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哭孚威上将军(五律四十首) 其十六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五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
为感君侯义,思家不忍回。
九州皆落日,万马此登台。
米价兵间贵,军声雪里来。
群公如幕燕,焉得久徘徊(某某部拥兵信阳索饷,不战者五月。)。
罗蔼人太守招饮繁塔寺三贤祠祠祀李杜高三公益以何仲默李献吉酒后作书示门人傅青馀何㝱庐胡苏龙 清 · 何绍基
押虞韵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二十二
论诗尚友道岂孤,请看上座何人乎。
青莲少陵与达夫,同时命酒相狂呼,大才一泄天欲枯。
信阳北地盖小儒,何时肩随到座隅。
谁实为此谬献谀,不顾古鬼相揶揄。
梁园欲雪风响粗,繁台白塔相萦纡。
感时抚事增叹吁,饮不成醉归鸦逋。
年来吟声如歰竽,冻墨两碗尚可濡。
胸中奇气纸上铺,古贤怀抱盖未纾,不幸命作诗人徒。
二三子勉为时需,衰颓莫效东洲夫。
信阳山中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绝句 押歌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十二
信阳山色郁嵯峨,日暮天寒感慨多。
呼共残兵同一醉,开门大雪下黄河。
答禄(达鲁)将军射虎行(并序。) 元 · 乃贤
答禄将军,世为乃蛮部主。归国朝拜随颖万户,平金有功,事载国史。其出守信阳,射虎之事尤伟。曾孙与权举进士,为秘书郎官,与余雅善,间言其事,因徵作歌。
将军部曲瀚海东,三千铁骑精且雄。
久知天命属真主,奋身来建非常功。
世祖神谟涵宇宙,坐使英雄皆入彀。
十年转战淮蔡平,帐下论功封太守。
信阳郭外山嵯峨,长林大谷青松多。
白额于菟踞当道,城边日落无人过。
将军闻之毛发竖,拔剑誓天期杀虎。
弯弓走马出东门,倾城来看誇豪武。
猛虎磨牙当路嗥,目光睒睒斑尾摇。
据鞍一叱双眦裂,鸟飞木落风萧萧。
金弰雕弓铁丝箭,满月弦开正当面。
雕翎射没锦毛摧,厓石崩腾腥血溅。
万人欢笑(一作欢噪)声震天,剖开一箭(一作镞)当心穿。
父老持杯马前拜,祝公眉寿三千年。
将军(一作丈夫)立功期不朽,奇事相传在人口。
可怜李广不封侯,却喜将军今有后。
承平公子秘书郎,文场百步曾穿杨。
咫尺风云看豹变,鸣珂曳履登朝堂(虎既剖,箭镞正贯于心中。)。
池阳月试策问(一)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三、《山房集》卷六
问:江左之地,自昔建国者为孙氏、司马氏、刘氏、两萧氏、陈氏。孙氏不得保淮,陈氏不得踰浙,又亡荆及巴蜀,非司马氏、刘氏敌也,故不足论。司马氏自武帝太康中平吴,分天下为十州,分三辅为雍,又分陇山之西、巴汉之北为上邽,为梁。刘氏自武帝北平广固,西定梁、益,又克复长安,尽得西河之北,为州二十有二。齐萧氏又复增其一,而梁萧氏更为析置,数逾四倍。陈虽微弱,而犹为州四十有二,不可谓不盛也。窃尝究其地形,扬必兼徐之彭城,荆必兼豫之襄阳,藩捍增固则齐鲁宋郑蔡,二州之故封可疆理。然数州之地,彼各分置不常,所治随易。若司州在晋治洛阳,在宋治义阳。冀州在晋治房子,在宋治历城,在齐又治涟。荆州在晋初治洛阳,后治江陵,在宋又治南郡。扬州在晋初治寿春,后治建邺。徐州一也,而有南兖、北兖之别。自是而往,如豫如并,如青如凉,所谓二十有三州,三十有二州,四十有二州,所易之意,所治之地,所号之名,最为纷错,皆可得而考乎?宋文帝元嘉中遣将北伐,水军入河,克魏碻磝、滑台、虎牢、洛阳四城。梁武帝天监后分重戍于后,有下羌戍、白狗堆、硖石、角城四镇,在今复为何所,皆可得而考乎?或有遽云河南四战之地,我从荆扬图之,蹈瑕抵巇,仅能挠其城邑,终弗能有也。果如所论,则曹操、袁绍相拒于官渡,将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之,何以终不能攻,曹操卒从河南以灭袁绍而取河北。若操者,未得为有道者也,尚能如此。河北固不常强,河南不常弱,在吾用之如何尔。而况江南广莫,附以巴蜀,御之果得其道,则天下智力咸作使,河南北地何为隔绝而遽自捐割也!夫以江左之地而克中原,正今日之所急。诸君讲之熟矣,必有经济之策,并论其得失成否,与江左郡县之废置,形势之强弱,地理之远近以献,俾得沿其故以成恢复之勋,则朝廷今日之所望也。
论今日之势宜先取山东奏(绍兴七年四月) 宋 · 句涛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一○
