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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之麒明 1562 —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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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之骐(1562年3月24日—1609年11月1日),或作姚之麒,字汝调,号渥源,南直隶安庆府桐城县人
身长八尺,清洁安民,卒于任上余财不能购买棺椁,湘潭县民为其备办之,被称为是应该崇拜奉祀乡贤湘潭名宦,葬在黄华小陈庄磨盘石下,称为神君。
湘潭志》、《湖广江南通志》、《桐城麻溪姚氏先德传》皆有记载。
礼部儒士项锐女1569年7月21日己巳年六月八日)到1653年9月21日癸巳年七月三十日),封孺人,葬泉水塥章
1562年壬戌三月二十四日嘉靖四十一年)出生于安庆府桐城县栗子岗南(今枞阳县麒麟镇),族谱上作湘潭公姚之骐而丁未进士上叫作姚之麒,是姚希廉(姚旭曾孙)的次孙,姚希廉长子姚承虞的次子(哥哥姚之彦,1556嘉靖丙辰年生,早卒)。
桐城麻溪姚氏大约在元朝1335年1340年间迁入皖的桐城,而姚之麒正是从始迁祖鼻祖姚胜三算起第十代耳孙。
姚莹在先德传中说:四代皆有隐德,孝友力田,读书好义,施予无吝。
这是典型的桐城耕读传家之风,或许是受婺源移民的影响吧。
五代姚旭明景泰二年(1451年)进士,授刑科给事中,因上书为同僚诉讼冤情,忤逆权贵,谪迁郑州州判
后任南安知府,升云南布政使司右参政
桐城麻溪始迁往桐城城关居住,子孙众多,年七十卒。
自此后,硕宦名儒辈出、人文蔚起,麻溪姚跻身县城五大世家张姚马左方之列,成为著名的文化世家和仕宦望族。
于仕宦,与显赫的桐城戴冲张氏锡类堂(宰相张)并称“张姚”,清代有“桐城张姚二姓,占却半部缙绅”之说。
文学,姚家代有传人,姚鼐更是和方苞合称“方姚”,成为桐城派的代名词,旧时有“人人桐城,家家方姚”之语。
而到了曾孙姚希廉这一代家里已经落魄贫穷,搬居在桐城县栗子岗南(今枞阳县麒麟镇)。
姚之麒比堂弟姚之兰早八天出生,等他们满月后,祖父姚希廉时年四十九岁,为人忠厚慈祥,用筐子把二孙放在里面从而玩耍嬉戏。
此时门外有一道士乞求食物,姚希廉虽然家贫却仍然施舍给道士,并抱怨说家里贫穷的问题不能解决。
道士笑着说:“一个筐子中盛了二位进士何必忧虑贫穷呢?
”,说完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而祖父姚希廉却在半年多后的1563年十二月十六日嘉靖四十一年壬戌年)去世,曾祖母是方圭的女儿在1565二月四日嘉靖四十三年乙丑年)去世。
1567年(隆庆元年)姚之麒六岁,因为孤独贫穷(哥哥母亲祖父曾祖母都去世)而不能有钱去购买书,用手抄写来阅读,写下来的文章华美,有文采劲道。
母亲吴氏在1568年戊辰九月二十五日隆庆二年)去世,父亲姚承虞时年三十三岁后来终身未娶,于万历年间去世。
姚之麒被困在童子试,不少次失败,他说:“等以后一定会遇到适合我的命数,我不过为了自己读书而已。
”(堂弟姚之兰,姚之骐三叔姚自虞之子,同为姚希廉之孙。
汝芳,号芳麓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辛丑进士,授福建海澄县知县,兴修水利,变盐碱地为良田,民称其地为姚港。
起补博野县知县,迁南礼部主事,升任郎中,出任杭州府知府,迁汀州府
后擢郎中,出知杭州,后加按察司副使
