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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坪先生文集卷之八
云坪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x 页
云坪先生文集卷之八
 序
  
云坪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229H 页
高兴柳氏新谱序
高兴柳氏。旧有谱系。先祖文正公寔叙引之。历世滋久。子姓蕃畅。不可以旧本该其派。故后嗣惟是之惧。踵旧而增修之。不肖亦以外裔相其役。支分叶敷。无远不畅。盛矣夫。呜呼。见其末寻其叶而不知其根可乎。在昔鲁展禽采于柳下而仍以受氏。推以准之我东。高伊乡亦有高大柳树。而居于其下。因号为氏也欤。盖其植本固而发源深。故县经四革而谱箓犹存。世阅三朝而簪组相仍。名贤辈出。节义炳朗。至若英密公有讳清臣。忠孝凛烈。华夷耸叹。国家嘉其孝。表厥宅里。牧老赞其忠。以贲窀竁。百世公论。昭揭日星。而迨今数十世。奕叶炳灵。辉映编简。殆与河东华胄相甲乙。虽有奋笔刊正者。莫敢刬去。君子谓其系条贯济济。他姓所不及。讵非信欤。英密公十八世孙文圭。因我族人宋君必完在其门阑。相与命能相续以一言。能相窃不肖。惧无以堪。柳君固以请。终不敢辞云。 崇祯纪元后三戊寅三月日。英密公外裔。恩津宋能相敬述。
云坪先生文集卷之八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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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潭不知岛记
岁在癸亥九月之朔。宿雾朝褰。晴霞擎日。枫菊争时。山川交辉。东海宋子发自大所。沿流而上于鞍乘间。谩作晦父武夷想。信辔徐行。朗咏棹歌杂咏等诗。二客从之。至十里。所见有石山离立清波中。屹然千尺。罗缀以老松红叶。从者曰可以陟矣。马自然北首。踏明沙数百武。涉两汊抵其下。短衣攀萝而登绝顶。山盖全石。而其水冲处巀嶭削成。与东岸绝壁距峙为门。水从中间行。吼怒澎湃。势若一蹴蹴倒然。其土肉尽化。所存者只骨耳。安能动哉。复从水力稍缓处逆迤而再成。其高虽少逊。而益可见石之坚健也。水衍汇其趾。为十亩清潭。游鱼泼剌于天云光景中。外即白沙弥漫。一望茫然。四山环揖。态状千万。欲从人问名而不能得。遂相与叫奇。引满箕城甘红露。夤缘下手樛砌间。往来两峰。竟日忘归。客请名之。名其东曰甘露峰。西曰不知岩。其低平者竟晷台。皆所以记实也。从者曰峰突兀宜吹篴。台平稳宜弹琴。岩具屏几枕席状。宜宴坐而听。余笑谓尔亦有韵致。且俟他日复来可乎。就溪边选一砥。聊书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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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晦祠事实记
维此兴农。即我先祖尤庵先生初年卜居之地。而颇有林壑之胜。且有能仁庵旧址。庵即当时及门诸公所尝肄业之所也。 崇祯丙午。先生移住华阳。则庵遂以废。后为季祖父所换买。而先生杖屦时常来住。盖为是苏堤本第数里而近。且其幽趣最所爱赏也。及至致仕。乃舍华阳。别搆精舍于庵下涧边而居之。南涧之扁。即谷云金公寿增笔也。先生尝曰。此吾毕命之所也。命记于芝村李公喜朝。今于先生遗集。可考而知也。己巳祸作。先生既承南迁之命。于此而返榇。终丧又在于此焉。则地不忍荒。水不忍废者。岂非后学小子所可勉。而又况南涧遗额。可见慕法朱夫子之遗意。则合祀同禋。以昭统绪。舍此而安之哉。肆我遂庵先生当甲戌更化之后。与斯文诸长老议。以为昔朱夫子得山人李渤之遗址。为建书院以祀先圣。夫彼山人。不过一节之士。而只以其诵法孔子也。