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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一百四十九卷目录

 诗经部总论一
  尚书注疏〈舜典〉
  周礼订义〈春官〉
  礼记注疏〈王制 内则 学记 经解 射义〉
  诗含神雾〈论诗〉
  春秋孔演图〈论诗〉
  春秋说题辞〈论诗〉
  孔子家语〈好生篇〉
  孔丛子〈记义篇〉
  后汉郑元诗笺〈解诗〉
  王充论衡〈艺增篇 正说篇〉
  刘熙释名〈释典艺〉
  魏张揖博雅〈释诂〉
  隋王通中说〈王道篇 周公篇 述史篇〉
  唐韩昌黎集〈上宰相书〉
  刘禹锡文集〈施士丐诗说〉
  成伯玙毛诗指说〈诗总论 四始 小序辨〉
  丘光庭兼明书〈诗序 沈朗毛诗四篇 辨论名物十则〉

经籍典第一百四十九卷

诗经部总论一

《尚书注疏》《舜典》

诗言志,歌永言。
《孔传》谓诗言志以导之,歌咏其义以长其言正义。作诗者自言己志,则诗是言志之书,习之可以生长志意,故教其诗言志以导冑子之志,使开悟也。作诗者直言不足以申意,故长歌之教令歌咏其诗之义以长其言,谓声长续之定本经、作永字明训,永为长也。

《周礼订义》《春官》

太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
〈订义〉郑锷曰:太师掌吹阴阳之管以和乐,又教六诗。夫诗之六义,彼人安能通知以教人耶?康成以为教瞽矇彼为瞽矇者,安能有六德以为本耶?愚谓是说康成之失也,以理推之,盖教国子以歌六诗耳。彼疑国子不当学诗,于学工殊,不知古者作乐必歌诗以为音。风、赋、比、兴、雅、颂皆所歌之音,知音调之高下惟太师耳。国子不学于太师而谁学耶?大司乐能教之以其义,大师能教之以其音,故曰教六诗。 王昭禹曰: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谓之颂。风出于德性;雅出于法度;颂出于功业,三者诗之体也。直述其事而陈之,谓之赋;以其所类而况之,谓之比;以其所感发而比之,谓之兴。三者诗之用也。即其章言之,则曰六诗;即其理言之,则曰六义。太师教之以乐章,故曰六诗, 郑康成曰风言圣贤治道之遗化也,言今之正者以为后世法颂之言,诵也?容也?诵今之德,广以美之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兴,见今之美嫌于媚谀,取善事以劝谕之,

以六德为之本。
〈订义〉郑锷曰此六德乃大司乐所教国子中、和、祇、庸、孝、友之德。若以为教瞽矇,则彼贱工讵可责以中、和、祇、庸、孝、友之德哉?王昭禹曰君子之学诗岂徒诵其空言?要之本于德而已。

以六律为之音。
〈订义〉郑锷曰六德为之本所以成其性,六律为之音,所以和其声,大司乐之教施于前,然后大师之教行于后,康成又谓以律视其人为之音,乃引子贡问师乙以已宜歌之事,为證子贡所论者,人之性,非论六律为音之义,亦康成之失。 黄氏曰声成文,谓之音不以六律,音不可得而正也。 王氏曰以六德为之本,故虽变犹止乎?礼义以六律为之音,则《书》所谓声依永律和声也。王昭禹曰言以六德为之本,则知所谓音者,末也。言以六律为之音,则知所谓本者,性也。教六诗虽以六德为之本,然非播之于音,则其声无所发,非和之以律,则其音无所正。杨氏曰以六德为之本,故可以观,可以怨,仁言不如仁声之入人深也,以六律为之音,故可以美教化、移风俗。

《礼记注疏》《王制》

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
〈注〉陈诗谓采其诗而观之 〈疏〉大师是掌乐之官,各陈其国风之诗以观其政令之善恶。若政善,诗辞亦善;政恶,则诗词亦恶。观其诗则知君政善恶,故《天保》诗云民之质矣,日用饮食是其政和。若其政恶,则十月之交彻我墙屋田,卒污莱是也。