今日之势,莫如先取山东。膏腴之地,财赋所出,叛臣因之以活国者数年。若合江、淮之师连衡以进,一出淮阳,一出徐泗,伺敌之衅,径趋其地利,则山东可得有也。又闻襄阳之众,欲自唐、颍走汴都,而唐州之地绵数百里,皆为荆棘,饷道不通,非用兵之利。宜卷甲由信阳掠顺昌,窥陈、蔡,自陈至汴,才两日耳。僭伪之众,必褫魄丧胆,莫知所出,其势必摇。杜牧之曰:「不计地势,不审攻守,为浪战,最下策也」。
萧衍义阳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五、江东十鉴
臣闻夷狄之所以据有中原者,非其自为之也,皆中原之人诲之。诲石勒者,张宾也;诲苻坚者,王猛也;诲魏太武者,崔浩也;诲魏孝文者,王肃也。然石勒之欲据襄汉,则张宾止之;苻坚之欲攻晋室,则王猛止之;魏太武之欲袭刘裕,则崔浩止之。夫数人者,其一时谋机,了无遗策,而于江东之固,俱不敢轻议,独惟王肃一见孝文于邺,首陈伐齐之计,孝文促席移景,不觉其疲,于是图南之规转锐,而王肃、刘昶,遂举数十万之众以向义阳。肃盖齐人王奂之子,而昶则江南刘宋之后也。肃之入魏,盖为父复雠;而昶之入魏,则为国雠。孝文于此,既以王肃将兵,而又以刘昶益之,盖将以助其忿,而成其必报之雠,其谋深矣。齐之群帅,疑若不足以禦其锋者,而萧衍扬旗一鼓,遽至于肃、昶奔遁,流血绛野,则是江东之奇才良策,固自不乏。若萧齐者,初不必锁长江而自守,以久拓跋氏之强。然魏兵才退,而齐人亦遂解严。此其故何也?盖齐之群帅,其设奇制变者,独萧衍一人,而其他如王广之辈,例皆畏懦闇弱,不足与共摧大敌。故肃、昶巾箱中所藏之敕,亦但曰:「若得萧衍,则江东吾有」。以此而观,则广之不能胜以攻魏者,为将不武故也。且魏孝文之谋齐,非一旦日也。粤自邢峦一战既归之后,躬造河桥,亲选步骑,将欲并吞江南,而定都于洛阳,一旦欲自举兵,燕代诸将,稽颡戎马之前,以止其行。已而因王肃之谋,然后决迁都之议。征南之师,而其国中之六宫,文武从官家属,悉迁之于洛阳。然中国圣贤之宅,非丑夷猘子之所宜据,是以其时老酋宿将,皆不乐是迁,虽至亲骨肉之间,如其子恂者,亦且苦河南之热,而潜遁于北。则是孝文以独夫之身,而旅寄于中国焉耳。虽则王肃、崔光从而和之,而贵戚旧臣,相与忿疾。为孝文者,方且今日易北人之姓,明日禁北俗之语,又明日禁北俗之代还,故子恂内逆,而穆秦外叛,则其衅盖可知矣。当此之时,轻捐数十万金而遣一二辨士,掉舌以行反间之计,使其侯王将相内自相图,然后厉兵秣马,乘间而疾攻之,则一举可以剿除,而匹马不还于阴山之北矣。奈何齐之君臣虑不及此!独一萧衍,其智差可以办事,而一时诸将畏懦不武,又莫肯共为大举深入之计,致使其密谋奇术,特用之于义阳一战之间。观其屯下梁之城,塞凿岘之险,守雉脚之路,据贤首之山,以通西关,以临贼垒,此奇策也。以此之策,三方犄角而出奇不意,则破贼必矣,而衍犹未敢轻用也。两军既接,而坚壁以拒王肃,一鼓既退,而遗书以疑刘昶。使夫二人者,猜隙已成,而后扬鞭搏胜,此则先用间而后用奇,固非王广之辈所得而知也。夫魏人以阴山数十万之步骑,而聚攻三关,非用奇而绕其后,则何以禦其强?以王肃、刘昶俱有复仇之深忿,而同舟共济,非用间以散其谋,则何以当其锐?先之以间,而继之以奇,其机谋盖妙天下矣。向使推是计以内间于燕代之旧臣,俾仇敌之兵,盖可以进屠丑类而清河洛,何止于流血绛野,单马遁去也哉!呜呼!拓跋氏世居北荒,远于诸夏。逮至明元之世,以云、代苦饥,将谋徙邺,而崔浩之徒极言其不可,于是复归阴山,而时出以挠中原。宋齐之君臣,盖尝深患之,而不能径探其巢穴,则以其远故也。乃今徙都河南,据非所宜,欲自送死,而一时权臣又且不相为谋,则其危亡之衅端自可见。而齐人隔在江外,拱手而莫之发,致使拓跋之遗种徜徉于中原,而盗吾先世之诗书礼乐,以文其固陋,以洗其腥秽,而齐若无所知闻者。岂以为无预吾事,而恝然忘之哉?夫齐自高祖与魏一战,而大江南北两朝遂讲和好,玉帛相往来,贺庆相遗问者,往往一岁之间而于再于三。间尝屈指数之,自永明元年至延兴元年,魏人来聘于齐者凡九,自刘缵至于刘齐之所聘于魏者凡八。循其迹而观之,疑若情好款密,必不以一矢相加遗;而邢峦一归之后,遽起南征之师,则虏人之诡诈百出,岂可以一退之故置而不问?然齐之所以不暇大举以攻魏者,抑有由也。明帝之所以继统承业,非有贤明仁孝之声闻于天下,其视揖逊相受者惭德多矣。而其见之行事者,又不能推赤心以置人腹中,徒欲多为杀伐,以去其不附己者。观其永泰之诛,典签之祸,高、武、文、惠之诸子,死于兵者殆尽,而高、武任事之臣,如曹武,如王钦则,如陈显达,则又怀不自安,日惧诛戮,其间以癃老退黜而免者,仅无一二。君臣之间,惴惴然常有更相疑忌之意,故虽强寇迫境,而一时诸将莫不观望进退。独惟萧衍一军奋戈以直前,而王广之徒拥众徘徊,竟莫一助。此虽则诸将闇懦不武之罪,亦帝之平日疑忌,有以致之云耳。倘使明帝于授受之际,一出于正,而即位之初,又能敦叙宗室之懿亲,以茂其本支,收召先朝之耆老,以为之心腹,则其国已具胜势,将见宗族协谋,将相效力,以扫除滔天之寇,而敌人之衅,不容坐视而不进。惜乎其国之本已先自拔,而不暇鸣鼓以攻之,徒使萧衍之奇兵,才一见于义阳之战,而旋即班师。可胜惜哉!世之觇国者,知齐人之所以不振,则知今日之所以必胜矣,惟上之人亟图之。
