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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涧先生文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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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涧先生文集卷之三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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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内吾党文
呜呼。兵连六载。衣阙一戎。戴天深耻。与日俱积。况今 国书见拒。 诏使虚回。再躏之祸。迫在朝夕。群情汹惧。莫可支吾。三户亡秦。古既有谣。一旅兴夏。今岂无策。思所以收拾人心。激励士气者。惟在坚守都城以固根本。奉迎 日驭以决其亲讨。而言事之人。昧于大计。犹以退保为爱 君。进御为误 国。殊不知我退一步。贼进一步。人心一散。难可复合。终至于夷狄制命。禽兽迫人而后已。万世深雠。将何时可报也。等不揆愚分。欲一叫 閤。而犹不敢先诸贤为倡。今见湖西士友通文。可想吾党均有此意。不谋而同。同声之应。乌可缓也。噫。效死社稷。守国之正道。躬擐甲胄。复雠之大义。苟得 圣驾进住湖岭之冲。内完器械。外制机要。以督其进战。则 天威所临。勇气百倍。服背相卫。万胜可必矣。而窃谛 庙堂。迄无定算。因仍苟且。骎骎乎壬辰之覆辙。此而不言。吾党所羞。樽俎虽越。 君父可忘乎。昔者胡铨抗疏。金虏自却。寇老扶毂。辽师乞盟。安知匪茹之徒。亦不为吾党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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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送死耶。目今春讯已迫。应敌日急。伏愿诸君子领此忠告。各自奋袂。以来月十五日。齐会于醴泉之黉舍。奉陈血疏。一振义风。不胜幸甚。
故尚州判官权吉阵亡事迹。(丁酉。自 朝廷访问。故以此书对。)
故判官权吉。往在辛卯夏。赴任本州。居官廉谨。处事周详。吏畏民怀。治有异称。翌年四月十六日。边报甚急。人心汹惧。皆有涣散之计。判官治事益力。不为挠惑。恳恳焉告谕下人曰。吾为国死。尔辈亦当为吾死。上下各尽。死无所愧。未几。承兵使金诚一节制。领军赴 边。是时贼已登陆。两城失守。列邑将士及守宰。望风奔溃。所在皆然。尚州军亦到高灵地虚惊。于中道溃散。莫可收拾。判官单骑数卒。颠败还官则尚州城已空。吏民皆遁。判官独不离官次。多般召聚。溃散之人。稍稍来集。是时助防,防御,巡边等使之行。陆续不绝。判官皆躬自应接。不小规避。是月二十五日。贼锋已迫本州。巡边使李镒虑其军孤不能守城。退阵于州北数里之地。判官随入阵中。手执馈饷以犒将士。俄而贼至交锋。火炮如雨。一军皆败北。判官遂罹凶刃焉。判官尝于变初。识姓名衣襟中。嘱其下人曰。后当收骨。用此为證云。迹其终始所为。效死之心。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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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定。与偶然阵亡者不同。官吏朴杰。信实人也。自初至终。陪随判官。暂时不离。同日致死。亦感其忠恳故也。窃念权吉一死。古人所难。况在今日。尤不易得。朝廷所当为先表出以旌其忠。而尚阙褒典。岂非一欠。公尝为马官。又宰军威。俱有声称。至今追慕不已云尔。
鹤峰先生遗事
○公少做举子业。而立志以为己为本。自游溪门。所学日进。已觉声利之为轻。及筮仕。谓许身之义不宜顾念私事。家属穷饿。几不能存。而略不经心。惟以忘身徇国为意。立朝几三十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直如矢。未尝以荣辱利害动其心。
○公事父兄以礼。睦亲党以义。父兄或有过举。必和气柔声以谏。委曲作道理。期于必改。于族党亦然。甚者。告宗长警责之。门阑之内。不使有圯类犯分之风。
○公教子弟必以义方。一言一行。不使放过。进退拜揖之节。一依屠氏乡校礼为训。国俗。祭仪外不用再拜。公遂创行。以为一家法。且仿华制。令童子作丱加总纚。拟革辫发之陋。人多有从之者。
