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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x 页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诗
  
次宋敬甫寄题昌丰清溪韵(四言三首)
清溪之水。既清而涟。来自鹤山。入于洛川。随厓屈曲。得月冷然。流则锵锵。止则渊渊。我来爰处。于今八年。
清溪之岸。我屋新成。两篱为门。不设柴衡。不凿而饮。不雨而耕。我来濯濯。我足我缨。亦引为池。长我莲茎。
清溪幽幽。禽鸟攸乐。岂惟禽鸟。亦有麋鹿。有蘋有芷。有鱼或跃。桃花泛泛。白石凿凿。兴来独往。不计昕夕。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75H 页
次权元甫(正三)赠别韵
我是经霜草。君为斗雪花。相同惟臭味。邂逅亦繁华。
登第闻喜宴罢。诸先生出水落台赋诗。谨次。
簪花宴罢俯新川。鹤发松颜总老仙。树以浓阴成羽盖。岩将飞瀑和清弦。一时高会兰亭稧。千载芳名洛社贤。狼籍杯盘留尽醉。不知羲驭已西旋。
昌陵直中偶题
长安城里过三秋。何处朱门有五候。只以家贫求禄仕。那堪亲老作羁游。经霜老桧心逾确。得月江潭影自浮。最是渊明能达道。人生五十识行休。
赠金翰之(翰东)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75L 页
东云北树苦相思。千里逢迎喜可知。已詑乡间春麦茂。行看都下夕灯滋。功名素薄要归去。物色将阑恨别离。晚睡醒来仍隐几。此身何幸太平时。
赠金甥()带 恩南归
岭解连三额。南围擅一场。身名升上舍。悲喜集慈堂。湖墅寒梅白。春城御柳黄。知渠才志大。前路好商量。
七月作道南行
栖山病鹤本无心。何事飞来洛水深。自爱霜毛秋月照。不缘江鸟谩相寻。
宿九潭。晓别金万源(寿海)兄弟金受而世恭。
旅枕何曾稳。新鸡报晓迟。蒹葭凝白露。村落绕青篱。老去怜行役。朋来惜别离。江干有鸥鹭。要与此心期。
谒道正祠
秋月三江里。群贤一座中。渊源知共溯。声气自相通。合莫应无间。明禋庶有终。英灵如在上。倘得诱愚衷。
次道湖亭韵寄申士玉(光琎)
兴废知关数。新亭忽旧皋。穿花三径细。钓月一竿高。茶谱抄唐羽。葩音诵汉毛。斯邱堪自乐。世外不须逃。
挽李后山(宗洙)
苏湖正脉在沱阳。人儗朱门有一黄。璞玉终成宗器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76H 页
美。絅衣难掩锦文章。接人处物浑和气。析理穷源即大方。百六山南吾道丧。士林相对泣伥伥。
挽郑琢之(璞)
疏眉吸口露天机。谐笑言谈总是诗。赤帜方麾井陉下。丹旌忽渡汉江归。那能浊世容奇士。应教仙山产瑞芝。回首城南歌舞地。子规啼血鹧鸪飞。
挽赵梧竹轩(宜阳)
天地元声在。华夷一气磅。箕师布商颂。罗季挺文昌。 圣代承丽运。东音和召棠。沨洋得大体。错落正相望。自废皇华唱。偏伤诗道亡。陵迟气运否。萧索劫尘飏。不有高才士。谁开大雅堂。颓波起清洛。文彩耀奎芒。降我香山老。扫他浊世糠。古诗宗两汉。新律宪三唐。楚客湘流畔。燕歌易水傍。清虚慕庄列。铺叙学班杨。洞贯千家数。都输一肺肠。洪纤勤掇拾。哇雅入秤量。蓄积包林薮。波流接海洋。吐喉惊雹雨。落笔挟风霜。做去双眉皱。吟来两颊香。舂容小诗响。钜丽大篇光。顷刻成珠唾。咄嗟满锦囊。六迷宁渐染。十贵每消详。 皇明较何李。赵宋友苏黄。武库森兵刃。邓林间豫樟。休嫌朽株并。自是大家常。皇路轻骐骥。苏丸视蛣蜣。人情玉抵鹊。世道石成羊。才调谁能敌。家门不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76L 页