《内则》

十有三年,学乐诵诗。
陈皓集说诗乐歌之篇章也

《学记》

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疑三,官其始也。
〈注〉宵之言小也,肄习也。习小雅之三,谓《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也。此皆君臣宴乐相劳苦之诗,为始学者习之,所以劝之以官且取上下相和厚。 〈疏〉当祭菜之时,使歌小雅,习其三篇《鹿鸣》《四牡》《皇皇者华》,取其上下之官,劝其始学之人,使上下顺序也,故云官其始也,亦谓以官劝其始也。 〈正义〉《乡饮》《酒礼》《燕礼》皆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又襄四年穆叔,如晋歌小雅三篇,故知《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也。云为始学者习之,所以劝之以官者,小雅三篇皆君臣燕乐及相劳苦,令为学者歌之,欲使学者得为官与?君臣相燕乐,各自劝励,故云所以劝之以官也。此云劝之以始者,谓学者始来入学,故云始入学习之也。

不学博依,不能安诗。
〈注〉博依广譬喻也,依,或为衣。 〈疏〉依谓依倚也,谓依倚譬喻也。若欲学诗先依倚广譬博喻,若不学广譬博喻则不能安善其诗,以诗譬喻故也。

《经解》

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
〈注〉观其风俗则知其所以教。 〈疏〉言人君以六经之道各随其民教之,民从上教,各从六经之性。观民风俗,则知其教,故云其教可知也。

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
〈疏〉温谓颜色温润柔,谓性情和柔。诗依违讽谏不指切事情,故云温柔敦厚,是诗教也,

故诗之失愚。
〈注〉失谓不能节其教者也,诗敦厚近愚, 〈疏〉诗主敦厚,若不节制,则失在于愚。

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
〈注〉言深者既能以教又防其失, 〈疏〉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此一经以诗化民,虽用敦厚能以义节之,欲使民虽敦厚不至于愚,则是在上深达于诗之义理,能以诗教民也,故云深于诗者也。

《射义》

其节,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狸首为节,卿大夫以采蘋为节,士以采蘩为节,驺虞者,乐官备也,狸首者,乐会时也,采蘋者,乐循法也,采蘩者,乐不失职也,是故天子以备官为节,诸侯以时会天子为节,卿大夫以循法为节,士以不失职为节,故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德行立,德行立,则无暴乱之祸矣,功成则国安,故曰:射者,所以观德也。
〈注〉《驺虞》《采蘋》《采蘩》,今诗篇名《狸首》《逸下》,云曾孙侯氏是也。乐官备者谓《驺虞》曰台发五豝,喻得贤者多也。于嗟乎!《驺虞》叹仁人也,乐会时者谓《狸首》曰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乐循法者谓《采蘋》曰于以采蘋南涧之滨,循涧以采蘋,喻循法度以成君事也;乐不失职者谓《采蘩》曰被之僮僮,夙夜在公。 〈正义〉案诗义云君射一发则驱五豝兽,以军战之礼待禽兽之命,不忍,特驱其一,此云喻得贤者多,则以豝喻贤也,谓一发而得五豝,犹若君一求而得五贤与?诗文异者断章为义云,于嗟乎!《驺虞》叹仁人也与?诗义同也,以《驺虞》不食生物,故云。于嗟叹其仁人,《驺虞》既为天子乐章,而《仪礼》《乡射》用之者,郑注《乡射》云此天子之射节也,而用之者方有乐贤之志,取其宜也。曾孙之诗谓之狸首者,《狸首》篇名。曾孙者其章头也,《仪礼·大射》《狸首》,间若一。郑注云狸之言不来也,其诗有射诸侯首不朝者之言,因以名篇,故谓之《狸首》也。 〈陈注〉节者歌诗以为发矢之节度也,一终为一节,《周礼·射人》《驺虞》九节,《狸首》七节,《采蘋》《采蘩》皆五节。尊卑之节虽多少不同,而四节以尽乘矢则同,如《驺虞》九节则先歌五节以听,馀四节则发四矢也。七节者,三节先以听。五节者,一节先以听也。四诗唯《狸首》亡,驺,厩官;虞,山泽之官,此二职皆不乏人,则官备可知。吕氏曰彼茁者,葭则草木,遂其生矣。一发五豝则鸟兽蕃殖矣。吁嗟乎!《驺虞》者所以归功于二官也,天子之射以是为节者,言天子继天,当推天地好生之德
以育万物,此所以乐官备也。《狸首》诗亡,记有原壤所歌,及此篇所引曾孙侯氏,疑皆《狸首》诗也。狸首,田之所获物之至薄者也,君子相会不以微薄废礼,诸侯以燕射会其士大夫,物薄诚至,君臣相与习礼而结欢,奉天子而修朝事,故诸侯之射以是为节,所以乐会时也。《采蘋》之诗言大夫之妻能循在家母教之法度,乃可奉先祖、共祭祀,犹卿大夫已命能循其未仕所学先王之法,乃可以与国政矣,故卿大夫之射以是为节,所以乐循法也。《采蘩》之诗言夫人不失职,盖夫人无外事祭祀,乃其职也,惟敬以从事,是为不失职士之事,君何以异此,故士之射以此为节者,所以乐不失职也。〈大全〉马氏曰:《驺虞》,一国之风而为节于天子;《采蘩》,诸侯夫人之诗而为节于士,何也?孟子曰: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意,则取诗者不以迹害理矣。

