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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禽虫典.麒麟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禽虫典

 第五十六卷目录

 麒麟部汇考
  麒麟图
  诗经〈周南麟趾〉
  礼记〈礼运〉
  尔雅〈释兽〉
  春秋纬〈运斗枢 感精符 保乾图 孔演图〉
  大戴礼记〈易本命〉
  说苑〈辨物篇〉
  博雅〈释兽〉
  抱朴子〈对俗篇〉
  毛诗陆疏广要〈麟之趾〉
  埤雅〈麟〉
  尔雅翼〈麟〉
  兽经〈麒麟〉
  瀛涯胜览〈阿丹国麒麟〉
 麒麟部总论
  论衡〈讲瑞篇 指瑞篇〉
 麒麟部艺文一
  西狩获麟传       周公羊高
  封禅颂        汉司马相如
  麟颂          后汉蔡邕
  麒麟颂          吴薛综
  麟赞           晋郭璞
  麒麟颂           李皓
  贺麟迹表         唐李峤
  麟台碑铭         韦表微
  获麟解           韩愈
  麟赋           宋吴淑
  交趾献奇兽赋       司马光
  麟趾赞          黄庭坚
  麟书           汪若海
  狩麟赋〈有序〉     元杨维桢
  麒麟赋〈有序〉     明夏原吉
  瑞应麒麟颂〈有序〉     王直
  麒麟赋          刘定之
  奏停取麒麟疏       王学曾

禽虫典第五十六卷

麒麟部汇考

释名

《诗经》     麟《尔雅》瑞兽《兽经》

麒麟图


《诗经》《周南·麟趾》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传〉麟信而应礼以足至者也,振振信厚也。〈笺〉公子亦信厚,与礼相应有似于麟。〈传〉定题也。〈笺〉麟角之末有肉,示有武而不用。〈正义〉传解四灵,多矣。独以麟为兴意,以麟于五常,属信为瑞,则应礼,故以喻公子信厚而与礼相应也。此直以麟比公子耳而必言趾者,以麟是行兽以足而至故言。麟之趾也,言信而应礼则与。左氏说同以为修母致子也。哀十四年,左传服虔注云:视明礼修而麟至思,睿信立;白虎扰言,从乂成则神;龟在沼,听聪知正;而名山出龙貌;恭性仁,则凤凰来仪。驺虞传云:有至信之德,则应之是与。左传说同也。说者又云:人臣则修母。致子应以昭二十九年。左传云:水官不修则龙不至,故也人君则当方来应。是以駮异义云:元之闻也,洪范五事一曰言于五行属金,孔子时周道。
衰于是作春秋以见志,其言可从,故天应以金兽之瑞,是其义也。笺公子信厚与礼相应,有似于麟申述。传文亦以麟为信,兽駮异义以为西方毛虫更为别说。〈朱注〉麟麇身牛尾马蹄毛虫之长也,麟之足不践生草不履生虫,言麟性仁厚,故其趾亦仁厚。文王后妃仁厚,故其子亦仁厚。然言之不足,故又嗟叹之。言是乃麟也,何必麇身牛尾而马蹄,然后为王者之瑞哉。定额也,有额而不以抵也。

《礼记》《礼运》

麟凤龟龙,谓之四灵,故麟以为畜,故兽不狘。
〈疏〉狘惊走也。兽从麟者,麟既来为人之畜,故其属见人不狘,然惊走也。

《尔雅》《释兽》

麟,麇身,牛尾,一角。
〈注〉角头有肉,公羊传曰:有麇而角。〈疏〉李巡曰:麟瑞应兽名。孙炎曰:灵兽也。京房易传曰:麟身牛尾狼额,马蹄有五彩,腹下黄高丈二。

《春秋纬》《运斗枢》

玑星得,则麒麟生,万人寿。

《感精符》

麟一角明,海内共一主也。王者不刳胎,不剖卵,则出于郊。

保乾图

岁星散为麟。

孔演图

苍之灭也,麟不荣也,麟木精也。
麟斗则日无光。
〈注〉麟龙少阳精,斗于地,则日月亦将争于上。

《大戴礼记》《易本命》

有毛之虫三百六十,而麒麟为之长。

《说苑》《辨物篇》

凡六经帝王之所著,莫不致四灵焉;德盛则以为畜,治平则时气至矣。故麒麟麇身、牛尾,圆顶一角,含仁怀义,音中律吕,行步中规,折旋中矩,择土而践,位平然后处,不群居,不旅行,纷兮其有质文也,幽閒则循循如也,动则有容仪。

《博雅》《释兽》

狼题肉角含仁怀义,音中钟吕步行中规折还,中矩游必择土,翔必后处不履生虫,不折生草,不群居,不旅行,不入阱陷,不罗罘罔文彰彬也。

《抱朴子》《对俗篇》

麒麟寿二千岁。

《毛诗·陆疏广要》麟之趾

麟麇身牛尾马足,黄色圆蹄,一角角端有肉,王者至仁则出,今并州界有麟,大小如鹿,非瑞应麟也,故司马相如赋曰:射麋脚麟谓此麟也。
徵祥记云:麒麟仁兽也。牡曰:麒牝,曰麟,牡鸣曰游圣,牝鸣曰归,和夏鸣曰扶幼,秋鸣曰养绥。尚书中候握河纪云帝轩题,象麒麟在囿孝经。援神契曰:德至鸟兽则麒麟臻鹖冠。子曰:麟者,元枵之精,德能致之其精,必至蔡邕。月令云:天宫五兽中有大角轩辕麒麟之信麟,生于火,游于土,故修其母致其子五行之精也。春秋感精符云:明王动,则有义静,则有容。乃见孔演图云:苍之灭也,麟不荣也,麟木精也。宋均注:麟水精生水。故曰:阴水气好土,土黄木青,故麟色青黄不荣,谓见绁也。瑞应图云:麟者王者,嘉祥食嘉禾之实,饮珠玉之英。王隐晋书曰:太始元年,白麟见群兽皆从。春秋哀十四年春,西狩获麟,公羊传曰:有以告者,曰:有麇而角者。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洪范五事。一曰:言于五方属金,孔子时周道,衰于是作春秋,以见志其言可从。故天应以金兽之瑞,是其义也。说文曰:麒仁兽也,麟牝麒也;麟大牝鹿也,则字当作麟严。华谷曰:有足者宜踶,唯麟之足可以踶,而不踶是其仁也;有额者宜抵,唯麟之额可以抵而不抵;有角宜触,唯麟之角可以触而不触。

《埤雅》

麟土畜也,信而应礼;以足至者也,轩辕大角之兽,狼额赤目,五蹄含仁怀义,音中钟。吕,行中规矩,不群居,不旅行,不入陷阱,不罹罗网。王者至仁则见盖太平之符也。孔子曰:刳胎杀夭则麒麟不至,摘巢毁卵则凤凰不翔,角端有肉示有武而不用,不践生草不食生物,有爱吝之意。故麟从吝牡麒牝麟阴主吝啬,故牝曰麟也。诗一章曰麟之趾,二章曰麟之定,三章曰麟之角,始于趾终于角者,言德以升进为美也。《易》曰:德言盛故是诗,每况愈上。《尔雅》云:麟麇身牛尾一角盖麟似麇,圆顶一角,故西狩获麟曰:有麇而角也。或曰:麟肉角凤肉咮皆示,有武而不用也。传云:麒似麟而无角。按《尔雅》曰:驨如马一角不角者,骐然,则麒从骐省不角故也。或曰:序诗以为皆信,厚如麟趾之诗从吝从厚故也,从其以信故也。其信也,其者指物之词。

