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蕃汉弓箭手等支马事奏元丰五年十月 北宋 · 种谔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宋会要辑稿》兵四之一一(第七册第六八二五页)
乞以永乐败折汉蕃弓箭手,及再招填得力人,逐名支马一匹,不纳元买价,依旧给马口分田。
乞奖擢徐勋种朴元丰五年十二月 北宋 · 种谔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一
宣德郎徐勋、閤门祗候种朴望特奖擢。
指挥沿边诸将侦探敌情奏元丰六年二月 北宋 · 种谔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三
西贼于安定堡地分打掠人户,已差官体量。
今欲指挥沿边诸将子细侦探敌情,如果是待来说话,乞通和,即依元丰六年正月九日指挥
若贼情别有奸谋,名言待来说话,欸我边备,乘我不意,奔冲城塞,即依元丰五年十月二十一日朝旨。
以上二事乞速赐指挥
交州兵事奏元丰元年八月 北宋 · 赵卨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九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三
贼旅拒富良,渠酋悉麇集江浒,势力穷蹙,然后请命。
今边衅仅平,宜寝兵息民。
而溪峒首领、钦廉蜑户,素倚寇以徼利,张皇声势,以摇边情,轻信喜事之徒,同声附和,虑贻南顾之忧。
臣观贼势,所未敢动者三。
始交贼以刘纪辈为谋主,今悉补吏,广源、思阆州金银坑冶、租赋之饶尽归封界。
新附溪峒,自为首领,支分党别,诚难猝合。
况被边枝梧,无从诱胁。
我既得其外府,断其右臂,数年之间,势当自毙。
乾德闇稚,政出多门,人方携离,自保不暇。
其未敢动一也。
交州抵旧边寨十馀程,贼来未尝赢粮,止仰纪辈掊取以赡,不支半月,复恣渔夺,彼民深仇之。
纪辈旧与省地溪峒缔交,倚为乡导,乃敢入寇。
今藩篱一空,彼何恃而窥边哉!
犯顺以来,不耕者二年矣,省地之民亦废农业,重以调发、疾疲,死亡不可胜数。
就令妄意复争疆土,才过长江,即践省地,以何乡导?
因何粮食?
贼兵几何自卫?
水陆分道,兵寡气夺。
此未敢动二也。
交贼重敛中下之家,岁输逾百缗,供官十之四,馀皆入于酋领,至夺没生财、妻女以偿不足,边民怨怒。
昨王师攻讨,惟务怀来,降附之众,皆依敕榜免五年租赋,群情翕然顺向。
茍复来诱胁,孰肯从乱?
必未敢动三也。
以三不可动之势,新困伤夷,而虑再干天威,斯亦过矣。
狄青破侬贼,即日班师,不荡其巢穴,而智高卒就禽馘。
况今交贼旁无与国,举皆仇怨,孤危如箨,陨灭可待。
乞改正李琮所建收遗利条贯奏(一 元祐元年五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七
琮材短虑暗,不知治体,好营小利,茍图近功。
初为梓州路转运副使日,起请乞令民间寻求遗利,以充修造,其奏劄乃云「可以壮观太平,光辉全盛」,辞语鄙陋,大可怪笑。
朝廷方送工部立条,琮至所部,力行其说。
郡县承迎风旨,多端求索,或于荒闲去处起置屋宇,强民税赁;
或于不可耕凿之地,差人种植;
或于众人居室之前,增创间架;
或于山野镇市间旦集之处,立行布簟,歛掠钱镪,桩作遗利。
洎至缘琮所请,立为著令,天下州县,遂打量街道,分擘沟渠,虽是已出租税之地,但系侵占丈尺,并令别纳租钱;
若不承认,则彻屋剪檐,然后获免。
西川州郡有一处,岁月入八百贯以来,推之四海,掊歛甚多,皆琮细碎刻剥所致。
况修造旧转运提举司分认,最为通法,伏望圣慈勘会蠲放,以广惠泽。
又天下两税折科,无如川蜀之重,䌷一疋,折三百二十文;
绢一疋,折三百文;
丝绵每两折一十文。
下等税户或䌷绢不及尺,或丝绵不及两,或米豆不及升。
又缘帐簿体式匹帛须见尺,谷须见升,以此下户并与同乡人圆○就整,合旁送纳,所贵减得三种之耗。
假令八户各有税钱一文,折纳䌷即合为一旁共纳一尺;
或七户各有税钱一文,折纳绢即合为一旁共纳一尺;
或十户各有税钱一文,折纳丝绵即合为一旁共纳一两,并秤耗一两;
或十户各有米一升,即合为一旁共纳一斗,又纳省耗、仓耗各一升。
自来风俗如此,圆○就整输纳,习以为便,于税赋大数亦不亏陷。
琮既萌刻剥之心,无以发端,因点检元丰五年税簿,遂指挥一路不得圆○合旁,并须逐名作一旁送纳。
或八户各有税钱一文,自来共纳绸一尺者,今则各纳一尺,计八尺;
或七户各有税钱一文,自来共纳绢一尺者,今则各纳一尺,计七尺;
或十户各有税钱一文,自来共纳丝或棉一两,秤耗一两,共计二两者,今则各纳正色一两,秤耗一两共计二十两;
或十户各有米一升,自来共纳一斗,并省耗、仓耗各一升,计一斗二升者,今则各纳正色一升,省耗、仓耗各一升,共计三升。
以此下等户极为不易。
况其年两税已毕,却于此年行遣追纳,一路所得,亦数十万匹、两,立为定例,民何以堪?
又将本路纳税头子钱不满十文者,并增至十文,如此措置,足见浅谬。
伏乞圣慈指挥梓州路头子钱应圆整合旁,依旧施行。
乞改正李琮所建收遗利条贯奏(四 元祐元年五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七
琮起请收遗利,充修造,苛细掊敛,流害四方。
及不许人户圆○合钞纳税,违戾制敕,于常赋之外,增加数倍。
元丰五年施行至今及六年,一路之民,所供横敛,仅及二百馀万匹、两。
臣虽累次条析论奏,未蒙听纳。
近闻琮坐江淮根括税事降知吉州,臣窃未谕朝廷之意,且根括无名之税,与增加畸○之物,皆是暴政,为害实同。
江淮之民独被圣泽,并为蠲放,而巴蜀之俗未沾大惠,恐非仁不异远之意。
况远方疾苦,朝廷每患不知;
既知之,乃不蒙救恤,大率彼民畏官府畸○之害,行已数年,今琮虽去部,而郡县循以为例,不敢辄改,人人饮恨,何所告诉?
