」遂名其说以为叙。
嘉庆十又九年首秋提月,𨙸海愚何治运撰。
香草斋诗注·跋
师仿《杜诗详注》例注《香草斋诗》,辑成二十卷,删而为六卷。
将付之筑氏,封进而言曰:「师之力可谓瘁矣,删之得毋甚乎?
」师慨然曰:「国朝诗人,竹垞渔洋外,首数十研翁。
今二家各有注,予永人,宜注永人诗。
间过从何君岐海,考订所未详,迄以开雕。
呜呼,世不乏陶朱,肯以百金之费表扬前烈者绝少,且闻知此事,以为迂与狂矣。
予不顾妻子饥寒,黾勉从事,冀以毕予景仰之志。
甚恐力不副心,故删之又删,至出典有不及标载某书者,或即以是为予病,不遑恤也。
」封惧失言,退因录附师序后。
受业侄侯封谨识。
香草斋诗注·跋
吾师性质直,不为俗所喜,亦不愿喜于俗。
常手录《香草斋诗》,再三集注,以艰于剞劂,删之止存六卷,所删者皆玄圃积玉也。
师曰:「予永人,宜注永人诗。
」十研翁名闻天下,是岂永所得私哉?
永不得私,而吾师私之,私之而又欲公之,其足以羽翼十研翁也至矣。
生平著作如《读左会心》《四书管见》《经济大略》《戆窝策存》《礼记质疑》《三传考异》等书,□等将汇其零星漫漶,梓行之于世。
受业侄锋谨识。
秋江集注·序
作诗难,说诗难,注诗更难。
三百篇后,代有作者。
因寄所托,各自名家。
然括其要旨,不外《虞书》「诗言志」,四言说诗之法,则孟子「以意逆志」一语尽之。
唯注诗者,必能读尽作者所读之书,能知尽作者所读而用之之书,至于作者能无书不读,而其所作又如无读一书,则又必能深得说诗之旨而以意逆之,此注诗之所以难也。
毛传、郑笺尚矣,至李善注《文选》,犹不能无「释事忘意」之议,其他又何论焉?
吾闽莘田黄先生诗集,雄视一代。
旧有戆窝为之注,学者苦不得其详。
近复得芝田王君为注数百万言,既博且精,蒐括殆尽。
于虖详矣!
芝田王君,无书不读者也。
能读莘翁所读之书,能知莘翁所用之书,以意逆志,一一为之诠释。
如毛、郑诂训,俾学者一目了然,毫无疑义。
倘莘翁见之,且以为取怀而予亦不是过也。
吾知莘田之诗、芝田之注,且共千古不朽矣。
抑余尤爱莘翁集中《筑基》《赈粥》《弃妇词》,有三百篇之遗。
其《越王台》《吊虞卿》《过乐毅墓》《夷门怀古》《李阳冰般若台篆书》及《三君咏》诸篇,屡为傅会稽、陈勾山众君子所击节,令人兴上下数千年、纵横一万里之思焉。
今得芝田注,如披廿三史图编,知人论世,若河决下流而东注也。
杜工部以诗为史,十研翁以史为诗,芝田则注诗如注史,后学则读诗如读史,岂非嘉惠艺林一大盛事哉?