《尔雅翼》

麟,麟身,牛尾,一角。春秋之书麟亦曰:有麇而角者,耳盖古之所谓麟者,止于此,是以其物可得而有其性能,避患不妄食集,故其游于郊薮也,则以为万物得其性太平之验,是不亦简易而自然乎。至其后世论麟者始曰:马足黄色,圆蹄五角角端有肉,有翼能飞,含仁怀义,音中律吕,行步周旋中规,折旋中矩,游必择土,翔必后处,不履生虫,不折生草,不群居不旅行,不犯陷阱,不罹罘网。牡鸣曰:游圣。牝鸣曰:归和。夏鸣曰:扶幼。秋鸣曰:养绥呜呼,何取于麟之备也,若是则阅千岁而不得麟盖无怪矣。夫麟野物也,其为性又善斗释兽,载之盖若麇皋,〈恐作鹿〉麋之属〈二字阙〉之异也。叔孙氏之小子不涉于学,不能多识,故以为不祥,〈二字阙〉适见而别之,然非必待仲尼而后识也。后世既以神夫麟〈二字阙〉称。汉武帝获一角兽盖麟云曰:盖而云有不足之辞也。然〈二字阙〉万物并生,虽善避害极兽之所在而畋之,则虽麟亦何逃,〈阙〉然则又未必非真得麟也。世之儒者,欲神夫麟之,形状情性〈阙〉千岁必不复得,以是麟之灵。而吾则欲直,从古说而简易言〈阙〉。虽并世而得不足为异矣。夫并世而得者,盖皆极兽之所在〈阙〉取之,如西狩之云者,非麟之贪馁而孰死焉,则固不害为麟〈阙〉善,避患而有智也。蜀之礼殿门有汉世之所图,麟凤亦只一禽兽子,恶得五角有翼之说乎,诗人麟之角之趾之定盖麟麇,之类迹解,则麟趾不妄解矣。端有肉则角不妄触矣,其斗有时则定不妄斗矣。岂若羊之属而定斗者也,此以比衰世信厚之公子而已。淮南子曰:麒麟斗而日月蚀,盖岁星散为麟岁失其序。则麟斗麟斗则日月蚀矣,麒麟善走,故良马,因之亦名为麒麟也。〈麒似麟而无角〉

《兽经》麒麟

麒牡麟牝名曰瑞兽。

《瀛涯胜览》阿丹国麒麟

阿丹国麒麟前足高九尺馀,后足六尺馀,项长头昂至一丈六尺,傍耳生二短肉角,牛尾鹿身食粟豆饼饵。

麒麟部总论

《论衡》

《讲瑞篇》

儒者之论,自说见凤凰麒麟而知之。何则。案凤凰麒麟之象。《春秋》获麟文曰:有麇而角。獐而角者,则是麒麟矣。周获麟,麟似獐而角。武帝之麟,亦如獐而角。如兽状如獐,首戴一角:考以图象,验之古今,则麟可得审也。夫麒麟,兽之圣者也;五帝、三王、皋陶、孔子,人之圣也。十二圣相各不同,而欲以獐戴角则谓之麒麟相,如何。夫圣鸟兽毛色不同,犹十二圣骨体不均也。戴角之相,犹戴午也。颛顼戴午,尧、舜必未然。今鲁所获麟戴角,即后所见麟未必戴角也。如用鲁所获麟求知世间之麟,则必不能知也。何则。毛羽骨角不合同也。假令不同,或时似类,未必真是。虞舜重瞳,王莽亦重瞳;晋文骈胁,张仪亦骈胁。如以骨体毛色比,则王莽,虞舜;而张仪,晋文也。有若在鲁,最似孔子。孔子死,弟子共坐有若,问以道事,有若不能对,何也。体状似类,实性非也。今一角之兽,或时似类麒麟,其实非真,而说者欲以骨体毛色定麒麟,误矣。是故颜渊庶几,不似孔子;有若恒庸,反类圣人。由是言之,或时真麒麟,骨体不似,恒庸鸟兽,毛色类真,知之如何。儒者自谓见麒麟辄而知之,则是自谓见圣人辄而知之也。夫圣人难知不能知圣,则不能知麒麟。世人名麒麟,何用自谓能之乎。夫上世之名凤凰、麒麟,闻其鸟兽之奇者耳。毛角有奇,又不妄翔苟游,与鸟兽争饱,则谓之凤凰、麒麟矣。世人之知圣,亦犹此。夫以不能知圣言之,则亦知其不能知麒麟也。使麒麟体高大,则见之者以为巨兽耳。何以别之。如必巨大别之,则其知圣人亦宜以巨大。春秋时,长狄来至,不可以为圣人。然则麒麟与兽等也,世人见之,何用知之。如以中国无有,从野外来而知之,则是鸲鹆同也。鸲鹆,非中国之禽也。麒麟,亦非中国之兽也。皆非中国之物,儒者何以谓鸲鹆恶、麒麟善乎。或曰:孝宣之时,凤凰集于上林,群鸟从以千万数。以其众鸟之长,圣神有异,故群鸟附从。则麒麟见,众兽亦宜随。案《春秋》之麟,不言众兽随之。宣帝、武帝皆得麒麟,无众兽附从之文。如以麒麟为人所获,附从者散,凤凰人不获,自来飞翔,附从可见。《书》曰:《箫韶》九成,凤凰来仪。《大传》曰:凤凰在列树。不言群鸟从也。岂宣帝所致者异哉。或曰:麒麟,太平之瑞也。太平之际,见来至也。然亦有未太平而来至也。鸟兽奇骨异毛,卓绝非常,则是矣,何为不可知。麒麟,通常以太平之时来至者,春秋之时,麒麟尝嫌于王孔子而至。光武皇帝生于济阳,凤凰来集。夫光武始生之时,成、哀之际也,时未太平而凤凰至。如以自为光武有圣德而来,是则为圣王始生之瑞,不为太平应也。嘉瑞或应太平,或为始生,其实难知。独以太平之际验之,如何。或曰:凤凰麒麟,生有种类,若龟龙有种类矣。龟故生龟,龙故生龙,形色小大,不异于前者也。见之父,察其子孙,何为不可知。夫恒物有种类,瑞物无种适生,故曰德应,龟龙然也。人见神龟、灵龙而别之乎。蓂荚、朱草亦生在地,集于众草,无常本根,暂时产出,旬月枯折,故谓之瑞。夫麒麟,亦瑞也,何以有种类。案鲁人得戴角之獐,谓之麒麟,亦或时生于獐,非有麒麟之类。有若曰:麒麟,之于走兽,凤凰之于飞鸟,太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类也。然则凤凰、麒麟,都与鸟兽同一类,体色诡耳。安得异种。同类而有奇,奇为不世,不世难审,识之如何。尧生丹朱,舜生商均。商均、丹朱,尧、舜之类也,骨性诡耳。或时太平气和,獐为麒麟,鹄为凤凰。是故气性,随时变化,岂必有常类哉。麒麟生无常类,则形色何为当同。案鲁之获麟云有獐而角。言有獐者,色如獐也。獐色有常,若乌色有常矣。武王之时,火流为乌,云其色赤。赤非乌之色,故言其色赤。如似獐而色异,亦当言其色白若黑。今成事色同,故言有獐。獐无角,有异于故,故言而角也。夫如是,鲁之所得麟者,若獐之状也。武帝之时,西巡狩得白麟,一角而五趾。角或时同,言五趾者,足不同矣。鲁所得麟,云有獐,不言色者,獐无异色也。武帝云得白麟,色白不类獐,不言有獐,正言白麟,色不同也。孝宣之时,九真贡献麟,状如獐而两角者。孝武言一,角不同矣。《春秋》之麟如獐,宣帝之麟言如鹿。鹿与獐小大相倍,体不同也。夫三王之时,麟毛色、角趾、身体高大,不相似类。推此准后世,麟出必不与前同,明矣。夫麒麟,凤凰之类,麒麟前后体色不同,而欲以宣帝之时所见凤凰高五尺,文章五色,准前况后,当复出凤凰,谓与之同,误矣。后当复出见之凤凰、麒麟,必已不与前世见出者相似类。而世儒自谓见而辄知之,奈何。案鲁人得麟,不敢正名麟,曰有獐而角者,时诚无以知之也。武帝使谒者终军议之,终军曰:野禽并角,明天下同本也。不正名麟而言野禽者,终军亦疑无以审也。当今世儒之知,不能过鲁人与终军,其见凤凰、麒麟,必从而疑之非恒之鸟兽耳,何能审其凤凰、麒麟乎。以体色言之,未必等;以鸟兽随从多者,未必善;以希见言之,有鸲鹆来;以相奇言之,圣人有奇骨体,贤者亦有奇骨。圣贤俱奇,人无以别。由贤圣言之,圣鸟、圣兽,亦与恒鸟庸兽俱有奇怪。圣人贤者,亦有知而绝殊,骨无异者;圣贤鸟兽,亦有仁善廉清,体无奇者。世或有富贵不圣,身有骨为富贵表,不为圣贤验。然则鸟亦有五采,兽有角而无仁圣者。夫如是,上世所见凤凰、麒麟,何知其非恒鸟兽。今之所见鹊、獐之属,安知非凤凰、麒麟也。方今圣世,尧、舜之主,流布道化,仁圣之物,何为不生。或时以有凤凰、麒麟,乱于鹄鹊、獐鹿,世人不知。美玉隐在石中,楚王、令尹不能知,故有抱玉泣血之痛。今或时凤凰、麒麟,以仁圣之性,隐于恒毛庸羽,无一角五色表之,世人不之知,犹玉在石中也。何用审之为。