尝以库羡金应朝廷加征军饷,使不累民。
督饷使者以闻,将超擢,以母老请归,崇祯三年(1630年)年六十九卒,称副使公。
姚文然、姚范、姚鼐、姚莹皆是其后人。
1585年(万历十三年乙酉)乡试十二名,期间娶礼部儒士桐城溪堂项氏项锐的女儿为妻,项氏封孺人1569年(隆庆三年己巳年六月八日)1653年(清顺治十年南明永历七年癸巳年七月三十日),二子一女皆早于项氏去世,活到了曾孙姚士万出世。
1593年(万历二十一年癸巳)举人,会试一百三十四名,长女姚氏本年出生,同年十一月五日姚之骐的祖母张氏去世;1596年(万历丙申三月二十六日)长子姚孙林出生;1599年(万历二十七年)姚之麒三十八岁才开始进入桐城的学校教书,桐城士子多以他为师。
1601年万历二十七年辛丑年五月十七日)次子姚孙森出生,他即为日后整个清朝唯一配享太庙的文臣,也是唯一配享太庙的汉臣张廷玉的外公。
1607年(万历三十五年)与同县的左光斗(“东林六君子”)同期为丁未进士,三甲四十九名,刑部政,被授予湘潭知县的职位,妻子与两个儿子也跟随父亲前往湘潭
姚之麒为人方正,尚气节,力学积行,考进士时出自李腾芳门下,李腾芳湘州,是湘潭本地人氏。
姚之骐上任之前,特地去向老师辞行,说:“我到湘潭任县,一定治理好地方,以报答老师的恩德,应该使老师的声名在乡里人眼中重要,要有着长者的美誉。
”到了湘潭,果然碰上李家豪仆为非作歹,行不法之事。
姚之骐不徇私情,说:“我为你主人的门生,就跟你弟弟一样。
哪有犯法的父亲哥哥远离官宦却要子弟纵容包庇家人行不法之举的呢”。
依法惩治,当众对李氏豪仆处以鞭笞之刑。
在此之后湘潭境内居民都一副严肃谨慎的样子。
姚之骐治理事情精准核要,举发罪行的效率如若神明一样。
一位乡绅士大夫拜访他,这个士者的意图是有其他想要的,姚之麒与其交谈。
过了一段时间后,士大夫徘徊迟疑而退走加入盗贼,底下的小卒却不敢告发。
当时洞庭湖一带盗贼劫掠频繁,守令为之所忧患,而姚之麒请求让自己去捕捉盗贼,守令以不是湘潭的事务问您不合适推辞,姚之麒说:“潭邑离往洞庭湖不远,而且湘潭人经过时也会被盗寇用异样眼光看待(指钱财),我现在就离境前往洞庭湖出盗不意,必然成功擒获他们"。
姚之麒率领健壮的军卒飞奔直入贼巢,果然一举擒获盗寇首领并诛杀了他们,于是远近范围内从此都安定宁静
姚之骐性格严肃而待人宽厚不为自己着想往往先人后己,为官刚直清廉,杜绝一切不正之风,民间有民谣称赞他:「只吃湘潭一口水,不惹长沙半点泥」,在湘推举名宦,在桐崇举乡贤,洁己惠民,尤加注意学宫教育,勤于授课教士,分校礼闱,号称得人。
因为廉洁出名被朝中推荐,即将进入京师任职。
1609年十一月一日万历三十七年己酉年)姚之骐年四十八,因辛劳过度而致身体衰弱染病而卒于任上。
湘潭兵备副使王知远素不与他相洽,闻到了其死亡的消息,驰马快跑到县署,看到姚之麒囊中仅有府给路费一百二十金,家无长物,四壁书架上放置的公文账目却井井有条、分毫不差。
等到见到姚之骐停在房屋,尸身尚未入殓,衣服物品极其贫寒简陋,两名幼子姚孙林和姚孙森哀痛到难以正常行走,但应对提问待人接物却如同成人一般,询问他们丧事怎么办却回答说一点都没有准备,室内听到后一片肃然。
遗物中有金钱价值的只有图书生前著作的诗文,上面净都沾染了汗水,这些都是姚之麒徒手抄写下来的。
湘潭的财政出入想要改革的事项文书都封存在一只很坚固的木匣子里,王知远打开木匣子,里面装的却都是湘潭县本地优良人士奸恶小人的行为记录。
王知远看到后,也跟其他人一样抚摸着尸体,大声痛哭。
王副使叹道:“咫尺就有名贤在而我却不能觉察,冥冥之中辜负这个良友,姚公独为君子我怎么比得上呢!”。
官宦县民父老子弟听闻姚公去世的消息来奔丧,哭声响彻天际。
王副使安慰他们说:“父老乡亲们再继续哭泣有什么益处呢?
