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高捷” 相关资源
人物库 明朝
王家屏明 1536 — 1604
维基
王家屏 (1536年—1603年)字忠伯号对南,山西大同府应州山阴县古城人明朝官员,万历年间官至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
谥文端
王家屏生于嘉靖十五年(1536年)丙申
隆庆二年(1568年)的廷试高中二甲第二名,选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预修《世宗实录》。
权臣高拱之兄高捷时任江都御史,贪赃枉法,民怨沸腾,王家屏不顾老友劝阻,直陈其事。
明神宗万历元年(1573年)王家屏担任修撰,充日讲官,升侍讲学士
神宗以其博学多才和端庄气质,誉之为“端人”。
王家屏人正直,还表现在对宰臣张居正的态度上。
张居正万历元年(1573年)十年(1582年),一直担任首辅,深得神宗器重,权倾朝野。
谁要想得到高官,必先得居正垂青。
就是这样一位显赫人物,王家屏也能秉公相待。
张居正生病,朝内大臣都去看望,有的还到寺院祈祷,奉迎至极,唯独王家屏未去。
万历十年(1582年)张居正去世后,群臣对他一反常态,倒张的浪潮甚嚣尘上,神宗也撤销了他生前的太师头衔,籍没其家产,而王家屏又能够秉公直言,给予张居正公正的评价。
万历十二年(1584年)王家屏升任礼部右侍郎,一个月后,升吏部左侍郎东阁大学士,入阁辅理朝政,每议事,秉正持法,不亢不随。
万历十七年评事雒于仁进四箴谏神宗神宗大怒并预备把他重重问罪,王家屏上书进言:「人主出入起居之节,耳目心志之娱,庶官不及知、不敢谏者,辅弼之臣得先知而预谏之,故能防欲于微渺。
今于仁以庶僚上言,而臣备位密勿,反缄默茍容,上亏圣明之誉,下陷庶僚蒙不测之威,臣罪大矣,尚可一日立于圣世哉!
神宗听闻后很不高兴,但还是把雒于仁的上书留中不发,从轻发落,雒于仁故而得以善去。
万历十九年(1591年)秋,出任内阁首辅,但后因立储之事与万历帝闹翻。
王家屏执阁六月间虽短,但给朝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不贪权武断,“推诚秉公,百司事一无所扰”,又“性忠谠,好直谏”,故而颇得朝野赞誉。
万历二十年(1592年)三月给事中李献上疏言国本事,被震怒的神宗罢黜,王家屏不惜封还御批力谏而被责骂,后其为群臣求请的上疏中「若徒犯颜触忌,抗争偾事,被谴罢归,何名之有!
」「更使臣弃名不顾,逢迎为悦,阿谀取容,许敬宗李林甫之奸佞,无不可为,九庙神灵必阴殛臣,岂特得罪于李献可诸臣已哉!
」「言涉至亲,不宜有怒。
事关典礼,不宜有怒。
臣与诸臣但知为宗社大计,尽言效忠而已,岂意激皇上之怒哉?
