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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高元末明初
字伯上新淦人
元季领乡荐。
洪武中召为起居注,直言忤旨,出为广德州同知,历临汀镇安二府通判
有集。
田按:伯上诗音节高亮虞伯生王子充为作序,惜今不传。
杨东里云:「清江刘仲修既冠未知学。
因过妇翁,同郡练伯升,翁长子婿也。
蚤有文誉,翁家特异视之,而庸众人视仲修
既归,发愤就学,日夜不懈,学业大进,时誉更出伯升右。
」馀检《练中丞遗专录》,伯升伯上弟也,著作今亦不传。
甘瑾元末明初
字彦初临川人
明初严州同知
(《国雅》:甘二守彦初,思颇清僻,如「一瓢风外树,双屐雨中山」,「白草交河道,清笳捕虏营」,「锦衾成独旦,罗扇觉先秋」,亦是高唱。
列朝诗集》:甘瑾馀干人
元末张承旨翥侨居云锦山中,与彦初张可立甘克敬往返甚数。
彦初诗如「美女簪花」,可立如「贞妇守节」。
彦初入国朝为严州同知,或云翰林院待制,皆未详也。
或云临川人
田按:彦初诗集不传,他本所选者多五七言近体,馀从朱性父《珊瑚木难》见彦初《植芳堂》诗,题名鄱阳甘瑾作,岂流寓不常,录诗者以所在题之耶?
《明音类选》、《光岳英华》均题作馀干人
彦初律体音节高亮,是钱、郎一辈人。
屠本畯
先生号汉陂,自为儿即异父,少司马竹墟公甚爱之,以任子授刑部检校,稍迁太常典簿,因撰太常典录,记国家郊祀大典,时比诸唐王泾郊祀录、宋文彦博大飨明堂记。
历迁南缮部郎中,出为两淮运同,复移之闽。
先生在官,以廉白自持。
政暇,起祠乌石山,祀诸先贤,立社学水口,以教子弟受经者。
三年,拜辰州太守,辰居西南徼杂蛮风。
先生以宽仁治之,人大悦。
播州、皮林俱用兵,使先生主饷转输不之。
事平,叙功第一。
先生顾以喜客,门外车骑交错,后堂日置酒。
当事闻之不喜。
乃移书先生父执,谓田叔家有园亭丝竹,足乐宾客,此吏事不足苦。
田叔竟罢先生归。
初,先生在郡,禁杀牛。
有唐生具牒,言家贫蓄一牛,不幸猝死,请鬻其肉以糊口。
先生知其绐也,判以俸买牛葬之。
比牛至,果生,因命小吏戴养之。
先生解官,衣深衣,骑马出门,辰父老泣相送,牵牛随其后。
先生属吏,善养牛,终其年。
时人为作辰阳留犊图,一时传之
先生疏眉目,广颡而哆口,人望之若神仙。
生平惟喜读书,至老尚手一卷。
人或曰:先生老矣,奚自苦?
先生曰:吾于书,饥以当食,渴以当饮,欠伸以当枕席,愁寂以当鼓吹,未尝苦也。
晚年其喜客益甚,客至必出鱼,无列席,饮不过数勺。
然每觞客,必尽欢,所言未尝及世事,间作谐语,一座为倾。
先生既老,起生圹于甬上,撰状及表,自称曰憨先生,一时词家俱奉为祭酒
忠毅公常过先生,客数辈。
时山阴王季重少年在坐,曰:先生昨酒中许填南北词相赠,已成否?