戆窝诗注,本名《香草斋》;今芝田详注,曰《秋江集》,仍旧称也。
芝田长君春屿,亦淹博能诗,余族侄凤藻尝从之游,因偕其孙志苏乞序于余。
时余适有江苏粮台之命,匆匆就道,书此而弁诸简端。
道光二十有二年岁在玄黓摄提格秋相月同安鳌石苏廷玉撰。
秋江集注自·序
秋江集》者,永福莘田黄先生之所作也。
先生罢官旋里,卜居会城,余时方弱冠,获识荆焉。
每读先生之诗,辄复心醉,间取集中咏史咏物诸题,掩卷构思,如何命意,如何入手,如何对仗,如何结穴,开卷證之,十得五六。
因苦引用浩博,借书蒐讨,详注简端。
十有馀年,寝食弗倦,欲以就正先生,而典型日已远矣。
壮岁以后,砚田为业,非借书不入城市,日积月累,又廿馀年,手自细书,分为六卷。
朋徒谈艺,为言某卷某题某句,数典弗忘,咸以为便。
儿子渐长,与生徒辈晨夕传钞,余则山窗灯火,手此一编,不啻日与先生相对也。
司训松溪,携置行箧,六钧传观,儿童欺我,青毡尚在,此编竟若通神,辛苦毕生,怅惘奚似。
归山后,儿辈以抄本呈阅,犁然无缺,中复补我遗忘,慧逊童乌,误殊韩昶,既逢故物,如遇家珍。
嗟夫,画脂镂冰,诚为无益,虽云享帚,何意灾梨。
然而锦瑟华年,解人可索,先生残膏剩馥,沾丐后人多矣。
香草斋中,白云山上,不尝冁然而笑乎?
又况予足不良,弱行已久,桑榆晚景,遮眼赖有此书。
其失而复存,阙而可补者,其中殆有天焉。
付诸剞劂,实获我心矣。
爰序而藏之,以俟来者云。
道光二年岁次壬午春王二月既望长乐王元麟芝田氏序于东山家塾。
秋江集注·跋
昔人谓杜子美诗无一字无来历,今读莘田先生《秋江诗集》,窃叹其博极群书,虽古人不是过。
则注杜诗诚难,注先生之诗岂易易哉?
余族叔祖芝田翁,幼而嗜学,老而不倦,夙好莘田先生诗集,苦其取材宏富,初学不免望洋。
爰蒐罗故籍,详加注释,俾读者开卷瞭然,可因端以求委,是其殚精竭力,不独有功于莘田先生,而所以嘉惠后学者亦深且远矣。
莘田先生以雕龙吐凤之才,托香草美人之感,缘情赋物,洵足接迹于风骚。
而芝田翁博考旁稽,字笺句释,复能全窥作者所读之书而阐发靡遗,于此见先正学问具有根柢,不徒以兔园册子为生活。
览是编者,能无动老成典型之慕也欤!
时道光癸卯季夏,宗侄孙有树谨跋。
香草笺偶注·序
诗之有注,盖肇于李善之注《选》。
顾风人与训诂,肝肠意见,绝不相同,往往有取风人妙义,牵强附会者。
《杜诗笺传》,自昔纷挐,虞伯生之注既晦杜意,牵缠之病,实谬误千里;赵次公以笺释文句为事,而边幅单窘,少所发明。
论者谓老杜身后,受虞、赵两君之累不浅,以杜公虽破万卷,未必拘拘泥古若此也。
近世所传《香草笺诗》,吾闽永阳黄莘田先生之作也。
莘田操履纯白,襟度冲夷,生平所为诗无虑数千首,若《十研轩稿》《秋江》,多与一时公卿士大夫酬赠及纪游感遇之篇,并皆舂容尔雅,嗣响唐音。
而笺中诗独写闺房儿女之事,流连往复,纯以绮语,摅其深情,或疑为《香奁》之续,至拟之陶徵士白璧微瑕。
今读笺中《无题》诗序,有「无聊笔墨」之云,则莘田于是诗有微旨焉。
知言者以为有托而逃谅矣。
顾其中摭实隶事,出入百家,后生喜其博而亦苦其奥也。
寄闻轩主人者,以文学著名,专攻举业,兼事诗歌。
偶读是诗,爱其芊绵婉丽,卷轴琳琅,约随睹记,附录诗后,俾其家后生便于稽核,丹黄甲乙。
