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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 西汉 · 扬雄
四言诗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四
雍别朔方,河水悠悠。
北辟獯鬻,南界泾流。
画兹朔土,正直幽方。
自昔何为,莫敢不来贡,莫敢不来王。
周穆遐征,犬戎不享。
爰貊(《初学记》作「藐」)伊德,侵玩上国。
宣王命将,攘之泾北。
宗幽罔识(《初学记》作「崇幽罔识」,《古文苑》作「宗周罔职」),日用爽蹉。
既不俎豆,又不干戈。
犬戎作难,毙于骊阿。
太上曜德,其次曜兵。
德兵俱颠,靡不悴荒
牧臣司并,敢告执纲(《艺文类聚》六、《初学记》八、《古文苑》。)
槁长蔡湛颂 汉 · 阙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一百四
君讳湛,字子德河内修武人也。
其先□周封叔□□叶文王采食蔡□□□□□则其氏。
历世卿尹,有功王室。
迄于大汉,继践繁隆,内任台翼,外作股肱。
元初之□□□扰攘,君考衔诏,东扫其难,宰化□符守吴郡,再在□□青州,风声所加,□□□布爱树之美。
湛则其中子也。
少耽七典(缺二字硕材缺二字),州郡名宝。
乡党辟州从事,上□□□举孝廉,目疾辞让。
司徒府,除广川长,公事去官。
复辟大尉。
熹平四年六月乙卯诏除□□□□政也。
躬清洁以革秽,班五礼以齐众。
官则不劳,民亦无事。
于斯□□孝翕习而帅□□□萧涤而云消,尔乃来幽秀于岩列,啸□□于闾阎,钦耆贤以□命。
□齐俗以殊礼,□□□良□足而思节,为恶迎化而移心,□风清和而琬琰。
时雨应气而投间,嘉祥臻□□□□生。
年彀丰储,岁有其成。
远邻附就,户口增前。
视事三年,迁高邑令,吏民迫思,如□□□朝夕思焉。
夫播礼以正俗,少律以擿奸,无为而称治,荡荡有功□飞陶唐氏,其孰能□□□乎!
郑产密豹之徒,殆不及矣。
盖良君兴遗爱,□民刊铭树,今之通义也。
于是吏□□□尹等,相与合会,立碑起颂,刊斯后焉。
其辞曰:
穆穆蔡君,国之后纲。
应礼(缺二字,)不降其光。
乃就台鼎,厉足高□协荚公门,衮职是望。
□赋广川,不挫其芳。
乃旋色厉,更迹惟良。
舒羽来临,我国是煌。
靡□不□网祷不通,民用宁□风俗以康。
三载勋最,功蹬王府。
命作高邑,临拜州□吏民追思,乃铭其叙。
昭示□裔亦孔之表。
君德含洪,有君子道四焉。
圣朝明哲,以爵宠贤。
光和四年十二月甲□诏书拜并州刺史
光和四年七月七日丁□□(《隶释》五)
计说鲍永 东汉 · 冯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
闻明君不恶切悫之言,以测幽冥之论;
忠世不顾争引之患,以达万机之变。
是故君臣两兴,功名兼立铭勒金石,令问不忘。
今衍幸逢宽明之日,将值危言之时,岂敢拱默避罪,而不竭其诚哉!
伏念天下离王莽之害久矣。
始自东郡之师,继以西海之役,巴、蜀没于南夷,缘边破于北狄,远征万里,暴兵累年,祸挐未解,兵连不息,刑法弥深,赋敛愈重。
众强之党,横击于外,百僚之臣,贪残于内,元元无聊,饥寒并臻,父子流亡,夫妇离散,庐落丘墟,田畴芜秽,疾疫大兴,灾异蜂起。
于是江湖之上,海岱之滨,风腾波涌,更相骀藉,四垂之人,肝脑涂地,死亡之数,不啻太半,殃咎之毒,痛入骨髓,匹夫僮妇,咸怀怨怒。
皇帝以圣德灵威,龙兴凤举,率宛、叶之众,将散乱之兵,喢血昆阳,长驱武关,破百万之陈,摧九虎之军,雷震四海,席卷天下,攘除祸乱,诛灭无道,一期之间,海内大定
继高祖之休烈,修文、武之绝业,社稷复存,炎精更辉,德冠往初,功无与二。
天下自以去亡新,就圣汉,当蒙其福而赖其愿。
树恩布德,易以周洽,其犹顺惊风而飞鸿毛也。
然而诸将虏掠,逆伦绝理,杀人父子,妻人妇女燔其室屋,略其财产,饥者毛食,寒者裸跣,冤结失望,无所归命。
大将军明淑之德,秉大使之权,统三军之政,存抚并州之人,惠爱之诚,加乎百姓,高世之声,闻乎群士,故其延颈企踵而望者,非特一人也。
大将军之事,岂得在于圭璧其行,束脩其心而已哉!