礼部长贰壁记(绍兴三十年九月)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八、《古今事文类聚》新集卷一三、《咸淳临安志》卷五、《渊鉴类函》卷七九、《洪文敏公集》卷六
起建炎丁未,至今三十四年,凡礼部侍郎、尚书名氏可见者,毋虑五十有八人。其在事岁月若除旧拜新,杂出于掌故省臆,或脱不具,然大略在是矣。自元丰定官制,归天下万务于文昌,曹分赋职,颇采用《周官》、《唐六典》。尚书品第二,侍郎品第三,皆法从属车间,朝廷所以尊荣之甚宠。由是得政者雁行立,然要为具员。吏朝日而出,坐曹弊治,不过操牍视成,振之以章程,柅之以挈比,思虑索于几案,此其势不能得施置自便。独宗伯不其然,间平时绳墨要会,疑亦王官之一守。有日天子举遗典礼,大朝聘、大庆贺与天地宗庙典策秩享之事,众史赘聚,阁笔词不占措,乃雍容风仪,斟酌故实,援之古可验,揆之今可行者,繄吾启为之,非特规守成法,视故府钟鼓玉帛,周章有司之后而已。则上所选置正用第一品,亦其理宜。中兴之宰十四,而以是进者六:故相国义阳公、清河公、江宁公、吴兴公,今相国缙云公、弋阳公,礌礌落落,如乘苍龙,骑北斗,渊耀下饰,烨然一时。固宜登载表暴,使后之君子有所瞻依。新安金公乃命郎吏谨具年次,书诸石。绍兴三十年九月初一日记。
信阳军改建学记(绍熙二年十二月)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二○
学为王者事,三代共之,然非遭世大宁不克也。靖康、建炎之际,九县雾塞,淮汉最不幸,莽为战场。真人御天中兴,驯复耆定,而被灾深处,夷伤已酷,膏肓之疾未瘉,又加厌焉。正万金良药,蚤夜扶救,势不得为壮人明,信阳是已。盖自申伯始彻国,历汉晋朝,南北瓜分,镇以司州莫府,襟襄带隋,肘掣唐蔡,遂为必争要区。直辕、冥阨之隘,黄岘、武阳之岨,酋矛长锹,日寻于山谷间。人如惊麇,无所定止。何况于今标榜一邦,不能满四千室,凋弊极矣,乌识所谓「思乐頖水,青青衿佩」者哉?固尝依兴国僧房饰名曰学,披丘墟,丛薄财,矢一殿,功制简短,春秋释奠殆无位可立,过者视如贾陾。曩番阳佘侯童出守,陋其太野,访义阳山之东,有乡先生张如松空地弃,将经营改为,未果而去。越十有三载,河内关侯良臣至,锐然谋必成。造意之初,张子闳从父治命,尽持地予官。即日作殿堂、斋庐,以楹计者合五十。虽一钱之费,必出于公,片瓦寸椽不忍民焉取。山川秀丽,室宇敞豁,高明爽垲,市嚣之声弗闻。且将料籍田,使居者续食。是区区者,一旦诗书诵弦,乃几与齐、鲁气习不异,旁左郡邑皆相传叹夸,良以为莫可及。方朝家垂意长吏,命教为学,则筑宫育士,职应示宜。若其易不难顾施之矣,闽江越间可也。兹壤土斗大,当理襄补败之馀,颗赋盐,粒数米,琐琐而靳之惧不给,尚何暇𧫩谰绳墨,轶思虑于案席外乎?侯为政于是为可书矣。侯甫冠,鼓箧游胶庠,挹隽声,作诗熟《文选》理。既而用门功策武爵。故相国文靖梁公雅知之,迈亦奉诏旨荐临边州。闻其设施章章,为跃如以喜。伻来谒记,亟把笔不辞。信阳宰郭晞宗行教授事,与诸至之长刘允脩、蔡居仁、陈晋之及张君,皆致力于斯役,宜一切得书。绍熙二年十二月四日记。
太尉刘锜碑铭(庆元元年)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二○
靖康元二之际,天下殆哉!真人龙翔魏沛,断鳌立极,东奠淮、楚,西妥梁、益,北拓樊、襄,皆枭俊禽敌之臣,实策是赖,厥功茂焉。然暴评长短,盖有所谓一时之功者。至若武穆刘公锜,颍上之勋,卓荦宏伟,是诚基本所系。吾家忠宣公为羁幽朔,荐持上林,系帛书,大概言北国权挫胆落,有捐燕以南之意。盖其威宣沙漠,视古良将,真可雁行立。峣峣难全,丑正接迹,上为元宰所憾,旁遭要人所倚,朝萋夕菲,左而远之,不使一日安于朝廷之上。吉甫受燕喜之祉而无孝友张仲者为之内,李愬著淮蔡之武而无晋国裴公者处于中,栖迟暮年,再执戎柄,功名有讫鬼得而乘之,悲夫!公姓刘,讳锜,字信叔,出自庐南鄡阳,寄居秦州成纪。曾祖赠检校少保,讳球。祖文史副使,赠太子太师,封吴国公,讳惟恂。考泸州军节度使,赠太师,加封吴越国公,谥威肃,讳仲武。母薛氏,继母王氏,皆封夫人。公行九,生未冠,威肃破羌歌成,获王,徽宗尽官其子,补公三班借职。以军功累官至太尉,卒年六十有五,赠开府仪同三司。容貌伟硕,眸子瞭然,美须髯,声音如洪钟。喜威仪,守礼法,究涉经传,每自比王忠嗣、郭汾阳。天性善射,从父西边时,斛贮水牙门下戏,一发中之,拔矢水流如注,再发正窒其穿,泯不见罅。颍威既立,名声幨于朝邮。使者来,宴都驿上价,讳酒,其长窃谓曰:「盏里没四厢,何不饮」!亮之至也,令有敢言公姓名者斩。