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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智曤元 1275 — 1351年九月一日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八
同时有智曤者,亦日本国人,势州源氏宇多天王九世孙。
其母祷于大士,梦吞金色光而孕,生时祥光盈室。
九岁出家,依平盐教院,授之书,一览辄能记诵。
稍长,绘死尸九变之相,独坐观想,知色身不异空华,慨然有求道之志。
年十八,为大僧,礼慈观律师受具足戒。
寻学显密二教,垂三年,恐执滞名相,建修期道场以求玄应,满百日,梦游中国疏山、石头二刹,一庞眉僧持达摩像授之曰:“尔善事之。
”既寤,拊髀叹曰:“洞明吾本心者,其唯禅观乎?
”遂更名疏石字梦窗
谒无隐范于建仁寺,继至相州福山
山之名刹曰“建长”,缁锡之所萃止,时一山宁主之。
一山,甚相器重,令为侍者,朝夕便于咨决。
俄游奥州,闻有讲天台止观者,往听之,曰:“斯亦何碍实相乎。
”自是融摄诸部,昭揭一乘之旨,虽辩才无碍,然终以心地未明,伥伥然若无所归。
荐修忏摩法,期至七日,感神人见空中,益加振拔。
一山自建长迁主圆觉寺复蓬累而往,备陈求法之故,至于泣涕。
一山曰:“我宗无语言,亦无一法与人。
曰:“愿慈悲方便开示。
一山曰:“本来廓然清净,虽慈悲方便亦无。
”如是者三返。
疑闷不自聊,结跏澄坐,视夜如昼,目绝不交睫。
久之,往万寿禅寺见佛国高峰,日扣请如前。
高峰曰:“一山云何?
述其问答语甚悉。
高峰厉声曰:“汝何不云和上漏逗不少。
于言下有省,辞归旧隐常牧山,唯分阴是竞,誓不见道不止。
元三年夏五月,一夕坐久,偶作倚壁势,身忽仆去,豁然大悟,平生碍膺之物,冰解雪融,心眼烂然如月,佛祖玄机一时烂破。
乃作偈自庆,有“等间(閒)击碎虚室骨”之句,亟见高峰求印。
高峰喜曰:“西来密意,汝今已得之,善自护持。
”以书卷付之。
退接甲州龙山庵,高峰招住上野州之长乐寺,力辞不赴。
卓庵浓州古溪都,元帅平公之母觉海夫人,慕道行,欲一见之。
竟遁入五台山,縳吸江庵。
已而潜入海屿,夫人遣使迹之,使出世云岩寺
复辞,构泊船庵于卧龙山,退耕庵于总州,有终焉之意。
正中二年,国主后醍醐天王宫使,领南禅禅寺,入见,王赐坐,因自陈“志在烟霞,出非所愿”。
王曰:“吾心非有他欲,朝夕向道耳。
”不得已应命。
王时幸临之,相与谈论,或竟日乃去。
将及期,王逊位,亦引退。
道经势州,会新建善应寺成,延之开山。
未几,弃去,抵相州枢府郡公迫主净智寺,寻归锦屏山营瑞泉兰若。
元德元年,圆觉四众必欲致,为勉强一出,又复弃去。
二年,羽州守道蕴,初创慧林寺,延涖之。
元宏元年,达官贵人,有以见长请者,复辞。
二年瑞光寺又求为第一代主。
三年,王既复辟,召入见,以介子都督亲王之邸更为灵龟山临川禅院,命为之长,赐以“国师”之号。
建武元年秋王妃薨,王留宫中十馀日,罢政而讲法,因请宣说大戒,执弟子之礼弥谨。
及还,强之再入南禅,王亲率群臣至山,见群僧入定,静不闻声,次第行食,秩然有序,王甚嘉之。
每登席提唱,音声闳朗,词意警策。
王益喜,赐田若干亩以饭僧。
先是近臣有毁斥禅宗者,王以问曰:“自性三宝,何必强生分别。
”王以为然,至是知禅学为贵,谤言无自而入。
已而退处兜率内院,而建仁禅寺又欲起之,笑而不答。
历应二年,摄州守革西芳教寺为禅,佥谓非无以厌众望,遂振锡而往,举扬达摩氏之道,听者改容,为建无缝阁,以水晶宝塔安置舍利万颗其中,他若奇胜之地,多冠以亭榭以憩四方游士,规制灿然可观。
尝梦王作沙门相,乘宝车往灵龟山
已而即世,征夷大将军源公造天龙资圣禅寺,以助冥福,聘住持,遂与前梦协。
州守源公新立补陀院。
亦徇其意,为之说法,即还天龙。
康永元年春太仓天王亲往受戒,愿为弟子。
三年,建八幡菩萨灵庙于寺侧。
贞和元年,王复帅群臣来听法,敷宣之际,有二星降于庭,光如白日,赐以金襕紫衣。
二年春,令弟子智元补其处,退归云居庵
召之入宫,加以“正觉”之号。
观应元年春,两宫国母请于仙洞受五戒。
二年春谓左右曰:“天龙宫室幸皆就绪,唯僧堂犹阙,当力为之。
”及堂成,可容七百人。
廷议重名德,强入天龙,为行《百丈清规》,声振朝野。
王复加以“心宗普济”之号,且遗之手书,略曰:“道振三朝,名飞四海。
”主天龙席,再转法轮。
乘佛祖权,数摧魔垒,人以为荣。
年已高,又复引退兜率内院。
九月朔,召门弟子曰:“吾世寿七十又七,僧腊亦六十矣,旦夕将西归,凡有所疑可商讨焉。
”于是集座下者如云,随机开示,皆充然有得而退。
越七日示疾,两宫游临问起居,为陈摄心正因,精神不少衰。
作偈别大将军源公,复书《辞世颂》一首。
至晦日,呜鼓集众,翛然而逝,塔于内院之后。
所度弟子万有五千馀人。
其嗣法者,天龙则志元妙葩,建长则慈永,南禅则通彻周泽
仪观高朗,慧学渊深,举扬正教,如密云广布,甘雨频澍。
具生性者,随其根器小大,皆获成就。
上自国王宰臣,下至士庶,莫不顶礼敬信,如见七佛出世,香华供养,唯恐或后。
夫佛法之流于日本者,台衡秘密为最盛。
禅宗虽仅有之,将寥寥中绝矣。
千光院荣西禅师以黄龙九世孙,握佛祖正印,唱最上一乘,飙驰霆鍧,逢者胆落。
达摩氏之道,藉以中兴。
其示寂之时,且曰:“吾灭后五十年,禅宗当大兴。
”今印原承天目之正传,见道分明,契悟精深,则其悬记之言,已有可徵。
智曤又以高峰之胤,上纂无学元公,以继佛鉴范之传。
禅学勃兴,若合符节,斯亦验矣。
然而自天目溯而上之,至杨岐十有二世,杨岐黄龙则同宗慈明者也,其道固同矣。
道同则凡嗣其学者,先后奋发,殆有不言而喻者乎。
金华宋濂既为印原铭其塔,又于明洪武八年秋七月,因日本使臣之请,奉敕撰智曤碑文,俱见《銮坡别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