则横赋无时而已。
臣愚伏望圣慈特降指挥,下梓州路转运司,晓谕人户,许令依条圆○就整,合钞纳税,所贵德泽均及幽远,其收遗利充修造条贯,亦乞检臣累奏,付修敕所删改施行。
太中大夫武昌程公墓志铭元丰六年十一月1083年11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一、《净德集》卷二一 创作地点:四川省广安市
通义郡西,醴泉山之阳,有巨冢焉。
山隆而磐,水悠而澄,松槚丛郁以深,门阙崇广以严,乃有宋太中大夫武昌程公葬于此也。
维程氏为眉大姓,世有令德。
曾祖讳沼,祖讳仁霸,值时季乱,爵禄不及。
考讳文应,以公故累封大理寺丞,赠官光禄大夫
妣宋氏,封长安县君
公讳浚,字治之,天禀方厚,少有大志,力学举进士,时辈推其才。
天圣五年,赐同学究出身,选河中府猗氏县戎州司户参军凤翔府节度推官
用荐者言,授大理寺丞
再举进士,中乙科,通判彭州,迁殿中丞
通判梓、嘉二州,改太常博士,赐五品服。
屯田、都官员外郎
长安君光禄公忧。
服除,知开封府太康县
迁职知归州,移遂州,为屯田、都官职方郎中提点荆湖南路刑狱。
太常少卿,赐三品服,徙夔州路转运使
熙宁三年,年七十,乃谢事。
公儒者,读书知名教大旨,鉴古今治乱之迹。
其取舍进退,未尝违道以徇所欲。
其治事通果敏密,先体要,济以忠厚。
庇民恤物,所至可纪。
在凤翔,有盗五人者,法皆宜死,会公至自外邑,吏抱案请书之,守丞以为不疑,见促甚遽,公审情阅法,谓四人不当死,指以示吏,吏惊且拜,公曰:「吾岂乘人不逮,少觊劳奖,第虑杀之误尔」。
卒如其说,一府大服。
又有诬执盗者,所司考验无得,欲以藏禁物处罪,公力争不可,乃以状议,且曰:「始则信其厚诬,既非实状,终则求其别坐,率寘严科,古之淫刑,无甚于此」。
众不能夺,遂勿论。
然为守者自尔忌公,而欲疏之。
未几,出权岐山转运使段公少连一见谓曰:「军兴事剧,小邑非君所处」。
即日移公长安
是时正献杜祁公以德望临镇,开府待士,贤俊鳞集,得公甚悦。
会万年令谢病去,请公暂治,仍檄他官将代之。
公听决有方,嘉声翕然。
一日,祁公见而言曰:「依稀似曲,无易君矣」。
盖喜公之政务修举有渐,故引古诗以相褒誉。
于是委公领治如故,而知遇深矣。
诏下,籍民为乡兵,群情震恐,多走南山以避。
上之人欲遮道止之,公曰:「民方如骇兽,遏之适足激也,大不可」。
乃指他事集里胥,条其乡之丁壮,且开以籍而为兵之意,亦无足避,虽遁,将安归?
宜以某日与为兵者至。
民素信服,闻公言,无他忧,如期而集,遂籍之。
不浃旬,事定,议者叹其神速。
陕西军器,以牛革数十万,须于郡县,期会尤急,民多屠杀以输。
公谓转运使:「蜀之筋革积于荆渚,数不胜计,傥由襄、邓致于陕、雍,不阅月可足用」。
行之,乃免暴赋。
旧制,人官近乡,止再任,公既通判彭、梓,以亲高年乞便官,朝廷推异恩,俞其请,又通判嘉州
僚友称其孝,乡闾荣其归。
或板舆迎养,或持檄还省,始终十馀年,庭闱欢然,得尽人子之心。
太康隶畿甸,民素骄横,官政尚姑息,幸无事以去,至有击尉、弓手掩不问者。
会豪子纵奴殴平民,深窜远匿,公搜擿必得之,痛绳以法,自是彊猾戢畏,境内大治。
朝廷议弛六路茶禁,择良吏往究利病,公当诣二浙。
三司承风旨,以定论谕诸君,公独不从,乃逡巡白中书曰:「朝廷所以遣官者,欲察利害尔。
今既付之成法,则虽有可否,安敢陈?
恐非遣官之本意,愿饬不往」。
遂以罗拯代焉。
由六路者,后多显用,则公之守道难进可知矣。
梓、夔两道兵,为钤辖者素专其事,遂州虽兼总之,实则无所与夺。
至公不然,凡军政边防,必议而后定。
淯井监有言:「云南主将请道来贡」。
人皆疑其与侬贼入寇,专其事者请移兵严备,部使亦以为忧。
公曰:「云南于中国,道路梗绝之久,彼自卫巢穴不暇,安能远来?
吾属当慎所举,以宁人心」。
兵乃不移,寇亦不至。
遂人赖公镇重,以「铁塔」号之。
仁皇帝遏密时,潭州巡检与客饮酒,辄讴歌,卒有告者,仍以贸易为说,究其实,贸易不当坐。
公欲惩卒之妄,而他不复责。
转运使谓非忠臣孝子所为,必论以法。
公曰:「彼武人尔,逢敌值寇,不用命报国,乃非忠孝。
至于醉饱不思之过,何足深咎?
况自下告上,安可启其端」?