《诗含神雾》《论诗》

诗者诚为天地之心、君德之祖、百福之宗、万物之户也。刻之玉版,藏之金府,集微揆著,上统元皇,下序四始,罗列五际,
诗者持也。在于敦厚之教自持其心,讽刺之道可以扶持邦家者也。
治世之音温以裕其政平;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诗道然也。
曹地处季夏之位,土地劲急音中徵其声清,以急是也。
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

《春秋孔演图》《论诗》

诗含五际六情
〈注〉六情即六义也。
翼奉曰诗有五际,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孟康曰五际,卯、酉、午、戌、亥也。阴阳终始际会之岁,于此则有变改之政。

《春秋说题辞》《论诗》

《诗》者,天文之精,星辰之度,人心之操也。在事为诗,未发为谋,恬憺为心,思虑为志,故诗之为言志也。

《孔子家语》《好生篇》

孔子曰:小辨害义,小言破道,《关睢》兴于鸟而君子美之,取其雄雌之有别;《鹿鸣》兴于兽,而君子大之,取其得食而相呼。若以鸟兽之名嫌之,固不可行也。

《孔丛子》《记义篇》

孔子读诗及《小雅》,喟然而叹曰:吾于《周南》《召南》见周道之所以盛也。于《柏舟》,见匹妇执志之不可易也。于《淇澳》,见学之可以为君子也。于《考槃》,见遁世之士而不闷也。于《木瓜》,见包且之礼行也。于《缁衣》,见好贤之心至也。于《鸡鸣》,见古之君子不忘其敬也。于《伐檀》,见贤者之先事后食也。于《蟋蟀》,见陶唐俭德之大也。于《下泉》,见乱世之思明君也。于《七月》,见豳公之所造周也。于《东山》,见周公之先公而后私也。于《狼跋》,见周公之远志所以为圣也。于《鹿鸣》,见君臣之有礼也。于《彤弓》,见有功之必报也。于《羔羊》,见善政之有应也。于《节南山》,见忠臣之忧世也。于《蓼莪》,见孝子之思养也。于《四月》,见孝子之思祭也。于《裳裳者华》,见古之贤者世保其禄也。于《采菽》,见古之明王所以敬诸侯也。

