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注释
挽陈惟学 其二 明 · 郑真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少时江海望南游,三十年来过涿州。
诸父相逢心独苦,老姑一见涕横流。
枌榆日薄林泉暮,松柏风生涧壑秋。
千里英魂浑欲返,云霄鹤唳不胜愁。
按:惟学世居涿州东南三里惟学三岁侍父宦游江南克守家牒年三十余际今圣运得授沧州判官以公事至北平取道涿州经故里彷佛记忆驻马邮亭亭长有同姓者须鬓皤然问得其实知其在从父行廷至上坐拜伏成礼叩其姻族其祖姑尚在相见涕泗入山拜其曾祖元帅公墓金时穹碑固在既返自北平为汛扫隧径割牲以祭州长贰乡党父老来享胙皆以为陈氏尚有人焉临别亲族咸致赠遗惟学既得罪其从父迎慰道上复资助路费是其有亲亲之恩者耶惟学谪濠梁每假宿予所寓为一言之惟学已殁无有知其事者特附着挽歌辞后以见追念本始之意而其它出处不得详也惟学有母年七十余寓居湖州尝手书语惟学曰吾茹素期福以待汝归汝好自爱乌乎母子兹不复见矣痛矣哉洪武十二年九月重九日予与惟学饮酒凤阳郡学又一日来寓舍饮酒如平时未几讣惟学死矣是月十七日也年四十有四以是月某日葬于凤阳县月湖西畔棺椁衣衾之具朋友以义助经纪其葬事者天台洪原礼姑苏吴孟周氏其生死尤得其力者则邳州判官山阴陈惟仁云
留别沧州守禦赵将军诗三首 其三 明 · 程敏政
七言绝句 押青韵
横海军声震朔庭,土人多失旧图经。
高原何处藏弓剑,落日寒云蔓草青。
注:沧古重镇也承平罢戍久矣近方城之而设守禦之兵河间千户侯赵将军恂以才略被选来署军事上下翕然称为得人成化己亥予自江南省觐还朝道出于沧而予从女弟适将军之子瑛故入城相款者竟日姻旧之好眷眷不得已辄赋三绝留其家予尝考家谱先世有名日华者唐末父子兄弟相继为节度使守沧州号其军曰横海其葬处犹存而土人讹为知节之墓予因辨于郡志中属以召命遄归官舟匆遽不能披寻遗迹以尽鄙怀也故诗及之
宴黄鹤楼赋得祢衡二首赠吴生虎臣 其一 明 · 徐中行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天目先生集卷五、黄鹤楼集卷上
每怀鹦鹉赋,千古气难平。
江涨洲长没,春来草不生。
时才惊跋扈,酒态喜纵横。
馀子中原在,谁堪吊祢衡。
【校注】
(1)吴虎臣:不详。
(2)鹦鹉:原作鹦武,非。
(3)江涨句:明代以来,鹦鹉洲因江水上涨,常被淹没。
(4)春来句:此句反用崔颢“芳草萋萋鹦鹉洲”句意。
(5)跋扈:倔强刚直,恃才傲物。指祢衡屡辱曹操、黄祖,终被杀。
(6)纵横:奔放不羁。指祢衡当筵裸身击鼓之事。
作者被贬长芦盐运判官,约在嘉靖末,迁湖广佥事当在隆庆初(1567)。这两首诗即为迁湖广佥事赴江夏时作。诗中以祢衡自况,对自己遭贬,颇多不平。
宴黄鹤楼赋得祢衡二首赠吴生虎臣 其二 明 · 徐中行
五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天目先生集卷五、黄鹤楼集卷上
侠客千秋至,浮云一日开。
气如吞梦泽,风忽起兰台。
大别为诗案,长江作酒杯。
笑呼祢竖子,狂简未知裁。
【校注】
(1)三秋:农历九月,作者由长芦贬所至江夏。
(2)云今句:李白《江夏赠韦南陵冰》诗云:“有似山开万里云,四望青天解人闷。”
(3)气如句:梦泽,即云梦泽。《文选·司马相如〈子虚赋〉》:“秋田乎青丘,彷徨乎海外,吞若云梦者八九,于其胸中曾不芥蒂。”
(4)风忽句:兰台,战国时楚宫台名。传说故址在今湖北钟祥市东。《文选·宋玉〈风赋〉》:“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宫,宋玉、景差侍。有风飒然而至。王乃披襟而当之曰:‘快哉此风,寡人所与庶人共者耶?’”
(5)祢竖子:指祢衡。竖子,犹称小子。《史记·平原君列传》:“白起,小竖子耳!”
(6)狂简句:狂简,志大才疏。裁,节制。语出《论语·公冶长》:“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诗中化用李白诗句,表现了作者遭贬后重获升迁,如拨云雾而睹青天的喜悦心情。全诗气势磅礴,一气呵成,较少有前后七子那种单纯摹拟、“痕迹宛露”的弊病。
生查子 其十 清 · 宋翔凤
押寘韵
瘦词人未明,杂事谁能秘。
举手赠洪厓,不是文游戏。
江南魂最销,塞北心如醉。
四面问春山,可比眉间翠。
按:余枯树怜身,浮萍比迹,未精顾曲,聊借摅愁。小史十三,回头曾识;舞童二八,垂手重逢。月满花明,风飘雨坠。跨驴避路,赋鹤冲天。已误浮名,共悲薄命。忽焉寒暑,邈矣分携。绛云在空,清霜戒路。夜中不寐,坐起微吟。话少情多,韵长节短。牵怀异地,莫托邮筒。相见他年,为开箧衍。己丑九月,沧州舟次记。
满江红·和汪妻、任幕用韵 清末至民国 · 黄光
押词韵第十七部
报又载汪某妻和汪中秋望月词,并代补缺句及幕客任援道和作,因再步原均和一阕。
泼眼寒光,还笑扫、远山眉色。
问逐客、吟情安否,薄帷高揭。
吴斧未应来斫桂,羿妻何事同奔月。
念江山、羞对一轮圆,金瓯缺。
听刁斗,声幽咽。
看水木,影明瑟。
恐清虚府里,难留尘迹。
一曲霓裳谁教舞,隔河牛女都曾识。
又只怕、七宝未修成,东方白。
附:满江红 陈璧君
燕子重来,更能禁、几多秋色。凝望处、乱鸦千点,危楼高揭。怕看沧州残画稿,行人指点伤心月。算前朝、浪拥杳难寻,豪华缺。 枫叶冷,寒笳咽。流水远,空萧瑟。又雁声凄紧,鸿归无迹。雾鬓风鬟憔悴损,秣陵夜猎无人识。对钟山、依旧笑秦淮,惊头白。
补汪精卫满江红·中秋望月
叹西风吹梦,了无痕迹。泪眼问秋秋不语,可怜心事谁能识。
满江红 任援道
一片江山,浑不是、旧时颜色。漫暗把、一襟幽恨,和愁轻揭。金剑沉埋天气冷,天边还见当时月。向清光、影里一高歌,壶敲缺。 胭脂环,悲虫咽。青山老,江萧瑟。问白门瘦柳,几多残迹。绕树寒鸦三四点,淡烟衰草都曾识。剩满身、秋露立苍苔,蒹葭白。
燕子重来,更能禁、几多秋色。凝望处、乱鸦千点,危楼高揭。怕看沧州残画稿,行人指点伤心月。算前朝、浪拥杳难寻,豪华缺。 枫叶冷,寒笳咽。流水远,空萧瑟。又雁声凄紧,鸿归无迹。雾鬓风鬟憔悴损,秣陵夜猎无人识。对钟山、依旧笑秦淮,惊头白。
补汪精卫满江红·中秋望月
叹西风吹梦,了无痕迹。泪眼问秋秋不语,可怜心事谁能识。
满江红 任援道
一片江山,浑不是、旧时颜色。漫暗把、一襟幽恨,和愁轻揭。金剑沉埋天气冷,天边还见当时月。向清光、影里一高歌,壶敲缺。 胭脂环,悲虫咽。青山老,江萧瑟。问白门瘦柳,几多残迹。绕树寒鸦三四点,淡烟衰草都曾识。剩满身、秋露立苍苔,蒹葭白。
庚子诗鉴(选录) 其二 清末至民国 · 郭则沄
七言绝句 押寒韵 出处:沧海遗珠
异派寻源未易殚,流传青县又沧滦。
白阳别教君应是,苴杖麻衣素练冠。
按:青县及沧州、滦县,皆嘉庆时教匪流衍处,庚子秋,又有南来拳匪,数十人为一队,皆练冠麻衣,持丧杖,如孝子状,不知何派,岂白阳教之别枝耶。
寿何总监雪竹六十、孔参政雯掀七十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以法去害群马,以言救在泽鸿,议席戎旃,各有千秋光楚乘;
或闲钓东海鳌,或健射北平虎,心从耳顺,定教一例到彭年。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何成浚(1882——1961),字雪竹,湖北随州人,中华民国陆军二级上将,湖北省省长,人称小孟尝和湖北大家长,被誉为天才的说客和杂牌军的领袖。早年追随黄兴,黄兴去世后随孙中山和蒋介石,在北伐和中原大战中活跃一时。因西安事变棋错一步而受到冷遇。抗战开始后被任命为执法总监。抗日战争胜利后以后任湖北省议长,1961年5月7日在台湾病逝。生平著有《八十回忆》。
孔庚(1871——1950),又名照焕,字文轩,号雯掀,湖北浠水县人。黄埔军校教务长兼编译局长。湖北武备学校、日本振武学校和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六期步科毕业。辛亥武昌起义期间,孔庚往返于北京、孝感之间,为革命传递信息。参与光复山西。1933年2月出任湖北省府委员,并提议将蕲水县改浠水县。后被免职,不问政事,致力于教育事业。1937年抗战军兴,10月,与邓初民、孟宪章等创办《民族战线》周刊,成立湖北战时乡村工作促进会。1946年在重庆创刊《民主日报》,并任立法委员,次年寓居武昌。1949年1月湖北各界人士倡导和平运动,在湖北参议会开会,孔却为保存蒋家法统发言,被轰下台。1950年2月,在武昌粮道街寓所病逝。
