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文学典

 第一百六十六卷目录

 记部总论
  王应麟辞学指南〈记〉
  徐炬事物原始〈记〉
  吴讷文章辩体〈记〉
  徐师曾文体明辩〈记〉
 记部艺文一
  敕沈约撰佛记序      梁武帝
  上裴中丞撰訾家洲记启  唐柳宗元
  上河东相公启       李商隐
  唐侯喜复黄陂记     宋欧阳修
  唐樊宗师绛守居园池记    前人
  唐李德裕平泉草木记     前人
  唐闽迁新社记        前人
  跋虔州学记遗吴季成    黄庭坚
  书王元之竹楼记后      前人
  书筠州学记后        前人
  书洛阳名园记后      李格非
  答范文叔          朱子
  答许顺之          前人
  答何叔京          前人
  答吕伯恭          前人
  又             前人
  答刘子澄          前人
  跋洪刍所作靖节祠记     前人
  书钓台壁间何人所题后    前人
  跋程宰登瀛阁记       前人
  绛守居园池记跋       董逌
  跋南轩先生永州双凤亭记  真德秀
  跋赵湖州祠堂记      周必大
  跋吕元吉先人介轩记后   文天祥
  跋蒋山法会记后      明宋濂
  恭题御制方竹记后      前人
  题默成居士矫斋记后     前人
  题剡源清茂轩记后      前人
  与华郎中补庵       唐顺之
  福庐游记序        叶向高
  书黄牛庙记后       张自烈
 记部艺文二〈诗词〉
  题张孟兼所注西台恸哭记后 明唐肃
  水调歌头〈括岳阳楼记〉 宋林正大
  前调〈括黄州竹楼记〉    前人
  沁园春〈括庐山草堂记〉   前人
  前调〈括严先生祠堂记〉   前人
 记部纪事
 记部杂录

文学典第一百六十六卷

记部总论

《王应麟·辞学指南》《记》

记者,纪事之文也。西山先生曰:《禹贡》,武成金縢《顾命》,记之属似之,《文选》止有奏记,而无此体。古《文苑》载:后汉樊毅修《西岳庙记》,其末有铭,亦碑文之类,至唐始盛。独孤及风后《八阵图记》,今之拟题,仿此,若今题,则以承诏撰述者为式。

《徐炬·事物原始》《记》

《湘山野录》云:钱思公镇洛,命僚属各减《河南驿记》之字,谢希深七百字,欧阳公五百字,尹师鲁三百八十字。欧乃别撰一记,更减师鲁十二字。愈精粹有法,其馀王勃之《滕王阁记》,罗含之《湘中记》,常璩之《华阳记》,潘岳之《关中记》,谢绰之《拾遗记》,后世《梨园杂剧》,皆称记焉。

《吴讷·文章辩体》《记》

《金石例》云:记者,纪事之文也。《西山云记》:以善叙事为主,《禹贡·顾命》乃记之祖。后人作记,未免杂以议论。陈后山亦曰:退之作记,记其事耳。今之记,乃论也。窃尝考之记之名,始于《戴记》《学记》等篇,记之文,《文选》弗载。后之作者,固以韩退之《画记》,柳子厚《游山诸记》为体之正。然观韩之《燕喜亭记》,亦微载议论于中,至柳之《记新堂铁炉步》,则议论之辞多矣。迨至欧苏而后,始专有以议论为记者,宜乎后山诸老,以是为言也。大抵记者,盖所以备不忘,如《记营建》,当记月日之久,近工费之多少,主佐之姓名,叙事之后,略作议论以结之。此为正体,至若范文正公之《记严祠》,欧阳文忠公之《记昼锦堂》,苏东坡之《记山房藏书》,张文潜之《记进学》,斋晦翁之作《婺源书阁记》,虽专尚议论,然其言足以垂世,而立教弗害,其为体之变焉。

《徐师曾·文体明辩》《记》

《金石例》云:记者,纪事之文也。《禹贡·顾命》:乃记之祖,而记之名,则昉于《戴记》《学记》诸篇。厥后,扬雄作《蜀记》《文选》不列其类,刘协不著其说,则知汉魏以前,作者尚少,其盛,自唐始也。其文以叙事为主,后人不知其体,顾以议论杂之。故陈师道云:韩退之作记,记其事耳。今之记,乃论也。然观《燕喜亭记》,已涉议论,而欧苏以下,议论寖多,故今采录诸记,而以三品别之。又有托物以寓意者,有首之以序,而以韵语为记者,有篇末系以诗歌者,皆为别体。又有墓塼记、坟记、塔记,则皆附于墓志之条,兹不复列。

记部艺文一《敕沈约撰佛记序》梁武帝

去岁令虞阐等撰《佛记》,并令作序,序体不称,频治改。犹未尽致,寻佛教因三假以寄法藉,二谛以明理达,相求宗不著,会道论其旨,归似未至极,乃不应以此相烦。亦是一途善事,可得为厝笔,不以故指敕阐等结序,末体又似小异。

《上裴中丞撰訾家洲记启》唐·柳宗元

右伏奉处分,令撰《訾家洲亭记》,伏以境之殊尤者。必待才之绝妙,以极其词。今是亭之胜,甲于天下。而猥顾鄙陋,使为之记,伏受严命,不敢固让。退自揣度,惕然汗流,累奉游宴,窃观物象,涉旬模拟,不得万一。窃复详忖,进退若坠,久稽篆刻,则有违慢之辜,速课空薄,又见疏芜之累。𠎝期废事,尤有战慄,谨修撰讫上,献退自跼蹐,不知所裁,无任陨越,惶恐之至。

《上河东相公启》李商隐

商隐启伏奉荣,示伏蒙仁恩,撰《金字法华记》一首,正冠荐笏,跪捧伏读,听仪凤之箫管;祗恐曲终,对仙客之棋枰。仍忧路尽欣荣羡慕,造次失常,昨者爰托,翠珉将翻,贝夹方资,护念粗翼,标题换骨,惟望于一丸剜身,止求于半偈。岂谓尚书载持梦笔,仰拂文星入。不二法门,住第一义谛,儒童菩萨,始作仲尼金粟,如来方为摩诘,铺舒于无上,藻辉于至真。而又以七喻之微,较五常之典。吻然合契,永矣。同涂既令弟子言诗,又与声闻受〈集作授〉记,一佛出世,万人所望。不知孱微,何以负荷,便当刻之鸟篆,置彼龙宫。此则吹之以宋玉之风,照之以谢庄之月。彼则传之于赤髭疏主,示之于白足禅师。然后负帚趋门,前刍入厩,以铃奴为劝〈集作欢〉友,与车御为良朋。翼心从公,以谢嘉命,过此而往,不知所图,下情无任,距跃感激,欢喜信受之至,谨启。

《唐侯喜复黄陂记》宋·欧阳修

《复黄陂记》,唐侯喜撰,黄陂在汝州,汝州有三十六陂,黄陂最大,溉田千顷,始作于隋,记云:至贞元辛未,刺史卢虔始复之,辛未,贞元七年也。碑元和三年建。喜之文辞,尝为韩退之所称,而世罕传者,余之所得,此碑而已。

《唐樊宗师绛守居园池记》前人

《绛守居园池记》,唐樊宗师撰,或云,此石宗师自书,呜呼,元和之际,文章之盛极矣,其怪奇至于如此。

《唐李德裕平泉草木记》前人

《平泉草木记》,李德裕撰。余尝读鬼谷子书,见其驰说诸侯之国,必视其为人,材性贤愚,刚柔缓急,而因其好恶,喜惧忧乐而捭阖之。阳开阴塞,变化无穷,顾天下诸侯,无不在其术中者。惟不见其所好者,不可得而说也。以此知君子宜慎其所好,盖泊然无欲,而祸福不能动,其利害不能诱。此鬼谷之术所不能为者。圣贤之高致也。其次简其所欲,不溺于所好,斯可矣。若德裕者,处富贵,招权利,而好奇贪得之心不已,至或疲弊精神于草木,斯其所以败也。其遗戒有云:坏一草一木者,非吾子孙,此又近乎愚矣。

《唐闽迁新社记》前人

《闽迁新社记》,唐濮阳宁撰。其辞云:大中十年夏六月,关西公命迁社于州坤,凡筑四坛。坛社稷,其广倍丈有五尺,其高倍尺有五寸。主以石。坛风师,广丈有五尺,高尺有五寸。坛雨师,广丈而高尺云。文字古雅,甚可爱,呜呼。唐之礼乐,盛矣。其遗文有足采焉。州县社稷,有主见于此记,盖大中时其体犹在也。按《唐书》,杨发自苏州刺史为福建观察使,至大中十二年,迁岭南节度,以岁月推之,关西公者,杨发也。

《跋虔州学记遗吴季成》黄庭坚

眉山吴季成有子,资质甚茂,季成欲其速成于士大夫之列也。夙夜督其,不至小小过差,则以鞭挞随之,余谓季成教子之意,则是,所以成就其子,则非也。吾闻古人胥保惠胥教诲,然后可以成就人材,未闻以鞭挞也。况父子之间哉。故手抄王荆公《虔州学记》遗之,使吴君父子相与讲明学问之本,而求名师畏友,以成就之。使季成能慈,其子能孝,则家道齐,不疾而速矣。

《书王元之竹楼记后》前人

或传王荆公称《竹楼记》胜欧阳公《醉翁亭记》。或曰:此非荆公之言也。某以为荆公出此言,未失也。荆公评文章,尝先体制,而后文之工拙。盖尝观苏子瞻《醉白堂记》,戏曰:文词虽极工,然不是《醉白堂记》,乃是韩白优劣论耳,以此考之,《优竹楼记》,而劣《醉翁亭记》,是荆公之言,不疑也。

