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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张大卿挽词三首 其一 北宋 · 范纯仁
五言律诗 押真韵
廉良汉循吏,清简晋名臣。
五福归休日,三朝尽瘁身。
潜心穷圣典,遗德化乡人。
燕翼看贤嗣,才名服搢绅。
安州张大卿挽词三首 其二 北宋 · 范纯仁
五言律诗 押庚韵
瞻风从汉上,托庇在襄城。
开豁心相照,推扬义不轻。
俄嗟黄壤隔,莫展素车情。
空望涓溪月,淋浪涕泗横。
安州张大卿挽词三首 其三 北宋 · 范纯仁
五言律诗 押元韵
寒风咽笳鼓,晓月带旌幡。
触目伤陈迹,书绅记绪言。
应山藏石椁,梦泽对松门。
逝水何由止,清名后世存。
安州通判到任表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四五、《范忠宣公集》卷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六
臣某言:伏奉敕命,依前朝奉郎、守侍御史、通判安州军州事,已于今月某日到任讫者。进思尽忠,乃臣子之常节;退人以礼,盖君父之至慈。俯仰戴天,凌兢跼地(中谢。)。窃以昔在治隆之世,多求谏争之臣,谓聪明不足以自劳,故耳目必资于众助。仁皇尝行此道以致太平,先臣适会兹时,屡陈谠论。洪惟继统之始,深虑守成之难,方求正人,俾在言路。而臣学非遵古,才不适时,非由左右之荐扬,独以家世而抡选。处之宪府,加以法冠。敢顾己以偷荣,遂竭忠而论事。朝廷方行于大典,理必正名;庙堂欲遂于初谋,恶其异己。言皆不用,分固难安,投劾告归,闭门待罪。本忘身而徇义,庶尽节以报君。鼎镬加诛,乃其始望;雷霆收怒,敢意复生。尚作贰车之行,仍居绥服之近。人皆闵其迁谪,臣实谓之恩荣。此盖伏遇皇帝陛下睿知察微,宽仁容物,谓诚心可谅,止于愚直以无他;虽怨敌在前,不使毁伤而过甚。保全至此,感幸何涯。臣敢不益励孤忠,勉坚素节。死而后已,希先哲之远图;知无不为。酬圣君之大德。臣无任。
答周孟觉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卢溪文集》卷三二
某奉违之后,念欲拜书,非宅中专介以往,其他更无别置,遂为左右所先。伏审下车以来,台候万福。荣改京秩,便理资考,选人出火坑,辅以甲科才美,即日满任,当有异除,何所不可入耶?奉庆奉庆。德安素出异人,黄香在汉时未有安州,总属江夏。白兆山唐时已著名,有李太白踪迹,曾游否?绛帷多暇,想访古思贤之乐无涯矣。所谕疵政,佛出亦无如之何,但其声籍籍,终恐不免耳。
故资政殿学士同知枢密院事赠观文殿大学士聂公墓志铭(绍兴十八年)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四、《卢溪文集》卷四二
绍兴十八年某月某甲子,资政殿学士,同知枢密院事、赠观文殿大学士聂公葬于抚州临川县某乡某里之原。公之子昂以公布衣时有盛名于太学,而同时登博士之堂,相与摩肩于桥门璧水之上者某尚知公为最旧,当时老师宿儒、英豪之士,与公并时骋声名,相继登朝廷,为显人,今皆无在者,乃前期以状泣授使者曰:「我先君殁于边境抢攘之时,至今墓铭无词以刻」。又因公之婿黄君掞以来请铭,乃不敢辞。公平生遭遇,蒙褒宠眷赉之渥,与尝所建言行事,经兵火多失其传,独其世次官封始终大略可考耳。公讳山,字贲远,渊圣皇帝改赐名昌,世为抚州临川人。自高曾以来不求仕进,公虽幼警异,父以常儿畜之。及稍长,自能好学,卓荦不群,乡闾先生欲共奖养成就之。