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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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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书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35H 页
答李休文(光靖)
邦运孔否。荐奉 尤讳。臣民之恸。曷有其已。即拜辱覆。仍审胜旆近歇贤皋。而时赴郡里哭班。竟失进讨。怅叹殊多。干丘嫂重祥未过。又遭女弟之丧。痛割之私。不可云喻。古者并有君亲之丧者。以义断恩。往来君所。专行君服。故有过时不除私服。君丧毕后殷祭之礼。而今则虽大臣达官。苟有亲丧。辄归私次。仍持亲服。故过时不除。丧毕殷祭之礼遂废。而 国恤卒哭前。既停大中小祀。臣民不宜独行私事。故士大夫家莫不遵行矣。向者 坤殿初丧。春曹所颁仪注。有曰公除后大中小祀行之如常。厥后饬关再到。意谓 邦祀既举。则臣民不当独停私事。而欲知京洛通行之例。果与巡相有些往复论量。未及同归。而卜行嫂祥于公除后数日。巡相书更来。以为都下聚讼。俱如贱见。今读邸报。则三月十一日儒臣入 侍时。 传曰今后则三年之内公除后。于祥禫则勿禁。以示其丧礼逮士庶之意也。此言 国恤三年之制卒哭前。臣民虽不敢行他祀。而祥禫则公制后不当禁也。(据礼禫则当废。而儒臣礼官俱不陈达。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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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然。)又 传曰近者之弊。专由于令不信而浮嚣也。三年之制与期制。尽有轻重。公除后于国大小祭享。依例为之。仍许士庶人祭礼。则宜一遵邦礼举行。而今日礼判及重臣所奏。有欠于遵 令严国体之道。不可无饬。并从重推考。此则宗伯及他重臣。以 国恤期制公除后举 国祀。仍许士庶行祭如常之未安陈达。而反蒙问备之罚也。大抵以杂记观之。丧在殡则虽臣妾废祭礼也。 君夫人梓宫在攒。而行祭如常。岂礼也哉。补编之谬袭。礼官之误 启。虽甚可慨。而 时王之制。安敢违越耶。因伏念我 圣后既有其位有其德矣。固可以议礼。公除后禁吉祭而许丧祭。实 孝理之盛德事也。
答张继先(胤宗),▣▣(胤文)
在家得拜损翰。而旋有远役。尚失奉报。曷任愧恨。伏惟旱日如蒸。省馀学履珍胜。干才闻从弟讣。客里伤痛。倍觉难抑。越中山水。素称奇胜。看来殊惬所闻。而情况如许。尚未登蓬莱陟会稽。棹舟溯锦江。问紫烟三仙。况可望偿金刚宿债耶。且待红制祛身。秋风乍起。当披鹤氅理蜡屐。办关东壮游。而但恨难与意中人共之耳。明卿不辍课业否。想天伦师友。征迈日新。企祝不孤。
答徐季周(圣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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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老矣。跧伏穷庐。无从徵逐意中人。匪意奉告。审得侍学增福。感感慰慰。盛制有材料有波澜。又有积久工夫。主司者苟不烘头。 明时甲乙之科。何患非手中物。第观枝叶或未刊落。鳞甲或未刬除。倘能熟读苏柳文四五十首。仍复小心着精。做得二三十篇。则可作百足虫。如何如何。
与李休卿(标)
顷于递里。喜得新年好消息。而忽忽月又换矣。未谙春寒似冬。省馀做履奚居。规规第切倾向。干卖呆无效。只得一病字。负箦叫楚殆四十日。近才梳沐齿平人耳。常病世之学者。乍读乍制。譬如白帝之猿声未了。轻舟已过于江陵。其间万重云物。瞥瞥过眼。都不领略。仄闻休卿知科日已卜。而不学儿曹一例忙。但坚坐诵古文。以吾学不进。决不应举。心窃伟之。科日今果退矣。其视临渴掘井。井不及泉。改而之他者。其得失果如何耶。更愿勿坠此志。益竭其力。期到百尺竿头。千万千万。
答权仲瞻(墉)
懿昭梓室已下。臣民恸悼。腊月损翰。晚春始到。备审体韵连适。仕学俱胜。感慰不可量。牖蒙一编。出入天人之奥。反覆明诚之要。而俱从洛建遗诀中来。安有别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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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和大羹添玄酒耶。朱墨馀閒。时时盥阅。深叹兄秉烛之工为不少也。此是副本。不必完璧。方且宝藏弊笥。盎然载归。与梅翁一番论讨。仍牖吾家群蒙。吾家之蒙。亦兄家之蒙。天下道理。本是公物。何独私于一家耶。干数千里塞上。即逢悬弧之岁。白尽鬓边一个半个黪黑者。百感交集。归思转促。兼以事得罪棠轩。九状未递。不去则亦不已。兄行倘或濡滞。则可以再讨于都下耳。
与成述初(宪祖)