可当。棣华相映带。宝树互低昂。逸步周庠丈。精金晋省郎。三罗笑寂寞。五窦共翱翔。玉井莲才折。金门桂未将。蹉跎成白发。夷旷阅青箱。卫鹤横金紫。辽鸿厌稻粱。梧岑锁瑞羽。竹实乏琼粮。短架巾箱弊。空厨苜蓿芳。射风窗策策。漏雨屋床床。了绝饥寒念。如临富贵乡。商歌出金石。楚佩响铿锵。气韵无烟火。心胸有角亢。仙人应谪降。俗子任纷忙。猥拾铅查质。颇加韛冶方。青凫开蟹壳。紫海泛鱼航。东阁携词伯。西庵舞大娘。追随多岁月。欢乐几炎凉。水落双台古。清词百韵张。岛郊口尚呿。籍湜走还僵。误中公车策。犹跻枢府行。前年受玉圈。昭泽忆 先王。九十人间暮。三千仙路长。匈音闻惝恍。往迹抚悲伤。未及传邮竹。翻惊变海桑。九原归杳杳。四海独伥伥。风月閒南岭。琼琚闭北邙。书留函谷尹。词上玉楼梁。此事还寥廓。馀生怀杳茫。人皆走尘土。谁复望门墙。黑窣风骚垒。榛芜弦诵疆。悲哉何足道。已矣只心痒。灵驾秋风飒。空梁落月荒。聊歌千古恨。远寄万年冈。
挽权文见(圣凤)
花山名地阀。渚谷好田庐。鹤瘦毛犹整。鹏抟计已虚。风流杯酒后。心事笑谈馀。耆旧今谁在。秋原落叶疏。
挽河圣会(应清)
死生固常理。悲哀乃人情。君今归厚夜。谁与说平生。念昔湖上居。仁闬五里程。出入共提携。谐笑若弟兄。志行晚益修。乡邻菀有声。推孝及前烈。吁 天宣谥旌。贤胤又善述。家庙丹青明。煌煌晋阳门。父子多所成。造物忽戏剧。药饵空殚诚。稀年岂非寿。古厦若折楹。旧谊寻无处。新茔但峥嵘。寂寂岩花发。咽咽哀鹃鸣。题挽替相绋。老泪自纵横。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77H 页
挽权君章(象奎)
言议精明气味温。居今可使薄夫敦。忠贞古里行人式。水月新楣处士尊。一命未沾嗟 圣世。三年不见遽云幡。此生无计重攀唔。怅望梨原独断魂。
挽金天路(骥鍊)
青年书社好追随。白首山邻喜可知。相别一旬云驭远。春寒秋热遽如斯。
穷经曾许致青云。抹摋谁知到白纷。世上荣枯何足问。荒山终古一孤坟。
挽权应辉(凤九)
守拙儒家事。持身远悔尤。多男传旧业。移宅迓新休。好作商颜老。惊闻岱岳游。凄凉青石洞。萧瑟白杨秋。
挽金孟观(国光)
文艺精明岂弟姿。家君期尔瑞麒麟。兰摧玉折空萎地。鬼恶天高欲问谁。
窗外寒梅开底事。陌头垂柳绿无端。故人已向泉台隔。如许春光若为看。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77L 页
悼金君(履复)
鼎谷昔草中庸义。欲来商确病不起。今君亦抄此书疑。约与槐潭一顾矣。老我离索且昏愦。惟恃诸君左右以。公然相继弃我去。更向谁人说此事。嗟君生有好姿质。不向世俗争声利。慨然负笈后山门。欲寻古人门不贰。闻言即服见义行。不似人人徒口耳。后山其颓失依归。三年洒涕西林寺。遂从鼎谷订路脉。时叩吾门讨文字。往往精思得诸心。能折群言非与是。更从少年省其私。日用之间多顾諟。躬修孝悌乐妻孥。推其所有服邻里。醴泉灵芝有源根。昔闻斯言今见尔。如何数日无妄疾。未享人间不惑祀。上有二老下稚孤。门户所恃一贤季。床头玄草倘收拾。此物非徒金玉美。西瞻鼎谷馀黑灰。北望槐潭咽秋水。我今手折红莲花。遥寄仪床代绵渍。君其逝矣复何言。怅望西云垂暗泪。(鼎谷。宋相天。槐潭。裴相说。)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疏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78H 页
请罪医院诸官疏(与金翰东,柳光澺,金熙稷等合疏。)
伏以许止不尝药。而春秋特书弑其君。医衍暗投毒。而霍氏不敢逃其罪。自古治逆之法。若是其严者。盖以伦纲是天地之大经。刑法即帝王之常宪。其在诛心锄根之地。有不容少缓者也。臣等岭外人也。所学者。先正臣文纯公李滉。而滉之言曰。韦布之士。与搢绅有异。苟非系 国存亡祸在呼吸。则相率叫 阍。渎扰 天听。恐有出位之嫌。臣等诵服师训。未尝敢议 朝廷间事。而若其事系存亡。祸在呼吸。有如今日之逆变。则不得不疾声狂诉。冒犯 天威。不避出位之嫌。敢陈复雠之义。伏乞 圣明垂察焉。呜呼。邦家祸变。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昨年夏秋之变哉。 文孝世子之睿姿。方系延颈之望。而奄然薨逝于翼瘳之后。 宜嫔宫之护产。政切毓庆之祝。而忽地陨折于弥月之际。震鬯靡托。 宗社罔涯。使我 殿下孤危。臣民无依则臣等所以号天跼地。崩心霣肝者。当如何哉。臣等始闻停乳之举。投剂之误。而 宫禁事秘。莫详其由。惊惶骇惑而已。及伏见 王大妃殿下谚教 颁下者。则有曰證情凡百。从初怪底。 有曰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78L 页