夫子之表章尚如此。则今我老先生毕命之地。遗躅宛然。尤岂可任其泯没。不思所以阐扬乎。遂相地建祠。而庵址则议叶势窒。有难轻举。姑就精舍之基。权立一间屋子。以先生七分之貌。配之于朱夫子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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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游从之士。远近缝掖之徒。少寓江汉之思。而顾其基址湫隘。庙制狭窄。非所以致崇极而图久远也。矧今岁月浸久。梁桷倾摧。则吾党之羞。实莫大焉。于是乎沙溪老先生后孙金天泽。屯村闵公维重嗣孙翼洙。与远近章甫。合谋鸠工。改建三间之庙于庵址后差高处。复立五架之堂于庵址。寔遵初意也。堂后东西各附一室。以为齐宿之所。堂前两角。各附小阁。以便游息之方。而祠以下俱有扁。祠曰宗晦。此其旧号。而今既有庑。故改堂为祠。堂曰以直。斋曰审决。曰坚牢。阁曰明淑。曰忍含。盖皆据夫子语也。夫直之一字。即孔孟以来相传之旨诀。而夫子临终。以此阐发。有审求其是。决去其非。坚苦工夫。牢固着足之训。先生末命。又特举以诏后学。若夫明淑忍含之义则尤有大焉。 宁考之密教。先生之遗训。曾不外此。而俱据夫子之恒言。寔出尊攘之大义。后之欲求夫子先生之道者。于此而亦可窥一斑矣。呜呼。夫子与先生门路之正大。规模之宏伟。本无二揆。而所遭之时亦不幸相同。言论规画。莫不如合符契。则今以此揭扁于堂与斋阁。庶几得之。登斯堂者但见其名。而不得其名之之意。则与玩刍狗而不迎尸者何以异哉。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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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世道沧桑。百怪层生。吾道久屈。长夜沉沉。俯仰怆痛。无以自克。抆涕略记。以代伟颂。
宗晦祠移建记
窃惟晦庵朱夫子以亚圣之资。生南渡之世。道接洙泗。义秉春秋。继往开来。其功盛矣。惟我高祖考尤庵先生奋乎五百年之后。获闻妙旨于遗书。平生为学。一依其成规。祖述宪章。殆如朝暮遇焉。顾此怀德之兴农。寔其当日读书讲道之所也。先生自壮岁有志四方。而独于此眷眷者。即朱子不忘紫阳之义也。 崇祯癸巳。卜筑于苏湖。遂以此为外圃。往来游居。远近学者日益进。于是作能仁庵于水西向北地。清邃平广。面势具焉。既老致事。自华阳归。复就溪边立精舍。扁以南涧。并揭云谷南涧诗一篇。中藏大全语类等书。日夕讽咏。乐以忘忧。曾不知年数之不足。呜呼。百世之下。亦可以想见其理韵也。呜呼。先生没矣。遂庵权先生乃与四方章甫。合谋建祠。以享先生。而能仁庵时为子孙之所居。故即精舍而重新之。中挂朱子影帧。配先生真像。盖所以溯渊源而遵先生平日宗师之意也。今距创始凡四十有几年。屋宇倾圮。且其地隘下。不可以久远图。士友咸曰。盍移于宽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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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监金公天泽,翊卫闵公翼洙。与先生嗣孙文相相议。遂定移建于庵之旧址。从初议也。释经而敦事者如堵墙。诸公命能相执梓人之笔。能相固辞不获。乃敢略记颠末如此。金公即沙溪金先生之后孙。闵公即同春宋先生弥甥云。时 崇祯后再己未三月己未。先生玄孙能相谨书。
孺人宋氏墓砖记
呜呼。惟玆连山县北螺山子坐原。县士金憙妻宋氏某之葬也。父能相。徵士。母韩氏。参议启震女。庚戌二月十六日生。朗慧超凡。六岁。能诵小学论语。讲解辨晢。长者不能难。乙丑。归金生。生待以畏友。年二十八短折。六极殆备。哀哉。粤自沙溪文元公,尤庵文正公师友渊源。金宋二家世笃毓庆。人也不幸至于是。天理孰徵焉。有男曾大。方十岁。父泣而书此以谂来者。陵谷变迁。尚有能哀怜而掩之土者矣。丁丑四月廿四日记。