定国家之大业,成天地之元功也。
昔周宣中兴之主,齐桓霸强之君耳,犹有申伯召虎夷吾吉甫攘其蝥贼,安其疆宇。
况乎万里之汉,明帝复兴,而大将军为之梁栋,此诚不可以忽也。
且衍闻之,兵久则力屈,民愁则变生。
邯郸之贼未灭,真定之际复扰,而夫将军所部不过百里,守城不休,战军不息,兵革支翔,百姓震骇,奈何自怠,不为深忧?
并州之地,东带名关,北逼强胡,年谷独孰,人庶多资,斯四战之地,攻守之场也。
如其不虞,何以待之?
故曰「德不素积,人不为用。
备不豫具
难以应卒」。
今生人之命县于将军,钭军所杖,必须良才,宜改易非任,更选贤能。
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审得其人,以承大将军之明,则虽山泽之人,无不感德,思乐为用矣。
然后简精锐之卒,发屯守之士,三军既整,甲兵已具,相其土地之饶,观其水泉之利,制屯田之术,习战射之教,则威风远畅,人安其业矣。
若镇太原,抚上党,收百姓之欢心,树名贤之良佐,天下无变,则足以显声誉,一朝有事,则可以建大功。
将军开日月之明,发深渊之虑。
监《六经》之论,观孙、吴之策,省群议之是非,详众士之白黑,以超《周南》之迹,垂《甘棠》之风,令夫功烈施于千载,富贵传于无穷。
伊、望之策,何以加兹(《后汉·冯衍传》,又见《艺文类聚》二十五。案:章怀注据《东观记》,谓是谏邓禹之词非说鲍永。今考建武初未辟邓禹府,亦未至并州。至罢兵来降,见黜之后,始诣邓禹耳。此当从范《书》作「说鲍永」为是。)
延光四年日蚀上书 东汉 · 马融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八
伏读诏书,陛下深惟罪己之义,归咎自责。
寅畏天戒,详延百僚,博问公卿,知变所自,审得厥故,修复往术,以答天命臣子远近莫不延颈企踵,苟有隙空一介之知,事愿自效,贡纳圣听。
臣伏见日蚀之占,自昔典籍「十月之交」,《春秋》传记、《汉注》所载,史官占候,群臣密对,陛下所观览,左右所讽诵,可谓详悉备矣。
虽复广问,陷在前志,无以复加。
乃者茀气干参,臣前得敦朴之人,后三年二月,对北宫端门。
以为参者西方之位,其于分野,并州是也。
殆谓西戎、北狄。
其后种羌叛戾,乌桓上郡,并、凉动兵,验略效矣。
今复见大异,申诫重谴,于此二城,海内莫见。
三月一日,合辰在娄。
娄又西方之宿,众占显明者。
羌及乌桓有悔过之辞,将吏勋之名。
臣恐受仕典牧者,苟脱目前,皆粗图身一时之权,不顾为国百世之利。
论者美近功,忽其远,则各相不大疢病,伏惟天象不虚。
老子》曰:图难于其易也,为大于其细也。
消灾复异,宜在于今。
《诗》曰:「日月告凶,不用其行。
四国无政,不用其良」。
《传》曰:「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
务三而已:一曰择人,二曰安民,三曰从时」。
臣融伏惟方今有道之世,汉典设张,侯甸采卫,司民之吏,案绳循墨,虽有殿最,所差无几。
其陷罪辟,身自取祸,百姓未被其大伤。
至边郡牧御失和,吉之与凶,败之与成,优劣相悬,不诫不可。
审择其人,上以应天变,下以安民隶。
窃见列将子孙,生长京师,食仰租奉,不知稼穑之艰,又希遭阨困,故能果毅轻财,施与孤弱,以获死生之用,此其所长也。
不拘法禁,奢泰无度,功劳足以宣威,逾滥足以伤化,此其所短也。
州郡之士,出自贫苦,长于捡押,虽专赏罚,不敢越溢,此其所长也。
拘文守法,遭遇非常,狐疑无断,畏首畏尾威恩纤薄,外内离心,士卒不附,此其所短也。
必得将兼有二长之才,无二短之累,参以吏事,任以兵法。
有此数姿,然后能折冲厌难,致其功实,转灾为福。
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者焉」。
以天下之大,四海之众,云无若人,臣以为诬矣。
特选详誉,审得其真,镇守二方,以应用良择人之义,以塞大异也(《续汉·五行志六》注引《马融集》「是时为许令,其四月庚申,自县上书」云云。)
又陈星孛 东汉 · 马融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八
星孛参、毕。
参西方之宿。
毕为边兵,至于分野,并州是也。
西戎北狄,殆将起乎!
