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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二百十八卷目录

 道教部艺文二〈诗〉
  酬华阳陶先生       梁沈约
  春夜醮五岳图文     陈周弘让
  道士步虚词十首     北周庾信
  太清宫乐章         唐书
  感遇诗          陈子昂
  道家四首奉敕撰       张说
  奉和圣制谒元元皇帝庙斋  张九龄
  古风            李白
  来日大难          前人
  访道安陵遇盖还为余造真箓临别留赠 前人
  寄王屋山人孟大融      前人
  句曲山朝真词二首〈并序〉 陆龟蒙
  吴处士寄香兼劝入道    李咸用
  步虚词           陈羽
  陪可用中议祠星于天宝宫 元马祖常
  广陵岳宫醮夜观王澹渊高士蒇事自登瀛桥迎师入黄箓坛       成廷圭
  西苑宫词二十四首〈有序〉明张元凯
  梦            钱谦贞
  幻             前人
  泡             前人
  影             前人
 道教部选句
 道教部纪事一

神异典第二百十八卷

道教部艺文二〈诗〉

《酬华阳陶先生》梁·沈约

三清未可觌,一气且空存。所愿回光景,拯难拔危魂。若蒙丸丹赠,岂惧六龙奔。

《春夜醮五岳图文》陈周弘让

夜静琼筵谧,月出杏坛明。香烟百和吐,灯色九微清。五岳移龙驾,十洲回凤笙。目想灵人格,心属羽衣轻。蕙肴荐神享,桂醑达遥诚。熙然聊自得,挹酒念浮生。

《道士步虚词十首》北周·庾信

浑成空教立,元始正图开。赤玉灵文下,朱陵真气来。中天九龙馆,倒景八风台。云度弦歌响,星移空殿回。青衣上少室,童子向蓬莱。逍遥闻四会,倏忽度三灾。无名万物始,有道百灵初。寂绝乘丹气,元明上玉虚。三元随建节,八景逐回舆。赤凤来御玺,青鸟入献书。坏机仍成机,枯鱼还作鱼。栖心浴日馆,行乐止云墟。凝真天地表,绝想寂寥前。有象犹虚豁,忘形本自然。开经壬子世,值道甲申年。回云随舞曲,流水逐歌弦。石髓香如饭,芝房脆似莲。停鸾宴瑶水,归路上鸿天。道生乃太乙,守静即元根。中和炼九气,甲子谢三元。居心受善水,教学重香园。凫留报关吏,鹤去画城门。更以忻无迹,还来寄绝言。
洞灵尊上德,虞石会明真。要妙思元牝,虚无养谷神。丹丘乘翠凤,元圃御斑麟。移藜付苑吏,种杏乞山人。自此逢何世,从今复几春。海无三尺水,山成数寸尘。东明九芝盖,北烛五云车。飘飖入倒景,出没上烟霞。春泉下玉霤,青鸟向金华。汉帝看桃核,齐侯问枣花。上元应送酒,来向蔡经家。
归心游太极,回向入无名。五香芬紫府,千灯照赤城。凤林采珠实,龙山种玉荣。夏簧三舌响,春钟九乳鸣。绛河应远别,黄鹄来相迎。
北阙临元水,南宫生绛云。龙泥印玉策,大火炼真文。上元风雨散,中天歌吹分。灵驾千寻上,空香万里闻。地镜阶基远,天窗影迹深。碧玉成双树,空青为一林。鹄巢堪鍊石,蜂房得煮金。汉武多骄慢,淮南不小心。蓬莱入海底,何处可追寻。
麟洲一海阔,元圃半天高。浮丘迎子晋,若士避卢敖。经餐林虑李,旧食绥山桃。成丹须竹节,刻髓用芦刀。无妨隐士去,即是贤人逃。

《太清宫乐章》唐书

《礼乐志》曰:开元二十年正月,诏两京诸州置元元庙。天宝二年三月,以西京元元庙为太清宫。
《煌煌》
煌煌道宫,肃肃太清。礼光尊俎,乐备充庭。罄竭诚至,希夷降灵。云凝翠盖,风燄红旌。众真以从,九奏初迎。永惟休祜,是锡和平。
《冲和》
虚无结思,钟磬和音。歌以颂德,香以达心。礼殊祼鬯,义感昭临。云车至止,庆垂愔愔。
《香初上》
肃肃我初,绵绵道宗。至感潜达,灵心暗通。云軿御气,芝盖随风。四时禋祀,万国来同。
《再上》
仙宗绩〈一作积〉道,我李承天。庆深虚极,符光象先。俗登仁寿,化阐蝉蜎。五千贻范,亿万斯年。
《终上》
不宰元功,无为上圣。洪源长发,诞受天命。金奏迎真,璇宫展盛。备礼周乐,垂光储庆。
《紫极舞》
至道生元气,重圆法混成。无为观大象,冲用体常名。仙乐临丹阙,云车出玉京。灵符百代应,瑞节九贞迎。宝运开皇极,天临映太清。长垂一德庆,永庇万方宁。
《序入破第一奏》
真宗开妙理,冲教统清虚。化演无为日,言昭有象初。瑶台肃灵瑞,金阙映仙居。一奏三清乐,长回八景舆。
《第二奏》
虚极仙宗本,希夷象帝先。百灵朝太上,万法祖重圆。善贷惟冲德,功成谓自然。云门达和气,思用合钧天。
《第三奏》
元符传紫极,宝祚启高真。道德先垂裕,冲和已化淳。人风齐太古,天瑞叶惟新。仙乐清都上,长明交泰辰。
《登歌》
严禋展事,理洁烝尝。皇矣圣祖,德惟馨香。盛荐既撤,工歌载扬。大来之庆,降福穰穰。
《真和》
玉磬含香,金炉既馥。风驭泠泠,云坛肃肃。杳归大象,霈流嘉福。俾宁万邦,无思不服。