以法去害群马:应切何被任命为执法总监之事。
在泽鸿:《诗经·小雅·鸿雁》:“鸿雁于飞,集于中泽……鸿雁于飞,哀鸣嗷嗷。”哀鸿,鸣叫的大雁,引申为呻吟呼号、流离失所的灾民。梁启超《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今年何年耶?今日何日耶?大难甫平,喘息未定;强邻胁迫,吞声定盟;水旱疠蝗,灾区偏国,嗷鸿在泽,伏莽在林。”
议席:议会中议员的席位。
戎旃(zhān):军旗。常借喻军旅、主帅。
乘([shèng]):史书。
闲钓东海鳌:《列子•汤问》记渤海之东有五山,天帝使巨鳌十五,举首负戴。龙伯国有大人,举足数步而至五山,一钓连六鳌,于是岱舆员峤二山流于北极,沉于大海。后因以钓鳌喻抱负远大或举止豪迈。
健射北平虎:疑李广射虎典。指何曾任北京行营主任,所率领的北伐战争胜利,攻克北京。
心从:出自《论语•为政》:“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后遂以从心为七十岁的代称。此处切孔寿七十。
耳顺:出自《论语•为政》:“六十而耳顺。”疏:“顺,不逆也。耳闻其言则知其微旨而不逆也。”后遂以耳顺为六十岁的代称。此处切何寿六十。
彭年:彭祖之年龄,指长寿。
孔庚(1871——1950),又名照焕,字文轩,号雯掀,湖北浠水县人。黄埔军校教务长兼编译局长。湖北武备学校、日本振武学校和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六期步科毕业。辛亥武昌起义期间,孔庚往返于北京、孝感之间,为革命传递信息。参与光复山西。1933年2月出任湖北省府委员,并提议将蕲水县改浠水县。后被免职,不问政事,致力于教育事业。1937年抗战军兴,10月,与邓初民、孟宪章等创办《民族战线》周刊,成立湖北战时乡村工作促进会。1946年在重庆创刊《民主日报》,并任立法委员,次年寓居武昌。1949年1月湖北各界人士倡导和平运动,在湖北参议会开会,孔却为保存蒋家法统发言,被轰下台。1950年2月,在武昌粮道街寓所病逝。
以法去害群马:应切何被任命为执法总监之事。
在泽鸿:《诗经·小雅·鸿雁》:“鸿雁于飞,集于中泽……鸿雁于飞,哀鸣嗷嗷。”哀鸿,鸣叫的大雁,引申为呻吟呼号、流离失所的灾民。梁启超《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今年何年耶?今日何日耶?大难甫平,喘息未定;强邻胁迫,吞声定盟;水旱疠蝗,灾区偏国,嗷鸿在泽,伏莽在林。”
议席:议会中议员的席位。
戎旃(zhān):军旗。常借喻军旅、主帅。
乘([shèng]):史书。
闲钓东海鳌:《列子•汤问》记渤海之东有五山,天帝使巨鳌十五,举首负戴。龙伯国有大人,举足数步而至五山,一钓连六鳌,于是岱舆员峤二山流于北极,沉于大海。后因以钓鳌喻抱负远大或举止豪迈。
健射北平虎:疑李广射虎典。指何曾任北京行营主任,所率领的北伐战争胜利,攻克北京。
心从:出自《论语•为政》:“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后遂以从心为七十岁的代称。此处切孔寿七十。
耳顺:出自《论语•为政》:“六十而耳顺。”疏:“顺,不逆也。耳闻其言则知其微旨而不逆也。”后遂以耳顺为六十岁的代称。此处切何寿六十。
彭年:彭祖之年龄,指长寿。
寿佚名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言万千如纶,所职与陆宣公为近;
岁五十曰艾,其诗视高渤海尤工。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言万千如纶:《礼记·缁衣》:“王言如丝,其出如纶.”郑玄注:“言言出弥大也.”孔颖达疏:“王言初出,微细如丝,及其出行于外,言更渐大,如似纶也.”后因称帝王之言为“丝言”,并用作诏书的代称.。
陆宣公:陆贽(754年—805年),字敬舆。吴郡嘉兴(今浙江嘉兴)人,唐代著名政治家、文学家、政论家。永贞元年(805年)卒于任所,追赠兵部尚书,谥号宣。
高渤海:高适(约704年—约765年),字达夫、仲武,唐朝渤海郡(今河北景县)人,后迁居宋州宋城(今河南商丘睢阳)。唐代著名的边塞诗人,曾任刑部侍郎、散骑常侍、渤海县候,世称高常侍。
笺:清高文垣挽张之洞联:
陆宣公上不负君、下不负学;
武乡侯可以寄命、可以托孤。
陆宣公:陆贽(754年—805年),字敬舆。吴郡嘉兴(今浙江嘉兴)人,唐代著名政治家、文学家、政论家。永贞元年(805年)卒于任所,追赠兵部尚书,谥号宣。
高渤海:高适(约704年—约765年),字达夫、仲武,唐朝渤海郡(今河北景县)人,后迁居宋州宋城(今河南商丘睢阳)。唐代著名的边塞诗人,曾任刑部侍郎、散骑常侍、渤海县候,世称高常侍。
笺:清高文垣挽张之洞联:
陆宣公上不负君、下不负学;
武乡侯可以寄命、可以托孤。
踏莎行 戊子早春拜谒朱彝尊故居 当代 · 熊盛元
押词韵第十四部
小巷深深,斜阳冉冉,苔痕蚀尽兴衰感。
一春幽梦有无中,古藤阴下词魂敛。
阁袅茶烟,星垂露槛,歌尘酒渍凭谁验?
重回首处已三生,佛桑花共人销黯。
注:朱彝尊故居在北京宣武区海柏胡同16号。彝尊,字锡鬯,号竹垞,又号醧舫,行十,晚号小长芦钓鱼师,又号金风亭长,其词宗尚南宋白石、玉田,尝云:“词虽小技……有诗所难言者,委曲倚之于声,其辞愈微,而其旨益远。善言词者,假闺房儿女子之言,通之于《离骚》、变《雅》之义,此尤不得志于时者所宜寄情焉耳”(《红盐词序》)。其故居为北京顺德会馆南屋,屋前有曝书亭,已杳不可寻。院内种植青藤,故名“古藤书屋”,为北京市重点保护文物。结句反用竹垞《菩萨蛮》“佛桑花谢蕉心重,墙阴浪蹙沙文拥。何处采珠还,素馨添两鬟。”
采绿吟 当代 · 熊盛元
押词韵第十四部
晓旭横烟水,伴啸侣、采绿城南。
柔荑滴露,懒云垂野,清梦盈襜。
远山眉蹙黛,螺鬟耸、素娥浅著霓衫。
眼迷离,神幽窈,吟边消尽依黯。
谁共引芳樽,疏枝曳、深潭舟影轻汎。
小别隔千春,剩劫后尼庵。
诵心经、花雨濛濛,凝眸久、虚空现优昙。
重回首,风月鉴中,霞飞翠岚。
注:《诗·小雅·采绿》“终朝采绿,不盈一襜。”碧山《醉蓬莱·归故山》:“试引芳樽,不知消得,几多依黯。”《词律拾遗》谓草窗《采绿吟》词下片“蘋风度、琼丝霜管清脆”句当断为“蘋风度琼丝,霜管清脆”,并谓“丝”乃韵脚;故我于此处用“潭”,亦暗韵也。太白《古风》其三十一:“一往桃花源,千春隔流水。”
【附】草窗《采绿吟》:
采绿鸳鸯浦,放画舸、水北云西。槐熏入扇,柳阴浮桨,花露侵诗。点尘飞不到,冰壶里、绀霞浅压玻璃。想明珰,淩波远,依依心事谁寄。 移棹舣空明,蘋风度、琼丝霜管清脆。咫尺挹幽香,怅隔岸红衣。对沧州、心与鸥閒,吟情渺、蓬莱共分题。停杯久,凉月渐生,烟含翠微。
【附】草窗《采绿吟》:
采绿鸳鸯浦,放画舸、水北云西。槐熏入扇,柳阴浮桨,花露侵诗。点尘飞不到,冰壶里、绀霞浅压玻璃。想明珰,淩波远,依依心事谁寄。 移棹舣空明,蘋风度、琼丝霜管清脆。咫尺挹幽香,怅隔岸红衣。对沧州、心与鸥閒,吟情渺、蓬莱共分题。停杯久,凉月渐生,烟含翠微。
波斯短歌行译笺 其十三 当代 · 钟锦
七言绝句 押冬韵
眼前富贵赚渠侬,海上蓬莱去不逢。
还我及时一杯酒,兴亡休问景阳钟。
注:○渠侬:他,方言也。杨万里《过瘦牛岭》诗:“夜来尚有馀樽在,急唤渠侬破客愁。”○蓬莱:《史记·封禅书》:“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传在勃海中。”译原文“先知之天堂”,皆幻境也。○景阳钟:南朝齐武帝以宫深不闻端门鼓漏声,置钟于景阳楼上。事见《南齐书·皇后传·武穆裴皇后》。二句译原文“但得现钱,毋问契券。宫外鼓声尚遥,勿挂心耳。”
Some for the Glories of This World; and some
Sigh for the Prophet's Paradise to come;
Ah, take the Cash, and let the Credit go,
Nor heed the rumble of a distant Drum!