宜备二方(《后汉·马融传》)
驳发荆杨兖豫卒赴日南 东汉 · 李固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八
若荆、扬安稳无事,发其吏救之可也。
今荆、扬盗贼槃结不散,武陵南郡蛮夷未辑,长沙桂阳数被征发,如复扰动,必更生患。
其不可一也。
又兖、豫之人卒被征发,远赴万里,无有还期,恐十五万户,不得一士。
诏书迫促,必至叛亡。
其不可二也。
南州水土温暑,加有瘴气,恐死亡者十四五,必道路奔散不能禁。
其不可三也。
远涉万里,士卒疲劳,比至岭南,不复堪斗。
其不可四也。
军行三十里为程,而去日南九千余里,三百日乃到,计人禀五升,用米六十万斛,尚不计将吏驴马之食,但负甲自致,费便若此。
其不可五也。
设军到所在,死亡必众,既不足御敌,当复更发,此为刻割心腹,以补四支。
其不可六也。
九真、日南,相去千里,发其吏民,犹尚不堪,何况乃苦四州之卒,以赴万里之艰哉!
其不可七也。
中郎将尹就讨益州叛羌,益州谚曰:「虏来尚可,尹来杀我」。
后就征还,以兵付刺史张乔
因其将吏,旬月之间,破殄寇虏。
此发将无益之效,州郡可任之验也。
宜更选有勇略仁惠任将帅者,以为刺史太守,悉使其住交阯
今日南兵单无谷,守既不足,战又不能。
可一切徙其吏民,北依交阯,事静之后,乃命归本。
还募蛮夷,使自相攻,转输金帛,以为其资。
有能反间致头首者,许以封侯列土之赏。
并州刺史长沙祝良,性多勇决,又南阳张乔,前在益州,有破虏之功,皆可任用。
太宗就加魏尚云中守哀帝即拜龚舍太山太守
宜即拜等,便道之官袁宏《后汉纪》十八,《后汉·南蛮传》)
移书介子推 东汉 · 周举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五十九
春中去火,寒食一月,老小不堪,残损民命,非贤者之意。
今则三日而已(□□□□□引《汝南先贤传》,「举迁并州刺史,俗有龙忌之禁,移书子推,以宣示愚民。」)
拜度辽将军临行上疏 东汉 · 陈龟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十
龟蒙恩累世,驰骋边垂,虽展鹰犬(《文选·陈琳袁绍豫州》注引《谢承书》,「鹰犬」下有「搏击」二字。)之用,顿毙胡虏之庭,魂骸不返,荐享狐狸,犹无以塞厚责,答万分也。
至臣顽驽,器无铅刀一割之用,过受国恩,荣秩兼优,生年死日,永惧不报。
臣闻三辰不轨,擢士为相;
蛮夷不恭,拔卒为将。
臣无文武之才,而忝鹰扬之任,上惭圣明,下惧素餐,虽殁躯体,无所云补。
西州边鄙,土地塉埆,鞍马为居,射猎为业,男寡耕稼之利,女乏机杼之饶,守塞候望,悬命锋镝,闻急长驱,去不图反。
自顷年以来,匈奴数攻营郡,残杀长吏,侮略良细
战夫身膏沙漠,居人首系马鞍。
或举国掩户,尽种灰灭,孤儿寡妇,号哭空城,野无青草,室如悬磬。
虽含生气,实同枯朽。
往岁并州水雨,灾螟互生,稼穑荒耗,租更空阙。
老者虑不终年,少壮惧于困厄。
陛下以百姓为子,品庶以陛下为父,焉可不日昃劳神,垂抚循之恩哉!
唐尧亲舍其子以禅虞舜者,是欲民遭圣君,不令遇恶主也。
故古公杖策,其民五倍;
文王西伯,天下归之。
岂复舆金辇宝,以为民惠乎!