稿成而出以示余。
间有余目力之所未逮,或得之旧闻,历久失之者。
桐城相国有言,今人非不及于古,而文之成处,辄难尽辨由来。
以余所闻,如张燕公大手笔,然于王子安「帝车南指,华盖西临」之语,犹有不解。
访于一公,仅得其半。
又如李义山《锦瑟》一篇,刘原父以为当时贵人爱姬之名;计敏夫以为令狐楚青衣;山谷读之,不晓其意,以问东坡,方得「适怨清和」之解。
今主人于莘田之诗启钥发箧,悉心探讨,凡所徵引,细加校雠,遇有异同,必衷一是,务求得乎作者本意而后已焉。
固不致如虞、赵两君为老杜身后累也。
然则是诗之注,不独一家稽覈之资,且于读是诗者多所沾丐,谓宜亟付,公诸同好,无容吝也。
倘以附益香奁为疑,则「无聊笔墨」,莘田亦既言之矣。
他日主人方出所著述以问世,即不妨执是诗之注为其嚆矢也夫。
嘉庆十三年岁在戊辰七月中浣恕斋阮芳潮拜撰。
香草笺诗注·跋
诗与文,异其体而亦异其用也。
文必经经纬史,理举辞明,然后为典要。
诗则取材务多,隶事务富,即至稗官野乘、谐语方言,且兼收而并畜焉。
藉非广见洽闻,作诗难,读诗尤难。
闽十研黄先生《香草笺》一集,其寓意也悠而远,其托兴也深而澄,不屑屑傍唐人门户而骋秘抽妍,薰香摘艳,譬客泛珠船,游玉海,千态万貌,悦目醉心,岂易溯委而穷源哉?
夫以随园太史负倚天拔地之才,树岳峙渊停之望,擅茹古涵今之识,定扬风扢雅之衡,而独心折是编焉,此其故可与辨物者道,难与拘墟者言也。
盖诗各有体,或主颂德,或主纪事,或主言情,其旨备兴观群怨,其绪馀又足以资多识。
圣贤有明训矣,于古然,于今何独不然?
是故说约者先由博,赏奇者必晰疑。
余尝谓陶靖节读书不求甚解李太白论诗以绮丽不足珍,惟有其识足其才则可也。
若识不及靖节,才不及太白,而反相援以为口实,噫,毋乃刻画无盐,唐突西施者欤?
有志之士,质无论钝敏,境无论穷达,而苟耽典籍,广蒐罗,勤考核,一切俶诡离奇、幽隐琐屑之谈,犹欲备陈颠末以开拓心胸,而况本之情性,托之篇章,意祖楚骚,旨同漆吏,格并温李,词拟庾鲍,当世名公哲匠之所击节而叹赏者,而顾以曼声浮艳少之耶?
然则《香草笺》之注,所以明诗思之绵邈而著诗学之宏深者,夫亦不可以已矣。
至其援据必详,校勘匪谬,寒暑无间,寝食与偕,阅是注者亦可知其不疲于奔命矣,余又奚庸赘焉。
同学弟郑希元月林氏拜跋。
补钞香草斋诗集·跋
《香草斋诗集》者,吾闽十研老人黄莘田先生所著,久为艺林推重。
陈应魁有《香草斋诗注》,王元麟有《秋江集注》,计三种并行于世。
原刻之本在于乾隆年间,历二百馀载,传者亦寥。
余斋头仅有《秋江集注》,欲聚各本而校其篇什之多寡,迄未得间。
迩者余弟逸樵蒐罗旧籍,既得原刻《香草斋诗集》,又得《香草斋诗注》,于是将原刻本与《秋江集注》互为检阅,得悉《秋江集注》卷一至卷六,共增益出若干首,皆为原刻之所无,而余数十年之夙望,一旦释然,爰为之一一钞录,附于原刻之后,另为一册,俾读先生之诗者,展卷瞭然。
竟有原刻所有而《秋江集注》所无者,计四首,岂注诗时未之见耶?
抑遗漏耶?
倘有好事者将补钞之诗合原刻而重刊之,成为完全之本,亦一快事也。
甲申三月下浣侯官后学萨嘉曦谨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