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题漠口铺 宋 · 韩玉父
押词韵第四部
南行踰万山,复入武阳路。
黎明与鸡兴,理发漠口铺。
旴江在何所,极目烟水暮。
生平良自珍,羞为浪子妇。
知君非秋胡,强颜且西去(明郦琥《彤管遗编》卷一一)。
分阳觉道山麻姑祠记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五、《潜斋集》卷八
麻姑仙坛本旴江丹霞小有洞天,在唐为抚之南城属县,颜鲁公刻石志事,盖可證也。分阳邑西四十里曰生仙乡,亦有麻姑祠,无所于證。然以地考之,源曰麻溪,村曰麻村,曰麻岭、麻径,皆托仙以名,而其乡亦并都仙号,则仙之著灵兹土由来旧矣,岂仙之神在天地间如风霆云雨,变化倏忽,将无处不有耶?觉道山岿然独高于万山,父老相传,谓麻姑坛若祠旧宅其巅,水旱疾疫,随祷辄应,民不堪登陟,徙之山下祠焉。山西北隅瞰麻溪,石壁峭立,昔有道士修炼其上,一日羽化,倒影灭没,岩石间常遗人影,冠服俨然。远迩神之,强名之曰觉道,于其山亦曰觉道山。夫二仙相去世代不可复考,而遗风馀烈流落人间,则虽千载犹一日也。忆昔仙人王方平见麻姑于吴蔡经家,已谓三见海变桑田矣。天地无情,日运而往,二仙不可复作,不知桑田沧海至今几变,安得乘风来下,以拔巅崖苍生,使之亟苏息乎?乡士何自明惧事久迹湮,磨碣乞记,俛仰世变,重增叹息,姑志其槩云。觉道仙,图记逸名氏,不知何代人,或谓姓陈名一真,兹配祀麻姑祠。岁在至元丙戌夏五七日,潜斋何某记。
歌七章 明末清初 · 尤侗
九灵山人泛东海,《麦秀》《黍离》歌慷慨。
席帽山人隐吴门,残山剩水声常吞。
二子不仕亦不死,惟有子中所为极难耳。
江西复,广东破,变姓名,北山卧。
弃妻子,浮江湘,足已折,身难藏。
使者来,引鸠觞,辞亲友,歌《七章》。
歌《七章》,悲元亡。
呜呼,元亡乃有文天祥(九灵山人戴良、席帽山人王逢皆元遗民。伯颜子中,西域人,曾收复建昌,出使广东。广东已破,乃变姓名,携鸩自随。后有强之出者,子中曰:“我死晚矣!”饮鸩而死。读末语,子中至今未死。)!
挽清溪徐道士(郏县人) 其三 元 · 乃贤
七言律诗 押庚韵
二月官河春水生,仙翁冠剑出南城。
尚书篆画星辰动,太史文章玉雪清。
江上东风吹画翣,船头微雨湿丹旌。
当时琳馆同游者,应在滕王阁上迎(危翰林为撰墓铭兼善尚书题额)。
象山先生年谱跋(宝祐四年九月)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
文安陆先生没,门人高弟日远,而年谱犹缺。友人李子愿恭伯始裒汇历年,相与讨绎稍备,然未敢定。浮湘至衡,得刘君应之,尝从傅曾潭学者柏纯父游,闻象山语,恨莫得详,见是欣然悦,亟请传于来世。愚谓时多□谈说,而文安教人,务在朴实自求,故希专门者,或且随声是非,盍徐待其定?应之对曰:「人心大同若此,及睹是编,可百世俟圣人而不惑」。遂韪其论,反复参订,质诸先觉遗老,以成其美志。豪杰之士闻而兴者,殆将有考于斯□。应之名林,其先代阳朔人,今居南岳,趣尚古雅,并识□□。宝祐四年丙辰孟冬朔,后学南城黄应龙拜手敬□。
按:李子愿《象山先生年谱》卷末,雍正刻本。
唐故上都龙兴观三洞经箓赐紫法师邓先生墓志铭 唐 · 郑畋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七