孝文皇帝感一女子之言,除肉刑之法,体德行仁,为汉贤主。
陛下继中兴之统,承光武之业,临朝听政,而未留圣意。
且牧守不良,或出中官,惧逆上旨,取过目前。
呼嗟之声,招致灾害,胡虏凶悍,因衰缘隙。
而令仓库单于豺狼之口,功业无铢两之效,皆由将帅不忠,聚奸所致。
凉州刺史祝良,初除到州,多所纠罚,太守令长,贬黜将半,政未逾时,功效卓然。
实应赏异,以劝功能,改任牧守,去斥奸残。
又宜更选匈奴、乌桓护羌中郎将校尉,简练文武,授之法令,除并、凉二州今年租更,宽赦罪隶,埽除更始。
则善吏知奉公之佑,恶者觉营私之祸,胡马可不窥长城,塞下无候望之患矣(《后汉·陈龟传》)
巴郡太守自讼 东汉 · 赵芬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十六
孝桓帝并州刺史泰山但望字伯阖巴郡太守,勤恤民隐。
郡文学掾宕渠赵芬、掾弘农冯尤、垫江荣、王祈、李温、临江严就、胡良、文恺、安汉陈禧,阆中黄阊、江州成阳誉、乔就、张绍、牟存、平直等诣自讼曰:
郡境广远,千里给吏,兼将人从,冬往夏还,夏单冬复。
惟逾时之役,怀怨旷之思,其昏丧吉凶,不得相见。
解缓补绽,下至薪菜之物,无不躬买于市。
富者财得自供,贫者无以自久,是以清俭。
天枉不闻,加以水陆艰难,山有猛兽,思迫期会,陨身江河,投死虎口。
咨嗟之叹,历世所苦。
天之应感,乃遭明府,欲为更新。
童儿匹妇,喜相贺,将去远就近,释危蒙安,县无数十,民无远迩,恩加未生,泽及来世,巍巍之功,勒于金石。
乞以文书,付计掾史,人鬼同符,必获嘉报。
等幸甚(《华阳国志》一)
政论 其八 东汉 · 崔寔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六
昔圣王之治天下,咸建诸侯以临其民。
国有常君,君有定臣,上下相安,政如一家。
秦兼天下,罢侯置县,于是君臣始有不亲之舋矣。
我文、景患其如此;
故令长视事至十余年,居位或长子孙,永久则相习,上下无所窜情,加以心坚意专,安官乐职,图累久长,而无苟且之政,吏民供奉(《北堂书钞》未改本七十八作「养」),亦竭忠(《北堂书钞》作「诚」)尽节而无壹切之计,故能君臣和睦,百姓康乐
苟有康乐之心充于中,则和气应于外,是以灾害不生,祸乱不作。
自顷以来,政教稍改,重刑阙于大臣,而密网刻于下职,鼎辅不思在宽之德,牧牧守守逐之,各竞摘微短,吹毛求疵,重案深诋,以中伤贞良。
长吏或实清廉,心平行洁,内省不疚,不肯媚灶,曲礼不行于所属,私敬无废于府(有脱误)
州郡侧目,以为负折,乃选巧文猾吏,向壁作条,诬覆阖门,摄捕妻子,人情耻令妻子就逮,则不迫自去。
且人主莫不欲豹、产之臣,然西门豹治邺一年,民欲杀之;
子产相郑,初亦见诅,三载之后,德化乃洽。
长吏下车百日,无他异观,则州郡睥睨,待以恶意,满岁寂漠,便见驱逐。
正使豹、产复在,方见怨谊,应时奔驰,何缘得成易歌之勋,垂不朽之名者哉!
冯唐文帝之不能用李牧矣。
近汉世所谓良吏,黄侯、召父之治郡,视事皆且十年,然后功业乃著。
且以仲尼之圣,由曰「三年有成」,况凡庸之士,而责以造次之效哉。
故夫卒成之政,必有横暴酷烈之失。
而世俗归称,谓之辨治,故绌已复进,弃已复用,横迁超取,不由次第。
是以残猛之人,遂奋其毒,仁贤之士,劫俗为虐,本操虽异,驱出一揆。
故朝廷不获温良之用,兆民不蒙宽惠之德,则百姓之命委于酷更之手,嗷嗷之怨,咎归于上。
夫民善之则畜,恶之则仇,仇满天下,可不惧哉!
是以有国有家者,甚畏其民。
既畏其怨,又畏其罚,故养之如伤病,爱之如赤子,兢兢业业,惧以终始,恐失群臣之和,以堕先王之轨也。
今朝廷虽屡下恩泽之诏,垂恤民之言,而法度制令,甚失养民之道,劳思而不无功,华繁而实寡。
必欲求利民之术,则宜沛然改法,有以安固长吏,原其小罪,阔略微过,取其大较惠下而已。
昔唐、虞之制,三载考绩,三考黜陟,所以表善而简恶,尽臣力也。
汉法亦三年壹治状,举孝廉尤异。
宣帝时王成胶东相,黄霸颍川太守,皆且十年,但就增秩赐金,封关内侯,以次入为公卿,然后政化大行,勋垂币。
皆先帝旧法,所宜因循。
及中兴后,上官象为并州刺史祭肜辽东太守,视事各十八年,皆增秩中二千石。
建初中南阳阴意以诏除郎为饶阳,视事二十三年,迁寿阳又十八年(「建初」下廿九字从《北堂书钞》未改本七十八服令门补)
近日所见,或一期之中,郡主易数二千石,云拨波转,溃溃纷纷,吏民疑惑,不知所谓。
及公卿尚书,亦复如此。
台阁之职,尤宜简习。
帝时,尚书但厚加赏赐,希得外补,是以机事周密,莫有漏泄。
昔舜命九官,自受终于文祖,以至陟方,五十年不闻复有改易也。
圣人行之于古,以致时雍,文宣拟式,亦至隆平。
若不克从,是羞效唐、虞,而耻遵先帝也(《群书治要》)
被玺书拜并州复上书拒命 东汉 · 董卓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十八
臣既无老谋,又无壮事,天恩误加,掌戎十年。
士卒大小相狎弥久,恋臣畜养之恩,乐为国家奋一旦之命。
乞将之北州,效力边陲(《后汉·董卓传》,又《魏志·董桌》注引《灵帝纪》。)
表刘琮令建安十三年九月 东汉末至曹魏 · 曹操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二
楚有江汉山川之险,后服先强,与秦争衡,荆州则其故地。
刘镇南久用其民矣。
身没之后,诸子鼎峙,虽终难全,犹可引日
青州刺史琮,心高志洁,智深虑广,轻荣重义,薄利厚德,蔑万里之业。
忽三军之众,笃中正之体,敦令名之誉,上耀先君之遗尘,下图不朽之馀祚;
鲍永之弃并州窦融之离五郡,未足以喻也。
虽封列侯一州之位,犹恨此宠未副其人;
而比有笺求还州。
监史虽尊,秩禄未优。
今听所执,表琮为谏议大夫,参同军事(《魏志·刘表传》注引《魏武帝故事》)
汉官仪下 其八十二 东汉 · 应劭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五
王敏,字叔公并州隰城人(《后汉书·明帝纪》注)
袁绍豫州 东汉末 · 陈琳
 出处:全后汉文 卷九十二、文选卷四十四
左将军豫州刺史国相守。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
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
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
