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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林先生文集卷之八
鹤林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x 页
鹤林先生文集卷之八
 书
  
鹤林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281H 页
上大人(丁亥)
一月阻信。如隔三秋。出门入门。坐不安席。如之柰何。日间时气乖常。伏未审气体候万安否。伏慕种种。无以为喻。子。姑依眠食。而轮气大肆。死亡相继。未知吾乡何如。漠然无闻。只自煎熬而已。日前为诸友所强邀。游船所(战船所藏)小琅山(竹田所在)。见蟾江一带。南接海口。风帆浪舶。首尾相接。真胜观也。登山则数十丈连抱之竹矗立一壑。广可五六斛落云。是生来第一壮观。但触目兴怀。寓景惹愁。殊可痛叹。凡三日而归。方以明日携书入双溪七佛等地。以为消世虑做学业。兼领山水之胜。而好事固多魔。安知其如意耶。诗篇间有所行吟者。然徒取奇健而无意味。徒尚誇大而少清閒。亦不足为也。
上大人
两度封书。一无回音。际此无前轮气。阅朔无信则十二时皆是思家之节。而看云步月。亦歇后语也。伏未审腊寒。气体候万旺否。遥想家间无非可忧可闷底事。痛泣无如何耳。子于前晦。与朴圣源兄弟。入双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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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庵。读十馀日。昨又移处于三神洞神兴庵者。以为卒岁计。而谓酒忘忧。亦虚牝也。谓静无愁。亦诬罔也。惟晴窗碧灯。读圣贤书。为究竟法。亦足为寓心著味处也。然一年光阴。尽输忧恼之中。三馀又作壑蛇。抚躬三叹。无以为喻。柰何。岳阳得斑竹杖。觐行时当领去。而品无奇异耳。
上大人(癸卯)
日气和畅。伏不审际玆。气体候对序万旺。各家俱稳否。种种伏慕不任。子。兄弟旅食连吉。今朝出榜。而子名居丙科第八人。此岂初料所及耶。风霜祸厄之馀。有此过分之荣。可戒者盛满。而殊不知为喜。然第幸上慰悬企之望耳。岭南三人。安东得二。而申馥居其一。右榜则姜世纶一人而已。意中亲知之皆失意。已是可叹。仲兄之偕来见屈。尤为伤心。然自家则神安气定。少无缺恨底色辞。良可感服也。艺文馆隶方持牌来招。促令入 侍。故拨忙修候。付之官便。若驾住乡堂。则果趁时登览否。
上大人(甲辰)
日来雨雪乖常。际玆气体候连享万旺。各眷均宜否。伏慕种种。子。离家日无风过竹。甚是奇幸。而以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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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六日谢 恩。八日到斋。大段风雪则皆巧免耳。今番荐主。乃黄升源也。自以公论为之。而见吾侪中人。语之曰。此人吾所不知。曾闻文学盛名云云。还可愧笑也。所谓官况。只可温饱。而家间上下。不料世情。只望宦味之下来则太迂阔也。至于看读。虽在直时。未免废却。似此而做何事也。鬣者已为放卖。白乐天之不能忘情。真先获也。
上大人(乙巳)
五十日归侍。如过一瞥。二三月离违。已若匝岁。下怀怅慕。有非前日之比。伏未审始寒。气体候万安。各家均宜否。伏切纡郁之忱。子。职状姑依。而直所百务。皆没首绪。方在忧闷中。勿论大小。职责之难尽。乃如此耳。别试定在明春。只诵一经云。老儒亦足为之。然仲兄若坐停则何必强起也。至于重试。了无希望底意。势将随众而已矣。况仕路益险。功名自有分剂。多取则造物必忌之。子之一身二科。已是过分。况一室科名亦太侈者耶。弇山有言曰。不尽之福。后人享之。未发之荫。儿曹继之。此言当深味也。京中痘气大炽云。袆侄则勿来之意。传布如何。