据真格。功行满千者身登仙。五百者子得之。三百者孙得之。昔许子何阴功密德。流于七世。洎东晋而远游长史小掾三人登升。主簿而下七人度世。是知元根灵荫。必有所逮。太元真人茅长君。乘云龙白日上升。常恨以激俗警弟。不能潜通隐化。为剑解术。则终始混世。乃灵真之本也。二事者先生宜其得之。邓氏得姓在春秋。两汉魏晋。继有贤杰。洪源演派。或仕或隐。自累世咸居抚州麻姑山。涵乐天和。不以轩冕婴累。洪嗣道高于世。开元中诏赠临川太守。生福唐尊师讳紫阳。以道法佑明皇帝为元门之师。尝用下元术。使神卒朱兵讨西戎之犯境。若雷霆变化。犬戎大败。时称为神人。福唐生华封尊师讳德诚。少随福唐侍内禁。元宗奇其颖悟曰。斯子必为教主。因以巾简授之。使居华封观。其交神通灵。除害利人之事。备于先生所撰家纪。先生即华封之从子也。讳延康。天机元挺。法相冲雅。贞元初随师于会稽。受三洞笔箓。寻复麻姑山。葆神茹气。澹然与天倪元合。三景五牙二星八道之秘。云章龙篆斋元醮会之法。神悟灵契。悉臻宗极。屡为廉使郡守请敬师受。排邪救旱。显应非一。元元张𰍈之道。大行于钟陵间。宝历中。旧相元公制置江夫人有疾。忽梦神人云。何不求麻姑仙师。元公遽命使祷请。既至而疾果愈。夫人稽首奉箓。俱为门人。复以明威上清之道授邹平公文于广陵。凉公逢吉于夷门。自是藩服大臣。争次迓劳。太和八年秋。又诏至阙下。嘉其道德。籍隶太清宫。暇日游龙兴观。见坛宇芜圯。怵然曰。岂可使胜地堙废。吾其居而化之。遂精严像法。建济静治(音持)。洎幢节龙缯之用。约数万计。不一二岁其功成。皆斋章符醮之赠。固不封殖于民也。开成初。鸿胪少卿屈突谦妻李氏魅狐得孕。厥害滨死。先生以神篆针砭。既服而诞。则妖雏数首皆毙矣。道尊而神昶。每与帝王言。归于清净。与公卿言。戒其止足。与将进者言。勉于澹泊。与其徒弟子言。勖之勤久。每传法授箓。持炉焚章。俨容虔虑。间不容发。故自三事巳降。多执香火之礼。神都威仪与名德道士。半出于门下。法教之盛。近未有也。昭肃皇帝幸兴唐观。访先生修真之道。宸旨嘉豫。锡以紫服。后帝受箓于南岳广成师。请先生为监度。上嗣位。尔时于内殿访其元言。第以道德黄庭西升经旨应对。若丹砂硫黄之事。置而不论。居常惟食元气。微饮旨酒熊经鸟伸而已。故甲子馀八十而颜朱无縠文。岂非嘘吸冲和栖真通粹之效欤。前岁季冬。以坠足告疾。止不能履。他无所患。今年十月。忽料经典告牒。及所撰科法仪轨。一以焚之。弟子请其故。默而无复。下会夜梦游神乡。殆非人间世。后辄独坐叩头称善。门人问之。答曰。吾今在天台修斋。汝去无扰吾也。十一月庚申。形解于观之清室。享年八十有六。据真为右弼王真人治桐柏金庭山。即天台之洞台也。先生其授事于斯乎。且法不可绝。家风宜有人承之。道德经以子孙祭祀不辍为贵。则真冑之续。宜其然哉。先生有子三人。长曰道牙。弃舒州太湖丞。授三洞经箓。次曰道石(本缺一字)。试协律郎。假职闽越。次曰道苗。袭经符。奉斋戒。以法教之系。驻于龙兴。道牙奉遗告护元舆归于故山。以十三年十二月三日。葬于抚州南城县故乡諲潭里湖头村灵山硖。祔曾祖父茔。呜乎。浮游于四方。云无心也。光赫于上京。教可行也。神于故乡。孝不忘本也。畋授正一法于先生宇下。今令似以铭石见托。既熟元范。非所宜辞。乃挥涕为铭曰。修之身。其德乃真。真不渝。与化为徒。蟺乎剑乎。后何斯年举空衣于山隅。
颜鲁公祠 宋 · 胡舜举
立庙本来皆可纪,凛然英烈殆天启。
