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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真可明 ? — 1604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五
释真可字达观晚号紫柏老人姓沈氏,其先句曲人,后徙居吴江大湖滩畔。
母梦异人授以桃实,枝叶相附,色鲜而大,寤而有娠。
生时香气盈室,人多奇之,虽在襁褓,貌若潜沈,五岁不语,父母忧之。
有异僧过门,摩顶,谓其父曰:“此儿出家,当为人天师
”言讫不见。
真遂发语,不异成人。
先是庭中时见巨人迹,尔后不复见。
髫年嬉逐,性独雄猛,状貌魁杰,不喜见妇人,浴不许人先。
一日姊先就浴,乃大怒,自是亲戚妇女莫敢近。
稍长,志益壮,父母不能拘,年十七方仗剑远游塞上,行至姑苏闾门,徘徊市中,天大雨,值虎邱僧明觉冒雨来,相顾遌间,壮其貌,因蔽之以盖,遂同归寺。
具夕餐驩甚,闻僧夜诵八十八佛名,心悦之。
侵晨入觉室,解腰缠十馀金授觉,请剃度,因礼觉为师。
是夜,即兀坐达旦。
觉尝欲募铁十万两,造大钟,真曰:“吾助之。
”径往平湖巨室门外,趺坐三日不食,主人进食不为动,问:“何所为苦行乃尔?
”曰:“欲得铁十万两,造大钟。
”主人立予之,乃受食,载铁回虎邱,归即闭户读书,年馀不越阃,人多敬惮之。
年二十,从讲师受戒具。
尝至嘉兴东塔寺,见僧书《华严经》,跪诵良久,叹曰:“禅者不当如是邪?
”遂之武塘景德寺掩关三年,复回吴门辞觉曰:“吾将行脚诸方,历参知识。
”遂仗策去。
一日,闻僧诵张拙见道偈,至“断除妄想重增病,趋向真如亦是邪”,乃大疑之,遍书二语于壁间,默思潜索,头面俱肿,偶尔举箸,忽焉而悟。
淩跞诸方,尝言:“使我在临济德山座下,一掌便醒,安用他为。
”过匡山,穷相宗奥义。
一日行二十里足痛,更以石砥脚底,至日行二百里乃止,其猛进类此。
五台至峭壁空岩,见老宿孤坐,因问:“一念未生时如何?
”宿竖一指。
又问:“既生后如何?
”宿展两手。
豁然领解,迹之失所在。
京师遍融,问荅之间机锋敏捷,融为折服,因留居焉。
九年复归虎邱省觉。
更至淞江掩关百日,寻至嘉兴太宰陆光祖,心相契。
先是有密藏道开者,南昌人,弃青衾披剃于南海,闻真风,往归之。
真知为法器,留侍焉。
郡城楞严寺为长水法师疏经处,久废,有力者侵为园亭。
真慨然伤之,欲为恢复计,属开任其事,陆太宰弟云台为建禅堂五楹。
既成,真刺臂血题其柱:“若不究心坐禅徒增业苦,如能护法诋佛犹益真修。
”后二十年,太守槐亭蔡公舍赀重脩之,盖真愿力所持也。
居常坐叹道法陵迟,又念大藏卷帙重多,遐方僻陬有终身不闻佛法名字者,欲刻方册易流通,普使见闻,作金刚种子,即有谤者罪当自代。
遂与太宰陆公及司成冯公梦祯廷尉曾公同亨、囧卿瞿公汝稷一商度之,以开董其事,万历己丑创刻于五台,居四年,以冰雪苦寒,复移于径山寂照庵,工既成,开以病隐去。
桐城吴公用先仪曹郎,参道入室,从容及刻藏事,真遽曰:“君与此法有大因缘。
”真化后,吴公出长浙藩,用冯司成初议,脩复化城径山下院,藏贮经版,人以为真预谶