《书筠州学记后》前人

中书曾舍人作《高安学记》,极道世之所由废兴,论士大夫之师友源渊,尝出于一世豪杰之士,至于长育人材,而成就之。则在当涂之君子,其言有开塞,世可以为法,戒而所托书画不工学者,因不得玩思于斯文,后二十有七年,柳侯为州,政优民和,乃砻故刻,而问书于予。予告之以舍弟乘雅,善小篆,通六书之意,下笔皆有依据,可与斯文并传。柳侯则以书言乘于紫阳而刻之。初有献疑者,曰:今士夫不知古文,十室而九,夫篆固古人之书耳。又安能发挥曾子之文章耶。柳侯曰:曾子之文章,岂希价于咸阳,而摧锋于稷下者哉。三代之鼎彝,其字书皆妙,盖勒之金石,垂世传后。自必托于能者,吾为学古钩深者谋,不为单见浅闻者病也。予观柳侯,可谓好古不流俗者矣。柳侯名平,武陵人,字子仪,于是为左朝请郎。

《书洛阳名园记后》李格非

洛阳,处天下之中,挟殽黾之阻,当秦陇之襟喉,而赵魏集,盖四方必争之地也。天下常无事则已,有事则洛阳必先受兵。余故尝曰:洛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方唐贞观开元之间,公卿贵戚,门馆列地于东都者,号千有馀。邸及其乱离,继以五季之酷,其池塘竹树,兵车蹂蹴,废而为丘墟,高亭大树,烟火焚燎,化而为灰烬。与唐共灭而俱亡者,无馀处矣。余故曰:园囿之兴废,洛阳盛衰之候也。且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而知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囿之兴废。而得则《名园记》之作,余岂徒然哉,呜呼,公卿大夫,方进于朝,放乎以一己之私自为,而忘天下之治,忽欲退享,此得乎唐之末路是矣。

《答范文叔》朱子

《春风堂记》久已奉诺,安敢忘之,但近觉孤危之迹,为当世所愤。疾日以益甚,遂绝口不敢为人出一语,非独畏祸,亦义理之当然也。兼亦觉得此等空言,无益于实,仅同戏剧,区区装点,是亦徒为玩物丧志而已。若论为已切实功夫,岂此等所能助而为人,由己亦何待它人之助耶。况明道先生,气象如此,乃是不违仁之影子,今于影外旁观而玩其形似,孰若深察其心之所到,而身诣之之为实耶。窃谓为仁之要,固不出乎圣贤之言,若子夏所谓博学笃志,切问近思,夫子所谓克己复礼。所谓恭敬忠恕,可以备见其用力之始终矣。幸深味乎此而实加功焉。则为有以慰区区之望,固不在于言语文字之间而已也。

《答许顺之》前人

斋记子细看,未甚活络,未须刊刻,如何学不到此地位,强勉斗凑,不通检点如此,如此便是灵验处也。

《答何叔京》前人

伏蒙委撰《味道堂记》,前者已尝恳辞,今又辱贬,喻尤切悚,畏熹于文辞,无所可取,使为它文,则或可以率意妄言,无问嗤点,今欲发扬先志,昭示后来。兹事体重,岂宜轻以假人,切望更加三思,无轻其事,则非独小人免于不韪之讥,亦不为贤者失人之累,幸甚幸甚。

《答吕伯恭》前人

熹昨拜书,以《五君子祠堂记》文为请,屡辱教字,都未蒙喻及可否之意。窃观书札语意,似己不妨,出此数语,以慰一方学者之望。况发明前贤出处之意,又高明平。昔所以自任之重乎,非专出于鄙意也。《濂溪祠记》,荆州已寄来矣。已属子澄书而刻之,旦夕刻成,即寄。但所请窃望,便为留意,及熹未去得之,幸甚石谨具矣,颙俟颙俟,至恳至恳,熹上覆塾子,时乞呼来戒教之为幸,熹又拜恳。

《又》前人

昨专人拜状,奉慰当已达矣。叔度人来领近书,甚慰。比日冬温,伏惟履兹阳复起居,益轻安矣。击彊之戒,固知如此。鄙性疾恶,终不能无过,当处毛掾之于,建昌亦正坐此而有甚焉者,虽已遣官慰喻宽租,期检旱伤,然终不能无愧于已病之民。比复申省自劾矣。去留未知,竟如何,然意绪益懒,无复好,况诗说,前已纳上,不知尊意以为何如。闻所著已有定本,恨未得见。亦可示及否鄙说之,未当者并求订正,只呼塾子来面授其说,令录以呈白而后遣来,可也。《桐乡志》,文质实宽平,无所为作文字利病,不足言正,足以见养德之效,甚幸甚幸。顾深自病,其年愈衰,而气愈厉。未知可以进此否也。近作两记,纳呈可发一笑耳。初请诸贤祠记,蒙见喻不欲,劳心不敢。固请今见此志,乃恨其请之不力。然叔度却报云:有意为记《卧龙山居》此固甚幸,然今事又有大于此者,敢以为请别纸所具白鹿洞事迹,是也。幸赐之一言,非独以记其事,且使此邦之学者,以为入德之门。则此惠深矣,厚矣。千万勿辞,仍愿亟以见寄,恐劾章忽下,不得竟其事也。郭功父旧记纳呈,向怪前辈多靳侮之,果不虚得也。荆州近寄一诗来,读之,令人感慨。今亦录去,渠以信阳事,甚不自安。叔度子约书云,都下诸人颇不直,果如何,然世间人,口无真是非,未知果孰为是也。叔度人回,草此不能究所欲言,千万为吾道自重不宣。十一月七日,熹顿首再拜,上启伯恭中祐直阁大著契兄侍史。

《答刘子澄》前人

行记甚佳,但人说天池光怪,有飞空往来。或入檐楹,或出自房闼者,与所记不类,岂偶有所遗。抑所见适止此耶。此为陈宝之属,无足深怪,世人胸次昏愦隘狭,自以为疑耳。此记流传,亦足以少祛其惑也。

《跋洪刍所作靖节祠记》前人

读洪刍所撰《靖节祠记》,其于君臣大义,不可谓懵然无所知者,而靖康之祸刍,乃纵欲忘君,所谓悖逆秽恶,有不可言者,送学榜示讲堂一日,使诸生知学之道,非知之艰而行之艰也。

《书钓台壁间何人所题后》前人

钓台故有范公记文,词义甚伟,后人不容复措手矣。中间有江子我一记独书,作新岁月最为得体,而粗述其以羊裘题轩,客星命阁之意,名义亦为高雅,今屡经火,不知此石尚存否也。近年乃有作记,力辨严公非诡激素隐者,盖邵康节作安乐窝中,好打乖诗,明道程先生和之,曰:时止时行皆有命,先生不是打乖人。而康节又复之,乃有安知不是打乖人之句。此言有味也。使严公而可作,当为此发一大笑云。

《跋程宰登瀛阁记》前人

建阳大夫程侯示予以马公子才所记其家《登瀛阁》之文,以今观之,其言亦略验矣。程侯为政,宽易爱人意者,前人为善之报,未止于此也。然予闻之古之君子,施而不望其报,祀而不祈其福。盖以为善为当然,而天人之间,应若影响者,自不容已也。程侯属予书其后,因辄附见此意云。淳熙己酉十月十四日,新安朱熹书。

《绛守居园池记跋》董逌

文章之奇至矣,作者既众人争,务以工自见,时出所长,暴耀震发,则其势必至恢诡谲怪而后已。金玉犀象,人之所宝;楩楠豫章,人之所材。至于大宇之下,常珍满目。故非奇玩怪产,不足以发异观。于是,海中腐石,以出珊瑚。沟中断木,以供牺尊。唐之文敝极矣。而后有韩退之振起衰陋,故皇甫湜、李翱、张籍辈,相附而出。盖亦求海中之石,沟中之木者也。呜呼,能不随人后以自树立,宜昌黎公之文,独臻其至耶。

《跋南轩先生永州双凤亭记》真德秀

先生是时年二十有二,此记今不在集中。岂以为少作而削之邪。然其言曰:古之所为文者,将以治其身。使合于礼,在内者,粹然而在外彬彬焉。其本不出于修身,其极可施于天下,此之谓至文。呜呼,斯言也。其可以少作目之哉。

《跋赵湖州祠堂记》周必大

右湖州刺史赵公子嶙《祠堂记》,仲并所作,其载守城之功甚备。独云:事甫定,公遽罢,后以御史言,复还。又数月,竟去,凡称罢者,再漫不言坐何事,予惧,或者疑公为罪行,故以闻诸太史氏者补之。盖己酉冬,宣抚使出于无策。谬用武臣杨应诚代公守湖,父老遮道闭关,不能留。至明年五月,上用台评黜杨而还公,公感上之知念民之困也。益思抚摩,以为报。会转运使督缗钱十万饷刘光世军,而堂帖随下谓州,故贷桩管钱二万缗,米七千斛,期以旬尽偿。公言:民力不支,请先军须,后偿欠。朝廷遂劾公侮慢,贬秩而罢,其始末乃如此。是岂以一时守城为功,可谓能固邦本矣。湖人奉尝,至今有以也。夫公子伯衍,娄求予书,将刻之碑阴云,淳熙十年九月十日。

