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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x 页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书
书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4H 页
答黄季章(辛巳)
乾坤之性。既不可专以气言。则恐又不可兼言理气也。兼言则气一边。终是为重。如程子言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似不如只言以理之为可也。乾为阳之理。坤为阴之理。如爱之理曰仁。宜之理曰义。若以乾坤言则为理。以健顺言则为气。未知高意以为如何。
来谕。以为阴阳之理。固健固顺。而非气。何以为健为顺。读至此。未尝不叹高见之明而又未尝不致疑于其间也。槩非气。理虽无所顿放。然非理。气又无从而生。毕竟理为气之本。夫理之用也。散在事物。其所以为健为顺。乃理之所为。而气则只是浑理而致其用者也。今曰云云。则是理不得为气之本根。而气或反主乎理也。其可乎。必如朱子所谓气不可谓之性命。但性命因此而立尔。方是颠扑不破。绝渗漏无病败耳。未知以为如何。
答黄季章(壬午)
朱子曰。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周故曰只一理也。但随其所在而异其名焉。此性情之
乾坤之性。既不可专以气言。则恐又不可兼言理气也。兼言则气一边。终是为重。如程子言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似不如只言以理之为可也。乾为阳之理。坤为阴之理。如爱之理曰仁。宜之理曰义。若以乾坤言则为理。以健顺言则为气。未知高意以为如何。
来谕。以为阴阳之理。固健固顺。而非气。何以为健为顺。读至此。未尝不叹高见之明而又未尝不致疑于其间也。槩非气。理虽无所顿放。然非理。气又无从而生。毕竟理为气之本。夫理之用也。散在事物。其所以为健为顺。乃理之所为。而气则只是浑理而致其用者也。今曰云云。则是理不得为气之本根。而气或反主乎理也。其可乎。必如朱子所谓气不可谓之性命。但性命因此而立尔。方是颠扑不破。绝渗漏无病败耳。未知以为如何。
答黄季章(壬午)
朱子曰。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周故曰只一理也。但随其所在而异其名焉。此性情之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4L 页
所以分也。夫未发而五性具焉。已发而七情行焉。未发已发者。气也。所存所发者。理也。安以动静之异而有兼气不兼气之别哉。今若以情之动而谓可以兼言。则恐不然矣。盖理气元不相离。若浑沦则虽性。亦不害其兼言。若分别则理自理气自气。虽情亦可以单言。从古先儒无以情为气者。但曰。性心之体也。情心之用也。又曰。性发为情。又曰。未动为性。已动为情。岂不以理之乘于未动者为性。乘于已动者为情也耶。大抵理不能自动自静而必得是心。然后动静方形焉。此又心之所以贯动静而该体用者然也。妄谈精微。只希有以教之。
与黄季章
前书僭妄。甚犯发之太早之训。追思悚然。忽此意外逢便。细审近履万相。慰濯殊深。第积證方苦云。志士之不蒙神眷也久矣。奈何。周病日痼无可言。时䌷尊谕。大都只凭书札。未畅之文字。不详其意所在。故虽反复相难而终未能合。叹叹。今也但当虚心平气。见得一动一静理无不在之意。而更以朱子所言性情则一。与夫问论性有未发之性。有已发之性。答之以性之才发便是情。及寂然不动者。其体感而遂通者。
与黄季章
前书僭妄。甚犯发之太早之训。追思悚然。忽此意外逢便。细审近履万相。慰濯殊深。第积證方苦云。志士之不蒙神眷也久矣。奈何。周病日痼无可言。时䌷尊谕。大都只凭书札。未畅之文字。不详其意所在。故虽反复相难而终未能合。叹叹。今也但当虚心平气。见得一动一静理无不在之意。而更以朱子所言性情则一。与夫问论性有未发之性。有已发之性。答之以性之才发便是情。及寂然不动者。其体感而遂通者。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5H 页
其用体即所谓性。以其静者言。用即所谓情。以其动者言。若此类者非一。参验徐究。恐周说亦或有不可深斥者。前谕有曰气发而理乘者谓之情。则虽谓之兼。似亦不为大害义理。苟以理乘者谓之兼。则理之所乘未发亦然。恐不当独以情为兼气也。然则所谓气质之性。以理杂气而言者。(气质之性。虽主气而言。然既曰性云尔。则其为理也自在。非如天地之性专主理一边而言也。故朱子谓以理杂气而言。)亦足以蔽性之义。张子又何以就其间发挥出天地之性来。而程子性即理也之言。不能为有功于天下万世矣。(非谓季章之意。便如此也。但推演理乘兼气之说。则自不得不如此极言之。)夫气之不能无理也。亦犹理之不能无气也。浑沦若一物。然善观者以意会之。或分言或兼言。不失其真面目可也。恐不可但以理乘而谓之兼气也。然以本源言。则性为情之本。以界限言。则各有攸属而不可乱。是又朱子所以不真(真衍字)曰性该动静。而必曰性之蕴自该动静者然也。且夫非性则心无所发。非情则意无所运。若以情作气。则是以气运气。难乎致其用矣。如何如何。周自数年前。已见此意。而多与栗谷答安应休书不合。故匿不(不衍字)不敢出矣。后考先儒诸说。虽未见其直下理字而言。而然以上所引朱子说及玉溪卢氏体用性情形而上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5L 页
者等说推之。其为理甚明。卒无如栗谷专做气之言。故不免妄言至此。然今遽何敢自信。唯希高明之勘破耳。
答黄季章
仲夏一书。至今慰感。第便人误纳于他处。后时得见。且无讨答之事。故既稽回敬。厥后苦不闻高驾之果抵礼德与否。坐违好期。寻常愧负。意外尊伯氏来访。兼致手札。跪读数四。恍如对讨。惊喜欲颠。但审旧患不快。仰虑仰虑。周经夏危疾。亦如前状耳。似闻今岁大无。西土尤甚云。新居生计。何以聊赖。令人恻然。然此处政可验吾学力。想兄不甚为其所动也。顷谕性情之辨。哀周之误入。血诚开示。感服至矣。顾犹有昏迷之所守株而不能改者。安敢自隐于知己者哉。盖尝思之。气有二端。阴阳是也。阴则静阳则动。其动其静。理以贯之。截自人心上言之。其未发而寂然不动也。属乎阴。已发而感通天下之故也。属乎阳。这个亦气之所为而理之所在则一也。然则性情云者。真是随其界分而为名各异。若知性之为理也。则情之亦为理也。可不待辨而明矣。必若指情为气。则其所谓理者。只具于静而不行于动。恶在其体物不遗也哉。
答黄季章
仲夏一书。至今慰感。第便人误纳于他处。后时得见。且无讨答之事。故既稽回敬。厥后苦不闻高驾之果抵礼德与否。坐违好期。寻常愧负。意外尊伯氏来访。兼致手札。跪读数四。恍如对讨。惊喜欲颠。但审旧患不快。仰虑仰虑。周经夏危疾。亦如前状耳。似闻今岁大无。西土尤甚云。新居生计。何以聊赖。令人恻然。然此处政可验吾学力。想兄不甚为其所动也。顷谕性情之辨。哀周之误入。血诚开示。感服至矣。顾犹有昏迷之所守株而不能改者。安敢自隐于知己者哉。盖尝思之。气有二端。阴阳是也。阴则静阳则动。其动其静。理以贯之。截自人心上言之。其未发而寂然不动也。属乎阴。已发而感通天下之故也。属乎阳。这个亦气之所为而理之所在则一也。然则性情云者。真是随其界分而为名各异。若知性之为理也。则情之亦为理也。可不待辨而明矣。必若指情为气。则其所谓理者。只具于静而不行于动。恶在其体物不遗也哉。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6H 页