月精寺影碑题名记
无统戊寅建午之月。东海宋子来游九月山。到白莲精舍。爱其山溪环合。云霞兴蔚。徘徊眺咏。不忍便去。禹斌,文天光,郑养浩,李范祖,康以济,锡济从来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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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山人锦策圆𤕻亦从游。毗迦摩罗复生。当知此意也。丙申将去。书此以志之。刻之者。僧教澈。
药山天柱寺碑北题名记
东海宋子来游两西。究观三朝鲜旧迹。考求其制度之所极。历此以往太伯山。时戊寅六月也。
云坪先生文集卷之八
 引
  
丹阳禹氏世谱引
禹氏羽音。丹阳世族也。其后世有之九者。孝义著闻。谱其先系而来示余。求一言题于后。窃惟我文僖,忠靖二公。学行义烈。奕叶发舒。渊源甚远。则我东之有禹氏。盖将与陇西华胄而相甲乙。奚但并峙于八大姓而已。此退翁所以奋笔特著。要使人寻流而知源。寻叶而知根。呜呼。禹其无间然矣。抑余别有感焉。人家父祖壁立千仞。子孙却自倒东来西。此晦翁所叹也。今谱于是者。若能夙夜警戒。无忝厥世。岁时花树之会。老者顾语少者。昔我先祖当人文未著之世。奋起东南。力学有成。见义必为。以贻父母令名。或当王箓之讫。而之死靡他。与圃老同破败。是其视世间利诱威怵。何等羞污事。若辈苟有随势前却。不能立定。一只眼子。独明于利害祸福。而不知有圣贤之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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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之道者。是皆得罪于前哲。有愧于先德。不可以名在此而自命为吾祖后耳。少者其有不惕然以惧而请书焉耶。不肖窃托于外成遗裔。俯仰感慨。诵言如此。禹生盍以告同祖诸贤也。生曰唯唯。是为跋。龙集乙亥上元。外裔宋能相再拜书。
云坪先生文集卷之八
 祭文
  
祭族叔父文
我族名家。不以贵仕。世有明德。克济厥美。惟公之生。及见耇成。畴其最尔。先君是程。相视而笑。有如磁铁。皦然终始。寸心同洁。先君之亡。公实恸伤。精诚感梦。事异草塘。由是念我。异于诸子。逮夫成人。戒诲尤至。气质之用。草药之鍊。随事提警。曲有方便。花发之朝。月明之夕。时或命酒。招我陪席。亹亹谈屑。罔非先故。嗟我孤蒙。常若寐寤。谓当百年。永为屏幪。一疾无妄。大限俄穷。从玆以往。曷见典刑。殄瘁之痛。独我濙濙。灵帏既启。祖车方陈。何山深土。埋此玉人。骨肉下复。魂气上征。庶其无愧。拜见父兄。只鸡哀酹。侑以斯文。愿寄双血。归告先君。
祭监察郑公文
维崇祯后岁次再丙辰十月之望。恩津宋能相。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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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于故亲家丈监察郑公之灵筵。粤翌日丙子。复与其姊之墓而相吊。因取酒以酹。陈厥伤辞曰。呜呼。余尝沿溯乎丽氏五百年策书兮。窃独有旷感于圃老先生。是固天为我东方而生者兮。所以肇开亿万世之文明。虽其一时不幸以蒙大难兮。譬如磨镜不灭而愈光。宜庆祥之远流兮。俾后人而繁昌。何近者之陵迟兮。又间之以无良。嗟惟理之久已爽兮。反使公而云亡。凡我善流兴其衰之叹兮。可谓坏一家之栋梁。抑论公之平生兮。盖峻洁而直方。故与时而抹摋兮。恒低徊于铜章。昔载莅于鲁城兮。有讹言之孔将。伊党人之煽而动兮。欲上诬乎黈纩。匪我公之强立兮。孰为使彼不售其虚谎。