一坠穷湫。别意益苦。计惟霖炎。兄履万福。干锁钥重地。本非卤劣所可久据。区区私计。亦有最悯迫处。偶得卸免。快阔当如何也。所嘱非敢忘之。而天下事固有不如意者奈何。
答崔伯益(宗谦○丁丑)
所询疑节。素蒙礼学。敢犯汰哉之诮耶。但闻古之仕者。并有君亲之丧。则往来君所。仍服君丧。故孔圣之答曾子问也。有过时不除君服。除后殷祭之论矣。今则虽大臣达官。苟有父母之丧。则辄归私次。专行私服。所以过时不除服。除殷祭之礼。废而不行。而只是 国恤卒哭前。 国家停大中小祀。故为臣子者。不宜独行私事。此沙溪所以有卒哭后私家二祥。未知其必不可行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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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今年则 国家于公除后行祭如常。此虽有乖于杂记葬而后祭之义。而臣民则只得从周而已。是以鄙家十三月之期。即此月初二。而系是公除前。故别设奠告以祥事退行之由。于初八上亥。备礼行事。而馔品则依期大功葬前不食肉之文。用素无腥。虽未知果中于无于礼之礼。而才得臬司书。则都下聚讼。亦然云矣。
答洪学能(师国)
数昨风闻君顺行痘疹而未的。此君来传惠墨。果然快脱平生之患。惊喜不可言。禫事过时不祭礼也。而伯氏既忌痘。痘在本村。决难入触。奉主寓舍。亦涉未安。盖礼穷则变。鄙意则于寓中题榜行事。吉祭则待本村乾净。行于厅事。亦或为无于礼之礼耶。亲懿间既承谬问。忘其孤陋。敢犯汰哉之诮。悚仄悚仄。
与申迎日(维翰)
雨馀日和。伏惟政体万福。第有改邑之举。似未免公私俱劳。然于吾郑。幸孰大焉。干之鼻祖荥阳公巾舄之藏。谓在贵县官厅后。而岁月悠久。志碣无徵。且缘碍逼衙廨。只于城外偏侧之地。除坛寓慕。今忽作閒田地。又以执事为地主。庶可徯吾志矣。秋冬间将与远近宗族。当造诉恳。而目今亦有奉禀事。家兄携一宗人进去。望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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亟赐延接如何。修表西涧墓。政不专美于南康矣。千万千万。干平生饶睡。比又无事。日阅数板古纸。倦辄昏昏。宣头抢地。亦自不恶耳。
与或人
顷于 大庖西。幸得接芝宇奉德音。差偿半世倾向之忱。继读邸报。乃审尊兄日近 经筵。屡蒙 恩褒。意必有㞃言至论。有以动 天听而启 渊衷。契会昭融。殆如鸟云飞而鱼川泳也。而淟汩奔走。洽作风埃人面目。未暇造轩屏叩绪馀。深觉耿耿。即因李友圣中。敬阅四条 筵话。果然出入经传。剖释义理之精微。剩带洛闽诸贤奏对趣味。甚盛甚盛。第于其间。有些合商量处。乃敢条列别笺。恭俟斤教。
  别纸
 鸢阳故飞。鱼阴故跃。
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止息。故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此所以鸢飞于天而鱼跃于渊也。然则鸢之所以为阳。鱼之所以为阴。当于天渊二字上看得。而今乃缺却这二字。而只曰阳故飞阴故跃。上一句似无大段病败。然鱼本阴物。其在渊者阴故也。而其跃者即阳也。既祛渊字。只道跃字。则乌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38H 页
睹其鱼之所以为阴乎。
 格物致知。所当然也。物格知至。所以然也。
所当然者。凡事物上所当然之则是也。所以然者。盖就事物所当然处。究其所以然之理也。格物致知者。当就事物上究其所当然之则。更就所当然处。穷其所以然之理。使物理之极处无不到。吾心之所知无不尽。则是所谓物格而知至也。然则格物致知者工夫也。物格知至者功效也。今以格致工夫。谓之所当然。格至功效。谓之所以然。则似无意义。如何如何。
 小学工夫。可为大贤。不可为圣人。
小学是作圣底根柢。如洒扫应对。与尽性知命。亦是一统事。今若乍读小学文字。略做小学节度。便以为吾事已了。更不寻向上去。则真所谓由之而不知。奚特不可为圣人。且将索为贤人不得。苟能就这里寻向上去。充得吾知识。生出许多明睿。尽得吾职分。做出许大事业。则可以尽诚知命。如舜之孝王季之友。非圣人而何。今乃谓小学工夫。可为大贤。不可为圣人。则似未免将性命别作一般说之病痛。如何。
答金士精(致○戊午)
斋居后信息稍阻。方用郁念。即领手墨。审得做履连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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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甚。此中第五状题语。大昨来到。而又不见采。故又投一状。而未知下梢将如何出场。惶缩而已。多聚虽似烦扰。若坚坐读吾书。时复从容讲讨。则当有丽泽之益。何害之有。须十分努力。期于岁前了得四册百遍可也。而晦间移向岩院亦好。盖张先生于君为外先。一次瞻谒。亦未为不可。向岩院时历拜都事族兄。且不可已也。
与金士精
顷者或虑君归庭。附书于亚使之行。即读伯氏书。知君方与诸君迤𨓦皋岩两院间。咿唔小学书。此乃做人㨾子。苟能究玩体验。所得何可量耶。勉旃。