率群下坐帐中,较南朝诸将孰敢当,先以数十,皆随对,最后指公,莫有应者,亮曰我自当之,其见重如此。天不与龄,贵而不极于用,用而不尽其长,邦国殄瘁,识者太息。封彭城郡公,食邑九千六百户。元配薛氏,永国夫人,继邹氏,和国夫人,皆先亡。男三人:长涓,忠翊郎;次津,武节郎、鄂州右军统制;次淮,承议郎、通判江州。孙男棫,忠训郎、徐州信阳军巡辖马递铺;楫,承忠郎、监新化税;枢,忠训郎;秘,承忠郎、监崇仁税。同时大功臣子官执政,握节钺,正位陆尚书,视留兼车法从论撰,为几箧中物。公子孙名宦甫尔,可胜叹哉!后来健将如郭振、赵撙、员锜、许青、郭江、许赟、王明、王世雄,皆出部曲,建方面勋,用兵行师,盖有祖述,功在庙社,代不一书。与邹夫人合葬谷山寺南原上。太常摭折冲禦侮临难不忘国,国惠谥之曰武穆,礼也。薨之三十四年,累赠少傅。淮始来告曰:「先公丽牲之石未刻,盖阙如也,敢以请」。迈敬撰先君子手泽,涕泗弥襟,且尝得拜于宾阶,其于勒崇扬徽愿之久矣,故请不待再,铭曰:
国之将兴,爪牙实赖。将得其人,敌王所忾。泰山四塞,乔岳洪河。是谓西山,良将孔多。种姚郭吴,世擅俊轨。彼刘之英,表表愈伟。丕显威肃,震于临洮。乃生九龙,门风益高。岂无象贤,美玉沽椟。卓哉稚虬,屹立于独。小试震武,厥声已齐。夏酋丧元,羌儿咘啼。涒滩之庚,京洛横溃。羯胡宣骄,易我坚对。挈提孤单,于颍之疆。封豕正抟,扼其喉吭。狺狺犬渠,奡悖以𢗗。黑云压城,顷跬破碎。蚁猬山立,堕吾目中。三战三北,万屯扫空。谁云敌刚,随指辄仆。奉头鼠辱,死不南首。欢腾天颜,褒挹倾都。遂建麾节,督于骑胠。清溪柘皋,锐策奇伐。孰为谗蟊,不我禄答。顿之渚宫,春秋六更。我以柔治,为民捍城。元凶饮江,矢俾送死。功名欺人,病讫不起。方航大川,断其楫维。遗珍至今,天实为之。禦侮折冲,难不忘国。容台节惠,名弗虚得。长沙杲杲,禀惟公藏。三十四年,模槚列行。碑成何迟,我最其目。庙社元勋,过我必肃。
按:同治《都昌县志》卷一一,同治刻本。
江赋 东晋 · 郭璞
出处:文选卷十二
咨五才之并用,寔水德之灵长。惟岷山之导江,初发源乎滥觞。聿经始于洛沬,拢万川乎巴梁。冲巫峡以迅激,跻江津而起涨。极泓量而海运,状滔天以淼茫。揔括汉泗,兼包淮湘。并吞沅澧,汲引沮漳。源二分于崌崃,流九派乎浔阳。鼓洪涛于赤岸,沦馀波乎柴桑。纲络群流,商搉涓浍。表神委于江都,混流宗而东会。注五湖以漫漭,灌三江而漰沛。滈汗六州之域,经营炎景之外。所以作限于华裔,壮天地之崄介。呼吸万里,吐纳灵潮。自然往复,或夕或朝。激逸势以前驱,乃鼓怒而作涛。峨嵋为泉阳之揭,玉垒作东别之标。衡霍磊落以连镇,巫庐嵬崛而比峤。恊灵通气,濆薄相陶。流风蒸雷,腾虹扬霄。出信阳而长迈,淙大壑与沃焦。若乃巴东之峡,夏后疏凿。绝岸万丈,壁立霞駮。虎牙嵥竖以屹崒,荆门阙竦而磐礡。圆渊九回以悬腾,湓流雷呴而电激。骇浪暴洒,惊波飞薄。迅澓增浇,涌湍叠跃。砯岩鼓作,漰湱泶灂。㵗㶔𤃫𣸎,溃濩㳚漷。潏湟淴泱,㶖㴸㶒瀹。漩澴荥瀯,渨㵽濆瀑。溭淢浕涢,龙鳞结络。碧沙瀢沱而往来,巨石硉矹以前却。潜演之所汨淈,奔溜之所磢错。厓隒为之泐嵃,埼岭为之岩崿。幽涧积岨,礐硞䃕礭。若乃曾潭之府,灵湖之渊。澄澹汪洸,瀇滉渊泫。泓汯浻澋,涒邻㘤潾。混浣灦涣,流映扬焆。溟漭渺湎,汗汗沺沺。察之无象,寻之无边。气滃渤以雾杳,时郁律其如烟。类胚浑之未凝,象太极之构天。长波浃渫,峻湍崔嵬。盘涡谷转,凌涛山颓。阳侯砐硪以岸起,洪澜涴演而云回。峾沦溛瀤,乍浥乍堆。豃如地裂,豁若天开。触曲厓以萦绕,骇崩浪而相礧。鼓㕉窟以漰渤,乃湓涌而驾隈。鱼则江豚海狶,叔鲔王鳣。䱻鰊鰧鲉,鲮鳐鯩鲢。或鹿觡象鼻,或虎状龙颜。鳞甲鏙错,焕烂锦斑。扬鳍掉尾,喷浪飞唌。排流呼哈,随波游延。或爆采以晃渊,或吓鳃乎岩间。介鲸乘涛以出入,鯼鲚顺时而往还。尔其水物怪错,则有潜鹄鱼牛,虎蛟钩蛇。蜦𧐕鲎蝞,鲼𪓛𪓬𪓹。王珧海月,土肉石华。三蝬𧉈江,鹦螺蜁蜗。璅蛣腹蟹,水母目虾。紫蚢如渠,洪蚶专车。琼蚌晞曜以莹珠,石𧉧应节而扬葩。蜛蝫森衰以垂翘,玄蛎磈磥而碨䃁。或泛潋于潮波,或混沦乎泥沙。若乃龙鲤一角,奇鸧九头。有鳖三足,有龟六眸。赪蟞胏跃而吐玑,文魮磬鸣以孕璆。䖺䗤拂翼而掣耀,神蜧蝹蜦以沉游。𩣡马腾波以嘘蹀,水兕雷咆乎阳侯。渊客筑室于岩底,鲛人构馆于悬流。雹布馀粮,星离沙镜。青纶竞纠,缛组争映。紫菜荧晔以丛被,绿苔鬖髿乎研上。石帆蒙笼以盖屿,蓱实时出而漂泳。其下则金矿丹砾,云精烛银。珕珋璿瑰,水碧潜珉。鸣石列于阳渚,浮磬肆乎阴滨。或颎彩轻涟,或焆曜崖邻。林无不溽,岸无不津。其羽族也,则有晨鹄天鸡,鴢鷔鸥𩿁。阳鸟爰翔,于以玄月。千类万声,自相喧聒。濯翮疏风,鼓翅𦒑䎀。挥弄洒珠,拊拂瀑沫。集若霞布,散如云豁。产毻积羽,往来勃碣。橉𣏌稹薄于浔涘,栛梿森岭而罗峰。桃枝筼筜,实繁有丛。葭蒲云蔓,䙬以兰红。扬皓毦,擢紫茸。荫潭隩,被长江。繁蔚芳蓠,隐蔼水松。涯灌芊萰,潜荟葱茏。鲮鯥䟸局于垠隒,猵獭𦖠瞲乎厱空。迅蜼临虚以骋巧,孤玃登危而雍容。