」等言论屡屡激怒神宗,最终以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致仕归里。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卒,葬于山阴县河阳堡桑乾河畔。
杨惟和
维基
杨惟和号云门南直隶常州府武进县人
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丙午科应天乡试举人四十一年(1613年)癸丑进士,授南昌县知县,擢工部主事,升郎中天启七年(1627年)八月以殿工加升二级,加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仍管工程事。
崇祯元年三月被山东道御史高捷弹劾冒居副宪,六月河南道御史陈廷谟再次弹劾,遂被夺职。
钱龙锡明末清初 1579 — 1645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579—1645 【介绍】: 松江府华亭人字稚文号机山
万历三十五年进士
天启间累官南吏部右侍郎,忤魏忠贤削籍。
崇祯初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佐首辅李标,共理朝政。
龙锡言事,多被采纳。
袁崇焕毛文龙御史高捷、史□屡疏言文龙之死,实龙锡主之,遂逮戍定海卫
在戍十二年,两遇赦不原。
弘光帝时复官还里卒。
有《兢余存稿》。
维基
钱龙锡(1578年—1645年)字稚文号机山直隶华亭县人明末东林党大臣。
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庚子科应天乡试第四十九名举人三十五年(1607年)丁未科会试第二十三名,廷试二甲十八名进士
庶吉士编修,屡迁少詹事右庶子
天启四年(1624年)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改南京吏部右侍郎
因忤魏忠贤六年九月被削籍为民。
崇祯即位后以抽签方式选任阁员,龙锡第一个被抽中,任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依次为李标来宗道杨景辰
崇祯二年(1629年)袁崇焕钱龙锡谈到平辽事宜,认为毛文龙「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杀之」,后袁斩毛文龙皮岛
毛文龙死后,清兵入寇,龙锡御史高捷弹劾,引疾,遂放归。
崇祯三年(1630年)八月御史史褷又上疏言:“龙锡主张崇焕斩帅致兵,倡为款议,以信五年成功之说。
卖国欺君,其罪莫逭。
龙锡出都,以崇焕所畀重贿数万,转寄姻家,巧为营干,致国法不伸。
右春坊右中允黄道周上疏称:“今杀累辅,徒有损于国”,认为龙锡不宜坐死罪。
崇祯帝以忤旨之罪把黄道周降级外调,又碍于舆论,乃释放龙锡,戍定海卫,居戍所十二年,两次大赦皆不得还。
安宗时,复官归里。
不久去世,年六十八。
明史·钱龙锡》说:“逆案之定,半为(钱)龙锡主持,奸党衔之刺骨。”
唐际盛明末清初 1583 — 1641
维基
唐际盛(1583年—1641年)原名唐玉字士莹号谷知又号遁庵福建兴化府莆田县人,军籍。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癸卯福建乡试举人三十五年(1607年)丁未进士工部观政,本年八月祁门知县,疑狱积案,片言立剖,刷夙弊,革火耗,禁豪族,射利病民。
三十八年嘉定县,祁人闭城留之,拒嘉定来迎者,曰:毋夺吾天!
因不果往,遂保留祁门县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户部主事四十三年升象房草场,督昌平粮储,却例金八千两,奏还内府
四十五年员外
同年,升真定府知府,釐弊剔奸,如在祁时。
四十七年考察,以失吏垣意归。
天启二年(1622年),起复广平府知府
天启四年改名唐际盛
天启五年(1625年),起为杭州府知府,杭多豪猾,闻际盛威名,肃然咸就绳束,他郡邑有盆冤,争求直于际盛,日剖数十案,无一遁情。
织造钱粮万计,令诸商回兑给发,耗羡尽蠲。
天启六年(1626年),升浙江副使七年参政,督饷入,赐宴。
崇祯元年(1628年),升按察使二年右布政三年左布政际盛官浙西久,冰心铁面,屏绝交际,寻升南京提督操江右佥都御史
甫抵任,深叹武备废弛,因大治战舰,广募水兵,清猾吏,宁珰蹈饘克饷万三千两,奏追给战士。
摘奸徒李福、程心泰奥援某尚书及假惠王金牌事,悉置之法,朝廷纪其名于屏。
粤寇蹂躏江右,召赴援,舳舻蔽空而下,贼闻风解散,降玺书,有「实心任事,素著廉干」之褒。
丁外艰,闻讣徙跣归,哀毁病卒,年五十九。
袁熿
维基
袁熿字我实南直隶松江府华亭县灶籍。
华亭县学生天启四年(1624年)甲子科应天乡试举人五年(1625年)联捷乙丑进士,授工部营缮司主事,以能干善任著称。
六年擢升为光禄寺少卿七年八月以殿工加升二级,为太常寺少卿,仍兼管工部
宦官魏忠贤专断朝政,欲令出其门下,屡使人道意,刚正不阿,严以拒之,遂辞官归里。
崇祯元年三月为山东道御史高捷疏劾,二年列逆案,以殿工加衔并荫袭削去者。
阮大铖明末清初 1587 — 1646
永怀堂集·读阮大铖咏怀堂诗集(胡先骕)
吾国自来之习尚,即以道德为人生唯一之要素。
故《武》乐蒙「尽美」「未尽善」之讥,孔子复有「虽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之语。
此种习尚固足以巩固人类道德之精神,然有时艺术界乃受其害。
尝读宋孙觌之《鸿庆集》,观其诗精严深秀,诚有宋之作家。
明嘉靖间常州欲刻其集,邑人徐问以其曾志万俟卨之墓,竟有「有罪名教,其集不当行世」之言,事以遂止。
此外大奸慝加严嵩赵文华辈,皆文学巨子,今日读《钤山堂集》者,能有几人?