与金士精
乍聚旋散。怅惘何言。冬暖如春。计惟省馀閤况休胜。是庸慰祝。仆重落南湫。埋头朱墨。已难堪遣。而疠氛延蔓。一境十死四五。案上委积。太半物故文牒。庭下贸贸。都是鬼窟馀喘。如入阎罗世界。目睹无限苦楚之状。夜又兀兀块坐。作头陀入定㨾。鬓颔间黑者尽白。白者渐黄。时时把镜。却疑别人送影。至日次工部三诗。其一联曰海陲今已形容老。门下曾无骨肉亲。君可想得这间意像也。
与朴景涵(思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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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渐凉。缅惟侍学冲啬。区区慰溯。仆昨月既望。入京投疏。疏中略有陈列。 批旨颇有未安之意。故违 牌蒙罢。晦日发程。今月之旬还家。而自数日前。有河鱼之證。虽不大段。犹未快差可悯。女儿提幼归去。亦觉怅然。
与申毅仲(近仁○乙丑)
顷于悲扰中。草草相面而归。迨切怅惘。春暮犹寒。未谙省馀服况何似。襄事亦已卜期耶。悬恋不置。此间凡百循常可幸。贤嫂氏服制有所献愚。而令伯氏既已从厚。今无可论。但试观疑礼问解。广引诸说。力主当服之议。然所引贺循,魏仁浦,横渠理窟,文公家礼及 大明律, 本朝大典。皆是泛论嫡孙妇当从夫服。未尝提及姑在当如何。则非可援證于此。惟张子所谓宗子虽母在。当为宗子之妻服云者。似可以援證。而家礼既谓之其姑在则否。则朱子盖以张子说为不当遵也。虞喜所谓有嫡子无嫡孙。若其母尚存。玄孙之妇犹为庶。庾蔚之所谓子妇尚存。其孙妇以下未得为嫡。犹以庶服之云者。乃是不易之论也。退溪老先生答寒冈及金而精问。明言其不当服。又答寒冈问。反谓之当服。此固可疑。然文集中只载前两说。不载后一段。想是前两说为晚来定论。若并存二说。则恐惹后世争讼。故月川,西厓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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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去后一段。非阙漏也。而愚伏亦以为不当服。细究礼意。详考诸说。从违庶可决矣。至于心制人之遭期丧者。亦当服期之服。而我非习于礼者。何敢质言。以犯汰哉之诮哉。望须更禀于德门诸丈老。广询知礼之家而处之如何。此等大节。不可约绰过去耳。
答凤沙族叔(庚午)
客腊仁里两宗弟。历致下惠书。兼有满百珍桃。俯助飨宾之需。下怀不任感悚。而其归从别路。又无他便风。尚迟仰报。罪恨何喻。伏惟番风。动静茂膺纯嘏。是庸慰祝之至。申君任竟至于斯。志行文学。后生中诚未易得。况通家义重。无间懿亲。伏想同此痛惜也。干牵复银台。行到幽谷。得变通之报。卸驲策驽。冒雨冲泥。间关归来。馀惫虽未瘳。而殊以复初为私幸。又蒙东峡 除命。方将赴都 肃恩。恩渥稠荐。惶蹙则深。而皓发臞颜。屑屑往来。江上白鸥。能不相笑耶。狂字步呈。览讫转寄芝岭如何。
答迂拙斋族兄(甲子)
乍到西林。池台林壑。触目惊心。一步一顾。益觉憧憧于门屏之间。忽伏读下惠书。仍审数日来。体候万福。干遇雨入金汉家过狂霔。更发到凤归岩下。又遇雨。至古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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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霁。薄暮寻巢。所着太半沾湿。而非但不生病。两腋习习生风。若将羽化。杜老诗云身过花间沾湿好。尝以为诗人夸浮语。今乃信其果为有声画。但未免臧孙智少之讥耳。书末悔责之教。固出撝谦之盛意。然门下平生。谢嚣尘栖淡泊。长对卷里圣贤。宁有是忧。如干者叨窃科第。淟汩朱墨。性且狂妄。处事颠错。便作忘恩负义之一弃人。身名狼狈。固不足恤。而三十年诱掖陶镕之功。竟归虚地。中夜起坐。祇自歔欷涕洟而已。若能扶颠补败。收拾桑𥠕(一作榆)。则异日归拜老先生。庶有籍手仰报者。而义理难推寻。志气易摧颓。下山之日。亦不肯为我迟留。是可瞿瞿尔。
答梅山族兄(庚戌)
前后四牍。皆是客榻平安字。且免去鬼役。已始食 君之食。念四十年充养有素。想于发轫之初。别嫌明微之道。勤谨和缓之戒。必不似常调官。殊慰千里渴怀。但悲扰淟汩。未暇讨便奉报。窃计赐讶多矣。洛中寒威。比南土更别。日来启居何如。区区第切悬郁。干幸粗遣免。而埙叟先生宅兆权占于孔德小麓。已于今初八日壬辰。奉完大事。丈席半空。典刑愈邈。山颓之痛。益觉难聊。干行自知逋慢可惧。本院催督又急。固宜不遑俟驾。而葬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40L 页
期迁就。行事亦随而迁就。欲以正月旬间整发。至于曹司之任。固知劳琐非常。然系是职事。亦何敢生巧免之意耶。秖是执事必欲于殿最后返旆。一往一来。终未免孤寂之忧。乃知天下事。难得圆全称心也。可叹可叹。
与梅山(壬子)