所谕且曰七情俱专是理。则发用之间。自然中节。谨独工夫。乃是剩事。是则殆不然。若尔人皆圣而天下无修为底。贤者古训千万。皆成长物。何独谨独一事之为剩也哉。夫天下之理。静则一动则万殊。情既动底物事。则其变化错杂。亦其自然而然。是故余敢曰在静之理。则浑然至中。纯然至善而已。在动之理。则有善有恶焉。愚之一得。全在此段。若以此意看。则四七之分及理一分殊善恶皆天理等说。较煞分明。有着落矣。且高明不以情为性之发也则已。如以为性之发也。则不就其未发而言兼。独就其既发后方以兼言。恐无是理也。性发为情。譬如盛水于器中。(水如性即理也。器如心即气也。)器之静也水亦静。(即所谓未发是性。)器之动也水亦动。(即所谓性之才发便是情。)虽不得相离而器为器水为水。各不能相杂。不以其动静而有异。若独指其静时水为水而不以其动时水为水曰是器也。其可乎。以情为气者。亦犹是焉。槩以其气机初动。兆眹才萌。蔼然绵然尽精微难见。故此处便多和气说了。虽以栗谷先生通透洒落之见。亦不免专做气说。此愚之所以不能无惑焉者也。四端之言理。谓其理之直遂而不为形气之私所掩也。非谓其无气而自能发出也。兼理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6L 页
气之谕。亦恐有不然。若与言性以本然。与气质者一般看则得矣。如不出此而徒曰兼云尔。则是半边为理。半边为气。含糊浑笼。恐终于不成物而已也。此是大头脑处。若不血战消详。归于十分是当。则末流虽有一个半个知识。亦不过为无星之称。无寸之尺而已。然周之为此。岂曰真知。只是妄谈性命之类。何足贵焉。且以程子以性情言。谓之乾坤之说观之。亦可见其为理。高明既以乾坤为理而独以情为非理。何也。年驰病痼。无路相从。第有梦想而已。伏惟下照。谨拜复。
此等议论。语虽不明而意或独至。盖愚意则以为性情二字。本是相连。如气之于阴阳。阴气流行即为阳。阳气凝聚即为阴。阴阳只是一气(是朱子说)也者。故谓情不可异于性而言以气。季章则以气发而理乘谓之情。便主张气言。未免其搀入异意于性与情二字之间。是二说不同之大略也。愚虽寻常如此说。而以非之者多。不敢自信。及见金丈直卿扣之。则亟以余见称是。且曰夫是之故。昔者退溪尝以湖南士人李恒情不可置之气之一圈之说为是而表出之。尤斋在时。亦尝做理言。余亲闻之。
此等议论。语虽不明而意或独至。盖愚意则以为性情二字。本是相连。如气之于阴阳。阴气流行即为阳。阳气凝聚即为阴。阴阳只是一气(是朱子说)也者。故谓情不可异于性而言以气。季章则以气发而理乘谓之情。便主张气言。未免其搀入异意于性与情二字之间。是二说不同之大略也。愚虽寻常如此说。而以非之者多。不敢自信。及见金丈直卿扣之。则亟以余见称是。且曰夫是之故。昔者退溪尝以湖南士人李恒情不可置之气之一圈之说为是而表出之。尤斋在时。亦尝做理言。余亲闻之。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7H 页
因出其所记而示之。且曰。公之见。正与尤斋同矣。然后余颇信前见之不妄也。今存之。以俟所见之或进一格。更作如何看也。(甲申夏至后一日▦)
答族弟士润(弼琥)
近以季父葬日垂迫。汨汨悲冗。都废人事。虽间贤者有虚枉。而亦未暇致谢。瞻仰非虚言也。不意此承惠札。具审近履保重。足开襞积。况得以仰悉所存。尤令人起懒增气。而第不以周为无似而寄意深挚。此则未免为贤者之过也。周也昏孱。事事不如人。独因病废之久。无所用心。时玩乎古人之遗言。粗有一二警发处。而病未从心。行之不力。以至今日心已缓而意已阑。回思既往。几成脱空。来谕作心不定之患。在贤者为未必然。而周正坐在里许。自救不暇。其何以为贤者谋乎。虽然。尝闻之矣。人之心术。最难执持。盖于其飞飏放荡(是来书中语)之际。若有意乎欲绝之。则愈制而愈乱。不胜其纷扰。此正是剩一个助长之病。唯敬而无失。此理甚约。从事于斯。无少间断。而辅以书册工夫。常令义理浸灌栽培。则目前虽未觉甚益。而久久自当得力矣。伊洛以来。相传旨诀。不过如斯。周则只是为出入于口耳之流耳。僭言至此。殊极愧汗。而
答族弟士润(弼琥)
近以季父葬日垂迫。汨汨悲冗。都废人事。虽间贤者有虚枉。而亦未暇致谢。瞻仰非虚言也。不意此承惠札。具审近履保重。足开襞积。况得以仰悉所存。尤令人起懒增气。而第不以周为无似而寄意深挚。此则未免为贤者之过也。周也昏孱。事事不如人。独因病废之久。无所用心。时玩乎古人之遗言。粗有一二警发处。而病未从心。行之不力。以至今日心已缓而意已阑。回思既往。几成脱空。来谕作心不定之患。在贤者为未必然。而周正坐在里许。自救不暇。其何以为贤者谋乎。虽然。尝闻之矣。人之心术。最难执持。盖于其飞飏放荡(是来书中语)之际。若有意乎欲绝之。则愈制而愈乱。不胜其纷扰。此正是剩一个助长之病。唯敬而无失。此理甚约。从事于斯。无少间断。而辅以书册工夫。常令义理浸灌栽培。则目前虽未觉甚益。而久久自当得力矣。伊洛以来。相传旨诀。不过如斯。周则只是为出入于口耳之流耳。僭言至此。殊极愧汗。而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7L 页
感贤者之相与。聊诵所闻以复焉。便人立俟。草草布此。不宣。
与李熙卿(丁酉)
区区复有馀蕴。玆于例状。慰问之外。敢略布闻。长夏久雨。继以酷炎。伏惟孝思神相体力支福。弼周之不肖。过蒙知照。至为枉驾临贲。此其礼意。何等殊绝而曾莫报谢。及此大故。又未获奔慰。中心耿耿之诚。无以少见。虽其疾病废蛰。人事都绝。有不可以常理责之者。而迹似自疏。义实多负。反顾悚恧。几不知所以措躬。不审庐下其或有以下谅此状否也。此际德门祸故荐仍。尊季父参议丈又忽捐馆。惊怛之极。尤不能已。伏惟亲爱之隆。何以堪此。惟乞千万节抑。以慰远怀。且于苦淡寂寥之中。得以亲切用力于圣贤遗训。以张斯文。以光 国家。一心仰慕。惟在于此而已。伏惟照察。
答李熙卿(乙卯)
新年慕仰。政增一格。数昨。自安进士所。递致下状。披慰之极。如更觌德。日来风冷。伏惟信后静体益练完。弟添齿添病。直是坐则忘立。卧则忘起。兀然若一枯株。文字间些少钻研。亦废顿久矣。每逢士友。有所扣
与李熙卿(丁酉)
区区复有馀蕴。玆于例状。慰问之外。敢略布闻。长夏久雨。继以酷炎。伏惟孝思神相体力支福。弼周之不肖。过蒙知照。至为枉驾临贲。此其礼意。何等殊绝而曾莫报谢。及此大故。又未获奔慰。中心耿耿之诚。无以少见。虽其疾病废蛰。人事都绝。有不可以常理责之者。而迹似自疏。义实多负。反顾悚恧。几不知所以措躬。不审庐下其或有以下谅此状否也。此际德门祸故荐仍。尊季父参议丈又忽捐馆。惊怛之极。尤不能已。伏惟亲爱之隆。何以堪此。惟乞千万节抑。以慰远怀。且于苦淡寂寥之中。得以亲切用力于圣贤遗训。以张斯文。以光 国家。一心仰慕。惟在于此而已。伏惟照察。
答李熙卿(乙卯)
新年慕仰。政增一格。数昨。自安进士所。递致下状。披慰之极。如更觌德。日来风冷。伏惟信后静体益练完。弟添齿添病。直是坐则忘立。卧则忘起。兀然若一枯株。文字间些少钻研。亦废顿久矣。每逢士友。有所扣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8H 页
问。只觉满面发惭。示及多少慨叹之意。在高明为未必然。而若周则实有甚焉者矣。此际又哭俞兄圣胤痛。其好个人物。无禄止此。不但为四十馀年痛痒相关之深情而已。重以老姊。气息奄奄。朝夕莫保。而无路省护。心境尤悲绝。奈何奈何。所询别纸。未论其无甚识知。以此景况精神。尤茫昧难对。而第不敢虚辱盛旨。玆略有云。伏乞回赐贬剥。俾闻理到之论。幸甚。山寺之约。不敢少忘。而但于姊兄葬前则难动。其后单奴又汨剧农。有马借乘。亦若不易。玆不果指的为期。然若可办焉。则岂敢失其时会。虽骑牛。亦当进往矣。不宣。
别纸
吾辈学不进。正坐无勇。困知勉行。固以勇为主矣。近日见得此意思分明。而惟勇于五性当何所属耶。中庸则列于三达德。而浩然章则又似属气。幸就此痛赐卞析。以豁蒙陋。
夫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据此。勇之属于义也。十分可见。然而道理各有头项。五性。以在中之体言。三达德。以见于外者言。若每移步互就。则易成侵过界至。此恐不可不察。至若浩然章。则本说浩气。其以勇属