凶计狼籍。形迹毕露。臣等于是恍然知停乳之举。非乳媪之所擅为也。自有使之停之者。投剂之误。非医官之所独为也。自有使之误之者。此岂但为许止之不尝而医衍之暗投而已哉。臣等顷于 颁赦之日。意谓群凶毕诛。天纲已定。莫不奔走踊跃。惟恐或后于同庆之夕。而及到泮邸。即伏闻贼复虽诛而脉络未究。逆楫不鞠而根窟尚在。前后搢绅之疏。章甫之请。或有明的之可据。或有指意之有归。而 殿下尚靳 俞音。久屈 王章。臣等固知 大圣人包荒之德。将欲驯豺狼而化蛇蝎。自底于革心归仁。而此有大不然者。夫以尧舜之德。不能化四凶。周公之仁。不能化三叔。且以天地生物之心。亦必有秋冬肃杀之威。则 殿下于此贼。虽欲化之。何可得也。抑有目下之明證焉。明贼曾出于洋𤨧之招。而 殿下犹且不即诛戮。曲假拂拭以全生成之 恩。而枭性难驯。狼噬旋至。终至于射天之境而后诛焉。 殿下既不能化一明贼。则况十倍于明贼者乎。甘心于所不敢之地。毒手于所不忍之处。一之已甚。忍又至再。此而不诛。臣等窃恐四百年 宗社。将无税驾之地矣。可不痛哉。呜呼。 慈殿谚教。哀痛恻怛。实出于正伦立纲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79H 页
之大义。则 殿下止孝之道。所宜体念奉行之不暇。而乃反容贷之庇覆之。满廷沥血之章。付作腾传之古纸。举国沐浴之请。视若过去之常谈。因循荏苒。越月逾时。则臣等不敢知 殿下之所以仰答 慈殿之教者。果安在哉。噫。彼廷楫。一虮虱之微耳。虽不足为鲸蜺之诛。而 辇毂之下。游魂假息者。不但一廷楫而已。大则有大廷楫。小则有小廷楫。而 殿下惩讨不严。复明才诛。宇伟尚逭。曩所谓许止医衍之徒。皆不伏其辜。存亡之机。呼吸之祸。潜藏于隐微之中。有若毒肿之内蚀。伏火之复燃。则此实臣等之所大惧者也。伏乞 殿下特念 国家常宪之重。深轸 君臣大经之严。廓挥乾断。早定 天讨。拿鞠廷楫。究其根柢。严讯宇伟。覈其窝窟。则罪人之巨魁可得。 祖宗之三尺可伸。 文孝之雠可报。 慈殿之教可答。而八域臣民之愤。亦可以小雪矣。臣等方欲封章诣 阙之际。又伏闻逆变更出。 亲鞠有命。臣等虽未知脉络情节之如何。而只缘锄治之太缓。致此逆节之滋蔓。亦岂非惩前毖后之一證案耶。臣等誓不与此贼共戴一天。玆敢沫血饮泣。唐突 天阍。若使臣等之言得行于今日。则 宗社幸甚。臣民幸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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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传曰。尝闻岭南即邹鲁之乡。尚馀朴实之风。观于日前疏语。果不爽所闻矣。如是可谓公愤。予为诸生感之。此意令政院招致疏头儒生。晓谕下送。
义理辨诬疏(代道儒作)
伏以臣等即 先朝化育中物。而壬子疏 批下人也。咸愿少须臾无死。思见 德化之盛。而龙蛇变为赤子。义理之阐。而鸱鸮怀我好音。忍逢涒滩。遽抱 弓剑。如丧之痛。莫逮之悲。惟天地鬼神知之。而区区一念。只欲以愿忠于 先大王者。报之于 殿下矣。日者罪人金达淳初登 筵席。肆进凶奏。言言祸心。字字逆肠。而先之以李㙖等岛配之典。次及于致远等褒 赠之请。臣等目不忍见。口不忍读。惟热血中沸。愤泪横流而已。何幸 圣人御极。 先志恪守。卿台陈章。罪状斯彰。有达淳投畀之典。此正乾刚复振之机。伦彝再明之会也。第于岭疏被诬。无一人提及者。则臣等所奉承于 先大王者掩翳湮晦。而生无以自立于人世。死无以瞑目于地下矣。臣等安得不裹足踰岭。和泪封章。敢以仰陈于 先大王者。复此哀吁于 殿下之前哉。呜呼。臣等所秉之某年义理。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0H 页