呜呼尚忍言哉。先生以闰月初七日感寒热之證。十五日降热而黄疸咳逆直泄。手足浮膨之證。次第交发。万分危恶。殆不能支。自十七八日。诸證次第消歇。自营门送天乙丸,辰砂益元散等剂。服之益觉有效。至此月初四日。忽又加痛。辗转沉痼。初头诸證。一齐复作。十五日戌时奄忽易箦。吾道穷耶。埙叟丧未终。而又有此变耶。变出戌时。寓中又无他年少妇女之可当针线者。袭一节未免差过其期。十七日小敛。十八日入棺。十九日朝返柩溪上。仍成殡成服。而初终诸节。多赖巡相拔力顾助。庶无大憾耳。巡相以伯子 赠秩叔子擢用之意。陈疏蒙 批。尤不任感怆之怀。仍念执事千里承讣。悲痛何堪。庚戌之变。先生无恙。执事亦在。礼明事办。少无窒碍。今日之事。小子独当。苍黄眩惑。未尝顷刻而忘执事也。情地悲哀。不暇问起居。想亦默会否。
与梅山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41H 页
讣书想已传致否。老燄尚酷。伏未谙客中启处何如。伏惟山颓之恸。有难堪任矣。干季父成服才讫。又遭此变。悲忧熏心。忽忽无生意。奈何奈何。师门宅兆。不可不新择。但无术士可信者。殊闷。最可痛者。埙翁遗稿。先生既已收拾成编。而先生遗稿。更无句当叙次者。至于记行一事。益无属笔处。吾党诸议。俱拟从人。而今又絷官于 朝。无法可解罢。是岂细忧耶。巡相既请埙翁 赠褒。又荐先生行谊。并承 俞纳。而今已矣。若偕请 赠秩则好矣。两先生平日不求闻达于世。此事之成不成。似不足轻重。而巡相既已发端。吾辈道理只当可用力处。尽心周章。不至于寝格成 命也。未知盛意如何。
答梅山
意外伏读两度惠书。谨审霜寒。仕履增福。殊慰倾向之忱。 赠典今既覆 启蒙允。幽明之感。当复如何。窃覸初五日 筵话。 圣上之眷注遗逸。而音徽渺茫于溪堂。姓名徒香于 御壁。嗟何及矣。尚忍言哉。干意外蒙此 除命。凡于职事。无论燥湿华冗。奔走竭力。图报涓埃。固是臣子之义分。况当 圣上轸记岭人之际。四宰备拟。又出于左揆之令。执事所谓 君相知遇四字。诚然诚然。宁不欲朅蹶趍承。而若于葬前离发。则诚私义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41L 页
之所不忍。欲迟待其完了大事。日限已满。百尔思度。终无善策。不得已甘伏逋慢之诛。回顾初心。不胜惶蹙。至于执事。既已系官于朝。只得商量去就。与干处义自别耳。
与梅山(甲寅)
数日来。东风甚冷。伏未审气候动静若何。湖旆果于十三整发否。干幸粗遣免。而催促关文。初九来到。僮指方待令郡狱。揆分难安。废农亦闷。而宦情粘泥不起。瘠脚见板不动。才已更寻辞牒。且令修来重记文字。执事须勤嘱湖伯。复勿擸掇如何。设令罚谴有进于囚奴。决不再踰秋风岭一步。此非例让。执事若嗫嚅不言。则非爱人以德之意也。况执事亦岂长在湖幕者。秋日南归。可以恣意追逐。釐正两先生遗稿。仍与之论讨好文字。则岂非快乐事耶。营吏告目。封自弊邮。又颛使而至。岂以自此传致之意。分付营中耶。本邮卒从皆疲饿欲死。官库又无升籥粮储。上司之令。固不敢违拒。而懑塞之私。如何可喻。虽然更过数十日。便非自己事耳。
答梅山(乙卯)
便里伏承宠翰。仍审新正。动静茂膺休庆。殊慰倾向之忱。干摆脱樊笼。偃息田庐。赝仙便作真仙矣。快适当如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42H 页
何也。驰骤之馀。劳惫特甚。且缘虐风奰屃。未即造讨。良可恨郁。两先生遗集想已校雠得尽耶。趁此閒放自在之日。不可不团聚萧寺。或书社静僻去处。整顿得一番。缮写了一通。幸约日指处。从速示及如何。
与梅山
伏惟日间。家食动静万福。临院七分之役。闻已断手。还安的在何日。还安讫。即当团聚一处。整釐先师遗集。而但高社则倾侧之甚。虽左右撑支。殆同岩墙之下。且近来猛虎咆哮。山栖非谨身之道。鄙居西距数里许。有所谓法龙庵者。頫临澄潭。净洒可爱。有残僧五六。足备卯酉之供。幸望约日以示。仍即惠枉。以为并辔之地如何。及此閒适时节。此事不可少缓耳。
与梅山(戊午)
心如遽至斯耶。固知證情危险。而积累之庆。应有馀庇。恺悌之姿。必蒙阴扶。近虽奔走京外。扰汩簿书。久阙𧨝问。而暗暗凭恃而祈祝者。实无间于室中忧虞。家兄书来。忽有恶报。目及而胆若坠。思来而泪必零。至今十许日尚未瘳也。吾门年少辈。将来可望如此君者。复几人耶。恸矣恸矣。不欲言不欲言。况新妇以身从。其贞卓之节。固凛凛立人毛发。而独不能少须臾忍住。以待呱呱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42L 页
者之稍成立耶。尤可愕然。伏惟慈天所钟。荐遭人世所罕之变。其何以排遣堪耐。但亲友族党之所仰望于执事者。非为其读书明理。能做人所不能做。忍人所不能忍耶。今夫杞梓之木。或蘖而夭。或拱而折。此虽理之变。亦不可不谓之理也。贤如心如者固未易。而年如心如而止者。世多有之。抑或有未得心如之年者。天下古今不无此等反常之事。而死者不可复生。生者不宜自贼。执事倘或不以爱心如之心。追念先先生爱执事之心。谩为无益之悲。不幸少损其天和。则非但与庸众人之不读书不明理者。相距不远。即于孝道。亦不可谓尽分。而将未免曾夫子之讥子夏氏。宁不惧哉。惟冀旷怀达观。置之相忘之域。以副区区血恳也。干冒耻还任。本非久计。而尚此盘礴淟涊。殆发宿昔狂疾。而却怕人称怪妄。趑趄未决。过了许多时日。苦闷何喻。
答梅山(辛酉)