别纸
吾辈学不进。正坐无勇。困知勉行。固以勇为主矣。近日见得此意思分明。而惟勇于五性当何所属耶。中庸则列于三达德。而浩然章则又似属气。幸就此痛赐卞析。以豁蒙陋。
夫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据此。勇之属于义也。十分可见。然而道理各有头项。五性。以在中之体言。三达德。以见于外者言。若每移步互就。则易成侵过界至。此恐不可不察。至若浩然章。则本说浩气。其以勇属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8L 页
气者。又何疑乎。都要各随其意而观之。如何如何。
朱子大全四十编答何叔京书。向来所疑。(止)非此事矣。由是之是。及所谓此事。指何而言耶。
由是之是。非此事之此事。既不现说。固难臆揣矣。第据上语意。似亦有约略可言者。盖天人性情。其理本一而已矣。人惟不识此意也。故就此认为二物隔绝。不相贯通。叔京所疑。恐亦不免为坐这里许。今若旧疑顿释。见得此意分明而克己居敬。以究竟此个物事。则日用之间周旋百为。无往而不与之相值。中庸所谓道不可须臾离。盖亦如此。然则所谓是与此事。只指上面一致无别而言之者。似差明白。未知以为如何。
尹瑞膺所问心说同异。高明之见何居。小纸呈览。亦乞回教。
尹说甚荷相示。而第既不与本人相识。且其文字主意。似欠十分别白。虽欲率然有搀说于其间而有不可得矣。盖其得失间。高明必有定见而不少概及。幸更不惜示破。以为承教之地。
答李熙卿(癸亥)
数年阻间。日昨伏承前月十九日覆札。仰慰万万。第
朱子大全四十编答何叔京书。向来所疑。(止)非此事矣。由是之是。及所谓此事。指何而言耶。
由是之是。非此事之此事。既不现说。固难臆揣矣。第据上语意。似亦有约略可言者。盖天人性情。其理本一而已矣。人惟不识此意也。故就此认为二物隔绝。不相贯通。叔京所疑。恐亦不免为坐这里许。今若旧疑顿释。见得此意分明而克己居敬。以究竟此个物事。则日用之间周旋百为。无往而不与之相值。中庸所谓道不可须臾离。盖亦如此。然则所谓是与此事。只指上面一致无别而言之者。似差明白。未知以为如何。
尹瑞膺所问心说同异。高明之见何居。小纸呈览。亦乞回教。
尹说甚荷相示。而第既不与本人相识。且其文字主意。似欠十分别白。虽欲率然有搀说于其间而有不可得矣。盖其得失间。高明必有定见而不少概及。幸更不惜示破。以为承教之地。
答李熙卿(癸亥)
数年阻间。日昨伏承前月十九日覆札。仰慰万万。第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9H 页
宿患风渐复发。至有喎斜新證。殊深惊虑。近日旱凉异常。不审调节有适。得已差减否。风渐固曰重祟。而然亦不甚可虑。如周者。自少患此。间有甚不甚。而能至今生存。验之他人。亦有然者。惟是老境保摄。比少时倍艰。乞益致慎。遄复天和焉。周谬妄一出。无益于公私。徒得如屋之嗔。近又添苦别證。委顿呻吟。亦由过福为灾。顾本僻陋寡徒。顷者行止。无论是非。在周为平生一初。亦不只一身事。而无谁问议。直似无相之瞽。伥伥冥摘。若是而有可言耶。今玆下复。备见爱惜教诲之意。虽为后时。亦甚感幸。恨不早自得闻奉以周旋之也。出处之说。甚盛甚盛。真所谓不落第二义者。于此而孰敢有异见哉。然而天下之事义无尽。当人之处地。有别其高下偏全。有不可摹拟而强同者。今直将大圣人仕止久速。责之于人人。以为可行道则出。不可则处。如台诲之云。则发之于言。虽若甚易甚美。而稽诸事实。殆不然矣。盖不惟后世儒者出处之不能一是为准。虽以盛引吾夫子事言之。有不尽然者。如委吏乘田之属。岂亦以道之可行而仕者耶。其他历仕诸国。具可按覆。而孟子所列公养际可许多仕义尤较著。是固非漫无可否之分。而若只住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69L 页
在可不可。则又说成夫子之有可有不可也。此不得草草勘过也。如高明所云。则惟伊吕出处为然。其次为诸葛。又其次则高明所教河南处士为近之。而未(未衍字)后西监之出。则又不啻径庭。上下数千年。其人之鲜值如此。善乎。昌黎之言有之曰。出处无常。惟义是归。夫惟一义字中。有诸般㨾。如上之云。故所以曰难。不然而但以一说蔽之。则亦何甚难之有哉。就今时言。则非贤者可出之时。台谕然矣。然彼圣贤之徒。皆惓惓斯世。视天下无不可为之时。噫。若此者。其又何为而然耶。固知台意在于慨惋世道。而一向如是为言。则得无于忠厚恻怛上或欠分数耶。然鄙之出初。不系于时与非时。则置之无所事辨矣。河南处士云云。虽只以所处言之耳。然亦甚不衬。此其失奚止于拟人不伦而已哉。以此不肖人事。不欲自为拖长其说。而台教既过重。玆略对之。惟此庸庸下品。本不敢妄有标置。观于初仕时肃谢与赴邑宰而可知之矣。后来数十年留洛。直其疾病废蛰之致。遽以疑之于河南处士。有是理乎。末俗好高推跻。多滥此等语。如台兄者。亦不讱其出。则承学后生辈。亦岂不以为当然而争相慕效乎。其流之弊。恐亦不可不知也。夫以君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0H 页
臣大义之无所逃也。而位至亚卿。未见 君父。纵曰踪迹形势有不得不然。然此岂敢少安于心者耶。所以有今番误出。而然使所被 恩数。只为寻常不至于太隆难堪。则虽固得罪伦义。亦只有牢守本分。不变故步而已。盖观自 上所为。不一承 命。则似不但已。周则固不自重。虽使真自重者当之。既莫能逃。又不得出。其将何所转身乎。近世待士之失。患在 恩数太过。而诚意不能与称。亦尽如台谕。而此自 君上言之则可耳。若在当之者。则方 御札之三四降。其敢曰 恩数之罔极虽如此。而诚意则不孚。犹悍然顽然不少变动也乎。其欲自重。反涉妄尊。徒然邀索无厌 上恩之隆。臣迹之亢。将甚而益甚。下梢其作如何收杀耶。已甚之事。君子不为迫斯可见。厥有明训。以吾兄高明之见。试将此件事义。一一权衡之。则可谅其非周而贤者值之。一出之外。恐无他道。假使有之。亦未必是也。夫既出于万万不得已。则其以一伸分义为主者。未论其为时俗与否。即又事势之所必然。苟以既出后无建明为责则可也。若以其出而为不自重。则虽于台教之下。未能心喻。盖以所谓一伸分义者。自不害其为窃附于际可之仕故耳。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0L 页
惜欠商量之喻。亦深感故人相爱之情。但未知到此地头。必如何然后方为不欠于商量耶。此非漫尔所及。必有端的定算。愿卒闻之。以资存省。乙巳 筵白与今日略相似者。未知为何事耶。举东汉人后宫厩马语。謦欬 主听。诚至论也。但其不曰处士而曰隐者。抑别有考耶。无论处士与隐者之同异。其但一再徵辟而不至耶。抑长有职名如今时耶。是未可知也。至于滥荷尉荐诸教。此极惶悚。知罪知罪。盖闻自 上于台兄屡屡下未安之教。积有年所。昨年鱼赞善有白而辄示厉色。此固非有以致之。而在台兄惶蹙则深矣。鄙行虽为只伸分义。而如许事则似不至于不敢言。且闻外议皆以此望焉。故遂白之。而继之以韩公。韩亦在削逸中故也。及其白之也。 上教数转语。又若评品者。且深以辅养官不进。为非不平之意似故在。故每随 上教而语屡更端。辄以设有不概切勿置怀之意。恳恳提达末后。 上亦以快解为教。未知此果为尉荐耶。台之名位。为如何也而尚待于人之荐乎。使台若无此不安之情地。则弟岂白之乎。区区本意。断断如此。而不料导达之言。反为荐扬之归。有若无端举白者然。弟罪固有之。兄教似亦失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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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岂以其时所白有爱惜人才。不以一眚永弃之语。故人或误传以为荐台言耶。此则泛论待群臣之道。无干于兄也。 筵说讹误。多惑人听。日久尽忘之后。始见记注。所记处略有改正。不记处则都置之。仅有一本。为谁持去。承教之后。艰借他人仅誊以上。苟一详览。则鄙意所存。或当知照矣。辅养官不来之未尽与可仕时当出云云。前年实有此酬酢。想识有之矣。然亦非陡然说起。皆因 上教而答之。今以是为告 君不诚。则岂不冤乎。一呵一悚。不爱人以德之罪。亦迷不自觉。而不敢费语涉于辨理。只用悚恐之至。病中屡休。谨此布谢。