《跋吕元吉先人介轩记后》文天祥

巽斋先生曰:徂徕石先生,名介,质肃唐公名介,郑公侠字介夫,半山老人字介甫,凡有取乎介者,其人必可观也。予尝评之徂徕之介,为孤峭。质肃之介,为直方。郑公之介,为敢决。荆公之介,为执拗。三公之介,纯于天资。荆公之介,杂于客气。介则一,而其所以介则不同也。予独悲夫强辨坚忍,虚名伪行,介甫以误于其君,以厉于其时。至今天地易位,人极不立,皆此介之流也。徂徕不得为谏官,唐公争新法不胜,发愤死。郑以一跌,碌碌州县,不复能自振迅介,美德也。三公得其纯,坎坷于当世,彼其角血气之私,窃名誉之盛。而遗毒迨今日而未已。呜呼,伪行之误人,而直道之难行,久矣。吕元吉之先人名介轩,予不及识其人,诸君品题,类以为言和而行,果色温而气刚。然则,是介也。视前三君子,有光焉。然君止于布衣,怀其耿耿,不见于用,则君之所遇,又为不幸者。虽然介在我幸,不幸在天,吾求无怍乎本心可矣。何外物之较风气浅薄,其能刻厉矫揉,以窃毅然丈夫之名者,已不多见。若夫以直自怼而毁,方为圆以就外物者,多矣。外物卒不可得,而本心空自丧失。是则介轩之罪人也,元吉重念之哉。
《跋蒋山法会记后》宋濂
予既从祠部群贤之请,为撰《法会记》一通,自谓颇尽纤微。近者,蒲庵禅师寄至钟山槁一编,其载祥异事,尤悉,盖壬子岁正月十三日黎明,礼官奉御撰疏文,至钟山,俄法驾临幸。云中雨五色子,如豆,或谓娑罗子。或谓天华坠地之所变。十四日,大风,昼晦雨雪交作。至午,忽然开霁。上悦,敕近臣于秦淮河,燃水灯万枝。十五日,将晏蒇,事如记言。及事毕,夜已过半,上还宫,随有佛光五道,从东北起,贯月烛天。良久乃没,已上三事,皆予文所未及。浦庵以高僧被召,与闻其故。目击者,宜详而予耳。闻者,宜略理当然也。屡欲濡毫补入之,会文之体制已定,不复重有变更。保宁敏机,师请同袍以隶,古书成兹卷,来徵余题,故为疏其后,使览者互见而备文云。

《恭题御制方竹记后》前人

皇帝视朝之暇,燕处武楼中,每召一二臣邻,咨询治道,时吏部尚书臣詹同,在帝左右,历谈古帝王事,旁稽物理,而偶及于竹。帝曰:竹之类,其亦多乎。臣同对曰:其类实繁,晋戴凯之所谱,至五十馀种,或根如盘轮,或节若束针,或细则胜箭,或钜可为舟,有未能历举者,大概其色皆青,其体皆圆也。唯吴越山中有名方竹者,最为佹异。四棱直上,弗偏弗颇,若有廉隅不可犯之色。以故,士大夫爱之,往往采而为节。帝曰:信有诸乎。臣同复对曰:老臣焉敢谬言。既退,获一枝以献帝,摩挲观之。悦曰:臣同其亦信人哉。于是亲御翰墨草《方竹记》一通,始言:品物之夥,中序格致之难及其末也。谓臣同为人俊伟气豪,稽之传记智过,百人曰豪。千人曰俊。天语之褒嘉,斯亦至矣。已而,召臣同于端门,俾给事中缮书以赐。臣同不胜忭跃,将趋拜墀下。帝笑曰:卿头童齿豁矣。何以谢。为臣同捧出,属装潢工饰,以龙纹玉轴,持视太子赞善臣宋濂,臣濂窃自念草莽微臣,侍帝前者十又五年,当帝为文,性或不喜书,诏臣濂坐榻下,操觚受辞终食之间,入经出史,衮衮千馀言,仰见天光,昭回赫著,简素皆日精月华之所凝结,敷之为卿云,散之为彩霞。曾不见神化著见之迹,其诚所谓天之文哉。臣濂闻之三代而下,混一寰宇者,若汉唐之高祖,宋之太祖,皆产乎北。其勋烈信伟矣。而未见以文辞称,今我皇帝生自南服,天戈一挥,九州内外,罔不臣妾,自天开地辟以来,世之所未有。况乎神藻焕发,阴丽阳明,下被万物,无不仰照。此无他,皇天欲以文明化成天下,故挺生圣人,度越前代。若斯之盛也。然圣制虽多,未尝轻以予人。臣同以文学侍从之臣,简在帝心者久,故特被是赐焉。夫臣以诚而事上,君以恩而逮下。唐虞盛世,一旦复见,三千馀年之后,何其懿哉。臣同宜勒诸金石与典谟训诰之文,并藏子孙之多永,永传之无极。臣同受赐,以洪武癸丑岁五月之戊辰越二十七日,实六月之乙未,臣濂谨熏沐而题其后云。

《题默成居士矫斋记后》前人

《矫斋记》一首,默成先生潘公为同宗伯益作。伯益名好谦实,复州史君宗回之子,性嗜文史,恂恂而驯饬。历官自丽水尉至通判绍兴府以终。先是伯益从子景良、景宪受业吕成公朱文公之门,故成公之女归于景良,而景宪之女又适文公长子塾。故伯益于二公之学,亦与有闻焉。今观先生以矫名其斋,则其志之所存,盖可见矣。乌伤吴生,故衣冠钜族,嗜学成癖,尤攻于诗文。太常博士郑君仲舒,生之舅氏也。以生可进于道,遂因其字曰:仲。矫者,书先生之记,以为勖。嗟夫,先生,杨文靖公之弟子也。立朝大节,足以廉顽立懦。故文公以刚毅近仁称之,此无他矫之之功也。伯益受先生之教于二百馀年之前,仲矫闻先生之言于二百馀载之后,其有补于身心,一也。奚必并世而同时哉。借使同时之士,有善为文辞者,虽挥千百字之多,未必敌三百九十二言之简也。仲舒亦可谓善教者矣,仲矫尚勉之哉。洪武十年八月十三日。

《题剡源清茂轩记后》前人

剡源先生戴公,以文辞名天下。曾未百年,学者鲜有见其全集者。予总修《元史》,欲为先生立传。于是,白丞相下有司,即先生之家誊。其文稿二十卷,以上至今藏之秘府,中书舍人毛君集出示先生所造《清茂轩记》,正在稿中。其为真笔无疑。盖毛君从祖震卿与先生为忘年交,故先生不靳而为之记。发明山水之胜,分明如画,今之能文者,虽多如猬毛。求如先生,绝不可得。毛君乃能重书以传,亦可谓贤子孙矣哉。

《与华郎中补庵》唐顺之

仆不能为义,而窃好人之为义。古者,有无相通,以成一体二记,文中颇尽之。尝见世间富人,惜财如惜血,苟出其橐中朽腐弃馀,尚足以活宗戚闾里,无限垂绝之命,乃睽睽相视不少。动乎其心,以为生财之道宜如此,盖财生而心死焉。久矣,以此,仆于执事义田,及史君荒渰二事,心窃慕之,凡求余文者,多莫之与而此二文者。虽两君不以余委,而余固乐为之役也。况其见求之殷乎。但笔力凡驽,不能发扬盛事,以风厉世人,是可愧耳。虽然闻方洲谓吾文胜钱公,辅此或不敢虚让,执事眼中,自当得之。但裴晋公奉酬,皇甫持正文价,故事不知执事,如何为处耳。生平未尝敢受润笔之资,聊书此发吾丈一笑。

《福庐游记序》叶向高

福庐山既辟,余欲为之记,而以岩洞曲折,头绪甚多,难于描写,阁笔久之。曹能始来游,一夜而记成,人之才情敏钝,相绝如此,能始故好游,游必有记,其前此诸作,多以意格,胜如司马迁《伯夷传》,读之,有凭虚御风之想,而于叙次差略。此作肌分理析,灿若列眉,览者如身历山中,亲见其变幻俶诡之状。而词致古雅,大类昌黎《淮西碑》及柳柳州诸记,大足为兹山重也。余既结庐于兹,时欲招能始来游,然恐其眼孔大,不足入其品题,乃能始一著屐,即惊叹以为得,未尝有,于是,余始自信兹山之真奇绝,足以雄于海上。而又得能始之记以传,亦奇遘矣。能始居洪江,颇有园池可乐,而名山胜境殊少。余海上诸山,自福庐外,有黄檗石、竹灵石,皆绝胜。顷又闻有万石山,其奇更倍,而邑之君子,多不好游。能始又以稍远,不能时来。余窃有独行踽踽之叹,世界𡙇陷,故是如此。同能始游者,新安范穆,其三山杯异卿,共得诗若干首,并梓之,而余为弁其端。

《书黄牛庙记后》张自烈

《庙记》,世传汉诸葛武侯撰。然余读前后《出师表》,而疑是记之为赝也。禹治水详见《禹贡》,功在禹,不在黄牛明矣。神有功,而禹无功,则随山刊木。禹坐观厥成耳。恶取八年于外,过门不入哉。况武侯经营汉室,鞠躬尽瘁,惟人力。是视记,独谓禹功皆神助,其为诞说无疑。不然卑视神禹,高视黄牛,后世涖事败成,率藉口神莫我助。纷纷冒功避罪,不自悔。岂武侯忠爱之志哉。或曰:道元《水经注》言,禹治水,观于河,见二人白面鱼身出曰:吾河精也。授禹《河图》,反于渊,然则此说非欤,曰:诬也。惜哉,黄牛之不助鲧也,论世者,折衷《禹贡》可矣。
记部艺文二〈诗词〉《题张孟兼所注谢翱西台恸哭记后》明唐肃
谢翱,字皋羽文,丞相馆客。丞相既薨,皋羽哭之于子陵钓台,作《恸哭记》,今礼部主事金华张孟兼为之解云。