Some for the Glories of This World; and some
Sigh for the Prophet's Paradise to come;
Ah, take the Cash, and let the Credit go,
Nor heed the rumble of a distant Drum!
沧州仵清池记 北宋 · 韩正彦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六
州之东南,距城八九里,有池曰仵清。周环仅六百步,水味咸苦,冬夏澄清,大旱不竭,大水不溢,称为感应。神祠载于祀典,土人尊崇之,谓海神所宅。《舆地志》云:「后魏延兴中,大连淀水溢注,破仵清村,因成池沼。人时得海鱼,言与海通」。《十道志》云:「水味咸,又甚澄清,冬夏不变。隋开皇中,改浮阳,以池名县,旋以乱而废」。且废固已远,惟池水咸,与海水不殊,又其间尝得海鱼,则与海潜通,亦信然也。祠屋重建,堂庑粗备,神像重新,侍卫森列。郡人皆不知兴建之由,但能言祠之灵感。元祐二年,予假守,至郡之三日,首询境内社稷载于祀典者,土人皆言祠神前后祷水旱,未尝不应。予始未以为然。明年,天久不雨,麦苗将槁,晚种不萌,旱风飞尘,埋翳田野,民心皇皇,坐忧流殍。州郡不爱牲币,遍步境内之祠,又遣官诣祠下致祷。神兮杳隔,寂然不答,赫日铄金,旱势愈强,刺史与郡僚相视无以救者。或者谓池神灵应有素,须刺史斋洁,躬诣祠下,必有所感。是夕,予斋诚异寝。翌日迟明,率郡僚出郭。未午,抵祠下,设酒具馔,冥心致祷,旅拜庭中。礼毕,盘桓久之,薄暮而还。日方晚,飙风倏起,阴云骈集。夜犹未央,膏泽霶霈,一夕沾足,向来憔悴之苗顿然复苏,尘埋晚种,薿薿毕萌。郡人皆庆神之感应不妄。斗牛之分,远迩率被润泽,莫知为神之致福也。噫,神之默契于我如此,我岂默而无言耶?先是,今枢密赵公、龙图李公尝守是郡,均以神之能济水旱,一方之福,剡章乞加爵号。而边地僻左,朝廷辽隔,章累上,为有司所阻而罢。今予亦欲闻于朝,虑势卑言轻,不足取信,徒有渎神之举。因寻究前志,考合图经,略载兹祠兴起之由,且记其灵感之迹,以传后人之信云。
按:。民国《沧县志》,民国二十二年铅印本。又见乾隆《沧州志》卷一五。
薛徽言行状(薛季宣笺) 宋 · 薛嘉言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五
君讳徽言,字德老,世为永嘉人。曾祖元礼,祖庠,皆不仕。
季宣谨按:朝散郎邹极撰我曾祖《墓志》曰:「其先世家河东。汉平元始间,有曰丕者,渡江寓毗陵。后有辟地福唐长溪者,又徙永嘉,君其裔也。」《墓志》叙述先世,其阙略与谱谍同。而伯父待制《行状》云唐令之补阙后也,至公五世矣。谱称补阙后居长溪之廉村,于永嘉房为伯祖,以相参验,似不祇五世。/父强立,少登科,礼部侍郎邹浩尝以学官荐之,历州县,所至有声,清正恬退,终金陵幕官。/先祖字成翁,历吴县主簿,中都、宜黄二县令,江宁府观察推官,累赠左光禄大夫。尝闻父兄长老言,光禄为人短小精悍,襮和里刚,宰剧有声,奉法不阿其上,号石莲长官。恬澹工诗,有《旧居》一篇:「花木萧疏一径深,门前绿柳更森森。旁人错比陶潜宅,澹泊仍无爱酒心。」先娶陈氏,鄂州使君诜之女,封永嘉郡太夫人。夫人四明大族。初昏,奁具华靡,察光禄有不豫色而问之故,光禄曰:「我儒家子,观卿调度,非若吾家妇者。」夫人曰:「有是哉!」其归遂能降志节约,居贫若傃。闺门肃睦,非亲无识面者,而乡人传以为法,训责女妇,必曰:「汝非薛七嫂乎!」七,光禄君辈行也。/从祖兄居实尝为季宣言,光禄宰宜黄时,有小人不获于母、去而远游者,已而母经死;比邻闻称冤呼子声,不知伤子之不在,共證其子实杀之。光禄阅母枕中,得县人称贷券帖,独疑其冤,阳按其子,使人阴以缢母领巾夜掷债家户下,微伺于旁。债家晨起然香,见巾,识之,唾曰:「冤家何以至此!」执问,即陈杀母,远近叹服,称神明。/君其季也。少孤,警颖。先令人即世时方在襁褓,比成童,先中奉捐馆舍。/中奉、令人,先君葬时祖妣官封。/独与诸兄讲学,识虑已过人。既长,能自立,力学刻苦,穷昼夜弗懈,遂博通经。/先君从文定胡公安国学,有《上胡侍读咨目》三通,在《遗编别录》第一卷。/再举,登建炎二年进士第,解褐授南剑州司法。会车驾幸永嘉,君以书谒中司赵公,诋一时用事者。赵公大称赏,以国士期之。/时吕相颐浩柄国,赵相鼎为中丞。君贻以书,赵相立读,即卷而怀之曰:「公以谏臣望鼎,何辞焉!」于是促席欢语,如旧相识。赵相语及太上光尧寿圣皇帝好学,虽在戎马,常读《资治通鉴》,君曰:「《书》云:『知之非艰,行之惟艰。』诚能监古今成败而力行之,天下大幸!」赵相愕曰:「久矣,鼎之不闻是言也!」既而赵相弹劾吕相之欲臣敌、立御营使、责谏臣事,得太上褒语,赵相谢曰:「三者非臣所及,温士薛某为臣言之。」明日,缴上其书。见《遗编》第二卷。/俄移跸会稽,赵迁枢相,力荐君,蒙召对,以强志勤政及君子小人为言,颇合旨,改左承奉郎,充枢密院计议官。/西府旧无计议,有干办官。朝廷将用先君,以干办冗名,非所以处天下士,遂易名计议,设官自君始。渡江之初,边障不立,君请建立方镇以固罗落,当时采纳,置镇抚使于淮甸荆襄閒,疆埸始有藩篱之限,而江左之势成矣。后并两淮,分镇置宣抚使,君复请并上游以一其制。置镇、并上游置帅、强志勤政及论君子小人,其劄并见《遗编》第三卷。/踰年,前用事者复当国,君一以诚正待之,虽衔恨次骨,欲中伤之,终弗能也。绍兴二年议遣使,君以选,权监察御史,宣谕湖南。/吕相复入,怨君之尝议己也,未有以发。禁省须纸钱四千,浮费,君执奏获可。因上遣君行视明州湖田,反命,有诏选忠信不欺士循问风俗,遂复以君充选,实欲去之。/性明爽,虽筮仕未久,而疏通若素宦饱于更练者。既临遣,敷奏详明。/时宣谕五使皆给亲札御宝之历,使按举必书,又以太宗铭石之戒遍赐郡邑。将发,君上薛宣换县故事,视县剧易易置令长;请诏郡县,政事有失于诖误而未正于法者,财用有出于敷敛而未见于用者,刑狱有过于平允而陷于深重者,御史未至,并许自陈改正;恶心不悛,虽寘死地可勿恤。奏可。《御宝历序》在《遗编》第五卷;跋尾语尤鲠切,在第九卷;《换县宥过劄子》在第三卷。/入境,布宣德意,揭示教条,检覈吏奸,无不契事机、当人心者。/约束榜牒在《遗编》第五卷。/奏本路不便于民者十事,乞委宪司觉察违戾。/十事:一曰户口逃亡,不为开落;二曰产去税存,贫民受弊;三曰秋苗受纳,巧取多门;四曰高估官产,吏私其利;五曰人户避役,亲在其居;六曰乡村聚徒,教习律令;七曰差役愆期,科敷保正;八曰公吏溢额,作过多端;九曰人户陈状,科补助钱;十曰开剥死牛,邀求百出。印榜奏事在《遗编》第七卷。/且请岳飞绥定湖南及邻境,给韩京营田,免全州隶广西节制,乞选岳守与潭、鼎腹背制幺贼。/江西、湖南接壤,盗贼出没其间,两路追讨之兵不相犄角,以盗出界为尽己职,故盗得视两界缓急,往来以骋。君奏岳飞御军严肃,请以两路盗贼并委之。江贼彭铁大就君请降,岳掩其懈击之,大获。君悦,表其功状,岳军得以展其智力,诸将所乡鼓行,盗用此戢。时全州属湖南、广西二路,潭州益阳县割入鼎州,君奏罢之。选岳守事见讨杨幺语中,乞委岳侯两路盗贼、给韩京营田奏在《遗编》第六卷,岳侯破彭铁大事、论全州奏在第八卷,益阳奏在第九卷。/论郴、道、永、桂阳丁米均敷,见存一丁至石馀者,并带籴之弊。