答李熙卿
下状至自渼湖。亦既旬馀。多冗未即辨复。不审近热调体渐能苏完否。卦数之满。兄我与同。弟本癈疾几死。而兄亦似欠清健。固为常理不足言。而念之则凄黯矣。以不似人之沧浪行止。重勤告诏。不已劳乎。多少下谕。容更请教。而业既往矣。不能多语涉于辨理。但进伏城外。以请处分云云。得无近于有所挟而要之耶。事体似不敢出。至以不可行还退。则是既进 国门不一见君父而遽归。在古似无此㨾出处。近世
答李熙卿
下状至自渼湖。亦既旬馀。多冗未即辨复。不审近热调体渐能苏完否。卦数之满。兄我与同。弟本癈疾几死。而兄亦似欠清健。固为常理不足言。而念之则凄黯矣。以不似人之沧浪行止。重勤告诏。不已劳乎。多少下谕。容更请教。而业既往矣。不能多语涉于辨理。但进伏城外。以请处分云云。得无近于有所挟而要之耶。事体似不敢出。至以不可行还退。则是既进 国门不一见君父而遽归。在古似无此㨾出处。近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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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吉甫尝有之。而愚则不能为之矣。是则到此地头。势不得不有一出。而来谕犹每每以轻出为言。恐为行不得矣。呵呵。无端遽归之教。亦有未然。前后 筵说。计已经览。何以有此云云耶。自 上已闷劳许归。假令迟留数日。则又必曰贪恋恩宠。可归不归矣。前后下教。恐或不得其时事情矣。其他都置之不对。盖不但以自己事嫌于多言。亦由于精力之难逮故耳。幸乞下恕而勿咎。如何如何。热剧眼尤暗。仅仅布此。欠敬可悚。
据孟子注迎之致敬以有礼。即是见行可非有二也。而今教乃曰。所择不在于迎之致敬以有礼。而在于见行可。如此类。合更检看。如何如何。
与韩德昭(元震○庚申)
讲闻高风。渺若异代而相望。乃蒙枉顾。得遂既见。寔为平生厚幸。不容以言语形喻。第半饷迫促。有孤诗人絷驹之意。是尚怅惘。久不能已。即日雨热。伏惟还税珍重。气履益福。弼周疾病几无馀地。间又遭从兄丧。丧祸荐叠。只恨在世支离。吃此无限苦酸也。前是以无际晤。虽有疑悔。末由奉质。即今则便可从事。以偿宿失。而衰废空荡。精力消尽。又不能办得。年才回
据孟子注迎之致敬以有礼。即是见行可非有二也。而今教乃曰。所择不在于迎之致敬以有礼。而在于见行可。如此类。合更检看。如何如何。
与韩德昭(元震○庚申)
讲闻高风。渺若异代而相望。乃蒙枉顾。得遂既见。寔为平生厚幸。不容以言语形喻。第半饷迫促。有孤诗人絷驹之意。是尚怅惘。久不能已。即日雨热。伏惟还税珍重。气履益福。弼周疾病几无馀地。间又遭从兄丧。丧祸荐叠。只恨在世支离。吃此无限苦酸也。前是以无际晤。虽有疑悔。末由奉质。即今则便可从事。以偿宿失。而衰废空荡。精力消尽。又不能办得。年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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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景色已如此。其视古人秉烛之喻。何啻为落下千万层也。实深愧叹。无以自解。不识老兄于此其何以幸教之也。窃所拱俟。自馀非书所既。力疾仅此。
与尹瑞膺(凤九○庚申)
生并一世。尚迟奉际。虽疾病废蛰莫之自致之致。而中诚浅薄。每用内讼。何幸高驾俨然枉临。造次晤言。亦多警发。尚今追思。甚有馀感。即日暑雨支离。伏惟归税以后履道起居一向崇毖。弼周才哭从兄丧祸。重之前患。背脚两痛。又剧添重。鬼符不到。极是异事。秪以自危而已。念自少时。猥有学道之名。而忽忽滚到此境。茫然实无寸得。顷者承眄之时。亦不能以些少义理端的奉禀。其荒坠废阙。即此不得自掩。君子爱人之道。合有规益。使为一分自力之图。未知老兄于此果何以幸教之也。窃深颙望颙望。速在墓下。昨才因疾归寓。力草送诸明允许。以为付递地。千万非书所既。不备。
答尹瑞膺(壬戌)
去岁路次少拜。至今在心。其后固认盛孝感神。下缅完礼。而恨未书候以见区区。顷自申明允所。传致下状。多少不任玩慰。疠气流行。札瘥之惨。有不堪闻。湖
与尹瑞膺(凤九○庚申)
生并一世。尚迟奉际。虽疾病废蛰莫之自致之致。而中诚浅薄。每用内讼。何幸高驾俨然枉临。造次晤言。亦多警发。尚今追思。甚有馀感。即日暑雨支离。伏惟归税以后履道起居一向崇毖。弼周才哭从兄丧祸。重之前患。背脚两痛。又剧添重。鬼符不到。极是异事。秪以自危而已。念自少时。猥有学道之名。而忽忽滚到此境。茫然实无寸得。顷者承眄之时。亦不能以些少义理端的奉禀。其荒坠废阙。即此不得自掩。君子爱人之道。合有规益。使为一分自力之图。未知老兄于此果何以幸教之也。窃深颙望颙望。速在墓下。昨才因疾归寓。力草送诸明允许。以为付递地。千万非书所既。不备。
答尹瑞膺(壬戌)
去岁路次少拜。至今在心。其后固认盛孝感神。下缅完礼。而恨未书候以见区区。顷自申明允所。传致下状。多少不任玩慰。疠气流行。札瘥之惨。有不堪闻。湖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2L 页
外则如何。旱冷恒风。时候忒异。且不审近来履道一向神卫。而鸰原分痛之患。计已复常矣。弼周在少时亦病癈。今则老矣。行步不良。精神失脱。全无生人意。况中年节约之事。亦邈乎不为己分。只欲安静以还造化。而每为不紧酬应所逼。不得一切谢遣。重之自春徂今。家内不净。哭死哀生。惨报相续。避次艰难。恰同乱离。以致疾势增剧。不暇于他馀。虽拜盛札。而久阙仰复。执事安知此间事耶。向因明允。示及执事与李台往复。敢有云云。僭率草略。都不详乎执事本意。致勤盛诲之谆谆。惶悚之馀。重切感叹。盖虽卤莽。亦非不知有心性理气之分。如太极阴阳迥然各异。拟以心而侵过乎理之界至也。只谓夫理气之得是心而为之总宰焉耳。苟但曰气而已矣。则与凡有气者。无甚分别而心之名隐矣。所谓合性与知觉。所谓理与气合。先儒之言如此类不可枚举。其将一一尽癈之耶。道理有分合言之。但据其分言者而抹其合言者。则得此失彼。恐不得为至论也。虽然。鄙说初非专靠一意。苟见其伎俩物事在于作用主张称之为气之外。恐无他称之云。则亦颇明白。而盛教于此全无所及。岂或未及尽察而然耶。且以盛引朱先生心者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3H 页
气之精爽之说言之。亦有明證。朱子不但曰气而必曰精爽。不但曰精爽而其下又必以比理比气云云。以见精爽之所以为精爽者直在于此。若但为气而止。则必不添说此剩语。盖既谓之气而又谓之比气。则虽曰有两个气。而以气比气。恐不成语理同一说也。而举上而遗下。是偶尔耶。或别有以耶。至若甲乙两说得失。固不敢多说。敢问执事以子思所谓未发为如何地耶。夫既谓之中而又谓之天下之大本。则是天理源头。至纯至粹。至净至洁。正程子所谓不容说底。岂得有些子他物带累并容于其间乎。非谓未发源初有相杂之候。甚仰高见误认之罪。极为惶悚。然而末段不可以此而谓本无原初相杂云云及以未发时不着气质为非等教。则相杂之候。又依然故在。似成矛盾。此殊可疑。夫众人之禀。固不可谓与圣人同。而以其原初言则唯一善外。实无他杂。唯其如此也。故未发体段。有时或自呈露。虽其暂而不久。仅一瞬息而即此介然之顷。则湛然粲然。圣人无所加。众人无所损。正如江河水固为水。而一盂水亦不可谓非水。只是一般水。元无两㨾。今谓其本有相杂。则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各自出来者。当为千古不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3L 页