夔㸸翘陆于夕阳,鸳雏弄翮乎山东。因岐成渚,触涧开渠。漱壑生浦,区别作湖。磴之以瀿瀷,渫之以尾闾。标之以翠蘙,泛之以游菰。播匪艺之芒种,挺自然之嘉蔬。鳞被菱荷,攒布水蓏。翘茎瀵蕊,濯颖散裹。随风猗萎,与波潭沱。流光潜映,景炎霞火。其旁则有云梦雷池,彭蠡青草,具区洮滆,朱浐丹漅。极望数百,沆瀁皛溔。爰有包山洞庭,巴陵地道。潜逵傍通,幽岫窈窕。金精玉英瑱其里,瑶珠怪石琗其表。骊虬摎其址,梢云冠其㟽。海童之所巡游,琴高之所灵矫。冰夷倚浪以傲睨,江妃含嚬而矊眇。抚凌波而凫跃,吸翠霞而夭矫。若乃宇宙澄寂,八风不翔。舟子于是搦棹,涉人于是㩘榜。漂飞云,运艅艎。舳舻相属,万里连樯。溯洄沿流,或渔或商。赴交益,投幽浪。竭南极,穷东荒。尔乃𥉆雰祲于清旭,觇五两之动静。长风颹以增扇,广莫䬅而气整。徐而不䬐,疾而不猛。鼓帆迅越,䞟涨截泂。凌波纵柂,电往杳溟。䨴如晨霞孤征,眇若云翼绝岭。倏忽数百,千里俄顷。飞廉无以睎其踪,渠黄不能企其景。于是芦人渔子,摈落江山,衣则羽褐,食惟蔬鲜。栫淀为涔,夹潨罗筌。筒洒连锋,罾䍣比船。或挥轮于悬埼,或中濑而横旋。忽忘夕而宵归,咏《采菱》以叩舷。傲自足于一呕,寻风波以穷年。尔乃域之以盘岩,豁之以洞壑,疏之以沱汜,鼓之以朝夕。川流之所归凑,云雾之所蒸液。珍怪之所化产,傀奇之所窟宅。纳隐沦之列真,挺异人乎精魄。播灵润于千里,越岱宗之触石。及其谲变倏恍,符祥非一。动应无方,感事而出。经纪天地,错综人术。妙不可尽之于言,事不可穷之于笔。若乃岷精垂曜于东井,阳侯遁形乎大波。奇相得道而宅神,乃恊灵爽于湘娥。骇黄龙之负舟,识伯禹之仰嗟。壮荆飞之擒蛟,终成气乎太阿。悍要离之图庆,在中流而推戈。悲灵均之任石,叹渔父之棹歌。想周穆之济师,驱八骏于鼋鼍。感交甫之丧佩,悯神使之婴罗。焕大块之流形,混万尽于一科。保不亏而永固,禀元气于灵和。考川渎而妙观,实莫著于江河。
九日偕朱彦器伯仲游雁门山 南宋 · 何澹
五言律诗 押灰韵
神京浩不及,仙关次第开。
名山逢好友,九日共登台。
济胜聊为具,吟诗愧别才。
何年清海甸,结屋此中来(清《义阳金竹朱氏宗谱》)。
宋故琼管安抚提举郭公墓志铭 南宋 · 何澹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台州金石录》卷八、光绪《仙居县志》卷二一
嘉泰四年十月晦,故琼管安抚郭公卒于泉南市舶之官舍。开禧元年十二月□□,葬于台州仙居县升平乡莲塘山之原。葬四年,其孤森卿等谒铭于括苍何澹。惟公生平,居乡以钜人长者名,居官以廉能著,生而知公之贤者在人,没而状公之行者有实徵。澹其不传远,抑又岂敢如能言者比。辞不可,则执笔以志。公名晞宗,字宗之,上世有为永安镇都监者,因家焉。镇后升县,名仙居。曾祖樻、祖钦,咸有隐德。父仲珉为承务郎致仕,累赠朝请大夫。妣胡氏、吕氏,皆赠宜人。公幼颖悟,与兄从驰声乡里,受经于检正陈公庸,从游于给事康肃吴公芾。绍兴军兴之际,入赀赐爵,得视任子。□卿苏公谔时为令。初,公大父欲以一孙应诏,公兄弟相逊未决。会兄入成均,公乃拜官,累上计偕。登戊戌进士第,主处州松阳簿,绍兴司法参军,教授郢州。松阳赋籍不理,吏掾为奸,令朝夕惧谴,幸公之至,曰:「愿以催科相累」。公曰:「簿职也」。为纠其弊,民始乐输,然视籍尚多伪,一田有载江侍郎者,问其贯与子若孙,吏漫不省,公曰:「此即亡是公也」。吏叩头请,具疏如实,乃钥而整之。民数诣郡台颂公清□,部使者芮公煇循行,色□言寡,独谓公曰:「此方民甚相德,其益□□乎」?会诸大府梗于讼,公留神议谳,吏不能舞法。帅参李公彦颖期以远到,又嘉其谨敏,仓廪出纳悉委焉。郢学久不竞,公奖借成就,不遗寸善,四方秀士闻风请益。东西合六郡□□郢预数者□□□士人谓作□□□漕帅□□面□荐牍不旬月得判回,与今莆守张公声道为代,张以公垂成,愿领新漕,颜公度至,公曰:「仕进有命□□蒙□□推荐□□□两□之」。阅两月,漕至,以公首荐,次亦及张公。到选仅拨□末,复有后公至者自诣公所,□相亲欲□潜贿吏躐进,公不逆诈,具厚遇之,同班不平,谓公□□□□□□□□□久远證□公曰:「以讼受服,吾不为也」。其人竟先径藉,该恩进私□不敢吾□父,亦未尝语人也。既脱选,知信阳军信阳县。县多旷土,各以力自占,主客交争,时至公府。公明约示□,俾各安业,□□□□□□县赋于民□艺有纸坊、油户、姜园、漆林,下及樵薪窑炭,公欲尽捐之,吏曰:「此以备州家不时之需,恐自遗患」。公曰:「州知其无,则不我须,我亦可藉口矣」。亟闻郡罢之。累□有滞讼数十,公悉裁以理法,嚚者不已,部使者□按阅,视□□□□不为□,自是几无讼。异时人多避役,公惠而不苛,争越次以□视曰:「官今恤我,且其费昔仅什一,我不可失」。县序废已久,公曰:「信阳古申伯国遗风,独不可兴起乎」?相基义阳山之址,筑宫百楹,凡学之事备焉,谭经考艺,衿佩济济。今□□薛公叔似为漕,以□□荐,又移公于郡曰:「阳邑有贤令,宜咨以郡政」。