即天之经。地之义。民之彝也。 先大王以曾,闵之孝。达大舜之权。含恤茹恸。有所不忍言不忍提。而以其不忍言也。故臣庶不知莫重之义。以其不忍提也。故世人不识莫严之事。驯致于魍魉肆行。狂鬼跳踉。而如星汉,九宗等接迹于 清朝矣。臣等当是时。众口同声。万足一心。因星汉而伸某年之义理。推九宗而及鲁禧之堤防。此乃 先大王所教不忍言而忍言。不忍提而忍提之时也。肆我 先大王 召致堂陛。半夜酬酢。 玉容悽怆。 天语哽咽。有若家人父子相对于患难之馀。其 批旨筵教 若曰。阐挥义理。岭土搢绅章甫之功也。 若曰。予一人之言近于私。岂比尔等万人之言。 有曰岭南素称诗礼。 列朝所以眷待者。异于他道。立国以来。凡有大义理。未尝不参涉。 有曰岭南即国家根本之地。缓急有所恃。予之所望于岭南者。非比他道。 有曰今之义理大明。实岭儒倡明之功。又 命承宣。誊出 批旨筵教四本。使之持往安东。宣谕一道。而传为宝藏。此 先大王所以眷眷于岭儒者。而自有岭南以来。所未有之 盛典异数也。臣等感泣惶恐。爱戴欣忭。思所以阐挥对扬者。十四年如一日。而凶党之猜嫉愤怒。有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0L 页
若血雠私怨。必欲搆诬摧折而后已。庚申以后。李㙖之名出入台启者。不知其几遭。而达淳之奏。又出于今日。其言也以干犯某年之逆魁凶党。谓之再转而为壬子疏。然壬子之疏。严讨某年之逆。则正如凶党有甚冰炭。元不相关矣。其所谓抑恐邹鲁儒风。虚冒凶党万人之名者。抑恐二字。隐映闪忽。不知其何所指而言也。若指已然者乎。则壬子之疏。人人皆李㙖也。署名送纸。伏 閤承 批。所处虽有异。而其心同。其事同。其言如出一口。元无一人之虚冒其名者矣。指其将然者乎。则其诪张抑勒之说。虽欲诬人。而实归于自诬矣。前领相徐迈修之奏则曰。世岂有万人疏。噫。义理之当然也。则奚止于万人。可至于一国而同其疏矣。奚止于一国。可至于天下后世而同其言矣。臣等以丹忱诚恳自附。而诬之以䝱持诬逼。以诛乱讨逆自期。而诬之以师翰獜亮。以阐挥义理为功。而诬之以湮晦伤害。以爱 君忠义为心。而诬之以不逞诳惑。夫臣等之受诬不足惜。而其于诬及 先朝何。此臣等所以恸哭流涕而不能自已也。且况褒 赠之请。乃其无严不道之甚者。远谦等凶言。 先大王不欲留在在人间。故仰请 英庙而洗草。则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1H 页
两朝之处分。严于鈇钺矣。渠安敢既请褒 赠。而又纳两书乎。盖请配李㙖。请褒远谦。皆出一串心肠。不是两样涂辙。而彼李廷轮者。反以更加三思。别下 严教陈疏。其心所在。无异于达淳矣。至于洪奭周则又何以达淳之当讨。李㙖之当配。对举而并论也。夫达淳果是也。则所非之李㙖。固所当罪。达淳果凶也。则所斥之李㙖。在所当恕。决不可以双非共攻也明矣。臣等伏读 圣教。 若曰。李㙖事顾何足惜。而庚申年前。姑勿论。朴夏源事出时。亦不举论。今何可无端追窜。 若曰。凡系属于某年义理者。谨守 先朝裁定之精义而已。大哉 殿下之言。一哉 殿下之心。 日月在上。更何忧虑。但念臣等草莽而疏逖也。 朝无蚍蜉蚁子之援。而一种凶徒。欲坏 先朝之义理。此慈母之杼。所以或投于三至。而覆盆之冤。无以自照于天日也。臣等与李㙖。元无疏录首从之别。实有与同祸福之义。而李㙖今在海岛之中。臣等则或束带周行。或偃息在家。臣等之心。安乎否乎。臣等疾痛之呼。惟以阐挥 先大王精义为急。干渎 严畏。仰陈微衷。伏愿 圣明垂察焉。臣等无任惶恐霣越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书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1L 页
答蔡樊岩(济恭)
旷违拜候。瞻仰徒勤。乃者閤下先降威尊。远记疏贱。投之以金玉之函。施之以药石之砭。感悚欣幸。却属歇后语也。仍伏审耆德匀候益享康福。为 邦国为生民庆抃之忱。不啻出寻常万万。访。粗保饮啄之分。歌咏之外更无所思。而惟是区区秉执。展转结轖。如喑而欲言。魇而求寤。故其情尤戚。其声渐急。盖壬子之疏。譬则子夜一声之雷也。金縢之出。譬则扶木升阳之时也。谓之开门而向明则有之。而不可曰魑魅神奸无所遁其形于太阳中天之下也。此所以前后六年之间。密勿于私室。澜漫于公舍者。可谓不一再矣。然而终不得归一之论。此非漫漶于义理而怠忽于秉执也。正恐言失其当。发不中节。使岭人死有馀罪耳。绍修会议亦出于此。而风传鹤疑。声先实后。致有不日踰岭之说流闻都下。岂不凛然而寒心哉。仁同令初书。出于同室相谋之厚谊。而第其指意。些欠圆浑。所以不敢强相唯诺。其后更有花校之会。则仁令之再书已至。而閤下之辱教。又适及矣。虽使访之所执十分是当。固当中已之不暇。况此间耆宿之见。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2H 页