向来承覆后。声闻更阻。伏未审寒节。动静若何。干顷赴咸悦试所。则韩志声以亚使至。金宋瑞以预差升。皆是意中人也。亦可谓萍水胜会。但一般草绿。怕生浮谤。各自戒饬。拚去一切私意。务从十分公道。而素乏藻鉴。雌黄未精。深以失人为惧也。吾族得失何居。而永人见参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43H 页
者亦几何。似闻江右有筑磕之变。考官碎颅。儒生荷校云信否。闻来不觉寒心。遗稿已讫一遭翻阅耶。杂著四卷。才得看尽。故谨此奉呈。而但干之看书甚草草。合商量处亦未免容易绰过。惟在执事大只眼。校考如雠。俾无讹误纰缪耳。试行归路。见前伯于参礼。则问大全书之赍去与否。仍言行事卒卒。有问无答云。大全医鉴两书。落丈封呈大全全秩亦来。而此中无一书在案。倘许数朔留置则幸如之何。明史当依教印出耳。
与梅山(壬戌)
曾得宅之玉堂书。知执事作宰湖中。而未详其为某邑。既已尹上庠士纯见访。始乃的探。继自邸人处承拜下惠书。喜悉彼时诸节。而即是累十日前出也。伏不审美赴后。政候动静何如。家乡安否何如。氓风雅杂。吏习驯奸何如。公廨毁完。官库虚实何如。子弟中谁人来留。水土能清凉不生病耶。此距仁境。较京都可谓近矣。而信息交通之易。反不如京都。殊可郁郁。干今年髭发殆尽皤白。折腰诸上官。倍觉酸苦。适以山讼事。遭讪棠轩。呈辞求递。语多突兀。仍得去就非营门所可知之题。而旋复行关兼邑。使之勿受印符。故欲以他故行也。求省先墓者累。而终不见许。仍又别关视以催谢之意。正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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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人禁哭。淟涊盘礴。伤廉为大。欲于念间投印径归。而非但自入圜土为可苦闷。再典刍牧。辄皆擅离。亦欠雍容气像。故姑且迟回。然平生太阳之證。尚未销磨。决难按住奈何。
与梅山(甲子)
伏惟蒲节。体履万福。干三载归来。沧桑变迁。中表诸党。丧祸稠荐。怀绪有难自抑。而秪是舍伯无子有子。加布娶妇。俱卜日期。如干者虽先犬马填沟壑。更何憾耶。诗冢铭伯教赍去。计已照管矣。序末一转语。恢拓颖发。尽有可观。而头辞似多斧凿痕。此令许以当世大手而犹如此。岂干眼目未到耶。抑冶金伐石。匪韩柳鸿儒。易生病败耶。曾见丰相所作。亦欠完备。始知目今李文衡当执牛耳。尹文衡逝去。甚可惜耳。
答梅山
公择人行。忙达数字。自碑洞忽承覆帖。仍审肿候尚未消完。晚境些患。亦能伤损气血。区区奉虑。不暇贡元辰贺也。干幸粗遣免。无可为喻。将仕公圹志。执事以门内事辞之。然尝观李先生遗集。松斋暨都宪公志碣。皆先生自为之。执事不师李先生。将谁师耶。昨过大谷寺。有李先生题咏。厓圃诸老以下续和者累数十。俱没姓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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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地名或斋号。盖诗律与他文字有异。不必拘拘于零琐节文故也。校洞和韵之但印图章。亦有所据。而盛教如此。此固敬谨道也。倘还本稿。则当涂改以呈。如有近便。令学如涂改以送。而亦不可不使云举知此意也。如何如何。
与梅山(癸酉)
伏闻再明当赴 召。窃愿在道加餐饭。入都告嘉谟。令朝阳孤凤声。惊动海东。实区区望也。干廑阅到四册。老先生半生精力。尽在此中。而执事编摩之功。亦不浅浅。俛仰感叹。累日不能已也。但神短眼翳。亥豕尚未辨。惶愧辜负。不可言不可言。黄堂空矣。驲驾必直向宁邑。窃欲攀别于路左。而家远乏乘。无以遂忱。势也奈何。
答梅山(甲戌)
雨坐悄悄。政有停云之思。忽此小乘奉致下惠书。伏审迩来静养道体连享纯嘏。仰慰万万。干早起应数稚问字。更无宾客酬接。则辄看得小文字。而平生坐睡之證。到老益甚。未了数板。宣头抢地。何可责秉烛功效耶。盟字韵强意涩。终未免尘陋。愧愧笑笑。奔丧云凡丧父在父为主。此固然矣。而丧服小记云妇之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则舅主之。与奔丧异者何耶。服问云君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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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妻太子嫡妇。盖命士以上。异宫则庶子各主私丧。小记所谓夫若子主之者。岂指庶子之异宫者耶。闻近间有此讼纷纭。故谩此奉质。考据以视如何。
答梅山