信阳有三关屏蔽,□□□城距淮四千里,越在三关之外,安陆兵将密启帅枢王公蔺,言信阳有沿淮山路十三所,宜植木断塞。帅亟下其议,公指陈利害曰:「淮出桐柏,环县二百里,源浅皆可渡。独城北山延袤林翳,居民出入,寔诸水路总会之地。可守者五,其一则皇甫倜绍兴奏捷地也,宜仿三关置备。内设三关,表以五险,则安陆益固,且不置信阳于度外」。帅是其议,将行竟沮,识者惜之。县顷多盗,有踰淮劫□之□□□者既伏罪,独逸其魁,潜出为患,公募土豪□□□□□□□□□□□□□□□□盗发,声遍里社,边衅以安。先有土豪絷数盗过信阳,意欲诈欺别佚盗,曰:「是尝匿汝乎」?盗曰:「然」。辄榜掠其人,得金帛始释去。公亟遣捕□越□□书光□□□□□□□之□□□□械畀公所。豪预赂州县吏,至则囚辞舛异。公使至县圄,凡被扰者皆系囚坐,自□立伏,狱吏易置之。囚计穷引伏,卒从黥窜。他日公子弟还里井,冀抵一罪,□□引土豪□不敢□□夜叩他人门户。有以信阳令子弟告者,一翁启关迎谓曰:「上县长官□□□,长官亡恙乎?孰能移长官以治兹土」?秩满得处州通判。善处事,悉力裨赞守贰,无意疑间惎。诸司所下榜诉,一见尽得其情,索纸疾书,明而卒归于恕。老胥旁观,心服股栗。旁郡士夫有假道者,必求见公,为言息其争。宁某族,伸某冤,皆公赐。括人至今推贤倅,亦以公为首。给事汪公义端偕备司判张中书、韩礼□、□尚书、赵公善坚亦□□,得旨升擢。公愿□郡,议营道,丞相京公镗□签知院张公岩时□言路,谓公稔□□□善状,使倅皆如君,郡安得疵政。陛辞,论奏社仓义役有名无实之□,亹亹千百言,上嘉纳。舂陵地褊民贫,公一意摩抚,不肯迫急,有元次山之风,□□□□供特□□□□独遇僚属加厚。秋苗斛面之入,旧例倍蓰,公议捐之。官吏交曰不可,公曰:「如吾心愧何」!乃□□□令民自概。酒榷市征唯禁太甚,人知公约己利民,咸言官酤有额,而民多以私酿被扰,郡尝改为万户,其该纳之盐户故行不久,请家自酝而□林是征。公曰:「吾惟取民便耳,□所征才及□□□□」。阖郡呼舞,公去,犹相率诣外台,请毋□公。尽期年,政平讼理,治行为湖湘最。外台上其绩,适感微疾,力丐祠,除提举福建市舶。公喜得遂次,归休里闬,有终焉之志。会□使命,有旨递行,亲故更劝勉就道。舶司积弊,公正身愧下究弊缘□□□□□去尽而人弗怨,岛夷闻风,来者衔尾。今同知章公良能时为泉守,尝谓公清如冰玉,留卫公尤敬叹。居无何,疾复作,锐意求闲,□□乃丐谢事,□□□□□遂拜琼管安抚之命。将行,以不起闻。病革,呼群吏戒以公家事,不及私,徐以后事付家人,诲子弟以忠孝廉谨。属纩一语不乱,略言平日为善得吉报而瞑,年六十有九。□□蛮舶□□□□□□□□罗邑智勿才等数十人□顿庭下,昼夜然异香缦巾以拜,夷音䫻呗,麾之不去。丧车所过哀惨,乡之父老迎哭络绎。初娶宜人顾氏,先公卒,继室封宜人郑氏。五子:森卿,儒林郎、新广德军节度推官。明卿,迪功郎、新太平州州学教授,出继伯兄后。次尧卿、哲卿。尧卿该遗泽,兄弟相逊,卒与其季弟迪功郎、新温州永嘉县主簿磊卿。一门雍睦,皆公义方及以身率所致。女四人,进士陈拱、漕贡进士顾如川、朝奉郎新通判建宁府事谢渠伯、通直郎主管南外时宗院何处礼,皆其婿也。孙四人,存中尝预漕荐,诚中、宜中、自中。女一人。曾孙男女四人。公心平行絜,诚实不欺,嗜学,至老不倦,□贤□必虚□□人,接物谦和,与人周备,见者□□然。亦时出仁人之勇,亲旧有过必面折无隐,是非曲直一言为定,退无敢怨。乡党翕然,谓公乃今人之古。岁尝大侵,郡邑讲平朌之政,请公总其事,□□廪为倡。其乐施盖天性。尤恬进取,先人后己,□□□轧政地多有连,若可攀援,而公益退避,自甘远外,故所施设不大暴白。当官惟先律己,馈遗出公帑者必还以归之。为文根据理义,敷畅事情,专务巉刻。诗语情壮胆,爱黄、陈句律。有《郢中稿》五卷、《义阳稿》三卷、《漫斋稿》六卷。教子严甚,蓄图籍之师友,时往参焉,讲画警厉,以故拾世科与计偕,一门竞秀,流风未艾。澹次子获同子姓,而于公则接壤,知贤名□□□,又知人言之不□□之□□也。澹适假守三山,见公貌不衰。其丐闲也,书疏往复,见公笔力尚健,方为泉人勉留,而生死隔矣。呜呼公乎,其去而仙乎?抑如白傅之归兜率乎?铭曰:
善足名里,马少游之处世;仕而知止,邴蔓容之为吏。躬实自厚,人不求备。不肥乎人,宁瘠诸己。终身安行,匪激匪利。人爵弗酬,天报有地。子子孙孙,尚承遗祉。
秦小岘属题所藏明人手柬二诗 其一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青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六十二
芙蓉秋水访南亭,飞瀑霞标倚翠屏。
还有谢孙真意在,信阳老子眼俱青(无锡秦用中择之以游永嘉天台诸诗呈何大复。)。
新唐书纠谬序 宋 · 吴缜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八三、《新唐书纠谬》卷首、《群书考索》前集卷一五、《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二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二八