谓乡校不足以发奋,乃与筠阳龚端并游太学,而两人皆极贫,包腰负箧,徒步来京师,羁旅道中,讽诵不辍,见者以为异人。诸公博士阅其程文而惊伟之,数与太学上游并试,而常角出其上。方天子兴辟雍,一道德,而取士皆出于学校,四方英俊之所聚,而识与不识,一时名士皆争与之交,公亦与人倾倒无不至,而公之名闻天下矣。补太学上舍,与贾安宅等同日释褐,除相州教授。又为广亲北宅宗子学正,徙编修国朝会要所检阅文字。近臣荐公上殿,改宣教郎,除秘书省校书郎。迁尚书右司员外郎,以直龙图阁为荆湖南路计度转运副使。方天下惰于久安,吏不习事,事多废职,而公为人精敏劲果,于职未尝苟。其在秘书也,患群书散乱不属,取昭文、集贤、史馆之书,各归其库而标目之。会徽宗驾幸省中,阅其书如开群玉之府,而见圭璋琮璜之状,各有次第而可数也,称叹久之,由是骤擢右司。湖南去京师远而财用狭,岁久积逋不复帑,公责诸郡补发,是岁漕桑万户而下。天子以公长于理财,召为大府卿,遂除户部侍郎,为大辽馆伴使,兼定一司敕令,又兼侍讲。未几除开封尹,兼侍讲,充神霄玉清万寿宫判官。神州浩繁,治常屈于豪右,而公遇事果敢,无所回惮。又尝以事忤蔡京、王黼,乃复为户部侍郎,即以徽猷阁待制出知安州。已而提举江西州太平观,又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衡州安置。后二年,召赴阙,实宣和七年也。除显谟阁直学士、知开德府。值北边有警,改差亲征行营司参谋官,又改差随军转运使。又除户部尚书兼领开封尹,拜延康殿学士、淮南等路发运使,复为户部尚书兼领开封尹,遂拜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方议和好,乃以公为大金军前河东国信使,公亦自请行,以身试不测之虏,而一介行李卒不返。今上即位之明年,除资政殿学士,提举西京崇福宫。又二年,始知公至绛州及于难,靖康丙午闰十一月十二日也,享年四十有九。讣闻,上震悼,赠典有加,禄其子孙内外亲属而官之,太常谥曰荣悯。曾祖讳经,太子少保;祖讳荣,赠太子少保;父名用之,朝请大夫,是时年八十七矣。公娶邹氏,封永嘉郡夫人。子男二人:昂尝任鸿胪寺丞,升前庐陵县尉。孙男五人:尧臣、舜臣皆某官,周臣、晋臣、唐臣尚幼。女三人:洞真适脩水黄尚书之孙掞,安福县主簿;葆真适艾庆嗣,玉真适黄旦,二君皆用公恩泽补右迪功郎。有文集三十卷,编次《历代史门类》二百卷,藏于家。呜呼!士患无才或不逢时,观前世有为之士,投功名之会者众矣,一离谴逐,或终身不复显。公起儒生,陟禁近,虽非意遇谗,值天下多事,复起而膺大任。人谓以公之才而遭此时,必可以任世之重而有功于天下者,至是莫不叹其志未极其用,而惜其命止于斯也。当时议者尚或咎公,当本兵之地而以身任河东之役,此不犹愈于畏怯回挠,而以死生祸福为一身顾计者乎?受命以出,有死无霣,公则有焉。于是为之铭曰:
公幼自奋,硉矹瑰奇。崛起田里,名震京师。上方向学,锄颣媷茀。云汉昭回,下饰万物。公于此时,奕然有声。桥门环听,铿铿说经。由是取进,大官大职。忽离谗逐,谤焰未熄。天子念之,访于江湖。锋车星发,召登西枢。众方危惧,公不退转。勇于徇国,遂及于难。一心险夷,公谋则早。处此诚难,后世可考。
安州白兆山寺经藏记(元丰元年十一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五、《范忠宣公集》卷一○、同治《安隆县志》卷三四、光绪《德安府志》卷五