上大人(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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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日下书。伏承于今初三日。伏审新年以来。气体候连享万安。欣慰满万。第各家忧冗。皆是愁恼处。然八耋之年。岂可以世事关心。伏望任之而已。甥君乃能小成。所以慰悦亲庭者。无以加焉。况渠才器固足以期夫远大。而早了此事。可以专意向上。甚为奇幸。子。眠食姑安。近服五种膏。别无见效。益知禀于天者为吾有。而补以力者皆虚事也。金友公叔。方移授 孝陵郎。日前诗以相问。甚慰客怀。此友词律清健脱略。甚不易得。且与之讲论文史。亦多开豁处。殊可喜也。朝报别无所闻。而尚州姜知事丈方上京入 侍。恩数极优。正所谓矍铄是翁也。自 上问所欲言。则以柳秀夫氏荐入云矣。
上大人(丁未)
二月念后在直次。伏承正月晦间所下书。千里新春。始得平安字。慰喜当何量。而厥后又漠然无凭。有时忽忽。殆难自遣。春事向阑。气体候若序增旺。各眷俱无他忧否。早旱已甚。麦事将失云。则尽刘非异事。亦且柰何。子。二月十八日过 节享后。仍往松京。与 齐陵令李养重(镇宅)并游于朴渊,花潭之间。拜九封君遗墟碑于城西南方。归路谒墓所于板门店西。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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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始返。李令即益斋之后也。共谒九封君墟则甚是奇事。而经历韩士凝(鼎运)亦有同门之契。故相对款洽。不费自家盘缠耳。李致道,柳天瑞。日夕同处。商确文义。近讲太极图。凡三日始讫。资益实多。诚未易得之会也。但天瑞方作觐行。致道亦无久计。甚可闷也。衱儿能日有课程否。幸捡而饬之。俾不至浪费时月如何。金翰之得人日制。早晚五马之行。虽云退却。奇壮则深矣。
上大人
伏未审无前潦霖。气体候万安。各眷得以保宜否。麦事。想雨损多矣。农形亦复何如。远外忧虑。无以形喻。子。眠食依遣。今番大政。得 除宗簿寺主簿。今方谢 恩。柳达夫,李致道皆将谢归。怅望之深。如失左右手。柰何。中庸。披读数过。与致道论说。多有新得。归当侍侧详禀。且与儿辈共之则一胜事也。伏闻以无益之诗集。为观玩之资云。此亦为损气之一端也。盖颐神养性之道。莫如取濂洛诸书以为黄奶。乃良方也。勿复以古诗披阅为事如何。子之直所。亦清閒无事。甚好看书。而自不如意。有时差 祭之役。传食冷餐。生病必矣。区区薄宦。元无所益而反多有害。笑叹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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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乡中丧故。惊怛何言。天保宗丈及金天用氏。俱是可惜之人。而奄忽至此。悼叹不能已也。
上大人(戊申)
坐计离膝。洽满一月。而声息之阻。如过一年。日夜煼郁无已。日气和畅。伏未审调中气候渐有向减阳复之庆否。慕念之极。有如丧心之时者有之。柰何柰何。今日之仕。为亲为贫而已。则亲有患节。不能左右调护而晏然在此。其于情理。果何如也。玆以专人探候。仍为下去之计。伏望以奴马偕此隶上送如何。回便若得康复之奇。则又何等伏喜之至。子。职状粗保而锁直深山。百忧薰心。如干寻数之工。未足为消遣愁忧。赋归趋侍之外。更有何乐耶。虽清要好爵。不如归觐之为好耳。柳参议,权江左。以戊申功。大臣筵达。即蒙 赠貤之命。感慰何胜。内舅氏寿职。拨马下去云。亦一 天恩也。
上伯兄(諿○丁亥)