年垂八十官太师,平生所欠惟死尔。
分甘一死鸿毛轻,举世俗子何用嗔。
谁知我公本不死,眉间生气犹峥嵘。
堂堂十老皆人杰,逢辰遇合稷与契。
俨然玉立配我公,忠义文章两奇绝。
我来摩挲读丰碑,扛鼎笔力犹精奇。
定应神物常护持,劲直千载垂良规(明夏良胜正德《建昌府志》卷一○)。
四贤堂记 北宋 · 傅拳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七、正德《建昌志》卷七、乾隆《建昌府志》卷六九
元符改元,缙云管公以朝散郎来知军事。下车之明日,谒孔子庙既退,进学之诸生于堂上,接致悃款。历视斋室什物,必令如式而裕焉。命幕中上官彝为教官,推讲成均之法以教率之。每旬朔,必躬临察考其行能之进否,考其善者,有以异之,而后群心知劝。一日,集诸生而语之曰:「吾闻盱江世多君子,有若李泰伯、曾子固、王补之、邓圣求者,岂其人欤」?诸生避席,翕然应之曰:「然」。公曰:「是皆所谓贤者也。性之欤?学而致之欤」?诸生曰:「尧、舜、禹、汤、文、武、仲尼,无非学也。孔子不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未闻其非学」。公曰:「诚然,则学固不在于我乎?愿诸君无忽」。于是即孔子庙之右翼而为堂,访求四人者之像,绘之于壁,榜其额曰「四贤」,俾朝暮过乎其前者视其容必有以思其人而自勉也。诸生感悦,亹亹然磋磨恳激,不敢以须臾怠。明年仲冬,公被召登对。既行,学之生徒追钦服佩,若有所失。使人谓东岩山人曰:「公归矣,何以勤吾等一日不见之诚?子其为我记四贤堂,且著公之所以为堂之意,以勿惰于学者之思也」。予闻其言而善之,谓使者曰:「若知之乎?人之生,未尝有过人之性,而有过性之学。今夫可欲之善同出于自然之天,扩而充之,有至于不可知之神,则受性之初,未始有贤不肖之辨。而终以不充焉者,学与否焉而已矣。故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荀卿亦曰:『学始为士,终乎为圣人』。而为善乃可以配尧、禹,是四贤者之性果与人异乎?果无以异也。特从其所以成存者而论之,则人之于学又可以已乎?若夫专以口耳为工,钞掠为能,以徼瞬息之利达,是皆灭天真、沈人伪,君子之弃而小人之归,非先王之所以教学,管公之所以期处之意,而贤者之英灵亦且愧羞憾恨。冀诸君勿为之也」。使者曰:「四君子之所以为贤,我则闻之矣。而穷达出处之不齐,何耶」?夫穷达有命,善学者不以与焉。至于出入朝廷,居官行己,见于史笔与文章之留于世者,后之读其书、考其世、论其人,当有知之者矣,亦必有所论。姑为之记云。
王若士赴建昌郡幕(旴江罗近溪先生旧有讲堂。) 明末清初 · 施闰章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学馀诗集卷之三十
薄游随雀舫,去住总江乡。
书借官斋读,贫从客路长。
五峰秋正好,三谷雨新凉。
肯问旴江学,还馀旧讲堂。
东岩山记 北宋 · 傅拳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七
东岩之阴,崖谷深邃,林莽䆗窱,如行隧中,不见天日者,十有五里,奸人恶少往往倚为窟穴,椎埋胠箧,岁尝有之。绍圣四年,宜黄邹天锡为南城尉,闻其事,曰:「清奸除盗,吾任也」。明年季秋,遂相便利而辟之,易险以平,易幽以明,行人舒愉,居人晏休,因名曰「邹公新路」。