予自少喜为山水之游,凡所至有名山胜概,虽遐险必造焉。治平二年,自侍御史责倅安陆,安之西有金峰山,山有古白兆僧寺。时道人垂素为之长老,而众皆称其名德。寺有本朝列圣御书,岁时郡遣从事检校。予到官才数月,遂自求以往。至则爱其林泉幽茂,岩谷深邃,周游登览,而邀素从焉。惟法堂土木新,询之则素所营也,予益嘉其必葺。又至僧堂北隅,有老屋,若殿而小,视其榜则经藏也。素指谓予曰:「此雍熙中所建,有龚御史石记在焉。然地址隩僻,蠹腐所滋,游礼者或不能至,将徙而置于大殿之西爽垲之地而新之」。予询其期,则曰:「释子举事,待信施而集,虽志于有成,未可必其期也」。予移官去后一纪,谪守义阳,距安为近。地僻少宾友,思得素谈老、庄,而闻其老益高介,弃其寺而庵居,罕与俗接。予谩以书招之,书未达而素已惠然见访矣。语道之暇,因曰:「昔者欲徙之经藏,今已成矣。自治平三年冬十月经始,至熙宁四年夏五月告毕,计用檀施之财八十万,将刻石以记岁月,愿公为我书之」。予曰:「师尝自谓传达摩之宗,不立语言文字,直指心源,见性成佛,奚取五千之书,而复新其藏为?又以一切有为,皆如梦幻,己则忘之,何用岁月名氏之记,而求知于后人哉」?师曰:「不然。夫众生静明,真心与佛齐等。由情著于物,故翳而为病。佛犹良医,知病之本,皆称其浅深缓急,为药以治之。今之经,犹对病之药也。物之感情无穷,故众生之病无穷,则其所治之药亦无穷。此五千之书所以必有也。今之经藏,犹药之府也。则其栖贮不得不严,将以应夫病者之求,则亦药之肆也。其置设不得不显,此藏之所以必徙而新之也。大凡前人有为,必告后人以为之之意,则庶几其守而不坠矣。此记之所以必作也」。予闻师之言,爱其有理,故为之书。元丰元年冬十有一月壬申记。
祭太中大夫司马公文(字伯康 元祐二年正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〇、《范忠宣公集》卷一一
唯公纯孝恺悌,刚明笃实。精金璞玉,混然天质。致身三朝,跻位九列。终始无瑕,险夷一节。生于德族,出逢累圣。考贵而贤,季则文正。嫡配令寿,化行闺门。执笏垂鱼,多予与孙。天下达尊,公全其三。《洪范》五福,公则能兼。予谪安陆,公来守邦。见贤就善,我心则降。公不鄙子,定交忘年。久要不忘,婚姻有联。予官京师,季相当朝。公处于乡,将赴季招。予亦思公,心焉忉忉。相以疾薨,公不克来。予念公年,羸不胜哀。果闻讣音,梁坏山摧。呜呼哀哉!相知以心,世莫如公。死生契阔,丧事弗躬。天实为之,匪予负公。既悲且恨,终天莫穷。呜呼哀哉!
题马和之十八应真卷后 清 · 毕沅
冰绡幻出贝叶纹,南渡侍郎留手痕。
庄严自在应真像,笔尖所到神变存。
境幽林茂果何处,无乃舍卫给孤园。
两两迦陵相对立,半天红射扶桑暾。
一人左右手作印,蒲团跏趺依修樠。
寂默身披安陀会,万年一念忘劳烦。
一人咒钵两龙出,九霄蚴蟉相腾翻。
四人旁观齐仰首,喜者失笑惊者奔。
桥外小亭映深竹,中有一人白佛言。
五禅九定十回向,似将各一疏真源。
昆仑侍儿捧香篆,羯布罗气何氤氲。
花间石榻绿熊褥,一人熟睡无朝昏。
津梁若疲岂神定,何以滋茂精进根。
一人入定等枯木,旁有怪立头如鼋。
胸除诸魔久调服,作此伎俩徒殷殷。
一人持经默自课,庞眉权颊清而敦。
至人不染文字相,三途八难具堪焚。
阿输迦下三人坐,共观图卷相评论。
六种震动证神力,普示阎浮解脱门。
侍儿旁持钵塞莫,心有所悟手自扪。
一人右肩独偏袒,手振锡杖涌慈云。
八万四千母陀臂,遍与一切接引恩。
两人跣足对戏水,水流赴石声潺湲。
惊涛不敢近衣角,化作万道明珠喷。
有时捉出水底月,将来贮向琉璃盆。
献珠龙女凌波立,飘飘委佩从风掀。
云鬟雾鬓态绰约,翩然抗手如鸾骞。
一人棱棱瘦露骨,猛虎弭耳身旁蹲。
情与无情俱已泯,异物可抚同家豚。
昔人作此岂无故,迷途苦海多愁怨。
特开生面留宇宙,凭仗佛力为牵援。
若云诸相本无相,髻成德安胸卐文。
现出檐葡色世界,是空是色谁能分。