《后汉·郑元诗笺》《解诗》

诗者承也政善则下民承而赞咏之政恶则讽刺之

《王充·论衡》《艺增篇》

《诗》言子孙千亿,美周宣王之德能慎天地,天地祚之,子孙众多,至于千亿。言子孙众多,可也;言千亿,增之也。夫子孙虽众,不能千亿,诗人颂美,增益其实。案后稷始受邰封,讫于宣王,宣王以至外族内属,血脉所联,不能千亿。夫千与万,数之大名也。万言众多,故《尚书》言万国,《诗》言千亿。
《诗》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言鹤鸣九折之泽,声犹闻于天,以喻君子修德穷僻,名犹达朝廷也。其闻高远,可矣;言其闻于天,增之也。彼言声闻于天,见鹤鸣于云中,从地听之,度其声鸣于地,当复闻于天也。夫鹤鸣云中,人闻声仰而视之,目见其形。耳目同力,耳闻其声,则目见其形矣。然则耳目所闻见,不过十里,使参天之鸣,人不能闻也。何则?天之去人以万数远,则目不能见,耳不能闻。今鹤鸣从下闻之,鹤鸣近也。以从下闻其声,则谓其鸣于地,当复闻于天,失其实矣。其鹤鸣于云中,人从下闻之,如鸣于九皋。人无在天上者,何以知其闻于天上也。无以知,意从准况之也。诗人或时不知,至诚以为然;或时知而欲以喻事,故增而甚之。
《诗》曰:维周黎民,靡有孑遗,是谓周宣王之时,遭大旱之灾也。诗人伤旱之甚,民被其害,言无有孑遗一人不愁痛者。夫旱甚,则有之矣;言无孑遗一人,则增之也。夫周之民,犹今之民也。使今之民也,遭大旱之灾,贫赢无蓄积,如心思雨;若其富人,谷食饶足者,廪囷不空,口腹不饥,何愁之有。天之旱也,山林之间不枯,犹地之水,丘陵之上不湛也。山林之间,富贵之人,必有遗脱者矣,而言靡有孑遗,增益其文,欲言旱甚也。

《正说篇》

或言秦燔诗书者,燔《诗经》之书也,其经不燔焉。夫《诗经》独燔其诗。书,《五经》之总名也。传曰:男子不读经,则有博戏之心。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孔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五经》总名为书。传者不知秦燔书所起,故不审燔书之实。秦始皇二十四年,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寿。仆射周青臣进颂秦始皇。齐人淳于越进谏,以为始皇不封子弟,卒有田常、六卿之难,无以救也,讥青臣之颂,谓之为谀。秦始皇下其议丞相府,丞相斯以为越言不可用,因此谓诸生之言惑乱黔首,乃令史官尽烧《五经》,有敢藏诸书百家语者刑,唯博士官乃得有之。《五经》皆燔,非独诸家之书也。传者信之,见言诗书则独谓《经》谓之书矣。
《诗经》旧时亦数千篇,孔子删去重复,正而存三百篇。

《刘熙·释名》《释典艺》

诗之也志之所之也。兴物而作,谓之兴;敷布其义,谓之赋;事类相似,谓之比。言王政事,谓之雅;称颂成功,谓之颂;随作者之志,而别名之也。

《魏·张揖·博雅》《释诂》

诗志意也
按揖论诗云诗小雅之材七十四人,大雅之材三十一人,揖之言,盖以一篇为一人也。

《隋·王通·中说》《王道篇》

子曰:王国之有风,天子与诸侯彝乎?谁居乎?幽王之罪也,故始之以《黍离》,于是雅道息矣。

《周公篇》

程元曰:敢问豳风何也?子曰:变风也。元曰:周公之际亦有变风乎?子曰:君臣相诮,其能正乎?成王终疑,则风遂变矣,非周公至诚,孰能卒之哉?元曰:豳居变风之末,何也?子曰:夷王已下,变风不复正矣。夫子盖伤之者也,故终之以豳风。言变之可正也,唯周公能之,故系之以正歌。豳曰周之本也,呜呼!非周公孰知其艰哉?变而克正,危而克扶,始终不失于本,其惟周公乎?系之豳远矣哉!