可易形容道妙之至论也。岂有是哉。窃意高明以为本然气质本同一性。而气质之性。又有善有不善。则不妨其拈却善者与性善并言。遂有此主张。然而气质者。是形而后所有。只随之各自为一性。与所谓天地之性。终须有分。虽未容侵入于未发境界。固不患其无置处矣。且以中庸本文言之。所谓未发非是无来历。特然说起。直从首句天命之谓性说来。节节相应。此其本旨。只在于天理根源。不可和气质说者。不亦较然乎。至于发与未发。俱属气分。固如盛教。然高明曷尝见有无气而独立之理乎。虽单言理而实未有独立之时。盖有如是之理则必有如是之气。理之为理。只于气上见之。不尔则竟何据而见其为理乎。就未发言之。苟无是气。则固不得为未发也。然此处直与无气相似。其所谓气者。只是为其所乘。使夫此理之体。一一自在而昭著。今以不得无此气独立之故而遂取之为未发时。并有气质之證。则不既疏矣乎。同一气也。而未发之气则洞然清明。与天理为一而无毫发隔碍。气质之气。则气为之主。清浊粹驳。便有许多不齐。夫固有清者粹者。不只为浊驳。而不害其终属气质。若未发则为天命所在。是何得并而言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4H 页
之乎。不如是疏观大意。而只取小小义理。粘着和会。则或恐其有碍于真正知见。向抵明允书敢有差错之疑者。正在于此。而今此再教之下。亦未能遽然唯诺者也。傥高明不以僭妄见罪。虚心反复。有可取则取之。不然而多所乖谬。则亦一一斥教。以为发蒙之地。千万幸甚。恐入是非。鄙言谬矣。来教之下。知罪悚悚。顾虽不肖。亦岂不知朋友讲磨之为可乐而为是言哉。盖自少时有所阅历惩艾。不觉其有此过言。伏想亦必下恕而不之深责焉耳矣。此间所叨 恩数。久愈惶戚。不知置身之所。询及去就而亦不知所对。罪悚而已。自馀非书所既。忧患之中。仅能偷隙布此。而神昏眼暗。应多错误。尤悚尤悚。
心者气之精爽之说。朱子说似有二条。一则以为心比理则微有迹。比气则自然又灵。一则以为比理则颇杂。比气则稍灵异。而避寓中无书册。不能考见。或恐误引。是益惶悚。
答尹瑞膺
月初。自申明允所。传致下复。至今慰玩。即日至寒。伏惟静履摄卫有相。弼周疾病衰老。如水就下。虽姑见在阳界。而恰为未冷之尸。呻痛昏茫。奄奄若尽。顾自
心者气之精爽之说。朱子说似有二条。一则以为心比理则微有迹。比气则自然又灵。一则以为比理则颇杂。比气则稍灵异。而避寓中无书册。不能考见。或恐误引。是益惶悚。
答尹瑞膺
月初。自申明允所。传致下复。至今慰玩。即日至寒。伏惟静履摄卫有相。弼周疾病衰老。如水就下。虽姑见在阳界。而恰为未冷之尸。呻痛昏茫。奄奄若尽。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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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不可谓无志于此事。而不能切实用力。直至今日。不过如此。最是心力苦短。虽目前至粗之事。尚说不到。况如来教勤勤诱导之者。无非妙蕴。其何能奉以周旋相说而解耶。尝谓当战国扰攘之秋。人不知己性之本善。世道弊败。罔有纪极。故孟子开口便道这个使性善之理。既明于世。则知圣人之为可学至而庶不以卑近自画。孟子之功。固为大矣。然而人生气禀。理不得无恶。(朱子以程子理有善恶之理字。只作合当之意。)于此终欠说一转语。故荀杨之徒。看此不破。或以为性恶。或以为善恶混。亦其势然也。直至程张二子出然后。始有气质之说。自是以来。善恶二者。晓然各有指归。可无诸子言性之陋。由是言之。则圣贤代作。逐人发明义理。各有事在。今玆将气禀之恶。要以侵入于性中者。未知其果为大段紧关。必如古人之不得已于言者耶。夫道亦器也。器亦道也。混融如一。虽谓之无分别可也。而圣人以形而上下际。断得分明。苟谓形而上之全坐在形而下底而说做一物。则是所谓形而上者。直为不必有之赘物。岂圣人之意也哉。以本然气质言之。本然者。形而上之谓也。气质者。形而下之谓也。于本然而见其一同。于气质而见其各异。就其不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5H 页
可离也而识其为不相杂。就其不相杂也而识其为不可离。只如此而已矣。夫岂不简易明白乎。傥高明洗心契勘于斯。则义理之所同然。庶乎其犁然有当。而彼以气质二字。蔽性而无馀者。亦可知其为滞器而迷道。语下而遗上之归矣。未发上不容说。既于前书言之矣。夫惟帝衷民彝。于此而一一昭著。理无不备。但无所谓恶耳。其为恶者。实是气质所为。无与于性。故愚敢谓孟子性善之旨。得程张气质之说而益明。未知高明以为如何。且凡所谓恶者。非别地自生。皆由于善之流失。故程子曰。言善恶。先善而后恶。朱子曰。因天理而有人欲。栗谷曰原于仁而反害仁。原于义而反害义。以此言之。则其不为本来所有也亦昭昭也。而乃以之并据源头。谓有相杂之候。是其差缪。恐不止于但为名理之失而已也。愚所谓其初无不同者。自有根据。似无可疑。而乃崇教过作推排。至属于禀赋之前。此殊难晓。凡物有初头与中终。岂其所谓初头者果皆前乎物之有生耶。今不暇他證。未知小学题辞所谓凡此厥初无有不善。大学章句所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论语首章注所谓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几个初字。亦将并做未禀生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5L 页
之前而谓其不平于我有。如来教所云耶。此非深僻稀见之书。而所教至此。岂以辨斥鄙说之急而不及点检耶。窃想高明非不曰性之为理。而特以其堕在形器之故。不免就此重看。不只气质为然。其他诸言性者。无不皆然。遂将天命本然之体。直如此掩没于气血窠臼。不得现出其本色。此岂所尝望于高明者哉。程子有才说不是之说。高明之见。盖或相近。(程子说来书。不曾引喻。不当并提自作元只。而高见所本。似在于此。故敢及之。)而然而不是性之性字。则又依旧指本性说。况性即理也。尧舜至于涂人。一也许多云云。发明性善之旨。不啻其万万明白。至若张子说。则又分明将气质之性与天地之性。别白为说。其曰形而后有。其曰善反之。其曰有不性者焉者八字。打开十分可见。尊诲乃以为既曰性则形而后。指其理而言之也。虽有其理二字。可幸不至全失。而主意所存。则实将所谓天地之性。并为形而后所有之性与气质无间。岂不与张子之旨。甚背驰乎。朱子曰。性善是超出气质说。又曰。挑出气质说。如此类甚多。夫岂不知性之为堕在气中之理而为是言哉。以心为理气总宰。尽有说焉。盖总者。总会之谓也。宰者。主宰之谓也。自宋儒以及我 国先正。其所以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6H 页
为说者。虽非一端。而其意则皆是也。然观高意。非必斥总宰。只谓理气并言之不可耳。是则心统性情图中合理气三字。当如何处之耶。必以此例之而刊去不存则已。不然则如鄙说云云。庸何伤乎而必非斥之也。心者。气之精爽。朱子虽就气上说。而亦何尝禁切理之一字而不入于心哉。虽以盛说所引具此理行此情之说见之。可知其然。苟非是心之为总宰焉。则惟彼性命之懿。竟从何处而发见乎。盛说所谓精爽上理即性也。以此性将比之何性者。其为执字而害意甚矣。至于不待合理已自成名之喻。尤涉差异。高明之见。必不至此。而亦不知其何以有此教也。固不欲深辨而亦不敢置之。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而夫子之说之也。则加之以一必字。以见夫物之不得无则也。夫物即气也则即理也。未知所谓心者。是物耶。是则耶。苟以之为则则已。不然而为之物。则是亦气也。既曰气则虽是至神至灵之物。渠能自会无则而独自立乎此。是必无之理。而高明之言如此。不亦异乎。彼释氏之徒敢谓天上天下惟我独尊者。正为其只知有心而不知其有形而上一截。故▣▣▣曰。圣人本天。释氏本心。伏想高明于此类非不烂熟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6L 页