赵文华立,竟鲜有知其能文者矣。
又如明末南都权相马士英,人但知其奸,而鲜知其能文,然观其序阮大铖《咏怀堂丙子诗》,乃自举其「深机相接处,一叶落僧前」之句,则知此公不但能诗,且深研内典也。
阮集之以佞倖小人,始则首鼠魏珰、东林之间,卒为东林所斥,而列名逆案,继乃乘南都福王之立,阿附权相,汲引佥壬,芟锄正士。
南都覆亡后,复降清室,终于走死,遂为士论所不齿,遗民所腐心,其能文之名,因之亦泯。
终满清二百八十年之际,除《燕子笺》《春灯谜》两传奇外,殆无人能举《咏怀堂诗》之名者矣。
其集既未为《四库》所收,士君子复深鄙其人,世间遂少流行之刻本。
溧水王伯沆先生几费心力,始克缮。
集其内外集共四巨册,然祗止于戊寅
前岁丹徒柳翼谋先生复在旧书肆购得其《辛巳诗》一册。
阮诗之存于天壤间者殆具于是。
以有明一代唯一之诗人之遗集,乃几于没世不称,不可谓非世间文化之一大悲剧也。
欲知《咏怀堂诗》在中国诗界中之位置,不可不知中国诗之源流。
尝考中国诗自周秦以降,即分人文与自然两派,若《三百篇》、《十九首》、苏、李、阮、鲍、李、杜、、白、韩、孟、欧、王、苏、黄、陈后山陈简斋陆剑南杨诚斋,下逮晚清郑子尹陈伯严郑太夷诸诗人,皆属于人文派;若屈原、陶、谢、王、孟、韦、储光羲贾岛姚合林和靖范石湖姜白石严沧浪赵师秀徐照徐玑翁卷辈,皆属于自然派。
前派之诗,以人事为重,故无论达为显贵,穷为寒儒,皆以家国盛衰、人民疾苦为念,其伦纪之情亦极笃,故每能为深至怛恻之音,而稀有遗世独立之概;后派之诗,则忽视人事,常怀骞举出尘之思,为之者常禀冰雪之质,冲旷之怀,以隐逸为高尚,薄功业如浮云,一若大块劳生,光阴逆旅者。
二者之人生观截然不同,其诗之韵味亦以迥异。
《咏怀堂》则自然派之子裔也。
观其与《杨朗陵秋夕论诗》句云:「时尚奚足云,所严在古昔。
斋心望云天,柴桑如可即。
(中略)天不生此翁,六义或几息。
厥后王与储,微言增羽翮。
(中略)异代晞发生,泠泠濑中石
(中略)舍是皆洳沮,偶汇亦沟洫。
胜国兼本朝,一望茅苇积。
滔滔三百年,鸿濛如未辟」,可知其所推许者,《三百篇》外厥为陶、王、储、谢数公,心目中且无李、杜、苏、黄,尚何馀子之足云。
虽持论不无稍苛,然其宗旨可知矣。
《咏怀堂诗》在自然派诗家中别树一帜。
吾尝遍读陶公及王、孟、韦、诸贤之诗,虽觉其閒适有馀,然尚稍欠崇拜自然之热诚,如英诗人威至威斯之「最微末之花皆能动泪」之精神,在陶、韦诸贤集中未尝一见也。
如陶公《归田园居》《饮酒》,孟襄阳《秋登兰山寄张五宿业师山房待丁公不至》《登鹿门山怀古》《夜归鹿门歌》,王右丞《送别青溪》《渭川田家》《辋川閒居》《赠裴秀才迪》《酬张少府香积寺》《终南别业》,储光羲《田家即事》《田家杂兴》《张谷田舍》,韦苏州《幽居晓坐西斋》《游龙门》《香山泉》《简寂观西涧瀑布下作月溪与幼遐君贶同游》,柳柳州《晨诣超师院读禅经南涧中题与崔策登西山法华寺》《西亭溪居》诸诗,或咏山水之胜,或述田家之乐,皆为集中之精粹,而最能代表作者之思想者。