《感遇诗》陈子昂

微月生西海,幽阳始化升。圆光正东满,阴魄已朝凝。太极生天地,三元更废兴。至精谅斯在,三五谁能徵。市人矜巧智,于道若童蒙。倾夺相誇侈,不知身所终。曷见元冥子,观世玉壶中。杳然遗天地,乘化入无穷。白日每不归,青阳时暮矣。茫茫吾何思,林卧观无始。众芳委时晦,鶗鴂鸣悲耳。鸿荒古已颓,谁识巢居子。林居病时久,水木澹孤清。闲卧观物化,悠然念无生。青春始萌达,朱火已满盈。徂落方自此,感叹何时平。

《道家四首奉敕撰》张说

金坛启曙闱,真气肃微微。落月衔仙窦,初霞拂羽衣。香随龙节下,云逐凤箫飞。暂往蓬莱戏,千年始一归。窈窕流精观,深沈紫翠庭。金奁调上药,宝案读仙经。作赋看神雨,乘槎辨客星。祗应谢人俗,轻举托云軿。金炉承道诀,玉牒启元机。云逐笙歌度,星流宫殿飞。乘风嬉浩荡,窥月弄光辉。惟有三山鹤,应同千载归。道纪开中箓,真官表上清。焚香三鸟至,炼药九仙成。天上灵书下,空中妙伎迎。迎来出烟雾,渺渺戏蓬瀛。

《奉和圣制谒元元皇帝庙斋》张九龄

兴运昔有感,建祠北山巅。云雷初缔构,日月今悠然。紫气尚蓊郁,元元如在焉。迨兹事追远,轮奂复增鲜。洞府香林处,斋坛清汉边。吾君乃尊祖,夙驾此留连。乐动人神会,钟成律度圆。笙歌下鸾鹤,芝朮萃灵仙。曾是福黎庶,岂唯味虚元。赓歌徒有作,微薄谢昭宣。

《古风》李白

太白何苍苍,星辰上森列。去天三百里,邈尔与世绝。中有绿鬓翁,披云卧松雪。不笑亦不语,冥栖在岩穴。我来逢真人,长跪问宝诀。粲然启玉齿,授以炼药说。铭骨传其语,竦身已电灭。仰望不可及,怆然五情热。吾将营丹砂,永与世人别。

《来日大难》前人

来日一身,携粮负薪。道长食尽,苦口焦唇。今日醉饱,乐过千春。仙人相存,诱我远学。海凌三山,陆憩五岳。乘龙天飞,目瞻两角。授以仙药,金丹满握。蟪蛄蒙恩,深愧短促。思填东海,强衔一木。道重天地,轩师广成。蝉翼九五,以求长生。下士大笑,如苍蝇声。

《访道安陵遇盖还为余造真箓临别留赠》前人


清水见白石,仙人识青童。安陆盖夫子,十岁与天通。悬河与微言,谈论安可穷。能令二千石,抚背惊神聪。挥毫赠新诗,高价掩山东。至今平原客,感激慕清风。学道北海仙,传书蕊珠宫。丹田了玉关,白日思云空。为我草真箓,天人惭妙工。七元洞豁落,八角辉星虹。三灾荡璿玑,蛟龙翼微躬。举手谢天地,虚无齐始终。黄金满高堂,答荷难克充。下笑世上士,沉魂北罗酆。昔日万乘坟,今成一科蓬。赠言若可重,实此轻华嵩。

《寄王屋山人孟大融》前人

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亲见安期公,食枣大如瓜。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朱颜谢春辉,白发见生涯。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
《句曲山朝真词二首》〈并序〉陆龟蒙
岁三月十八日,句曲山道士朝真于大茅峰上,学神仙有至自千万里者。余距华阳洞天程止信,宿尘约不能遂去。驰神旦旦,忽若载升矣。因作朝真词迎送各二,解以自塞意。

九华磬答寒泉急,十绝幡摇翠微湿。司命旌旌未下来,焚香抱简凝神立。残星下照霓襟冷,缺月才分鹤轮影。空洞灵章发一声,春来万壑烟花醒。〈迎真〉萦云凤髻飘然解,玉钺元干俨先迈。朝真弟子悄无言,再拜碧杯添沆瀣。火跳跃龙毛盖,脑发青青霞綷綷。万象销沈一瞬间,空馀月外闻残佩。〈送真〉