/丁米前例口赋四斗均敷,以承平丁帐科于乱后,君既蠲其敷数,遂奏计口之赋,贫富一等,富者宽裕,贫者重困,均之田亩,则又偏苦上户,谓宜履亩分口算之半,以就均一,宽贫下带籴之米。湖南一路,旧有之名籴而未尝给钱,多或兼倍正赋,州县受纳,必先籴而后租,民不供命,但能充籴而已。常赋之入,至一县岁不迨三分者,良民偏受其弊,实无补于县官。君初难遽除之,周询其详,始班其禁。又有和籴夫米,并受纳米样、斗斛纽耗仓例、把算抬斛斗面销钞之米,水程装纲縻费脚乘修笼夫米价钱、户帖及牛倒死、买醋钱、均敷黄曲曲引钱、䌷轻夏税帖纳钱、陈状补助钱等,其它名数尚不一。君奏州县受纳收耗与当远而近输者得收脚钱如条例,馀一切罢之。宪司纠违禁者丁米奏在《遗编》第七卷,带籴奏、约束榜在第八卷,放丁米罢受纳增收水脚钱榜在第九卷。/时田荒籴贵,命州县量城市远乡道里朝暮可及者,自近及远,区处赈粜。由是籴价顿平,济惠甚溥,咸戴上赐,不以遐遗也。且请存留漕司上供钱斛,赈济郴、道、桂阳三州,罢营缮等费。/诸州大饥,在兵荒之后,田莱不辟,米价翔踊,而二广帅司闭籴,且禁耕牛出境,一牛直钱百千。且漕臣李弼孺初起上供,帅司下潭、全、永州计置,材植缮成,府民不胜困。君留上供钱斛不遣,截支米二万石,裨常平义仓支济,及以封桩经制司银三千两分畀州县,仍借诸司钱籴广西米赈给,通那省米借贷,听四等下户十人为甲,州为给据,自至拨米州军支请。牒止遏籴遏牛,营缮约饬诸县括荒閒田亩,劝课富家开垦,晓民生放种本收息,官为催理。又命上户粜米接济,给历稽其多寡,高者免役,其次免罪,籴平田垦,人不觉饥。《论遏籴遏牛请拨上供赈粜奏》在《遗编》第六卷,《劝课奏》在第七卷,存留上供、支米赈济、自劾三奏、《生放种本榜》在第八卷,《罢帅司营缮奏》、《谕民粜米榜》在第九卷。/荐本路宪吕祉、郴守赵不群、全倅刘延年、前衡倅赵伯牛、统制官吴锡等,朝廷皆召用。/吕祉为宪,其治在衡州,曹成寇迫州城,祉毅然独立,指挥诸将防守,寇不能犯。它盗胡元奭等数千人,所在出没,祉遣韩京讨平之。为政激扬清浊,豪吏不敢为奸。赵不群初宰章丘,抗金虏数万之众。其守郴也,曹成起攸县、安仁间,执安抚使向子諲,径薄城下,郡人惊走殆尽,不群率军迎战,贼不敢前。成后再至围城,不群拒守六昼夜,出奇应变,竟却之。岁旱,以马料赋民播种,身率僚吏减奉以济贫民,又省冗费犒军,因缮城垒,民不知役,楼壁屹然。君之支截上供,繇不群发之也。刘延年,元祐名臣放之从子。居乡以孝友闻,遭世艰难,携家族四十口转徙江湖,与共甘苦。敏于政,善应卒权。兴国军贼率李胜拥徒数千,称迎奉神御,拿舟直抵其垒,厄于延年而去。初,靖康中有旨召对未赴,既更世故,不复自言。赵伯牛通判衡州,当孔彦舟变,伯牛使人开谕,一郡免于焚爇。从平胡元奭,再拒曹成有功。又道倅郑安恭,元祐大臣雍之子。绍兴初,曹成据州百馀日,杀略惨酷,十室九虚;安恭摄郡,能劳徕安辑之。明年,猺人大出,安恭率众讨捕,逼逐山谷,贼穷请命,至言乏食,非其本心,安恭戮当敌一人,馀无所问,诸峒稍知畏服。祁阳令张登治最一路,继褚稹弊政之后,兵火之馀,登安集流离,首与民约,如是而催科,如是而差役,善良者处以是道,强猾者治以是法,民始疑而易之,三月而信之,五月而安之。曹成受降而来,一邑震恐,登从容措画,不扰而济。大兵之后,田政浑殽,登刻意穷究,推割分明,吏畏其强,民怀其惠。提刑司检法官文浩先知宁远县,有循良称。安抚司统制官韩京,朴忠善战,破郴贼李冬至、虔贼钟超、胡元奭等,兵皆数万,如孔彦舟馀党及永兴土寇王盖天、游寇贺潮等,亦皆不减数千人。君初议营田,京率先请茶陵、安仁二县荒田耕种。吴锡号吴野叉,威名甚著。猺人杨再兴反,攻围武冈军,出没八年,为锡所破,穷追数百里,焚其庐落甚众。君为录奏其事,皆功见一时者。荐吕祉章在《遗编》第六卷,韩京、赵不群、文浩、郑安恭章在第七卷,刘延年、赵伯牛章在第九卷,惟吴锡奏家亡其藁。按《使事录》,奏状以千文为号,不应遗落,必还朝所上章也。其破杨再兴事见第八卷。《请委岳飞绥定盗贼奏》中又有荐黎明事,别见。/初抵茶陵,县虑囚有以平人为劫盗者,片言折之,审知官吏冒赏之冤,立下吏痛治,为直之,人称神明。/初,县人高大被劫戕死,其夕李方、陈一家亦被盗。巡尉捕未获,高大家人疑贺大、谭世绩等实杀高大。县尉何燮收辞所连逮上县,并以陈一、李方事鞫之,鍜炼成狱。贺大知不免,以陈九、张七雅有猜恨,枝辞入之。世绩等具以纵迹自明,狱司不为追。会君阅成案,洞见其冤,移狱安仁,遂直其事,活无罪九人。至安仁虑七杀三人狱,以痕伤在左、款辞在右,及前后异词为断。二奏在《遗编》第六卷。/论漕臣措置州县日纳移用等钱苛敛,且纵吏门下奸赃,请绳治。又按发知桂阳及永、邵三守、常宁令等不法、祁阳令等妄杀,按赃吏之尤者械送狱。/湖南赋役繁重,民有嫁老母不举子以规析户免进丁者。转运判官王淮赋钱移用系诸州日纳缗钱二千,县以大小,输钱十五千至十千。又潭、衡二州日出旗望酒钱二十千,实未尝得酒,州县敷于民,下自米面银纸,下至鬻豆腐者皆不免科掠。郡县去国既远,又当积乱之后,守宰贪纵,遂成风俗。郡守和璟其尤者,群下有五毒三谄之目。衡阳令王括、邵阳谢微、祁阳褚稹皆专恣昏墨,民不堪命,号曰三阳。括先以赃败死,微、稹有谢一褚二之称。微及茶陵令谭知柔先有召命,君留不遣,按治其奸,皆无所贳。平阳尉靳成赃露亡去,因荷项属吏。知宁远县张雍懦不胜任,东安令李威远前坐罢软对移,清湘令谭观光、耒阳丞李炜咸刚劲有守,晓习吏治,君请以观光易雍,炜易威远,仍不理遗阙。论王淮及权运判赵志之罪,按和璟、武冈权尉李端悫、巡检刘清奏在《遗编》第九卷;靳成、谭知柔及监税沈铨、常宁监税王载、平阳权令李发,并桂阳签判权监陈如埙对移奏在第七卷;永守黄升、推官俞梅等并谢微、褚稹及其主簿严彻、常宁令阮冠、衡阳尉杨祖尧、高摅奏在第八卷;衡州录参詹勉奏在第六卷;换县章在第九卷。/以论潭帅非其人,又其閒发擿稍多,行之且峻,不无忤权贵意。既还,权发遣兴国军,而它使皆进擢,识者为不平。/前此李相纲为湖南大使,军民颇服其威信。李以言罢,折枢密彦质代之,帅司正兵财七千人,招降之军乃二万众。或传将欲起赴行在,人情惴恐。君奏:「纲至数月稍见成效,至于彦质事未可知。夫以未可知之事,而易已试之效,臣窃惜之。」是时帅司军费不支,漕司艰于出纳,渐致猜阻。君请漕司济其军用。杨幺僭皇太子,凭藉湖水为乱,群盗散处山谷,土寇、游寇更出侵掠,如尹花八、张成、萧尚十、萧小四、田行者、陈道、王盈、邓装、彭铁大、贺聪、贺佐、李询、贺全、刘仕财之属,强者数万,弱者三二千人。君过江西,知岳侯忠略可任,奏请借以讨贼,必可肃清湖外。朝廷方督帅司以幺贼事,君奏贼中乏食,必因涨水侵肆,已与帅臣彦质定议,屯兵要津,使其进不得掠,退无所给,一两月间,其势必穷;然后鼎州攻其前,本军制其后,计穷而来,不战可屈,此上策也。使贼不离平原,官军四合,其平已久。正以波涛浩渺,水势已涨,贼军轻利,飘去焱来,初无定止,官舟不葺,又无水军,较彼己之短长,计时势之利害,私忧过计,愿无欲速。且请精择岳守量事应副,以张潭、鼎犄角,水势已落,可以必取。又奏比发本路荆南兵援鼎州,师次城下,不给之粮,各引而归,实无所补,止付岳飞以贼,可保成功。朝廷已遣王𤫉之师,君知𤫉不知舟楫閒事,归对密请委𤫉荆襄备禦;又奏贼军舟楫便利,善长钩贯泅没,与之从事于波涛间,恐非官军之便。𤫉军竟以水战困于搭钩致败,卒用岳侯以陆道取之,它盗亦平,悉如君策。君之行也,上谕君访山林不仕贤者。