遂无异论,乃释之。
衡、韶二州间,有凶党七八百人,纵火掠黄干坑户,一道骇然。
公巡部抚遏,不张贼势以希功赏,下令捕首恶,谕诱胁者,使溃去,民得安堵。
事讫以闻,朝廷嘉之。
道州有父子殴人至死,子当伏诛,以尸坏狱疑为请,委公审覆处之。
公询察情状,子愿死,无他辞,犹疑不忍决,奏得免死。
湖外二税,率经五六岁,歛入不已,胥吏缘为奸,窭弱重困。
公请量户众寡,每岁缓以期限,毕则州为钩考,有逋负督于邑吏。
从之,著为令,民甚被惠。
茶陵县擅增役户七十有八,循仍久之,公按劾罢去,颇纾众力。
邵州岁运淮盐凡六十舟,舟万斤,自潭之益阳,溯险而上,风涛屡溺。
主吏二十有四,往往耗产,兵三百,多还粮于官,终身不能已。
公请置仓于永之祁阳,去邵才六舍,以所役兵隶九铺,运致如旧,简费蠲害,迹效甚白。
言虽不报,识者服其是。
忠州临江县盐井五,以吏十四人与居民主之,彊弱势不一,汲讼日起,吏苦剧役,民亦罹敝。
公奏专委之民,两获其利,至今不能易。
渝州李光吉辈三族旁夷落,凭阻逞暴,纳亡命,聚边杂,杀掳剽夺,郡县不能禁。
公请出师治其罪,训兵蓄粮。
事将举而代去,来者用其谋荡平之,以功迁官至贵仕。
公不言劳,赏亦不及,时论惜焉。
荐属官无虑二百人,或以过将得罪,未尝陈其不当荐,亦未尝有累之者,匪惟能知人,抑可以敦流薄。
尤恶淫祀,力禁之。
彭人有为灌口神娶妇者,潭人有祭张太保神者,皆讹作乱俗,一惩以法,邪风为之变。
既得谢而归,即其居为林下轩,日会宾侣,以诗酒自适,而气韵清壮,笑谈高爽,俯视俗罟,有超然不可慕之势。
凡如此者又十三年。
以子登朝,封光禄卿,迁秘书监易中大夫
元丰三年,天子祀明堂,又当进秩。
于时方议官制,留恩未下。
五年十一月戊子,无疾而卒,春秋八十有二。
明年四月,始降太中大夫诰。
娶宋氏,封长寿县君,雅有贤行,先公十六年卒。
公以六年十一月庚申葬,同长寿君之茔,礼也。
子男五人:之才,朝奉郎,尝为司农寺丞,历梓、利、夔三路转运判官
泸蛮犯边,王师西伐,朝廷赖其才,复还梓州路
之元奉议郎,尝从使者治淯井叛夷,遂知泸州江安县,以功通判本州,又从辟渝南。
平寇有异效,除夔州路转运判官
岁满请便郡,得知嘉州
之邵奉议郎,尝为三司磨勘官,辟勾当公事
又从使者按视江广盐筴,还,对如旨,除广南东路转运判官
之祥,宣德郎
之仪,未仕。
女二人,适通直郎句洙、承奉郎史敏。
孙男十人:庾,成都府郫县
庚,早卒;
度、廊、序、廱、唐、庑、廉、廙皆廪训不怠。
孙女十四人,适前进士史厚,简州司理参军太庙斋郎黎傃,进士史器、孙宗彝,馀未嫁。
公之康宁也,子以才能出使,孙以进士中第,出使者盖三人,中第者已三世,士林景慕宜矣。
初,仲兄湜有气节,盖治产,光禄分财置第与之,使自滋殖。
湜亡,其妻又能嗣守,资计益丰。
光禄公尝许以其所积为之分,已而诸侄议将均之,公曰:「士人所以异于编氓者,盖有孝义廉耻也,治命在耳,慎勿言。
嫂之积,秋毫不可觊」。
未数年,湜之子纵侈无赖,荡去生业,反讼财之不均。
公自引咎,惟有司是听。
而犹子有获嫂氏所自具资产之数,乃向日禀于光禄公而许以为分者,盖倍于众人所有也。
官得之信,讼于是息,人皆服公之义。
又尝念仲第沿亡而嗣未禄,乃以一子恩荐其子之奇,故终公之身,之仪犹未仕。
族属贫者聚而衣食,养孤女寡妇而嫁之者凡六人,此皆乡党所矜法也。
平生所为诗,醇深閒易,有唐人风,凡五百馀篇,藏于家。
笃信庄、老,造达理致。
其将终也,神气凝静,视死生如寤寐,非有得,孰能至此?
然传者谓公之初生,群乌大集其第,三日乃去,期复然,里人以为佳祥。
洎将终之二日,集噪如昔,又三日乃去。
其祥不可得而知,陶亦不敢略也。
铭曰:
允矣程公,实材之良。
起仕于朝,克循大方。
乃牧千里,惠孚以霶。
乃使一道,其为典常。
归有林泉,锡之寿康。
韬我器业,以咏以觞。
德久则茂,庆流而长。
既穫于菑,亦构于堂。
令猷不陨,奕世用光。
铭以传永,故书其详。
赤壁 清 · 权万
 押词韵第一部 出处:江左先生文集卷之四
金源仲诗。有青霞非赤壁之句。又有与客问答语。余尝观盛弘之荆州记。曹公赤壁荆州蒲坂县沿江一百里。与百人山相对。坡翁赤壁黄州。是荆,黄二赤壁。而荆州为天下壮观。坡翁当日所不能游。坡翁得意处。在江山风月。初不在赤壁同异。然则仲之石泉。宅辈之龙渊。吾与鹿门翁之龟亭。第论其得意与不得意。赤壁真假。有不必言矣。遂奋笔为赤壁歌。以解仲所与问答者之意。
我思赤壁,乃在夏口之西武昌之东。
长江沄沄走其下,云蒸霞蔚石色红。
忆昔元丰壬戌秋东坡仙子泛舟于江中。
月出青天照江国,冲襟灏气何玲珑。
洞箫声和美人歌,江上飒飒来悲风。
天地由来亦一物,人生安得长无穷。
往者不为始,来者不为终。
纷纶交错万化俱空,江汉之间雪消飞鸿。
上下周汉八百载,召虎诸葛名俱隆。
公何为乎思曹公,吾闻曹公赤壁荆州,直对百人山穹崇。
横亘一百八十里,蜿若饮海之长虹,黄州赤壁但巃嵷。
文人本自多感慨,偶因地名怀英雄。
笔势横逸不自由,一挥写此碨磊胸。
且论天地物我变不变,宁知地界同不同。
君莫道此地非黄州,又莫道此世非元丰。
但能挟仙抱月酬壬戌,长终不终同坡翁。
按:吾尝怪坡公泛舟长江有千古俛仰之感。则周有召穆公出师之盛。汉有诸葛公吞吴之恨。宜若致意者。而独于曹瞒却眷眷焉。是坡翁当日横江对月。笔端挑出月明星稀字。被瞒伥魔。又破荆州江陵顺流而东也十一字。为多少豪举。坡胸中亦有长江沛然之势收敛不得。初不计其人贤愚顺逆。是文人习气如此。然亦提说曹公狼狈事。非为瞒致慨也。但坡公迭宕文酒。遗外风尘。真若齐死生一凡楚。而以渠匏樽为寂寥。于瞒酾酒横槊有羡意。是坡豪逸分数多。枯淡分数少。
宗室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右武卫大将军秀州团练使郓州观察使追封东平侯赵公行状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四、《无为集》卷一四、民国《巩县志》卷二三
曾祖讳惟忠,彰化军节度使、舒国公。
祖讳从谨,宣州观察使宣城侯。
父讳世崇,贵州防禦使
公讳令蠙,字景珍
皇祐元年八月生于邸第,二年四月仁宗赐名,授右内率府副率,明堂覃恩,改左内率府率
嘉祐五年,改右千牛卫将军
八年,英宗即位覃恩,改左监门卫大将军使持节濠州诸军事濠州刺史
熙宁十年,改左武卫大将军使持节秀州诸军事秀州刺史,充本州团练使
散官、勋封、食邑累加至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御史大夫上柱国天水郡开国公食邑三千户、食实封三百户
元丰五年八月某日,以讣闻,赠郓州观察使追封东平侯
八年三月,先帝登遐,诏举葬于西京永安县某原,礼也。
公四岁而孤,天资信厚,出就外傅,日诵千言,诸父兄以成人期之。
及长,博览载籍,尤专诗书,通知风教之本,间为篇章,歌咏皇化,有文集三卷传于家。
每与人接,则谦和雍容,非礼义不道,故终始无悔吝。
人有急难,则赒之。
凡亲族中议论有所未决者,多质于公,其为人信重如此。
其事尊亲以孝称,母福昌夫人疾,寝不解衣,药必躬尝,晨昏不敢违去左右。
及夫人丧,号慕过哀,遂致危困。
捐馆之日,召诸子立于前以告之曰:「吾幸生宗室,蒙赖累朝德泽,保奉先人祭祀至于今日。
不幸不得见汝等长立,岂非修短有数耶?