《指瑞篇》

儒者说凤凰、麒麟为圣王来,以为凤凰、麒麟仁圣禽也,思虑深,避害远,中国有道则来,无道则隐。称凤凰、麒麟之仁知者,欲以褒圣人也,非圣人之德不能致凤凰、麒麟。此言妄也。夫凤凰、麒麟圣,圣人亦圣。圣人恓恓忧世,凤凰、麒麟亦宜率教。圣人游于世间,凤凰、麒麟亦宜与鸟兽会。何故远去中国,处于边外,岂圣人浊,凤凰、麒麟清哉。何其圣德俱而操不同也。如以圣人者当隐乎,十二圣宜隐;如以圣者当见,凤、麟亦宜见。如以仁圣之禽,思虑深,避害远,则文王拘于羑里,孔子厄于陈、蔡,非也。圣人不能自免于厄,而凤、麟独能自全于世,是鸟兽之操,贤于圣人也。儒者咸称凤凰之德,欲以表明王之治。凤、麟岂独为圣王至哉。孝宣皇帝之时,凤凰五至,麒麟一至。使凤、麟审为圣王见,则孝宣皇帝圣人也;如孝宣皇帝非圣,则凤、麟为贤来也。为贤来,则儒者称凤凰、麒麟,失其实也。凤凰、麒麟为尧、舜来,亦为宣帝来矣。夫如是,为圣且贤也。儒者说圣太隆,则论凤、麟亦过其实。《春秋》曰:西狩获死麟。人以示孔子,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泣涕沾襟。儒者说之,以为天以麟命孔子,孔子不王之圣也。夫麟为圣王来,孔子自以不王,而时王鲁君无感麟之德,怪其来而不知所为,故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知其不为治平而至,为己道穷而来,望绝心感,故泣涕沾襟。以孔子言孰为来哉,知麟为圣王来也。曰:前孔子之时,世儒已传此说,孔子闻此说而希见其物也,见麟之至,怪所为来。实者,麟至,无所为来,常有之物也,行迈鲁泽之中,而鲁国见其物遭获之也。孔子见麟之获,获而又死,则自比于麟,自谓道绝不复行,将为小人所徯获也。故孔子见麟而自泣者,据其见得而死也,非据其本所为来也。然则麟之至也,自与兽会聚也。其死,人杀之也。使麟有知,为圣王来,时无圣王,何为来乎。思虑深,避害远,何故为鲁所获杀乎。夫以时无圣王而麟至,知不为圣王来也;为鲁所获杀,知其避害不能远也。圣兽不能自免于难。圣人亦不能自免于祸。祸难之事,圣者所不能避,而云凤、麟思虑深,避害远,妄也。且凤、麟非生外国也,中国有圣王乃来至也。生于中国,长于山林之间,性廉见希,人不得害也,则谓之思虑深,避害远矣。生与圣王同时,行与治平相遇,世间谓之圣王之瑞,为圣来矣。凤、麟不生外国,外国亦有凤、麟。然则中国亦有,未必外国之凤、麟也。人见凤、麟希见,则曰在外国;见遇太平,则曰为圣王来。夫凤凰、麒麟之至,和气所生也。和气生圣人,圣人生于衰世。物生为瑞,人生为圣,同时俱然,时其长大,相逢遇矣。衰世亦有和气,和气时生圣人。圣人生于衰世,衰世亦时有凤、麟也。孔子生于周之末世,麒麟见于鲁之西泽。光武皇帝生于成、哀之际,凤凰集于济阳之地。圣人圣物,生于盛衰世。圣王遭见圣物,犹吉命之人逢吉祥之类也,其实相遇,非相为出也。凤凰、麒麟大物,太平之象也。故孔子曰:凤凰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不见太平之象,自知不遇太平之时矣。且凤凰、麒麟,何以为太平之象。凤凰、麒麟,仁圣之禽也,仁圣之物至,天下将为仁圣之行矣。《尚书大传》曰:高宗祭成汤之庙,有雉升鼎耳而鸣。高宗问祖乙,祖乙曰:远方君子殆有至者。祖乙见雉有似君子之行,今从外来,则曰远方君子将有至者矣。夫麒麟犹雉也,其来之象,亦与雉同。孝武皇帝西巡狩,得白麟,一角而五趾,又有木,枝出复合于本。武帝议问群臣,谒者终军曰:野禽并角,明同本也;众枝内附,示无外也。如此瑞者,外国宜有降者。是若应,殆且有解编发、削左衽、袭冠带而蒙化焉。其后数月,越地有降者,匈奴名王亦将数千人来降,竟如终军之言。终军之言,得瑞应之实矣。

麒麟部艺文一《西狩获麟传》周公羊高

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兽也。然则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者则微者也,曷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为大之为获麟大之也,曷为为获麟大之麟者仁兽也。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麇而角者。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涕沾襟。颜子、死子曰:噫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狩获麟。孔子曰:吾道穷矣。春秋何以始乎,隐祖之所逮闻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何以终乎。哀十四年曰:备矣。君子曷为,为春秋拨乱世反诸正,莫近诸春秋,则未知其为是与。其诸君子乐道,尧舜之道,与末不亦乐乎,尧舜之知君子也。制春秋之义以俟。后圣以君子之为亦有乐乎此也。

《封禅颂》汉·司马相如

濯濯之麟,游彼灵畤。孟冬十月,君徂郊祀。驰我君舆,帝用享祉。三代之前,盖未尝有。

《麟颂》后汉·蔡邕

皇矣大角,降生灵兽。视明礼修,麒麟来孚。春秋既书,尔来告就。庶士子锄,获诸西狩。

《麒麟颂》吴薛综

懿哉麒麟,惟兽之伯。政平觌景,否则戢足。德以卫身,不市牙角。屏营唐日,帝尧保禄。委体大吴,以昭遐福。天祚圣帝,享兹万国。

《麟赞》晋·郭璞

麟惟灵兽,与麇同体。智在隐踪,仁表不抵。孰为来哉,宣尼挥涕。

《麒麟颂》李皓

一角圆蹄,行中规矩。游必择地,翔而后处。不入陷阱,不罹网罟。德无不王,为之折股。

《贺麟迹表》唐·李峤

臣某言,今月十六日,圣上拟检行安置大像处,其夜旧,著大像曜仪院内,从南行向北总有八十一麟迹见,外无入处内有出踪,灵贶潜开,祯符显发,唯此仁兽独冠,毛群识变知机通灵感化,悟金轮之,欲转即见殊祥,知玉辇之方游先呈瑞,迹九九为数明历算之。无疆濯濯,咸歌见休,明之有应,五蹄显五方之会,一角彰一统之符式,广鸿基方弘象教,昔有凤巢轩阁缨冕相趋,龙止尧坛,神祇动色,岂若祥开,紫掖瑞应元枢,发挥万劫之符幽,赞三天之果美超五籍珍越,四灵旷千古而不闻,超九皇而独远,臣滥承驱策,亲觌嘉祥欣庆之情,实倍恒品无任忭跃之至,谨奉表陈贺以闻伏,请颁示天下录付史馆。