然皆静胜有馀,玄骛不足,且时为人事所牵,率未能摆落一切,冥心孤往也。
惟《咏怀堂诗》,始时能窥自然之秘藏,为绝诣之冥赏。
故如「春风鲜沉冥,霁心难与昧」「林烟日以和,众鸟天机鸣。
泽气若蠕动,瘁物亦怀荣」「息影入春烟,形释神亦愉」「卧起春风中,百情皆有触」「春风荡繁圃,孰物能自持。
人居形气中,安得不因之」「山梦自难繁,岚翠警空想。
即此寓觉因,矧复风泉响」「饮此青翠光,使我心颜醺」「眺听将安著,山川若始生」「水烟将柳色,一气绿光浮。
坐久领禽语,始知非梦游」「隐几澹忘心,惧为松云有」「息机入空翠,梦觉了不分。
静抱虚白意,高枕鸿濛云」等诗句,非泛泛模范山水、啸傲风月之诗人所能作也,甚且非寻常山林隐逸所能作也。
必爱好自然、崇拜自然如宗教者,始克为之。
且不能日日为之,必幽探有日,神悟偶会形释神愉、百情有触时,始能间作此等超世之语也。
即在《咏怀堂》全集中亦不多见,他人可知矣。
至于写景之佳句,几于美不胜收,而要能以閒淡之笔,写空灵之境,如「花叶沐已齐,晴鸟纷我园。
伫立始有悟,任运良可尊」「辨叶歛旁眺,因香纵恬步。
湖风弄微寒,果兆夜来雨。
萧萧春竹鸣,高馆更成趣」「霁心与定气,冯之酌终古。
自昔邈何获,在我恬有取」「空翠感微息,定览察殊状。
叶并远帆鹜,鸟习天花漾。
山樽给永日,清言副灵贶」「怀音达钟界,饮光坐霞庑。
烟定群峰开,林缺江帆舞。
觉性情逸,弥恻尘襟苦」「微步历禽上,清言满听。
泉幽滴春脉,林贞抱秋影。
澄鲜入何际,空明转遗境」「萝葛翳山窗,梦境亦沉邃。
觉闻际禽,始悟晨峰翠」「山气生夜凉,萧机革尘侮。
明灯草虫次,弥觉清言膴。
倦至歇琴樽,支枕向终古」「古壑寓声闻,诸峰侍云动。
空翠如有人,香端转孤诵」「淡月写空水,微烟绵夕林。
于此理閒楫,憺然生远心」「山翠既虚无,月气殊微茫。
奉身入清机,耳目非故常」「感此香光气,弥澄虚白心」「秋山钟梵定,诸感触无几」「澹游如阅梦,空虑直宾烟」「真机满山夜,梵止草虫鸣。
即境已忘辨,观心无可清」「视听一归月,幽喧莫辨心」「孤峰超梦界,幽磬閟灵闻」「屏居成独坐,池水与心清。
林月自然至,尘机何处生」诸句,皆能超脱物象,别具神理,除微嫌烹鍊外,要可抗手王、孟,俯视储、韦。
即集中寻常写景之句,如「村暖杏花久,门香湖草初」「萝雨静可数,闾巷如空山」「孤舲倚山翠,木叶静可数。
微风入清夜,海月渐遥举」「草暝气亦和,翠自成露」「潭定藻影开,月白虫吟广」「炊烟冒岚影,旅梦接山云」「疏山气透,香分」「林闻露响,潭曙识星飞」「立渚见恬鹤,争烟闻乱乌」,已非姚合许浑所易办,寻常作者偶得之,即可自诧为得神助者也。
至若「放心浩劫外,置眼无生前」「尘累尽唐捐,明入非想」「喧寂了非我,平等旨奚二」「曾谓遗物浅,不知应化深」等句,则非精研内典,确有心得之人不能道,王右丞尚有不逮,若苏长公黄山谷之仅以佛语装门面者,尤无论矣。