吾平生无玩好,唯翰墨简册而已。
吾死,当陈设翰墨简册于前足矣,毋以华靡为尚」。
因索飞白笔书「清白风月」四字,乃云「此可以传示子孙」,乃奄然而逝,年三十有五。
娶陈氏,封乐寿县君
子男六人:长曰子沨,右内率府副率
次不育;
次子沆,次子沇,并三班奉职
次子浣,子㳘,未仕。
女四人:长适镇戎军判官棨,馀未嫁。
呜呼,公乎!
太祖皇帝之六世孙,中书令懿王之元孙,舒国公之曾孙,宣城侯之孙,洺州防禦使之子。
承派天潢,生长宗邸,其势岂不贵且重哉!
而能不骄不侈,尊贤乐善,存心经史,敦行孝悌,内为亲族所爱,外为󲦤绅所称,可谓贤公子矣。
而其寿不及中,闻者哀之。
敢书其实,以告有司。
谨状。
朝奉郎殿中丞梅君墓志铭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六、《无为集》卷一三
君讳正臣字君平
南唐末,曾祖远为宣州
祖邈,赠尚书刑部侍郎
父让,赠尚书职方郎中
从父询,景祐间翰林侍读学士给事中,遇郊祀恩,奏试将作监主簿
时方力学锐进,累预乡举,以亲长之命,不敢辞也。
始调舒州怀宁县尉,次歙州绩溪秀州嘉兴,以劳迁和州防禦判官
君所至,以公忠自信,慷慨敢为。
于舒修完昊塘陂,灌溉民田数千顷,人以为利。
秀之华亭有盐,数十年积若山阜,不能发。
君请疏漕渠,因海潮运载至城下,公私便之。
军贼王伦聚党数百,自青、沂至淮、楚,长驱寇掠,州县为之骚动。
历阳守倅未到任,君独当郡事,迎送之馀,疲卒才数百辈,计不足以禦贼。
君乃募土著丁壮,相与誓死守城力战,于是及其党皆就擒伏诛,若其胁从者,并从宽宥。
文忠欧阳公守滁,闻之,顾谓僚佐曰:「伦长驱郡县,梅君平于谈笑中擒之,其材智岂易得哉」!
因辟充幕官,郡事多得其助。
官满,以文忠公、威敏孙公、枢密直学士王公洎部使者十馀人交荐于朝廷,迁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广德军广德县事。
未几,丁职方公忧。
服除,知宣州南陵县事。
南陵素号多讼,田制不明,君至,先为治版图,正经界,吏畏民服,囹圄为空。
太子左赞善大夫
还朝,改殿中丞
至和初京师久雨,畿内诸县水潦为害,朝廷择官分治之,君首被选用。
乃自陈留以东,昼夜冒雨行数百里,相视决泄,人无垫溺之患,比它治为最优。
出知泗州临淮县事。
至则教令,立威信,盗不入境。
明年谷不登,未及赈济,而污吏欲以恶湿数万石散之民间,约一岁而歛之。
君以其实白于部使者,顾无以此挠民且惠奸,使者以为然,乃按授纳之弊。
其不悦君之言者,阴使人讼君催科苛酷,遂被劾去官。
时母夫人年馀七十,自侍奉还乡里,日与诸亲戚相见,志意愉怿,胜在它郡时。
君乃谓所知曰:「我从仕以来,多承命出入,不得在亲之侧,常不足于所怀。
今亲且老矣,敢以游官为意哉」!
于是缉治先构,凿池种竹,手植花果百馀品,日引儿孙奉版舆,嬉乐于其间,不知外物之可欲也。
比终母夫人丧,即年及从心矣,遂不再仕,识者称之。
君性冲淡,学问赡博,少时与伯氏圣俞唱和,诗章为前辈所推。
自退居以来,杜门燕閒,唯以旨甘为事,未尝以纤毫干于人。
其所为文词,亦未尝轻示不知者。
其耿介如此。
君虽年高,不倦探讨,因其子得书数百卷归,而喜过于获珍,且继昼夜以读之,不踰月而终篇。
其好学如此。
元丰五年中元日终于家,享年七十有九矣。
先娶卫氏,再娶王氏,得辅君子之道
男子二人:长曰宰,任承事郎,知江宁府江宁县事。
次曰众,累举进士,有司优第其文。
女子五人:长适淩湛;
次适朝奉郎通判杭州李孝先
次适江宁府溧水县王良肱;
次适曲孜;
次适杜炜。
孙男七人:京、充、端、雍、亢、章、襄,幼学。
元丰六年正月丙午葬于宣城县长安乡惠照之东原,是月遣其外孙前知南陵县王鉴具行状来求铭。
铭曰:
氏之兴,盛于宛陵
金华公,世以文称。
嗟嗟君平,慷慨敏明。
交荐于朝,钜公名卿。
诛灭寇党,胁从罔治。
分决积潦,首称其利。
完陂灌田,人蒙其惠。
乘潮疏漕,运以之济。
晨昏庭闱,承顺志意。
轻禄重养,孝子之事。
心无所欺,退亦何愧。
刻石墓门。
昭示来裔。
温州录事参军陈君墓志铭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六、《无为集》卷一三、《永乐大典》卷三一四五
元丰四年六月甲子,前温州录事参军陈君卒于丹阳郡
明年,其子乡贡进士诚自淮南京师,以永嘉太守石大夫牧之所撰君行状来求铭于予,固辞不获,乃叙而铭焉。
君讳某,字几道,其先开封东明人
曾祖某,黄州军事推官
祖某,广州南海
父隐德不仕。
君幼学强记,日诵千言。
年十八以专经预乡选,后改应进士举,不第。
侍讲曾公、侍读杨公以君故人子,谨畏习楷法,因辟掌编录经筵义,及终经,奏补九品官。
初任南巢主簿,邑事赖焉。
再调道州司理,会侬贼叛广南,它境或失守,人心不安,乃建白郡守,请集丁壮完城壁浚堑,教以旗鼓号令,张大军声,以伐贼谋。
守从之。
后贼党至桂阳境上,畏而不敢前,民乃安堵,太守贻诗以称之。
及官满,民惜其行。
去郡数程,遇溪水湍急,舟艰其进。
忽数十人操篙引繂以为助,君怪而问之,曰:「我道民也。
邦人司理之德久矣,辄以为报尔」。
其爱之如此。
再调汀州司理参军
宁化军有盗六人,持畬刀夜刈人禾,田主逐之,五人逸去,其一独留且杀主人。
邑官全获,以为六人皆强盗也,狱具,将就诛。
君曰:「持刀窃禾,志不在杀也。
畏主人而去者,与独留而杀主人者异矣,安可无首从以用刑邪」?