商量而形诸言者。犹有此差。信乎明理之为难也。此个道理。非只一路横竖分合。理都贯穿。虽说是理气总宰。而岂容与气之精爽作碍。虽主于气之精爽。而亦岂不可以理气总宰言之耶。乃高明不察于此。斥之以截做两㨾心。此愚之所以未敢心服者也。至以心之气三字。逐处提出。亦不识何谓。孰有谓外是心而能为未发者耶。前书所谓无是心不得为未发者。早已说破此疑。乞更致详。夫舍是心。则发与未发。都无可言。既曰未发。则其为心之气也自在。此何待于发明耶。如愚见则但谓夫天命纯善之全体即此而在。不得以气禀下流之恶参之于其间也。此心之气外。别有一种。至清明之气。何等气何等理。别作位分于心性之外。与心性之外不必复有心性等许多所教。皆高明自设疑难。非与于鄙说也(朱子尝别白不可不必之辨。鄙说若果于心性之外更有心性。则其不成说甚矣。当直曰不可。岂得曰不必乎。)朱子有言曰。说著一个则一个随到。岂以所从言之有异而动辄作别一位置。有如来说之云者耶。胡氏不与恶对之云。则是过于赞叹将往若说做无善恶相似。故朱子非之。若鄙说则只提出性善之理。盖谓既未发而为性则不容独立。又必有这㨾气体贴为一云尔。此与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7H 页
胡说何干而乃比而同之。亦过矣。大抵来书。一段才讫。一段旋始。其前与后。非必有别㨾他意。而太设层项。多生枝节。盖本简也而或似于支离。本易也而或过于委曲。本在此处也而忽从彼边说去。本在彼处也而又从此边说来。如是辗转往往。眩人眼目。几不识盛意之所在。是固钝根人不能有省于言下而恐亦为文字未甚明白之过也。僭易及此。千万惶恐。顾此衰病癈坠。诚无足备讲论之末。而勤教谆至。不敢虚辱。牵率仰复。自知其多病败矣。且随意拈取。不拘于本语先后之序。此尤可悚。伏乞高明以若无若虚为心。一惟至当是归而不罪其触犯焉。恐入是非之云。前既伏罪。抑何追咎之深耶。盖或有名为讲磨而实长争竞者。自少惩创。不觉其偶发过当之言。今则置之勿复道。如何如何。脚堕一边之喻。未知所指为何。而受以为罪。亦不敢略有分疏。第有见之者。以为脚之一字。语气欠于谨严。与晏平仲久而敬之有异。此言如何。聊一诵之耳。金令士重。意外客逝。当此人物眇然之时。 朝廷失一长才。其为惨惜。不止吾私也。久患感冒。且多忧挠。伏枕艰草。
气之精爽与比性比气。为各项说而误作一连语。
气之精爽与比性比气。为各项说而误作一连语。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7L 页
知罪。少时曾见一书。似有作一说使者。且比理则颇杂。比气则稍灵异。亦曾见有出处。而今都茫然不记。如是而尚与论于讲说耶。罪悚罪悚。
夜气所息。本心粲然昭著。今以未发清明之气谓同于此者。得矣。然其所以如此者。正以合下有仁义之良心故也。亦岂可全谓是气之所为耶。所谓不曰心之性而泛称气质之性。与未发时相杂者。亦有时纯清云者。恐皆一病。如何如何。
以性谓囿于气。未知别有所本耶。愚则曰虽不离于气。而亦不囿于气。二说之孰是孰非。亦恐不可不一番勘过也。
二之则不是。非曰全无界分。但以二者判然作各物而不相入则甚非。故谓之以不是。今不可引之为本然气质不可分之證。不然则上所谓论性论气云者。正为二之矣。
气质之说。以愚之闻。则盖以生禀言之。如木之气多则金之气少。金之气盛则木之气衰之类是已。而极而言之。则如夷清惠和。皆属于气质。今来谕。似只以𨈬壳血气当之。未知如何。
以上之指未生时。朱子固有此说矣。然所谓不容
夜气所息。本心粲然昭著。今以未发清明之气谓同于此者。得矣。然其所以如此者。正以合下有仁义之良心故也。亦岂可全谓是气之所为耶。所谓不曰心之性而泛称气质之性。与未发时相杂者。亦有时纯清云者。恐皆一病。如何如何。
以性谓囿于气。未知别有所本耶。愚则曰虽不离于气。而亦不囿于气。二说之孰是孰非。亦恐不可不一番勘过也。
二之则不是。非曰全无界分。但以二者判然作各物而不相入则甚非。故谓之以不是。今不可引之为本然气质不可分之證。不然则上所谓论性论气云者。正为二之矣。
气质之说。以愚之闻。则盖以生禀言之。如木之气多则金之气少。金之气盛则木之气衰之类是已。而极而言之。则如夷清惠和。皆属于气质。今来谕。似只以𨈬壳血气当之。未知如何。
以上之指未生时。朱子固有此说矣。然所谓不容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78H 页
说者。则自人生而静为然。恐不可谓以上则不容说。而人生而静则独容说也。幸更商之如何。
来喻。既以理气总宰与作用主张而截为两㨾心矣。又以禀初与禀赋而截为二等时位矣。又以未发时洞然清明之气谓之别占位分于心性之外矣。语语而分做各项何若是之多耶。幸更虚心察其中不中。如何。
答尹瑞膺(甲子)
春间拜书。亦既累月有馀。而病扰汨汨。苦无一时暇隙。汔阙修复。其或恕谅否。即日霾炎雨郁。伏惟履道神相。体中清健。区区远慰之至。弼周残疾之喘。不谓其尚能寄世。当此暑湿。百證尤添剧。直与死人无异。前去馀生。不知有几。而其不能有一分新工少酬宿志则亦决矣。俯仰悲叹而已。昨春谬妄行止。已成既往。不说假借之教。徒增悚惕。惟玆衰劣。本不足备讲劘之末。而偶有反复前后教告。殚尽意旨。甚盛。庶几于未死之前。得闻至理。为未曾有。其何感幸之如耶。窃观尊谕以周为不识高明本意。夫讲说异同之际。例有此患。况在周而岂能得免。此殊惶愧之甚矣。然所谓不识高意者。未知果指何段。而若只指心气之
来喻。既以理气总宰与作用主张而截为两㨾心矣。又以禀初与禀赋而截为二等时位矣。又以未发时洞然清明之气谓之别占位分于心性之外矣。语语而分做各项何若是之多耶。幸更虚心察其中不中。如何。
答尹瑞膺(甲子)
春间拜书。亦既累月有馀。而病扰汨汨。苦无一时暇隙。汔阙修复。其或恕谅否。即日霾炎雨郁。伏惟履道神相。体中清健。区区远慰之至。弼周残疾之喘。不谓其尚能寄世。当此暑湿。百證尤添剧。直与死人无异。前去馀生。不知有几。而其不能有一分新工少酬宿志则亦决矣。俯仰悲叹而已。昨春谬妄行止。已成既往。不说假借之教。徒增悚惕。惟玆衰劣。本不足备讲劘之末。而偶有反复前后教告。殚尽意旨。甚盛。庶几于未死之前。得闻至理。为未曾有。其何感幸之如耶。窃观尊谕以周为不识高明本意。夫讲说异同之际。例有此患。况在周而岂能得免。此殊惶愧之甚矣。然所谓不识高意者。未知果指何段。而若只指心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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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浊有无与总理气者当之之云。则前书所谓气质之气清浊粹驳。便有许多不齐。与虽说是理气总宰而岂容与气之精爽作碍。虽主于气之精爽而亦岂不可以理气总宰言之者。正恰恰为对著之语。盖不敢谓气质之但有清粹而无所谓浊与驳者。又不敢只拈总宰理气之理字。以敌倒心气之有清有浊者。其意不啻明白。不知如何然后方不迷于高明本意耶。至于不相离不相杂云云。亦皆为前书中语。岂不曰就其不可离也而识其为不相杂。就其不相杂也而识其为不可离也乎。如是两下为说。不但为勘极心性。太极阴阳之分。亦不外此。高明岂或略过而犹有多少引喻。有若从新说起此为不敢知者耳。虽然。高明之欲为分别心性之为理为气。则极是极是。苟一向如此。则无甚难晓。