《咏怀堂诗》尤有一优点,则其琢句用字之工也。
尝考阮氏所称许之诗人,除陶靖节王右丞储侍御三家外,所亟称者厥为谢晞发
实则《晞发集》诗雕锼镶诡,取径长吉,近体则时参少陵,与陶、王异趣。
阮集之称许若是者,或赏其琢句用字之工也。
晞发集》中诗句如「月离孤嶂雨,寻梦下山川」「水生溪榜夕,苔卧野衣」「锡声归后夜,琴意满诸峰」「窟泉洗屐,毡雪暮过楼」「涧响夜疑雨,云寒欲层」「鸟宿湿栖树,花流晴下溪」等,皆新隽镶奇,虽理致视《咏怀堂诗》为逊,然确为其宗派也。
尝考中国之诗,其精神固如上文所述,分人文与自然两派,其技术又可分清淡平易与生涩雕锼两派。
如晋宋之陶、谢,唐之王、孟、韦、宋之陈简斋范石湖姜白石严沧浪,以及永嘉四灵,前派也;唐之韩愈孟郊卢仝李贺宋之梅圣俞黄山谷陈后山谢皋羽,后派也。
惟《咏怀堂诗》则禀王、孟之精神,副以黄、陈之手段,故倍觉过人,亦犹清末诗人郑子尹之《巢经巢诗》,以黄、陈之手段,傅以元、白之面目,亦遂开一前此诗家未有之体格。
总观《咏怀堂集》中,天机独擅,不假雕饰之句,如「乍听柴扉响,村童夜汲还。
为言溪上月,已照门前山」「湖风弄微寒,果兆夜来雨」「潭影澹相照,松风幽自吹」等,虽屡见不鲜,然非能代表其体格者。
至如「辨叶歛傍眺,因香纵恬步」「磅礴意有得,沉冥理非误。
初叶一禽啭,轻飙数花骛」「警萝若开笑,追香宛迷杖」「怀音达钟界,饮光坐霞庑」「危步历禽上,清言满听。
泉幽滴春脉,林贞抱秋影。
澄鲜入何际,空明转遗境」「象纬关睇笑,草木感冲茜。
湖光澄远心,峰霞荫华撰」「夕鸟衔情入,秋花质影同」「天花杂饭,空翠警书声」「百药延春气,群峰侍法筵。
澹游如阅梦,空虑直宾烟」「幽人即芳草,宵语若深山」「无言山磬传空翠,晏坐灯照石泉」「据梧尽日曾无梦,动操群峰各领声」等诗句,则极雕镂肝肾之能事,大非王、孟、储、韦之所习为矣。
苟明眼人不为外貌所欺,则可见其与孟东野黄山谷同一溪壑,此其所以称美谢皋羽之故,亦即《咏怀堂集》所以出奇制胜之处也。
自诸体言之,咏怀堂所最工者,厥惟五言古与五言律。
五言古诗闲整以暇,极得陶、王、韦、之神理;五言律诗天机完整,一气呵成,尤得王、孟之神髓。
其四言古诗导源《三百篇》,古趣盎然,颉颃汉魏,佳句如「令仪干岳,澄思怀渊。
行芳气洁,式则幽兰」「纤月虚徐,秋花如烟」「群龙入谷,潜跃欣同。
亦有不速,鸾车雍雍。
班荆蓐食,力拯颓风」「临觞不乐,日月弥晏。
停云崇阿,播芳南涧。
龙蛰匪存,凤衰何谏」皆《雅》《颂》之遗,魏晋以还,文人歛手者,惜篇幅不多耳。
至于七言,则非所长。
七言古诗,真气薄弱,内美不充,驰骤竭力,故每有辞胜于意之嫌,虽佳句如「恬从秋水照吟魂,饥向青峰质危语」「不将浅籁接清哦,肯弄凡烟格玄对」仍清隽绝伦,然佳篇极稀。
五七言古诗之差别,几不可以道里计,诚异事也。