深远之识。已有慎重之论者乎。玆以仍存疏任。退定道会。姑欲一众心而定群疑。使不敢复烦閤下之呵责也。仍窃念閤下。以一身而任青邱纲常之责。以一心而参玄天斡运之功。其默如渊。其动如雷。上以为 圣明之所心膂焉。下以为生民之所耳目焉。则如访等。夫何为哉。只当生为 圣朝阐挥之臣。死为閤下殒结之鬼矣。更愿加护鼎茵。理燮阴阳。跻一世于义理之中。囿全岭于涵育之化。百世之下。俾有以籍手焉。不任千万祝延之至。
与李承旨(世泽)
进候铃堂时悤卒甚。未能稳承眷诲。此恨殆未易平也。迩来霖暑蒸人。伏惟视篆体度万祥。大庭安信。想陆续承闻。区区慰贺。访。十颠九仆。仅以念八入抵。而身病颇谻。落席涔涔。重之亲庭消息间以千里。这间恼闷。殆不自胜。匏系穷陬。了无振拔之势。奈何。俯询礼疑三四条。此无册子可考。而敢以臆说仰覆。僭猥之诛。乌可逃也。俟罪俟罪。
答金川沙(宗德)
前年春夏来。凡得惠书几三五次。而忧虑薰心。未能一谢。日间弘甫榜声。足令吾辈增气。欲一书道意。而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2L 页
适乏鱼雁。又未能也。即承先施之问。一愧一感。益颂大度恢廓。非凡腹所可揣。况审春寒。侍馀棣履万祥者耶。访。过去光景。不足更烦。而面前一家丧祸。荐及于倚仗之人。恸惜奈何。河南之行。未卜早晏。然转历之示。通奇之教。重感不遗之厚。而期迫则迂路迤拜既未易。坐屈高驾尤僭妄。未知若之何而可也。如有顺便。当付一字以通耳。顷对致道兄。略有所讲发疑义。果或登闻否。弘甫荣归后。幸以此纸轮照如何。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序
  
阐挥录序
阐挥录既成。有问之者曰。岭士之能阐挥义理者何居。余应之曰。有是哉。如子之言也。岭士之诚忠浅薄。未能感回 天听。罔极之诬未尽洗。不道之诛未尽加。腔血尚沸。枕涕时下。则乌敢以义理之阐挥自居乎。然而吾辈几十年症涩之怀。乃敢吐露于 君父之前。笔诛奸凶之骨。口陈春秋之义。而玉漏丁东。 天颜悽怆。儒绅咸造。 酬酢如响。使质无疑俟不惑之大义理。昭晢于宇宙之间。满朝吐舌。全国动色。此不可谓无所建明矣。伏况我 圣上以虞舜之大知。兼周公之达孝。其于诛讨之典。或严或弛。或显或微。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3H 页
或速或迟。莫非妙道精义之极致。有非小人凡腹之可揣。则知 圣上今日之义理不得不如此者。乃义理中义理也。以此存心。勿忘勿助。常怀枕戈之至恸。仰恃 天道之默运。从生至死而念念焉。教子传孙而心心焉。乃是岭士之所当勉者。则 圣上之所归功而期望者。顾不在斯耶。然则疏会之录。校变之记。何其烦而猥乎。曰。不然也。岭以南万馀人。孰不同此心也。而其能得与斯会。亲睹盛举者盖鲜矣。吾辈之所秉执何如。 圣上之所眷待何如。而其可泯没而无传乎。至若奉 圣教于安东。为岭儒之宝藏。乃当日所以丁宁全付者。则吾辈之敬谨尊阁。不容背驰者之干其间。又义理之一端也。安可以乡曲小事而忽之哉。问者不能难。遂书之以为阐挥录序。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辨]
  
周公东征辨
谨按。书曰。管叔,蔡叔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公告二公曰。我之不避。无以告我先王。居东二年。罪人斯得。蔡氏集传曰。避位居东。二年之后。王感风雷之变。悟迎周公。乃作大诰。得管叔,武庚而诛之。其意盖以居东东征。判作二件事。而愚恐其未必然也。周公以王室至亲。身居冢宰。而武庚,管叔。煽乱造变。则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3L 页
