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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蘅现当代 1895 — 1998
词学图录
刘蘅(1895-1998) 女,字蕙愔号修明
福建长乐人
长期居福州
幼失怙恃,依兄生存,民国元年螺洲陈氏,随居北平,与陈宝琛严复时相过从,得从陈衍习古文,从何振岱习诗词、国画,颇有成就。
20世纪30年代归里,时陈衍何振岱亦回福州,得从二人求教二十余年。
与叶可羲、王真等九人为何振岱门下女弟子,是当时“福州八才女”之一。
有《蕙愔阁集》。
蕙愔阁词
1895-1998字蕙愔号修明福州人民国时期福建八大才女之一。
黄花岗烈士刘元栋胞妹,师从陈衍何振岱
解放后任教福州余大学1952年参加中国美术家协会,1953年被选为福建国画研究会常务理事1955年被聘为福建省文史研究馆馆员,1987年被选为福建逸仙诗社社长。
有《蕙愔阁诗词集》。
蕙愔阁词·陈序
词者诗之余,诗不能达者,词以达之。
情之至者,无论所感之大小,其词皆洽于人人之心,故历久而不可废。
必欲尊词之体,如幛皋文词选之论,抑拘矣。
词莫盛于两宋,苏辛之豪宕激楚,玉田碧山之幽咽凄断,乃至二晏秦恻艳之作,虽所感不同,其为惊心动魄,回肠荡气,固各极其致。
后人为之者,未尝不工,而其韵味相远,则袭貌遗神之过也。
近世彊村、半塘力矫此弊,彊村尤肆力梦窗,词境为之一变,不可谓非起衰之健者。
而今之承流从风者,昧于梦窗缜密沈著,意内言外之旨,但求貌似,堆砌结塞,至不可句读,又岂彊村所及料哉。
吴蕙愔夫人以所为词一卷见示,气息深静,无近世纤薄晦涩之病,即境别有会心,常语转为妙谛,庶几善学古人者。
属为之序,因妄抒所见以质之。
戊子夏五月陈曾寿
蕙愔阁词·何序
蕙愔词笔清妙,较所选古今体诗尤近自然。
诚以填词一道,肇自晚唐,至赵宋姜张诸子拓而充之,更觉能事悉备。
窃谓此事须聪明学历兼具无缺,乃可成一家言。
兹既取所作加以批点,佳处已显,然个中境界,犹有宜用浚求者。
蕙愔尚其勉之,勿囿其所已至也。
戊子孟夏南华何振岱,时年八十有二
黄咏雩现当代 1902 — 1975
人物简介
1902-1975广东南海盐步横江村人。
集商人、诗词人、教育家于一身,“商业救国、教育兴邦”是其一生的理想,他的诗词名扬岭南,创办的学校福荫后世。
南海人对黄咏雩的评价是“文著南粤、德养后人”。
廖仲恺先生亲发国民政府嘉奖令,称为“爱国殷商”。
更有“南海诗人”的美誉。
曾创办横江小学,又是石门中学创始人之一。
民初担任广州粮食商会会长,1928年广州米糠发行同业公会主席,1929年晋升为广州总商会委员。
1932年起,担任广东商会联合会首任主席。
1933年亲自主持创建广州商科学校。
1947年,他被任命为广州爱育善堂管理委员会主任委员,不受薪,全权管理爱育善堂的工作。
1938年广州沦陷前夕,举家逃难到香港
天蚃词·郑彼岸序
南海黄子芋园《天蚃词》四卷:卷一曰《横江集》,自己巳甲申所作;卷二曰《芋园集》,自己卯辛卯所作;前两集诗词一百二十阕,新会朱庸斋为之选录者;卷三曰《海日集》,自己亥丙午历年剩稿;卷四曰《怀古集》,则补录北游怀古之作。