《吴处士寄香兼劝入道》李咸用

谢寄精专一捻香,劝予朝礼任虚皇。须知十极皆臣妾,岂止遗生奉混茫。空挂黄衣宁续寿,曾闻元教在知常。但居平易俟天命,便是长生不死乡。

《步虚词》陈羽

汉武清斋读鼎书,内官扶上画云车。坛上月明宫殿闭,仰看星斗礼空虚。

《陪可用中议祠星于天宝宫》元·马祖常

教命司诸席,元辰集醮筵。星居符介寿,岁纪辑安躔。炬燄天无夜,熏焚树有烟。音如缑岭上,拜似竹宫前。蕊笈祥延世,飙轮俨御仙。日馀青炜接,宿曜罽坛连。象纬昭重润,斋明祝大年。步虚垂佩响,奠币织文鲜。诚感将馨祀,神娱乐鼓渊。蕃釐归帝胄,孚祐播农田。

《广陵岳宫醮夜观王澹渊高士蒇事自登瀛桥迎师入黄箓坛》成廷圭

濛濛云气湿霓旌,小队红绡凤蜡明。鸾鹤舞随行道影,鱼龙出听步虚声。淮南高士青毛节,句曲仙人碧玉笙。一路天风吹不断,此身今夕在蓬瀛。
《西苑宫词二十四首》〈有序〉明·张元凯
夫古之帝王登封降禅,类帝禋宗,诗书之所称述者,未坠于地,恭惟世庙中,叶端居西斋宫者,垂三十年良由睿智天纵妙应万几。时适乂安休徵协瑞日,夕望祀蓬莱,受釐宣室,莫非祈祷长生愿言久治,盖不出九重之内,能福亿兆苍生,岂秦皇汉武,梯山航海,骋欲以疲民哉。草莽远臣,频游都邑,闻之客座焕焉可纪,乃撰西苑宫词若干首。虽未尝与闻閟宫之元妙,庶几不诬闾阎之颂说而已。

肃将上帝祀明堂,宝鼎昭回日月光。九献不须歌旧曲,词臣昨已撰芝房。
秋殿清斋正受釐,迎和门外立诸姬。大官不进麒麟脯,御馔唯供五色芝。
陈词瘗玉奏钧天,西苑宫墙近藉田。水旱恐烦祠后土,未央深处好祈年。
宫女如花满道场,时闻杂佩响琳琅。玉龙蟠钏擎仙表,金凤钩鞋踏斗罡。
凤阁传呼鱼钥开,中官赍捧御题来。直庐夜照青藜火,银笔如椽彻晓裁。
方岳分符百道飞,四时禋类万灵归。休徵勒石盈青壁,瑞应成图进紫微。
一株沉水万金装,篆刻蛟龙镂凤凰。工巧敢言歆上帝,精诚唯许格君王。
夕烽千里照甘泉,一纸降魔敕已传。急遣六丁乘羽驾,火轮金甲净幽燕。
灵药金壶百和珍,仙家玉液字长春。朱衣擎出高元殿,先赐分宜白发臣。
宝箓金签灿几筵,子云正是草元年。石渠天禄如林士,同校宣和道藏编。
千云裘拥五雷冠,祈雪宵开太乙坛。符鹤未回金阙静,烛龙犹照玉宸寒。
金壶漏水响丁丁,直宿宫娥坐月明。潜听象床龙睡稳,玉阶低演步虚声。
通天台上接三台,景命重临清醮开。拜舞不同郊社礼,科仪一一圣人裁。
香台紫气霭晴空,灵贶神休集圣躬。垂拱万年如一日,礼臣何必议青宫。
内宫新制玉清符,独赐亲臣道允孚。何事官家频顾问,宰公冠上戴曾无。
真人方术鬼神愁,出入金鸾驾玉虬。济北少翁曾赐爵,胶东栾大己封侯。
金符宝笈护云英,鸾鹤御将入上清。拜受玉霄龙凤简,元阳象一字分明。
圣朝臣庶洽垂裳,恸哭非时祇自伤。竟日天威无霁色,容城年少有封章。
仙真异迹岂无因,海岳灵区合有人。夜殿焚香亲制草,诘朝分遣内台臣。
蓬莱方丈可梯航,勾漏丹砂近寄将。昨铸银山高几许,试持玉尺殿中量。
瑞气祥云薄海滨,远藩齐献百千春。进来白鹿高于马,驯扰金阶不畏人。
颂美扬休锦绣香,柘黄新帕盖青箱。内中书法人间别,寿字能兼数字长。
君王常在集灵台,正殿葳蕤锁翠苔。总是明良不相见,虞廷庶事转康哉。
方士如云泛海槎,采真元不为丹砂。万金炼就壶中药,愁杀仙人萼绿华。