殆庶几抗崇华而凌风霜兮。人用大服其力量。逮涒滩之乱作兮。靡一世而魂丧。曾 圣上不知其何状兮。独缮戎而慨慷。幸逆竖之就平兮。卒未究乎贞谅。然惟谈者夥之兮。至于今而弥彰。斯诚不沫于前徽兮。又众美焉难详。切悲命之甚穷兮。生百罹其忧伤。且近出之有不幸者兮。每自惧其猖狂。今已谓之无能兮。肆号呼而跳踉。夺阿耳而出后兮。竟似续之凄凉。念平日之可言兮。均戚疏之恻怆。哀我姊之煢孑兮。何以奉乎蒸尝。愿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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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昧兮。阴垂祐于玄堂。期螟蛉之生成兮。早自托于同宗。念无庸于多言兮。或降临而举觞。呜呼哀哉尚飨。
祭故室孺人韩氏文
维崇祯纪元后百有九年丙辰十月辛酉朔二日壬戌。夫学生能相。谨将只鸡卮酒。薄祭于故室孺人韩氏之墓。乌虖。自子云亡。七易星霜。悠悠我思。曷月而忘。夜昼之理。彭殇之命。达之已久。讲之已明。惟是狂愚。日益伥伥。非无君子。可以游从。嗟我多难。百尔靡骋。永怀平生。切磨规警。师友之益。不出户庭。如其尚在。为我耿光。幽明一隔。话言莫通。孰补我过。孰开我胸。岁月骎骎。疑悔积中。死者复起。曷任愧悚。矧玆后事。极多悲惊。谁执厥咎。实由无良。气序晼晚。墓草荒凉。蒸尝过时。扫除何常。一醊告哀。庶几鉴飨。
祭故室孺人闵氏文(己未)
十日癸丑。故室孺人闵氏柩车已饬。明将发轫。夫能相含哀茹恨。式遵祖道。辞以告之曰。呜呼。是将为无期之别矣。夫与父母皆在此矣。君何邈然而不为之念也。岂于冥冥之中。亦有戚然伤叹于玆。而吾辈世人自不能知耶。幽明一隔。语音莫通。余虽欲更闻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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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何可得也。虽不得闻君之言。而余不为一语以送君行耶。呜呼。百年之期乖矣。千古之诀迫矣。呜呼。曾谓吾人而至于斯耶。死生寿夭。虽皆有天命。而人事之不善。何可胜言。古人曰。幽明之间。负此良友。今余则岂但为负而已乎。言之臆塞。尚何及哉。虽然此亦非人之所能为也。君能自达。余又何悲。所可痛惜者。君有绝人之才。高世之识。纯性至行。有非余之所可及。而身为妇人。不出闺门。寻常家室之间。只得自托于忠臣争友。酸咸相济。玉石交攻。间以善谑。每恨其不能为男子之身。而交骛并进以不负其才志。今焉已矣。余复何望。君临绝语人曰。吾身胡大事。但恐夫子身命孤穷。不得以成就平生之志业。噫嘻。余实孤穷矣。譬如乘大航驾万里之浪而中流失楫。茫茫然无所归定。然生人之事。何足云云。惟鬼神之说。极多般㨾。朱夫子盖尝亦有再生之论。愿君以平日之精爽。必自谋于司命者。而复降为人。而为男子而复得大智慧而来归于余。而复结人间师友之伦。相观交修。以大副宿世自为之愿。毕平日献忠之志焉。呜呼。其能然乎。其不能然乎。余虽不能知君之事。而君其能闻余之言如平昔而无违否耶。呜呼。言不可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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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极。而悲哀填中。都不复宣。尚冀明灵。鉴余之诚。
祭金甥千里文