宫中六更初罢鼓,蓝田玺玉沈崖浦。庐陵忠肝一斗血,去作燕然山下土。桐江水落秋日颓,有客歌上严光台。石根敲断铁如意,万里北魂招不来。西风又涸滦河水,故老寥寥知者几。珍重雎阳季叶孙,笺简能裨两朝史。
《水调歌头》〈括岳阳楼记〉宋·林正大
欲状巴陵胜,千古岳之阳。洞庭在目远衔,山色俯长江。浩浩浑无涯际,爽气北通巫峡。南去极潇湘,骚人与迁客,览物兴尤长。 锦鳞游,汀兰郁,水鸥翔波澜万顷,碧色上下一天光。皓月浮金千里,把酒豋楼对景,喜极自洋洋。忧乐有谁会,宠辱两俱忘。
《前调》〈括黄州竹楼记〉前人
听说竹楼好,佳地占黄冈。月坡相接俯临,江濑挹山光。急雨檐喧瀑布,密雪瓴敲碎玉。幽阒兴尤长,琴调更虚畅,诗韵转清扬。 公退暇,披鹤氅,戴华阳。手披周易,消磨世虑坐焚香。缥缈烟云竹树,迎送夕阳素月,胜概总难量。欲办骚人事,瀹茗漱清觞。
《沁园春》〈括庐山草堂记〉前人
庐阜诸峰,炉峰绝胜,草堂介焉。敞明窗净室,素屏虚榻。要仰观山色,俯听流泉。中有池台,旁多竹卉。夹涧杉松,高剌天,堂之北,据层崖积石,绿荫浓鲜。 堂东瀑布飞悬,似雨露霏微珠贯穿。有春花秋月,夏云冬雪。更阴晴显,晦雾吐烟。吞右抱琴书,左携妻子。杖履从容尽暮年,平生志。赖清泉白石,实听余言。
《前调》〈括严先生祠堂记〉前人
子陵先生,故人光武,以道相忘。幸炎符再握,六龙在御。看臣来亿兆,阳德方刚。自是先生,独全高节。归去江湖,乐未央,动星象,披羊裘傲睨,人世轩裳。 高哉不事王侯,爱此地山高水更长。盖先生心地,超乎日月。又谁如光,武器量包。荒立懦廉顽,有功名教。万世清风更激扬。无今古,想云山郁郁,江水泱泱。

记部纪事

《水经注·河图·帝王之阶图》载:江河山川,州界之分野,后尧坛于河,受《龙图》《握河记》,逮虞舜夏商,咸亦受焉。
《北梦琐言》:大中四年,进士冯涓豋第,榜中文誉最高。是岁暹罗国起楼,厚赍金帛,奏请撰记,时人荣之。《十国春秋·吴·汪台符传》:台符有歙州《汪王庙记》,文辞奇奥,甚见称于时。
《南汉·钟允章传》:允章,博学赡文辞。乾和七年,撰《碧落洞天云华御室记》,甚为文士所称。
《钟有章传》:有章少有文学,与允章齐名。后主初嗣位,建天华宫于罗浮山,又立云华阁及甘露羽盖等亭,命有章为之记,辞采弘赡,雅称作者。
《宋史·朱台符传》:台符字拱正,眉州眉山人。父赋,举拔萃,历度支判官,卒于殿中丞。台符少聪颖,十岁能属文,尝作《黄山楼记》,士友称之。
《王曙传》:曙,知潞州。州有杀人者,狱已具,曙独疑之。既而提点刑狱杜衍至,事果辨。曙为作《辨狱记》以戒官吏。
《蔡齐传》:齐为侍读学士。太后大出金帛修景德寺,遣内侍罗崇勋主之,命齐为文记之。崇勋阴使人诱齐曰:趣为记,当得参知政事矣。齐久之不上,崇勋谗之,罢为龙图阁学士、知河南府。
《穆修传》:修性刚介,好论斥时病,诋诮权贵,人欲与结交,往往拒之。张知白守亳,亳有豪士作佛庙成,知白使人召修作记,记成,不书士名。士以白金五百遗修为寿,且求载名于记,修投金庭下,趣装去郡。士谢之,绝不受,且曰:吾宁糊口为旅人,终不以匪人污吾文也。
《李格非传》:格非补太学录,再转博士,以文章受知于苏轼。常著《洛阳名园记》,谓洛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其后洛阳陷于金,人以为知言。
《杨万里传》:韩𠈁冑用事,欲网罗四方知名士相与羽翼,尝筑南园,属万里为之记,许以掖垣。万里曰:官可弃,记不可作也。𠈁冑恚,改命他人。卧家十五年,皆其柄国之日也。
《陆游传》:游才气超逸,尤长于诗。晚年再出,为韩𠈁冑撰《南园阅古泉记》,见讥清议。
《湘山野录》:祥符中,日本国忽梯航称贡,非常贡也。盖因本国之东,有祥光现其国,素传中原天子圣明,则此光现。真宗喜,敕本国建一佛祠以镇之。赐额曰:神光。朝辞日,上亲临遣夷使回,乞令词臣撰一寺记,时当直者虽偶中魁选,词学不甚优,赡居常止,以张学士君房代之,盖假其稽古才雅也。既传宣令急撰寺记,时张尚为小官,醉饮于樊楼。遣人遍京城寻之不得,而夷人在閤门翘足而待。又中人三促之,紫微大窘,后钱杨二公玉堂暇日改闲忙令。大年曰:世上何人最得闲,司谏拂衣归华山。盖种放得告还山,养药之时也。钱希白曰:世上何人号最忙,紫微失却张君房。时传此事为雅笑。
真宗西祀回,召臣僚赴后苑,宣示《御制太清楼聚书记》《朝拜诸陵因幸西京记》《西京内东门弹丸壁记》皆新制也。笑谓近臣曰:虽不至精优,却尽是朕亲撰,不假手于人语,旨盖在杨大年也,《归田录》述之。
《青箱杂记》:王文穆公钦若,昔岁行圃田道中,宿于村舍。夜起,视天中有赤文,成紫微二大字。光耀夺目,使蜀还褒城,路中有人展谒熟视刺字,乃唐相裴度告公以默定之语,及言公他日当贵。兹亦异矣,后公每设坛礼神,必朱篆二字,陈文醮头。又辍俸修晋公祠于圃田,作记以述其肸蚃云。
《渑水燕谈录》:庆历中,滕子京谪守巴陵,治最为天下第一,政成增城岳阳,属范文正公为记,苏子美书,石邵餗篆额,亦皆一时精笔,世谓之四绝云。《过庭录》:滕子京负大才,为众忌嫉。自庆帅谪巴陵,愤郁颇见辞色。文正与之同年,友善,爱其才。恐后贻祸。然滕豪迈自负,罕受人言。正患无隙以规之,子京忽以书抵文正,求《岳阳楼记》,故记中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其意盖有在矣。戊辰十月,因《观岳阳记》,遂言及此耳。
韩魏公在相,曾为昼《锦堂记》于欧公,云:仕宦至将相,富贵归故乡。韩公得之爱赏,后数日,欧复遣介别,以本至云:前有未是,可换此本。韩再三玩之,无异前者,但于仕宦富贵下,各添一,而字文义尤畅。先子云:前辈为文,不易如此。
梁宽,梁子美,皆博学高才。受知五龙,学累从徵。辟为上客,宽号大梁高放人也。后居岳阳,太守杨寿卿颇陋猥不好事,宽鄙之,作《亭湖上号风月托》,宽为记略曰:世不患无风月也,患无风月之佳客。不患无江山也,患无江山之主人。盖讥之也。
《湘山野录》:钱思公镇洛,所辟僚属,尽一时俊彦。时河南以陪都之要,驿舍常阙公大创一馆,榜曰:临辕。既成,命谢希深、尹师鲁、欧阳公三人者,各撰一记,曰:奉诸君三日,期后日攀请水榭小饮。希示及三子,相掎角以成其文。夕就出之,相较希深之文,仅五百字。欧公之文,五百馀字。独师鲁,止用三百八十馀字。而成语简事备复,典重有法。欧谢二公缩袖,曰:止以师鲁之作纳丞相,可也。吾二人者,当匿之。丞相果召独师鲁献文,二公辞以他事。思公曰:何见忽之深,已砻三石奉候。不得已俱纳之。然欧公终未伏在师鲁之下,独载酒往之,通夕讲摩。师鲁曰:大抵文字所忌者,格弱字冗,诸君文格诚高,然少未至者格弱字冗。尔永叔奋然持此说,别作一记,更减师鲁文廿字而成之。尤完粹有法。师鲁谓人曰:欧九真一日千里也。思公兼将相之位,帅洛止以宾友遇三子,创道服筇杖各三。每府园文会,丞相则寿巾紫褐三人者,羽氅携筇而从之。
《闻见前录》:天圣明道中,钱文僖公自枢密留守西都。谢希深为通判,欧阳永叔为推官,尹师鲁为掌书记,梅圣俞为主簿,皆天下之士。钱相遇之甚厚,多会于普明院,白乐天故宅也。有唐九老画像,钱相与希深而下,亦画其旁,因府第起双桂楼,西城建临园驿,命永叔、师鲁作记,永叔文先成,凡千馀言,师鲁曰:某止用五百字可记。及成,永叔服其简古。永叔自此,始为古文。
《冷斋夜话》:舒王在钟山,有客自黄州来。公曰:东坡近日有何妙语。客曰:东坡宿于临皋亭,醉梦而起,作成《都圣像藏记》,千有馀言,点定才一两字。有写本适留舟中,公遣人取,而至时月出东南,林影在地,公展读于风檐,喜见眉须,曰:子瞻,人中龙也。然有一字未稳。客曰:愿闻之。公曰:日胜日贫,不若曰:如人善博,日胜日负耳。东坡闻之,拊手大笑,亦以公为知言。
《挥麈后录》:东坡先生为韩魏公作《醉白堂记》,王荆公读之云:此韩、白优劣论尔。元祐中,东坡知贡举,以《光武何如高帝》为论题,张文潜作参详官,以一卷子携呈东坡云:此文甚佳,盖以先生《醉白堂记》为法。东坡一览,喜曰:诚哉是言。擢寘魁等。后拆封,乃刘焘无言也。
《紫薇诗话》:曾子固舍人为太平州司户,时张伯玉、璪作守欧公、王荆公诸人,皆与伯玉书,以子固属之伯玉,殊不为礼。一日,就后厅召子固作大排,惟宾主二人,亦不交一谈也。既而,召子固于书室,谓子固曰:人谓公为曾夫子,必无所不学也。子固辞避而退。一日,请子固作《六经阁记》,子固屡作,终不可其意,乃谓子固曰:吾试为之。即令子固书曰:六经阁者,诸子百家皆在焉。不书尊经也。其下文不能具载,又令子固问书传中隐晦事,其应答如流,子固大服,始有意广读异书矣。
《泊宅编》:欧阳公作《醉翁亭记》,后四十五年,东坡大书重刻于滁,改泉冽而酒香,作泉香而酒冽。
《却扫编》:欧阳文忠公始自河北都转运谪守滁州,于琅邪山间作亭,名曰:醉翁。自为之记,其后王诏守滁,请东坡大书此记而刻之,流布世间。殆家有之亭名,遂闻于天下。政和中,唐少宰恪守滁,亦作亭山间,名曰:同醉。自作记,且大书之立石亭上,意以配前人云。《挥麈后录》:黄太史鲁直本传及文集序云:太史罢守当涂,奉玉隆之祠,寓居江夏,尝作《荆南承天寺塔记》。湖北转运判官陈举承风指,采摘其间数语,以为幸灾谤国,遂除名,编隶宜州,时崇宁三年正月也。《清波杂志》:元祐诸公,皆有日记,凡榻前奏对语及朝廷政事,所历官簿,一时人才贤否,书之惟详。向于吕申公之后大虬家得《曾文肃子宣日记》数巨帙,虽私家交际,及婴孩疾病,治疗酱药,纤悉毋遗,时属上用兵,扰扰不暇,录归之后,有此书。
煇自四十以后,凡有行役,虽数日程道路倥偬之际,亦有日记,以先人晚苦重听如干蛊。次叙旅泊淹速,亲旧安否,书之特详,用代缕缕之问,记向年货田句。金不遂取涂三茅,得《新刊山图》而归,濡滞良久,殊失倚门之望。因思昔渊才,久出其家,日望其归,归止携一布囊,人谓其间必珍货也。后数日,会亲戚,启囊,乃欧阳公新修《五代史》槁数帙,李廷圭墨一笏而已。煇用此书于日记,后先人为之一笑,自隆兴癸未至绍熙辛亥,恰一世伏书泫然。
《春渚纪闻》:昭州山水佳绝,郡圃有亭,名天绘。建炎中,吕丕为守,以天绘近金国年号,思有以易之。时徐师川避地于昭吕,乞名于徐久而未获。复乞于范滋,乃以清辉易之。一日,徐策杖过亭,仰视新榜,复得亭记于积壤中。亟使涤石视之,乃丘浚寺丞所作也。其略云:余择胜得此亭,名曰:天绘。取其景物自然也。后某年某月,当有俗子易名清辉,可为一笑。考范易名之日,无毫发差也。
《齐东野语》:沧洲先生程公许,字季。与眉山人仕至文昌寓居霅上,与先子从容谈蜀中旧事,历历可听其言。老泉《族谱亭记》言:乡俗之薄起于某人,而不著其姓名者,盖苏与其妻党程氏大不咸,所谓某人者,其妻之兄弟也。老泉有自尤诗,述其女事,外家不得志以死,其辞甚哀,则其怨隙不平也,久矣。其后,东坡兄弟以念母之故,相与释憾程正辅于坡,为表弟坡之南迁,时宰闻其先世之隙,遂以正辅为本路宪使,将使之甘心焉。而正辅反笃中外之义,相与周旋之者,甚至坡诗,往复唱和,中亦可概见也。
《妮古录》:高皇帝燕处武楼中,詹同在左右,偶理竹事,帝曰:竹之类,其亦多乎。同对曰:其实晋戴凯之谱,五十馀种。或根如盘轮,或节若束针,或细则胜箭,或钜可为舟。有未能历举者,大概其色皆青,其体皆圆也。惟吴越山中,有名方竹者,最为佹异,四棱直上,弗偏弗颇。若有廉隅不可犯之色,以故士大夫爱之,往往采而为筇。既退,获一枝以献,帝摩挲观之,亲翰墨草《方竹记》一通。