《麟台碑铭》韦表微

夫圣人作然后王道明,王道明然后瑞。应至灵贶感通理合冥数,昔殷道剥丧,民罔攸归,于是文王以有位之圣嗣,成汤之德,神人咸乂,故凤鸣于岐,洎周德陵迟道靡所属由,是仲尼以无位之圣述文武之法宪章聿修。故麟见于鲁,于时王室无主礼法尽去,天子之尊存乎。位号周公之所封,用四代之礼乐淳风,故典郁而未发。仲尼以天纵之德生乎,其中居周公之邦,志文武之道,观兴废之运,知作者在己位不得以庇生民权,不得以司刑赏,是天将丧斯民也,而未丧斯文也。乃缀绝绪申旧章变其礼文,酌为典宪挈五常之,龟鉴正三纲之轨辙帝王之道,迷而复明盛德大业,于是乎在天锡嘉瑞,光昭厥功。故周敬鲁哀不得而有也。由此观之,盖春秋为王法之器,鲁国为王法所寄在其所寄,以举其器,鼓仁义为舟航权褒贬,为篙楫乘横流之波济。天下之溺,上无列国之辅下,无倍臣之助。故道不信于天下而信于智者,不著于当时而著于后代,向使仲尼有滕薛之土,得三家之众兴,我王泽霈及蒸民,则麟出其郊得其所矣。岂复厄于虞人哉。故麟不见则孔子之道不彰,麟不死则周室之乱不极。呜呼。圣人之生也。得其时则化行乎。江汉不得其时则道屈于季,孟灵瑞之出也。得其时则名荐于郊庙,不得其时则身罹于贱。夫是圣人能顺时以济人,不能反时以自圣灵瑞;能因时以感应,不能反时以自灵被厄于陈。蔡获麟于大野影响之应,其符著矣。《春秋传》曰:有以告者曰:有麇而一角者何。孔子曰:孰为来哉。夫岂不知乎。盖杀之而不敢故示人,以疑之也。元和五年冬十二月,表微以滑之从事使乎,郓阳停骖访古经获麟之旧冢且曰:后之人筑台于此,以旌厥路感先圣之不偶俾,麟出而非时徘徊。周道乃作铭曰:二仪既辟,三象乃垂。圣道堙郁人心,不开上无文武下有定哀吁嗟麟兮,孰为来哉。周虽不纲,孔实嗣圣诗书载删礼乐,大定惩恶劝善反邪归正。吁嗟麟兮。克昭符命圣与时,合化行位尊苟,或乖戾身穷道,存于昭丰邑栖遑孔门。吁嗟麟兮,孰知其昏运极数没德至时否楚国寖广秦,封益侈墙仞迫阨崎岖阙里。吁嗟麟兮,靡有攸止世治则麟世乱则麇出非,其时麋鹿同群,孔不自圣麟不自神。吁嗟麟兮,夫复何云。

《获麟解》韩愈

麟之为灵昭昭也:咏于《诗》,书于《春秋》,杂出于传记百家之书,虽妇人小子,皆知其为祥也。然麟之为物,不畜于家,不恒有于天下。其为形也不类,非若马牛、犬豕、豺狼、麋鹿然。然则虽有麟,不可知其为麟也。角者吾知其为牛,鬣者吾知其为马,犬豕、豺狼、麋鹿,吾知其为犬豕、豺狼、麋鹿,惟麟也不可知。不可知,则其谓之不祥也亦宜。虽然,麟之出,必有圣人在乎位:麟为圣人出也。圣人者必知麟,麟之果不为不祥也。又曰:麟之所以为麟者,以德不以形。若麟之出,不待圣人,则谓之不祥也亦宜。

《麟赋》宋·吴淑

伊一角之仁,兽禀五行之粹精,必含仁而怀义不群,居而旅行。既为瑞于孝章,亦见识于徐陵感王者。至仁而出遇海内一主,乃生若夫狼头马足麇身牛尾,视夫子而吐书,遇赤松而见捶诗著于嗟。歌称穷矣。必好生而恶杀,故修母而致子或泣之以修鲁史或获之以示虞人,惧猛兽者王浚识同本者,终军刳胎破卵,则不至视明礼修而必臻,则有鸣云游圣音中,黄钟非时则弃放郊外,有道则游于囿中,既云禀岁星之精。亦言得玑星之秀虽曰:毛虫之长实,有千岁之寿。复有从百兽而为瑞,首四灵而效祥为畜则兽将不狘,每斗则日必无光,在彼郊陬远夫网罟,故效质于汉庭尝见孟坚之赋。

《交趾献奇兽赋》司马光

皇帝御天下三十有六载,化洽于人,德通于神,迩无
不协远,无不臻粤。有交趾来献其麟,其为状也。熊颈而鸟噣,豨首而牛身;犀则无角,象则有鳞,其力甚武,其心则驯,盖遐方异气之产。故图牒靡得而询于是,降辂车之使发旁县之民,除涂于林岭之隘,引舟于江淮之滨。矌时月而陟万里,然后得入觐乎。中宸与夫雕题卉服之士,南金象齿之珍,敛紫闼而坌入充彤庭而并陈,于是群公卿士百僚庶尹俨然垂绅荐笏。旅进而称曰:陛下功冠邃古,化侔仪极恭承神祇严奉,宗稷纯孝烝烝,小心翼翼出入起居,不忘于训典,进退周旋必咨于轨,则体文王之卑服,遵大禹之菲,食宫室观台,无砻刻之华舆马,器用无珠玉之饰,游必备于法驾燕,不废于朝夕,此皆帝王所不能为,而陛下行之,尚不忘于怵惕,是以方内乂宁黎民滋殖,垂髫之童耳,皆习于诗礼。戴白之叟,目不睹夫,金革至于根著浮流,跂行喙息,无不翔舞太和,涵濡茂泽。此殊俗所以向臻灵兽,所以来格虽汉室之初黑鹇贡于绝,徼周家之隆,白雉通于重译,殆不足方也。臣等谓宜命协律播之声歌,诏太史编之,简策以发挥不世之鸿,休张大无伦之丕绩,不亦伟乎。皇帝乃穆然深思,愀然不怡曰:吾闻古圣人之治天下也,正心以为本,修身以为基,闺门睦而四海率服朝众,和而群生悦随,故务其近不务其远,急其大不急其微,今邦虽康,未能复汉唐之宇俗,虽阜未能追尧舜之时,况物尚疵疠而民犹怨咨,朕何敢以未治而忘乱未安而忘危,享四方之献,当三灵之釐,且是兽也。生岭峤之外,出沮泽之湄,安其来。吾德不为之大纵其去,吾德不为之亏,奈何贪其琛赆之美,悦其鳞介之奇,容其欺绐之语,听其谄谀之辞,以惑远近之望,以为蛮夷之嗤,不若以迎兽之劳为迎士之用,养兽之费为养贤之资,使功烈烜赫声名葳蕤,废耳目一日之玩,为子孙万世之规岂不美欤。于是群臣拜手稽首咸曰:此盛德之事,臣等愚戆所不及,陛下诚有意于此,臣等敢不同心竭力对扬而行之,皇帝于是御棫朴之篇观大畜之繇,延黄发之儒,显岩穴之秀,善有可旌,无间于幽远,言有可采不弃,于微陋位匪德而不升官无能,而不授使稷契。居左皋夔,立右伊吕在前,周召侍后相与,讲经艺之。渊源览皇王之步骤,求大化之所未孚,访惠泽之所未究,兴民之利,若疗夫饥渴;除民之害,若忧夫疾疚。赐予简,而功无所遗刑罚清,而奸无所漏;浮费省,而物不屈于求;须苛役蠲,而农不妨于耘耨。使之夏有葛而冬有裘,居有仓而行有糗,丝纩之饶足以养其老,甘脆之馀足以慈其幼;地不加广而百姓足,赋不加多而县官富;道途之人耻争而喜,让闾阎之俗弃漓而归厚户,知礼义之方人,享期颐之寿,然后旃裘之长,顿颡而詟,服祝发之渠回面而奔走。靡不投利兵,而袭冠带焚,僭服而请印绶,于是三光澄清,万灵敷佑,风雨时若百稼丰茂,休气充塞,殊祥辐辏,甘露霢霂于林,薄醴泉觱沸于嵌窦平虑罗植于阶戺,朱草丛生于庭,霤凤凰长离骈枝而结巢,黄龙驺虞群友而为畜。由是观之,则彼裔夷之凡禽,瘴海之怪兽,皮不足以备车甲肉不足,以登俎豆夫。又何足以秏,水衡之刍而污百里之囿者哉。