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
曩者彊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
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凌上替,海内寒心。
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
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悹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
父嵩,乞丐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
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僄狡锋协,好乱乐祸。
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同咨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
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
幕府辄复分兵命锐,脩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剋之报。
遂承资跋扈,肆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
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
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
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
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也。
后会鸾驾反旆,群虏寇攻。
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使缮脩郊庙翊卫幼主。
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省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
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
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网。
议郎赵产,忠谏直言,义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
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闻
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
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
又特置发丘中郎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
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
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为甚。
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
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桡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
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围一年。
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
会其行人发露,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
尔乃大军过荡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争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
于是师震慑,晨夜逋遁,屯据敖仓,阻河为固,欲以螗螂之斧,禦隆车之隧。
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汎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
雷霆虎步,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熛炭,有何不灭者哉!
军吏士,其可战者自出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
其馀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扬之遗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夷,人为雠敌。
回旆方徂,登高冈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
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拓翼,莫所凭恃。
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
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
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而给与,强寇弱主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取也。
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便勒见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
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
其得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
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
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
如律令
撰上仲长统昌言表 曹魏 · 缪袭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八
统字公理,少好学,博涉书记,赡于文辞。
年二十馀,游学青、徐、并、冀之间,与交者多异之。
并州刺史高干,素贵有名,招致四方游士,士多归焉。
统过善待遇之,访以世事。
统谓曰:「君有雄志而无雄才,好士而不能择人,所以为君深戒也」。
雅自多,不纳统言。
统去之,无几而败。
并冀之士,以是识统,大司农常林与统共在上党,为臣道统性倜傥,敢直言,不矜小节,每列郡命召,辄称疾不就。
默语无常,时人或谓之狂。
汉帝在许,尚书令荀彧领典枢机,好士爱奇,闻统名,启召以为尚书郎
后参太祖军事,还复为郎。
延康元年卒,时年四十余。
统每论说古今世俗行事,发愤叹息,辄以为论,名曰《昌言》,凡三十四篇(《魏志·刘劭传》注。案:《后汉书·仲长统传》云:东海缪袭,常称统才章,足继西京董、贾、刘、扬,当亦表中语。)
出军表 曹魏 · 毕轨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九
辄出军,以外威比能,内镇步度根(《魏志·明帝纪》。青龙元年保塞鲜卑步度根与叛鲜卑轲比能私通,并州刺史毕轨表。)
毕轨鲜卑失利表 曹魏 · 蒋济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三
毕轨前失,即往不咎,但恐是后,难可以再。
凡人材有长短,不可强成。
文雅志意,自为美器。
今失并州,换置他州,若入居显职,不毁其德,于国事实善。
此安危之要,唯圣恩察之(《魏志·曹爽传》注引《魏略》)
奏弹虞浚等冒丧婚娶 西晋 · 王浑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八
前以冒丧婚娶,伤化悖礼,下十六州推举,今本州中正各有言上。
太子家令虞浚有弟丧,嫁女拜时;
镇东司马陈湛有弟丧,嫁女拜时;
上庸太守王崇有兄丧,嫁女拜时;
夏侯俊有弟子丧;
为息恒纳妇,恒无服;
国子祭酒邹湛有弟妇丧,为息蒙娶妇拜时,蒙有周服;
给事中王琛有兄丧,为息棱娶妇拜时,并州刺史羊暨有兄丧,为息明娶妇拜时;
征西长史牵昌有弟丧,为息彦娶妇拜时。
儒官,身虽无服,据为婚主。
《案礼》:「大功之末可以嫁子;
小功之末可以娶妇」。
无齐缞嫁娶之文,亏违典宪,宜加贬黜,以肃王法,请免官,以正清议(《通典》六十,元康二年司徒王浑奏。)
策命晋公九锡文 曹魏 · 曹奂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二
朕以寡德,获承天序,嗣我祖宗之洪烈。
遭家多难,不明于训。
曩者奸逆屡兴,方寇内侮,大惧沦丧四海,以隳三祖之弘业。
惟公经德履哲,明允广深,迪宣武文,世作保傅,以辅乂皇家。
栉风沐雨,周旋征伐,劬劳王室,二十有余载。
毗翼前人,仍断大政,克厌不端,维安社稷。
暨俭、钦之乱,公绥援有众,分命兴师,统纪有方,用缉宁淮浦
其后巴蜀屡侵,西土不靖,公奇画指授,制胜千里。
是以段谷之战,乘衅大捷,斩将搴旗,效首万计。
孙峻猾夏,致寇徐方,戎车首路,威灵先迈,黄钺未启,鲸鲵窜迹。
孙壹构隙,自相疑阻,幽鉴远照,奇策洞微,远人归命,作藩南夏,爰授锐卒,毕力戎行。
诸葛诞滔天作逆,称兵扬楚,钦、咨逋罪,同恶相济,帅其蟊贼,以入寿春,凭阻淮山,敢拒王命。
公躬擐甲胄,龚行天罚,玄谋庙算,遵养时晦
奇兵震击,而朱异摧破;
神变应机,而全琮稽服;
取乱攻昧,而高墉不守。
兼九伐之弘略,究五兵之正度
用能战不穷武,而大敌歼溃;
旗不再麾,而元憝授首。
收勍吴之隽臣,系亡命之逋虏。
交臂屈膝,委命下吏,俘馘十万,积尸成京。
雪宗庙之滞耻,拯兆庶之艰难。
扫平区域,信威吴会,遂戢干戈,靖我疆土,天地鬼神,罔不获域。
乃者王定之难,变起萧墙,赖公之灵,弘济艰险。
宗庙危而获安,社稷坠而复宁。
忠格皇天,功济六合。
是用畴咨古训,稽诸典籍,命公崇位相国,加于群后,启土参墟,封以晋域。
所以方轨齐鲁,翰屏帝室。
而公远蹈谦逊,深履冲让,固辞策命,至于八九。
朕重违让德,抑礼亏制,以彰公志,于今四载。
上阙在昔建侯之典,下违兆庶具瞻之望。
惟公严虔王度,阐济大猷,敦尚纯朴,省繇节用,务穑勤分,九野康。
耆叟崇养之德,鳏寡蒙矜恤之施,仁风兴于中夏,流泽布于遐荒。
是以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狂狡贪悍,世为寇雠者,皆感义怀惠,款塞内附,或委命纳贡,或求置官司。
九服之外,绝域之氓,旷世所希至者,咸浮海来享,鼓舞王德,前后至者八百七十余万口。
海隅幽裔,无思不服,虽西旅远贡,越裳九译,义无以逾。
维翼朕躬,下匡万国,思靖殊方,宁济八极。
以庸蜀未宾,蛮荆作猾,潜谋独断,整军经武
简练将帅,授以成策,始践贼境,应时摧陷。
狂狡奔北,首尾震溃,禽其戎帅,屠其城邑
巴汉震叠,江源云彻,地平天成,诚在斯举。
公有济六合之勋,加以茂德,实总百揆,允厘庶政。
敦五品以崇仁,恢六典以敷训。
而靖恭夙夜,劳谦昧旦,虽尚父之左右文武,周公之勤劳王家,罔以加焉。
昔先王选建明德,光启诸侯,体国经野,方制五等。
所以藩翼王畿,垂祚百世也。
齐鲁之封,于周为弘,山川土田,邦畿七百,官司典策,制殊群后。
惠襄之难,桓文以翼戴之劳,犹受锡命之礼,咸用光畴大德,作范于后。
惟公功迈于前烈,而赏阙于旧式,百辟于邑,人神同恨焉,岂可以公谦冲而久淹弘典哉?