记部杂录

《东坡志林》:韩退之喜大颠,如喜澄观文畅之意。尔非信佛法也。世乃妄撰退之与大颠书,其词凡陋,退之家奴仆亦无此语,有一士人,又于其末妄题云:欧阳永叔谓此文非退之莫能及此。又诬永叔也。永叔作《醉翁亭记》,其辞玩易,盖戏云,尔又不自以为奇特也。而妄庸者,亦作永叔语云:平生为此文,最得意。又云:吾不能为退之《画记》,退之又不能为吾《醉翁亭记》。此又大妄也,仆尝谓退之《画记》近似甲乙帐耳,了无可观,世人识真者少,可叹亦可悯也。
子由作《栖贤僧堂记》,读之便如在堂中,见水石阴森,草木樛葛也。仆当为书之,刻石堂上,且欲与庐山结缘,予他日入山,不为生客也。
《闻见后录》:曾南丰读欧阳公《昼锦堂记》,来治于相真州,《东园记》,泛以画舫之舟,二语皆以为病。
洛阳名公卿园林,为天下第一,裔夷以势役祝融回禄,尽取以去矣。予得李格非、文叔《洛阳名园记》,读之,至流涕。文叔出东坡之门,其文亦可观,如论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囿之兴废。其知言哉。
《后山诗话》:退之作记,记其事,尔今之记,乃论也。少游谓《醉翁亭记》,亦用赋体。
范文正公为《岳阳楼记》,用对语说时景,世以为奇。尹师鲁读之,曰:传奇体,尔传奇,唐裴铏所著小说也。《墨庄漫录》:张芸叟作《凤翔吴生画记》,秦少游作《五百罗汉图记》,皆法韩退之《画记》,俱无愧也。
苏明允作成都府张公安道《画像记》,鲁直读之,云:司马子长复出也。
济南为郡,在历山之阴,水泉清冷,凡三十馀所,如舜泉爆流,金线真珠,洗钵孝感玉环之类,皆奇。李格非文叔皆为《历下水记》,叙述甚详,文体有法,曾子固作诗,以爆流为趵突,未知孰是。
予少年在湘阳,曾弦伯容云:唐人能造奇语者,无若刘梦得作《连州厅壁记》云,环峰密林,激清储阴,海风殴温,交战不胜,触石转柯,化为深凉,飔城压冈,踞高负阳,土伯嘘湿,抵坚而散,袭山逼谷,化为鲜云。盖前人未道者,不独此尔,其他刻峭清丽者,不可概举。学为文者,不可不成诵也。
晁无咎作《庆州使宅记》,黄鲁直云:大为佳作。
《扪虱新话》:蔡君谟作《泉州万安渡石桥记》,文字极简古,然予谓剩却六字,盖既言其长二千六百尺翼,以扶栏矣。不当。又言:如其数而两之。此六字为赘,吾叔可用云:前称。以嘉祐四年二月辛未,讫功以字未稳。凡言以者,如左氏所谓能左右云也。桥之讫功,岂可以人意左右之哉。予曰:似此细看,便无全功。只如参指于渊梁,空以行是桥皆如此,此亦可删矣。《兰亭序》岂非佳作,然天高气朗,不合时景,丝竹管弦语又重复,故不得入选,乃知文章之病,古人未免也。予因语坐客,吕不韦著《吕氏春秋》,悬千金咸阳市门,延诸侯游士宾客有能增损一字者,与千金。羲之、君谟得无多废金乎,众为一笑。
《容斋随笔》:应劭《汉官仪》载马第伯《封禅仪记》,正纪建武东封事,每称天子为国家,其叙山势峭崄、登陟劳困之状极工,予喜诵之。其略云:是朝上山,骑行;往往道峻峭,下骑步牵马,乍步乍骑且相半。至中观,留马,仰望天阙,如从谷底仰观抗峰。其为高也,如视浮云:其峻也,石壁窅窱,如无道径。遥望其人,端如行朽兀,或为白石,或雪。久之,白者移过树,乃知是人也。殊不可上,四布僵卧石上,亦赖赍酒脯,处处有泉水。复勉强相将行,到天关。自以已至也,问道中人,言尚十馀里。其道旁山胁,仰视岩石松树,郁郁苍苍,若在云中。俯视溪谷,碌碌不可见丈尺。直上七里,赖其羊肠逶迤,名曰环道,往往有縆索,可得而登也。两从者扶挟,前人相牵,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顶,如画。初上此道,行十馀步一休。稍疲,咽唇焦,五六步一休,牒牒据顿地,不避暗湿,前有燥地,目视而两脚不随。又云:封毕,诏百官以次下,国家随后。道迫小,步从匍匐邪上,起近炬火,止亦骆驿。步从触击大石,石声正欢,但欢石无相应和者。肠不能已,口不能默。明日,太医令问起居,国家云:昨上下山,欲行迫前人,欲休则后人所蹈,道峻危险,国家不劳。又云:东山名曰日观,鸡一鸣时,见日始欲出,长三丈所。秦观者望见长安,吴观者望见会稽,周观者望见齐。凡记文之工悉如此,而未尝见称于昔贤;秦、吴、周三观,亦曾无用之者。今应劭书脱略,惟刘昭补注《东汉志》仅有之,亦非全篇也。
《容斋三笔》:柳子厚《钴鉧潭西小丘记》云:丘之小,不能一亩。问其主曰: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问其价曰:止四百。予怜而售之,以兹丘之胜致之沣水鄠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弃是州也。农夫渔父,过而陋之,价四百,连岁不能售。苏子美《沧浪亭记》云:予游吴中,过郡学东顾,草树郁然,崇阜广水,不类乎城中,并水得微径于杂花脩竹之间。东趋数百步,有弃地三向,皆水旁无民居,左右皆林木相亏蔽。予爱而裴回,遂以钱四万得之。予谓二境之胜绝如此,至于人弃不售,安知其后,卒为名人赏践。如沧浪亭者,今为韩蕲王家所有,价直数百万矣。但钴鉧复埋没不可识,士之处世遇不遇,亦如是哉。《容斋四笔》:韩退之作《蓝田县丞厅壁记》,柳子厚作《武功县丞厅壁记》,二县皆京兆属城,在唐为畿甸。事体正同,而韩文雄拔超峻,光前绝后,以柳视之,殆犹珷玞之与美玉也。莆田方崧,卿得蜀本数处,与今文小异,其破崖岸而为文一句,继以丞厅,故有记蜀,本无而字,考其语脉,乃破崖岸为文丞是句绝文丞者,犹言文具备员而已。语尤奇崛,若以丞字属下句,则既是《丞厅记》矣。而又云:丞厅故有记,虽初学为文者,不肯尔也。此篇之外,不复容后人出手,侄孙倬顷丞宣城,后生颇有意斯道,自作题名记示予,予晓之曰:他文尚可,随力工拙下笔,至如此记,岂宜犯不韪哉。倬时已勒石深悔之,近日亦见有为之者,吾家侄孙多京官调选,再转必为丞,虑其复有效尤者,故书以戒之。
作文字,不问工拙小大要之,不可不著意点检。若一失事体,虽遣词超卓,亦云未然。前辈宗工,亦有所不免。欧阳公作《仁宗御书飞白记》云:予将赴亳,假道于汝阴,因得阅书于子履之室,而云章烂然辉映日月,为之正冠肃容,再拜而后,敢仰视。盖仁宗皇帝之御飞白也。曰:此宝文阁之所藏也。胡为乎子之室乎。曰:曩者,天子燕从臣于群玉,而赐以飞白。予幸得预赐焉。乌有记君上宸翰,而彼此称予。且呼陆经之字,又登《真观御书阁记》,言太宗飞白,亦自称予外制集序,历道庆历,更用大臣,称吕夷简、夏竦、韩琦、范仲淹、富弼,皆斥姓名,而曰:顾予何人,亦与其选。又曰:予时掌诰命。又曰:予方与修祖宗故事,凡称予者七,东坡则不然,为王诲,亦作此记。其语云:故太子少傅安简王公讳举正,臣不及见其人矣。是谓之知体。