其可以逡巡辞退。自保其身。而王室之倾覆。无所顾籍乎。朱子曰。周公是王室至亲。诸侯连衡背叛。当国大臣。岂有坐视不救之理。帅师征之。乃是正义。周公东征。非为身谋也。为先王谋也。非为先王谋也。以身任天下之重也。此不易之正论。而道得周公意中事也。故其释诗之鸱鸮东山章注曰。周公东征二年。乃得管叔,武庚而诛之。而成王犹未知公之意也。又曰。成王既得鸱鸮之诗。又感风雷之变。始悟而迎周公。于是周公东征。已三年矣。其旨义明白。通贯乎诗书之义。而后因董,蔡诸公之疑难。至以不辟之辟字。读如避位之避字。然朱子注诗之时。既从孔氏致辟之说。而又未尝改易其注。以从董蔡之见者。未必非两存之意也。若使朱子明知蔡说之十分正当。则以平日勇于闻善。岂不即加釐正如大学诚意章之为哉。破斧诗。所以答东山者。则居东之非避位而为东征也明矣。蔡氏之说。乌在其信然也。黄勉斋撰朱子行状曰。于诗则至于一字未安。一词未备。亦必沉潜反覆。或达朝未寐。或累日不倦。必求至当而后已。又曰。纲目以未及修补为恨。礼书未暇更定云云。何尝有诗传未及更定之语哉。不但无未及更定之语。乃曰。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4H 页
一字未安。必求至当而后已。则以是亦足以證初说之明的。而未尝有更改之意也。或曰。如子之说。其于周公为王室。为天下之大义则得矣。而与书所谓居东二年。即罪人斯得者。不几相盭哉。曰。此吾所以相吻者也。夫流言。不根之言也。方周公之诛管叔,武庚也。犹此不根之言。深入于成王。故虽已东征而王疑未解。及其言根绽露。天下之人皆知出于二叔之口。然后公作鸱鸮之诗以自解耳。盖金縢之作。在成王悟迎之后。故史氏据当日已著者而书之曰。管叔,蔡叔流言于国云尔。则岂是流言方行之时。已知管,蔡之所造也。大抵周公东征。费了数年。而武,管伏罪之日。方知不利孺子之说。乃不根无实之言。特成王尚未释然。所以留滞东方而未敢即归也。于是风雷示警。金縢乃启则公之心事。如青天白日。昭晢呈露矣。东山诗曰。自我不见。于今三年。自东征时至悟迎。洽满三年。非东征之前别有居东时也。此系圣人大义理处。故不得不辨。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论]
  
完璧论
杨龟山论蔺相如完璧。责其不能以小事大。而至引太王事以珠玉之事以證之曰。赵之安危。不在璧之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4L 页
存亡。愚则以为龟山之责相如亦过矣。夫有太王之德。尚不免去豳之行。况以赵王,相如之贤。事无厌之秦而从其欲。虽化常山之石尽为璧。其何以堪之哉。然则赵之存亡。谓之在于璧可也。何者。秦之求璧于赵者。非徒其璧也。将以求其城也。将试其有人也。赵之君臣。既不能抗辞却之。而甘受欺诈。俛首拱手而纳之。则素必曰。和氏之璧。天下之至宝也。而赵乃受欺而见夺。其无人可知也。明年可以求其城而得之矣。又明年可以求其国而得之矣。赵之珠玉城池有限。而秦之徵求无已。则赵之存亡之机。将自璧始矣。相如之意。以为一璧之欺不恤。而难取无人之讥也。一璧之与无伤。而难副十城之求也。今于奉璧周旋之际。先之以刚毅难犯者。则可以弭后日无穷之祸也。此所以不以璧视璧。而视之以赵国之城池。不以宝为宝。而拱之若漳河之社稷。睨柱瞋目。气像凛然。绐取间行。机关密勿。完连城之璧。完国家之势。亦可谓善守其国者。而虽曰赵之存而不亡。职由于此。亦不为过也。故自相如完璧之后。二十四年之间。秦兵不敢东下于章台。而璧与赵与之俱完。岂不伟哉。或曰。相如殆夫子所谓暴虎凭河者。而许之以完璧以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5H 页
守国者何欤。曰。不然也。相如不如是。不得完璧而归。故不得不刚尔。及其廉颇欲辱。则引车避匿。若懦夫然。其一刚一柔。无非所以为国家地也。乌可以一笔句断以凭河之流哉。如使赵王一任相如。以国事如奉璧使秦之为。必能用廉颇而无长平之患矣。愚故曰。相如完璧。亦战国能臣之事。而赵之暂安。实由于此一著也。噫。孟子之告滕文公。使择二者而不强之以所不能。曾谓赵国君臣而可以语太王珠玉之事乎。此愚所以姑就第二等。而论其完璧之差强也。