○公勤于训后进。以是心至者。虽三尺童子。不厌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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诲。提耳谆谆。必要心喻而后已。每省觐下乡。乡子弟执册而问业者充衍堂宇。而终朝逮夕。讲劘不辍。傍人或苦其耐久。公了无倦容。或剖论义理。或揭示往行。欲人之必立于无过之地。故从公受业者。虽顽童懦夫。便能竖立。自无鄙悖惰慢之习。
○公正己率人。为一世矜式。外而乡曲。内而门党。事有难处。皆咨禀于公而行之。
○公律己以礼。虽造次颠沛之际。不失其庄敬之容。閒居终日。不以幽独小懈。喜饮酒。未尝及乱。或酒后兴至。辄取笔砚吟哦。与诸子弟互相唱酬。整襟敛容不妄一语。虽同席之人。不知其被酒。
○公性喜文史。退朝之暇。辄敛膝端坐。手不释卷。有嘉言善行。必默识而思齐焉。
○公不喜名势之途。虽相信之人。非公事。未尝轻进其门。以守静为行身之方。
○公性好善。长于嫉恶。见人不善。若将浼己。自守皎洁。苟同为耻。以此不为世容。动遭訾谤。而人亦不敢公言排之。故己丑逆祸。一时士类几尽受诬。而公独不挂于罗织之口。以其无玷可指也。
○公以舍人丁外艰。送终诸仪。一遵朱文公家礼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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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礼通典等书。过毁成疾。葬前几不能支。诸兄强劝疏食。终不变。居庐墓下。非丧事。寸步不出。期悲哀。三年忧。始终如一日。葬时。方伯帖旁邑优致赙物。公以太烦为未安。诸邑所送。一切不受。只令子弟发书以致谢。方伯实不知也。服阕之日。有遗衣服财货。禀诸伯仲。悉分与诸母及甥侄之贫乏者。有妹无代㸑。公以己隶与之。父母所爱。虽厮养犬马之贱。亦惓惓不能忘。
○公居官简洁。非其义。一芥不取。人亦不敢干以私。尝宰湖邑。湖俗多武断。罗又大邑。簿牒云委。号称难治。公左酬右答。剖决如流。力折强豪。不避权势。吏畏民怀。治有异绩。邑有林罗之讼。父子未定。积年推挤。未有能断之者。公深究事情。参商公议。能辨其伪。物论快之。
○公在官时。伯兄判事公讣至。哀恸过礼。葬祭应入之物。逐一官备曰。吾兄尝以五城致养。极其甘旨。而吾窃位于朝。禄不逮亲。吾今以事父者事兄。犹吾憾也。况送终大节。宁可忽乎。虽以此得罪。不暇避也。至于扶恤族党。务以优厚。湖邑去乡甚远而宗族之贫者。皆籍记而均惠之。未或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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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在庚寅。岛夷之求信使也。 朝廷难其选。竟以公为副。 命下。公促装登途。行到南州。有一士人致唁于路。公厉声峻责曰。人臣之义。夷险一视。可择地而仕乎。逮入鲸穴。同舍怵祸。惧失夷意。公独以礼自律。动遵王法。事无巨细。必以义处。夷始颇骄蹇。终焉致恭。至令国书改其傲辞。使还。无一物自随。下史所赍。并皆搜去投水。才返 命。时宰有做出激变生事之语。以惑圣 聪。遽自银台。出持阃节。实壬辰四月之日也。未及交符。边报告急。公倍道驰赴则列城已失守矣。悍将劲卒。相继溃走。事无可为。公仰天沫血。自分一死。俄而以变出适符前谤。有 命拿讯。公怡然就途。内无所动。惟以纵贼入都。未效臣职为痛。行及半道。旋膺招谕之 命。沥血飞檄。士夫应响。江右诸邑之得以保存者。实公之力也。是岁秋。贼围晋阳。以为长驱湖外之计。公与赵君宗道同在一城。赵曰。晋阳。湖岭之堡障。今已事急。馀邑非吾有。失今不死。求死无所。吾等义不辱贼手。遂北面再拜。拟与同死。公曰。封疆之臣。当死封疆。晋阳虽或不守。尚有他数邑在。俟吾力屈而死未晚。遂四求声援。内外协势。以死固拒。贼百计钻破。竟至自败而遁。癸巳新正。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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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兵事上谒于军门。仍留数日。公食不甘味。夜不就寝。忧思愤慨。不能自抑。靖曰。有身然后方可有为。令公自处。不几过乎。公曰。身当阃寄。坐视 君父蒙尘。曾不能办一策出一奇以效丝毫。复见新岁月。如此而尚忍生为。俄有驰报。 两王子已被虏入海垒云。公遽推案下涕曰。事已矣。仍废食咄咄者移晷。左右亦为之扼腕。是年四月日。竟以劳悴得疾。遂不起。临卒。无一语及家。惟以国事为忧。
○乙未冬贼酋之再求通信也。其将义智说向我人曰。曩者。黄某醉酒昏睡。许某自以在下。处己不为周审。金某惟尚节义云云。公平生以风节自励。之蛮貊。不变其素守。宜其为夷人之耸慕。
仲子妇延安李氏记行
亡妇端淑静默。于归二十馀年。家庭之内。绝无异言。不幸短命。年四十三。某年月日。附葬于先茔之侧。有子女各三。
海南县斗米详定记(己酉公宰海南时)