《梦》钱谦贞

欲辨今亡孔与黄,乃占未卜是何祥。鹿蕉覆处难分郑,蝴蝶飞来已化庄。树底君臣浮绿蚁,枕中勋业饭黄粱。唯应一笑希夷叟,尘世茫茫叹夜长。

《幻》前人

闭门何物窜萧墙,或有凭焉喙甚长。海上结台空望气,水中落月漫拈光。赤衣未必能驱豆,白石谁曾见叱羊。窗外莫悲书大草,夜来灭烛似嵇康。

《泡》前人

潮打城头去复还,石尤风紧浪冲船。铛鸣沸水千珠白,凫浴回波万颗圆。茶注玉瓯翻细细,雨零春涧激漩漩。江湖起灭浑无定,逐荇飘萍过岁年。

《影》前人

风帘花烛弄娟娟,自顾何郎步步妍。孑立秖凭形作吊,三人惟有月相怜。挥杯劝尔从篱下,避弩愁余到水边。拟向韩终乞丹药,日中何处捕真仙。

道教部选句

唐李贺诗:火乌日暗崩腾云,秦皇虎视苍生群。烧书灭国无暇日,铸剑佩玦惟将军。玉坛设醮思冲天,一世二世与万年。烧丹未得不死药,挐舟海上寻神仙。明李濂诗:十五慕神仙,翘首蓬壶乡。丹炉伏龙虎,金书授琳琅。虚拟九转熟,白日云霄翔。异人不我遇,徒怀三花香。