《述史篇》

子曰:诗有天下之作焉?有一国之作焉?有神明之作焉?吴季札曰:小雅其周之衰乎?豳其乐而不淫乎?子曰:孰谓季子知乐小雅,乌乎!衰其周之盛乎豳?乌乎!乐其勤而不怨乎?
《唐·韩愈·昌黎集》《上宰相书》
诗之序曰:菁菁者,莪乐育材也。君子能长育人材则天下喜乐之矣。其诗曰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说者曰:菁菁者,盛也;莪,微草也;阿,大陵也,言君子之长育人材。若大陵之长育,微草能使之菁菁然盛也。既见君子,乐且有仪云者,天下美之之辞也。其三章曰:既见君子,锡我百朋。说者曰:百朋多之之辞也,言君子既长育人材又当爵命之,赐之厚禄,以宠贵之云尔。其卒章曰:汎汎杨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说者曰:载,载舟也。沉浮者,物也。言君子之于人材,无所不取,若舟之于物,浮沉皆载之云尔。既见君子,我心则休云者,言若此则天下之心美之也,君子之于人也,既长育之又当爵命、宠贵之,而于其才无所遗焉。

《刘禹锡文集》《施士丐诗说》

禹锡与柳八、韩七诣施士,丐听毛诗说《维鹈在梁》。梁人取鱼之梁也,言鹈自合求鱼,不合于人。梁上取其鱼譬之人,自无善事,攘人之美者,如鹈在人之梁。毛注失之,又说山无草木,曰岵,所以言陟彼岵兮。言无可岵也,以岵之;无草木,故以譬之。又说《甘棠》之诗勿剪、勿拜,召伯所憩拜言,如人身之拜小低屈也。上言勿剪,终言勿拜,明召伯渐远,人思不可得也。毛诗拜犹伐非也,又言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言不得其人也,毛都不注。
《唐成伯玙毛诗指说》《诗总论》
诗者,四国所陈臣下所献,出自《百家辞》。生鄙俚岂能
尽善?若不刊正,无俾国风,文遭暴秦并为煨烬,而诗仝乐章布于人口。三百之外,惟亡六篇,比诸典籍,未为残灭。

《四始》

诗有四始。始者,正诗也。谓之正始。《周召》《二南》,国风之正始。《鹿鸣》《菁菁者莪》为小雅之正始。文王受命至卷《阿》为大雅之正始。《清庙》《般》为颂之正始。

《小序辨》

学者以诗大小序皆子夏所作,未能无惑。如《关雎》之序,首尾相结,冠束《二南》,故昭明太子亦云大序是子夏全制,编入文什,其馀众编之小序,子夏惟裁初句耳。至也,字而止。《葛覃》,后妃之本也。《鸿雁》,美宣王也。如此之类是也,其下皆是大毛公。自以诗中之意而系其辞也,诗人见序,下有注,又曰《东海》,卫宏所作,虽两存未为允当,当是郑元于毛公传下,即得称笺于公序末略而为注耳。毛公作传之日,汉兴,已亡其六篇,但据亡篇之小序,惟有一句,毛既不见诗体,无由得措其辞也,又高子是,战国时人,在子夏之后。当子夏世祭皆有尸,灵星之尸子夏无为取,引一句之下,多是毛公,非子夏明矣。