斗米之设。意莫尚焉。盖古之取于民者。赋不过十一。役不过三日。而不见其不足焉。降及后世。取未尝不周。而用未尝有裕。以至舟车有算。酒酤有榷。关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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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间架之税。无非所以损下益上之深计。而取益烦用益匮。上下枵然。徒有其物矣。今之为时。去古益远。兵燹以来。板荡尤甚。军国所需。倍蓰平日。法外撗索。八九常贡。朝令而夕罚其慢。暮差而晨督其迟。闾阎驿骚。鸡犬俱困。官取斗筲而民费囷斛。怨丛于上而利归于胥徒。玆有长虑者悯其然。询于众庶。总会一年田赋应行之数。春出其半以应春夏之需。秋出其半以应秋冬之用。即斗米之设是也。每当收入之期。责出六朔之费于数旬之内。虽甚可苦。而及其既收。则有司焉出纳之。有缓有急。应副如流。上无程督之劳。下免侵渔之苦。行之已久。民益便之。而顾以在上者或失其道。妄费于不当用之地。致匮于当用之处。春出而不足。则引于秋。秋出而不足。则引于春。引收之令。例急冬夏之间。是四时俱有敛也。此岂大同立法之本意。而剥肤搥髓之痛。殆有甚于前日者。苟有仁人之心者。宁不于此而惕然也。噫。以有限之物。应无穷之用。天下犹且不足。况以一县民微琐之力。并责其不当用之费。民安得不困。物安得不竭也。何谓当用。进献也。军需也。各寺之贡物也。不时之别定也。诸营之例纳也。凡干上供及田户役应行者皆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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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不当用。妻妾之奉也。亲旧之请也。要津也。幸门也。凡干私嘱而不与于公用者皆是也。虽是公用。而至如品银品布宫阙扶助等物。元指挥内不许烦民。则是亦不可以责出于斗米审矣。或者曰。信如是法。民力可纾。国计可裕矣。而官厅无所入。公衙日给。将何所责出耶。曰。是亦有制。春取五斛之十三斗。秋亦如之。而日用纸束鱼馔之直。亦令斗米逐日计下。明有定式。吾见其有馀。而不患其不赡矣。曰。子言则然矣。异时为守令者。或用阔手段。官厅不足。则必不免取资于斗米。斗米果可以保无他用乎。曰。不然。斗米本非官家固有之物。直自民间收聚。借藏于公府。以供一年之赋役。守令安得以私之。亦安得主张而下手也。见世之嗜利者。欲取而难其名。则必曰贷用。贷久而不归。不几于非其有而取之者乎。宁有盗臣之训。直是甚聚敛之辞。岂可以宁有二字。而自甘于为盗也。近时宰未免是病。而其情亦岂难知也。盖以介处两营之间。而且苦津梁之须索。徒知取用之为利。而不思不取之为义。未免有此失。此合可戒。而不可深罪也。乃若有司则不可不十分择授。而倚任非人。致有耗失之弊。其责岂无所归乎。余于戊申冬。忝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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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邦。上任之初。箧有空簿。官无实储。朝夕无所资。言者皆曰。非引用。无善策。余惟踵前迹是惧。百计营度。得及春米。而曾未阅数月。几至倒廪。复恐来者之非议今日。有如今日之于前日也。谨书颠末。以揭明徵。仍以自戒。倘来者不以人而废言。守此之规。坚如金石。则岂但穷海一县人之幸。实为上为德之一大补。若夫应行色目及物价低昂。则聚会乡父老。博采公议。参考前规。就加增损。条在后录。可见而知之矣。万历三十七年己酉六月日。识。
濯缨,三足堂两先生墓山及堂宇守护状。
谨按。濯缨,三足两先生俱以一门叔侄之亲。并生一时。领袖儒林。虽遭世不淑。未免祸败之及。而其清名直节懿行高风。载在国乘。辉映宇宙。大为来世之表率。有补于人纪固不浅浅。而濯缨则身后无嗣。三足则虽有孽裔。而流离困顿。糊口无方。未及数世。香火已绝。墓焉而牛羊日践。堂焉而风雨岁坏。是宜行路之所咨嗟。乡人之所疚心。而郡守适忝是邦。目见其弊。思所以周旋而扶护者。靡所不用其极。而莫知所处之宜矣。玆见金致三等呈书。深得卫墓修祀之直旨。金晋凯虽甚庸顽无识。而所以流离他境。不定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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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者。实由于穷迫无资之所致也。其身则编伍已久。虽不可容易图脱。而其子璞年尚髫龀。名不载籍。倘蒙使道特地商量。移文本郡。先贤后嗣只有庶侧中一童孙。宜从士林完议。勿令定役。俾专祀事云尔则失一军额。未为国家之损益。而其于尊贤兴化之方。所关甚大。仰惟使道必为之乐闻而快施之矣。敢此枚举元状。兼陈浅见。不惮其支离。至于守护墓山禁火禁伐等事。则本郡自当善处。而第致三等呈书。付文门,伊凡美,崔长守等三人。时居三足堂墓山之下。其于守直。尤甚便当。而皆以牙兵。名属营籍。本郡难于擅便。右三人特除牙兵。使之专心守护。千万幸甚。