姚君刚刚去世方未入殓,身长八尺(约合现在184.8厘米),怎么才能得到这样的巨大棺材呢?”。
某位官署官员七十多岁,扶着拐杖进入说:“老人我身长和贤侯等同,我有自备的棺材在,请姚公以此棺入殓。”。
姚之骐勤勉履职,家境竟如此贫寒,于是人们感动之余,上至抚台官员,下至同僚吏属,还有普通百姓,都纷纷赠送吊唁礼金。
姚夫人项孺人一律敬谢不受,只接受了老人备的棺材。
王知远安抚众人整理吊唁礼金,竟有上千两银子,项孺人坚决不收。
带着棺材返回家乡安葬归往桐城之日,舟车目送项孺人的队伍络绎不绝长达数百里。
王副使派遣官吏护送,等到了安庆项孺人仍然坚持自己的志气不接受赙金。
赙金嘱咐给了安庆府知府,于是写信给桐城人桐城民众为姚之麒的遗孤姚孙林姚孙森出钱养置,也请求把姚之骐在名宦祀祭祀,桐城民众听闻姚之骐的事迹后也在乡贤祀祭祀怹。
1611年(万历三十九年),姚之骐长女的丈夫桐城诸生道震早卒,姚氏当时十九岁,她的儿子姚之骐的外孙吴德坚还是婴儿。
于是姚氏忍住没有徇死抚养二十六年,看到吴德坚成家立室。
至1637年(崇祯丁丑年),流贼掠桐城
姚之骐长子姚氏的弟弟姚孙林奉母项孺人命自舒城桐城,前往潜山避难,姚氏跟吴德坚都同行。
贼人到了,姚孙林,让仆人护送母亲归家,与姐姐以及外甥吴德坚断后,骂贼格斗而死。
吴德坚驮着姚氏逃跑。
氏曰:“事急矣,汝一介书生焉能背着我远行,倘若贼人追及,那就是都死的下场,汝不能保全母亲的姓名,难道还要断绝父亲的香火祭祀吗!
”姚氏呵斥让吴德坚离开,吴德坚哭泣不忍离开,姚氏推吴德坚坠落层崖之下,想着有可能保全儿子性命。
过了一会贼人都追上来了,斥骂姚氏说:“出金可免你一死。
”姚氏说:“我流落失散在离家遥远的地方,哪里来的钱。
”贼人令手下解开姚氏衣裳检验之,姚氏骂曰:“你这贼奴是什么东西,但敢说这样的话!”贼人大怒,姚氏在刃交下死。
桐城县志·忠节》有记载姚孙林的节行;《明史·卷三百〇三列传第一百九十一·列女三》有记载姚氏的节行。
姚之骐次子姚孙森,跟父亲被比作神君荀淑一般因道德才行被朝中比作东汉的关西孔子杨震
也学习兵法事项,杀了他哥哥姐姐的同伙流寇们攻桐城,被佐邑令守御城,桐城才得以不被攻陷。
1651年八月二十六日顺治八年辛卯年姚孙森去世,湘潭公姚之骐妻子项孺人1653七月三十日顺治十年癸巳年)去世1659年(清朝顺治十六年己亥年)姚之麒的孙子姚孙森的次子张廷玉舅舅姚文燮进士,授福建建宁府推官,1669年(康熙八年)直隶保定府雄县知县,之后升任至云南开化府同知,摄曲靖府阿迷州事。
1673年(康熙十二年)时值,康熙帝爱新觉罗玄烨商议撤藩,平西王吴三桂心不安,以反清复明为号召,于同年十二月处决云南巡抚朱国治,自称周王,以“大明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之名义起兵反清,以次年(1674年)为“周启元年”,平南王世子尚之信靖南王耿精忠广西将军孙延龄陕西提督王辅臣察哈尔亲王布尔尼南明延平王台湾统治者郑经(郑成功嫡子)等人先后响应,史称三藩之乱。
吴三桂大军初时势如破竹,贵州巡抚曹申吉提督李本深云南提督张国柱等人立刻响应,总督甘文焜被叛军所害,吴军兵不血刃取得云贵全境。
姚文燮也陷入吴军营中。
密与建义将军林兴珠有约,为吴三桂所察觉,被关联详查,姚文燮乘隙逃遁,在归家回国的道路中到了湘潭湘潭父老乡亲询问关切他。
姚文燮说:“这我乃是前朝神君的亲孙子呀!