折屐齿论
论人之道。当观其平日所行之如何。不可以一时偶然而遽断其是非也。凡人之情。虽微细之事。刱闻则惊动。稍久则定帖。况其身居相位。将在境外。决一战于国家存亡者。此何等关系。而初见捷书。了无惊喜之色。稍久之后。乃反踊跃而倾倒。天下无是理也。借使斯人也。考其平日。现然有矫饰之迹。固不可致疑于此事。矧其未尝然者乎。昔晋之谢安。闻谢玄破敌。而围棋如故。及客去而入也。喜剧而不觉屐齿之折。史氏之记之也如此。然愚则以为此非所以知安石者也。何以明之。安之雅量宏远。识趣静閒。不以事物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5L 页
动其心者。自是天资高处。不待勉强而能者也。桓温之入朝也。以坦之之贤。犹为之汗背倒版。而安则谈笑自若。此岂可学而伪为者耶。是以。秦寇之初下。朝野汹惧。玄石辈计不知所出。而安则神气静暇。无异平日。围棋睹墅。手法不下。盖其仓卒急遽之间。垂绅整笏。有以措天下于泰山者矣。今于徐答破敌之际。固已定其心而忘其喜矣。复焉有既闻已久之后。忽有此喜跃颠倒之举也。史氏记其屐齿之偶折。而遂以前者之摄书置案。为矫情镇物者。不几于小人之腹而君子之量者乎。夫奕。小数也。心惊意动则一子误著。得失立见。诚使安石果是外镇人情而中实惊喜也。必黑白霿乱。方罫错眩。平日敌手。或反不及。而安石无是焉。此可见真情实际。不事于安排勉强也。愚故曰。安石屐齿之折。适出于偶然。而记之者误以为矫情也。或曰。围棋则如故。入内则折屐。非喜剧而何。曰。屐齿是以铁着屐者也。其折甚易。故阮孚之言曰。平生当著几蜡屐。此屐齿易折之验也。安石之屐。其著已久。或著铁不牢。皆未可知也。然姑就其平日静雅之趣而推之。则可知非因跃而致折也。或曰。然则安石非小可人物。而只就偏安之业者何哉。曰。安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6H 页
石优于量而短于才。长于镇安而昧于应机决胜。故玄石破敌之后。不能命将出师。匡复中原。此其所以为安石也欤。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传]
  
金孝子传
金孝子汉昌。字昌彦。世居安东人也。性纯谨笃厚而以孝特闻。人之知不知。皆以孝子称焉。家在安东府城西。自八九岁。已知爱养父母。出遇饮食及果品。必不食而归遗。父母其有不豫色。率群儿游戏于庭。务以悦亲心为事。年十五。值麦凶。贫无以供朝夕。孝子号泣于道。见东林乌鹊交噪。往视之。有五丛葡萄烂熟。摘取入城市。见者异其非时。皆优其直而买之。遂得不饥。母有产后腹痛。医言惟苍珠可以收效。孝子负瓜将入峡而求。出北城。适有负苍珠者。得而煎进。疾遂已。丙子岁又大侵。孝子常贩盐及米。取其赢以供亲。每出计归日。备粮馔以置。父母闵其劳。节缩而有馀米。孝子归见而泣曰。父母何食而有此乎。闻者感叹。多有周助之者。后又出百里市。未至而急归。家人惊其忽至。父果以非罪入狱中。孝子号泣官门外。请以身代。府伯闻之。曰是城西金孝童耶。即命释其父。后移居府南大溪村。所居近水。出辄得鱼以供馔。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6L 页
冬冰冻无以得鱼。心甚忧闷。忽有紫雉入篱间。取而供之。亲癠。衣不解带。夜不归寝。尝粪血指。靡不用极。及遭母丧。柴毁骨立而务尽诚礼。遭外丧亦如之。前后六年。必一日再省墓。不避风雨寒暑。两弟为营庐幕于基侧。孝子止之曰。父母在时。不能孝养。殁而庐墓。岂不近于矫情乎。村人闵其沾湿。于其往来之路。刈草扫雪。其诚孝之感人类如此。平居言语温谨。容貌谨饬。未尝以暴慢鄙悖加诸人。见父母遗迹。必涕泣。对所嗜。辄不食。昏暮枕睡之时。暗暗呼爷娘如小儿。常曰。一时忘亲则非人子也。友其弟妹。爱护抚恤。俾至成立。第三妹患蚓腹。孝子夜出。雪中拔茅茹。人问曰。病不至危。何乃尔也。孝子曰。此妹父母最钟爱也。岁甲寅。乡之士具其行呈于官。自营给米肉。孝子呈状。固辞不敢受。人益韪之。年七十九终。其后丁巳。事闻于 朝。给米肉于家。己亥。因绣衣 启。亦给食物。有三子起恭,鼎恭,世恭。鼎恭以寿拜同枢。世恭亦拜佥知。孙曾若干人。颇有文行焉。噫。人之百行。孰有加于孝。而挽近以来。民不兴行。其纯心实行。鲜有如孝子比者。而 朝家旌表之典独不及。可慨也。然乌头双阙。不如托诸文字之久且广。而此自当世秉笔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7H 页