《麟趾赞》黄庭坚

麟有趾而不踶,仁哉,麟哉。有定而不抵,仁哉,麟哉。有角而不触,仁哉,麟哉。

《麟书》汪若海

太学生臣汪若海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臣于十一月二十五日从张叔夜幕中为兵火所逼,仓惶走艮,岳匿于神运石之下,居一夕。忽遇磐固侯,谓臣曰:吾居太湖,鸱夷子去越时,遗书一编属吾,秘之语甚。异殆弗晓,昨睹城中惕号。暮夜,亟钻火取读,若为今日计者,幸上皇遇我,素厚吾,宁石人不有下邳老父之奇子,其为我献之。嗣君臣再拜曰:唯唯臣归而读之,其引兽合事符应,不失如光之与影。臣窃论之麟书,举天下之兽而言之也。论以一网则毕其议矣。夫网兽之与见网于兽不可不察。故曰:事贵制人不贵见制于人。然而用之匪道其道必隐,此鸱夷子之所以秘之于磐固侯,磐固侯之所以归之于陛下也。臣闻弦断不可复,续而西国有续弦之胶人,死不可复起而神医有起死之药。故黄石变化为老父能兴汉于未萌,神运感慨出麟书欲存宋于已,坏天授之意,其实一也,臣谨昧死再拜以闻。
中山之山,绵地千里,东有茂林,是为东薮;南有茂林,是为南薮;西薮居旁,北薮在后,三百六十蹠实而走。
中山谓王室,四薮谓四方,三百六十谓州郡。

麟实君之四灵之首,猗哉。唯麟元枵之精,音中律,吕步中规矩,游必择土,详而后动,怀仁戴义,礼修视明,六合同归天下太平。
凡此谓祖宗
示武不用,忽于守成。麟有肉角,示武不用,谓崇观以来。

威灵日降火德大亏。
凡麟生于火,游于土,故修其母致其子。

白狼钩隐驺虞化,微岁星复合。
岁星散,为麟。

玑,星位迷。
玑星得其所,则生。

断鳌立极。
鳌四足之兽,谓造艮岳。

兽樽不施。
晋书施白兽樽于廷,能献直言则发此樽。

竞执虎子。
谓佞在侧。

号秃角犀。
谓不荐士。

左右前后覆楦蒙皮。
无德而衣朱,紫谓之麒麟楦蒙,皮谓泽中之麋。蒙以虎皮。

夫诸横流,天戒罔忧。
夫诸之兽,见则其邑必大水,谓京师不测,大水至城下,李纲以起居,舍人言:灾异,反见罢去。

阉竞指鹿。
谓宦者,童贯用事。

相不问牛。
谓宰相王黼领应奉司。

狡容是用乃有攸攸。
攸攸之兽,见则其国多狡容,谓蔡攸辈。

以燕伐,燕猾褢是游。
猾音滑褢,音怀猾褢之,兽见则天下大徭役,谓取燕起免夫钱。

唇亡齿寒。
谓辽亡我及。

蛇不食猴。
蛇火也,猴金也。王充论衡曰:火胜金,何以不食猕猴。

一猪治燕,首鼠两头。
禄山化为一猪,谓郭药师守燕,乃投拜于敌,

于是北薮之兆,崛有异兽,射鹿以声,杀人以酎,合麟灭仇与麟格斗。
谓敌与我共取辽,终覆燕。云其诈如此。

双双俱来。
公羊传曰:双双而俱,至有三青,兽为一体,名曰双双,谓敌与黑水渤海俱来也。

孟极是覆。
孟极之兽,善伏,谓敌用兵,尤长于用伏。

谋我山北,左衽是守。
谓敌河北

我有孽狐素匪粹白。
谓主和弃地之臣。

铅刀一割将无我宅,挟麇抱薪大河是划。
按郭璞麟赞麟为灵兽,与麇同体,则麇。谓康王与上同体也,抱薪谓割地以求安,犹抱薪而救火,初王云,副康王奉使其后,又使耿南,仲聂昌主割河北以界敌。

我有解廌触邪不惧。
解廌之兽见邪,则触谓主用兵之臣。

北薮粤区何为其与,元枵曰然中山率舞。
谓上不肯割地而国人皆喜。

天祸中山耕父淩波。
耕父游青泠之渊,见则其国败。

天狗电落。
天狗所降,以戒守禦,其光如电。吴楚七国反时,吠过梁野,吴楚攻梁,梁坚城守,遂败。吴楚之兵至,是又坠梁之夷门,山而我不知恐惧坚守,故败。

不恐雍和。
丰山有兽曰:雍和见,则国大,恐其神是为耕父。

中山所恃邪界大河仓兕弗用。
仓兕水中之兽,善覆人船。尚父帅师渡孟津,号其众曰:仓兕欲令急渡,不急渡仓兕害汝。

守以蒲牢。
海畔有兽,名蒲牢,见鲸则畏,谓李回为河使。

异兽鲸跃鱼鳖为桥。
东明南渡,击水以弓,鱼鳖浮为桥。

于是中山曾无闉候,以指阊门之练。
孔子与颜子俱上鲁泰山,孔子东南望,见吴阊门外有系白马引,颜子指以示之曰:吴阊门外何有曰,有系练鲁去吴千馀里。孔颜能知之,敌骑入塞直抵城下,而大臣尚不觉,斥堠不明也。

而北荒之兽,抵垂天之缯,蹈亘野之维,刮野扫地,靡不被夷。中山之族,曾不能一摧其班,而崇林已围矣,且夫越国踰限。
谓敌越辽而侵我。

轻肆麟趾趫捷有馀,实投死地。
兵法最下攻城。

堑以龙渊,络以虎垒。
谓王室城池之固。

徒撅雷骨,夔鼓张势。
流波山有兽,其名曰夔,撅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谓敌于城外,搥鼓四振不绝。

睥睨摩牙,未敢轻噬,两者相苦。必见蚌捕,渔父实来唾手可虏。
渔父谓援兵

云何黔驴蹄彼彪虎。
黔之驴,事载柳子厚集。谓郭京出兵,郭京者,老军,负有术,见鬼物如兵马状。丞相何栗试之,略验遂令募兵。人闻其多怪且曰:不战可致粘罕斡,离不之头,于是市人争赴之。不旬日,得兵数万,以十一月二十五日出兵陈州门,与敌遇,大败敌,遂乘城。

驴既败露。
初太平,日久民不知,兵遇敌则走,于是何栗。诸公为背水陈示,兵一进,不可复还。故郭京尽驱其众,出陈州门外乃拽钓桥,陈未毕众,为铁骑所蹂,皆委弓刀于地,莫敢斗者,往往自投于壕水。