入此月内。一切阻信。此时纡郁。度日如年。不审至寒。省馀体候若何。痘警又无更炽之渐否。五儿俱在。一念难弛。玉也知学。大是异事。但未经痘前。不必刻意而损精耶。于此可见父母爱子之心无所不至。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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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也。此地胜景。山巅水涯。寒气倍他。故姑未得取次授剔。而至于蟾江一带。千古咽咽。似鸣不平之音。每一回视。怀绪辄三日作恶。有诗曰。飞雁鸣鸥营底事。苍蒹白鹭想伊人。亦似描得客怀之万一矣。方欲挟策登方丈之七佛。兼得游山读书之乐。而仲宣之荆州虽美。非吾土也。果知岳楼悲喜。在人而不在景也。庆奴之致命。惨惜无已。从我陈蔡。忍饥服劳。而竟至于此。每一念之。不觉拭泪耳。
上伯兄(戊子)
回路。计归家日数则洽满四个月。而除忧患出入外。能得几时湛乐也。怅恨底怀。殆不自定。伏未审别后。省馀气候万卫。各眷俱若何。每念家间事件。如中流泛筏。臭载倾覆。特瞬息间。凡事须勤而周。节而俭。庶可为牵架之道耶。舍弟。路上饮暑。客中作恼而莫试医药。只得苦苦度了。日见瘴气。昼散如土雨漫山。北客之得病固也。闷怜柰何。所苦稍歇则切拟更入双溪洞天。盖在此。看读专废故也。来时又历丹溪。凡三宿而发。其恭俭恳厚之风。自成一门规范。年少才学之士。亦多有之。切切钦叹也。南洞事。何时得遂。而彩舞联翩于水石閒。说道今日怀思也。无以聚首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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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觉心绪不佳耳。玉儿。孝经毕后教之以唐音否耶。吾家将来之望。只是儿辈。而教导之责。惟兄在耳。千万勿泛如何。
上仲兄(庚寅)
消息之阻。未有甚于此时。悠悠怀慕。已无可喻。窃闻有九月 陵幸。近又科日不远。或已抵驾京洛。未审旅候若何。而离家时佥节亦何如也。触景伤心。遇节消魂。益切于归云关月之间矣。上言一事。实出于止孝之情。而成败利钝。有不可计者。兴言及此。沬血腐心。恨不得随后而助臂也。至诚感天则以切至之诚。必回未定之天意。而感我 仁圣之君心矣。惟是之企祝耳。大人幸无大段欠和。又素患行患。安心而自保。故弟亦晨夕怡愉。殊不知身在千里外也。此中风谣习俗。去益酸鼻。而来此以后。不见书册面目。回顾初心。只自抚膺长叹而已。苏龟安否亦何居。倾溯并切耳。
上仲兄(甲午)
七八年风霜窘厄之馀。乃有今日。每念祖先垂佑之泽。父母教导之恩。感慰难量。况内兄之巍捷。尤用欣抃。谁料安荣只二人。而独也毓庆于外王父内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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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即伏审行中气候万相。伏喜满万。到门凡节。虽欲略设而亦难如意。具庆下慰悦。莫如三弦。故方欲借请于醴倅耳。如向基川东面。必见丁湖堂如何。其在向德。似不当掠过也。数日后起送儿于中路计。当细陈凡奇耳。
上仲兄(乙巳)
入此月来。家乡消息。一切漠然。慕菀之忱。难以容喻。秋风乍凉。伏未审省馀气候万安。诸眷俱稳。而儿曹工业。不至放废否。种种伏溯无已。舍弟。入夏以后。湿肿诸病自多侵寻。如此閒局。尚无堪耐之势。始知古人之每道休官去者非虚假之辞也。入直则养閒读字。颇觉意味迥别。而乡闱之思。每按住不得。柰何。县中书堂。奋然用力。能成无面之不托。佥君子之用意。诚美矣。至于记文。何必求之于如弟拙手耶。槐期不远。儿辈观光等节。何以为之。临行。必申戒其出入之节交际之道。使衱也初出入者。尤加意谨慎如何。金直甫丧逝。极其惨惜。而中山黄上舍审几丈亦殁云。乡岭未易得者。如是凋零。伤恸无可言。
上仲兄(丁未)