按:乾隆《新城县志》卷一,乾隆刻本。
丽谯赋 南宋 · 傅自得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二一、《隐居通议》卷四、道光《南城县志》卷三一
旴江以辛卯八月融风告灾,越明年,伐材鸠工,鼎建郡治,丽谯雄峙,得制度丰约之中。窃伏惟念立壶植箭而昼夜分,鸣角伐鼓而昏昕定,一郡耳目在焉,非如登眺远览、穷赏玩以自适者比。昔鲁作閟泮,史形歌颂,盖以其所作上有补于国,下有益于民也,是以序而赋之:
环江山之佳丽兮,有雄楼之突兀。曾日月之几何兮,俪规范之崇崛。新斯人之观瞻兮,镇千里之宁谧。羌孰纪而颂之兮,抽秘思之秒忽。于时牛犊带佩,螳猬斧锋。四野沸腾,初息阻讧。天跳地踔,四起融风。祼斝不祼,楼观为空。尽繁华于一眣,莽萧条于四封。幸天惠以仁侯,提一郡以摩抚。逮政通而人和,汔无斁以无恶。乃相巨材,乃营故址,乃命工师,乃建定制。俭不得陋,宏不得侈。称侯国之规,宜邦君之治。棼橑岋嶪,棂槛坚致。昼下漏于抗爽,夜鸣钲于虚敞。角凌霜以腾音,鼓逐风而震响。岂非宾饯有法,天时于焉正邪?听休有时,郡政于焉修邪?作止有候,民事于焉节邪?驾受有式,兵籍于焉制邪?东望则长川喧虺,趋我城郭,云树参差,月波瀺灂。南望则巨石峙立,伟然下阚,狡麑蹲踞,髬髵攫啖。西望则奇峰插天,刻削巀嶭,白露晨萦,红曦夕抹。北望则超超九逵,直走京畿,郊原苍莽,亭驿纷披。盖今之麦熟禾秀,芒芒布野,昔之霜露荆棘而伤心者也。今之上栋下宇,翚飞乌革,昔之瓦砾粪壤而刿目者也。登斯楼者,亦有思乎?巨杗细桷,巍峨穹隆,屹若特立,非夸其雄。斲削摩砻,黝垩髹赤,举以法故,非侈其饰。出入是门,必肃必恭,冰食葛制,爰端汝躬,反侧陷阮,化为春融,则增秩赐金,可以纪功。出入是门,俛怍仰愧,囊帛匮金,祇为私计,四民失业,五兵犹试,则前车之覆,厥鉴亦迩。是用斟酌民言,式警有位,尚听兹哉,以福千里。
四诗类苑序 南宋 · 傅自得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二一、道光《南城县志》卷三一
发于性情之真,本乎王道之正,古之诗也。自《风》、《雅》变而骚,骚而赋。赋在西京为盛,而诗盖鲜,故当时文士咸以赋名,罕以诗著。然赋亦古诗之流,六义之一也。司马相如赋《上林》,雄深博大,典丽隽伟,若万间齐建,非不广袤,而上堂下庑,其有次序,信矣词赋之祖乎!扬子云学贯天人,《太玄》、《法言》与六经相表里。若《甘泉》诸赋,虽步趋长卿,而雄浑之气溢出翰墨外,则子云无之。他日自悔少心,或出于是。至若王荆公谓赋拟相如为未工,朱文公又谓雄赋只能填上腔子,其以其文之不工、记之不传哉,正以追遵模拟,其气索尔。自后作者继出,各有所长,然于组织错综之中,不碍纵横奇逸之气,则左太史之赋《三都》,视相如庶几焉。时文士皇甫士安则为之序,刘渊林、张孟阳则为之注。夫文人相轻,从古而然,而一时巨擘,皆左袒歛衽,精金良玉,自有定价,岂得时改世易而后有顾君与谭不及见之恨哉!建安以来,诗复盛行,历宋、齐、梁、陈,其流之末,束字数十,逞艳誇妍,体状于风月云露之间,求工于浮声切响之末,而诗弊矣。逮至少陵,博极书史,历览山川,以其闳材绝识,笼九有,猎众智,挫万物而发之毫端,凌厉驰骤,与长卿相上下。