振卿历致下惠书。伏审风薰雨备。静养道体连享康福。仰慰万万。干惫惙转甚。白昼频频坐睡。自怜奈何。疑礼诲答。考据该洽。辨决精密。顿令滞胸开爽。为之艳尚不已。盖妇丧初终时拜宾。班祔后祭奠。尊者主之。礼有明文。固无可疑。虞卒哭夫若子主之一节。施之庶妇。亦无所碍。而至于适妇则服问所谓所主者必有事焉。且主面祝辞称谓各异。煞有难处。前书发难者。实为此也。今承诲答。以为祝辞当曰舅使子若孙。政与鄙意所料量者符合。盖如此则既无主面祝辞牴牾之弊。且舅所主之意。并在其中故也。但舅无为妇练祥禫之礼。故练祥禫祝中忽去舅使一转语。直称夫告妻子告妣。则非但一人之丧。前后祝语改变之为未安。主面祝辞相左。此岂细故耶。诲答虽以祔祭虽未改题。亦称曾祖为證。然亲亡未改题而称曾祖。父在新题主而称亡室。礼意事面。全不衬贴。似不可援彼證此也。且练祥禫之直称亡室。若无所妨。则虞卒哭亦何必称舅使耶。鄙意虞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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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称舅使。则练祥禫当仍称舅使。练祥禫直称亡室。则自虞卒哭当直称亡室。然称舅使似尤长。伏未知盛意以为如何。至于父为长子期者。祥禫祝中。以妻若子为主之教。益仰谨礼审变之意。而第父为子。自初丧至虞卒哭祔练。皆自主之。及夫祥禫。忽令妻若子主之。果为恰当耶。主面祝辞不同之碍。固如上所云。况丧无男主而后妇始不得已主之。则父存而妻称显辟以祭。无亦近于苟简耶。盛意每以服尽主祭为非。而主朋友之丧者。为之虞祔。朋友何尝有服。大功主人之丧者为之再祭。服尽亦已久矣。且人问妻丧踰期主祭。朱子曰大小祥已除服者皆与祭。则主祭者虽已除服。亦何害于与祭。又曰今礼几筵必三年而除。则小祥大祥之祭。皆夫主之。不必言为子而祭也。前二说为丧无主而摄主者说。后二说为时王之制难处而有所答问。而且为夫主妻丧而言。非为父主子丧而言。虽不可谓的證。然顾不可为服尽主祭之旁證耶。夫之于妻。已行练祥禫。故于宋制子为母祥禫而父主之也。固宜改其祝辞。而至于子之祥禫则异于是。父若主之则只当直用父告子祝辞。伏未知如何。干素不学礼。今亦无礼家文字辈在案。不得考阅。只将卤莽浅见。妄论至此。非以为万一彷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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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欲更求斤正也。伏乞矜怜而终教之幸甚。
答梅山
振卿人历致下惠长笺。而适值客扰。未暇仰报。不胜悚恨。积雨乍晴。新阳愈熇。伏未审体候动静更何如。干早晚閒坐。虽翻动古纸若干板。而漏器盛水。全未留贮。祇自瞿瞿尔。疑礼辩诲。出入传经。上下古今。累数百言。滔滔不穷。窃仰秉烛之工。尤深礼学。而毕竟印證于朱夫子夫主二祥之说。虞卒哭二期之祭。尊者皆宜主之。真所谓始参差而不齐。卒烂熳而同归者。何幸如之。至于夫之练孙之禫则欲不援尊者。各自祝告。以伸私情。尤为斟酌情文。直穷到底。益用钦叹。盖妇之丧虞卒哭。小记既有夫若子主之之文。则安有夫若子独主虞卒哭。而练祥禫舅反主之之理耶。眉翁之并令夫若子主之者。诚非杜撰也。如其终未得嫡妇庶妇卞别之證。则虽嫡妇之丧。只依小记之说夫若子似当并主虞卒哭练祥禫。而祝文称舅使。稍存服问舅主嫡妇丧之意可也。练禫则夫若子自告主之。虽有神主祝辞异称之嫌。一丧前后异主之疑。而亦不可谓全无据也。但以盛诲所引杂记妾之丧自祔至练祥。皆使其子主之者观之。则自祔以前虞卒哭。君自主之可知也。主妾之丧。尚主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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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哭。而乃于主嫡妇之丧也。反使夫若子主之者何耶。沙溪于备要立丧主下。引奔丧服问等说。仍辨别嫡妇庶妇丧之当主当不主。于虞祭祝式。引小记妇丧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之说。而其下注脚曰说见上立丧主条。观其语脉。似以小记说为单指庶妇者然。伏未知高见以为如何。若夫父为长子期者。则妻若子主之。既无端的可据之證。终丧父主之外。似无他道理。况无子有妻者称显辟主祭。岂不苟简耶。且为长子期者。自无重祥而然且主之。则奚独禫而主。为违礼耶。练祥禫固为其妻若子而设。然为父者当其练祥禫。当曰子之小大祥禫事而已。不必曰妇若子所设之小大祥禫事也。练祥禫虽非为父设。而当其祭也。为父者亦安得不悲念如燬耶。然则直用父告子祝而泛称奄及某祭。悲念相续。心焉如燬。顾何妨耶。窃恐朱夫子所谓不必言为子而祭者。或可为旁證耶。亦未知盛意以为如何。然此是心中所疑晦而手分世界化现出来耳。初无古礼说先儒论之万一髣髴者。则何敢有毫分自是底意思耶。伏乞更加博考深量。破此滞迷幸甚。前诲中欲令卑者主祭。皆在尊者服尽之后。故或意盛意以服尽主祭为非而有所云云。今承盛意。本不如是。干之看文字不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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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尽乎人言之失。于此大矣。惶愧惶愧。朋友虞祔大功再祭之说。不足为證于此。诚如盛教。而朋友及大功亲之无妻无子而死者。亦不可不主其丧。其主之也宜如何。此又未可知也。长子父在。虽为妻不杖不禫。而孙则当为父在为母之期杖且禫。何可随父而无禫耶。父主长子丧。孙无所压亦得杖。而但与祖同处。不得杖而已。则其为禫明矣。此似可为有禫之證。而不可为无禫之證。如何如何。