者事。如余顾何足有无哉。姑撮其槩而书之如此。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题跋]
  
题性理会通
呜呼。邪说异端之害人。岂止洪水猛兽也哉。其流之祸。必使夷狄乱华。故申韩作而吕政继周。老佛炽而五胡沉陆。陆子静打顿悟之学。则金辽祸中国。王阳明唱良知之论。则元清承帝统。此其有关天地之运。不容人力于其间者欤。虽然。陆氏之误。朱子辟之。使斯道如日星。门人弟子绍述而讲明之。庶乎其有以救之矣。若夫阳明之误。又谁能卞之。而投以寸胶之功哉。噫。万古圣经贤传之旨。至濂洛而可谓发明矣。至朱子而可谓集成矣。后之学者。但当不敢自信而信吾师。平心易气而求之。不可自立门户。曲为异同。才有一知半解。便以为道便在是也。彼 大明诸儒。有何高见。乃于朱子定论之后。生出如许见解。张皇掀倒。侧僻怪陋。遂使人心陷溺。毕竟填庐山于赤县也。盖尝论之。此亦有其由矣。嘉定末学之弊。专以道问学为事。缴绕于文义。汩乱于注释。如波混沙。如谷腾雾。而无益于自己分上。故阳明病之。为此良知之说。以眩乱耳目。则启阳明之学者。其亦朱门末学之所为欤。甚矣。为学之难于中庸也。余故不得不卞破
鹤林先生续集卷之一 第 387L 页
其误。略有发明。非敢自信也。姑就有道者而正焉尔。
书金上舍(光宪)游丹山录后
丹阳列于四郡。以山水名。而其名特著于四郡。何哉。岂不以退陶先生为之游赏而发挥之欤。访家丹阳百馀里地。梦想神驰者宿矣。顾逐逐埃𡏖中。未能一致身于龟岛三仙之间。昔岁癸未。自京师径由云舍。仅窥一斑。无以尽领其趣。则与前之未游。不大相远也。桧村金上舍公。今春作是游。有日录一篇。访窃取而读之。其丹崖绿波。奇岩幽壑。莫不穷钩而赜讨。宛然一幅丹阳画在我目前。而淋漓水墨未乾也。访作而称曰。夫以丹阳之幽绝。人人未能游者。以俗累之牵也。幸而游者。率亦粗疏领略。未能尽得其趣。而公乃脱泥滓期汗漫。倏然其逝。菱然有作。虽以访之略涉山门。亦知丹阳之趣尽在于是录也。抑尝闻我东山水之胜。甲于丹阳者不一二数。今公独先于丹阳者。其意必有在也。农山洙水。得夫子而名益彰。武夷溪山。遇晦庵而人争慕。故东人之愿见中华者。必以玆二地居数指中。惟我退陶先生。乃东方之夫子晦庵。而丹阳一区。并美于农山武夷。则噫中华未易游。且游此丹阳。以袭先生杖屦之馀芳。即无异于上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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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入武夷而怀仰两夫子也。公之意其不在玆欤。虽然。慕其人。所以师其道。踵其游。所以求其心。苟无自家工夫足以师其道求其心。而拘拘效仿于山水游者。抑末也。公必先获乎斯义矣。异日者杖一藜袜一布。遍观昔之所未游。徜徉乎公日录中景物。而想像古圣贤二乐之妙趣。归以质问于公。公其无隐乎哉。
书权训鍊(凤章)家藏书帖后
权君国燮。以其从祖训鍊公所得当时先辈书札示余。余敬谂焉。皆一时贤人有名位者之笔迹。而吾曾祖山泽公亦与焉。训鍊公盖尝从事于韎韦。官职亦卑卑尔。而岭下诸名公。莫不与之问讯而往复焉。则其必有材器之杰然者。而惜乎其不显于当世也。今君不忍湮没其迹。遍走诸先辈子孙家。而求得叙述之文。将以为传家之宝乘。其志亦勤且厚矣。然人之所以嗣守祖先之遗业。在乎自修其身。使人称其为某家之肖孙而已。不在乎他人赞美之辞也。余无力以张之。而其请至于一再而不已。姑书此以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