黄鲁直初谪戎涪,既得归,而湖北转运判官陈举,以时相赵清宪与之有小怨讦,其所作《荆南承天塔记》,以为幸灾。遂除名,羁管宜州,竟卒于彼。今《豫章集》不载其文,盖谓因之兆祸,故不忍著录。其曾孙《续编别集》,始得见之大略。云:余得罪窜黔中道,出江陵,寓承天禅院,住持僧智珠方彻旧浮屠于地。而属曰:余成功之后,愿乞文记之。后六年,蒙恩东归,则七级岿然已立。于是作记其后,云:儒者,尝论一佛寺之费,盖中民万家之产,实生民谷帛之蠹,虽余亦谓之然,然自省事以来,观天下财力,屈竭之端,国家无大军旅勤民丁赋之政,则蝗旱水溢,或疾疫连数十州。此盖生人之共业,盈虚有数。非人力所能胜者邪。其语不过如是。初无幸灾风刺之意,乃至于远斥以死,冤哉。《容斋五笔》:范文正公守桐庐,始于钓台建严先生祠堂,自为记,用屯之初九,蛊之上九,极论汉光武之大,先生之高,财二百字,其歌词云: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德,山高水长。既成,以示南丰李泰伯,泰伯读之三,叹味不已。起而言曰:公之文一出,必将名世。某妄意,辄易一字,以成盛美。公瞿然握手扣之,答曰:云山江水之语,于义甚大,于词甚溥。而德字承之,乃似趢,拟换作风字,如何。公凝坐颔首,殆欲下拜。张伯玉守河阳,作《六经阁记》,先托游士及在职者,各为之,凡七八本,既毕,并会于府。伯玉一一阅之,取纸书十四字,编示客曰:六经阁诸子史集在焉,不书尊经也。时曾子固亦预坐惊起,摘伏迈顷,闻此二事于张子韶,不能追忆经阁所在,及其文竟就于谁手,后之君子,当有知之者矣。
《枫窗小牍》:欧阳文忠公《樊侯庙灾记》,真稿旧存余家,其中改窜数处,如立军功三字,稿但曰:起家。平生曰:生平。振目曰:瞋目。勇力曰:威武。雄武曰:英勇。生能万人敌,死不能庇一躬,曰:生能詟喑哑叱咤之主,死不能保束草附土之形。有司曰:残暴。后喑呜叱咤四字无第,使风驰电击,凭此咆哮。凡定二十三字,书亦遒劲,时家从祖倅郑,故得其稿,今竟失去,不得与苏公手书并存,惜哉。
《栾城遗言》:晁无咎作《东皋记》,公见之曰:古人之文也。《大悲圆通阁记》,公偶为东坡作,坡云:好个意思。欲别作而卒,用公所著和陶诗,拟古九首,亦坡代公作。《游宦纪闻》:柳子厚《息壤记》,永州龙兴寺东北陬,有堂堂之地。隆然负塼甓而起者,广四步,高一尺五寸,始之为堂也。夷之而又高,凡持锸者尽死。秦甘茂盟息壤,乃在秦地,非此也。龙兴寺今在永州太平寺,而息壤不复见矣。江陵城内,有法济院,今俗称为地角寺。乃昔息壤祠。《图经》《溟洪录》云:江陵南门,有息壤焉。隆起如伏牛马状,平之则一夕如故,前古相传,不知其始,牛马践之或立死。开元中,裴宙牧荆州,掘之深六尺,得石城,与江陵城同,制中径六尺八寸,弃徙于墙壁间。是年,霖雨不止,江潦暴涨。从道士欧阳献之,谋复埋之,祭以酒脯,而水止。厥后,凡亢旱,遍祷无应,即诣地角寺,欲发掘,必得滂沱之雨。遂为故事。详见皇祐辛卯刑侍王子融《息壤记》,二郡大率相类,而秦地之息壤,则未详也。
《步里客谈》:韩退之《画记》东坡以为甲乙帐,而秦少游乃效之,作《五百罗汉记》,人心之不同如此。喻子才道,王侍郎《刚中语》云:文字使人击节赏叹,不如使人肃然生敬。
《野客丛谈》:欧公作滁州《醉翁亭记》,自首至尾,多用也字。人谓此体创见欧公,前此未闻。余谓前辈为文,必有所祖。又观钱公辅作《越州井仪堂记》,亦是此体,如其末云:问其办之岁月,则嘉祐五年二月十七日也。问其作之主人,则太守刁公景纯也。问其常所往来,而共乐者通判沈君兴宗也。谁其文之,晋陵钱公辅也。其机杼甚与欧记同,此体盖出于《周易·杂卦篇》。朝应期作真州《天开图画楼记》曰:公试为我矫首而望江都,宅其东,牙樯锦缆还,有隋炀帝之遗迹,可鉴乎。瓜步控其西,金戈铁马还,有魏太武退师之故道,可袭乎。南则建业孙仲谋拔刀斫案之怒,今尚可激乎。北则临淮南霁云抽矢射浮屠之恨,今尚可偿乎。此意出于汪彦章京口《月观记》,米南宫《壮观亭记》《月观记》曰:尝与子四顾而望之,其东曰:海门。鸱夷子皮之所从遁也。其西曰:瓜步。魏太武之所尝至也。若其北广陵,则谢太傅之所筑埭而居也。江中之流,则祖豫州之所击楫而誓也。《壮观亭记》曰:尝试与客指天末之叠巘,望林表之平陆。曰:此吴蜀之所宇也。此六朝之所都也。此曹孟德、刘元德之所摧败奔北,而陆逊、周瑜之所得志而长驱也。此梁武之所不能有,而侯景之所陆梁而睢盱也。此孙皓、陈叔宝穷侈极丽,惟日不足而今日之荒墟也。渔隐谓东坡《超然台记》,其略云:南望马耳常山,出没隐见,若近若远,庶几有隐君子乎。其东则卢山,秦人卢敖之所从遁也。西望穆陵,隐然如城郭,师尚父齐威公之遗烈,犹有存者。北俯潍水,慨然太息,思淮阴之功,而吊其不终。此语本祖习凿齿书意。其后《月观记》等从而效之习书。曰:吾来襄阳,从北门入,西望隆中,想卧龙之吟。东眺白沙,思凤雏之声。北临樊墟,存邓老之高。南眷城邑,怀羊公之风。
《芥隐笔记》:王勃《滕王阁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盖宗庾子山华林,马射赋落花与芝,盖齐飞杨柳,共春旗一色。
《桯史》:庐陵号多士儒,先名臣,今古辈出。里人图所以尊显风厉,以垂无穷者。嘉泰四年八月,始为堂县庠,以祀三忠。时周益公在里居,春秋七十有九矣。是岁,多不怿稍谢碑版之请,不肯为一日韦布款其门者,百数阍辞焉弗可。乃强为通,益公方卧,奋然起曰:是当作,即为属槁,文不加点而成。邑人惬望四方,闻其复秉笔求者沓至。益公实病矣。其冬十月朔,遂薨。盖绝笔焉。后四年,余得录本于李次夔大章。其文曰:文章天下之公器,万世不可得而私也。节义天下之大闲,万世不可得而踰也。吉为江西上郡,自皇朝逮今,二百馀年。兼是二者得三公焉。曰欧阳公修以六经粹然之文,崇雅黜浮,儒术复明。遂以忠言直道,辅佐三朝,士大夫翕然尊之。天子从而谥曰:文忠。莫不以为然,南渡抢攘,右相杜充拥众臣卤金陵守陈邦光就降,惟通判杨邦乂戟手骂贼,视死如归。国势凛凛,士大夫复翕然尊之。天子从而褒赠之,赐谥曰:忠襄。则又莫不以为然。时宰议礼,众论哅哅,惟一编修官胡铨毅然上书,乞斩相参卤使,三纲五常赖以不坠,士大夫复翕然尊之。厥后天子从而褒赠,赐以忠简之谥。则又莫不以为然。是之谓三忠。虽然此邦非无宰相如刘沆冲之在朝,尝力荐文忠留寘翰苑,又引富文忠公弼共政,今姓名著在勋臣之令,而谥则未闻。子瑾,孙僩,俱为待制。迄不能请矧被遇之从臣乎。