《丘光庭·兼明书》《诗序》

先儒言《诗序》并小序,子夏所作,或云毛苌所作。明曰:非毛苌作也。何以知之?按郑风《出其东门》序云民人思保其室家,经曰缟衣綦巾聊乐我员。《毛传》曰愿其室家,得相乐也。据此传意与序不同,自是又一取义也。何者以有女如云者,皆男女相弃不能保其室家,即缟衣綦巾是作诗者之妻也。既不能保其妻,乃思念之言愿,更得聊且与我为乐也。如此则与序合今毛。以缟衣綦巾为他人之女,愿为室家,得以相乐,此与序意相违,故知序非毛作也。此类实繁不可具举。或曰:既非毛作,毛为传之时何不解其序也?答曰:以序文明白,无烦解也。

《沈朗毛诗四篇》

大中年中,毛诗博士沈朗进新添《毛诗》四篇,表云《关雎》,后妃之德,不可为三百篇之首,盖先儒编次不当耳。今别撰二篇为尧舜诗,取虞人之箴为禹诗,取大雅文王之篇为文王诗,请以此四诗置《关雎》之前,所以先帝王,而后后妃尊卑之义也,朝廷嘉之。明曰:沈朗论诗一何狂谬!虽诗之编次今古或殊,其以《关雎》居先不可易也。古人为文语事,莫不从微至著,自家形国,故序曰《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经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由此而论则《关雎》居三百篇之首不亦宜乎。语曰:《师挚》之始 、《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则孔子以《关雎》为首,训子曰: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欤?则《关雎》《周南》先矣,且诗有四始,一曰风,二曰小雅,三曰大雅,四曰颂,《周南》实国风,而以帝王之事冠之,则失四始之伦也甚矣,不知沈朗自谓新添四篇为风乎?为雅乎?为风也,则不宜歌帝王之道;为雅也,则不可置《关雎》之前,非惟首尾乖张,实谓自相矛楯,其为妄作无乃甚乎?