完文
濯缨,三足堂两先生流风遗韵。虽在异地之人。莫不尊敬而爱慕之。况在一乡。薰炙景仰之诚。不啻羹墙之见尧。而不幸两先生俱无嫡嗣。三足则只有孽曾孙进凯。而未免军役。流离他境。丘墓祠堂。并阙香火。此岂非斯文之一憾也。进凯之子璞年才四岁。倘得生长则犹堪奉祀。而将来若不免军役。则必复如其父之流徙。不定厥居。自身不暇自恤。况望祀事之不废乎。玆因一乡呈文。枚报巡察使则巡相深嘉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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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成关。以遗本郡。其右文尊贤之意。吁亦至矣。愿自今以后。一乡士人及为守此郡者。一心相济。脱有以闲良告诉者。依此完文。勿许充定。以毋负尹使相右文尊贤之美意。则其于化民成俗之道。亦岂无小补也。至如两先生坟山及三足堂守护等事。则初非大段费力之事。各定勤干人若干名。完免杂役。使之专力守护。永世勿替。而官家自当随阙随差。以为恒规。一乡知悉此意。
黔涧先生文集卷之三
 论
  
张浚劾李纲论
以小人而攻君子。固小人之常态。人犹或置之。以君子而攻君子。其贻祸反有甚于小人者。是亦小人而已。岂可谓之君子云乎哉。昔者张紫岩与李忠定。并立于朝。一朝乃以非罪斥伯纪。人莫不以为疑。而未有能是非之者。呜呼。纲固君子也。浚亦君子也。宋之有二人。犹赵之有廉,蔺。身关轻重。口占存亡。而顾究其所以任重之实者何事也。当是时。群奸交乱。国是靡定。臣民屏息。系命虏手。而能引君以义。坚守社稷者纲也。而浚同此心。断和讲武。锐意拨乱者纲也。而浚同此心。迸逐謟佞。进用正直者纲也。而浚同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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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斥僭伪。整顿名纪者纲也。而浚同此心。立司募兵。务张远图者纲也。而浚同此心。开诚布公。致力王事者纲也。而浚同此心。凡此数者。举为今日之急务。而小人之所共恶也。幸而李登台司。张拜侍御。是固两贤同寅协力。转否为泰之秋。而奈之何霜台触邪之笏。不于其所宜嫉之小人。而反独雠于同心同德之君子耶。其言曰。杜言路擅朝政云者。即前日屏和议坚讨贼之意。而今斥之。其曰。杀侍从扰典刑云者。即前日徵奸慝树义声之意。而今斥之。其曰。买军马立赏格云者。即前日裕兵财济急需之意。而今斥之。是何一德远而两用其心耶。谓德远党于邪而劾之。非知浚也。谓德远不知其贤而劾之。非正论也。吾敢执其心而断之曰。紫岩。忠义人也。勇烈人也。血忱循国。分死不回。雄图重望。足以镇世。而独恨其智虑不周。气量偏狷。忌克之私。隐然主中。而简傲之习。随接以见。是以。附己者为悦。胜己者为惮。常喜人之受屈。不喜人之屈吾。而伯纪以德齐肩比之人。一朝擢在大位。凡所施为。听其节制。此浚之所以不能平其心而为愠于纲者也。不然则以德远之忠亮。岂容有捃无状以斥君子者哉。纵曰伯纪有状。浚亦岂能一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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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而无所失哉。枉听谮口。曲端死冤。轻师失律。富平败绩。误荐人才。郦琼吠主。是其罪固不在伯纪之下。浚必不以吾之所有而非诸人。亦不以责人者反自犯也。观浚之一言拂意而岳飞被劾。暂抑誇功而赵鼎遭罢。其器小量浅而役于忌克。不待辨而验矣。或曰。求备于一人。圣人之所难。浚虽有失。而其他忠烈足以掩其过。亦何害于为君子乎。吾独以为负君子之名而贼其君者浚也。张小人之势而基国祸者亦浚也。而求其源委。未必不由于劾纲以启之也。何以明之。当帝之留旧都相李纲也。群小之唱和议以沮者非一。而帝且不许者。非以纲之必可信可仗也。顾时之以讨贼为言者。惟纲与浚数人而已。纲之才最优。故姑试之以见其收效焉。是固占消长决安危之日也。使伯纪能立位久长。尽布其蕴。则贼虏不足歼。而二圣不足还也。帝必知战之为利。而不复为异议之所挠夺审矣。中兴之业。指期可复。而踪伯纪而图事者。又谁御而莫之为也。事未及此。媒孽横生。乃以君子之浚。敢肆媢嫉之胸。激高宗疑贰之心。而摈人于千仞之坂。伯纪之受贬。又何足怪也。贤相一去。国事日溃。六龙南迁。二司随罢。汪,黄摇尾。