而但其将凡言性处。都作气中所堕之理。便成刬地沉没。如所谓性囿于气等类非一。若是者。又何以与上之分言者相反也。高明虽费分疏。谓不过是囿在之意。而然既一为气所囿。则其不掩没也乎。观古人用囿字处。可见之矣。盖性非不堕此气中也。虽固堕在气中。而就其上分别挑出言之。则不害其为净净洁洁。无一毫染累于气也。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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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知此意。故将天地之性与气质各言之。不然则只言一气质。亦无不包。何必发挥出天地之性来也。虽以太极言之。亦只在阴阳之中。而其为天理真体。则超然不为阴阳所囿。依高明心性之例。如曰太极亦为气中所堕之理。其中必有清浊物件。则可谓之知太极乎。且夫心之为物。固是气也。然而不但曰气而必曰气之精爽。所以能恁地神明虚灵。主宰乎性命形气者。以其为精爽故也。若只为气而非为气之精爽。则决不能神明虚灵如上之为也。然则其所谓总宰理气(理为性命。气为形气。)者。只是精爽底物事。岂得以这一理字故而秋毫为害于心之为气也哉。高明之见。既为如是。故虽如大学心知之两训为首尾一句语。而乃截作判然各项。以神明虚灵为单言气指心。而以具众理妙众理。为不可系之于单心字脚下。抉摘破碎。直不成文字体面。况众理固理也。而此只重在具之妙之而不在所具所妙。如此而不系之心。则必空空一壳中无所有而后方谓之心耶。大抵形容道理。或有主言者或有该说者。其归只在于明理而已。其主言者。如以心为气性为理之类是已。其该说者。如言性而及于气。言心而及于理之类是已。以其本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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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物故也。古今如此类甚多苟明乎此。则如鄙总宰之云。万无一妨。而直以有一理字。故高明乃过费许多辞说。此殊难晓也。高明之断断专主乎精爽而不许以理字带说者。岂非以或恐失是心有清浊之本色耶。然则性之不可失其纯善本色亦一也。而乃将天地之性与气质。并为形而后所有之性。都坏却横渠画然分列之意。如所谓既曰性则形而后指其理而言之者。十分可见。如此而其能不失性之本色耶。夫既以形而后说杀。则所谓本然之善者。恐不能出脱而亦只为气而已矣。(与上囿字意都一般。)夫心性固有分。而其分亦只在理气。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张子曰。心能尽性。性不知检其心。朱子曰。人心有觉。道体无为。我 朝栗谷先生亦曰。理无为而气有为。如此体认。方始得心性理气之真情。若其所谓善则无不同者。孟子之本心良心。早已说破。盖性固善也而既为无情意无造作。故不能自主张起来。必因是心而后见焉。心苟不善。则即此不善。与所谓善。万千隔绝。又安得以见夫性之为善乎。彼以心性为有异者。以理气言之。如上所云则可也。不然则未免为分道器而二之也。若其为不善者。乃动而后所有事。(在此处可言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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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以心本是动物而说有动。则必有两端善恶。即自此而分。)若静而未发则初无是也。而高明乃曰直自源头张口说清浊。顾何害于理之纯善。此非知本之言而且恐欠于谨严也。高明虽以心性之异而有是言也。然而心之源头既如是。则性之源头。亦必如是。其理万万无二。若是而虽曰不以气质侵入性中。恐非端的之教也。至以周为专归气质于恶一边。而鄙书中初无此语。岂信笔容易致误耶。夫清浊粹驳。既为气质中所固有。则宜乎就中拣别。而朱先生之训明德也。乃以气禀所拘为言。拘之一字。岂可施之于清与粹者乎。若执字而害意。则朱先生此注。真不免乎以气质专归恶之罪矣。今周则分明以清浊粹驳之不齐现出为说而高明犹有此云者。何耶。高明之意。盖曰清浊粹驳。为人气禀。是属于心。而心之为未发也。又只为此气机。则所谓气质。本自为其中并容之物。遂有此主张。然而凡论道理。须观其本言出处。夫所谓未发者。首见于中庸首章。而初不只在此二字上住定。即自首句天命之性说下来而止于天下之大本。此其地位之尊严若何也。而敢为气禀之所得。容如高明所谓原初相杂之候者耶。愚亦不谓未发之不为心而但谓是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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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也。夫既为心之体。则是即天命之所存。于斯时也。其气之清与粹者。固亦随境俱静。不与作碍。使此实然之体。洞然昭著。乃若所谓浊与驳者。则甚一切昏塞。不啻如尘之蚀镜。风之荡波。虽欲讨未发一脉。绝无其路。此理明切。游泳之久。当自有得。未知高明以为如何。愚尝反覆乎来谕而窃揣盛意。则盖于气质二字。处置不下。辗转多说。盖此二字。只滞在一身形气上。如耳目之视听。手足之动静。非于未发中有此气作磊磈状。只各具在当体底上面。至此心动时方自感触出来耳。张子形而后形之一字。其理可见。而中庸序形气或生之云。亦以其有异于性命之自天受来。故如是立训耳。然则所谓气质。只还他气质。亦不患其无置处。何必侵犯于未发之境也。愚之此说。固不敢望高明之必从。而试以自身体之。亦安知其终无一二契合也。其馀无以实对。而独其中所谓初不之木金上则何以有仁义之目者。似大段差异。不敢金置。不识高明安所得此说乎。夫所谓理与气者。有则一时俱有。本不可以先后言而其分先后者。乃以其无是理则无是气。毕竟是先有理而后有气故也。中庸章句气成形理亦赋。承上阴阳五行说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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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势自当先及于气非气。在先而先之也。理亦赋焉之亦字。可见其为气之所到。理即在此。此无分段先后。至于气上标名之说。未考其本文。然亦是偶从气上指出以示人者。言固各有当也。恐不可取證盛说。朱先生论理气处甚多。未知其果有先气后理近似于高明之言者耶。程子论孝悌为仁之本。以为仁为行仁。而谓行仁必自孝悌始。如此者。正恐其误认孝悌做仁之本故也。下段所谓性中曷尝有孝悌来者。尤极明白。今玆盛说所发之旨。则一何其相左也。或者高明谓只理而已。则何得有许多名目。有许多名目者。正以其有气故也。为此先气后理之说然此如理一分殊一般。谓之自理一而为分殊则可。谓之由分殊而为理一则不可。且如元亨利贞之与仁义礼智。虽有天人之别而其理则一。苟曰后于春夏秋冬而有元亨利贞则已。不然则以仁义说在木金之后者。不亦甚谬乎。盖就人心言之。性之所以为性者。无他。只是仁义礼智而已矣。方此心之未发也。全体虽曰浑然。然其条理间架。各各分明。(此条理间架。若不善看。则易认做气。)夫惟如此也。故所以为向下四端之本源来路。语类所谓仁是恻隐之母者。正指此理。今如盛说。则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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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子之生反在母前。