沈檀匣盛锦褾裹,宝珠缨鬘垂缤纷。
六时忏悔菩提记,清磬红镫礼世尊。
皇侄右武卫大将军仲林可安州观察使安陆侯制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一、《西溪文集》卷五
敕:朕亲九族,以协万邦,其恩至矣,岂复有存殁之间哉?具官某孝睦恭惠,有闻于家,谓宜寿考,终享多福。奄忽物故,震伤朕心,不能以已。其以安陆之使绶、侯印赠于其第,惟尔有知,尚飨之以自荣。可。
句 南宋 · 周因
押庚韵
一网多收泮水英(宋周必大《周文忠公集》卷七二《周府君墓志铭》 《周文忠公集》:为德安府教授,增弟子员,讲授切磋,士气复振。乙酉秋试,预荐者四,皆学职也,君送以诗云云。)。
赠李伯豪将军 其五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绝句 押庚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续集
安危有计慰苍生,况是天南子弟兵。
停看收京洗兵马,凌烟添个李西平。
按:戊寅九江之役,倭寇陆海军夹岸并进,以取南昌,兼窥武汉,势至凶悍也。粤军李伯豪将军奉命援赣,师次浔阳南岸,以保南昌,兼卫武昌,累战多捷,寇三月不得逞。秋八月,与战于德安,大破之,歼其官兵万馀人,获辎重机械无算,足为空前大捷,威振中外。至九月广州失陷,奉命回师救粤,主粤政,并筹备恢复广东。闻将军儒雅擅文事,有儒将风,戊寅冬日识喜,庚辰重阳录尘,伯豪将军主席方家惠存,江东云史杨圻。
古像赞二百零五首 其一百六十六 邵康节(尧夫) 明 · 孙承恩
学探造化,穷高极微。
德安以成,清和坦夷。
安乐窝中,包宙括宇。
击壤千篇,诗家异趣。
武功大夫安州团练使徐衡提举京畿保甲兼提点刑狱武功大夫荣州团练使康随提举河东路保甲兼提点刑狱制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九、《鸿庆居士文集》卷二五
朕嗣位以来,闵仁元元,去薄从忠,施舍已责。而阙门之外,海隅之远,犹有不得其平者,吏扰之也。以尔衡器资彊毅,可以济烦;以尔随吏道疏通,可以从政。各服乃事,不侮鳏寡,无扰狱市,称朕意焉。
安陆赠徐砺 唐末 · 罗隐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湖北省孝感市安陆市
引用典故:一榻依陈 祢先生
灵蛇桥下水声声,曾向桥边话别情。
一榻偶依陈太守,三(一作二)年深忆祢先生。
尘欺鬓色非前事,火爇蓬根有去程。
还把馀杯重相劝,不堪秋色背郧城。
贺宰相启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三七、《鸿庆居士文集》卷二○、《宋四六选》卷一一
伏审大庭作命,宰路畴庸。五百岁圣贤之生,固将大任;一千载明良之合,兹谓难逢。卜猎渭滨,兆太公之望;授书圯下,为帝者之师。岂繄人谋,实自天锡。恭惟某官文鸣木铎,武纬珠钤。一飞横绝四海之间,独唱桀出万人之上。诸大夫负居前之愧,明天子兴见晚之嗟。历践迩联,进司密命。改弦更化,可谓圣哲驰骛不足之时;借箸坐筹,独著道德安彊无竞之烈。诞敷宸綍,正位公槐。亲逢大有为极辨之朝,爰立不世出非常之辅。四海徯谢公之起,其如苍生何?一时瞻汉相之尊,所谓大臣者!扬厉格天之业,丕昭卫社之勋。弥纶极补衮之工,康济尽作舟之利。千门万户,拱明堂一柱之崇;十雨五风,验泰阶六符之应。赐鼓钟之乐,书带砺之盟。世号黑头公书郭令之考,晚从赤松子登卫武之年。天人同休,夷夏交庆。某自分陈人退藏之久,逖闻上相考慎之初。老矣何为,已迫龙蛇之岁;趯然自喜,讵胜燕雀之私?