伦,桧窃柄。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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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义魄。窜戮相寻。无复有为王事伸喙。而国随以替。岂意德远忌克之祸乃至于此极也。究其劾纲之初心。本欲其抑人而尊己也。而终不悟其一君子退而众小人进。而君子之势益孤。反使其身卒不得保其位而施其计。东奔西窜。抵死无成。乃敢张空拳奋孤忠而长息曰。李纲贤矣。秦桧闇矣。吁亦晚矣。吾故曰。负君子之名而贼其君者浚也。张小人之势而基国祸者浚也。谁谓紫岩君子者。难乎免于小人之归矣。
自请补阙拾遗论
大人事君。虽以责难为急。以若见疏外则亦无冒进之义。囚舌纳履。毋自辱焉可也。苟或迟回顾恋。不以苟合为恤。则其心虽出于爱君忧国之至恳。而其迹则未免于干泽。何以取重于其君。而得效其志愿也。愚于汉之汲黯。有惑焉。当元狩五年。帝召拜黯守淮阳。黯辞以病。请为中即补阙拾遗。人皆谓黯能知内外轻重之分。而愚则以为不然。既有君命。而私自请留。本非臣子所敢也。而况此拜。谓帝不知其贤。则尝有社稷之许矣。谓出于慢易。则尝不冠不见矣。既知其贤。又敬礼如彼。而斥遣不惜者。以直谏为崇也。多欲之讥。怒之变色。贳马之辨。默然不说。帝之忌黯。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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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一日矣。既已见忌。黯之于帝。犹方底而圆盖。虽有忠言至计。无所施矣。黯之去宜不俟终日。而濡滞至此。至被贬黜则其见忌极矣。辱亦多矣。自他人请留。犹宜避之。矧可自其已言之耶。且既以直言被黜。而又以是道要之。是犹操戈止斗。适增其忌。其不思亦甚矣。或曰。黯非不知此。而顾其身一去。帝侧无人。一曝之恳。蔼然难遏。宁帝拒我。我不忍不言。宁帝黜我。我不忍便诀。自进之嫌。不暇恤也。曰。是又不然。黯非卖直要名者。将欲引君当道。措世于治平也。然黯之立乎帝之朝十七年于玆。如责纷更谏嗜杀。随事谔谔者。凡几言而几见逆也。不直此也。今日兴土木。明日黩武功。以至求仙徼鬼算车榷酤等事。史不绝书。而未闻有一事救正于既往。则独于今日。可以絷帝手足而使不敢为非耶。非惟不能。亦将并其身不得保矣。何者。黯于帝。始直见惮而已。及乎请留则又见轻矣。十年不召。终于摈斥者。非帝忘之。实贱之也。既轻且贱。则无复惮矣。颜异反唇。犹逮腹诽之诛。以黯好讪。而独可免乎。由前言之。失于苟容。由后言之。近于不智。此由不明人臣进退之义故也。虽然。是特责备耳。观黯自任底。专以格君为重。而区区官守。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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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就使帝终始听用。则治效之盛。将与三代接武。岂至有轮台之悔也。见世之以言为责者。内实干进而外为大言。小嫌薄故。纷纷辞避。似贤于古人远矣。询事考言。卒无得也。岂非汲黯之罪人也。
黔涧先生文集卷之三
 祭文
  
祭西厓先生文
呜呼。先生易箦。于今八旬有九日。即远有期。将反而亡。山立玉色之容。冰清蘖苦之操。琅然之语。肃然之仪。冠冕玉佩之文。忠信笃敬之行。其不可得以复接。斯文何恃而在玆。正气何托而不衰。邦国生民。何所倚重而能活。新学后生。于何考德而问业。诐邪险僻之害。将日滋而无忌。怠慢灭劣之习。其孰振而能立。兴思至此。气塞忘言。呜呼。天之降先生。实非偶然于斯世。而寿不满其德。先生之遇斯世。不可谓下焉不尊。而志不得大布。使斯世止于斯世。斯民止于斯民。而身且不得安于朝廷之上。以卒其格非回泰之责者。是何天意之难谌。而人事之多舛也。呜呼。是皆在彼。而非吾所能及。惟其在我者。则一心徇国。终始不渝。不以其不可为而自倦。甚至于颠沛而不沮。摈斥而愈恳。及其属纩之日。犹且惓惓焉以国事为忧。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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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丹悃。披露两劄。冀补其万一。先生于此。真不负其所学。而讣及之日。 宸眷特优。痛念股肱之无人。而备礼营奠。一视旧典。至于市廛之氓远方之士。亦能聚哭而给丧。茧足以赴吊。苟非先生之忠之笃而惠之深。其孰能使之然哉。呜呼。先生之德业文章。太史书之。众口铭之。目之而思。耳之而悦。其将质诸神明而无愧。垂诸后世而不朽。独恨其栖息之地。微响已辍。謦欬难寻。玉渊烟霞。鸥鸟是占。旧架图籍。蠹鱼来饱。羹墙犹是。杖屦莫陪。了了心目。触绪增悲。后死而生。宁不长痛。而如靖湔劣昏愚。无足有取。特荷先容。终不举臂。虽不得抠衣束脩。日厕于函丈之后。而有时承眄。必倾肝胆。及吾得科。众贺而独忧。缕缕以言逊括囊为戒。引喻古训。极其丁宁。虽不能体行于身上。而佩服心胸之间。何敢顷刻而暂忘。言犹在耳。而遽遭今日。抚躬增感。长恸欲绝。呜呼。生荣死哀。信知先生之无憾。而冥途失相。其奈小子之靡归。灵若有知。亦必有感于斯文。呜呼哀哉。