夫然后知节,以一惠天子,犹不敢专。亦必士大夫翕然尊之。乃可得耳。庐陵宰赵汝厦,即县庠立三忠祠。岁时,率诸生祀焉,巍巍堂堂,衮服有章,揭日月而行,学者固仰,其炜煌若夫百世之下。闻清风而兴起,得无慕休烈扬显光者耶。汝厦用意,远矣。其后楼宣献铭益公墓,称其精确简严,士谓纪实,益公谥文忠。余谓它日有尚贤者在位,隮配其间,尚可谓四忠也。眉山秀出岷峨,蜀邑丹棱者,李文简焘实家焉。邑有山曰:龙鹤。文简读书其上,命曰:巽岩。因以自号士。夫至今以为称。尝自为记曰:子真。子三卜居,乃得此山,向东南面西北,其位为巽为乾。盖处己非乾健,无以立,应物。非巽顺,无以行。易六十四卦,仲尼掇其九,而三陈之起乎。履止乎巽,此讲学之序也。语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夫人各有所履,善恶分焉。惟能谦可与共学,惟能复可与适道。知所适而无以自立,则莫能久。故取诸常使久于其道,或损之,或益之。至于困而不改,若井未始随邑而迁。则所以自立者,成矣。虽然吉凶祸福,横发逆起,有不可知,将合于道,其惟权乎。然非巽则权,亦不可行学而至于巽,乃可与权。此圣贤事业也。文简,字仁父,一字子真,作记时年二十四。
《齐东野语》:三高亭,天下绝景也。石湖老仙一记,亦天下奇笔也。余尝见当时手槁,揩摩抉剔,如洗玉浣锦,信前辈作文,不惮于改。如此因详书于此,与同志评之。记云:乾道三年二月,吴江县新作三高祠,成三高者,越上将军姓范氏,是为鸱夷子皮。晋大司马东曹掾,姓张氏,是为江东步兵。唐赠右补阙,姓陆氏,是为甫里先生三君者。不并世,而鸱夷子皮,又尝一用人之国名,大功显而去之,季鹰鲁望,萧然臞儒,使有为于当年,其所成就,固不可测度。要皆得道见微,脱屣天刑,清风峻节,相望于松江太湖之上。故天下同高之,而吴江之邑人,独私得奉烝。尝以夸于四方。若曰:吾东家丘云,尔邑大夫赵伯虚,勤劳其邑,百废具举。以故祠为陋将改作。于是归老之士,乡老王份献其地雪滩。左具区,右笠泽,号称胜绝。乃筑堂于其上,告迁于像而奠焉。又属石湖郡人范成大为之辞。〈识〉噫,〈传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今乃自放寂寞之滨,掉头而弗顾人。又从而以为高,岂盛际之所愿哉。后之人高三君之风,而迹〈尚论〉其所以去,为世道计者,可以惧思过半矣。至于豪杰之士,或肆志乎轩冕。〈尸祝而社稷莫之能说〉宴安流连卒,悔于后者,亦将有感于斯堂。而某何足以述之。然〈独尝怪〉屈平既〈渊潜以〉从彭咸,而桂丛之赋,犹招隐士。〈淮南小山犹为作隐士之赋〉疑若幽隐处,林薄不死而仙。况如三君蝉蜕,溷浊得全于天者。尝试倚楹而望,水光浮空,云日下上,风帆烟篷,飘忽晦明,意必往来其间。〈某〉何足以见之,故效〈援〉小山,〈故事〉作歌三章以招焉。遂从而歌曰:若有人兮扁舟,怃乱五湖兮远游,众芳媚兮高丘,独君兮不可留,长风积兮波浪白,〈吹泽国〉荡摇空明兮南北一色〈浪波稽天兮南北一色〉镜,万里荡空碧兮鞭鱼龙,列星剡剡兮一下其孤篷渺。顾怀兮斯路。与凉月兮入沧浦。〈君之旂兮猎猎,石梁千丈兮可以舣楫,饯东流兮怅云海悠悠,我思兮君无远迈。〉战争蜗角兮昨梦一笑,水云得意兮垂虹。可以舣棹仙之人兮寿无涯。乐哉垂虹兮去复来。载歌曰若有人兮横大江。秋风起兮归故乡。鸿冥飞兮白鸥舞。吴波鳞鳞兮在下。嗟,人胡为兮天地四方乐。莫乐兮美,无度兮吾之土。鲙修鲈兮雪飞,登菰莼兮芼之水,仙滨兮胥命君。可望兮不可追。〈驱疾霆兮驷奔云,宛一息江之滨。〉頫倒景兮挥碧寥,娭宴息兮江之皋。菉蘋堂兮庑杜。若一杯之酒兮我为君酌。又歌曰:若有一人兮北江之渚,披雪而晞兮沬烟雨。绿蔬兮莎棘,岁晼晚兮何以续君食。偭五鼎兮腥腐,羞三〈石〉泉兮终古。〈写鸟飞兮择君屋,归来故墟兮苍烟,疏木擢笠泽兮径秋荷漭,洞庭兮一波,访故人兮安在。〉千秋风露兮归来。故墟月明无人兮苍石。与语牛宫洳兮生蒲荷。潮西东兮下田一波,访南泾兮邻曲。山川良是兮丘垄多稼。〈石田〉九畹兮今其刈。聊舂容兮兹里。不见初草,何以知后作之功。观前辈著述,而探其用意,改定思过,半矣。攻愧有读《三高祠记》,诗曰:三高之风,天与高;三高之灵,或可招。小山之后,无此作,具区笠泽空寥寥。几从垂虹荡双桨,寓目沧波独惆怅。笔端不倒三峡流,欲遽招之恐长往。前身陶朱今董狐,襟袍磊落〈阙〉江湖瑰。词三章妙天下,大书深刻江之隅,我来诵诗凛生气,若有人兮在江水。扁舟独钓鲙鲈鱼,茶灶笔床归甫里。先生固是丘壑人,只今方迫功与名。谢公掩鼻恐未免,便看林薮生风云。他年事业满彝鼎,乞身归来坐佳境。不嫌俗士三斗尘,容我渔蓑理烟艇。时范公方为吏部郎也。
广川书《跋园池记》,文既怪险,人患难知,盖绍述亦释于后,自昔不知,故世不得考之。崇宁三年,余至绛州,乃剔刮劘洗于其后,刻回涟〈亭名〉、香〈亭名〉、薪〈亭名〉、槐〈亭名〉、望月〈亭名〉、柏〈亭名〉、鹇〈白鹇亭〉、鹭〈白鹭亭〉、白滨〈亭名〉、雅〈薛姓绛人〉、文安〈裴姓闻喜人与雅同应汉王谅友〉、轨〈梁姓为正平令〉、苍塘〈亭名〉、风〈亭名〉、鳌〈亭名〉。如此而后可以识也。尝闻八代文敝,至唐极矣。以文皇之英,睿房杜之才。贤不能革,此岂习俗已久,非改心易虑,尽去旧染,不能扶而正也。其留于今者,碑刻书疏,读之,令人羞汗。浮浅如俳优,谇语鄙俗,如村野讼谍。无所校者也。当时,如韩退之毅然以古学为诸儒倡,然其得意,而人非笑之者,不胜众也。盖流俗所移,非能自立者。其能终不废耶。绍述之知,不顾世俗者,其言虽怪,要不置木立涂,望洋而乡若者也。
《辍耕录》:唐南阳樊宗师,字绍述。所撰《绛守居园池记》,艰深奇涩,读之往往昧其句读,况义乎哉。韩文公谓其文不蹈袭前人一言一句。观此记,则诚然矣。宋王晟刘忱尝为解释,今不复有。偶得滦阳赵仁举,字伯昂,笺注本句,分字析词理,焕然因书其记,传其句读,以便披览。云:有未解者,又须观全注,可也。点法〈○〉为句,○为读记,曰:绛即东雍。〈○雍去声〉为守〈去声〉理所。〈○〉禀参〈所今切〉寔沈分,〈○分去声〉气畜两河润,〈○〉有陶唐冀遗风馀思。〈○思去声〉晋韩魏之相剥剖,〈○〉《世说》,总其土田士人,〈○〉今无硗〈口交切〉杂扰,〈○〉宜。〈○〉得地形胜,泻水施法。〈○〉岂新田又蕞猥不可居。〈○〉州地或自有兴废。〈○州字或属上句〉人因得附为奢俭。〈○〉将为守悦,致平理与。〈○与平声〉益侈心耗物害时与。〈○与平声〉自将失敦穷华。〈○〉终披夷不可知。〈○〉〈音睥睨也疑作缅〉孤颠〈○〉倔,〈上苦下切下渠勿切〉元武踞,〈○〉守居割有北。〈○〉自甲辛苞太池泓。〈○〉横硖旁,〈○〉潭中癸次,〈○〉木腔暴三丈。