道教部纪事一

《异苑》:陈思王曹植,字子建。尝登鱼山,临东阿,忽闻岩岫里有诵经声,清通嘹亮,远谷流响,肃然有灵气,不觉敛襟祗敬,便有终焉之志。即效而则之,今之梵唱皆植依拟所造。一云陈思王游山,忽闻空里诵经声,清远遒亮,解音者则而写之,为神仙声。道士效之,作步虚声也。
《道教灵验记》:吴韬者,汴州开封人也。家富为魏大将军,领兵三万。溯江入蜀,至戎州值蜀将关羽总师五万拒之,与韬水陆大战。韬素好道,常持《黄帝阴符经》。是日阵败,告天曰:吾闻持阴符者,危急之日有阴灵助之。丧败如此,愿赐救护。言讫,有二白衣谓韬曰:汝自入峡,纵意杀人,幽魂咨怨,致此亡败。韬曰:危既如此,何以免之。二神人曰:汝速为冤鬼,告天发愿,请修黄箓大斋拔赎亡者,如此当免失利。韬如其言,即为发愿,关羽亦已收军。韬收合败卒,直至夷陵屯集,乃修黄箓道场三日。前二神人复见,谓之曰:冤魂并已托生诸方,汝亦沾此馀福,神兵密卫必得大胜,慎勿杀人。夫天地生万物,一草一叶,尚欲其生长,成遂况人命至重,上应星辰,岂可非理致杀,恣汝胸襟也。古今名将不及三世者,为其心计阴谋杀人利己。虽立功为国亦须道在其间,善分逆顺,不枉物命,使功过显明,即必征伐有功,神明祐助。今蜀不久坐见败亡矣。旬月关羽兵至,收夷陵,交兵之次,风雷震击,大雨忽至,羽兵溃散。韬开门纳降,得蜀兵三千,擒其裨将关羽,领兵却回。自兹,蜀亦削弱矣。
《晋书·王羲之传》:羲之子凝之,亦工草隶,仕历江州刺史、左将军、会稽内史。王氏世事张氏五斗米道,凝之弥笃。孙恩之攻会稽,寮佐请为之备。凝之不从,方入静室请祷,出语诸将佐曰:吾已请大道,鬼兵相助,贼自破矣。既不设备,遂为孙恩所害。
《哀帝本纪》:帝雅好黄老,断谷,饵长生药,服食过多,遂中毒,不识万机,崇德太后复临朝摄政。
《汉中士女志》:陈惠谦适张亮,则兄弟伯思学仙道,惠谦诫之曰:君子疾没,世名不称,不患年,不长也。且夫神仙愚惑,如系风捕影,非可得也。伯思乃止,陈伯台称云:女尚书之后耳。
杨王孙固城人也,治黄老家累千金,厚自奉养临,终告其子曰:我死裸葬,以复吾真,但为布囊盛之入地七尺。其子不忍,王孙友人祁侯谏之王孙曰:厚葬无益死者也。夫殚财送死,今日入,明日发。此真无异暴骸中原,裹以币帛,隔以棺椁,含以珠玉。后腐朽,乃得归土不可,故吾欲早就真宅,祁侯无以易。卒裸葬如其言。
《道教灵验记》:卢贲者邠州三水人。晋永和二年,为道州司法参军。性强毒,凡推诘刑狱鞭笞捶,楚人不胜,酷死者甚众。忽一日厅前地裂有二鬼舁一大镬置于庭中,发火煎之,水已沸涌,数人上厅擒贲投入镬中煎煮。楚痛叫唤,半日馀乃擎出于地上,诸鬼乃去。醒后浑身犹如火色,官吏共见。如此半年,每日受苦,无方救拔。罗浮山道士孟知微因游州境,贲延请到家,告以斯苦。知微曰:此乃枉害良善,魂告于天,乃受斯报。急修黄箓道场,得天符,放救冤魂生天,此罪方免。遂请道士修黄箓道场三日,礼谢至第三日,梦三十馀人有鬼吏引之,谓贲曰:国之刑律自有常,科讯狱祥刑哀矜而勿喜,赏宜从重,所以示恩也;罚宜从轻,所以示仁也。忧人之情,惜人之命,当兢兢而慎之,岂可肆汝心胸,法外加罚,苦毒捶楚,害及于人,非罪而死者,其魂告天,幽冥不能制,鬼神不能拒,上帝有命许其雪冤,所以汝受其苦。今黄箓忏谢救彼冤魂,魂既生天,冤即解矣。此三十馀人,各执莲花乘云气从道场之侧翩翩上天,自此镬汤永息。贲遂舍官入峨嵋山修道矣。
《魏书·崔浩传》:浩性不好《老》《庄》之书,每读不过数十行,辄弃之,曰:此矫诬之说,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作。老聃习礼,仲尼所师,岂设败法之书,以乱先王之教。袁生所谓家人筐箧中物,不可扬于王庭也。浩从太宗幸西河、太原。登憩高陵之上,下临河流、旁览川域,慨然有感,遂与同寮论五等郡县之是非,考秦始皇、汉武帝之违失。好古识治,时伏其言。天师寇谦之每与浩言,闻其论古治乱之迹,常自夜达旦,竦意敛容,无有懈倦。既而叹美之曰:斯言也惠,皆可底行,亦当今之皋繇也。但世人贵远贱近,不能深察之耳。因谓浩曰:吾行道隐居,不营世务,忽受神中之诀,当兼修儒教,辅助太平真君,继千载之绝统。而学不稽古,临事闇昧。卿为吾撰列王者治典,并论其大要。浩乃著书二十馀篇,上推太初,下尽秦汉变弊之迹,大旨先以复五等为本。世祖即位,左右忌浩正直,共排毁之。世祖深知其能,不免群议,故出浩,以公归第。及有疑议,召而问焉。浩纤妍白晰,如美妇人。而性敏达,长于谋计。常自比张良,谓已稽古过之。既得归第,因欲修服食养性之术,而寇谦之有《神中录图新经》,浩因师之。《南齐书·孔稚圭传》:稚圭,字德璋,会稽山阴人也。祖道隆,位侍中。父灵产,泰始中罢晋安太守。有隐遁之怀,于禹井山立馆,事道精笃,吉日于静屋四向朝拜,涕泗滂沲。东出过钱塘北郭,辄于舟中遥拜杜子恭墓,自此至都,东向坐,不敢背侧。