初虽议论异同,卒如君议。
今上即位赦,五人者皆原,独为首者移乡部。
使者守臣叙其事以荐于朝,除姑苏录事参军
苏民有负公府钱,自牖出刺杀吏者,度其不可免,乃行赂以族弟代之。
君听狱,能正其罪。
岁大凶,君承郡命,赈救有方,全活者众。
历官三十年,终始如一。
有知己二十三人,其生平所为可见。
三任自温州罢官,将就升迁,而不幸不得遂所愿,享年七十。
有子五人,曰识、诚、谌、譓,皆力学从义方之训;
中子曰诩,出家于钱塘之净慈为比丘
四女皆有所适。
孙男五人、孙女三人尚幼。
以某年月日卜葬于无为庐江□原。
铭曰:
治狱阴德,可贻后昆。
斯言不欺,当高其门。
乞依旧令封駮司关报差除奏元丰八年十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五、《忠肃集》卷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
检会准元丰五年五月七日门下省劄子,门下省奏:据给事中厅状,封駮房勘会昨旧封駮司准元丰三年七月十八日中书劄子节文,御史中丞李定状奏,乞应有差除,并令封駮司限当日关报本台。
奉圣旨「依奏」。
续准当年九月二日中书劄子节文,同知谏院蔡卞奏,乞应有差除及改更事件,并令封駮司抄录关报。
奉圣旨:「应差除及改更事件到封駮司者,并令抄录关报者勘会」。
近准新制,拨封駮司归门下省,为封駮房,其旧封駮司准朝旨废罢。
又准官制新条,谏院已废,谏官中书门下官外,即不言旧条合与不合行使,所有本房承受差除及改更事件,今来未敢依旧关报,亦未敢便行住关。
白帖子称:「如合依旧关报,未审以何司存为名?
如以本房,缘已隶门下省,若以本省,又恐内省无关报外司之理。
及检会式令,即无门下省关牒外司条式」。
奉圣旨:「更不关报」。
臣窃以朝廷慎于出令,故使官司更为检察,内之则门下得以封駮,外之则台谏许其论列。
然朝省之上,事有漏泄,禁罪不轻,人谁敢传?
若非门下以时关移,则台谏所闻,常在命令已行之后。
此定与之所以有请,而先帝所以从之也。
其后给事中徒以封駮改司为房,又疑内省不敢关报外司,遂作申禀,致有续降指挥釐革。
今来惟是敕命已至六曹,逐曹已作奉行,方始随事关报。
茍理有未安,给事中失于駮正,或虽駮而失当,其差除之告命,政令改更之制,往往已授受施行矣!
台谏官方从其后论之。
虽以圣慈优容听纳,必无难于追改。
若或者以谓号令已行,不可反汗,则是虽设之官而无补于事也。
故臣愚欲乞且用元丰三年指挥,凡差除及改更事件,并令门下封駮官依旧于当日关报谏官、御史台,所贵成命未下,先事裨补,而朝廷亦易于施行。
〔贴黄〕封駮司改为房,名号虽亦小异,而事任不殊,若谓不可用关,恐合以给事中移牒逐处,乞详酌。
三乞罢蔡确元丰八年十二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三、《宋宰辅编年录》卷九
臣近者累具封章,论奏宰臣蔡确,乞行罢黜。
未蒙指挥施行。
须至再有陈列。
臣之于,素无雠嫌,但以其人怀邪徇私,不恭无礼,久居相位,无益国家。
公议所不言,王法所宜治。
自京官,不十年至辅弼,非以学术选也,非以德义进也,特以累治大狱,锻鍊诬陷,缘此进身。
是以任风宪则专以护持苗役法令为公论,居庙堂则专以聚剥生灵膏血为相业,天下安危,久远大计,不以经心。
民间困苦若胡越人之不相问。
至排斥忠良,引置党类,深阻而不可胜数。
臣今且举大者一事试言之。
夫百官差除,从祖宗以来中书、门下省同共进拟,所以合同众论。
壬戌官制改更,三省分治之。
后其事尽归中书
是时右仆射中书侍郎中书之权既已偏重,进退人物,随意在手,门下、尚书省审察奉行而已。
天下莫不知其非,而但以在此位,畏之者不敢言,附之者不肯言,故三省不得而合也。
及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临御之日,御史台、礼部閤门同定垂帘仪制,其时众论欲因此合三省班次以正其事者,而或恐忤之意,乃言官制不可辄改,遂且如故。
无何,适会王圭薨谢,执政递迁,左仆射进兼门下侍郎
以谓去中书之位则无差除之权,不便也。
即时阴令御史中丞黄履上言以为请,朝廷从之。
于是差除方归三省合班取旨矣!
三省合班差除诚是也,乃所谓公道也,乃所谓善政也!
然以中书贪权之故,使朝廷公道善政不得行者凡三年。
设使王圭不死,不迁门下,则此事未必容改正,非止三年而已也!
朋附者亦未必肯以为言也!
上下之情,以利相市,以私相成,至于如此,无人达于圣听,岂不可为叹息也哉?
臣愿陛下试察此一事,足以见之存心常要大权随己,则为公耶?
为私耶?
又足以见朋党之附而为其用者,其效如此,则为邪耶?
为正耶?
自今以来,诏恩屡下,勤息疲民,稍更革法度未便者。
此皆之所不欲,其心忌而耻之者也。
然阳为协顺,将一二小事依应增损者,此非真能奉宣圣意也,盖欲以此安其身,为不去之计而已。
今陛下不审察其矫伪而听其自留,陛下误矣!
使置身既定,立足既牢,必须领袖邪党,专权肆志,小人之道日盛,君子之道日消,朝廷将不能制,同列亦不能胜,天下无由终被仁圣之泽矣。
然则之去不去,天下安危生民休戚之所系也。
伏望圣慈早发睿断。
罢黜一,上足以安朝廷,下足以安生民,而慰忠臣义士之望。
臣不胜愤懑忧国爱君之至。
〔贴黄〕试因进对之际,陛下密察其语言所向及差除所主张之人,则足以见其心之公私邪正矣!