彼乃拗怒,矗矗缘雉如履平地,我无䑏疏禦彼一燧。
䑏音欢䑏疏之,兽可以禦火,谓敌用火箭,烧坏东南敌楼,遂登城。

我走百群,负彼一矢。
国语兽一介负矢,百群皆走。

一矢尚可乃有六帜,
谓敌先插六黑旗于城下,人竞争之,故敌得登。

罔结一解,天动地,岌或断尾自免。
谓兵皆弃甲。

或碎袪宵逸。
谓斩关夜遁。

麟居五门开,明蔑一。
昆崙之墟,帝之所都面有五门,门有开,明兽守之,是为百神之所在,谓城破之日,宣德门卫士皆散。

毛属号呼,机骇蜂轶鹿,蜀不佩子孙是弃。
鹿蜀之兽,佩之宜,子孙谓城破之日,人皆弃襁褓于汴河。

麟乃恻然舒节届狄。
谓上出郊。

六虬弗御匹马警跸。
谓上出南薰门扈,从皆为敌所却。

骇不存之地,倒手足之义,越在草莽,自辛至癸
凡三日。

唯此敌心厥计甚诡,吾居中山沐猴而冠,
谓敌自言:我不可治中原,

必得如约交颈相欢。
谓敌邀上遣使下河北,

中山之族踊跃,大喜,空其珍怪亿万数计。
谓国人献金帛于敌,

狒狒闻之大笑不已。
狒狒之兽,见人则笑。

北薮置麇,
谓立康王,

四方逐鹿,
谓割据。

虽得中山,何异空谷,挟麟取麇,伐木拔根。
谓邀上遣曹辅取康王,则赵氏之后无人

挟麟,执鹿天下未逐。
谓邀上诏勤王之师,称已讲和。

麇鹿方疑,克而无补,麇鹿既定犹之,外府果存麟族,是自遗虎。
谓敌必不存,谋异姓,

吁嗟。我族命垂猦𤝕。
猦𤝕之兽击死,遇风乃复生,谓围城之人性命甚危。

遥噱纮中占麇之风,
谓唯恃康王,以为命。

麇而可,取吾属且虏。
谓曹辅诏康王,王来则中国左衽,

麇而自置翟犬可世。
赵简子梦上帝属一翟犬,赵氏遂昌。谓康王当自立,则赵氏不绝。

安得朏朏之与游而释,我之忧也哉。
朏朏之兽,可以已忧。

于是中山之族獢,迫惧相与。谓狒狒曰:固知饕餮之心,骋嗜奔欲,穷山极海,贪残我族,我族猥夥,可以谷量未直其锋,已迸其缰。故兹不武,蛾伏北荒,虽然孽狐止,戈獬廌兴戎。
上既还自,青城人皆以讲和,为是用兵为非,

是邪非邪,孰雌孰雄。狒狒笑曰:今日割北薮以弭祸,明日割西薮以取容,中山之地有限,而北荒之割无穷,是使中山地弗容锥,而吾族不得邪径而托足也。割与不割,是非莫决,知和知战,雌雄乃见。䖟既多尾,将如何。
边境者,国之尾。谓不早救太原。

蠚手斩手,蠚足斩足,欲守我林,必固我麓,滋蔓难图,见兔呼獹。
谓敌至城下,始募兵何栗,所募谓之六甲兵,

如呼小儿安得狻猊。
狻猊狮子百兽畏之,谓大将。

彼兽之蛇,必食以貘;彼兽之豹,必食以駮。
貘能食蛇,駮能食豹,谓我择将,当胜于粘罕,斡离不。

以攫以拿匪熊,匪罴乃嗾夷獒,虽猛何为。
猛尚不可况,郭京欲以小术取胜。

是故虎兕出于柙麟,可系而羁也。中山之族曰:然则何如。狒狒笑曰:麟出而还是豢中山。
谓上得还,彼绐我尔。

彼衔橛,不变于外,则系羁复生于内。
谓彼外事略定,则必再邀上出。

毋作由鹿,而信其族,彼豢之者,将食麟肉。
由鹿者,由鹿媒以诱,致群鹿也。取鹿必以鹿,取人必以人。谓上则信,何栗之言,何栗则信,李若水之言,李若水则信,敌之言。

麟化白龙羿射尔躬。
河伯化为白龙,为羿所射,诉于上帝,上帝反责河伯不自慎,谓上不可再出。

麟往则拘,孰献驺虞。
周文王朝纣,纣拘之羑里,散宜生,乃以千金求天下之珍怪,得驺虞献于纣,纣见而说之,乃免谓上。再出必为所拘,大臣亦无散,宜生行驺虞之计。

麟走则颠,孰载駏驉。
北方有兽,名蛩,趋则顿,走则颠,得駏驉负之而走。谓上遭城破,无大臣能斩关,冒围载上而出者,

麟放猎狗浇陨厥首。
浇与其嫂通少,康因猎而杀浇。谓敌得我之子女,日为淫,乱隳其军政,不如率国中之人背城一阵。是时京师无问匹夫,匹妇俱欲死社稷。

麟复何求,狐死首丘。
谓上往则拘,走则颠别无他策,不若死社稷,

麟或可冒兕触鲁缟。
谓冒围而出。

孰为外助,合彼穷奇,
是时勤王之师遣使持蜡,弹约日进兵,王时雍皆囚之开封府。

孰为内助合我,老罴蝤蛑斗虎,蜘蛛执豸毋言。我弱逢彼之卖,吾为此廋孰用斯谋。
是时敌已破,京城不敢赫赫言,故为廋语:麟书之所以作。

吾谋甚效,毋愧谢豹。
谢豹者,人劝之以事不从后化,为兽常掩面自羞,因号为谢豹。

中山掩衣左之右之。
敌据中原间,掩衣之左右,

世无老马,吾谁与归。
管仲征山戎问涂于老马,谓微管仲,吾其左衽乎。

吾恐楚终欺于秦,
秦昭王与怀王会武关,因留楚王不遣,谓上若再之,青城必有楚怀之事。

而大业之后,无难易之臣矣。
公孙杵臼谓程婴曰:立孤与死,孰难。程婴曰:死易立孤,难尔。公孙杵臼曰:子姑为其难者,我为其易者,乃先死。后程婴卒,立赵氏孤儿谓上傥,为敌所留,必无大臣如二子。

中山之族曰:然则奈何。狒狒笑曰:得巴蛇所吐之骨,以除心腹之疾。则反缚贰负,可使为相顾之尸。
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可除心腹之疾。贰负之臣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反缚,盗械名为相顾之尸。

不然吾将反唇蔽目,化为山𤟤之哭矣。
山𤟤之兽见人则哭。

中山之族曰:反缚之道,奈何。狒狒乃屏去左右,授以秘计,此时鸱夷子适游中山,目击中山之事,乃潜书之以为一筴。
鸱夷子曰:麟百兽之长也,一跌于北荒,遂屈节于异类,失麟之为麟矣。贻狒狒之笑宜哉,北荒围中山业已讲解,狒狒犹笑而不知止,因以得笑疾。故其后裔见人则笑,呜呼。屈于百世之上,不能伸于百世之下,理固然也。人或有负世之累,岂惟举世笑之,惟来世允以为口实可不图哉。越遭吴难辱甚,中山于是鸱夷子出麟书,一编越王勾践读之曰:嗟乎。寡人甚羞,夫狒狒者。鸱夷子曰:王如甚羞,夫狒狒则请授以秘计,勾践遂欲闻秘计。鸱夷子曰: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大王不密则国人与;闻国人不密则吴人与闻。曾未足以肥越,而适足以重越之祸矣。勾践曰:今日之言,出于子口,入于予耳,而已幸毋过虑。于是勾践卒,授秘计反灭强吴,抗衡上国,鸱夷子之力也。鸱夷子屡徙立名其于世,飘然若不系之舟,其好释乱解纷,乃出于天性诚,有所不忍,异时或有所不忍,当以麟书揣之。其意以为鱼不可脱于渊,神龙失势,则与蚯蚓同。故持其网而驱之麟书,所以制天下之命也。当世莫之能用而功亦不能以自见。岂鸱夷子计有然地否哉,时有遇不遇也。于是鸱夷子念世无可与共成功者,托越之事以叙麟书云尔。
《狩麟赋》〈有序〉元·杨维桢
获麟之说,诸家不同,或谓秦西汉之瑞,或谓汉受命之符,或谓夫子将殁之徵,或谓夫子经成之祥,修母致子之说,盖陋矣。近代传经者遂比于韶成之凤,夫以麟为应经而出,是麟之灵也。出而见获灵,何在焉。故公羊以为异,而杜氏谓春秋,感麟而作经。因以为终其理为长,吾夫子固尝,叹凤鸟不至,盖叹道之穷。而帝王之瑞,不出也,大野之麟,胡为乎来哉。因猎而获,则是麟,混于群兽。而为虞人之所擒耳,获之云者悼之,之辞也。悼之者,悼其出,非时而为虞人之所擒也。故圣人感之作春秋,绝笔于获麟之句,所感而作,因以为终,故获麟后二岁,而孔子卒矣,何瑞之足云乎。王通氏谓以天道。终者即此意也,故今亦不能外是说,而为赋。