〈○〉〈或属上句〉涎玉沫珠。〈○〉子午梁贯,亭曰:洄涟。〈○〉虹蜺雄雌,〈○〉穹鞠觑蜃,〈○时忍切〉碍很〈胡恳切〉岛坻〈音池〉淹淹委委〈平声〉莎靡缦。〈○莫半切〉萝蕃翠蔓红,刺相拂缀。〈○〉南连轩井,〈○〉阵中涌曰:香。〈○〉承守寝睟〈虽遂切〉〈○〉西南有门,曰:虎豹。〈○〉左书虎搏,〈补各切〉〈○〉万力,千气。〈○〉底,〈音旨〉发,〈○〉彘匿地。〈○〉努肩脑口牙快抗。〈○〉电火雷风,黑山震将合。〈○〉右胡人鬅,〈○〉〈于元切〉〈力追切〉珠,〈○〉丹碧锦袄,〈○〉身刀囊靴檛绦。〈○上刀切〉白豹,元斑〈○〉饫距,○掌脾,〈○〉意相得。〈○〉东南有亭曰:新。〈○〉前含〈音领〉曰:槐。〈○〉有槐屃〈虚器切〉护,〈○〉䨴郁荫后颐,〈○〉渠泱泱绿池,西直南折庑赴,〈○〉可宴可衙。〈○〉又东骞渠曰:望月。〈○骞音轩〉又东骞穷角池,〈○〉研云曰:柏。〈○〉有柏苍青官士。〈○〉拥列与槐朋友。〈○〉〈锄衔切〉阴洽色,〈○〉北俯渠,〈○〉憧憧来。〈○〉刮级面西,〈○〉〈疑作隅〉间。〈○〉黄原玦天,〈○〉汾水钩带,〈○〉白言谒,〈○〉行旦艮间,〈○〉远冈青萦。〈○〉近楼台井闾点昼察。〈○〉可四时合奇士。〈○〉观云风霜露雨雪。〈○〉所为〈去声〉发生收敛赋歌诗。〈○〉正东曰:苍塘。〈○〉遵濒西漭望。〈○〉瑶翻碧潋。〈○〉光文切镂。〈○〉梨深挠挠〈奴巧切〉收穷。〈○〉正北曰:风堤。〈○〉乘携左右,〈○〉堤埶北回股努。〈○〉〈徒计切〉〈刀计切〉蹴墉。〈○〉御渠歆池。〈○〉南楯楹,〈○〉景怪孎。〈○〉蛟龙钩牵,〈○〉宝龟灵螷。〈○薄猛切一音睥〉文文章章,〈○〉阴欱〈呼合切〉〈都念切〉〈○呼括切〉烟溃霭聚桃李兰蕙。〈○〉神君仙人,衣裳雅冶。〈○〉可会脱赤热。〈○〉西北曰:鳌。〈○〉〈音灰〉原,○开咍〈呼来切〉储。〈○〉虚明茫茫,〈○〉嵬眼澒耳。〈○〉可大客旅钟鼓乐。〈○〉提鹇挈鹭,〈○〉〈音弼〉池豪渠。〈○〉憎乖怜围。〈○〉正西曰:白滨〈○〉〈乌外切〉深怜梨,〈○〉素女雪舞百佾。〈○〉水翠披,〈○〉〈虚郭切〉千幅。〈○〉迎西引东士长崖,〈○〉挟横埒。〈○埒音劣〉日卯酉,〈日或作自〉樵途邬径幽委。〈○〉虫鸟声无人。〈○〉风日灯火之。〈○〉昼夜漏刻诡姽〈鱼毁切〉绚化。〈○〉大小亭饾池渠间。〈○〉走池堤上亭后前,〈○〉陴乘墉。〈○〉如连山群峰拥。〈○〉地高下,〈○〉如原隰堤溪壑。〈○〉水引古,〈○〉自源三十里。〈○〉凿高,○槽绝○窦墉。〈○〉〈或作其〉池沟沼渠瀑潨〈音丛〉潺终出。〈○〉汨汨〈于笔切音骨非〉街巷畦町阡陌间○入汾。〈○〉巨树木,〈○〉资士悍,○水沮,〈○将预切〉宗族盛茂。〈○〉旁荫远映。〈○〉锦绣交果枝香,〈○〉畹丽丽〈上下可通作一句〉绝他郡。〈○〉考其台亭沼池之增,〈○〉盖豪王才侯袭以奇意相胜。〈○〉至今过客尚往往有指可创起处。〈○〉余退常吁。〈○〉后其能无,○果有不。〈○音否〉补建者,○池由于炀。〈○〉〈当作反〉者雅文安。〈○薛雅裴文安二人〉发土筑台为拒,〈○〉〈平声〉附于污宫。〈○〉水本于正平轨,〈○〉病井卤生物瘠。〈○〉引古,○沃浣人便。〈○〉几附于河渠。〈○〉呜呼,〈○〉为附于河渠则可,〈○〉为污于污宫其可。〈○〉书以荐后君子,〈○〉长庆三年五月十七日记,又见一本亦注解者,不著姓名,所分句读,与前略有不同处,并附于此。绛〈△〉即东雍为守理所。〈作一句〉《世说》〈△〉土田、〈△〉士人、〈△〉宜、〈△〉得地形势,〈△〉自将失暾穷华,〈△〉陴缅孤颠,〈△〉倔元武,〈△〉守居,○割有北。〈△〉自甲辛苞大池,△泓横硖旁。〈作一句〉潭中,△癸次木腔,〈作一句△〉瀑三丈馀,〈作一句△〉子午梁。〈△〉虹蜺雄雌穹鞠觑〈作一句△〉莎靡缦,〈△〉南连轩井,〈△〉阵,△左画虎搏立,〈△〉万力千气底发。〈作一句△〉彘匿地,〈△〉电火,△雷风。〈△〉右胡人,△鬅。〈△〉累珠,〈△〉丹碧锦袄,〈△〉身刀△囊,△靴,△挝,△绦。〈△〉白豹元斑。〈△〉饫距掌脾。〈作一句〉有槐屃护䨴。〈作一句△〉郁荫,△渠泱泱。〈△〉缘池西,△直南折庑赴。〈△〉拥列,△与槐朋友。〈△〉间。〈△〉白言谒行。〈△〉旦艮间。〈△〉远冈青萦。〈△〉近,△可四时合奇士。〈△〉观云,△风,△霜,△露,△雨,△雪。〈△〉所为发生收敛。〈△〉正东曰:苍塘。蹲濒西漭望。〈作一句△〉瑶翻碧潋。〈△〉正北曰:风堤。乘携左右。〈作一句△〉堤埶北回股努墆披蹴墉。〈作一句△〉南楯楹。〈△〉景怪烛。〈△〉蛟龙钩牵。〈△〉烟渍霭聚。〈△〉开咍储。〈△〉虚明茫茫。〈△〉提鹇,△絜鹭。〈△〉千幅。〈△〉迎引西东。〈△〉日卯酉樵途邬径幽委。〈○〉虫鸣声,○昼夜。〈○〉大小亭饾。〈○〉池渠间。〈○〉 走池堤上。〈○〉亭后前陴乘墉。〈作一句〉如连山群峰。〈△〉拥地高下。〈作一句〉凿高槽。〈作一句〉绝窦墉。〈作一句〉〈此作其〉池沟沼渠瀑潨。〈每字△〉汨汨街巷。〈△〉町畦阡陌。〈每字△〉间入汾〈作句〉水祖宗族茂盛。〈作一句〉旁荫远映。〈△〉锦绣交果枝香畹。〈△〉丽绝地郡。〈作一句〉考其台亭沼沚之增。〈△〉后其能无果有不补建者。〈作一句〉池由于炀及者雅文安。〈作一句〉诛,〈△此本多此字〉病井卤。〈△〉生物瘠。〈△〉引古沃浣〈作一句〉人便几附于河渠。〈作一句〉
《丹铅总录》:东坡不喜韩退之《画记》,谓之甲乙帐簿,此老千古卓识,不随人观场者也。
柳子厚《小石潭记》,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此语本之郦道元《水经注》,渌水平潭,清洁澄深,俯视游鱼,类若乘空。沈佺期诗:鱼似镜中悬。亦用郦语意也。又古诗:水真绿净不可唾,鱼若空行无所依。《销夏》:唐房千里《竹室记》有云:环堵所栖,率用竹以结其四角,植者为柱,楣撑者,为榱桷。王元之《竹楼记》,盖其馀意。
《珍珠船》:李德裕《平泉花木记》:有雁翅桧叶婆娑,如雁翅也。又有珠子柏实,如珠子生叶。
《太平清话》《成都佛掌骨记》乃刘松老笔,而实借米海岳名。
《潜确类书》:言志曰记。
《日知录》:王文公《虔州学记》,虔州,江南地,最旷大山长,谷荒翳险阻。以旷字绝为一句。谷字绝为一句。阻字绝为一句。文理甚明。今《一统志》,赣州府形胜,条下摘其二语,曰:地最旷大,山长谷荒。句读之不通,而欲从事于九丘之书,真可为千载笑端矣。
宋洪迈从孙倬丞宣城自作题名记,迈告之曰:他文尚可,随力工拙下笔,如此记,岂宜犯不韪哉。盖以韩文公有《蓝田县丞厅壁记》,故也。夫以题目之同于文公,而以为犯不韪,昔人之谨厚,何如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