《顾欢传》:文惠太子、竟陵王子良并好释法。吴兴孟景翼为道士,太子召入元圃园。众僧大会,子良使景翼礼佛,景翼不肯。子良送《十地经》与之。景翼造《正一论》,大略曰:《宝积》云佛以一音广说法。老子云圣人抱一以为天下式。一之为妙,空元绝于有景,神化赡于无穷,为万物而无为,处一数而无数,莫之能名,强号为一。在佛曰实相,在道曰元牝。道之大象,即佛之法身。以不守之守守法身,以不执之执执大象。但物有八万四千行,说有八万四千法。法乃至于无数,行亦达于无央。等级随缘,须导归一。归一曰回向,向正即无邪。邪观既遣,亿善日新。三五四六,随用而施。独立不改,绝学无忧。旷劫诸圣,共遵斯一。老、释未始于尝分,迷者分之而未合。亿善遍修,修遍成圣,虽十号千称,终不能尽。终不能尽,岂可思议。
《北史·李士谦传》:士谦善谈元理,客问三教优劣,士谦曰:佛,日也;道,月也;儒,五星也。客亦不能难而止。《隋书·长孙炽传》:炽字仲光,上党文宣王稚之曾孙也。祖裕,魏太常卿、冀州刺史。父兕,周开府仪同三司、熊绛二州刺史、平原侯。炽性敏慧,美姿仪,颇涉群书,兼长武艺。建德初,武帝尚道法,尤好元言,求学兼经史、善于谈论者,为通道馆学士。炽应其选,与英俊并游,通涉弥博。
《说渊·李清传》:李清北海人也。代传染业,清少学道,多延齐鲁之术士。道流必诚,敬接奉之,终无所遇,而勤求之意弥切。家富于财,素为青州之豪,氓子孙及内外姻族近数百家,皆能游手射利于益都。每清之生日,则争先馈遗,凡积百馀万,清性仁俭,来则不拒,纳亦不散,如此相因填累藏舍。年六十九生日,前一旬忽召姻族,大陈酒食,已而谓曰:吾赖尔辈勤力无过,各能生活,以是吾获优赡然,吾布衣蔬食,逾三十年矣。宁复有意于华侈哉。尔辈以吾老长,每遗吾生日衣装服玩其侈,亦至矣。然吾自久所得缄之一室,曾未阅视,徒损尔之给用,资吾之粪土,竟何为哉。幸天未录吾魂,气行将又及生辰,吾固知尔更营馈续之财,吾所以先期而会,盖止尔之常态耳。子孙皆曰:续寿自远有之,非此将何以展卑下孝敬之心。愿无止绝婚姻,故旧不安也。清曰:苟尔辈之志不可夺,则从吾所欲而致之,可乎。皆曰:愿闻尊旨。清曰:各能遗吾洪纤麻縻百尺总而计之,是吾获数千百丈矣。以此为绍续,吾寿岂不延长哉。皆曰:谨奉教,然尊旨的。有所以卑小敢问清,笑而谓曰:终亦须令尔辈知之,吾下界俗人,妄亦求道,精神心力,夙夜勤劳,于今六十载矣。而曾无影,响吾年老矣。耄朽殆尽,自期著骸,止可迁延二三年耳。欲乘视听,步履之尚能将行,早志尔辈,幸无阻吾。先是青州南十里有高山,俯压郡城,峰顶中裂豁为关崖,州人家家坐对岚岫,归云过,鸟历历尽见。按《图经》云:云门山,俗亦谓之劈山而清蓄意多时。及是谓姻族曰:云门山神仙之窟宅也。吾将往焉。吾生日坐大竹篑以辘轳自缒,而用纤縻为媒焉。脱不可前,吾将急引其媒尔,则出吾于媒未振,候及实而止,肆吾志所,如当复来归。子孙姻族泣而谏曰:冥寞深远,不测纪极,况山精木魅,蛇虺怪物,何类不储。忽以千金自绝而投,岂久视永年之阶乎。清曰:吾之志也,汝辈必阻,则吾私行矣,是不获竹篑洪縻之安也。众知不可回则共成其事。及期,而姻族乡里,凡千百人竞赍酒馔迟明大会于山椒,清乃挥手谢辞而入焉。良久,及地其中,极暗,仰视天才如手掌,扪四壁止容两席许。东南有穴可俯,偻而入,乃弃篑游焉。初甚狭细,渐往则可伸腰,如此约行三十里晃朗微明。俄及洞口、山川、景象、云烟、草树,宛非人世。旷望久之,惟东南十数里隐映若有居人焉。因徐步诣之,至则陡绝一台,阶级极峻,而南行可以登陟。遂虔诚而上,颇怀恐惧。及至,先窥堂宇,甚严,中有道士四五人。清于是叩门,俄有青童应门问,曰:青州染工李清青。童如词以报,清闻中堂曰:李清伊来也。乃令前进,清惶怖趋拜。当轩一人遥语曰:未宜来,即遽至因令遍拜诸贤。其时已日午,忽有白发翁自门而入,礼谒启曰:蓬莱霞明观丁尊师新到,众圣令邀诸真登上清赴会。于是列真偕行,谓清曰:汝且居此,临出顾曰:慎无开北扉。清巡院宇,兼启东西门。情意飘飘然,自惟永栖真境。因至堂北见北户斜掩偶出,顾望下为青州,宛然在掌,离思归心。良久,方尔悔恨,欲返。诸真则已还矣。其中相谓曰:令其勿犯北门,竟尔自惑。信知仙界不可妄至也。因与瓶中酒饮一瓯,其色浓白,既而谓曰:汝可且归。清则叩头求哀,又云:无路却返。众谓清曰:会当至此,但时限未耳。汝勿苦无途,但闭目,足至地,则到乡也。清不得已,流涕辞行。