今以并州太原上党西河乐平新兴雁门司州河东、平阳弘农雍州冯翊凡十郡,南至于华,北至于陉,东至于壶口,西逾于河,提封之数,方七百里,皆晋之故壤,唐叔受之,世作盟主,实纪纲诸夏,用率旧职。
爰胙兹土,封公为晋公
使持节、兼司徒司隶校尉陔即授印绶策书,金兽符第一至第五,竹使符第一至第十。
锡兹玄土,苴以白茅,建尔国家,以永藩魏室。
昔在周召,并以公侯,入作保傅。
其在近代,赞侯萧何,实以相国,光尹汉朝,随时之制,礼亦宜之,今进公位为相国,加绿綟绶。
加公九锡,其敬听后命。
以公思弘大猷,崇正典礼,仪刑作范,旁训四方,是用锡公大辂、戎辂各一,玄牡二驷。
公道和阴阳,敬授人时,啬夫反本,农殖维丰,是用锡公衮冕之服,赤舄副焉;
公光敷显德,惠下以和,敬信思顺,庶尹允谐,是用锡公轩悬之乐、六佾之舞;
公镇靖宇宙,翼播声教,海外怀服,荒裔款附,殊方驰义,诸夏顺轨,是用锡公朱户以居;
公简贤料材,营求俊逸,爰升多士,寘彼周行,是用锡公纳陛以登;
公严恭寅畏,底平四国,式遏寇虐,苛厉不作,是用锡公武贲之士三百人;
公明慎用刑,简恤大中,章厥天威,以纠不虔,是用锡公鈇、钺各一;
公爰整六军,典司征伐,犯命陵正,乃维诛殛,是用锡公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
公飨祀蒸蒸,孝思维则,笃诚之至,通于神明,是用锡公秬鬯一卣,圭瓒副焉。
晋国置官司以下,率由旧式。
往钦哉!
祗服朕命,弘敷训典,光泽庶方,永终尔明德,丕显余一人之休命(《晋书·文帝纪》)
徙戎论 西晋 · 江统
 出处:全晋文
夫夷蛮戎狄,谓之四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
《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
以其言语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种类乖殊
或居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川谷阻险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
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
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
弱则畏服,强则侵叛。
虽有贤圣之世,大德之君,咸未能以通化率导,而以恩德柔怀也。
当其强也,以殷之高宗而惫于鬼方,有周文王而患昆夷、猃狁,高祖困于白登,孝文军于霸上
及其弱也。
周公来九译之贡,中宗单于之朝,以元成之微,而犹四夷宾服。
此其已然之效也。
匈奴求守边塞,而侯应陈其不可,单于屈膝未央,望之议以不臣。
是以有道之君牧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执贽,而边城不驰固守;
为寇贼强暴,则兵甲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不侵而已。
及至周室失统,诸侯专征,以大兼小,转相残灭,封疆不固,而利害异心。
戎狄乘间,得入中国。
或招诱安抚,以为己用。
故申缯之祸,颠覆宗周;
襄公要秦,遽兴羌戎。
春秋时义渠大荔居秦晋之域,陆浑阴戎处伊洛之间,鄋瞒之属害及济东,侵入齐宋,陵虐邢卫,南夷与北狄交侵中国,不绝若线。
齐桓攘之,存亡继绝,北伐山戎,以开燕路。
仲尼管仲之力,嘉左衽之功。
逮至春秋之末,战国方盛,楚吞蛮氏,晋剪陆浑赵武胡服,开榆中之地,秦雄咸阳,灭义渠之等。
始皇之并天下也,南兼百越,北走匈奴五岭长城,戎卒亿计。
虽师役烦殷,寇贼横暴,然一世之功,戎虏奔却,当时中国无复四夷也。
汉兴而都长安关中之郡号曰三辅,《禹贡》雍州,宗周丰、镐之旧也。
及至王莽之败,赤眉因之,西都荒毁,百姓流亡。
建武中,以马援陇西太守,讨叛羌,徙其馀种于关中,居冯翊河东空地,而与华人杂处。
数岁之后,族类蕃息,既恃其肥强,且苦汉人侵之。
永初之元骑都尉王弘使西域,发调羌氐,以为行卫
于是群羌奔骇,互相扇动,二州之戎,一时俱发,覆没将守,屠破城邑。
邓骘之征,弃甲委兵,舆尸丧师,前后相继,诸戎遂炽,至于南入蜀汉,东掠赵魏,唐突轵关,侵及河内
及遣北军中候朱宠五营士于孟津距羌,十年之中,夷夏俱毙,任尚马贤仅乃克之。
此所以为害深重累年不定者,虽由御者之无方,将非其才,亦岂不以寇发心腹,害起肘腋,疢笃难疗,疮大迟愈之故哉!