[祭西厓先生文](代乡人作)
惟灵。间气所钟。名世而出。儒林宗匠。 邦国蓍龟。文焕谟猷。议参造化。十载经幄。一德见褒。三黜不挠。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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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期待。中遭弘乱。益效忠勤。靡公秉衡。 国岂能活。含沙饷祸。角巾飘然。迹虽丘园。望系朝野。考德问业。士知所趋。举足吐词。世为表率。不政亦政。难进何伤。惟寿恃仁。谓必遐算。天胡不吊。哲人遽萎。邻相辍舂。人尽贻戚。矧在蒙等。曾忝一廛。公昔乞养。下车弊邦。恩推困穷。政先孝悌。家传弦诵。俗革浇漓。岁未一周。化洽百里。鸾书催召。卧辙难留。镌珉寓思。允出肝膈。逮公分陜。再睹檐帷。载欣载奔。于涂于巷。公何感我。愈久愈深。非我感公。公实惠我。属公在疾。未及候门。今来酹茅。亦后乡士。义欠匍匐。恩负涵濡。忸怩陈辞。五内如火。物虽菲薄。庶歆微诚。
祭子弘远文
月日。父饮汝爱子进士弘远之灵。谓汝果死。我尚不死。谓汝未死。讣书已到。未年三十。弃余先逝。是固汝之不幸。而长程潦雨。弱马懦卒。任尔涉险。竟至不利。谁任其咎。在初若使健夫随汝。则颠沛之际。或可以扶持援抱。得免于渰溺。而计不出此。使汝死于非命。是余痛结心骨。宁欲尚寐而无觉。恸矣恸矣。孰非人父。孰非人子。惟我于汝。钟爱尤笃。时月不见。忧念成疾。数年以来。老病日深。眼益昏聪益钝。凡有见闻。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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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为耳目。细札楷字。必须汝手。汝兄汝弟。无非诸子。而明敏精详。皆不及汝。今焉永背。我复畴依。恸矣恸矣。汝母在千里之外。经年不见。念汝益苦。每书促还。不啻饥渴。前月十七日。且是汝母初度。汝欲及期往见。告余甚恳。而过虑驺率之弊。且以割爱远送为难。不许汝归。拟以我行与偕。而事故相掣。终出谬计。急汝得科。劝汝北赴而护行且疏。致有今日之变。使汝母子隔岁之别。遂作幽明永诀之痛。生无见期。死不瞑目。汝母有问。答以何辞。水下漂魂。想亦有憾。思之及此。五内自焚。恸矣恸矣。汝容爽俊。汝身轩䀚。谈论气概。迥出流辈。不训而德器日就。不勤而词藻日富。谓汝当享远大。必了忠孝之愿。此非乃父之私言。实州里士夫之公议。而横遭舛运。遽至不淑。将非天意而何。抑由乃父积戾有以致之。兴言及此。心火益热。三日不食。不觉其饥。惟冀梦见汝形。一豁郁抱。汝亦勿以贻戚为忧。频入我梦。此是节日。酹汝一酌。一酌而罢。长恸何言。尔其飨之。
祭金沙潭(弘敏)(庚戌迁葬时)
惟灵。夙禀间气。挺生南服。弱不好弄。壮益勤业。德清白焉传家。训诗礼之承庭。擢笋班而玉立。纡 宠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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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宸情。忠虽笃于许身。孝不衰于将母。章累上而乞养。竹再分于湖右。推老老之深仁。贺赤子之得乳。虽大惠专而不咸有。足见不负所学。际辰巳之屯否。封豕极于荐食。恋西狩而心腐。提病卒而倡义。填海虽难。精诚在是。艰难颠沛。备尝危险。志益烈而心益强。嗟弘乱之未济。西日颓兮萱堂。栾栾兮素韠。不以当乱而废礼。及其形毁而性灭。人犹不敢勉以权制。固忠孝之出天。于人事则大憾。掩奎璧于嬴博。白日忽其幽暗。眷东洛之有原。是夫人之幽宅。闻载还之有期。倾百里而匍匐。或奠绵刍。或赙财帛。悲嘘涕泣。有逾骨肉。苟非先生之义有以入人之洽。动人之深。其何能相感于数十年之后。而拔贫致哀之若得新讣也哉。人有秉彝。好是懿德。益信此理之难诬。如靖自在平昔。最承知奖。臭味既同。何论少长。悯余蹭蹬。劝余无画。乱离中途。糊口俱急。风漂浪泊。朝东暮北。三山道上。邂逅相遇。悲辞苦语。各叙深疚。分行橐而救饥。戒轻涉于畏途。十步九回。掩泪踟蹰。那知此别。遽隔生死。每一念至。五内如燬。今玆路左。获拜神柩。纵幽明有间。而莫接其风度謦欬。没世而难忘者。恍若耳有闻而目有睹。悲慰难双。冰火交如。呜呼哀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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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吉人。殁有令誉。如子之殁。殁亦有荣。后死无状。殃祸来并。林回抱璧。子夏全明。如我之生。不如无生。宁将屏息收视。自分穷中乾死之鬼。无意于此世间人事。非余之知其知我。则亦何敢相绋而呈诔。灵若有知。想必有感于斯语。知素性之不嗜。不以酒而以醴。冀一歆于菲薄。庶旧眷之无替。呜呼哀哉。