先生笑言:曲已半,方叠下爱王郎句即唱之。
时先生已八十馀。
发音高亮,客俱绝倒。
其风流可见也。
朱颐媉
颐媉字江亭鲁荒王八世孙。
有《市隐堂集》六卷。
田按:江亭诗音节高亮
史称钜野中尉颐堟声诗清拔,所著有《赤霞馆集》。
余检江亭《市隐堂集》有《喜闻赤霞馆得二鹤》、《展九日集赤霞馆对雨》诸诗,盖同时唱和之作也。
江亭名不甚著,馀特广为甄录,与世共赏之。
顿锐
字叔养涿州人
正德辛未进士,除高淳知县
入为户部主事,改代府右长史。
鸥汀长古集》二卷、《前集》二卷、《别集》二卷、《续集》一卷、《渔啸集》二卷、《顿诗》一卷。
(《列朝诗集》:北人云:「涿郡有才一石,人得其二,得其八。
」 田按:叔养古诗微嫌冗长,宅所评良然。
至五律音节高亮,队仗鲜明;七言律、绝亦复翩翩振响,在正、嘉之际,不失为第二流。)
李慈铭晚清 1830 — 1894
杏花香雪斋诗·樊增祥序
光绪癸巳,余宰渭南,初刻《樊山》。
以书抵李会稽师求序,先生诺之。
二年未下笔,遽于甲午冬归道山矣。
人情于所厚善,每思为垂世之文以传之,视之愈重,则出之亦愈艰。
余生平师友若张文襄鹿文端、李会稽、黄醴陵四公,皆欲列其行状以待后之史官,若廉生伯熙祭酒,又生前以志铭相属者,而至今犹负诺,责诚重之,诚难之也。
越缦堂诗文集》凡一再刻,而《日记》数十册直至庚申岁甫经蔡鹤庼太史集资付印,起同治癸亥四月,讫光绪己丑七月,凡廿七年,得书五十一本,分为八函。
劭学之士,几欲家置一编矣。
先生诗集刊至甲戌冬而止,后此所作,皆在日记中。
同门孙君师郑晚隶门墙,笃于风谊,举先生未刻稿手自编录,都七百六十一篇,釐为十卷,将以付诸剞劂,以余与先生积数十年性情文字之契,属为弁言。
先生之诗,自为之而自道之,已屡见于日记中矣。
世以其言近誇大,不无后言,其实先生之学原本经术,而于三通、廿四史致力尤□且深,又天姿高亮,记诵精博,故其为诗也,无一语不鲜明,无一字不典覈。
其朝庙诸作,如国有大事,王臣蹇蹇廷立而议;山林诸作,如吴越湖山,烟水岚,鲜翠夺目;其忧愤诸作,如寒熊吼林,怒马突阵,而语无偏宕,少陵之心也;其閒适诸作,如幽谷鸣禽,烟畦采玉,又如老坡瓢笠,飘然与神仙游华阳真逸之侣也。
至于悼念弟妹,哀挽友朋,语挚情深,泪长心远,如玄鹤唳夜,青鹃挂枝,使读者如辞汉铜仙,汍澜无已。
若夫寄耳琴笙,游目衫扇,题红笺于北里,貌翠饰于西园,莫不百琲成文,十香在抱,是又极閒情之致,拾香草之遗焉。
先生于词,无所不有,而剔其纤者、琐者、妖者、亵者;于体无所不工,而去其僿者、僻者、晦者、犷者。
盖不知几经简斥,几经烹煅,而始成此金昭玉粹、天高日晶之至文也。
犹忆癸未冬谒选入都,别三年矣。
见出别后日记示余曰:「此中有《包英姑歌》《题北齐校书图》二篇,乃晚年最经意之作。
」余读竟叹曰:「《校书图》诗,金风亭长容能为之,然考据略同,赡丽必逊。
至《英姑歌》,则竹垞不能为,西河或能为之,然有此古音,无此奇采。
至《题校书图》,则西河又不能为。
国朝二百年诗家坛席,先生专之矣。
先生莞尔曰:「吾门有赐,可与言诗。
」又尝语增祥曰:「今作者虽多,皆仅有其一体。
倘杂试十题,鲜不缩手噤口者。
若夫精深华妙,八面受敌而为大家,则吾与子不敢多让。
」言既,相视而笑。
呜呼!
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邱」,古人且不欲过西州门,吾忍复读先生之诗哉?
光绪己丑后讫甲午六月,尚有日记八本存敝箧中,其中约有诗文百馀篇,会当检出付师郑续钞,以成全璧。
辛酉腊日受业樊增祥谨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