答梅山
昨拜下惠书。伏审体候颇欠康泰。为之惊虑万万。然秋风转觉飒爽。匪久自当有勿药之庆。是庸祈祝之至。干野居烦嚣。俗务胶扰。虚送下山残景。愧惧何喻。疑礼曲赐辨析。敢不承教。但前书所质妇丧主祭一款。只有疑于嫡庶妇之无所分别。非但小记说及眉老语不合绵蕝也。更加检看则可以俯烛也。至于为长子期者。自初终至虞祔皆自主之。忽于练祥禫。令妇若子主之。则真盛教所谓父子更迭主之。自非礼意者也。且朱夫子妻丧踰制后小大祥。皆夫主之之训。足为旁證。故迷滞之见。终未释然。然既无的见。何敢自是耶。大功亲及朋友之无妻与子死者。虞祔祝辞。盛教诚然。盖祭固有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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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设。而亦有为主为祝时矣。凡主朋友之丧者。必其绝无远近宗党可以主丧者也。既无妻子。又无宗党。则谁适立主。苟不立主则似无祔庙一节。若其无妻有子。而子又幼未持缞。则朋友摄主者。于其祔也宜如何主之。所谓虞祔而已者。必有所指也。盛谕引伐木诗速诸父诸舅二句。而曰大功以下及异姓亲。亦不害为朋友耶。异姓亲则例于朋友犹可也。而同姓则恐不可以朋友处之何者。诗所谓诸父。盖指宗族之与父同昭穆。而年齿相近。道义相劘者。及同宗尊行之为吾父之友者。宴朋友时。不得已要速也。若夫门内丧祭等节。与此绝异。且古者宗法至严。尊卑之际。情文之间。未尝约绰过了。如从祖伯叔父母及从祖兄弟服是小功。而或是当祔吾曾祖父母者。或是中一以上当祔吾高祖父者也。族伯叔父母及族兄弟服是缌。而皆是与吾同高祖。将事一庙者也。于其主丧也。乃曰是不害为朋友也。子幼未执丧。则只摄虞祔而不摄二祭。无妻若子则曰祔非吾所主也。不思所以跻班。则不几于所厚而薄耶。故干以为小功缌则似当蒙大功看也。伏未知盛意以为如何。第此讼生枝生叶。无有了期。不知何日质成于周境。而无亦犯羲经不永所事之戒耶。呵呵悚悚。
答梅山
即伏承下惠书。仍审證候终未快复。区区仰虑之至。干留溪上二日。冒雨还家。继复奔走于浇扫。殊觉惫悴耳。巡相印送阴崖集。才开卷。己卯事已入眼。俛仰悼叹。如醉如酲。竟夜不能瘳也。玉亭重修记。执事既有泚笔之诺。岂可以干之不作六伟文字。反为推诿耶。已展还缩。不成事理。幸极图之如何。干于前头倘有可堪之役。则亦不必礼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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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梅山
始入溪堂。甚有少一之叹。毕竟杖屦俨临。有若造物翁会人意。而旋即罢归。怅惘倍多。匪意伏承下惠书。仍审旱燄。静中颐养万福。慰仰区区。干野外自多閒酬酢。不得恣意论讨。只偷小少閒隙。翻阅礼稿。误书叠书处尚夥。真所谓扫尘也。何日更团聚一处。痛加校雠耶。亭记更无可疑。而其若干可疑者。奉质于其下方。恭俟财择耳。临院之会。念前既有所碍。则廿二命驾如何。临时定视幸甚。
与梅山(丁丑)
腊寒稍解。伏惟燕超颐养万福。区区不任慰祝。李孟润昨月移玉署入柏府。才赴 召特。除校理。 肃谢入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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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蔚山安使君赴任之行有书来云。 三殿并上尊号。正朝陈贺后。文臣七十以上俱许加资。执事亦入抄 启中云。开月旬间。官 教想下来。古人所谓有寿能享诸福信矣。忻贺不可名喻。干疠祲隔垣猝炽。廿五来住溪上。盖为奉阅先师遗书。吾辈皆值下山之日。此役不合虚徐。伏望亟赐宠临幸幸。试观祭诔状铭等文字。全失年条次第。故文体晚初无分。诚涉未妥。一依朱夫子大全退溪集编次。第其年条似好矣。伏未知雅意以为如何。言行录亦既整顿否。窃欲更加缊绎耳。
答梅山
邦运荐否。 慈圣遽又礼陟。臣民号恸。当复如何。再见胤君于郡里。续拜下惠书。仍审證候终未复常。是何邂逅外感。许久作苦。为之仰虑万万。哭班之有疾未参。已有陶山旧例。何必过自引咎耶。地主亦豫揣其必尔矣。鄙作跋文其起感兴怆。最在下方一转语。而所教如是。可知他日或碍别人眼目。故抹去追惟以下末由以上若干字。改插白纷童习依旧狂简八字。未知如何。第恐执事爱惜人情。不大加笔削耳。盛制亭记。纤悉圆满。盛水不漏。洗瘢不得。诚喜文章之老不衰退也。既承不耻之问。敢陈区区贱见。伏乞商量取舍幸甚。大抵斯亭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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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稍侈前观。小溪涧大屋宇。却不相称。此则不能团聚烂议于经始之日。吾辈不得辞其责矣奈何。