半年阻信。如隔弱水。长夏潦霖。便作沧桑。此际慕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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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复如何。伏未审省馀气候万相。各家大小。能免饥饿及疠疫之侵耶。纡郁之情。时为之惘然伤神而已。舍弟。依遣而与致道,天瑞诸兄。日夕从游。讲太极图及论率性章。甚得资益之乐。归觐之计。因循拘掣。居然为经年未归之人。怀绪实难堪抑。虽曰亲意。是岂道理耶。闻水灾无前。山川改面云。未知吾各家田土若何。仕宦非可论。而数顷石田。又为大水所渰覆则柰何。惟有读书全命以保桑榆。教授儿曹以俟方来。为得策。未知诸儿之今年所业何如。至于教迪之方。十分留念。使之饬行勤业。而不必以捷科登显为教。以孝悌敦睦为先。如何如何。柳达夫今方赋归。恨未得惠好同归。李致道亦将浩然。怅黯之中。重为世道慨也。
上仲兄(壬子)
初二日归使。尚未入抵否。不审伊间气候万安。各眷甚如。弟家孕妇亦有消息耶。种种溯念。无已时也。舍弟。眠食依度。而宦事尚未署经。姑不出仕。然凡具多艰。且阅岁退蛰之馀。复入纷华之场。神耗气短。实无奔走公故之势。怜闷如之。昨见大臣则曰。望子久矣。来何迟也。今番讨逆。是某年大义理关头。而岭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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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义理主人。乃 君上之所洞烛也云。此乃千载一时也。弟与李景真及泮留诸人。方发通于三溪院。使翰之主其事。此不可一日迟延者。须与而缉氏兄弟及金溪诸友。烂议区画。而金子野,郑岐瑞。亦不可使之不知也。
上仲兄
离家后。阅月不闻声息。居常郁陶。即玆柳士铉来。伏承下书。以审气体万安是幸。而火灾之惨。前所未有。人家百用阙一不可者。尽付之融风。则此非前年水灾之比。念来惨毒。不可以身外事看作寻常也。舍弟。旅状姑安。而职事一味劳碌。宁欲归卧乡山。六亲相欢。三农告时。时以书籍自娱。未必非得计。而姑此縻绊。未知行止当何如而可也。疏事。三十年有胸而无口者。一朝登之 天陛之下。已是不死之幸。且当日 筵中下教。莫非真情实际。而倾倒无馀。入 侍诸臣。孰不泪流沾席耶。但于讨逆一款。终靳 俞允。故方有再疏之议。而许多儒绅。自多千里后辎之叹。弟以谱所钱五十两助其急。李惠郎景真亦以惠厅钱五十两贷之。然近于热釜沃水耳。各军将及卿宰送助者多至百数。于一日而一并退却。盖今番设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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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明义。则延揽馈遗。近于货取故也。
上仲兄
阻信殆过一月。虽平常无事时。尚切纡郁。况此水旱疠气。剥床以肤之际乎。伏不审玆者。体候连旺。各眷俱保清稳耶。转闻初既苦旱。末又大水。农形又无望云。火水交灾。前后连仍则将何以支吾也。思之痛叹。疏事。再吁之后。百行 丝纶。皆不敢更言之意。而其掩抑敷心之 教。千载之下。尚且陨泪。况不死馀臣。当作何如怀也。盖 批旨大意。若曰。 先大王以大行诛讨。申申戒之。则到今严治。非事死如事生之义。且义理则昭晢已尽。别无更言之端云云。仍给回粮则分义所在。不得不秖受罢归。而盖义理则诚如 圣教而大明无馀矣。且细观 辞旨。仁孝恻怛。信乎大圣人也。李稚春及德懋。次第 除拜。 恩数之沓至。令人惶感也。疏厅罢时。通文一道。使之八月初二日齐会花校。以为奉安 传教批旨。仍奉戊申 传教计耳。
上再从兄(海运)
企待南北。怀思想一般。宜孙恩行。企馀来到。抚爱奇幸。如何尽喻。矧审气候连旺。尤何等慰贺。第宝城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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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凡节。漠未闻知。殊甚泄郁。未知物情官况果何如。而人民习俗。别无难处之端云耶。以一乡及门中言之。则忠毅公后一初也。其在至亲者。但当抃贺谨畏。不敢有害于官政。若有一分非法之事以害之。则非所以图报 宠命之道也。且吉庆稠叠则可戒者盛满。千万审慎之意。申申教诲于家内如何。使君之生手剧邑。傍无夹辅之能干者。亦是闷事。未知何以料画也。但渠以廉谨二字为佩服之地。则其或寡过耶。