〔又贴黄〕自以来,雨雪不降,亢阳为厉。
臣按《五行志》,以谓政舒缓之所致。
恭惟圣慈于大臣仁恩太厚,包容太过,至公之法都不行于贵近,此乃和缓之政。
故其效冬温而无雪。
伏望振刚明之断,深体天道,罢去确位,则和气必应。
〔又贴黄〕确与章惇、张璪为党,自知公议所嫉,疑言路或有文字,访闻逐人各令亲信于内臣中出入稍亲近者,探伺访求虚实,伏望圣慈亦赐访察。
乞朝廷大事限当日牒谏院御史台元祐元年闰二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
检准元丰三年七月十八日九月二日中书劄子节文:奉圣旨应差除及更改事件到封駮司,限当日钞录关报御史台谏院
后至元丰五年中,给事中舒亶申为新制,拨封駮司归门下省,为封駮房。
如合依旧关报,不知以何官司为名?
内省无关报外司之理。
奉圣旨更不关报。
自此已来,臣僚差遣、政事更革,台谏不复闻知。
朝省之上禁赏严重,无敢传者。
直至敕命已到诸司诸司奉行讫,方随行遣关报。
其间若有未安,理合论列,则往往事已在数十日之后。
臣下回已行之命固非易,朝廷为反汗之令亦必难。
臣曾于去年十月十九日具状申请,至今未蒙可否指挥
今来欲乞圣慈检会臣前奏,特赐指挥,许依旧制应差除及更改事件委给事中限当日实封牒谏院御史台
所贵命未宣于外,可以先事论奏,而朝廷亦易于听从,别无违碍。
〔贴黄〕谏官、御史承受给事中牒报事件,乞严立禁约,不得漏泄,仍不下司。
〔又贴黄〕封駮司改为封駮房,其名号虽异而职事不殊。
本房既不可关移,然今给事中乃封駮之任也,宜自给事中移报台谏为是。
给事中主封駮,台谏官主论列,交相检察,以补成政令,其任一也,于关报无嫌。
直龙图阁蔡君墓志铭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忠肃集》卷一二
君讳奕,字如晦
蔡氏,宋人也。
曾大父陟,仕为国子博士,赠太子太傅
大父希言军事推官,赠太师
父挺,由枢密副使资政殿学士,判南京留司御史台,赠工部尚书谥敏肃
母王氏,追封汝南郡夫人
君幼端重,与常儿异,世父故吏部侍郎抗心奇之,以之为子,补太庙斋郎
进士及第,除常州无锡县主簿,以侍亲岭外,不赴。
丁母张氏夫人忧,服除,守将作监主簿,罢,签书成德军判官,侍亲知秦州
上即位,迁大理评事通判乾州
侍郎丧,终制,勾当在京步军粮料院
熙宁三年,诏置审官院主簿,君以荐补。
东院西院吏列房曰关升,曰磨勘,曰差遣,一官考拟,房相参互,而案牍首尾离异,稽留坠散,至缘为奸。
君乃各析为三房,随官品分属之,人大便。
建言门荫初调试诗,不若试经若律义为有补于政,诸路荐举宜裁限员数资序,所谓亲民者必历知县,议皆施行。
四年,青苗、助役法出,选建诸路使者推行之,曰提举常平仓兼农田水利差役事。
君得湖南,既对,语当上指,迁太子中允,改转运判官领其事。
是时,所置遣多不深惟法意,奉宣或缪盭。
君能亲行州县,视人力物地宜,度出而赋之入,公私曰便。
明年,赍其书来朝,上滋喜,使议司农,无以易君者。
转运副使,赐五品服,颇采其议可通行者下他路。
潭、邵间所谓上下梅山,其地千里,马氏以来,猺人据之,号莫猺
国朝有厉禁,制其耕垦出入,然岁久公然冒法,又稍招萃流浪。
君曰:「省地养此,后日为大患。
今变猺为汉无难也,开其酋以祸福,使为土民,口授其田,略为贷助,使业其生,建邑置吏,使知有政,如此而已」。
于是面敷其说及区画之序,上嘉纳其策。
会今门下侍郎章公惇察访本路,即付其事同君经之。
檄入其境,果大欢。
从授冠带,画田亩,分保伍,列乡里,筑二邑隶之。
籍其田以亩计者二十四万,增赋数十万,遂招怀邵之武冈峒蛮三百馀族,户数万,岁输米以万计。
纳其所畜兵仗,以其地建二寨。
六年五月,上遣使者劳君,赐名邑曰新化安化,寨曰武阳、关峡。
迁君太常丞,直集贤院
敏肃时在政府,辞其命,手诏不许。
抚纳邵、徽、诚等州镇蛮族之归附者,皆以补吏。
因言:「治新民,法宜有张弛,愿假臣便宜」。
诏可。
长沙诸邑负茶租、田税,积为缗钱四万,请如赦蠲除;
全州不可废,乞行保甲法以防盗;
钱冶衡州,以权物轻泉重之敝。
皆从之。
敏肃以疾去位,乞还君。
君亦以侍郎后有二子矣,数自言,遂归其宗。
八年,再任。
十二月交趾入寇,徙广南西路转运副使,权桂州经略安抚司事。
时贼已陷钦、廉、邕三州,内地城皆昼阖,吏民多逃散。
君至开门,日会宾僚棋酒,镇以暇豫,人恃以安,去者来归。
简料丁壮,戒期自将击贼,贼闻不敢内窥,引去。
乃请蠲复三州,完其伤痍,老弱皆有所养。
更军制之不便者,储械峙粮,以待王师问罪。
遂城邕州,凿井三十,师至无需不充。
时九年九月也。
已而随军南行,方广西财力乏,而转饷流衍出境,所支尚足数月。
十一月,军驻思明寨,闻母濉阳王夫人丧,去官。
其后四十日,班师于富良江,而主将以纵贼无功,猥曰粮乏,坐是夺君太常丞、直集贤院
未几,忠悯公徐禧来会军费,上君状实,于是朝廷知君为有劳无罪也。
元丰二年,犹监曹州仓米赴军。
敏肃丧,服除,换通直郎
兵出西鄙,河东馈运不继,使者皆得罪,上特起君管河东转运判官事。
径如鄜延,会王师,治运事,还部条前运七失,遂上因粮摺运法,运夫皆以亲民官部督,故无遁散。
分屯军还,或扇摇以再出,稍避匿,至聚为盗,亟出榜开谕,以道安定之。
石州二寨,具舟通道,纡阻以济。
议河外五堡小而密,徒分形势,有警不足守,可留平时戍望而已,遂大省储馈。
转运使陈安石入对,上曰:「事一委蔡某耶」?