长沙黎明字才翁,以孝友信义著称,其学问有渊源,自胡文定诸公咸所推重。尝从御史张昕学,遭乱托明以母,及陷于贼,间关入贼取之。尝过郢州,李允文以京西提刑至郢,明即还,曰:「郢多招安之寇,允文凶恶,其来必与为乱,变在目中矣!」后一月而难作。君归,奏曰:「惟此可以克贼。」君去而明卒,事不果行。吕相既思有以中君,君行未复,即以堂劄诮君移陈如埙为专擅。君归,又以其论帅臣军旅为诞,且以小臣不当荐举将相言之上前。时和璟所亲为户部侍郎,愬君请给军用,支截上供为不知体国爱费,君用此出。吕相意犹未惬,召君与谏官唐辉妇兄同见,明告君曰:「朝廷本欲相留,上令与公州郡。」已而唐谏果以质请表状弹击,上不直之,不报。旋命都司计最五使手历,即课君殿,削焉。后张相浚督军湖南,闻君将命有体,兴国未上,寻复召还。论易帅章在《遗编》第六卷,论帅漕支费及杨幺事宜在第九卷,请用岳侯讨贼奏在第八卷,论王𤫉、杨幺二劄在第三卷,荐黎明奏劄在《遗编别录》第一卷。《遗编》自六卷至九卷皆湖南使事,号《使事录》,疏其大者于此。又有使回奏劄,在《遗编》并《别录》、《奏议》中。惟被命申请画一,盖五使合奏,已施行者详于榜牒,奏事、御宝、手历但抄写奏状语,故不录。/亡何,以比部郎官召。后虏骑次淮右军,车驾幸建康,扈从以行。方仓卒进发,先驻跸平江,及春还临安。一时事宜、人情、敌势,知无不言,誉望弥著。/平江、建康奏议劄目并在《遗编》第三、第四卷,《别录》第一卷。/改兵部,又改吏部左选,迁右司,改左司,检正中书门下诸房文字,迁起居舍人。首以申严欧阳修、王贽所请,令赐对臣寮少留殿门,候记注官出,面录圣语及亲奉德音,事干教化礼乐刑政为世典法者,并备录,关报记注官。士论美之。/君之为都司也,刑寺奏谳,父有夜盗子财,子不知而杀之者,当以夜入人家,登时杀之勿论。君谓人子弑父,宁论曲直?且父子法不别籍,何谓人家?子富父贫,得非供养有阙?抵以不孝,识者然之。在后省也,论旧都省无杖省吏,有罪,大付棘寺,次不过罚直,人情难傅重议,是三尺法终不行于省吏也,小人何所畏惮?始置杖都省,以诘小过,奸利少戢,而省吏侧目思报矣。论记注奏劄在《遗编》第三卷,议刑置杖奏亡。/金使至,许还徽宗梓宫及母后、河南地。时无故请和,且无邀索,有识詾詾,深以为虑,朝士皆知不可而无以拒之。君位螭坳,朝夕忧瘁,直前面奏。及侍从同对,辩论尤切,因感疾。时方正旦,犹欲力疾侍立,家人苦谏,始在告。/赵相凡三入,君皆劝以事功难就,唐姚崇要说明皇十事可以为法,赵不能用。秦相桧知平江,过阙,望赵留己,而赵无留之之意。君间见曰:「公已许秦过阙,秦自意留,使之遂行,将恐觖望,而以媢嫉生怨矣!」赵顾不知君意所在,大不说曰:「秦居公里,于公厚乎?」由是稍疏君,而秦、赵之隙成矣。初,赵相、群公议所以待敌,谓莫急于自治,用和战为适时之宜,未始持必战之说也。请和使至,虏情既不可测,秦相复入,揣上皇有厌兵意,始决计和。群公虑患将深,遂皆抗议不屈,辩说纷起,君独不深论。已而至上前,忠谏恳切,上垂涕曰:「朕屈意和,老母计尔。」君陈帝王之孝,至援汉高帝杯羹之说,又与秦相廷争移晷,遂中寒疾以归。旧事,左、右史奏事直前,无所关白,自同时潘中书良贵叱向子諲议和后,人无继者,虽直前名存,奏事必先通奏,与请对从官等矣。议和奏议今多亡佚,所存画一亦亡,其首在《遗编》第三卷。议王伦使事白堂二劄在第四卷。其论梓宫事曰「万里梓宫,真伪孰辩」,以姚崇劝赵相禀目在《别录》第一卷。/疾寖革,语犹不忘国事。以绍兴九年正月壬辰卒,享年四十七。上闻之为悼惜,有旨赠帛百匹,与遗表恩泽。/故事,左、右史卒,官其家二人。渡江后,未有卒于位者。省吏以君置杖旧憾,且迎合时相,以省记沮格之。侍从有以中朝左右史姓名为言,相复设辞拒解,左右史不得致仕恩泽,自兹始也。/娶胡氏,累封安人,贤淑和鸣,侍汤药尤谨,遂染疾,后君十三日亦卒。君仕虽晚而早达,锐意功名,君相眷注方渥,人皆指日待其迁也,而竟止此,莫不伤惜之,为流涕云。生子男二人:长季随,次季宣。女四人。越明年九月十九日,葬郡城西太平山之原。君天性忠鲠,献替甚多。/君前后奏陈,多系体要,它人所难言者,在君为不足道。书奏存者已在《遗编》并《别录》中。/今皇帝即阼初,君以布衣上书言时政,曰国势,曰边防,曰刑赏,曰巡幸,曰财用,曰官吏,凡六事。/京城之围,大元帅起河北,中原道梗,行者莫敢北乡。君仗策干元帅府,行不告家。会太上皇即位南京,更以书奏。书在《遗编》第一卷。/既仕于朝,首请择贤宗室立为皇嗣。/太上皇春秋富,君臣未有启择后议者。君首陈大计,以为:「太子天下本,本不立则干易摇,前代计不早定,致祸乱者不胜数。而立子以公,为法后世者,莫如仁宗皇帝。今戎狄侵陵,社稷缀旒,万万曩日。陛下仁圣,远追先烈,宗社大计,安知不已定于渊衷?须请而行耳。臣是以不顾死亡,申此愚直,愿陛下断自圣意,无惑群言,以幸天下。」太上虚纳。上虞丞娄寅亮继之,其封事言:「太祖舍子立弟,有天下者陛下一人而已。自崇宁谀臣进说,惟濮王子孙以为近属,馀皆谓之同姓,遂致昌陵之后,寂寥无闻。祀丰于昵,仰违天监,太祖在上,莫肯顾歆,此二圣所以未有回銮之期,中原所以未有息肩之日也。愿法章圣、仁祖,于陛下子行中遴简太祖诸孙,视秩亲王,使牧九州。它日皇子诞生,退就藩服,不过添一节度使耳。」太上感说,赐寅亮对,敷奏剀切,大略以为本朝传国十世,大统三绝,太祖有命而太宗享之,天意人心,未必不为是也。语惬上意,面赐褒答,曰:「太祖舍其子而与其弟,朕之所师法也。」擢监察御史,立后之意始定。无几,事又中寝。君乃因星变上书论国本曰:「侧闻小臣娄寅亮建言,乞择宗室之子育之后宫,以待皇嗣之降。陛下不谋不卜,即日召对,所以宠录之甚厚,继有旨召子清、子英、子唐入侍。此命一出,万口称庆,谓即施行矣。而子清、子英一见而止,子唐未闻促召,士众失望,不晓所以。若谓姿非英物,不足以备拊育,则子唐者不应不与之进;若以所阅之子已足充选,则二子不应遣还。窃料小人无深谋远虑,独不能堪目前之情,荧惑陛下已成之志,则春秋鼎盛、子孙千亿之语必陈于前。愿陛下尚念祖宗基业之重,鉴仁祖克意之法,无徇宦官女子之情。且仁祖末年,天下宁谧,人心安固,设有非常,孰敢异论!今日之事,其势云何!此实有识所以寒心,不知所出也。」已而上意遂决。书别见,奏劄在《遗编》第三卷。/劝大臣和协济功,乞宰相不亲细务。又摭《陆宣公奏议》可酌取以救时者,如减兵之冗食、蠲法之挠人、省官之不急、去物之无用、罢事之非要五事。/白堂二劄见《遗编》第四卷,五事书在第二卷。/绍兴元年,诏以星变访阙失,乃上书言所当深忧者三:曰国本未立,曰佞倖未去,曰国论未定。且曰忧其所不足忧,而忘其所当深忧,此又大可忧者也。其言皆切中时宜。/当时连上二书,其第二书专谏营缮,并见《遗编》第一卷。营缮当时未见其害,后果甚云。/初闻徽宗讳,主上衔恤哀痛,时议军国事,遽欲遵用以日易月除丧;君建议终制,成上之美,识者韪之。/论国服劄子在《遗编》第四卷。/开府岳帅方以议论不合弃军,请终丧庐山,君遗书为陈大义劝谕,岳幡然感动,即日莅军。其它建白弥缝,有补于时多此类。/遗岳侯书亡。/兄弼与君尤友善,时帅荆南,方召用,力丐外,得请,安抚虔南,因以过家,为毕窀穸,以尽其谊,似非偶然者。/弼,待制伯父也。张端明阐为行状,其文多阙略。伯父行事,乡人喜言之,不无奇伟过实,摭其大而不诬者附左。其事书行状中,而未详者互见之,裨其阙。/伯父磊砢多权智,尚气节,不修小谨曲廉,人所甚难,谈笑处之,沛如也。