史才之难尚矣,游、夏,圣门之高弟,而不能赞《春秋》一辞。自秦汉迄今,千数百岁,若司马迁、班固、陈寿、范晔之徒,方其著书之时,岂不欲曲尽其善而传之无穷,然终亦未免后人之诋斥。至唐,独称刘知几能于脩史之外,毅然奋笔,自为一书,贯穿古今,讥评前载。观其以史自命之意,殆以为古今绝伦。及取其尝所论著而考其谬戾,则亦无异于前人。由是言之,史才之难,岂不信哉。必也编次事实,详略取舍,褒贬文采,莫不适当,稽诸前人而不谬,传之后世而无疑,粲然如日星之明,符节之合,使后学观之而莫敢轻议,然后可以号信史。反是,则篇帙愈多,而讥谯愈众,柰天下后世何?我宋之兴,一祖五宗,重熙累洽,尊儒敬道,储思艺文,日以崇广学校、脩纂文史为事,故名臣缀缉,不绝于时。前朝旧史,如《唐书》洎《五代实录》,皆已修为新书,颁于天下。其间惟《唐书》自颁行迨今几三十载,学者传习,与迁、固诸史均焉。缜以愚昧,众公之隙,窃尝寻阅新书,閒有未通,则必反覆参究,或舛驳脱谬,则笔而记之。岁时稍久,事目益众,深怪此书牴牾穿穴,亦已太甚。揆之前史,皆未有如是者。推本厥咎,盖脩书之初,其失有八:一曰责任不专,二曰课程不立,三曰初无义例,四曰终无审覆,五曰多采小说,而不精择,六曰务因旧文,而不推考,七曰刊脩者不知刊脩之要,而各徇私好,八曰校勘者不举校勘之职,而惟务茍容。何谓责任不专?夫古之脩史,多出一家,故司马迁、班固、姚思廉、李延寿之徒,皆父子论撰,数十年方成。故通知始末,而事实贯穿,不牴牾也。惟后汉东观群儒,纂述无统,而前史讥之。况夫唐之为国,几三百年,其记事亦已众矣,其为功亦已大矣。斯可谓一朝之大典。举以委人,而不专其责,则宜其功之不立也。今《唐史》本一书也,而纪、志、表则欧阳公主之,传则宋公主之。所主既异,而不务通知其事,故纪有失而传不知(如胶东郡公道彦等,纪书降封县公,而传乃郡公之类。),传有误而纪不见(如《朱宣传》叙天平节度使止有四人,而纪则有七人之类。),岂非责任不专之故欤?何谓课程不立?夫脩一朝之史,其事匪轻。若不限以岁月,责其课程,则未见其可。尝闻脩《唐书》自建局至印行罢局,几二十年,修书官初无定员,皆兼涖它务,或出领外官。其书既无期会,得以安衍自肆,茍度岁月。如是者将十五年,而书犹未有绪。暨朝廷讶其淹久,屡加督促,往往遣使就官所取之,于是乃仓猝牵课,以书来上。然则是书之不能完整,又何足怪,岂非课程不立之故欤?何谓初无义例?夫史之义例,犹网之有纲,而匠之绳墨也。故唐脩《晋书》,而敬播、令狐德棻之徒先为定例。盖义例既定,则一史之内,凡秉笔者皆遵用之,其取舍详略、褒贬是非,必使后人皆有考焉。今之新书则不然,取彼例以较此例则不同,取前传以比后传则不合,详略不一(如《中宗纪》前与诸帝纪不同,诸帝纪亦自详略不同之类。),去取未明(如皇太子改名并诞节名及上寿皆不书,而上尊号则书之类。),一史之内,为体各殊,岂非初无义例之故欤?何谓终无审覆?方新书来上之初,若朝廷付之有司,委官覆定,使诘难纠驳,审定刊脩,然后下朝臣博议,可与未可施用,如此则初脩者必不敢灭裂,审覆者亦不敢依违,庶乎得为完书,可以传久。今其书颁行已久,而疏谬舛驳于今始见,岂非终无审覆之故欤?何谓多采小说,而不精择?盖唐人小说,类多虚诞,而脩书之初,但期博取,故其所载,或全篇乖牾(如代宗母吴皇后传之类。),岂非多采小说,而不精择之故欤?何谓务因旧文,而不推考?夫唐之史臣书事,任情者多矣(如吴兢书魏齐公事,可以推知当日史臣书事,与夺止在其笔端。又如辛云京自立,而传止称其朝命。李德裕执政,增修其父吉甫美事之类。),安可悉依徇而书。今之新书,乃殊不参较,但循旧而已。故其失与唐之史臣无异(如太宗放死囚三百九十人,义阳宣城公主四十不嫁之类。)。岂非务因旧文,而不推考之故欤?何谓刊脩者不知刊脩之要,而各徇私好?夫为史之要有三:一曰事实,二曰褒贬,三曰文采。有是事而如是书,斯谓事实。因事实而寓惩劝,斯谓褒贬。事实褒贬既得矣,必资文采以行之,夫然后成史。至于事得其实矣,而褒贬文采则阙焉,虽未能成书,犹不失为史之意。若乃事实未明,而徒以褒贬文采为事,则是既不成书,而又失为史之意矣。新书之病,正在于此。其始也,不考其虚实有无,不校其彼此同异,脩纪、志者则专以褒贬笔削自任,脩传者则独以文辞华采为先,不相通知,各从所好。其终也,遂合为一书而上之。故今之《新书》,其閒或举以相校,则往往不啻白黑方圆之不同。是盖不考事实,不相通知之所致也。斯岂非刊脩者不知其要,而各徇私好之故欤?何谓校勘者不举校勘之职,而惟务苟容?方《新书》之来上也,朝廷付裴煜、陈荐、文同、吴申、钱藻,使之校勘。夫以三百年一朝之史,而又脩之几二十年,将以垂示万世,则朝廷之意,岂徒然哉。若校勘者止于执卷唱读,案文雠对,则是二三胥吏足办其事,何假文馆之士乎?