因屡称奖。
五年十一月,以本官直龙图阁权发遣秦州都总管经略司事。
储威积粟,休养民力,治纲领,简节目,而肃于军政,严于治盗。
阶州甘谷城蕃部间出没窥抄,君授方略诸将,使以奇捕逐,皆惧遁去,声实隐然,完重一面。
南河汇他水,岁败北堤,久受其患。
君增筑大堤,民不闻役,后雨大水,安居无虞,秦人德之。
六年闰六月二十二日,晨出黄堂坐僚属,奄忽感疾,遂卒。
中外之人言人才者,莫不失声痛叹,为朝廷惜之。
君天资沈明,而彊于自修,多识事变,有父之风烈。
尝言天下事无不可为者,遭上识拔,感发奋厉,于其造为,省而后释,物迎所投,节开理解,无迕其间。
当烦溃艰剧,跋溪莽,昌暑瘴,皆夙夜祗力,以身临之。
招携开拓,未尝张皇劳费而妥妥就功。
享年止四十四,自少慕亲侧,又四服大丧,计其在事职裁数年,而其所立如此!
外庄峻若不可即,而中宽容,与下论事,曲折往返,能听其尽。
事亲至孝,与朋友有义,与族姻有爱。
教育侍郎二子,所以成就之者,曲有恩意,内外皆与之俱。
秦州,奏其长潜管勾机宜文字
初登科,与兄昕天申同年。
敏肃枢密时,君使湖南,又与兄朦天申分领三路漕事。
秦州,实继侍郎之治,士大夫夸荣之。
其配郭氏女,封寿昌县君
子二男:曰蕃,曰,皆承务郎
一女,嫁蔡州西平县令伯通
孙女一人。
文集十卷。
明年十月七日葬于应天府宋城七里村先茔太傅之兆。
某视君实从母妹之婿,而又女归其子蕃,故为之铭曰:
远矣蔡宗,肇侯自周。
以国为氏,著于陈留
君七世祖,稍从宋丘
遂有显人,以衍厥流。
肃秦州,克绍世绪。
适时之逢,涵蕴弗茹。
天子曰材,济予时汝。
有畴咨,罔择夷阻。
方盗跳南,辄使自楚。
本根西师,往率秦府。
士饱于巇,羌摄吾圉。
中以诬斥,默无一语。
亦既昭之,天子之明。
以右以陟,肆底其成。
车流马舞,方驾而倾。
概乎善恶,不在死生。
刻诗竁石,以慰诸冥。
宫苑使閤门通事舍人王公墓志铭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忠肃集》卷一二
公讳易,字悌卿姓王氏开封人
曾祖知绪,赠左武卫上将军
祖继凝,皇右骐骥使宜州刺史,赠左监门卫上将军
皇父元庆内殿崇班,赠左武卫大将军
乾兴初以祖任为三班借职,十五迁官至宫苑使,其四以泛恩,一以功拜。
初巡雍丘襄邑河、秦州催纲,已有能名。
麟州兵马监押,塞上无事,官吏多宴集,公每间起登楼堞,省防备,或以为过。
公曰:「并边其敢亡警戒乎」!
康定初,召试策艺,以本官授閤门祗候,为郑州原武三县巡检河中府八州都巡检使
未行,改泾州驻泊。
康定中,夏人来寇,与官军遇于好水川,公逆策成败,谓宜持重。
主者不省,迫使出战。
公以二千人当万众,而伏兵起其后,臂面交中流矢。
俄休其众据小山,身先趣战,横戟疾呼,人竞致死,敌骑遂却,多所斩获。
是时大将失律,故公之功不复明,宣抚使忠献韩公言之,除仪州制胜寨主,知乾宁军
庆历末,岁大饥,河决商胡,军当下流,前无堤防,水暴猥至,环垒几没。
公亲慰恤其人,与同休戚,昼夜督吏卒防塞,约以军法。
既免垫溺,遂奏发以哺困饿,济活甚众。
因起大堤城南,至今赖之。
使者言状,迁西头供奉官再任。
俄充契丹国副使,以益利路兵马都监利州
皇祐初,广源侬獠初平,逸其酋智高,或言转劫云南,将寇两州,人大惊哗。
公泰如平时,绥辑慰劳,两路恃以安,而密饬所部严缮守禦
未几,文州蕃部王仰东掠边地,以备素具,民不知警。
贼诛,就移河东沿边安抚。
契丹侵争失地,公询耆俗,按图记,得其实,移文核明之,契丹词屈服。
奏弛府州酒禁。
安抚使故相庞公荐,除閤门通事舍人,改河北沿边安抚。
前时疆臣类喜生事,得细故辄张之,徼倖以市功。
敌出巨舟数十,往来界河,欲造端争产。
公但授方略将吏,使谨备之,徐遣人谕以利害,逡巡皆引去。
高阳关路钤辖冀州
会英庙登极,大锡兵伍,故事,三司用未足,率假民以应卒。
旁郡有立威将诛豪右以竭私藏,公能第次其力,随所甘入之。
冀人尤德公,以此也。
岁满归高阳,又知广信军
俄选为益、利路兵马钤辖,特迁皇城使
以母长寿太君郭氏高年,并辞之。
定州路,坐前任狱失,移滑州钤辖
未几,改知赵州
丁长寿丧,解官卜居卫州
服除,遂不复出仕。
元丰四年十月四日以疾卒于河南渑池县其子冒之官舍,享年七十八。
公笃于忠义,而恬和简重,居官明以烛理,宽以尽下,志在宁人利物而已,不乐为皎然近名者,故所至人安乐之。
尤审知人,凡荐者三百馀员,间闻流言,而耻自讼,竟未尝有为累者。
诸公前后荐其才者数十百人。
博知书史,尤喜庄、老,能用其说以自治,至于吐纳导引,得养生之妙。
晚节閒居益淡泊,不屑世故,十馀年间,萧散闾里,自适以享寿考。
临终恬然,无怛化之变。
呜呼!
公之所自得者岂少哉?
其可以无憾矣!
公娶刘氏,封仁和安吉县君,先公亡。
一子,冒也。
孙男女七人,遂以卒之明年正月乙酉葬于卫州共城县处贤乡之原。
公之为冀州,某其属邑令也。
于是前葬,冒来请铭。
为之铭曰:
或于功名,凿取以奇。
公在疆埸,人无忧危。
历政有惠,所去辄思。
不累乎物,廉靖粹夷。
保和贵真,以正寿命。
后将求公,斯文有订。
陈仲明墓志铭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一、《忠肃集》卷一四、《永乐大典》卷三一四五
君讳孝尝字仲明
某生十年而考、妣弃其孤,实鞠于外祖父赠秘书监陈公
是时,公以疾退居东平里第,将没,以刘氏孤属其五子某。
当时窃自惟念,亲既不得而见之,终乃幸得诸舅从之,其庶矣乎!