祭金应教而晦文
呜呼恸哉。以子之才之美质之懿。志业之勤。行谊之笃。文章班马。科第郊圻。遭遇休明。历剔清显。天其或者必不偶然于斯世。而三品之官。未足言尊。五十之年。岂曰仁寿。今其亡矣。万事休矣。此则时之不幸也。堂有鹤发。临年失养。小子童孙。俱未知方。家徒四壁。室如悬磬。死丧之谁恤。定省之谁视。人情到此。行路亦伤。此则家之不幸也。吾侪并世同乡。业亦同道亦同。磨肥戛骨。丽泽资深。以位则升沈虽异。而论心则肝胆不隔。义虽朋友。情犹骨肉。穷途末契。惟子是仗。而天不憖遗。使我靡托。此则吾侪之不幸也。而顾在时在家者。天也命也。吾末如之何也已。若其在我者。则当尽其在我之责。思所以保护于万一。而闻子之嗜饮而伤生也。既不能忠告之善导之。制止于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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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及其既病而沈绵也。又不能奔走之诊审之。医治于未革之际。卒使青霞奇意。入夜不旸。玉树精华。未秋先萎。以不免一时之不幸一家之不幸。则吾侪刻骨之痛。填胸之憾。此生未死之前。将无时而或已矣。此吾侪之所以不暇悼一时一家之不幸。而悼吾侪之不幸也。不但悼吾侪之不幸。而实痛吾侪终始不能尽吾心而致吾力也。兴言及此。五内自火。哀哉哀哉。恸矣恸矣。且有一痛。子在床褥。非不欲促驾相问。一叙衷曲。而当冬日冽。虑妨起居。且得来报。要以春温。职此淹延。终负面诀。使平生莫逆之怀。遂成千古不瞑之冤。此吾侪之食不下咽。愈久而愈不忘者也。哀哉哀哉。恸矣恸矣。宇宙茫茫。人亦无数。屈指男儿。几个如子。与其才不与其寿。与其德不与其福。死者而含冤。生者而贻戚。天亦不仁。地亦不仁。子若有知。想亦感泣于斯言。呜呼。酒之流祸。易溺难救。噬脐之悔。亦罔非酒惟辜。持杯侑君。应有所不安于冥冥。惟祀玆酒。礼则为然。物虽菲薄。庶歆寸诚。
祭寒冈先生文
夙禀间气。挺生南服。脱落科臼。求道志笃。抠衣山海。千仞是望。立雪溪门。式定趋向。精思力践。直溯伊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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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以律身。准平绳直。吐辞举足。为世仪则。德崇道尊。家可移国。鸾栖屈棘。岂咸其惠。丁世艰危。望属弘济。宣化东隅。一路澄清。纠违鸟府。百邪遁形。志在先格。事求后正。伫安其位。得展忠鲠。将见举国。尽复彝秉。曾未暖席。有怀长往。三辞一揖。难进易退。身虽在野。心岂恝世。遇事无隐。必陈必闭。蓍龟破疑。砥柱障流。民庶不溺。功莫与俦。亦虑蒙学。考證迷方。裒集众说。节文甚详。从违向背。烛照冥行。光前启后。斯道复明。一时何否。万世犹亨。何言不吊。遽痛天丧。倻摧峻角。泗辙微响。文明一域。转成长夜。而余小子。质最昏惰。猥蒙奖许。粤自童年。命名施训。不啻呼眠。言犹在耳。身实自弃。逮分鳌府。屡陪杖几。有问必辨。有失辄规。谆谆提警。俾不磷缁。铭感在骨。义同生成。今焉失托。白地聋盲。既为公哭。又哭吾私。视天瞢瞢。痛岂有涯。仰止高冈。气像依俙。究厥方策。典刑在玆。潜心服膺。可则可师。不亡者存。其又何悲。呜呼哀哉。
祭金而得(知德)
呜呼。子之齿后余八岁。颜韶体健。无异小壮。而偶感一疾。遂至不起。矧余之衰羸残病。能复几何日月于斯世。而乃敢扶携匍匐。哭酹于亲宾良友之后者。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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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幽明异路。盍簪无阶。一日不见。一日之恨。一月不见。一月之憾。晨星落落。顾瞻无俦。人情到此。岂得不嘻嘘泣涕。痛子之先我弃我而不为之小淹也。灵若有知。想亦贻戚于冥冥。呜呼哀哉。
再祭寒冈先生文
学承溪绪。性全民彝。颓波砥柱。冥世蓍龟。功存继开。道屈平治。于公何病。彼天难知。顾余小子。屡荷提撕。梁摧一夕。擿埴迷归。星霜不留。奄及再期。玆凭薄具。敢敷忱辞。英灵不昧。庶冀歆玆。