宋朝之诗,金陵、坡、谷三大家,或以其精,或以其博,体虽不同,而气壮语浑,同出于杜,此则诗之正派也。昔元微之于子美诗,欲条析其文体别相附而未暇。仆妄窃此意,撷萃英华,以门分类,合为《四诗》,一名之曰《四诗类苑》。或曰,予尝辨春秋制度疆理以明君臣之大义,亦既上彻乙览,今琐碎编类之书,似非用力于通经学古者之所务也哉。仆曰不然。少陵爱君忧国,食息不忘;金陵清德实行,不徇流俗;东坡高风峻节,穷达不移;山谷孝友清修,行己有耻。珠玑咳唾,随处发见,皆可为世模范,岂可以推敲字句、描貌浅易者比哉!矧其纪时世之盛衰,述政治之美恶,评人物之高下,商古今之得失,制度兴废于焉而究,风俗污隆于焉而考,随其门目,粲然可观,吟哦讽咏,浸润优悠,自四诗之泒以溯三百篇之正,孰谓其无益于世道也哉!景定壬戌,旴江傅自得序。
大觉寺长明灯记 南宋 · 傅自得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二一、《隐居通议》卷一七
旴江出郭西门,良畴衍沃,清流湍激,夹道巨石峙立,若怪兽奇鬼状,是为麻原第三谷。踰华冈,蹑石磴,深入数十里,有精蓝曰「大觉」,昉建于唐光化。开山师怌震,有道术。其始至也,伾而前溪,随止卓锡,搜岩剔薮,以立寺宇,初名「灵隐」。皇朝治平中,始锡今额,既数百年矣。今寺僧妙圭节衣并食,铢积寸累,又干长者布地之金以益之,市田为长明灯费,岁入米以斗计者凡二千。且用佛属付国王大臣故事,请文据于有司,勒坚珉以诏后,庶几永终不坠。閒请记于予,客有谓圭曰:「而法中有掌中之光照十方者,有絮孔之光照一室者,有变见光景,辉耀崖谷,使人目眩神迷,若峨眉、五台、天台、庐阜者。今而辛勤昏旭,增曲续烓,不亦劳且小乎」?圭曰:「若子所言,或者方以病吾徒之善幻,我法之正,不如是也。今吾以真实心,作无尽供,使幽明同一昭彻,圣凡同一归向,日月经天,容光必照,吾灯不铄;雷电晦冥,风雨总至,吾灯不铄;寒暑往来,星移物换,吾灯不断;尘扬东海,灰出昆明,吾灯不灭。凿大昏之墉,辟灵照之户,揭孤光以长存,破群迷而咸晓,使内外精粗,融会一法,顾不韪欤」?予以其言近道,遂书以为记。
乡饮酒唱和诗 南宋 · 张肃
七言律诗 押支韵
位分南北与东西,旷典才修俗顿移。
乐合鸾皇下庭宇,觯扬虎蜼伏樽彝。
头颅如许堪殊席,筋力无多奈缛仪。
敢昧邦君明德意,后知方遣负先知(《永乐大典》卷一二○七二引《建昌府旴江前志》)。
乡饮酒倡和诗 南宋 · 王侑
七言律诗 押支韵
旴江文物盛江西,有底醇风欠转移。
端藉乡贤扶世道,共修礼饮迪民彝。
厖眉华发四朝老,方领圜冠三代仪。
天理人心非外有,信乎王道不难知。
问建武文治策 南宋 · 翁合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七、《精选皇宋策学绳尺》卷四
问:道有因有循,有革有化,其来尚矣。故《易》曰:「穷则变,变则通」。必穷而后变通欤,抑穷之不可不变而通欤?帝德王功,萃乎宇宙,其必有以运之矣。汉高帝手援宝剑,诛促秦、项,所过麾城斩邑,战不可殚记,殆无所事乎诗书者。传世四叶,大雅雾会,便已葱茜一时,布濩方宇,决无昔时所用武夫屠贩之人,与文、景时木讷无文采之士矣。此汉一代大美旁薄时也。而民用凋弊,奸宄不禁,衣绣杖斧断斩,郡国则反以衰,何欤?是宪是迪,文治肆兴。至于号令温雅,奏议可述,交畅旁纬,表里昭融,而赤九丕绪则寖微寖灭;三辅尘飞,黔黎不奠,文益以曼羡,而时益以沸扰,何欤?