昔素王之作经也,其感乎,麟之瑞乎,且天之未丧斯文兮,凤鸟已不至也。天之将丧斯文兮。麟又胡为而出也。吁嗟。麟兮,祥乎。异也。吾闻元枵之精,首四之灵抱,至仁之性,拔不类之形,心兮好生趾兮。不踶角兮。不触定兮,不抵音纯美兮。协律吕步周旋兮,中规矩出,惟应期兮。居必择所,不犯擭阱兮。不罹网罟稽之在古,或游于苑,或争于囿,或出于郊,或在于薮。匪家所畜不世,而有仁主在位,灵兽来扰,繄王风之下降,彼潜形其已久嗟。嗟元圣衰姬绂,麟负一角而困世,蹇蹩躠于风,尘削迹于卫兮。伐木于宋,接淅于齐兮。绝粮于陈,雒龟不出兮。仪鸟不至,周公无梦兮。亚圣殒身验天道兮。如彼察人事兮。如此,道不行兮。吾其已矣。仁哉,麟哉,胡为来哉。生不逢圣,虚其应出,非其时失其归,西狩之获,世所疑反袂。拭面涕沾衣,春秋制作亶在兹。彼以为底文成之,祥兮。何见踣于锄商也。以为悼将殁之徵兮。岂乐天之称圣也,圣达乎。其位兮,麟实瑞乎。后皇圣出非其时兮,麟遂异乎。素王彼大野之所获兮。又何异。夫犬羊谇曰:时之治,麟为瑞。吁嗟,麟兮,时之否,麟为异。吁嗟,麟兮。为春秋之所起,为春秋之所止。吁嗟,麟兮。
《麒麟赋》〈有序〉明·夏原吉
永乐十二年秋,榜葛剌国来朝献麒麟,今年秋,麻林国复以麒麟来献,其形色与古之传记所载及。前所献者,无异臣闻麒麟,瑞物也。中国有圣人则至,昔轩辕时来游于囿。成康之世见于郊,薮是后未之闻也。今两岁之间而兹瑞,载至则盛,德之隆,天眷之至实,前古之未有也。宜播之声,诗以传示,无极臣忝职,地官屡睹盛美,不揆芜陋,谨拜手,稽首而献赋曰。

惟我皇之明圣兮。膺天命而御极环,六合以为家统,四裔而混一化洽殊,方仁覆万物和气,所钟祯祥叠出,而仁瑞之兽所以复献于今日也。尔其沧海之滨,瑞气勃郁,元枵降精二仪,合德荣光烛天,辉耀赫奕,山岳为之炫映,江海为之滋液,百兽为之奔卫,万灵为之拱翼,而麒麟于是生焉。丰骨神异灵毳莹洁霞,明龙首云拥凤,臆星眸眩兮。焜耀龟文灿兮。煜熠牛尾拂兮。生风麇身动兮。散雪蹴马蹄兮。香尘接腕耸肉角兮。玉山贯额,步无踯躅,必中规而蹈矩,声无哮阚自协商,而应律固不犯乎。陷阱亦岂伤乎。生物是以不奋而威,不猛而烈,虎豹见之遁藏,犀兕遇之辟,易封狶巨狿虽悍戾,而谁羡麇麚豺貉顾旁午,其何益。彼汉廷之角,端徒自誇其美,而渥洼之神骏,焉能与之匹兹实,圣世之奇瑞,匪有资于人力,此所以海隅岛夷,不敢自逸,乃梯山而航海于以献于中国,于是离遐陬道,沧溟越重译,望帝京侑之,以方物达之以至诚匪惟效,职于王会盖将昭德于圣明,于是时也。天门洞开衮龙在,御瑞物既呈祥,烟斯布散精彩于彤墀,濯仪文于甘露。或昂首而欲驰,或跪起而欲舞,重瞳载顾百辟。欢欣曰:惟此兽希有之珍,昔在轩辕,曾一来驯暨周成,康郊薮是臻历千载,而及兹乃有感于皇仁,越期岁而再至,实前古所未闻,是宜播之声诗勒之,金石著盛治之,无穷延休徵于莫极,顾微臣之谫谫,睹盛美而愉怿,爰稽首而献赋颂圣德于万一。
《瑞应麒麟颂》〈有序〉王直
恭惟皇帝陛下,备圣神文武之德,受天明命统御万方无,间远迩熙,然泰和天心,昭贶灵应迭至,乃永乐十二年九月八日,麻林国士复以麒麟来献,数万里至于阙下,臣谨按瑞记曰:麒麟仁兽也,必中国有圣人则出。皇上仁育宇内,诸福之物所以昭德效祥者,不可殚。纪而麒麟则两见于岁期之间,天之所以彰应于皇上者,岂偶然哉。群臣百工稽首称贺,皇上谦敬,自持让而弗有深,惟太祖高帝创业艰难,兢兢业业日慎一日,益思所以祗,顺天心安,养黎庶又举前代之君,矜恃祥应不能正身修德,自致败乱者,以为鉴戒玉音,布昭如日月。在庭之臣,祗服赞颂,颂皇上敬天勤,民不矜不伐,虽尧舜禹汤文武不能过也。臣闻天道无息,圣人之德亦至诚,无息故足以参天地,育万物,皇上之德至矣。而犹敬慎如此,是即天地之德,天地之心也。明明上帝所以眷佑于皇上者,盖愈隆,愈盛矣。国家有万万年太平之庆,群臣兆民亦永有赖焉。臣忝职文字睹兹盛美,欢戴之情万倍常品,谨撰颂诗一首,上进颂曰:

赫赫明明上帝之命,命于天子。万邦是理,维此万邦靡不来王,无有远迩维皇之治。皇有大德肫肫,其仁惠养下民以对上,天下民有言曰:我父母育我童幼暨于黄耇,我寒我饥,衣之,食之嗟,我民庶乐。此熙熙上帝鉴观,皇德之厚,爰发其祥,显天之佑,其祥伊何。是生麒麟,昭昭维灵式安且驯,凡物有生弗,践弗,履既合于仁,亦协于义。有隆其声,黄钟大吕,麒麟在原,民歌且舞,天开日月来献于京,鼓舞欢呼。麒麟在庭,群臣上言,嘉祥来格,维物之祥,实昭皇德。皇帝曰:嘻维命靡,常维敬厥,祥天是用昌。昔我太祖灵承于旅,既艰既勤辟于土,宇传祚在予,予敬用承,惟祥之来岂敢。或矜在昔之君,有土有人恃祥,弗敬用坠厥。命凡尔百僚维德,是辅以事,上帝绍我太祖臣拜稽首大哉。皇仁如天之行,如日之升,臣拜稽首一哉皇心。上帝是歆太祖,是临天命,纯固皇帝,在御弥亿万年,永作民主,永作民主敬事于天圣子圣孙,万世其传。