而如易大传形而上下之类。亦一切任其倒置矣。岂理也哉。夫以高明之积学造理也。其失岂应至此。而只为其直将天地之性。并做形而后所有之性。无所分别。上项仁义之说。亦为此类。虽自谓不失性善之旨。而其归则实成背驰。如曰原初相杂。禀初既善。禀赋如何有相杂之候诸。若此类。可验其然。种种病败。皆源于此。此为累于高明之见。恐甚非细。极知其僭妄。而敢请高明姑且扫去如许许多枝节。大开眼看觑一。似张子濯旧来新之为者。如是旬朔或年岁馀。其必有真正义理跃如于心目之间矣。待到此时。正好烂熳商量。不审高明以为如何。仍窃惟念子思之未发。孟子之性善两说。虽各有主。实则只为一事。此个道理继继承承。上下数千年。经几大贤。直至我 朝诸老先生。亦一意遵守。靡有不至。如此者。岂不以夫天命源头难敢容他说故耶。今玆高明云云。固非创立宗旨必异于先儒旧说。而但不免有间间碍眼处。至以心性分源头。仁义后于木金等说。则其有关系。亦自不轻。故敢终始言之。非欲以必伸己见而求多于高明也。惟高明谅此诚意。自今以后。必于此等语。不厌商量。区区之望也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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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深。不觉倾倒至此。苟曰其言有可俯取焉则固幸甚。而就使不然。亦不失为因此而求教也。多少只切罪悚。前日二书。固未详盛意所在而但其所言之理则高明似亦不谓之全非。苟更蒙契勘则无此书亦可矣。第于缕缕勤教之下。不敢孤负。床屋徒叠。触犯尤多。一涉笔墨。势自至此。惶恐奈何。挥汗忍死。艰辛办此。
书成而又有一禀盛书。有曰禀初不能无清浊相杂。又曰。此性不能无善恶之互见。其待禀初与性者固甚薄矣。然既以初与性俱作气质看。则如此为言。亦无足异。而至下所谓禀初之性无所掩蔽。纯善之体流行于动静。则又全说做本然同一禀初也。而或谓之气质。或谓之本然。岂不成矛盾耶。他馀上下诸教。多如此类。恐不可不察。如何如何。
答闵士元(遇洙○癸亥)
自闻伯氏丈违世。每恨莫由躬慰。此际下札。极用感耸。第伏审其间连有尚右之戚。重切惊怛。下示礼疑。殊荷见待。顾本疏浅。实惧汰哉。但既远询。亦不敢全然不对。盖母丧之不得伸情理固切。而父丧三年内母亡仍服期之云。既有不可易之明文。近世儒先诸
书成而又有一禀盛书。有曰禀初不能无清浊相杂。又曰。此性不能无善恶之互见。其待禀初与性者固甚薄矣。然既以初与性俱作气质看。则如此为言。亦无足异。而至下所谓禀初之性无所掩蔽。纯善之体流行于动静。则又全说做本然同一禀初也。而或谓之气质。或谓之本然。岂不成矛盾耶。他馀上下诸教。多如此类。恐不可不察。如何如何。
答闵士元(遇洙○癸亥)
自闻伯氏丈违世。每恨莫由躬慰。此际下札。极用感耸。第伏审其间连有尚右之戚。重切惊怛。下示礼疑。殊荷见待。顾本疏浅。实惧汰哉。但既远询。亦不敢全然不对。盖母丧之不得伸情理固切。而父丧三年内母亡仍服期之云。既有不可易之明文。近世儒先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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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亦皆谨守之。不敢有异。如此者。岂非由于严父之大义不敢以死待之而然耶。寻常谓尤翁说为得。今亦不知有他。而于问目所教。亦未暇仰对。伏乞更加参商。眼昏仅白。
与鱼赞善舜瑞(有凤)
春日不和。伏惟此时道体节宣神相万福。老倦百事。笔札尤甚。重以疾病无少间时。自致阙如。只用瞻怅而已。顾本蔑裂无一可言。而猥蒙 朝家殊礼。顷以小学训义事。叨随长者之后。均被玉堂官 临询。万万惶惧之外。他无可白。似闻执事以篇题。为当在书题之先。此固以集说为据。而但未知集说之外更有他古本之可證者耶。栗注之置书题于篇题之上者。其意固未详。而岂或以书题则其体如序。宜为弁卷之文。若篇题则只为咏叹之句语。当居其次故耶。况今新纂训义。既一主于集注。而于此独易其上下。则恶在其为全用集注也。此在事体。颇有关系。伏乞更入商量。或不以为不可。则通于玉堂。议其可否。恐或得之。如何如何。此外一二不大段处。亦似有之。昨日适因与元修撰往复及之。伏计后必闻之也。既已与闻。事且至重。敢有冒禀。惶恐惶恐。
与鱼赞善舜瑞(有凤)
春日不和。伏惟此时道体节宣神相万福。老倦百事。笔札尤甚。重以疾病无少间时。自致阙如。只用瞻怅而已。顾本蔑裂无一可言。而猥蒙 朝家殊礼。顷以小学训义事。叨随长者之后。均被玉堂官 临询。万万惶惧之外。他无可白。似闻执事以篇题。为当在书题之先。此固以集说为据。而但未知集说之外更有他古本之可證者耶。栗注之置书题于篇题之上者。其意固未详。而岂或以书题则其体如序。宜为弁卷之文。若篇题则只为咏叹之句语。当居其次故耶。况今新纂训义。既一主于集注。而于此独易其上下。则恶在其为全用集注也。此在事体。颇有关系。伏乞更入商量。或不以为不可。则通于玉堂。议其可否。恐或得之。如何如何。此外一二不大段处。亦似有之。昨日适因与元修撰往复及之。伏计后必闻之也。既已与闻。事且至重。敢有冒禀。惶恐惶恐。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83H 页
答鱼赞善舜瑞
昨自京中。递传下札。伏承近日道体练完神相万福。区区甚切慰仰。春物烂熳之示。甚为起意。而顾此半死之物。都无兴绪。只有同病之怜。不约而合。徒然浩叹而已。顷禀事直贡。所见不敢谓必是。书题篇题之先后。盛谕得之。第愚意则 朝家所刊行。既为集注。而开卷第一两题。已易其次。与集注有异同。此为未便。恐起后人之疑。他固置之。幸就此试更入思如何。若饶氏云云。未知是就全书从初至尾为注耶。抑只就篇题为说而已耶。姆教谚解一本。翻释太长。固亦非之。但谚解一本之如此。亦必有所本。岂非以集注所取集解说故然耶。盖以姆教为句。则其谚释之也。当先姆教。不为句则其释教字。当在助奠之下。谚解一说。盖从三个教以为释。此必集注出后所改为者然也。无论其非经文本意与否。但与集注为异。鄙之所难。只在于此耳。元魏所起之云。俯取瞽说。幸甚幸甚。盖此训义。虽曰新纂。而似闻 圣意所主只在于现说。所引诸文之出处。略添字义训诂而止。如许不大段处。恐不如存旧之为长。不审长者意下以为如何。既蒙回教之教。故敢更略白。临便眼暗。忙率欠敬。
昨自京中。递传下札。伏承近日道体练完神相万福。区区甚切慰仰。春物烂熳之示。甚为起意。而顾此半死之物。都无兴绪。只有同病之怜。不约而合。徒然浩叹而已。顷禀事直贡。所见不敢谓必是。书题篇题之先后。盛谕得之。第愚意则 朝家所刊行。既为集注。而开卷第一两题。已易其次。与集注有异同。此为未便。恐起后人之疑。他固置之。幸就此试更入思如何。若饶氏云云。未知是就全书从初至尾为注耶。抑只就篇题为说而已耶。姆教谚解一本。翻释太长。固亦非之。但谚解一本之如此。亦必有所本。岂非以集注所取集解说故然耶。盖以姆教为句。则其谚释之也。当先姆教。不为句则其释教字。当在助奠之下。谚解一说。盖从三个教以为释。此必集注出后所改为者然也。无论其非经文本意与否。但与集注为异。鄙之所难。只在于此耳。元魏所起之云。俯取瞽说。幸甚幸甚。盖此训义。虽曰新纂。而似闻 圣意所主只在于现说。所引诸文之出处。略添字义训诂而止。如许不大段处。恐不如存旧之为长。不审长者意下以为如何。既蒙回教之教。故敢更略白。临便眼暗。忙率欠敬。
黎湖先生文集卷之十二 第 283L 页
悚仄悚仄。伏祈恕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