绍隆守文,有华厥前。何恶之有?无乃《易》所谓穷者欤?是以有庙谟雄断,中天造邦,当其三灵九围,叩稽咸仰,锋镝上下,十斗九死,雅言遝义,我则未暇。白水之邑,参墟之野,惟闻发愤而凭怒,霆击而雷震耳。然今年渡河,明年徇蓟,彼一时也,而幸邺幸谯,幸蒙幸蕃,又如行大司马事,何耶?从事史不过十二人,秩皆百石,彼一时也,而吏职减损,十置其一,又如行司隶校尉置僚属规模,何耶?舍食道傍,蒙犯霜露,彼一时也,而自将轻兵,晨夜驰赴,千乘万骑,独无先驱之复路,属车之按节邪?盖为建武且四年矣,而始有尚书令之条奏法度,岂自渡河徇蓟以来皆创出?且五年矣,而始起太学,始稽古典,岂前数年皆不问俎豆之日?他时王师亲征,次于高平,大将军率五郡太守来会,方先遣从事问会见之仪。诿曰军旅草创之故,而亦既许久陈百僚而赞群后,独不闻供帐置乎云龙之庭,何耶?盖又久之,而郊庙乐器、葆车舆辇送自益州,法物始备。是年则陇蜀平矣,干戈偃矣,功臣各已去甲兵,尚儒学矣。江淮、山东悉平之后,乃竟未能置此两于度外,而十三年之远,以俟今日。向使安定、北地、天水、陇西,尚有一人甲与兵者,则终无复感礼兴乐,究皇仪而展帝容耶?然自其初而盛德大功已天下向服,不害为土地之最广,甲兵之最彊,号令之最明。岂规防矩饰之不足,故厌难折冲之有馀耶?使帝而早已侵威盛容,从事明堂灵台间,所谓南有子阳,北有文伯,江湖海岱,王公十数,果何仗区区一二丈之来与士大夫共此功名耶?时有夷隆,事有粗密,达权救弊,与世推移,安有盛威仪而求至理,坐吟咏而待升平哉!惟我宋受上天宝命,五纬煌煌,旅于奎宿,于包矢束,无所事武,天经地纬,日迪斯文,上畅下溯,流裕罔极,前启后承,烨烨盛矣。或谓久而习,习而穷,文弊沉痼,上下一律,将何道解而更张之耶?近之端平,已难于宝、绍;今之嘉熙,更难于端平。端平不过以议论更宝、绍,今于更端平、宝意有几?端平不过以文书命令更宝、绍,今于更端平、宝事有几?举目枣红,秋风四野,危急已迫乎其后,奈何虚文犹胶其前哉?人情所徇,名利从之。长浮华而严考绩,甚未然也。伊欲仗文貌而尚忠质,使砭剂以代膏粱,追惟建武之中兴,取法大《易》之通变,则戒左右之偏恩,约中官之赏赐,少俟天下之定可乎?阴乡侯不以并功臣之封,南阳人无使妨贤俊之选,大示天下之公可乎?动如节度,不喜饮酒,每旦视朝,日昃乃罢,力图世运之艰可乎?质厚少文之大将,雅实无哗之宛人,由以风励浮辨可乎?推赤心而置人腹中,但帻坐而笑迎国士,由以延揽英雄可乎?执金吾击郾,率然而对,请北取上谷兵,从容为言,由此役使众俊可乎?承制遣使,得命西州之将,荆门之事,一由征南为重,由以倚伏外阃可乎?上薄幕府,不敢为私,受诏出师,夕则引道,由以伸缩边将可乎?阐乾辟坤,一旋转间耳。方起而自为机杼,摆脱窠臼,缙绅大夫方且哗然以故章旧事为言,建此大策,但见落落难合耳。诸君积行艺之选,来试有司,自是而倚梯天科,欲大验于事。夫子曰:「如或知尔,则何以哉」?故质以建武文治,聊占所蕴。