然则朝廷委属之意重矣,受其书而校勘者安可不思,必也讨论击难,刊削缮完,使成一家之书,乃称校勘之职。而五人者曾不闻有所建明,但循故袭常,惟务喑嘿,致其间讹文谬事,历历具存,自是之后,遂颁之天下矣。岂非校勘者不举其职,而惟务茍容之故欤?职是八失,故《新书》不能全美,以称朝廷纂脩之意。愚每感愤叹息,以为必再加刊脩,乃可贻后。况方从宦巴峡,僻陋寡闻,无他异书可以考證,止以本史自相质正,已见其然。意谓若广以它书校之,则其穿穴破碎,又当不止此而已也。所记事条,丛杂无次,艰于检阅。方解秩还朝,舟中无事,因取其相类者,略加整比,离为二十门,列之如左。名曰《新唐书纠谬》,谓擿举其谬误而已。肤浅之见,乌足贻之同志,姑投之巾笥,以便寻绎而备遗忘云。元祐四年己巳岁八月望日,夷陵至喜亭,咸林吴缜序。
咏周井二君一首 明 · 黄省曾
押真韵
广武周伯况,扶风井大春。
千金既挥尽,五经何纷纶。
天子能爱士,诸侯亦好宾。
不谒夷齐傲,偃蹇博士嗔。
北宫万钱出,信阳麦饭陈。
帛观汉嘉贤,车笑桀驾人。
二子知损益,视富不若贫。
隐闭乐吾志,著书以终身。
高节渑池上,清风郿水滨。
更和归鹿春坊前韵 其一 清 · 李宗城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梧川先生集卷之一
骊珠摘出若探囊,爱子新篇迈信阳。
题处清风生坐席,唫时初月上高墙。
横驱格力如奔鳄,稳藉藻华若彩羊。
执耳齐坛推老将,弱龄游戏亦蓬桑(信阳何大复号彩阳。大复诗评落句。用稚晦自道语。)。
信阳山行 清 · 宋来会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历尽中州不计程,信阳已过更南征。
肩舆每傍山腰转,石径时临树杪行。
远岫横烟人早爨,深林激溜水长鸣。
尘埃不到居堪卜,役役空惭志未成。
故分宜知县于奉议墓志铭(宝庆三年二月)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三、《漫塘集》卷二九
于氏姬姓之别,至汉丞相定国始大,代为东海著姓。其居毗陵者,自盱眙徙,盱眙地近东海,岂定国之裔欤?余蚤游场屋,闻毗陵之于兄弟践世科,有以经学魁南省者,恨不得从之游。今老矣,而里中修职郎、前嘉兴府海盐场支盐官张君楩顾俾余铭其妇翁分宜大夫之墓,问其族于氏,则向之有声场屋者皆其伯仲也,余其何辞!君讳,字伯玉。曾祖溥,故左朝奉郎、汝州司录,累赠金紫光禄大夫;妣黄氏,广陵郡夫人。祖霆,故朝议大夫、知汉州,爵文安县开国男,累赠金紫光禄大夫;妣王氏,太原郡夫人。父仿,故朝奉大夫、通判鄂州;母徐氏,宜人。君以父仕授平江府昆山尉,信阳军司理,连丁大艰,再授光州定城尉,为武安光山军节推。用荐者改秩,授奉议郎、赐绯衣银鱼,知袁州分宜县。以宝庆丙戌五月壬午卒,享年五十有九。娶徐氏。三子:楙、杲、格,皆好学。二女,张君楩其长婿,次适承议郎、通判建宁府张君存,存后君四月卒。楙等将以来年二月五日,葬君武进县怀德乡蒋渡之原。前期,介张君以请。余虽企慕君家儒学之盛,愿得以鄙文自托于不朽,然实未详君行治。张君为余言,君赋性宽平,临事耿介,内行甚饬,久要不忘。其尉定城也,以选摄郡博士者三年,士服其教。秩满借留者众,郡上其事,有旨中书籍记。其在长沙也,幕府事殷,剖析如流,见谓拨烦吏。浮光并边,会北兵入,协力城守。敌去而仕者无固志,君独迟留者四载。分宜始至,积负馀二万缗,君不以趣办为能,首以宽民力为请,至不胜期会之迫,以俸代输。夫博士兼官,非学不能;中书籍记,幕府专决,非才不可。事不辞难之谓义,敛不及民之谓仁。张君之言信也,君其庶乎!铭曰:
尉以发擿为功,而教以善之;令以趣办为能,而宽以便之。诗书之言,庶其践之。告后千载,尚想见之。
言攻守事宜奏(开禧二年六月) 南宋 · 皇甫斌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一、《宋会要辑稿》兵九之二三(第七册第六九一七页)
昨调发民兵,攻取唐邓二州,继遣大军策应。不谓大军进发未到,民兵恃勇直前。斌遂再遣知随州雷世忠、知郢州王宗廉、知信阳军李兴宗并江鄂两司统制马谨、马全、王彦、严江,统领雍政等将大军佐佑民兵,鱼贯而进。自五月十二日起发之后,大雨几旬。既取湖阳,进距唐州南十五里三家河,阻水不前,虏兵亦临河相持。雨霁水落,世忠等射退虏军,乘胜渡河,直抵城下,大败虏贼。逐北过唐州,回军攻城。明日,虏骑四合,且战且却。诸将狃于既胜,逐唐太深,生兵四集,我兵不加,遂至溃散,死伤甚多,所失器械十几七八。若将失利之兵只于枣阳再行整龊,猝未可复战。今探闻虏兵又过邓州,窥伺襄阳,反欲侵轶吾境。除留二千人守护枣阳外,斌一面躬亲前来樊城,提督捍禦邓州军马,就行整龊唐州失利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