答南窗族兄(丁丑)
有便辄忙。竟阙一候。方切悚恨。便里伏承下书。仍审新凉。体候动静万安。仰切感慰之忱。干乍解旋縻。脱去未易。尚此淹滞。葬襄之节。纠结寸心。寝食不安。望后呈告下去伏计。梅翁丧逝。真是梦想所不到。昨在院中。见岭伯状达。惊愕涕泗。只叹吾道之穷也。所幸执事临护。初终凡节。必能如礼无憾耳。
答仙源族人
久拟进候。而不病则有碍。迄未遂忱。只以溪社之会为期。伯京奉致佥下翰。伏审楝风。佥体韵万福。仰切感慰。伏承诗冢铭将入贞珉。倘令笔势万分一近似于刊刻。则岂不以托名为荣。既无临池工程。全欠格度。重以荒厖。决不可尝试。而既蒙下速。四日当敬造坟庵谢不能。仍相一日琢磨之役耳。
答族侄伯玉(一圭)
匪意奉告。仍审愆节非细。虑念万万。第书中多有悁郁之怀。此非摄理之道。幸须平心蠲虑。每令胸中空荡荡无一物如何。二册奉留。当敬阅全秩完呈耳。但试读原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49H 页
集一册之来此者。则误书处合商量处亦多。真所谓扫尘未知何日可作净本。陶集之入梓于数十年后者。盖以此也。而问目中一处关系义理者。未免差错。诚可忧懑。
答族侄学如(一钻)
再次忙里颜面。迨觉依怅。即接情墨。仍审省馀鍊味珍胜。感慰不可言。遗集校雠之役。今始粗了。方散归。而校书政如扫尘。此本亦安保其完本耶。观君简牍。辞意条畅。无涩滞态色。后生辈钝根无可望者已矣。如君以之才之气。甚事不可做。而虚送好光阴于悠泛中。岂不惜哉。龙妙精刚警颖。前程不草草。王氏之福未艾也。可贺可贺。
上伯氏(戊午)
拜辞后寒威倍酷。实近年所未有。伏未审气体若何。讳日已临。而今又不得将事。不孝孰甚焉。痛哉痛哉。昨月二十六日入洛。寒疾大作。殆不能支吾。厥明拚死就理。即供爰辞后。适有金吾先生在长房。与之同处。买薪暖突。三夜取汗。幸得差可。初二日分拣放出。催还任所。盖湖伯闻有拿 命。又复状 闻故也。既不得递则不宜迟留。故初四离发。八日暮始到县衙。羞对旧民。不欲举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49L 页
颜奈何。祠宇移奉事。何以为之。弟意则支孙之移奉祠庙。似碍礼制。且兄主旷宅而久留于此。则家事必有泮涣之忧。是懑然。兄主只于祀事来临。而半留其处。检饬家事。则亦岂大妨。伏望十分量处。而四代神主椟坐尺度。图示如何。衙舍尽颓。未障风雨。明春不可不修葺。多眷齐到。必有犯朔之虑。婢不过三奴不过二似好耳。
答伯氏(辛酉)
官人才还。私伻继至。连伏读下书。仍审新凉。气体万安。伏喜之至。舍弟仅保寝食。而官厅县司海仓三处。改建及燔瓦之役。一时俱举。心力顿觉劳悴。然不得已也。且当任之耳。此县比青阳幅员虽倍。而目今月廪结役米外。元无分钱尺布。何可糜尽于妻子玉帛乎。第二女缬木之装。曾已粗具荆布。则一蓝衣一青裳。犹为过侈。况可望进于是耶。世人以弟之青阳治绩。全由于兄主教戒之力。今有尽从内请之教。岂兄主转闻官人奴属之言。以为此邑物力殷富。无事不可办耶。妇人心柔。易流于侈。裁之可也。如何如何。
答伯氏(癸亥)
献岁发春。伏未审气体何如。远地慕虑。实难尽白。舍弟仅保眠食。而营门勒令各邑。于庚申续陈中还起十分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50H 页
之一。各邑皆顺从。而弟则以为值此变岁。白地纳税。所不忍为。再次论报营门。刑推都书员。故呈状请罢。而营门不许。昨又再呈。期于必递。姑未知出场在于何间。而弟既早晚当归。内行有难津发。如何如何。大田立后文字。方有京便故附送。而吾家尚寂。岂不悲哉。腊日次工部韵曰鸣皋东畔有柴扉。念我伯兮陟翠微。路远或疏安否使。时遒未问燠寒衣。堪怜投绂期何晚。叵耐联衾日渐稀。廿叶家声将断绝。螟蛉一计莫依违。真所谓一字一涕。年衰易感。非虚语也。
寄兄子周冕(乙亥)
冕也读何书。弁也岁前当了三百篇。而骏也能制横骛之气。不废日课耶。退陶先生月澜庵诗曰最爱少年山寺乐。碧窗深处一灯明。此有无限意味。勉旃勉旃。悦孙送去。可日教三十行也。
答周冕(丙子)
顷便忙甚无书。其来得书。知兄主气体渐向平复。汝亦支胜可喜。而村祲复炽。殡宫馈奠。未免设于下室。不任怆感。然下室馈食。实古礼也。尽诚则岂不顾歆耶。邑事如蛔。官厅枵然。朝夕搔尽短发而已。呵呵。朱墨丛杂。全不检饬儿曹。骏也日课。虽或间断。性行大胜在家时。若
鸣皋先生文集卷之五 第 450L 页
因此驯扰则宁非幸欤。
寄周冕(丁丑)
日来能安复否。千里悬念。吾则廿三入城。廿五以丧屦事上书蒙 许。至命誊之补编。感激不可言。七月 因山后始可发还。日觉郁郁。欲奋飞奈何。
寄儿周弁(丁丑)
昨晦拨便书。其免浮沉否。吾连有泄渐。今则已差。而但初六政。 除秋曹参议。以 国忌齐戒。巽章阻于喉院。故姑未出 肃。今明间若承 批出肃。则 明陵卒哭前。势难径归。归期当在七月念后。懑郁不可言。柳承宣正源,金正言埅及李持平孟润皆来矣。柳承宣 弘陵返虞后。避痘下去。金李两台。以亲病投章同归。而皆于 明陵因山时更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