七言律诗大体仍七子之旧格,惟知铺排,一无深语,虽佳句如「高咏各师寒岁雪,初衣交揽六朝云」「钵影尚涵将晓月,经行时触未归岚」「尽日经行空翠里,一春调息雨声中」「江树春红村雨足,露粳秋碧晚烟和」者,亦属屡见不鲜,然完整可诵之篇颇少,殊非五言律诗之满目琳琅者可比也。
七言绝句非作者所措意,一时兴到,虽有佳作,亦不足为大观,可不置论。
夫兼揽众长本非易事,老杜而外,各体皆能名家者本不数觏。
阮集之能以五言擅长已非易事,固无庸苛求也。
虽然,《咏怀堂诗》实质上乃有根本大缺点焉,即天性不足是也。
总阮氏之一生观之,生有异禀,才力过人,自无疑义。
然迹其阿附权奸,倾陷正士之行为,可知其绝无道德观念。
彼身丁明季,目击时艰,在有志之士方且疾首腐心之不暇,而彼仍啸傲山水,寄情风月,极其自得。
观其集中,忧天悯人之辞百不一见,即可知其人德性之薄弱矣。
其感时之作,有《己未春感辽事》四律、丙子《空城雀》一七古、《秋雨卧病感时事》四律、戊寅《赋答刘赤存以闻虏警》诗六律、《圣羽避乱至山尽谈枞川被贼之状》二律,皆无一二自肺腑中流出之语,但摭拾陈言排比题意而已。
即其私恩察之戚䣊友朋之间,亦无深至之,即其《归次咏怀堂哭先恭人》一诗上,前半亦尽知铺叙景物,沉痛之语仅「一身等飞藿,百念顿攒戟。
长号安可持,泪与莓苔碧」四语;至《春寒感怀先恭人》一诗,前六韵所者皆春寒,惟末一韵「怜无慈母缝,使我中怀伤」十字始有感怀先恭人之意,然语意极其淡薄;其《雨中忆家大人孑处先慈殡室并以纪世道人心之变未有甚于此时者》二律讫无些须哀音,其天性之凉薄于兹可见。
又阮氏虽酷爱自然,然非甘于栖逐者。
苟真欲终老山林,则高蹈志焉可夺?
承休命,则宜以社稷民生为重,乌可仍怀肥遁之思?
观其崇祯元年《出山诗》,句云「饬彼车上巾,愧此篱间笠。
婉词别农圃,烦代葺。
行颂天保章,即赓考槃什。
秋色佳千峰,期与归云入」,辞虽极佳,然不立其诚,精采已失。
又如「谁谓谣诼,非我息机具。
(中略)采薇兼采,长谣入烟雾。
向谓不近情,今始达其故」「岁月遂为林壑有,云山安得是非存」「千时诚足哂,大隐亦邻欺。
惟与鸾俱伏,方令鹤不疑」「但使榆关销转斗,何妨花坞有深耕」等句,非不貌为恬退,然迹其行事,则知其热中实不亚一般之群小。
此所以读其诗终觉其言不由衷,而其诗之价值亦因之而稍贬也。
虽然,孔雀有毒,文采斐然。
严格苛求,亦非批评之责。
才人无行,屡见不鲜。
国文士,自魏武以下,如宋之问沈佺期储光羲卢仝李义山温飞卿冯延巳柳耆卿孙觌严嵩之流亦复甚众,然不闻因噎废食,束其书而不观,则吾人之读《咏怀堂诗》,亦但赏其灵芬孤秀、阐发自然界秘奥之作可耳。
陈散原先生称其诗为五百年所未有,夫能冠冕明清二代之作家,宁无独擅之长?
是在有目者所共赏已。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卷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