后两集得词若干阕,赣县雨山为之续抄,并注其怀古词焉。
庸斋跋曰:“命意既远,托体尤高,每于瑰丽芳馨之间而尽幽窈沈郁之致。
赵宋诸家,取精用宏。
大抵体制法度,宗尚清真,骨格神致,肖乎白石,积健行气,来自稼轩,丽泽辞华,取于梅溪,而感物兴怀,则发乎自己。
至于金石史地考据亦能以词出之,尤别开蹊径。
其造诣之卓异,固共睹矣”。
雨山序其《怀古集》曰:“千数百年来,怀古佳什,未易多观,其难可知。
芋园深于词,今又为人之所难为,得怀古词二十七首,言约而旨远,可作词史观,信乎其可传也”。
朱跋、罗序所论甚允。
芋园既以词集见示,并属予序,予老拙,不娴于词,更何言哉。
夫诗有六义,毛诗所载,多劳人思妇发愤怨悱之辞,其义尚矣。
昔人谓作诗宜以经史为根柢,上符诗义,词者诗之余也,一而已。
今天蚃之词,枕经葄史,笔意俱化。
寓风雅之比兴,摘骚辩之香艳,珠辉玉振,云锩霞舒,合婉约豪放为一手,未尝规摹求肖乎古人,而自开面目,气骨秀健,体大思深,雄睨古今,建词坛之旗鼓,足以张吾军而夺帅矣。
芋园守真履道,博雅好游,游必有诗、有词。
芋园诗稿,兹已裒然成书十卷。
顺德简竹居征君尝评其诗曰:“甚何诗义”。
今其词亦何独不然乎。
曩岁尝游燕赵齐鲁吴楚,咏怀古迹之词,前后合得五六十阕,予拟约雨山分别录出,庚为之注,或四集全注,刊印流布,以讯同文。
此诚如朱罗论列,真实不虚,且以见芋园文行兼懿,固当信今而传后。
奈何才丰遇啬,徒以诗词鸣其抑塞。
而岁月不居,亦垂垂老去,未克展其抱负,大用于世,为可惜也。
集中倡酬诸人多予亡友,逝者如斯
予乃得与芋园比邻閒居,白头晤对。
时复长吟浩歌,抚时感事,宛闻山阳之笛,雍门之琴也。
人世交游荣瘁聚散生死歌哭,如梦如幻,回顾文字相知,日以寥寂。
然则与嘤鸣之求,与何能已于言耶。
读《天蚃词》者,茹嚼工商,俯仰今昔,凡山川郡国,夷险废兴之迹,宇宙事物动静变化之情,一一呈露,使人忧生念乱,眷怀身世,哀乐无端,不觉低徊击节,唏嘘慨叹而不禁,将有倚歌而和之者。
贞元绝读之交,斯文未丧,诗义犹存,此亦兴观群怨之微旨也欤。
岁次己酉夏五月中山郑云鹗彼岸。
时年九十又一。
天蚃词·罗雨山序
南海黄子芋园尝语余曰:“古人之词多矣,顾怀古之作甚少。
余欲以余闲补其阕,为词家辟一溪径”。
余曰:谅哉。
夫诗显而词隐,怀古者,指事寄意,寓其感叹,又隐之又隐也。
较体物之工于雕缋,而比兴又其至也。
然必有胸襟意志,又熟于掌故,熔铸经史,若自己出,况又有声律缚之,不其难乎。
荆公金陵怀古,东坡之赤壁怀古,稼轩北固亭怀古,陈同父、岳亦斋之登多景楼,以逮朱竹垞之度居庸关,谒张子房祠,诸作皆是也。
千数百年来,怀古佳什,不易多觏,则其难也益可知矣。
芋园深于词,既为《天蚃词》若干卷,新会朱庸斋为之选录。
跋谓“壮采奇思,取材甚富”者,芋园固足以当之。
今又为人之所难为,得怀古词二十七首,而余为之注。
芋园暮齿流离,忧思绵邈,登眺山川,眷怀兴废,言约而旨远,可作词史观。
读者玩索而得之,当低徊击节,信乎其可传也。
赣州雨山迂翁
朱庸斋现当代 1920 — 1983
词学图录
朱庸斋(1920-1983) 原名奂字奂之