答族兄(睆)
苦乏直便。未付一书。然乡园追携之乐。何日忘之。即于前月念后。始得四月所惠书。副以烟茶几束。情意蔼然。有不能自已者。况审棣履晏重。第公允所遭。又是人理极处。更切悲溯也。族弟。非但阅岁旅游。了无悰况。兼以亲庭信息亦不以时承闻。以此恼闷。尤觉万念俱空。今才出六。归卧故山。当不远矣。水落烟月。谁复有争之者耶。李直长,南博士。日夕相对。殊慰客怀也。胤君辈。今年所工几何。科作本无得见者。虽见之亦无可意者。不必以京体为准也。古人曰。闭门造车。出门合辙。此可为业科者要诀。此言及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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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再从侄师国
忠毅公影帧改摹之役。系是莫大之事。果何以始卒也。所询改影礼节。既非见于经传者。又无东史之可考。则何敢臆说。以犯汰哉之讥哉。然影帧元无祭享之礼。则虽曰改影。告祝只告于祠版而已。虽是 国葬前。略以脯果单酌告由。岂必曰祭礼乎。配位则既是一庙之内。脯果则一体陈设。而别无告辞。庶其可乎。此皆强说。无所考据。更问于知礼家行之如何。影不可祭。程子说也。影与祠版。不可分而二之。朱子说也。一庙之内。岂可两设祭物于影与神位乎。更思之。改影虽子孙。而既告于院庙则似当以士林主之。此亦议处。至于还安祭享之待秋与否。亦未能决定。然既不拘于 国制。则秋享前告由还安。亦似得宜耳。
寄再从侄师亿
积劳十馀年。得此便养之郡。罔非 国恩。亦关家运。其为慰幸。如何喻也。即问何日交符。而政履万吉。治抚凡节。别无难堪之端耶。夫以乡曲昧事之人。猝然寄付于数百里军民之上。苟非一念诚勤。随事周详。恐无以保守其职。略以所闻于前人者。录在别幅。勿以老废未试之言而忽之。则庶有补矣。
  
鹤林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288H 页
别纸
 吾人作宰。上无一分可恃之势。下有万口起怨之资。如一叶孤舟出没于风波浩渺之间。惟在自家操樯引帆之如何。呜呼其危矣。苟能谨守三尺。不以私意参错则虽或不中。亦不甚远矣。凡律己奉公。临民御吏。皆当以此存心可也。
 官用之物。务从俭约。衙内之属。一切管束。使吏民知官家爱人约己之实心。
 上官固当敬畏。而至于民事利害。狱情是非。不可苟从。只据事理争执。而亦必以自家诚心先之。然后可以见孚而回听矣。
 民之毁誉。在于升斗铢两之间。须以视民如伤四字立心。而捧籴纳税之际。看捡申饬。勿使下吏操纵则民自悦服。(凡官用纸物,鱼味,需米等物则勿取精好。只受其可用者而已。俸馀籴耗作钱等事。亦从稍轻之市直。)
 吏胥。是官家之蟊蠹。平民之虎狼。不可宽恕。然此亦 国家赤子也。无禄料无功名。只以奉公为事。则不可一切钤束。使不得料生。盖律己廉谨而禁其太甚。则自然心服而畏威远刑矣。
 
鹤林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288L 页
曾闻善治守令之言。曰今日事了当于今日。勿等待姑息。此亦足为居官之一策。
 异色之人。如卜筮,相术,僧尼,巫觋之属。切勿引接。皆是败乱官政。
 兴学固非武弁所可能。而学校之政。亦不可忽也。春夏则劝农为急务。须以单骑劳农田野。以察勤慢。
 下记文书。难得其人。若非至亲可信者。切勿轻许。苟无其人。委之吏房。乃拙法无弊之道。然不可旷日引时。使文簿淆乱。须以三日为限修定。至于重记。谨守元数。切勿犯用。常存今日递明日去之心。则自无后患。
寄再从侄师亿
莅任后。遭制后。连付数书。果皆得见。日间觐行亦如计否。昼锦虽辉。鸰原起土。拜堂扶兄。只应抆涕而已。远为之悲溯不浅浅。所守之土。素称难治之邑。而物情人心。想无以谙悉。况乡曲之人。例疏于治政。初头百凡。其何以劈画也。所冀惟谨畏守法耳。从叔。裹病闭户。了无悰况。惟案上书册。足为忘病之资耳。先达。及此无事之时。使之读书习字。作儒者工夫。则来头