自始为士,乡先生如忠简许公景衡、刘给事安上、刘舍人安节等名一时忠敬士,皆许以帅才将略。年十六,试补郡学,即居其元。同诸生贡京师,附花石纲舟溯汴,舟中杨梅盛熟,纲吏撷饷诸生,伯父独收所弃腐梅并核,以瓦缶储之,同舟莫知何谓。抵京,有司以失梅罪纲吏,吏藉缶中所储證坏获免,始皆服其远见。教授杭州,沈待郎晦先以微累被斥,伯父为之湔祓延誉,遂立天下重名。代还,以余相元中荐对,为徽庙言:太祖使人召赵普,见其读书,问知《论语》,大惊,普曰:「《论语》夫子之言,皆足为天下法,有一言而人终身不能行者,况全书乎!」太祖曰:「其一言谓何?」普曰:「节用而爱人。」徽宗亦曰:「治国之道无它,节用爱人而已。」斧座即起,遂复去,为沧州教官。年饥,发学粮赈粜,州将以为非制,止之。伯父曰:「有如荐饥,籴不能补,某当坐之。」来岁大稔,偿其旧而复赢。筦库左藏方中人强横,既投劾致事,竟流王道之仆,后无敢哗者。辟亲征使参谋,都人群起拿杀内侍,侵及士夫,将校辄以奸细名之,将相环视,不知所为。伯父前曰:「是不难办。」下令杀内侍者赐帛,首乱者出,执斩数人而定。围中裨画甚众,京城迄赖以保全。提举辇运,不克赴,主管明道宫。居乡莆门,巡检发土豪陈大指之奸,大指逃入于海州,将惧为乱,伯父曰:「处以巡检之地则受制矣。」从之,大指果出,徙家郡下,而患遂销。除湖南转运判官,杨幺方炽,诏张相都督,岳侯为制置使讨之。贼便水战,楼船如大德胜、小德胜、望三州等高过十丈,其多不可计,二公亦作大舰当之。伯父知舟楫非我所长,不敢明告,因燕白曰:「适观儿戏,摸鱼而得一鲤。」呼吏立取盆鱼于前,损益盆水示之,鱼水宽则纵,逮去而鱼执也。岳侯睨旁微笑,自此不复言水战事矣。会天旱湖涸,阴以厚募招取贼舟,寇至则强弩据水当之,不与接刃。大造巨筏,断贼江路,又于上游乱投刍稿,贼舟挟轮,不可复运,酋豪势屈多降。岳以步骑直捣其营,贼军因以溃败。王彦久不应召,伯父直徽猷阁,主管荆南、归、峡州、荆门、公安军,经略安抚,代之。督府问计安出,所从兵卫几何。伯父曰:「彦军皆中原金房精兵,劖其面曰『尽忠报国,誓杀金贼』,固难与为乱。朝廷必欲彦,非某书生所可及;但欲代彦,则湖南送吏足矣。」徊翔似不欲行者,久之乃进,迎吏不至,殊不为止。入境,彦遣亲兵七千人迎候,伯父即日罢遣湖南亲兵。湖南将请间欲有所陈,伯父大声谢曰:「已知盛意,不过欲相送至荆南耳。久苦将士,亦欲到任礼犒津遣。然某既帅荆渚,亲兵皆吾腹心之卫,又寘腹心于内,则非所以待之。」荆南亲兵闻之,无不大悦。其将本为彦伺伯父者,反以情告,且曰:「王太尉未有去意,公当袭而代之。」伯父曰:「吾以身任,太尉亦忠,安有是理!」竟驰入如其计。彦晨起未出,诸将列坐宾次,瞥见新帅入府,罗谒于庭,彦乃大惊,遽出交政,起其众赴督府。军人不乐,谋因大阅乘旱以变。伯父先期临阅,竭帑犒赐,时雨亦降,乱心遂息。彦以伯父告无它志,还朝,得帅侍卫步军。于班列间,望见先君,以为伯父,叹曰:「薛直老又在此矣,何归之神!」知为先君,谢曰:「彦非贤兄保全,安有今日!」参谋京西。湖北有王缺子者,(忘其名。)故杨幺贼中殿帅,岳侯用为水军统制,乘岳行边为乱。部勒已定,其母使僮告之。伯父密谕诸将为邂逅入王舟中索饮,伯父驰至江步,呼曰:「行府适有军事,盍相从议之!」诸将强王登舟,即共缚之付吏,一军震詟,无敢动。它日岳还自边,列将贺舍人者白其妇与僧乱,岳即便座按其事,辞连一寺僧,无非诸将家也。岳引伯父视其牍曰:「飞出营中,至此略不问,则飞负诸将;欲如柳公绰故事,尽纳诸江,复不忍。奈何?」伯父曰:「发妇私者但一贺将,众何与?安知非谰辞分谤,小人之情邪?」岳意不解,伯父曰:「此曹类因乱离偶合,不以正者有之。今暴其私,人情念家者怨,耻过者忿,而公自谓无负,不摇三军之众乎?」岳曰:「请密之。」旋使夫人内集,视辞所污蔑类老矣,即已。贺妇狱决,贺即日恚死。岳谢伯父曰:「微君一言,几得罪于诸公!」岳侯丁母忧去,张宪以提举一行事务领军。宪病在告中,张侍郎宗元除书至,军士籍籍,曰:「朝廷使张侍郎代公,公不复还矣!」张太尉以此辞疾,诸将往往或效之。伯父谕宪强出临军,宪勒诸军各安营部,偶语者斩,谓群校曰:「我公心腹閒事,参谋独知之,欲知其详,问之可也。」伯父因某请问,谓曰:「张侍郎来,由公之请,汝辈岂不闻乎!公解军几何时,汝辈坏败军法如此,公闻之且不乐。今朝廷已遣敕使强公起复,张侍郎非久留者。」群校还白,宪曰:「吾为汝言参谋知公心腹閒事,果然!」军中遂安,岳侯闻亦大服。会先君遗书请岳,岳不自安,乃起。岳之诣阙,已具衣冠入对,伯父疏一机事教岳敷奏,岳意末之,伯父曰:「姑持以行,不问则已。」及见,不暇它语,上先及之。它日,请与伯父偕入奏事,岳出手疏,以储贰为言,冲风吹纸动摇,岳声战掉,读不能句,上视伯父色动。岳退,伯父进曰:「臣来在道,常怪岳飞习写细书,穷诘端倪,乃作此奏,虽其子弟无知者。臣尝规以大将不当预国家事,飞谓臣子一体,不当形迹之顾,欲臣同对,明臣独与闻之。」上色定,曰:「朕固疑飞之欲引卿对也。微卿之言,将不之察!」改龙图阁、经抚湖北。伍俊除抚州钤辖,不行,被命同提刑万俟卨图之,万俟惧不能致。伯父许俊不遣,旋委三州,自择所便授之。俊得州来谢,犹从卒士二百人。伯父伏甲见之,执诸座上,叱其从卒皆坐,伏兵殴之以出,收其积粟赡军荆、鼎二郡。后十五岁,季宣辟荆州时,用之始竭。初,俊已僇,伯父奏同万俟卨受命图俊,事贵归一,故臣得自诛之,由卨之始谋。万俟谓伯父自有其功,其初不能无望,闻奏之上,乃大感服,后万俟治岳侯狱,不以一辞见累。伯父论中原形势,常以关中为诸夏首,荆州为吴蜀之脊,皆天下形势之地。其守荆南,即缮楼堞、治器械、具储峙,奏论:「孙吴谨守上游形势,故曹操不能胜;陈氏不以上游形势为国,故为杨坚所取。陛下驻跸东南,尺土未复,置形势于度外,谨守江淮,以固东南之圉,臣愚所未悟也。荆南西援巴蜀,东控吴会,南通交广,北接襄汉,进可以取,退可以守,上游之形势也。异时指麾,号令中原,以图恢复,莫此为便,与夫出则建康、入则吴粤,其势相万也。臣之在治,驱豺狼,披荆藋,招集流散,务农赢粮以望幸久矣,惟陛下实重图之!」不纳。金人归河南地,朝廷将谋安定关陕,加秘阁修撰,充都转运使,召为左司郎官。初,秦相罢居永嘉,人鲜知其才者,伯父曰:「吾观秦论当世之务,多未闻于人者,此其不可掩,殆为时用必矣。」与之出处,相得欢甚。将对,秦以户部阙侍郎,谕伯父以财利言曰:「此官可得也。」伯父不欲以风旨言利进,不用其语,秦相稍不乐。因见论许忠简公行事,伯父亟称其贤,言许位侍从。时上尝盛怒汪、黄二相,目许如一语迎合,彼可取而代也。秦笑吃吃不能已,伯父出,又笑而归,始有疏斥伯父意矣。湖北提刑向子忞,伯父湖南所按吏也。其在湖北,与伯父交论于朝,秦罢子忞,伯父因亦丐外,主管虔州管内安抚。初,岳侯以列将拔起,时张俊、韩世忠等已皆建立功效至大官,内不能平。伯父劝岳屈己下之,书凡三十七通,俱不之答。岳破幺贼,遣大将俘献楼船各一,卒徒战守之具毕备,韩始大说定交,而张忌之益甚。岳名日盛,幕中之轻脱者教岳勿苦降下,于是始隙。张谓伯父实主岳府谋议,百计倾岳,欲并中伯父。枢府简取虔卒,张以不应等格,急责其使,使即谰言虔帅占留精卒不简,伯父因被劾罢。岳侯事起,张求伯父在虔通书尺簿有遗岳侯书处,指为反迹,秦相徐擿其下文,曰:「此复有遗秦相书。」伯父用免,而张宪、岳云之狱,止以交关书问,并宪谋进退为反具云。