《辨论名物十则》

颜氏匡谬云雎鸠白鷢。明曰:按《左传》云,雎鸠氏,司马也。《尔雅》云雎鸠王雎。郭璞曰:今江东呼为鹗。毛苌云:雎、鸠挚而有别,然则雎鸠之为鹗,不可易也。《尔雅》又扬鸟。白鷢是白鷢,一名扬鸟,则雎鸠非白鷢明矣。〈雎鸠〉齐风《猗嗟》篇云美扬兮,毛传曰:好目扬眉也。孔颖达曰:眉毛扬起,故名眉为扬。明曰:经无眉文,毛何得以为扬眉?孔又以为眉毛扬起是其不顾经文,妄为臆说。盖扬者目之开大之貌。《礼记》云:扬其目而视之,是也。〈美目扬兮〉
又曰:《猗嗟》名兮,美目清兮。毛传曰:目上为明,目下为清。明曰:亦非也。清者目中黑白分明,如水之清也。卫风云美盻兮,若以目下为清盻,当复在何所?〈美目清兮〉齐风南山刺襄公鸟兽之行也。经云:既曰庸止,曷又从止?孔颖达曰:以意从,送与之淫耳,非谓从至鲁也。明曰:按《左传》,桓三年公子翚,如齐送姜氏于欢。欢,鲁地,然则诗言曷又从止是谓从送至欢,入于鲁地,则颖达之言失也。〈曷又从止〉
魏风《硕鼠》,刺重敛也。孔颖达曰:硕大也,其鼠头似兔,尾黄色。又引许慎云:硕鼠有五伎,皆不长。陆玑《虫鱼疏》云:今河东有大鼠,亦有五伎,或谓之雀鼠。明曰:经文坦然,义理无隐,何为广引他物,自取混淆?《序》云贪而畏人,若大鼠也。《左传》曰:鼠昼伏夜动,畏人故也,但言畏人,则此寻常鼠也。言其贪食以致肥大,取之以比其君,故以大言之耳,犹如封豕长蛇之类焉,亦如硕人。闵,庄姜也,人即寻常人,以其指斥庄姜,故云硕人。斯类甚明,不烦多说,诸儒所见,别是一般,不可引以解此耳。〈硕鼠〉《唐风》之杜生于道。《左笺》云:道,东也,日之热常在日中,之后道东。之杜,人所宜休息也,今人不休息者以其特生阴寡故也。明曰:日中之后树阴过东,杜生道左阴更过东,人不可得休息也。《诗意》言武公既已寡特而惠泽不及人,故君子不肯适我也,亦如树既寡特而阴更过东,无休息之所,故人不来也。郑言人所宜休息,于义何安?〈生于道左〉
《曹风·鸤鸠》云:淑人君子,其带伊丝,其弁伊骐。笺云:刺不称其服也。明曰:按下文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序》云:在位无君子,用心之不一即此。刺无君子,诗人思时,君子以其在位,故上章言君子之心,下章言君子之治,此章言君子之服,皆谓今在位无此君子也,非谓刺不称其服,且经云淑人君子安得不称其服耶?〈其带伊丝〉
《东山》云: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毛苌云:垤,蚁冢也。将阴雨,则穴处先知之。明曰:据诗之文势,此垤不得为蚁冢,盖是土之隆耸近水者也。按《左传》云:敛及于垤,皇谓寝门阙也。又云:葬于垤,皇谓墓门阙也。凡阙者,聚土为之,故知此垤谓土之隆耸近水者,若坻沚之类也。鹳水鸟也,天将阴雨则鸣于隆土之上,妇人闻之忧雨思夫,故叹于室。若以于垤是蚁上于冢,则鹳鸣竟于何处?岂文章之体当如是耶?且经无蚁,文何得?凿空生义。〈鹳鸣于垤〉
《邠风》云:六月莎鸡振羽毛。苌云:莎鸡羽成而振,讯之。孔颖达曰:莎鸡似蝗,而色斑,趐正赤。六月中飞而振羽,索索作声。明曰:二说皆非也。按诸虫之鸣出于口喙者,多矣。有胁鸣者,有脰鸣者,有股鸣者,有羽鸣者。胁鸣者,蜩蝉也;脰鸣者,蝼蝈也;股鸣者,斯螽也;羽鸣者,莎鸡也。若以飞而有声为羽鸣者,则蝇蚊之类皆是,何独莎鸡也?且《邠风》所言非偶然也,以莎鸡斯螽之事,皆阳虫也。阳气出则此虫鸣,阳气入则此虫尽。著其将寒之有渐,劝人早备于寒也。今验莎鸡状如蚱蜢,头小而身大,色青而有须其羽,昼合不鸣,夜则气从背出,吹其羽振振然。其声有上、有下,正似纬车,故今人呼为络纬者是也。如或不信可取树枝之上,候其鸣者,把火燃看即知斯言之不谬。孔云:飞而振羽,索索作声,是其不识莎鸡,妄为臆说。〈莎鸡〉
《邠风·鸱鸮序》云:周公救乱也。经曰: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毛苌云: 鸮鸋 也。孔颖达曰:鸱鸮,巧妇,似黄雀而小,其喙尖如锥。明曰:颖达之妄也。按郭璞注《尔雅》云:鸋, 鸱之类也。《鲁颂》曰:翩彼飞鸮,集于泮林。毛苌传曰:鸮,恶声鸟也。又贾谊《鵩鸟赋》序云:鵩似鸮,不祥鸟也。又《吊屈赋》曰:鸾凤伏窜兮,鸱鸮翱翔。颜师古注曰:鸱、鸺、鹠,怪鸟也。鸮,恶声鸟也。据毛苌、郭璞、颜师古诸儒之说,则鸱鸮土枭之类,非巧妇矣。无毁我室,我,巧妇也。然则此诗之内有鸱鸮毁室之言,盖周公之意以鸱鸮比管蔡,巧妇比己,言管叔、蔡叔流言致成王疑我罪,我属党不可更夺其土地,故云既取我子,无毁我室,如此则当是鸱鸮欲毁巧妇之室,巧妇哀鸣于鸱鸮,而康成、颖达直以鸱鸮为巧妇,非也。〈鸱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