广东新会人
曾从陈洵学词。
任教于广州大学、文化大学,晚年任广东省文史馆馆员。
有《分春馆词》、《分春馆词话》。
分春馆词·佟序一
粤东文明之都,人才之众晚近最矣。
至于藻翰之士,前世诗为盛,文笔次之,词为逊。
而迩来能词者,陈述叔一人而已。
庸斋佛然卒起于少年,游于中原士夫,以词知名,充其所诣,群聚同好,或将以词光前世未竟之绪,而与当代事功之士,相互竞爽,则余之所望也。
中原能词者,推朱彊村为至,而彊村又盛推述叔述叔壮而遗佚,晚始讲词于中山大学,其治词取途梦窗,而极诣于清真婉约隐秀之境。
少年如曾传韶,如马庆馀,如邓次卿,皆问业,而庸斋亦以年家子从述叔游。
此四君者,述叔皆许之,唯余独及交庸斋,其馀短命死矣。
庸斋年才二十馀,而遭逢变乱,其遇又或得或失,故其志微,其情惝恍,夫兴怀于绮罗芳菲之间,而发其空凉深窈之旨,亦庸斋之天性然也。
述叔死矣,而庸斋春秋方富,绍述叔起而讲词,更十年或二十年,行见弦歌之声,洋洋盈耳。
余虽不能词,异时海内乂治,亦愿从庸斋遨嬉于山绿湖光,歌云舞绣,以寄其击壤欣忭之情,听庸斋及其徒高歌相酬答也。
甲申十一月佟绍弼
分春馆词·佟序二
诚有以信于心,则纵浪自恣,而不以己徇人。
君之于词,将以为寄耶,抑将与古为徒而相狎于寥邈亢浪之表耶。
君处人和易,从容步趋,内外开朗,人所不足,君独有馀,惟至于言词则反是,而人知与不知,大率指目君以为笑者,可慨也。
余识君至七八岁,而聚合日多,知之颇悉,从丧乱以迄于今,君际遇之奇,有为众人所嗟叹骇异而蕲至弗获者矣。
君乃恬然自若,无所形色,至其跋踬厄塞挫辱而为人所难堪,则又处之泰然。
凡人患得患失,宠辱若惊者众矣,君得失盖皆以词致,而曾不以间其专好之心,治之弥坚,钻之弥至,日群其徒侣,声出乎沈酣,意广乎冥漠,滂沛洋溢,口吟指画,若将以此终身者然。
夫唯君有以自得,然后敢骋其才,睥睨自快,而于当世无避就也。
夫士可以辞天下之至,而不可夺其自尊,可以出众人之胯下,而不可易其素守,乃世往往谓其大言为狂,彼乌测乎君意量所在。
甲申初刻,余尝为作序,故其词今不复论,而言其人,既以坚君之趣,抑亦以自发也。
戊子佟绍弼
分春馆词·傅序三
曩者余选读近人词集,自水云楼而下,继以半塘、芸阁大鹤彊村蕙风海绡凡七家,各系以词,略仿彊村翁论词之作,以为百馀年来词风之盛,岂特远迈元明,抑亦超乎常浙也。
述叔先生谢世以来,吾之能词者踵相继起,而与余相交最久,相知最深者,则新会朱君庸斋
君有夙慧,嗜词根乎天性,年甫弱冠,出语芳菲馨逸,富丽精妍,往往惊其长老
中岁以后,所作不多,而用笔臻于浑融隐秀,词境益深。
君少乏师承,惟自得于古近作者。
于宋根植于小晏、秦郎,而广之以周、姜、史,于清规范于水云,而出入于王、朱、、况。
于以博取诸家之长,然后时出己意,以自成其为一家之词也。
若以之上继大鹤蕙风,更以上继水云,世之君子得无以为阿其所好耶。
余晚岁始肆力于词,与之函论此道者亦屡岁矣。
乃知君之涉猎广,持论精辟,研讨之功与创制之美,足以相彰,自维与君以文字杯酒追欢于少年之日,忽忽垂四十年,余旅食海隅,日就衰朽,君亦届六旬矣。
顾其得名也早,其旧集之流行于世者亦既有年,故港岛人士得见其词,竟有以君为清末词人年辈甚尊者,余曾以此事告之,用为笑谑。