或相谓曰:遣其归须令有以为生,清心恃豪富讶此语,为不知己。一人顾清曰:汝于堂内阁上取一轴去。清既得。谓清曰:脱无依赖,可以此书自给。清遂闭目,遂觉身如飞鸟,但闻风水之声相激,须臾履地。开目即青州之南门,其时才申未城隍阡陌髣髴如旧。至于屋室树木人民服用俱已变改,独行尽日更无一人相识者。即诣故居,朝来之大宅宏门改张新旧,曾无仿像。左侧有业染者,因投诣与之语,其人称姓李,自云:我本北海富家。因指前后闾闬曰:此皆我先祖之故业,曾祖求道。隋开皇四年生日自缒南山不知所终,因是家道沦破。清怏悒久之,乃换姓氏寓游城邑,即取所得书开之,则疗小儿诸疾方也。其年青州小儿疠疫,清之所医无不立愈,不旬月财产复振。时高宗永徽,元年天下富庶而北海往往有知清者,因是齐鲁人,从而学道术者,凡百千辈至。五年清乃谢门,徒云:吾往泰山观封禅,自此莫知所往。
《道教灵验记》:鲜于甫者,邓州南阳人也。属隋朝丧乱年三十七胆勇多计,率庄户一百馀人。初止自卫乡里,寻乃攻劫近封、汝郢、荆襄之间,大为劫夺杀害户口,侵掠行人。至武德初,甫忽患双手痛疹如被烧煮,三日溃烂,疾状异常。万药千医了不能救,舍数百千钱作诸功德,亦无所应。乃入京寻医,至蓝田与道士同居止宿,因话所疾,道士曰:此冤横杀人业报使然也。急诣宫观修黄箓道场,可以济拔耳。遂还家置黄箓道场三日三夜,手不复痛,平复如常。有十馀人或朱,或紫,或官,或庶,去坛百馀步于东北隅,髣髴而现,使人致谢于甫。甫往见之,欣然款晤曰:君昔以无辜杀我,实抱沈冤,上诉于天,乞报其酷,皇天降命得以相雠。君忽值神仙示以至道,依元经圣典开黄箓道场奏表九天,垂恩大宥非止我等之身,君之九祖亦同得生天矣。斋功重大,圣力显明所有冤对自此永解。十华真人奉太上命下校善功,俱当修福勿复念恶也。甫舍钱三千馀贯,广修宫观,补葺尊像,施及贫病,救厄济危于邓州。修观立碑,具纪灵验之事。赫连宠者,灵州定远县人也。父悰领军于边上,杀降兵一千馀人。武德二年八月死于边上,冥司论对,受诸罪苦,宠总不知。宠为灵州押衙,贞观八年奉使入京,因与友人游终南山。行至炭谷口,有道士杨景通结庐修行三百馀岁。宠醉歇庐前,谓景通曰:吾饥有何所食。景通素不饮食,笑而不对。宠令左右取火焚其庐室,景通曰:汝父屈杀生民,见受罪地府,不能修善救父,更害于吾。宠曰:何以知之。景通曰:汝坐于此,吾与汝唤,令汝见之。言讫书一符掷于空中,逡巡有黑云至于庐前,云中有二十馀鬼,领一人枷杻锁械来景通前,曰:汝子不孝,不能救汝。宠见之,果父悰也。悲泣谓父曰:何故受苦如斯。父曰:吾杀降兵被他冤讼于地狱下,受诸罪苦。汝何故更毁真人,令吾转转罪重。宠乃匍匐悲泣忏悔谢过,乞舍己身代罪救亡父之魂,景通曰:汝要免父之罪,修黄箓道场可以救拔,必得汝父生天,免此罪报。逡巡父被诸鬼领去,宠乃礼谢景通。入城于三洞观设黄箓道场七日七夜,至第五日见父乘云气而来,谓宠曰:吾奉天符,乘黄箓,功德已生天堂,凡是所杀冤魂皆已托生人也。《唐书·长孙皇后传》:后疾,太子亦请泛度道人,祓塞灾会。后曰:死生有命,非人力所支。若修福可延,吾不为恶;使善无效,我尚何求。且佛、老异方教耳,皆上所不为,岂宜以吾乱天下法。
《纪闻》:唐则天朝,相国裴炎第四弟为虢州司户。号州有周贤者,居深山,不详其所自。与司户善,谓曰:公兄为相甚善,然不出三年,当身戮家破,宗族皆诛,可不惧乎。司户具悉其行事,知非常人也,乃涕泣而请救。周生曰:事犹未萌,有得脱理。急至都,以吾言告兄,求取黄金五十镒将来,吾于弘农山中,为作章醮,可以移祸殃矣。司户于是急还都,谒兄河东候炎。炎为人睦亲,于友悌甚至,每兄弟自远来,则同卧谈笑,虽弥历旬日,不归内寝焉。司户夜中,以周贤语告之,且求其金。炎不信神鬼,至于邪俗镇厌,常诃怒之。闻弟言,大怒曰:汝何不知大方,而随俗幻惑。此愚辈何解,而欲以金与之。且世间巫觋,好托神鬼,取人财物,吾见之常切齿。今汝何故忽有此言。静而思之,深令人恨。司户泣曰:周贤者,识非俗幻,每见发言,未尝不中。兄为宰相,家计温足,何惜少金。不令转灾为祥也。炎滋怒不应。司户知兄志不可夺,惆怅辞归弘农。时河东侯初立则天为皇后,专朝擅权,自谓有泰山之安,故不信周言,而却怒恨。及岁馀,天皇崩,天后渐亲朝政,忌害大臣,嫌隙屡搆。乃思周贤者语,即令人至弘农,召司户至都。炎馈具黄金,令求贤者于弘农诸山中,尽不得。寻至南阳、襄阳、江陵山中,乃得之,告以兄言。贤者因与还弘农,谓司户曰:往年祸害未成,故可坛场致请。今灾祲已搆,不久灭门,何求之有。且我前月中至洛,见裴令被戮,系其首于左足下。事已如此,且无免势,君勿更言。