祭郑愚伏景任文
天生我公。秀于南中。启我群蒙。真积之力。精明之学。君子之德。 三朝重望。一代宗匠。主盟吾党。论思讲筵。格 王必先。启沃之贤。天何不佑。未竟其寿。理莫能究。 国无蓍龟。士失依归。我心孔悲。其色之温。有道之言。终不可谖。庶羞清酌。荐此菲薄。庶几歆格。
再祭郑愚伏文
呜呼我公。何遽至斯。儒亡师表。 国失蓍龟。献可替否。启沃凭谁。考德问业。开奖何托。兴思至此。五内昏塞。顾余庸贱。夙忝姻款。积岁陪从。赖济慵懒。梁摧今日。我怀焉极。含哀奠酌。老泪沾臆。不昧有灵。庶歆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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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
祭李苍石叔平文
乡邦不幸。祸变至斯。儒亡师表。 国失蓍龟。矧余衰质。孑孑靡依。兴言及此。死欲无知。玆凭薄羞。敢吐哀辞
再祭李苍石文
日月不居。葬期已迫。仪刑渐远。谁从考德。而余衰败之质。疾病沈绵。不得躬进致酹。尤增痛怛。罔知所喻。
祭柳持平季华(袗)
呜呼哀哉。禀性慈良。持心简洁。经明行笃。声誉洋溢。屡佩南符。民皆卧辙。一言忤时。三宿犹迟。箪瓢陋巷。聊以乐饥。那意今日。遽至不淑。儒亡师表。于何考德。矧余衰庸。分义俱切。得疾沈绵。身未执绋。代手酹觞。益增摧割。呜呼哀哉。
祭张进士茂甫文
谷而同室。殁亦偕亡。琴瑟之欢。幽明无憾。有子若女。未毕其婚。哀此栾栾。何怙何恃。死固已矣。生者尤悲。顾余昏庸。实恭姻眷。情均骨肉。义切朋交。暮年分携。久违良觌。往岁河曲。数日团圞。犹凭后期。勖以无疾。何知一别。遽隔九原。闻玆大归。益切悲痛。病未匍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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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手荐诚。灵若有知。想亦贻戚。
祭三足堂金先生文
生应间气。心见先天。遭时雰浊。藏用林泉。千仞瑞彩。一角奇标。岿然日观。高截云霄。英风如昨。遗迹惝恍。川流道脉。山仰气像。飙轮一去。庭宇久空。支陊补毁。藻饰玲珑。逝者有知。于焉徜徉。矧玆北麓。衣冠所藏。追惟馨烈。草木含芬。蘋藻荐虔。不亡者存。
祭节孝金先生墓文
子孝于亲。人性之常。而性之常。为欲所戕。于惟先生。常性独全。既感于物。何况于人。锡子若孙。揭德振华。烈烈馨风。吹洒东涯。小子不颖。忝守是乡。仰止仪范。敢怠揄扬。景行之祠。允出群情。吏事轇轕。尚阻佳城。即日涓吉。披荒酌泂。物虽菲薄。诚意可领。
祭三足堂金先生墓文
幼承家训。晚受师传。书穿丘索。学求圣贤。䂊樟之材。上磨穹苍。黑风吹折。未试栋梁。星斗之文。俯见班马。黼黻未究。埋璧泉下。呜呼噫嘻。孰主张是。我欲问之。昧昧神理。化及乡邦。名垂编简。是曰不亡。达人何叹。稗官有识。士笔有诗。藐我小子。复何赘辞。仰瞻一丘。衣冠所藏。展扫尚稽。是所惭惶。自惟愚庸。秕政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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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荐虔。望赐阴诱。
高沙洞祈雨祭文(洞在清道郡主山。初祭时有司有不洁之事。改备祭需。第三日更祭。祭未及撤。大雨遂作。川渠皆涨。)
日者告虔。事出仓卒。牲醴不预。仪且多缺。玆增神厌。尚悭一澍。民亦何辜。罪在太守。顾瞻四野。烈火焦土。百禾俱萎。万姓失哺。神道无私。有感必应。大鸣小鸣。徵在国乘。今胡喑嘿。莫慰霓望。谓神不仁。实镇玆疆。谓神不神。昭有前验。肆忘再渎。沥血敷衽。守土不职。是宜殛罚。赤子填壑。宁忍不活。秋序已届。长养虽晚。及今得雨。尚救焦烂。神庶效异。霈然沾畴。免岁大侵。无作神羞。
巨渊祈雨祭文
一极召凶。弥月不雨。三农废手。四野尽龟。豆枯其花。稻未发穗。哀我赤子。胥将阻饥。神胡忍玆。曾莫惠我。守土不职。宜及厥躬。民是天民。无辜何罪。神其悔祸。亟澍甘霖。民得其苏。神亦有托。吾言不再。神实鉴临。
高沙洞祈雨祭文
日者告急。允出肝膈。神犹效喑。尚靳沛泽。田畴尽坼。井泉俱涸。民无生理。命迫填壑。上天孔仁。视民应戚。惟神司柄。自怠厥职。涉春徂夏。灾甚一备。神实不昧。
黔涧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45H 页
胡宁忍此。为政失平。罪在司牧。有诚必感。神道不忒。烹羊有證。决狱难诬。神庶听莹。悯我无辜。始之望霓。犹有所待。今玆六月。穑事难再。斯须有忽。救焚无及。一雨沛然。民乃有粒。祗神之锡。其永无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