其后长立,窃食于仕,出处二十年间,舅氏之相次亡者四人,独君一人者在,而以风痹卧家。
虽然,每以事若告假过乡里,时得拜其左右。
瞻候其安否,语言相问讯,尚足以自尉其念母罔极之意。
而今又亡矣!
当时之所从吾母之同气,于是遂尽。
呜呼!
其不可悲也哉!
君,秘书公第二子,性谨孝,侍疾执丧,能尽其志。
与兄弟相友爱,交人有信义
少时读书作文辞,尤刻苦为诗,旁治医药阴阳之学。
将葬,患葬师多拘,因自究其书,有所去取以从事,无违于礼。
尤喜佛书,通性宗,盖有自悟者。
其论虽禅学老师往往为屈,故恬夷安分,无慕乎外。
初,秘书公为尚书屯田郎中,年六十得疾,求致仕,以恩任君。
君曰:「大人小疾轻去而为其子计,某未安也」。
公遂分司南都
曾祖讳咸卿。
祖讳肃,赠尚书吏部侍郎
秘书公讳希古。
君娶冯氏、庞氏,子男五人:曰浩,曰湜,曰冲,曰淳,曰洵,皆举进士
浩、冲尝与计偕。
七女子:二已嫁,四幼亡,一在室。
君之亡,实元丰五年七月三日,享年六十八。
遂以其年九月二十八日葬于郓之须城县卢泉乡先茔之原,合以冯氏。
铭曰:
呜呼陈氏,远有德祉。
中尝振显,报施未侈。
逮君之世,寖微弗兴
而以孝弟,乡里滋称。
学行恂恂,视其诸子。
德后必昌,庶将在此。
乞别修改奏谳不当免駮勘条奏元祐二年 北宋 · 范百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九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二
臣窃以尧舜大典,罪疑惟轻。
至周之时,刑疑则从罚,罚疑则从赦。
汉诏狱,疑者谳,有司不能决,下廷尉
令敕所谓刑名疑虑者盖本乎此。
《书》称:「宥过无大」。
《周官》以三刺、三赦、三宥之法求民情、断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原情定辟,冀有以生之,不得已焉,然后刑杀。
令敕所谓情理可悯者亦出乎此。
祖宗立法,以此为轻重赏罚之权,以此为人主好生之德,但令有司审谨,罪罚必当,不妄贷凶暴当诛之人,则为善矣。
故熙宁敕云:「如非疑虑可悯而辄奏者免駮勘」。
此正合于汉诏所谓「有合谳而后不当谳者不为失」之意。
至元丰,则已删去上件与免駮勘之文,中间虽曾申明,然敕意终是未备。
至于去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敕则云:「不得一槩将旧例贷配,仍委三省点检,如有不当,许用例破条,奏乞取勘施行」。
本部自承准著令已来,每拟断大辟,固不敢一槩用例贷配;
然官吏上下自非明怨不惑,鲜不顾避点检,畏惧奏勘。
故罪案条法虽在疑虑可悯之间,稍不灼然明白,则往往入重,不惮论杀,以茍逭一时之责。
兼不住看详得其间疑虑可悯者屡以批退,故从依断。
以此比之,已前年分大辟论杀分数为多。
仍访闻比来在外诸州知有此约束,亦颇承望风旨,不敢奏谳死刑。
臣愚以为上件著令虽革得往时用例破条之弊,不失有罪之人,深恐行之积年,将见其间罪人必有当轻而重者不少矣,甚违宁失不经之义,殆非朝廷好生之德。
谨具录熙宁元丰敕,并去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敕条,及元丰六年以后并自降去年敕条指挥后来十个月断贷过大辟分数,缴连进呈。
伏望圣慈特赐详酌指挥,下有司覆详去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条贯,参用熙宁元丰敕意,重别删修立法,庶使平国之刑,协于中正,天下幸甚。
芝亭记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二、《鸿庆居士文集》卷二三、同治《湖州府志》卷四九
仁宗皇帝山陵,议欲广求吉地于永安四境之外,时司马温公在谏省,公奏言:「葬者,藏也。
古之葬者,北方北首,未尝择地。
择地卜日,盖出于近世,葬书、淫巫、瞽史不经之说,士庶之家拘泥阴阳,遂有累世不葬者。
臣常欲朝廷禁绝其书以弭害教乱俗之弊」。
其后,公志夫人清河郡张氏之葬曰:「君以元丰五年正月壬子晦终,以二月辛巳晦涑水先墓」。
盖用士逾月之制也。
吴兴陈公令举都官嘉祐中举制策第一,名震天下,王荆公当国,上疏论青苗之害,得罪贬南康税官,不幸遇疾而没。
既葬,而地学者以为不利,遂改建今车盖山之上。
基有亭,岁久蠹败,子孙拘畏,不敢薙葺。
岁时馈祀,间遇风雨,无尺椽片瓦之覆,则席地山下,望祭而旋。
公之孙、左朝议大夫汤求,力排群议,断然不疑,乃即故墓琢石为柱,旁累砖甓以取固,一亭屹然,壮丽深稳,十倍于旧。
他日展墓,躬扫除、布几筵、设牲醴荐献拜跪,至于竣事。
周视松楸,徘徊瞻顾,犹不能去。
是岁五月,产灵芝三本,一新亭甃甓之间,二对植于冢前,九茎三秀,创见一时,奇形异状,皆应图谍。
父老纵观太息,以为未曾见也。
大夫公读古书,求古道,高风绝尘,度越拘挛之议,固已追配温公于百世之下;
而山灵土伯,复效殊祥于群疑众愠之时,所以表异学士大夫尊祖之意。
公今八十五岁,强健精明如壮者;
诸郎皆著士籍。
坟墓之祥,家庭之瑞,有,寿福固未艾也。
某与公为同年进士,公之子文琏,尉晋陵出公所记芝亭示余。
三读感叹,遂书之卷末。
绍兴岁次己卯,六月日,具位孙某记。
生日谢朱约山和来韵1272年5月2日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元丰五年正月日,洛中耆英佳话出。
当时韩公七十九,欢噱赓酬老吟笔。
伟然冠剑照孔鸾,鲐背鸠杖蒲轮安。
韩公而下文宽夫,相高以寿不以官。
洛尘已随流水急,云仍相逢松下石。
顾我行辈真我来,兼谟(疑当作慕)故事强安排。
约对青山共长久,醉歌要赛(四库本作赓)滁州
愿随后社著深衣,阑风伏雨从是非。
便令携樽西墅去,山花山鸟为歌舞。
招招瑶母来庭闱,拍手共笑偷桃儿。
吾山陂陀白云满,猿鹤司我北门管。
紫霞隔断鸡犬声,下有琥珀滋长龄。
向来福地七十二,此亦清高仙地位。
朝游昆崙暮崆峒,驾风鞭霆迎我公。
丹崖翠壁千万丈,与公上上上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