褚裒彭城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四、江东十鉴
臣闻夷狄之不可以久居中原也尚矣。方石虎强盛之时,自以为非天摧地陷,则子子孙孙永无后忧,盖谓江东不足虑,而中原未必有变也。一旦争夺之祸起于诸子,石韬之血未乾,而张豺之谋已启,石世、石遵、石鉴之徒,未踰一年而互相杀夺。自元海以来,夷狄之内自相残,未有甚如此时者也。褚裒乘此之衅,举兵北伐,而倒戈以迎王师,襁负以降军门者,日以千计。朝野之士,皆以为中原指期可复。裒之此举,固已有混一华夷气象。使其席胜长驱,有进无退,则毡裘之生聚,自此无遗种矣。奈何裒之初出,非自中指,师行而朝议不许,师进而佐兵不继。出未踰时,而遽以王龛之败,召元帅以班师,使之南辕返旆,还入京口。当此之时,非惟山东、河南之失望,而河北二十万之遗黎已渡河而无所依附,悉入于苻健等辈垂涎之口。江东君臣,其□兵纵敌之祸,可胜言哉!呜呼!晋人之纵敌,盖非一矣。石氏自遵、鉴而下,一门昆季既已内自相残,而冉闵、石祗之徒方且更相伺隙,未知所以息肩之日。一时英雄,各怀去就而莫适为主。数年之间,相继款附者不绝如线。苻洪以冉闵之故,遣使请降;而苻健以麻秋之祸,则又称爵以听王命;姚弋仲以石祗之夭,稽首来归;而姚襄以弋仲之死,则又单骑以至寿春;冉闵以石鉴之诛,临江告晋;而冉智以慕容俊之祸,则又奉玺以求兵助。此辈狼子野心,诡诈百出,其来致款附者,虽非皆出于诚,然而亦必内有变故,然后肯为此举。使江东君臣真以恢复中原为志,因其献款之际,或屈而臣之,成从而蹙之,则夷狄之祸必不至蔓延于天下。岂意一时之人,志懦才弱,不足以堪此事。王龛稍败,而褚裒之军俄已召归,继此之后,不复再出。中原豪杰,一切纵之而不问,其亦何心哉?且一胜一负,兵家常势,人不可以噎而废食,将不可以一挫而班师,是以李广前锋之失利,不足以寝卫青伐敌之兵;高霞寓偏师之少却,不足以沮裴度讨蔡之志。而况裒之时,虏势极衰,人心极顺。三胜一失,何足损威?纵使当时君臣谓裒非长虑,谓裒为不武,则天下独无人乎?不过别选贤将,从而代之。如邓禹关中之败,代以冯异,而终破赤眉,郭子仪滏水之败,代以李光弼,而终破安庆绪可也,而何至召元师而班全师?彭城之役,即已坐失机会,而乃今年以燕师之号命慕容俊,明年以信都、襄国之号命苻洪及其子健,又明年以高陵、太原之号命姚弋仲及其子襄。客主初不相通,而心志初不相依,但惟以方州遥授,以虚爵羁縻,此曹窘于变故,应既受命,而封豕长蛇之性自若也。故款附未几,而旋又背去。苻健则自枋头以入关,慕容俊则自幽州以入冀,姚襄则自颍昌以入洛。前日之稽首请降而愿受封爵者,今复起而为勍敌于关河许洛之间。中原之鹿,奔逸四散,固已分逐于群雄之手,而晋人方且弛然安卧,若不知觉,岂东晋之人才立江东之庙社,而遽忘中原之陵寝乎?呜呼!粤自永嘉之乱,晋迁江左,其立国于金陵者,姑寓云耳。绵历数世之后,而在朝已无中原旧臣,后生晚出,稔于闻见,遂以为晋之庙社实在江东,为晋之计者,止当限长江而谨守,不当越长江以侥幸。一有议及北征,则争相沮抑。是以石勒之死也,庾亮尝欲出田襄阳,而蔡谟难之;石虎之死也,庾翼又欲徙屯安陆,而孙绰谏之。