踰年,伯父繇主管玉隆观再知虔州,蕃将程师回桀黠不受制,伯父按教奇兵,或坐或立,心知有异,传令皆坐,不坐者斩,以统领官张涓所部,遂按军法斩之,师回吐舌大惊,始禀畏为用。诏归燕人于北,师回有亲从兵数百人惮不欲行,伯父善谕师回:「公从卒众多不可芘,诚能遂遣此属,朝廷必多公,芘不遣矣。」师回即日承命。朝符促师回就道,亦俛首告行。虔界江岭,其守长兼提举南雄州南安军甲兵盗贼。前提刑刘昉摄事,治尚宽恕,得盗多贳活之,贼中号「我爷佛」,与官军格,则曰:「我爷佛终不见杀,汝何为者!」为暴益甚。伯父再至,讨积年名贼俞三、古五官、朱关索、吴锦等,皆获之,无所宽置,贼徒加以「剥皮」之号,遁入它境,三州遂安。伯父终更,因罢虔州安抚,进集英殿修撰,安抚福建。闽部八郡山贼,自建炎后磐据岩险,剧寇管天下、伍黑龙、卓和尚、何白旗、丘崇、廖七嫂、满山红之属数十百部,部数千至数十百人,泉、漳、汀、南剑、邵武界咸被其毒,乡民多筑山砦自保,甚则残败县邑,州门昼闭。贼知伯父在虔威略,甚恐,或欲狙击邵武、建昌道上。客劝伯父改途辟之,不应。迎卒已至,号令送兵还,娖队伍扬金鼓旗帜,分道并进,为若数千人行者,声言亲帅以虔兵全将至矣。群盗屏迹,无敢近。路钤辖李贵讨管天下失利,贵为贼所生得,伯父知将兵不可用,而朝廷相次遣将张渊、富选、成闵、刘宝措置福建盗贼,不受帅司节度,且半年一代,州县困于将迎。伯父创立奇兵,其初数百,未几数千人,以为殿前司左翼军,拔石城大姓陈敏于指使中,不数年为统制,充措置盗贼。敏弟犯令,伯父斩之,而敏不怨。事既专一,军费大省,群盗或招或获,而境内晏清矣。前次戍兵不听号令,秦相靳于军赏,伯父临以恩信,故事无不集。伯父初计,欲使降贼取盗自赎,拔功多者为将,以励其馀。朝廷每闻贼降,必取以去,伯父于其降也,先激使之,比去,皆有劳绩,盗贼稍定。伯父下令山砦勿葺,销其固险之态,民无寇患,山砦亦空。在镇四年,平豪贼百七十部。汀贼李谷,故郡豪右,其兄子遐奴反,主谷为重,三日至三万人。伯父批诸将所上变书互送诸部,不再旬而谷败,虽幕府不知也。海寇陈小三列舰六十犯境,伯父遣水军统领郑广以三百人击之,期三日破贼。广请益兵,不许,居三日,贼舟阻风江浦,广帆舟断浦口,不血刃取之,尽虏其军,鱼贯束之以献。广归问曰:「广军以一击什,不自谓胜,公料功在三日,何也?」伯父曰:「弟从吾令,毋问何以知之!」提刑吴序宾媢伯父之能,数以功状不实愬于秦相。有告土豪叶胜反者,秦以付吴,吴见伯父问计,且请兵,曰:「朝廷以胜属公,某何敢与?发兵唯命,但恐师兴而胜不可得耳。」吴不知为计,遂辞之。事下帅司,伯父处胜兵职,实系于军,已乃召之。辞以母疾不至,伯父遣医劳问,且止其行。它日胜来,执斩纛下。伯父每平强寇,戮魁领,罢遣枝党,一无所问,怀服迁善。诛李谷也,吴宪疑贼首数辈,欲生之,伯父曰:「吾岂乐戕人命者,察此等非良善,舍之将复乱耳。」竟不得已而贳,后多获之满山红中。上功,初不见录。蜀士钟鼎客于张渊统领邵宏渊家,宏渊质直喜功,渊恶不用。宏渊常对诸将面折之,渊以宿愤杖宏渊百,斥入士伍。鼎上书秦相为辩曲直,秦怒创听读之名,放之福州,入赦原所不迨。鼎白求依所亲于永福县,伯父听之,鼎复走行在所上书,有旨劾福州官吏。伯父自劾:「某寔宽鼎,官属何罪!」秦相不说,例降一官。赵相女嫁福州,其女仆被笞,即自经死,或欲罪女,中当路意。伯父按验明白之。方事之初,伯母刘氏谏曰:「奈何按问赵相女子家事!」伯父曰:「我不傅以文法,适教我者又将中我,岂不反为赵氏累乎!」或造安抚使印为人转资,吏薄其议,伯父判牍尾曰:「帅以印为权,军以资为赏。盗窃权赏将,何所不至乎!」斩之以徇。经略广东也,秦相语执政曰:「薛直老治福建,水陆以清,广东盗贼未平,更付此者。」韩京戍循梅州,弹压盗贼,秦相意京难制,檄伯父取之。京谒见南雄州,伯父即席谕京丐罢,送之出岭,遣将驰入其戍代之。京初讨贼闽广界中,与麾下诸将争功有隙,至是赖伯父免死,始大服其雅量。僧宗杲得罪,秦相褫服加巾,窜岭表,道出南海,其徒从之者数百人。或欲以危法加之,用茹菜事魔告之,伯父曰:「得非僧宗杲者?皆佛之徒尔。」告者惭沮,不敢复言。伯父在闽,得目疾内障,至广加剧,使人读状乃判,覆诵如流。狱吏与囚为奸,纵抱成案,宵逸未之觉,伯父夜中传钥呼巡捕吏,直抵某处墙下搏之,下谓有神,无敢欺者。累章请祠,不许。有医夏侯裴为以金针抉目,明瞭如故。盗贼告定,始录前后功,加待制云。伯父居官,乡人有所欲见者皆有以答其意,终始无倦色。先君既以伯父而葬,所以收恤其孤者尤尽恩致,其详别见之。至今乡中论谋略气谊,咸推伯父为称首。/将葬,季随裒录遗藁,请状其生平行实,将求立言之君子为之表志,以示不朽云。兄左朝请郎、知台州军州事嘉言状。/嘉言,司封伯父也。性忠厚,行修整,好古学,再举发贡。后母党蒋璿宰长溪,以其贫召之,为办路赍,伯父谢曰:「京师虽数千里远,然罄所有,亦足以供往来费。」入李相幕,李救太原,次怀州不进,伯父谏之不听,遂弃其师。江阴圭田通奉钱月百万,伯父罢取不如令者,捐减居半。绍兴八年,有诏以亢旱许中外实封言事;伯父以尝召对不称罢,不敢强聒,拟杜牧罪言,作《听言论》。初,知温州苏起重伯父节行,就问政理,亟延伯父宴席。伯父因苏来会,辞曰:「某何为者,而府宴必与,无乃为盛德累乎!」苏瞿然晓曰:「以书还我,然自今毋我外,有可提诲,愿闻之。」当时相与乃如此。馀在待制伯父所为行状中。/初,光禄大夫在贫约中,收嫁族人孤女,诸父行谊皆有祖父风烈。司封常谓孝衰于妻子,而人多厚妻族,惇笃本宗,每用其至,兄弟四人相友爱如手足。待制、司封最先达,遇之官,必合兄弟之舍,与从昆弟之遗孤以行。从父兄顾言卒,司封收录其子伯震,教抚终身。待制长育从弟与言,既为纳室,又择名士林松伯高,以其妹归之;伯高终于东阳丞,复迎嫠嫁于叶氏。先君下世,将仕先兄又卒,待制念季宣及诸姊孤露迎归,为嫁叔姊。迨季宣长,遂任以官,为之筑室求婚。然后引郊赉恩得任子,以通判伯父未任,舍其子而官之。黄氏从母遭乱贫寠,诸父迎居乡里,以便赒赡,事之如祖母然。通判伯父讳昌言,字韪明,潜曜不喜矜持,温然厚德君子也。待婺倅不赴,奉祠卒。以司封之清修,通判之和厚,待制之英伟,先君之方正,性德异操,而雍睦无閒为甚难,足为兄弟法矣。上念祖父名义行业如此,以季宣之弗克负荷,家法沦替,遗风泯绝,会将流遁鬼蜮,言之有腼颜面。大惧年祀寖远,故老凋丧,一旦溘先朝露,而我先人之烈亡轶无传,以重忝祖之责,敬以见闻,仰笺先君遗行,祖父、伯父行事之遗落者因并见之,琐碎不书,为大者之存也。既将上之史官,而不肖者亦永有以自监。子思上记夫子而不失其意,虽不敏,愿学焉。诬国史以增饰私门之令猷,季宣岂敢!孤季宣谨泣血笺先大夫右史公行状如上。(《浪语集》卷三三,永嘉丛书本。)/四千:原作「四千千」,据文渊阁四库本《浪语集》删。
军中记事诗 其十六 清 · 贝青乔
七言绝句 押歌韵 出处:咄咄吟
满城兵燹泪痕多,风雨姚江放棹过。
他日不堪重记忆,一村牛与一村婆。
按:𠸄夷陷馀姚,知县彭松年适以事赴省,乃恐喝典史林朝聘曰:「城中如敢屯留兵勇,决不尔贷。」朝聘唯唯听命。𠸄夷乃舍之而去。仆于十一月初八日过其地,见城外民居数百家,燬成平地,后清门桥亦为夷炮轰毁。舟子告余曰:「有群夷淫一村妇,妇故健,手捣衣杵乱击,群夷乃逸。又有黑夷缚一牛,牛知其将杀己也,奋触黑夷毙。」此二事,仆尝归述之将军前,举人臧纡青闻之,击节叹曰:「奇哉此妇,乃能击贼,壮哉此牛,乃能杀贼。」