对:治天下者文也,弊天下者亦文也。文以弊天下,亦以治天下。是故有文之本,有文之末。惟其本所以治,惟其末所以弊。何本也?三纲五常,其本也。何末也?典章文物,其末也。末者可损可益,而本者无损益。末者可存可亡,而本者无存亡。执事知文之所以弊,则亦知文之所以治欤?事之急也吾则援,事之危也吾则安。三尺所以理军市,而乃用乡饮之仪;六奇所以解平城,而乃用舞干之化。文物工于华国,不工于治国;议论切于忧时,不切于济时。此固文之所以弊者也。人何所贵而为人,国何所与而为国。吾可失利,不可失义,失义必至于违君;吾可去食,不可去礼,去礼必至于胗兄。忠敬之风立,而后君得而有其臣;孝爱之道存,而后父得以有其子;此又文之所以治者也。赵简子以周旋揖逊为礼,子太叔曰:「是仪也,非礼也」。礼也者,天经地义,民行而已。魏文侯以新声古声为乐,子夏曰:「是音也,非乐也」。乐也者,君臣父子纪纲是已。执事之所谓文,以类则简子之礼、文侯之乐也。愚之所谓文,以类则太叔之礼、子夏之乐也。简子之礼可损,太叔之礼不可损;文侯之乐可亡,子夏之乐不可亡。去礼乐之音仪,固所以去浮末之弊;去音仪之礼乐,适所以去根本之治。弊者去,诚可喜;治者去,亦可忧。执事慨今日之弊而慕建武之治,乃所谓建武以不文而治,今日以文而弊,是固然矣。抑亦孰知今日惟其不文,所以有今日之弊;建武惟其文,所以有建武之治欤?今日之患夷狄也,建武之患盗贼也。中原有中原之道,而后夷狄消;帝王有帝王之道,而后盗贼弭。使今日而有文,则是有中原之道矣。有中原之道,则是有以胜夷狄。何以至使建武而无文,则是无帝王之道矣。无帝王之道,则是无以胜盗贼矣,盗贼何以去?此愚所以深疑今日之不文,而谓建武为文也。嗟夫!霜驰露宿之不如安逸也,麦饭豆粥之不如珍美也。笑迎说客,推心降虏之不如禁卫凝严也。朝仪未备者久之,不如供帐之陈乎云龙也;法物未备者又久之,不如乐舞之陈乎郊庙也。大将而质厚,宛人而无华,今之士大夫若是其敏且辩矣;金吾而卒然击郾,建武而毅然请兵,今之士大夫若是其宛且逊矣;上薄幕府而不敢私,受诏出师而即就道,今之士大夫又若是其虚虚徐徐矣。戒左右之偏恩,约中宫之赏赐,以黄屋之贵,至于不敢顾南阳之亲;以椒房之懿,至于不敢假阴乡之宠。使有如今日之荆襄,必不暇议贵介之封矣;使有如今日之巴蜀,必不暇议戚畹之节矣。以此言之,虽谓今日不为文而建武为文可也。然而求文于音仪,建武诚不如今日矣;求文于礼乐,今日其能如建武乎?自莽之欺孤弱寡也,汉无君臣矣,我是以兴昆阳之诛;自莽之用新代刘也,汉无父子矣,我是以重元庙之建。以同姓之疏属不敢弃,而兄弟之义立;以古人之贱交不敢忘,而朋友之道明。三纲绝矣而复续,五典坏矣而复脩。为人子孙而能立高祖之业,为人父母而能救万民之命。日月重明,天得以为天;关河重整,地得以为地;书同文,车同轨,中国得以为中国;遣臣妾,奉珍贡,夷狄得以为夷狄。此则建武之文而非今日之文也,此建武之盗贼,所以不必今日之夷狄也。执事乃谓中兴之文不如今日之备,不知节目之尚遗,实则大纲之已举。建武四年,始有尚书令固也,独不曰先是已用孝廉为尚书郎,孝廉何人耶?今年渡河行司马,明年徇蓟讨王郎,独不曰高密之褒,亦见于即位之初年耶?六月幸蒙攻庞,七月幸藩攻董献,独不曰幸鲁之祠,亦见于是岁之十月耶?此固非愚之所谓文也,要亦执事之所谓文也,而遂谓之不文,可乎?执事若曰:「吾非为此也,特有激今日之弊云耳」。然其弊者末也,末可去也,本可去乎?且吾闻之,恶礼之仪而损之,仪每未损而礼先损;恶乐之音而已之,音每未亡而乐先亡。以为虚华之可削,不知实理之已亏;以为典章文物之繁,不知三纲五常之已略。孟子曰:「今居中国,去人伦,无君子,如之何其可也」?由今之言变今之俗,则是中国之道可废夷而后可者也,人道之可废物而后可者也,君子之道可废小人而后可者也。天理可以绝灭,人欲可以横流。