且吾与司户相知日久,不可令君与兄同祸,可求百两金,与君一房章醮请帝,可以得免。若言裴令,终无益也。司户即市金与贤者,入弘农山中设坛场,奏章请命。法事毕,仍藏金于山中,谓司户曰:君一房免祸矣。然急去官,移家襄阳。司户即迁家襄阳。月馀而染风疾,十月而裴令下狱极刑,兄弟子侄皆从。而司户风,在襄州,有司奏请诛之。天后曰:既染风疾,死在旦夕,不须问,此一房特宜免死。由是得免。初河东侯遇害之夕,而犬咬其首曳焉。及明,守者求得之,因以发系其首于左足下,竟如初言。《神仙感遇传》:裴令公少时,有术士云:命属北斗廉贞星将军,宜每以清酒名果敬,祭当得冥助也。裴公自此未尝懈怠。及为相,机务繁迫,乃遗始志。心或不足,未始言于人,诸子亦不知。在京有道者来宿于裴公第中,夜谓曰:相公昔年尊奉天神,何故中道而止。崇护不已,亦有感于相公。裴公心知其廉贞,不知灵应。后为太原节度使,家人染疾,召女巫视之。有弹胡琴,巫颠而倒之良久,蹶然而起曰:请见相公。廉贞将军遣某传语何大无情,都不相知也。将军怒甚,相公何不敬谢之。裴公大惊。女巫曰:当择良日斋洁,于静院焚香,设酒果,将军亦欲示见于相公。别日,裴公沐浴,具朝服,立于阶前,东南奠酒再拜。见神披金持朱戈,身长三丈馀,南向而立。裴公惊悚流汗,俯伏于地不敢动,少顷即不见。问左右,皆曰无之。自是裴公尊奉有踰厥初。
《道教灵验记》:高平徐翥,涟水人也。因官迁于青州货殖殷赡有子三人,其二癃残,小者项有肉枷,人见所共惊畏。翥初锐意求官,骄佚自任,下辇成宴,言行事随,欣欣然有凌云霄之志,见二子之疾,未甚介意,及睹肉枷之异,悒悒不乐,道遽丧矣。因游东海山观中与道士话其事,道士曰:三子之疾非己之过,非子之罪,盖宿业所钟尔,道门所谓宿业,非是疾者,前生之业乃先人之罪殃流后裔也。君家先世当有酷于刑法,暴于捶楚,为官不恤牢狱,不矜囚徒,意生法外,残毒害物,遂使子孙受其报尔。翥泫然流涕曰:实然先父为官,当则天之朝,世乱谗胜,诛锄李氏诸王,屠害宗室朝廷,德望必设法以陷之,残刑以毒之诛剿,考掠不胜其毒者,陷于狴牢死于击械,故不可胜纪。如武懿宗来俊,臣周利贞、李义府之徒,恩渥隆异回天转,日天下畏之以矜,恕慈惠者为懦夫,以强愎忍酷者为能吏,仁悯道息贞正事隳势使然也。先父虽位卑威薄,时称能官累案大狱,宁无枉抑。今日之报信而有徵,将祛此罪,涤此冤,奈何。道士曰:拔先世之咎,当修灵宝解厄斋,救存殁之苦,当修黄箓斋勿吝金宝一遵天科,竭财向善,孜孜不倦,可以谢其罪尔。翥还家大修黄箓道场三日。第二日夜时方向晦中,夜闻门外车马人物之声甚众。出门视之,则白光如昼,天兵千馀人,官吏数百,罗列门外。若有所候,良久黑气郁勃,自空而来,中有三人枷锁械缚,鬼神数十人领之。列于官吏天兵之前,一人即翥父元之也。俄而黄赤光之道自西北来,照地上草木屋宇人物之形,皆若光色异香盈空。光中神仙一人,青童十馀人,二力士引其左,一人武弁朱衣执金策去地三丈许,众官拜迎神仙,俯揖武弁者,称太上之敕。读金札曰:徐元之侮法害人宜加考谪,以其子精修黄箓,功简上元,即宜赦宥同恶延逮,并为原,除于是。神仙复去,官吏皆隐。即见其父,素服麻衣,谓翥曰:吾不知罪福,但恣胸襟,法外害人,久被冤诉,考责一十八年,同官属吏皆均其罪。犹有十二年,殃苦报讫,方履恶道,痛苦之状不可具言。赖汝归向法门精修此福,太上降赦,前罪并除,冤讼之人先已解脱,延累之罪自此亦销。吾得生天去矣。勤于香火以报道恩。乃飞空而去,翥之三子旬月之间残病者完复,肉项亦消。更修黄箓斋十坛,广为存殁。仍令小子于山观入道,永奉香灯。翥终身高閒不窥禄利,常持诵真经,时亦鍊气绝粒。马敬宣者,怀州武陟人也。开元六年春授司农寺丞,移家入京。妻亡,有二男一女,亦皆幼小。后妻姓谢,前室儿女多被抑挫,衣食不足,鞭楚异常,敬宣皆不得知。因夜作煎饼,前室女方七岁,饥甚窃而食之,谢氏候敬宣不在,以热火著刺其手掌,不经旬日,女乃致死。数日谢亦无疾而卒,心上微暖,三日却活。敬宣问其所见之事,曰:汝前妻诉我为火著之事,冥司罚我生受烂足之报。今乃双足痛苦甚不可忍。敬宣遂看之足已烂矣。脓血横流,痛楚极甚,敬宣初不知火著刺女手之事,及是闻之,甚加痛恨,谢之所病三年,求死不得,医药弥甚,广作功德,亦无济益。敬宣于永穆观烧香女冠杜子霞颇有高行,因以此事问之。子霞曰:解冤释结除宿报之灾,唯黄箓道场可以,忏拔冤魂生天,疾病自损,过此不知也。遂于景龙观修黄箓斋七日七夜,谢梦前妻及亡女曰:以功德,故舍汝大冤天符下临不得久住,今则受福于天堂去矣。足疾遂愈,敬宣夫妇常斋戒,归心妙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