(此前朝神君之孙也 荀彧祖父荀淑亦有神君的称谓)”,此时吴三桂军势已经侵入湖南了,姚文燮湘潭父老的庇护才得以脱身。
之后拜见到安亲王爱新觉罗岳乐军中。
安亲王听闻后,召姚文燮,召见回答问题,询问军事都甚为熟悉。
三藩之乱平定后,姚文燮辞职回桐城奉养母亲(桐城桂林方氏六房方大羹女),之后醉心于诗词古文和山水画,他的次子姚士万中进士,姚士万的长子姚孔鈛中举人,姚孔鈛的玄孙姚镶,字季生,原名立隽,号石樵,诰授资政大夫二品,安徽省道台,是李鸿章曾国藩前辈
桐城范岗移居现今安庆城区,宅屋足足两百多平米,一妻六侧室共生十子七女。
这其间少不了神君姚之麒的庇护呀。
姚之骐堂弟姚之兰的云孙姚莹按照《湘潭县志》、《湖广通志》、《 江南通志》中记载的湘潭公姚之骐的仕途功绩为怹记录,内容由姚之骐的曾孙姚孙森的孙子姚文焱的长子姚文燮的侄子姚士万的堂弟张廷玉的舅表兄:姚士黉亲自撰写,新旧二文合并记录在《麻溪姚氏族谱先德传·卷二仕绩上》当中。
钱澄之明末清初 1612 — 1693
田间全集·序(徐乾学)
三十年前,桐城姚经三尝手一编示余,为其同里钱饮光先生所撰《田间诗集》。
余日夕讽诵,心仪其为人,已得读其文,则益慕之,恨不即造席奉教也。
岁壬子,冬,忽来都下,馆余座师龚端毅公家,因与订交欢甚。
明年,余将出京,与叶讱庵张素存诸公邀之共游西山,萧寺清宵,剧谈夜半,益悉其生平本末。
暨余家居二年,再入都,以丁太夫人艰归,先生时访余庐居,或不至,亦因风便通殷勤焉。
丁卯春,余在礼部,方有文史之役,即安得饮光先生北来一切与就正乎?
分两月光禄馔金,寄枞阳为治装,惟虑其老,不堪远涉耳。
乃健甚,慨然脂车既至,尽出所著书,所谓《田间易学》《田间诗学》《庄屈合诂》及诸诗文,读之皆根极理要,禀经酌雅,陈言勿去,一归自然,而真定宛平相国及余季弟立斋皆笃好之,因谋为授梓以传。
吾观古今著书,其人未有不穷愁者。
先生甲申变后,南都拥立新主,奸邪柄国,群小附之,浊乱朝政,而为之魁者,其乡人也。
以夙负盛名之士,慷慨好持正论,与乡人迕,及其得志,脩报复,固欲得之而甘心焉,刊章捕治,将兴大狱。
于是亡命走浙、闽,又自闽入,崎岖绝徼,数从锋镝间支持名义所至,辄有可纪。
既岭外削平,穷年归隐,乃肆力著书,今且四十年矣。
今夫《》,圣人所谓忧患之书也,泰否剥复诸卦,为君子小人消息倚伏之机;而《》之作也,则又多出于贞臣志士感激激扬之怀,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皆有不容自已者。
先生既穷而著书,乃尤致意于二经,又有取于蒙庄之旷达,悲正则之幽忧,手辑其书,为之诂释,其志足悯矣。
其他游览、纪载、投赠之作,无非原本此志,未尝苟作也。
顷以校书,寓余花溪草堂且一年所,今年余乞归,迎余于惠山,年七十有九,登山渡涧,上下相羊,不异强壮少年,饮酒剧谈,与十五六年前无异。
庄生曰:「受命于地,惟独也,在冬夏青青。
」然则先生人中,而其所为文,亦犹夫凌霜犯雪之菁葱挺秀,非凡卉之可比也。
余幸得官侍从,历卿尹,兄弟受国恩至,顾于《青蝇》《贝锦》之诗,恒兢兢焉,忧愁偪侧,不能终日。
先生知余深,余特服先生能信心独行,卒自免于小人之机械,而余不能随时韬晦,以终脱于忧患,序其集有深感焉。
时康熙二十有九年夏五月
田间集·小引
今江南北,盖无不诵西顽道人诗云。
西顽者,吾乡钱幼光先生也,或称饮光
南渡时遭党锢,亡命流滞岭峤,迄辛卯始归,归则番然老头陀矣,自称西顽道人,人亦以道人称之。
道人无边幅,好诙谐,饮酒放浪山水间,每酒后谈说平生,声泪俱下,听者不能仰视。
呜呼!