至是裒之戒严,胜势已见,而朝议又欲沮止。虽其后殷浩之出,稍自中指,而王羲之之徒盖未尝少许也。庾亮、殷浩方行万里,出门而车轴折,姑置勿云。而褚裒之在彭城,凡河朔之士庶悉渡河以来归,而关中豪杰又复背石苞以应晋,此华夷将遂混合之时也。晋之诸臣乘此之衅,自当厉兵秣马,以与裒共驱,不然则选将益军以壮裒后距,而一时权要如蔡司徒者,方且坐观成败,不肯渡一卒以佽助之,而又遂韩卢、东郭所以俱毙之论而沮毁其事。肉食者鄙,例无远谋,其败人意如此,为国家者,果何赖耶?呜呼!晋自建武以讫永和,历世凡五,历年凡二十有七,平时郁郁,常恨中原无衅;一旦获遭,而蔡谟之徒乃多出懦语以掣褚裒之肘,遂使恢复之功俄成而坏。而后世绅之士,拾其遗迹而论之,尚以谟等为谋国得策。如此,则是东晋之君俱当拱手环坐,俟河之清,而中原五世之陵寝无时而可复也。昔乎建康苏峻之乱,温峤举义兵于武昌以讨之,朝士来者,皆谓峻之徒众,骁勇无敌,今日之举惟仗天讨,若以人事言之,未易除也,而峤勃然变色曰:「诸君怯懦,乃是誉贼」。于是奋兵从白石垒以攻之,一举而遂平苏峻。使峤当谟之时,而出数语以斥其懦,则朝臣气稍振,而彭城之师必不至仓卒以召归。岂意冠剑盈朝,而更相唯唯,至今使人愤抑而不平。故将举江东以图恢复之功者,必先辟蔡谟之说而后可。
鄂州重修北榭记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金石萃编》卷一五一、《湖北金石志》卷一二、《黄鹄山志》卷六、《南宋文录录》卷一二 创作地点:湖北省武汉市
鄂渚之胜,以南楼北榭并称,南楼繇元祐改作,元符末修水黄公鲁直尝见于题咏。惟北榭冠子城之颠,在郡公堂之后,不知自何时建立。乾道中于湖张安国为大书扁榜,厥后达官名人稍有为赋诗者,然距今亦五十馀载矣。栋宇隘庳,日就圮废,莫或顾省。一夕,大风震荡摧屋,山飘瓦如坠叶舞空,屋随以倾压,不可复支。子城亦久弗治,土石堕陀,榛莽蒙翳,狐狸所窟,虺蜴所蟠。于是昉议更葺,先增甓北隅,袤二施、崇三丈有奇,南袤寻有半,崇与北等。遂改建榭屋,辟而大之,败楹腐桷,悉易以新。既成,宏敞翚翼,与南楼嶷然相望,始于一郡,面势为称。虽其高无所不瞩,而北望为尤宜。尝试相与凭槛遐睎,则烟沙苍茫,天水无际,西陵、鄳杜、安陆诸山,隐隐出没云外。云梦之泱漭,汉沔之萦洄,皆可目略而指喻。群鸿匹鹤,飞翔上下,平芜断浦,杳杳如发。暇日尚羊,不涉级数十武而坐,得千里绝特之观,殆前所未有也。惟汉江夏太守所统疆域至远,今光、黄、蕲、安、信五郡之地,皆故属邑。春秋时吴楚交战,出师往来之地。水如清发涢澨,山如内方大小别,虽丘邑变迁,而势胜犹在,与夫孙伯符之所讨击、周公瑾之所摧败、陶士衡之所平殄,其遗迹犹可诹访而考求。邾城临江,故堞宛然,尝笑其规模特浅浅耳。庾元规志骄才轻,亦弗克有成。三关九阨之塞,魏梁交攻,或得或弃,南北强弱系焉。以见昔人争战之力,不为无意。夫以地之相距,虽有数百里之远,而据其要会,实皆在吾环顾规置卷舒伸缩之中。况郡居全楚上游,与江陵、襄阳实相为表里。诸葛忠武尝欲举荆州之军以出宛、洛,公瑾亦谓据襄阳以蹴操,北方可图,二人之言若合符节。