至于财,天下期于管仲,茍可以富齐,而乱齐者不之恤;至于兵,天下期于孙武,茍可以伯吴,而弊吴者不之顾;至于法,天下期于商鞅,茍可以彊秦,而亡秦者亦不之问矣。率天下之人而祸斯文、而祸天下国家者,必此之言矣。或曰:「文则文矣,如鞑何」?曰:此其所以御鞑也。苻秦之图晋也,不惮其兵之不武,而惮其人之衣冠邪;律之入中原也,不叹其臣之不武,而叹其臣之不忠;辽人之戒边吏也,不畏汲汲富彊之王安石,而畏弱不胜衣之司马光。何也?中国阳也,夷狄阴也。人伦明,君子用,凡出于文之为者,皆阳类也。人伦废,君子消,凡出于不文之为者,皆阴类也。以阳治阴,此中国之所以胜;以阴治阴,此夷狄之所以不可胜欤!故曰:此其所以禦鞑也。不然,《采薇》之所治者,昆夷、猃狁也;《天保》之所治者,君臣朋友之事也。古者以君臣朋友之事,欲制昆夷猃狁之难,是必有说也。执事试而思之。
乡饮酒唱和诗 南宋 · 翁教授
七言律诗 押支韵
警书双羽出乎西,端坐凝香恶境移。
已铸剑锋成耒耜,更陶瓦缶作尊彝。
雅南歌里声千古,乾巽维边位两仪。
细数旴江知郡事,有如此事几人知(《永乐大典》卷一二○七二引《建昌府旴江前志》)。
为弟蒙辨析状 南宋 · 吴革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六八、《齐东野语》卷五
革弟蒙,分符罔功,以病丐祠。增秩改麾,既被缴驳,圣恩宽大,遂畀祠廪。或予或夺,惟上所命。且革滥缀班行,治事有公宇,退食有公廨,何谓置局?何谓行赇?况弟蒙始于请祠,终于得祠,初非干进,何事营求。盖弟蒙之取怒嘉庆者,秪缘丁未岁同官京推,以女求婿,屡请不谐,遂成雠隙。求旴江僚属之荐举,则有书;求旴江公库之文籍,则有目。厚貌深情,机阱莫测。况于革,尤为无辜。且所谓责励状者,乃州县警吏民之文。仰惟国家待士以礼,三百年间,未闻有此典故。革粗识事体,安敢辨白。但乞将革罢斥,远迹雠怨,实拜公朝之赐。
宿临川村舍 宋 · 孙觌
五言律诗 押庚韵
林壑已秋声,凉蝉又一鸣。
人间多古意,地僻有微行。
身老殊方去,愁牵百虑生。
途人夜相语,豺虎正纵横(自注:时建昌石陂盗起。)。
措置本路灾伤奏 南宋 · 龚茂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七四
本路州军被灾轻重不等。赣州、南安、建昌早禾小损,晚稻无伤。次则吉、抚、袁州时有雨泽,所损亦有分数。惟是隆兴、江、筠州、兴国、临江军荒旱尤甚,早禾皆死,晚稻不曾栽插,自来未尝似此饥歉。已分委官前去,同守令讲究利害。相度欲将江浙籴到米就近径赴建康或镇江总领交纳,却就截本处上供米赈济,理充所籴之数。大姓巨商势必闭粜,本府已立下价直,每硕止一贯五百四十文足,比之市价折钱七百六十文足,以一名若认粜二万硕,共折钱二万五千二百馀贯足,若不优异推赏,恐无人愿就。今进纳迪功郎系八千贯文省,比之以二万硕米中籴入官折阅之数,不啻过倍,欲乞补充迪功郎,有官人许转一官资,及见系理选限将仕郎,并许参部注受,合入家便差遣。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五八之一○(第六册第五八二六页)。又见同书食货五九之四九(第六册第五八六三页)、食货六八之七○(第七册第六二八八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