君性疏放而多病,其生平所作,又不自贵重,散佚者多,近岁始由其门人多为检拾,更从旧集选录如干首,共得百阕,由何君幼惠汇钞成编,薇庵恐其久而遗佚也,乃商请何耀光先生斥资付印,收入至乐楼丛书中,以广其传。
余因述其为词途径及精诣如此。
庚申六月静庵傅子馀
分春馆词·何序四
新会朱君庸斋,自少年以工词饮誉京华,声名籍甚,故吾海绡翁以后,三十年来,言词者多爱推君。
余久耳其名,而无一面之雅。
近者家叔惠裒集其词百馀阕,属其弟幼惠录为一卷馈余,因得遍读其所著分春馆词者。
余于倚声之道,本无所解,惟爱读两宋及清名家词,乃知词有主情主格主气三种,若谓秦、晏主情,姜、张主格,辛、刘主气,则君之词,其殆兼有主情与主格之妙,又能以潜气运之者与。
夫情之至者,必具有隽上之才,始足以达之,至才与情之联绵互发,畅以声音,又必在其精力弥满之日,故观君少年所作,如璞含珠媚,光彩焕然,情丰而才富。
中年以后,阅世既深,抚物兴怀,工于寄托,则又多连犿要眇之思,词益精深邃密。
迨至晚年,渐归平淡,雅不欲以绵丽之笔,与少年争胜毫釐也。
顾余所知甚鲜,未足以测君之所至,谨识数语,藉表衷情,并亟为付梓,以分赠爱读君之词者。
庚申十月何耀光序于香港之至乐楼
分春馆词·题词
临江仙朱庸斋分春馆词 蕴章 王西神 经醉湖山劳倦眼,天涯三见红桑
曝书亭子久荒凉。
平分春一半,消受泪千行。
  便作词人无一可,捣残麝墨题香。
梅边花谱写刘郎。
琼箫和恨咽,锦瑟比愁长。
醉落魄朱庸斋词稿 杨铁夫 茫茫尘世。
满座筝琶喧俗耳。
悠然一磐云山紫。
海上牙弦,知否成连死。
  梅词片片随风坠。
洛阳声价当时纸。
西江月色襟怀似。
露浣薇香,薰沐珠玑字。
分春馆词·跋
词乃文学之一技耳,欲期其成就,亦属匪易,非有胸襟性情,正途径,严声律者不为功。
有清一代,词复极盛,然周止庵辟四家之径,王半塘倡重拙大之说,晚近学者始有所归。
新会朱庸斋先生,以英年特起,即能融会周王二家之说,而造诣独深。
当读其所制分春馆词,规矩法度,莫不一一与赵宋周、辛、、王四家相合,然能拓开境界,独抒性情,而不为古人所囿,浑厚重拙之处,正足为清季朱彊村大鹤况蕙风等大家之接武也。
至集中烛影摇红赋落叶、东风第一枝赋寒梅二阕,沈郁秾厚,尤臻上乘,而寄意命笔,抑又能言近指远者,殆所谓登山临水之际,绮罗香泽之间,兴感所及,而发于不自克者欤。
其对于四声,则复矜矜相守,与其人之疏狂洒落,竟不相类,则尤可异耳。
客腊先生湘汉,以手写分春馆词一卷以贻家兄又同,取而读之,视前刊者又略有增损,亟与王珩同学乞归校阅一过,重付手民,并略志先生为词之造境所在。
戊子五月邓圻同谨跋
分春馆词·后记
朱师庸斋先生所撰《分春馆词》,有三种印本。
初印本刊于一九四四年冬广州大盛印局印行,线装,二卷,一卷为《怀霜集》,始自壬午,讫于甲申,凡五十阕,删存十九阕;二卷为《平居集》,始自庚辰,讫于壬午,凡四十阕,删存十三阕,两卷仅录词三十二阕。
第二次印本刊于一九四八年秋广州奇文印局印行,线装,一卷,录词四十八阕。
第三次印本刊于一九八一年香港何氏至乐楼刊行,线装,录词一百零四阕。
兹就三本别其同异,得词一百二十三阕,复从诸同门笔记及书报刊物中辑得集外词五十七阕,集外诗四十首,倩叶霖生、崔浩江二君校对,列入广州诗社丛书中。