《麒麟赋》刘定之

圣天子膺洪图守神器,继累圣而大业光,奉两宫而达孝备夫。然故道不爱于天宝,不爱于地,但见炎荒雪峤效奇踵来。日本月氏贡琛尾至而犹,未足表太和符至治也。爰有奇祥实,乃四灵之首,间生旷代在夫英里之陲,马足象乾而动直牛尾,法坤以静垂文周,于身不耀而其章自炳,肉生于角不触,而厥性孔慈。音含舜韶之律,吕步中禹,度之矩规,尔乃随逐。使旌经年,始至于赤县,祗陈贡牍涓,日用进于彤墀,轩昂驯习回转委蛇,闻都俞而欲效率舞之。态仰睟表而宛生瞻,依之思仁振振兮。允合王化灵昭昭也。式际昌期于是群臣欣跃,稽首陈辞,以为吾皇道符轩后。故昔在郊而今复见于域中,绩迈成康,故彼游薮而此,则达于阙下,况鲁甸之覆,何足并驱。而汉畤之逢岂,堪方驾于以见百王之盛。莫比万世之祚,无疆请告郊社。彰钜美书坟典,垂休光圣。天子穆然深思。谓祯祥之至,必本乎。至诚休徵之臻,在建乎。皇极愿因天眷谨天德而勿务乎。文以或怠其实,然后群臣恐惧踧踖共承,明诏各虔厥职复相与。叹曰:麟之出也,犹前古而曾闻吾皇之德也,诚自古而罕及。

《奏停取麒麟疏》王学曾

近接邸,报礼部一本传奉事该文书房太监刘成口传圣旨,闻河南产有麒麟,抚按官如何不奏,著礼部传与他,上紧进来,钦此。随该礼部具奏,续奉圣旨览卿等所奏知道了,但麒麟凤凰世所异物,而比他瑞不同。朕于罢瑞献岂,不知惟欲一见耳,还著彼处抚按官,上紧进来钦此,臣仰见皇上之意,不过以麟为瑞,物向来未见今止欲。一见似于圣德盛治,无妨也。臣复何言,但捧诵纶音。一则曰闻河南产有麒麟,抚按官如何不奏,一则曰朕于罢瑞献岂,不知惟欲一见耳,臣请自皇上之所,谓闻者愿皇上之慎,其所闻而益进于所未闻也。请自皇上之所欲见者,愿皇上之端其所见,而益进于所未见也。臣闻四方灾异水旱盗贼,日以奏闻,此抚按事也,矧麟之为灵昭昭也。既产于盛世,抚按敢不以奏闻哉。但窃闻此麟产于光山,托生于牛腹,即毙于次日旋产而旋毙,则祥者亦为不祥矣。祥而不祥,抚按将以何者上闻哉。抚按既未尝奏闻不知皇上之所闻者,果闻之三四。辅臣乎,抑闻之部院大臣乎。抑亦闻之台谏言官乎。夫三四辅臣未有闻部院大臣,未有闻台谏言。官未有闻,皇上身居九重,虽聪明天纵何由即闻,产于河南乎。臣远在南都,虽不知其所自,但以臣意窃揣,无亦左右小臣以奇怪取悦圣心,多方差人访求于外,或传闻于道路,或收买于绘图,务为鼓惑计耳。若此者,非皇上之所宜闻也。此端一开,日渍月淫将来乘间窃发,潜闻于皇上曰:某省出有某物,某地产有某瑞,可著礼部上紧取之,又其甚者,则必曰闻文臣某人可用,可著吏部上紧转之;闻某项钱粮可用,可著户部上紧进之;闻武臣某人可用,可著兵部上紧转之;闻某人问某重辟可著,刑部上紧释之;闻某处尚堪修造,可著工部上紧造之;闻某处某官可逮,可著锦衣卫上紧逮之;皇上将惟其言而听之,可乎。否乎。天下万世谓皇上为何如主乎。臣窃谓皇上英明,独断虽不可无,而从中传旨,尤不可有此关于理乱,安危之几匪细故也。诚所谓始于微而成于,著者也。易曰:履霜坚冰至,正此谓耳矧四方,灾旱老稚流离啼饥,号寒之声,皇上犹有未及闻者乎。外寇骄横,士卒困苦呻吟嗟怨之状,皇上犹有未及闻者乎。孤臣寡婺茕独哀哀哭泣,悲嗟之情皇上犹有未及闻者乎。宗室贫穷饔飧弗,给愁苦涕洟之态,皇上犹有未及闻者乎。诸如此类,左右不以闻而以毙,麟闻诚非忠于皇上者也。故臣愿皇上之慎,其所闻而进于其所未闻者,诚以此夫所谓罢瑞献者岂徒曰罢之云乎哉。乃其心则不欲见者也,苟心欲见之,则胡可言罢,亦胡可言知臣尝镜之古矣。周武王却旅獒,汉文帝却千里马,汉光武却宝剑,唐太宗却名鹰,此皆圣主贤君不以异物为贵,诚却之而不欲见之者垂之后世,遂为美谈。皇上德迈周武而陋汉唐,于不足言者何为,既知宜罢而复欲见之乎。又尝镜之今矣。洪惟我太祖高皇帝于蕲州进竹簟,则却之曰恐天下闻风争进奇巧,仍令四方毋得,妄有所献,太原岁进蒲萄酒,则曰:朕饮酒不多,自今令其勿进。国家以养民为务岂,可以口腹累人。世宗皇帝即位之初,珍禽奇兽一切纵放,而淫巧异玩罔干嗜好,是祖宗所以结人心,凝天命以培千万年不拔之基者,其好尚恒端,举动恒慎典,则具存是故圣子神孙所当服膺而遵承之者也。皇上御极,年来盛德,大业光昭祖宗,臣于以前仰承德意,一疏已经叙诵,兹不敢多赘矣。皇上今日为一槁麟之,故必欲一见,令抚按官上紧,进来似比二祖之盛德,不无少损乎。假使麒麟至,今尚存皇上必欲一见,然产在远方,臣犹以为,不可矧麟已毙,多时其形枯槁,不堪进于丹陛之前,亦明矣。或者左右小臣以为此希异之物,不可不见,或诳以为其麟尚存也。遂鼓惑圣听而必令抚按进之乎。抚按闻命徬徨,无措则责之道府,道府闻命徬徨;无措则责之州县,州县下吏徬徨;无措又不知如何,而后可应皇上之命也。其中道涂之费用,解官之科索驿递之,骚扰恐又有不堪言者,当此物力凋疲之,际军民困苦之,时两河报灾比他省尤甚,皇上惓惓以轸恤小民,为念何故为此无益之举动,而劳民动众为也。至于老稚啼号之声,士卒呻吟之状,孤寡哭泣之情,贫宗愁苦之态,皇上果欲见之否耶。臣愚以为推此一念,欲见异物之心而广之,于所未见斯为大圣人之聪明耳。皇上睿哲既知,罢瑞献之,为是此正杜将来,贡献之渐也。今必欲一见而不尽罢之,则传之四方,咸以为毙麟,且见之,况生者乎。况出于毙麟之外者乎。将来闻风而进献者,接踵至也。书之史册宁,不为盛德,一累哉。昔舜造漆器谏者七人,夫漆器用物也。造用物且谏,则桥麟之取宁,忍于不谏耶。臣虽不敢以舜臣自待,而实不忍不以虞舜望皇上也。伏乞皇上俯察臣言,收回成命,速为停止,仍乞皇上自今以往不迩声色,终惟其始不嗜玩好,久而勿替不闻,亦式尝存布衣祈祷之心。不见是图永坚,停操减造之节,移此念以接贤人君子,则所闻皆正言,所见皆正行,移此念以就日讲经筵,则所闻皆正典,所见皆王谟。至于内臣之语,有益身心者始听之,凡涉于嗜欲者必斥之,一切从中传奉旨谕倍加详慎,毋启邪萌,如是,则皇上之盛德,格天骏业亘古,不数年必有麒麟游苑,凤凰仪庭,以应圣明之瑞者矣。区区远方一槁麟奚足羡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