自此之后,馀烬不尽,小有际会,辄复侵叛。
马贤狃忲,终于覆败;
段颎临冲,自西徂东。
雍川之戎,常为国患,中世之寇,惟此为大。
汉末之乱,关中残灭。
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场之戎,一彼一此。
魏武皇帝将军夏侯妙才讨叛氐阿贵、千万等,后因拔弃汉中,遂徙武都之种于秦川,欲以弱寇强国,捍御蜀虏。
此盖权宜之计,一时之势,非所以为万世之利也。
今者当之,已受其弊矣。
关中土沃物丰,厥田上上,加以泾渭之流溉其舄卤,郑国、白渠灌浸相通,黍稷之饶,亩号一钟,百姓谣咏其殷实,帝王之都每以为居,未闻戎狄宜在此土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
而因其衰弊,迁之畿服,士庶玩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髓。
至于蕃育众盛,则坐生其心。
贪悍之性,挟愤怒之情,候隙乘便,辄为横逆。
而居封域之内,无障塞之隔,掩不备之人,收散野之积,故能为祸滋扰,暴害不测。
此必然之势,已验之事也。
当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众事未罢,徙冯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诸羌,著先零、罕幵、析支之地;
徙扶风、始平京兆之氐,出还陇右,著阴平武都之界。
廪其道路之粮,令足自致,各附本种,反其旧土,使属国、抚夷就安集之。
戎晋不杂,并得其所,上合往古即叙之义,下为盛世永久之规。
纵有猾夏之心,风尘之警,则绝远中国,隔阂山河,虽为寇暴,所害不广。
是以充国、子明能以数万之众制群羌之命,有征无战,全军独克,虽有谋谟深计,庙胜远图,岂不以华夷异处,戎区别,要塞易守之故得成其功也哉!
难者曰:方今关中之祸,暴兵二载,征戍之劳,老师十万,水旱之害,荐饥累荒,疫疠之灾,札瘥夭昏。
凶逆既戮,悔恶初附,且款且畏,咸怀危惧,百姓愁苦,异人同虑,望宁息之有期,若枯旱之思雨露,诚宜镇之以安豫。
而子方欲作役起徒,兴功造事,使疲悴之众,徙自猜之寇,以无谷之人,迁乏食之虏,恐势尽力屈,绪业不卒,羌戎离散,心不可一,前害未及弭,而后变复横出矣。
答曰:羌戎狡猾,擅相号署,攻城野战,伤害牧守,连兵聚众,载离寒暑矣。
而今异类瓦解,同种土崩,老幼系虏,丁壮降散,禽离兽迸,不能相一。
子以此等为尚挟馀资,悔恶反善,怀我德惠而来柔附乎?
将势穷道尽,智力俱困,惧我兵诛以致于此乎?
曰无有馀力,势穷道尽故也。
然则我能制其短长之命,而令其进退由己矣。
夫乐其业者不易事,安其居者无迁志。
方其自疑危惧,畏怖促遽,故可制以兵威,使之左右无违也。
迨其死亡散流,离逖未鸠,与关中之人,户皆为雠,故可遐迁远处,令其心不怀土也。
夫圣贤之谋事也,为之于未有,理之于未乱,道不著而平,德不显而成。
其次则能转祸为福,因败为功,值困必济,遇否能通。
今子遭弊事之终而不图更制之始,爱易辙之勤而得覆车之轨,何哉?
关中之人百馀万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处之与迁,必须口实
若有穷乏糁粒不继者,故当倾关中之谷以全其生生之计,必无挤于沟壑而不为侵掠之害也。
今我迁之,传食而至,附其种族,自使相赡,而秦地之人得其半谷,此为济行者以廪粮,遗居者以积仓,宽关中之逼,去盗贼之原,除旦夕之损,建终年之益。
若惮暂举之小劳,而忘永逸之弘策;
惜日月之烦苦,而遗累世之寇敌,非所谓能开物成务,创业垂统,崇基拓迹,谋及子孙者也。
并州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也。
汉宣之世,冻馁残破,国内五裂,后合为二。
呼韩邪遂衰弱孤危,不能自存,依阻塞下,委质柔服
建武中,南单于复来降附,遂令入塞,居于漠南,数世之后,亦辄叛戾,故何熙、梁觐戎车屡征。
中平中,以黄巾贼起,发调其兵,部众不从,而杀羌渠。
由是于弥扶罗求助于汉,以讨其贼。
仍值世丧乱,遂乘衅而作,卤掠赵魏,寇至河南
建安中,又使右贤王去卑诱质呼厨泉,听其部落散居六郡。
咸熙之际,以一部太强,分为三率。
泰始之初,又增为四。
于是刘猛内叛,连结外虏。
近者郝散之变,发于谷远
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
然其天性骁勇,弓马便利,倍于氐羌。
若有不虞风尘之虑,则并州之域可为寒心。
荥阳句骊本居辽东塞外,正始中幽州刺史毋丘俭伐其叛者,徙其馀种。
始徙之时,户落百数,子孙孳息,今以千计,数世之后,必至殷炽
今百姓失职,犹或亡叛,犬马肥充,则有噬啮,况于夷狄,能不为变!
但顾其微弱势力不陈耳。
夫为邦者,患不在贫而在不均,忧不在寡而在不安。
以四海之广,士庶之富,岂须夷虏在内,然后取足哉!
此等皆可申谕发遣,还其本域,慰彼羁旅怀土之思,释我华纤介之忧。
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德施永世,于计为长(《晋书·江统传》,又群书治要三十引《晋书》,又《通典》一百八十九,《御览》七百九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