而宋何尚之顾言夏口当荆江之中,直通雍梁,实为津要,岂非以地势便兵力接故耶?抑尝据此论之,若昔自南而图北则易为功,自北而入南则难为力,故梁末因陆法和之败,郡虽暂属高齐,慕容俨死守半岁,虽能拒退侯瑱等,然卒弃之还南。五季杜洪袭据州城,遥附朱梁,以捍淮南之侵,朱梁三遣兵援之,皆至近地,然无救于洪,汔为淮南将刘存所克,身陨国绝。岂天堑之设,果足以限南北耶?抑或彼或此,亦存乎人之图回智略如何耳?夫惟俊杰之士有志于当世,要必讨论之素精,计虑之素熟,异时行游坐息,朝思夕维,未尝不在于此。故一旦发而见诸施为,则必卓伟绝人,非临事随应,率意而为之者所可及。传曰:「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赵孟过郑,请七子皆贱,以观其志。夫所谓能赋者,岂徒吟咏一时之风物景色哉!必也升高而望远,忧深而谋长,览山川之形胜,考古今之成败,究昔人谟议之得失,与今日时措之宜,其所蓄积操存因感触而发见,所赋之志于是乎在。王茂弘新亭之感,逸少冶城之讽,大较亦兹意也。夫是则高明其居处,缅邈其临眺,岂但以逸其一身,而自适于耳目之间而已哉!榭之废兴,似未足书,然余改作之意,非游观之为则不可不明著以贻后之同志者,俾得以周览而绎思焉。嘉定甲申三月丙午,眉山李𡌴记。
观察支使萧从事墓志铭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一
德安府观察支使萧君安中,中大夫、江南西路安抚副使、兼知吉州讳逢辰第二子。抚使公发闻显庸,克开厥家,于时为钜人长德,自其宗族邻里乡党,待公而举火者,百数十家。咸淳四年六月,不幸公捐馆。君于是年四十有五矣。持抱孤侄,临丧如不胜。至经纪其家,上下调娱,是似是续,罔有越厥度。哭抚使公者继于门。哭巳,则私相语曰:「我公未遽亡乎」!迄服除,如其初。邦人士莫不嘉君之志,而嗟叹感发,以为抚使公之有子云。君字和仲,号介轩。俨然端重人也。喜读书为文辞,倜傥有才气。在膝下干蛊,服勤左右无违。及论世事,有奋然自树立事功之意。咸淳十二年,领江西漕举。宝祐二年,以恩授登仕郎。后三年,铨试第一,授脩职郎、袁州宜春县主簿。开庆元年,以抚使公兼乡郡,奏充书写机宜文字。明年,改注寿昌军武昌县主簿。景定五年,取举江西漕。咸淳改元,循从事郎,授支使。自吕武公以下,举关升三员,亲民四员。六年十月,以疾卒于正寝。乃卜葬于永丰百蛟之原。朝奉郎文天祥以其子元永哭请铭,为之铭。
《语》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呜呼萧君,克蹈圣言。虽不得禄,与不得年,见于先人,无忝尔生。有子有孙,以莫不承(《文山全集》卷一一。)。
铭:原脱,据库本补。
寄李(明抄作季)安州未得别后书二首 其一 北宋末 · 周紫芝
五言律诗 押尤韵
未得安州信,空添楚水秋。
雁寒飞不到,江远望难休。
去国双红旆,携家两白头。
可能无一字,分(明抄校、徐本作来)慰老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