鹤林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289H 页
利益将何如。而至于兵书。不可不习。未知时加警责。俾读将鉴等书耶。此儿辈志气方壮。必不信听。更用忧闷。
答族侄袆
论诚之说。可见无他外诱。潜心书册之实工矣。尤令人起色。然于鄙意。终有所未妥者。夫诚字之训。不过曰真实无妄。则鬼神之诚。亦可曰真实无妄而已。既谓之鬼神之诚。则是就阴阳合散上说。而不专指实理而言也。故曰。阴阳合散。无非实者。而不曰实理。其一字之称停。有移易不得者。小注朱子说。有曰天命之实理。而此乃推本而言者也。其下鬼神主乎气一节。分明专指鬼神之诚而言者也。故曰。所谓诚之不可掩者。诚实也。言鬼神。是实有者也。屈是实屈。伸是实伸云云。窃详此训则此诚字之较重于阴阳合散上者。断然可见矣。盖天下无无气之理。亦无无理之气。故有主气而言而理在其中者。如此章诚字之类是也。有主理而言而气在其中者。如下文诚字之类是也。若曰。诚是真实无妄之理也。不可归重于阴阳合散上云尔。则此诚字。无与于鬼神之实然处。而亦岂朱子随文各解之义耶。四书集注中。仁义之训诂。
鹤林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289L 页
忠恕之注解。有偏专体用之不同。天人圣学之各异者。盖不可执一而废百也。近考师门文集。金直甫以此质问。先生答曰。诚就鬼神实然处言。然理不外气。亦可以实理言也。可谓辞约而意尽矣。不敢自信。而信此训。如何。
答儿䘻(庚寅)
便中得汝书。何啻抵万金也。信后多日。诸节俱依昔否。悠悠此心。瞻彼日月而已。吾。千里跋涉之馀。重患齿颊。今才少可。老亲荣卫澌败。就养之方。无一如意。煎泣难状耳。近日读书习字。著实做工夫耶。古人自八岁已入小学。终身用之而有不能尽者。汝今年已九岁则须识此而勿怠焉。可也。吾行年三十。无一可取。恐有穷庐枯落之叹。不愿汝之如此也。
寄儿衱(辛丑)
汝生十五岁。吾未一见。一见而定以父子之伦焉。此天之所为。而吾之喜慰无极。如服延年药也。惟是归事甚忙。脉脉新情。如梦如醉而已。未知近上奉侍安过。课做无怠耶。人之一生大事业。皆从二十前学问上胚胎。则夫子所谓十五而志学者。此也。然夫子之学。学为圣人。而今世之所谓学。学文词而已矣。未知
鹤林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290H 页
汝志尚何如尔。但文词亦非易事。必成就于世虑未掣之前。然后可以立扬。汝若惕虑而勤力焉。则此吾平生之望。而汝之所以为孝于父母者也。闰月二十二日。为入室之日。方屈指以计耳。此书乃吾汝一初。汝须勿失。怀藏可也。
寄儿(壬寅)
寒事如此。不来固也。而吾之怅然则深矣。为父子者。才一周星。而又如是落落。若参商时多。以吾慈情。乌能澹然耶。然吾既难于越岭而滞此。则汝何以冲泥犯寒。作一番閒往来耶。但在家而上孝下悌。捡饬奴隶。读书习字。无敢浪费光阴。以见来头成就。此吾之所望之大者。岂不愈于数夜抱卧。挽须拊背而已耶。第念早作东床游者有三害。一则血气未定。有伤于色之虑也。二则拍执侪友。谑浪无忌。而聘家长少。不但不禁。且加奇爱。以成骄傲之习也。三则放弃书册。废却工夫。人又责之以成人之道。而世故渐牵也。须是超乎三者之外。而随处省察。不敢放过。然后学可以成。身可以修。病可以不侵矣。念之哉戒之哉。吾屏居僻室。颓然作面壁入定之禅。是足为消遣三馀之道。而念及家间诸节。亦有耐不下时。人生只可叹也。
鹤林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290L 页
如有后便。衍义补送来可也。
答儿(癸卯)
奴来见书。可慰。但闻汝瘦甚。极为忧虑。少儿辈无病则何故如此。吾唱榜分馆。免新直院。一时利行。且入注书番。密迩 天颜。幸免大过。感慰之私。只有死生图报之心。此岂初料所到耶。闻喜宴。何以措办也。凡事必周详慎密。使门户有倚仗之人。而人亦以克家能子期之。则吾之所大望也。勉之勉之。京债甚多而吾无新备者。行中无一物。似极无聊于浑家喜迎之日。然滥费难继。吾所谨守者。须勿缺然也。聊此戏之耳。
寄儿(乙巳)