朱令名、朱荔裳、朱荔诗出资印行。
二零零一年三月二十日陈永正
分春馆词·录入后记
曩者余尝读清季名家词,自水云而下,独爱大鹤,以半塘风云气太盛而彊翁才情稍逊,蕙风则自恃名士而傲人之故也,况文道希之词多拉杂者。
五家而外,尚能有冯梦华词蕴藉高华,人多不能及。
至于年辈稍晚者,则海绡翁不独为岭南一代翘楚,更可称冠也。
而自逊清以降,词人辈出,其稍长者如华阳乔曾劬大壮翁,所著波外乐章由南追北所造已极,然竟未能合于吾心;别如西蜀周岸登睽叔者,所著雅词十二卷富丽精妍独能动人,然其词作既丰则雷同之病亦不能免。
后自五四风云以迄于今,词人之众更不可胜数,天风阁夏氏虽尊一代词宗,然究其性本非词人,且专精考据更甚于词;万载龙沐勋以年三十而能得彊村翁临终授砚,续翁未竟之业,继往开来功在千古,为词承彊翁而融东坡,然未臻大成而殒,诚大憾也;梦桐主人早岁即与前辈词人结社吟咏,所作惊艳四方,后用力于搜辑汇纂,于词则仅偶为小令,亦未能成大业于斯;梦苕钱萼孙早年盛负诗名,中年后以诗人之笔出其馀绪为词,堪称词中之佳者也,然终非此中正法眼藏。
此四子者,皆世所盛推之才也,然其为词亦不能尽使余倾心,则环搜遍顾,尚有何人哉。
昔者余即以此百般自问,而未能答。
再之后,以机缘巧合而得结交于津门词家王蛰堪及其门人张引之,乃沽上名家寇泰蓬之续也。
二窗词客寇梦碧翁,余所素来钦佩者也,于词取径吴王,为近世学梦窗而能有超拔者,上述四人之外,可称巨擘,然余以玉田本性而终不能尽得会心于梦碧词之粹然风华,自觉赧甚。
而蛰老引之兄竟不以我后学为诳,以新会朱庸斋前辈分春馆词相贻。
初,余曾先得读朱师之分春馆词话而心有戚戚,高卓处以为自陈亦峰白雨斋词话后百年来所罕有,且以无觅其分春馆词为至憾事。
今蒙赠此编,欣喜何极,因得观人所谓陈述叔后岭南第一词人之作,三复之馀,倾倒不已,慨叹不能自禁,因语师友曰:于鹿潭叔问之后吾今又得一人也。
夫词者,主气主格主情,历代名家各有擅场,主气者郁勃;主格者清俊;主情者缠绵,而余则甚爱昔人言主格主情之相兼者,其庸斋前辈词之谓也,此道远者上溯淮海,得力在玉田草窗间,而复能参以清季大家之深致,所谓情韵具佳者是也。
昔者余曾举“浩茫”二字以为词之止境,朱师词之所造,庶几无愧于此。
且夫庸斋前辈弱冠即以词名,后遭逢变乱,其遇又或得或失,而一段情伤则萦困终生,凡此种种竟皆与余相类,岂天力之异而使吾得此卷哉。
复更念庸斋前辈梦碧翁皆乃不求名著之真名家,生前未有专著,倘非弟子门人为之搜求刊布则必至湮没不传矣。
余遂不敢有违天意且有负长者所托,因为之粗校录入,以期能广其传而使世之合缘者有得于斯也。
丙戌年十二月廿二两仪斋主人谨识于沪滨玲珑八景地 并书词一首志感于后 甘州 书《分春馆词》后,用碱斋师韵 倦劳身。
去国更踌躇,行歌拜金鳞。
望东瀛却寄,衍波弱叶,故梦斜曛
酒醒西园过燕,桑海几番频。
花外天涯路,销向晨昏。
后约十年漫托,剩秋心数点,著意分春
洗沈烟一碧,万念本如尘。
未堪忘、情根若许,指汪洋恨水不须焚。
今生事、付他生里,并剪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