烈丈夫也。
往学禅,已信禅与易通,益读《》及《南华》《楞严经》,自谓有得,因注《》,旁通星卜、奇门、术数诸书,为人言,或奇中已,笑曰:「此皆易中馀绪也。
」悉弃去。
间入城为余辈讲《》及《庄子》,超超玄解,即京、郭失其奥论矣。
顾时吟诗,诗不拘一格,上自汉魏,下迄中晚,随其兴会所至,即为之生平。
厌人分别四唐,谓:「唐诗莫工于少陵,今少陵集具在,其中亦初亦盛,亦中亦晚,或一篇中有为盛者、中者、晚者,孰得而优劣之?
彼优初盛而劣中晚者,直小儿强作解事语耳,乌足与论诗?
诗,以道性情也,吾适吾性而止,而格律矜哉故。
」自道人归后,所得诗近千馀首,自士大夫以迄穷乡野老竖子,无不能诵道人诗。
顾其所传者,皆即事、怀古、田家诸近体诗,至于古诗,世或未之见也。
吾尝一诵之,感慨讽谕,婉而有风,真得古三百篇之旨,而于性命之理,当世之故,往往托以见焉。
嘻!
盛矣!
余发燥即受道人知,以余可言诗也,与为忘年友
余亦惟道人诗法是宗,间录其近体数百首置笥中,出游吴越,同人竞相传写,楮弊墨漶,至不可读,思安得悉付剞劂,用公同好耶?
会子直诸子先获我心,搜其全本,删订成集,余适自吴兴归,乃与山民、喈公广谋同志,合力梓焉,以应四方之求。
呜呼!
此道人返里后十年内作也,删者十之三,所存如此,亦可以传矣,吾犹惜其删者之不尽传也。
至若十年前,别有诗数千首,皆感时纪事,自成诗史,不欲示人,又有《行路难》《行脚诗》,亦各为一集,不载此内。
集曰田间,谓辑诸田间也,田间者,道人学易处也。
读田间诗者,由诗以见道人之所见,庶几于易有得尔,而徒诵诗云乎哉?
康熙壬寅季冬嘉平月,同学小弟姚文燮谨识。
田间集·自述
钱子游十年归,归十年后,始有庐,庐在先人墓傍,废瓜田盈亩为之,环庐田也,故名曰「田间」。
其未有庐前,往来鸠兹白下、天柱、龙眠间,足迹不出五百里,所至有诗,诗且千数百首。
既居田间,则覃心学易,自谓于图象外别有得也,故又名其居曰「乐易堂」,乐易之暇,间有吟咏,咏其所得耳,志不在诗也。
同人顾独好余诗,儿子法祖间取十年来所有诗,汇成帙,号《田间集》,藏诸左子子直
子厚见之,谓钱子曰:「子游十年归,其十年诗既不肯传矣,今《田间》诸什,大半播人口耳间,子乌能终藏乎?
是不可以不传。
」钱子曰:「不可。
吾诗悲,非世所乐闻,其声往往激楚也。
」二左子曰:「删之。
删其过悲者,可矣。
」钱子曰:「嗟乎!
夫诗言志,子谓我遭遇如此,欲不悲,得乎?
吾学易者也,尝谓诗通于易,易无体,以感为体,诗有音,感而成音,彼无所感而吟者,无情之音不足听也,是以论诗者,当论其世也,论其地也,亦曰观其所感而已。
吾不知世所为温厚和平者何情也,悲从中来,郁而不摅,必遘奇疾,何则违吾和尔。
风也者,所以导和而宣郁也,吾极悲而情始和也。
吾宁诗不传尔,其悲者不可删也,且吾又安知其悲也?
」二左子顾潘子蜀藻戴子导及孙子喈公曰:「钱子悲不自知,吾党知之,其悲之极者,其情之至者也,情之至者不能自删,吾党代为删之。
」删讫,姚子经三适自吴兴返,惊曰:「田间诗存者仅此乎?
然诸子之爱田间者至矣,仅此亦足以传矣,吾与同学诸子为授梓焉。
」梓成,为卷十,为诗八百五十有奇,钱子览之,叹曰:「嗟乎!
删之是也。
然是集也,是诸子之志,非吾之志也。
澄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