尝于于园书《法华经》,颜书经处曰“墨光亭”。
妙峰铁塔于芦芽,乃送经置塔中,且与计藏事。
复之都门访憨山东海,遂走海上至胶西泛涨,众度必不能渡,真解衣先涉,疾呼众,已及肩,真跃而前,既渡,顾谓弟子曰:“死生关头,须直过为得耳。
”众皆钦服。
及底都门,访石经山,礼隋琬公塔,念琬公虑三灾劫壤,正法澌灭,创刻石藏于岩洞,感其护法深心泪下如雨。
琬公塔院地已归豪右,矢复之而未果。
乃决策西游蛾嵋,由三晋历关中,跨栈道至,礼普贤。
顺流下瞿塘,过荆襄,登太和,至匡庐寻归宗故址,唯古松一株,寺僧易米五斗,匠石将伐之,有乞者怜而乞米赎之,树赖以存。
真闻而兴感,树根为樵斧剥斲,势将折,真砌石填土,咒愿复生,以卜寺重兴兆。
后树日长,寺竟复,其愿力固如此。
安庆阮君自华请游皖公山马祖庵,喜其超绝,属建梵刹。
江阴居士赵我闻谒请出家,遂薙发于山中,命名曰法铠,所谓最后弟子也。
复北游至潭柘,慈圣太后闻之,命近侍陈儒致齐供特赐紫伽黎。
因随过云居,礼石经于雷音寺,启石室,佛座下得函,贮佛舍利三,光烛岩壑,因奉舍利入内供三日,出帑金重于石窟,以圣母赐金赎琬公塔院。
初在潭柘,居常礼佛后方食。
一日,客至误先举食,乃对知事曰:“今日有犯戒者,命尔痛责三十棒,轻则倍之。
知事愕然,不知为谁,真乃自伏于佛前,受杖如数,股尽墨。
:“众生无始习气,如油入灰牢不可破,苟情折不痛,未易调伏也。
”又与憨山议脩《大明传灯录》,以禅宗凋敝,往浚曹溪以开法脉,先至匡山以待,时癸巳秋七月也。
越三年乙未,憨山供奉圣母赐《大藏经》建海印寺成,以别缘触圣怒,诏逮下狱,鞫无他辞,遣戍雷阳,毁其寺。
真在匡山,闻报,为诵《法华经》百部,冀祐不死。
往探曹溪,回即赴都下救之。
及闻南放,遂待于江浒,执手欷歔曰:“君不生还,吾不有生日。
”濒行且属曰:“吾他日即先君死,后事属君。
”遂长别。
庚子,朝廷以三殿工榷矿税,中使者湖口
康太守吴宝秀劾奏被逮,其夫人哀愤以环死。
真在匡山闻之,曰:“时事至此,其如世道何!
”遂杖策赴都门。
吴入狱,真多方调护,授以毗舍浮佛半偈,谓诵满十万,当出狱。
吴持至八万声,果蒙上意解,得末减。
每叹法门无人,谓:“憨山不归,则吾出世一大负;矿税不止,则吾救世一大负;传灯未赎,则我慧命一大负。
若释此三负,当不复入王舍城矣。
”居无何,妖书发,震动中外,忌者乘间劾真,竟以是罹难,及输司寇,乃索浴罢,属侍者性田曰:“吾去矣,幸谢江南诸护法。
”因说偈端坐而逝。
御史曹公学程以建言逮系,闻之即趋至,抚之曰:“师去得好。
”真复开目视之,微笑悠然而息,时癸卯十二月十七日也。
世寿六十有一,法腊四十有一,越十一年乙卯葬于双径山
后弟子法铠启之,以丙辰十一月十九日荼毗,归灵骨塔于五峰内文殊台。
真生平以荷负大法为怀,每见古刹荒废必思恢复,始从楞严,终至归宗云居,重兴梵刹一十五所。
既刻大藏,凡古尊宿语录,若寂音尊者所著诸经论文集,及苏长公易解,尽搜刻之行于世。
性耽山水,行鸟飞,一衲无馀,气雄体丰,面目严冷,而立心最慈。
每示弟子,必令自参以发其悟,直至疑根尽拔而后已。
所著有《内外集》若干卷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