一年不见之馀。数月抚爱。若饥渴之于饮食。但以家间细累薰心。不能教之以义方。导之以诗礼。使汝蹉过时月。只从饮啄中度了。为父之道阙矣。叹恨如之何。日来奉母安过。眠食如昨否。有妻在室。人伦备矣。家道成矣。责任重大。尤异前日。有别之训。未定之戒。亦是今日谓也。学业当及时刻苦。勿为虚度。而才分既不及中人。世故又从以掣肘。恐汝之如此而止耳。然吾既宦游则捡饬家务。提撕奴仆。是面前一事。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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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虚疏可也。吾无扰抵洛。再宿而入直。复作逃空之人。薄禄何足系恋而乃如此也。良可咄咄。日记。所以考学业之进益也。其所自得之文义及闻诸先进侪友之故事。并为撮记。以备遗忘。伫见心得之实。勉进之益。而至若山水胜景。游历奇观。古人皆录之以续齐谐。此则无不可耳。
寄儿(丁未)
与汝为父子才七年。而吾之出入宦游。十居其七。则抚汝而欢。对汝而教者。约不过数三年矣。其何能使汝式谷似之。而尽吾心腹之敷耶。念来不觉怅缺也。正月晦日书。得见于三月念间。以知其时眠食安稳。汝母氏之病。已得快愈。为慰不浅。而近又漠然。继之以恋念不置。其能奉侍无疾而课业勤笃否。今年已过二十矣。荏苒光阴。若是迅驶。苟不及时加工。则将无可藉手处矣。吾亦早晚脱去樊笼。为晚年教子养病之计。汝须谅此苦意。勉之勉之。吾旅食连稳。冷节后自直所往游旧京。得寻先墟。盖登临玩赏之兴虽多。而触目生感。遇景兴怀则甚矣。厥后过 忌享入泮。与李典籍,柳奉事。日夕同处。多闻所未闻。其讲讨相得之乐。不啻寻常。且见李秉运与其亲书。文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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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义理周赡。如非教养之尽道。何以致此。吾于汝亦不能无期待也。常以不若人为耻。庶有进步处也。官税果已了刷否。以此等事扰汝心曲。甚为怜念。然世间事莫非人事。各尽其道则斯为善道矣。各处吊慰之状。所系不细。必依所录一一书送。而传之必信。俾我无不问之诮。亦汝之力也。
答儿
去月。汝从兄弟在山寺付书。如得隔世消息。常置之袖间。行坐披阅。今又得书。喜剧无已。日来。汝侍状连好否。种种驰念。吾近颇善饭而衰相渐具。功名外物。固不足介念。但无以上慰亲庭之望。此系不孝之一端也。且学业更无长进。年纪则殆近五十。中夜思之。只发一慨。汝辈年富力强。须十分勉旃。以我为戒也。汝于学问上有向意云。此为善之萌芽也。甚用嘉尚。汝虽眇末后生。尧舜之道。亦自具足于一身。为之则是也。尚何难哉。盖此学只在力行而已。苟口能言之。不能行之则只是说话。无进益底道。须知此勉力。俾有实效可也。何当脱此樊笼。得与汝讲说此事也。然亦岂在远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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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洞宗人家。丧礼自多变节。此方病伏。且无书册可考。然行丧及下棺。当先轻后重。题主及虞祭。当先重后轻。若合葬则当考右妣左。至于祭奠原野之中。与殡次不同。既是 国恤因山前则不可用肉。殡次则略设肉馔如何。盖先辈所谓素馔。非全不用肉之谓也。爵则三献亦无妨。丧车。似当用素舆。然世俗通用䌽舆则从俗无妨耶。此亦当审处者也。敬辅练期已迫。一倍伤割。 因山前不许练祥。既有行会。 时王之制。不可违也。则愚山之说。恐不可从。其立丧主在七月。先满者不得先除。则以七月同时行祭而改服。未为不可。以此言于彼家。更问知礼者而处之也。
寄三从孙必秉
近日作何工夫。无论有事无事。苟得暂时馀隙。即竦然对册。如严师畏友之在傍呵责。且虽未读书时。亦一意存心。不至顿忘则自然有得力处。至于接人应事。惟以敬谨宽恕为主。切勿较其长短则自然心平气和。无许多过悔矣。吾之望于汝者。正自切至。故拨忙言及。须勉之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