在狱观书 其二 清末民国初 · 裴景福
押有韵 出处:岭云集下卷
温饱五十年,童稚成老叟。
开眼见饥寒,对面不援手。
展卷遇古人,赧颜千载后。
一念便及物,况乃沾升斗。
【评】宋芝洞云:在狱而曰「羲皇前」,玄奘谓「虽在汤镬,如游清池」,即佛「地狱中有天堂」之语,能此方是铁汉。
寿成校长舍我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钟灵自衡岳诸峰,是劲士,是通儒,骥足骋修涂,作清议之干城,广新闻于寰宇;
介寿当豳风七月,曰古稀,曰今始,鹏溟开胜境,蔚芝兰其在室,粲桃李以盈门。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作者原注】“曰今始”,用时贤“人生七十才开始”意也。
成舍我:(1898.08.28——1991.04.01),原名成勋,后名成平,舍我为其笔名,湖南湘乡籍人,出生于南京下关,中国著名报人,在中国新闻史上享有很高声望与影响。从1913年他为安庆《民岩报》撰稿,到1988年在台北创办《台湾立报》,直至1991年去世,从事新闻业近77年,一生参与创办媒体、刊物近20家,直接创办12家,遭遇挫折无数,也是个人力量从事新闻教育事业最长、影响重大的新闻教育家。成惕轩去世时,成舍我赠挽额“道范长存”。
钟灵:钟灵毓秀,聚集灵气。
劲士:刚正的人。出自《荀子·儒效》:“行法志坚,不以私欲乱所闻,如是,则可谓劲士矣。”
通儒:学识渊博的儒者,出自《尉缭子·治本》:“野物不为牺牲,杂学不为通儒。”
清议:对时政的评论,社会上公正的舆论。出自《三国志•吴•张温传》:“(暨)艳性狷厉,好为清议。”也指对时政加以评论。
干城:是指盾牌和城墙。比喻捍卫者。出自《诗·周南·兔罝》: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介寿当豳风七月:”《诗·豳风·七月》:“为此春酒,以介眉寿。”“称彼兕觥:万寿无疆!”介寿,祝寿。
蔚:茂盛,荟聚,盛大。
芝兰:《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问诸子侄:“子弟亦何预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车骑答曰:“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成的五个子女皆事业有成,堪称芝兰玉树。
粲:鲜明的样子。
桃李:比喻栽培的后辈和所教的门生。切成曾创办世新大学之事。
笺:
1.此联洋洋漫漫,颇费笔墨,但行气通畅浑然,句式玲珑错落,今人难得。
2.清代金人望长武县堂联:
家临漂母千金地;
人到豳风七月天。
成舍我:(1898.08.28——1991.04.01),原名成勋,后名成平,舍我为其笔名,湖南湘乡籍人,出生于南京下关,中国著名报人,在中国新闻史上享有很高声望与影响。从1913年他为安庆《民岩报》撰稿,到1988年在台北创办《台湾立报》,直至1991年去世,从事新闻业近77年,一生参与创办媒体、刊物近20家,直接创办12家,遭遇挫折无数,也是个人力量从事新闻教育事业最长、影响重大的新闻教育家。成惕轩去世时,成舍我赠挽额“道范长存”。
钟灵:钟灵毓秀,聚集灵气。
劲士:刚正的人。出自《荀子·儒效》:“行法志坚,不以私欲乱所闻,如是,则可谓劲士矣。”
通儒:学识渊博的儒者,出自《尉缭子·治本》:“野物不为牺牲,杂学不为通儒。”
清议:对时政的评论,社会上公正的舆论。出自《三国志•吴•张温传》:“(暨)艳性狷厉,好为清议。”也指对时政加以评论。
干城:是指盾牌和城墙。比喻捍卫者。出自《诗·周南·兔罝》: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介寿当豳风七月:”《诗·豳风·七月》:“为此春酒,以介眉寿。”“称彼兕觥:万寿无疆!”介寿,祝寿。
蔚:茂盛,荟聚,盛大。
芝兰:《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问诸子侄:“子弟亦何预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车骑答曰:“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成的五个子女皆事业有成,堪称芝兰玉树。
粲:鲜明的样子。
桃李:比喻栽培的后辈和所教的门生。切成曾创办世新大学之事。
笺:
1.此联洋洋漫漫,颇费笔墨,但行气通畅浑然,句式玲珑错落,今人难得。
2.清代金人望长武县堂联:
家临漂母千金地;
人到豳风七月天。
蔡九娘诗 元末 · 陈乾富
七言绝句 押齐韵
一笑花前醉似泥,绮筵欢剧不闻鸡。
马蹄到此空归去,不是花迷是酒迷。
琼台杂咏:至元末,敦武千户蔡克宪之女九娘有姿色。副都元帅陈乾富一日引兵就之,九娘度来意,必强力不能支,乃设宴张乐,亲行酒,迭出侍女侑觞。乾富欢甚,意不相违,乃肆意据饮沈醉。兵骑皆兼馔,人人乐饮,恬不为备。九娘乘间避匿,乾富醒已侵晨,窥其室,阒无声矣,觅寻莫知所向,悒悒引兵而去。赋诗云云。
又清徐淦等修民国六年刊《琼山县志》卷二六《蔡九娘传》:蔡九娘(? — 一三六四),琼山叠村人。千户蔡克宪女,有姿色,解书义,智谋勇略过于男子。字年十一,丧父,弟幼,不欲以黎土属之他人,越三十不肯嫁,亲统父兵,俟弟之壮。元末寇乱,率兵保境,乡人赖之。元惠宗至正二十四年(一三六四),陈子瑚陷乾宁郡邑,九娘固守,子瑚屡攻不下。日久力竭,泣谢乡人曰:“贼帅新得郡城,不守而来,为我也。我死,则祸息矣。”间投入补锦岩以避。子瑚怒,以草塞岩口,纵火薰之,九娘死岩中。子瑚为作诗云云。
又清徐淦等修民国六年刊《琼山县志》卷二六《蔡九娘传》:蔡九娘(? — 一三六四),琼山叠村人。千户蔡克宪女,有姿色,解书义,智谋勇略过于男子。字年十一,丧父,弟幼,不欲以黎土属之他人,越三十不肯嫁,亲统父兵,俟弟之壮。元末寇乱,率兵保境,乡人赖之。元惠宗至正二十四年(一三六四),陈子瑚陷乾宁郡邑,九娘固守,子瑚屡攻不下。日久力竭,泣谢乡人曰:“贼帅新得郡城,不守而来,为我也。我死,则祸息矣。”间投入补锦岩以避。子瑚怒,以草塞岩口,纵火薰之,九娘死岩中。子瑚为作诗云云。
玉环诗 元末 · 陈乾富
七言绝句 押麻韵
使台归骑准鸣笳,花气茶烟竞院奢。
禽慧不须云板约,好窥人意唤琵琶。
琼台杂咏:至正间,陈元帅乾富控制乾宁,侍儿媵爱者数十人,惟玉环极殊色。发初覆额,为陈所宠。家养秦吉了,慧而能言,每呵驺自公府归,必呼玉环报之。
石鼎歌 明 · 王贞
出处:槜李诗系卷七
老年落魄犹非昔,破帽遮头谁识得。
不知水郭与山村,杖藜到处寻陈迹。
清宁仙观柳溪阿,松扉昼掩萦藤萝。
玄圣之前石为鼎,藓痕云色何其多。
苍烟腾入苍虬口,神气冲天贯牛斗。
奕传巩固不知年,断送几人先白首。
叹余老眼空摩挲,晕碧重重奈尔何。
古往今来成一叹,不须见此复悲歌。
按:(附考嘉善西北三十六里清宁道院中有石鼎龙头豕腹宋熙宁中创院时所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