维岁次甲子十一月戊戌。季舅能相。闻君金甥千里之丧。引自江寓。将藏于旧里青山。含病抱戚。远归而临之曰。呜呼。余于今日。尚忍哭君。哭之尚可。忍作何言。湖亭善谑。耿若翳晨。期君后死。诔余以文。事乃反戾。莫诘其然。乐哉之丘。曾是胥宇。余为君前。几散步武。玆焉送将。归复于土。夫非木石。宁不肠腐。廿载提携。一朝沦丧。英英其质。落落其相。生若有为。死也何往。花月之春。风雨之晦。讲确披心。嘅其难再。昔余视疾。百里胼胝。握手丁宁。不改平时。今来抚柩。号咷满室。两世三老。一何孑孑。嗟夫千里。而至于斯。于死之中。有私绝悲。淹速与夺。竟孰尸之。我诵南华。以宽高堂。愿君大观。尚亦自彊。我怀之长。我辞之绝。一杯清血。千古终诀。
祭伯氏文
维岁次戊辰三月乙酉朔五日己丑。弟徵相,能相等。谨沥哀撰诚。告于元兄通德郎府君祥期之夕曰。呜呼痛哉。呜呼痛哉。吾兄之弃家人。廿有五月于此。落落之标。英英之视。謇謇其言。屯屯其履。常我目存。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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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戚。今而已矣。不可复觌。呜呼。天祸吾家。先君早丧。三孤稚昧。疾药未尝。终天之冤。彻地之泪。相依为命。所事以事。贫病契阔。殆将二纪。如鸟有首。如卒之帅。兄胡不天。复玆遘厉。良医遍谒。亦有真剂。我力既亟。我志惟蔽。春回阳复。庶其有期。事乃大谬。实天所尸。呜呼。阳山清夐。其水奫沦。招招舟子。所须何人。发言盈堂。罔非愚蠢。辟子离母。兄弟俱远。那知一竖之手。竟陨千金之躯。云愁日惨。鸟兽哀呼。呜呼。所可道者。臆塞肠摧。天实为之。谓之何哉。先君之世。负抱不施。兄之盛德。宜若可为。而止于斯。神理难推。高堂夜哭。三载一日。人非木石。曷胜腔血。白驹奔如。灵仪将撤。风雨凄断。花萼飘零。已矣此世。不可以复联形矣。悠悠苍天。此何人生。一杯永辞。尚冀鉴听。呜呼痛哉。
祭南塘先生文
乌虖。天相斯文而先生降焉。天祝我东而斯文丧焉。生一何晚。知一何早。一国群疑兮。百世深造。既沿溯乎江上兮。乃穷源于泗沂。其得之也渊渊兮。其由之也巍巍。已矣夫。凤鸟之高举兮。奚其为东周东夏独不可以百年。以日月乎长夜。使麟经大义公传于宇下。紫阳微言接响于海外。吾党诸小子。有所取裁。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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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一大事。有所永赖。譬如岳镇海渎。纵不见其运动。动植生育。盖莫有能外于范围。今焉已矣。岂非所谓关世道之隆丧。系邦运之成亏者耶。乌虖哀哉。昨岁寝疾。大命惟几。道次非正。回阳不迟。药物有喜。衾枕屡移。既反席于宫墙。忽缠痛于山梁。天与全归。人自齐终。乌虖。寿比孔朱兮。让三除一。箧有成书兮。追踵前哲。在先生固何憾兮。而小子噭噭然独自寤辟。从游廿载兮。过蒙诱掖。有过则砭兮。有疑则析。逮夫病间之辰。深勤归省之戒。那知一违。遽成异世。消摇之歌。已动于七日之前。渊冰之诗。未闻于诸子之列。平生放仰。终古亏失。乌虖。学未传心。道实迷方。桐子无命。冥道相丧。真源杳杳。坠绪茫茫。终然百千。曷云能臧。兄弟在外。理难去亲。素车既饬。莫由自尽。替人寄哀。远写心血。以身奔赴。其亦不月。乌虖。先生之灵。辰象海岳兮。升降合散。廓然冥漠兮。小子情见。有此哀呼兮。尚觊垂怜。来飨我酤兮。
祭南唐先生文[再祭文]
来哭于先生筵几之前而文以告之曰。乌虖哀哉。道已丧矣。辰不留矣。士友纷集。哀响动地。周公之志。仲尼之闻。颜氏之殆庶。曾子之精专。古今一辙。将归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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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壤脩夜之中。已矣已矣。嗟我先生。惟其不可亡者。赖有程朱著书。七分之心。百家之衷。其在斯欤。虽光辉之永閟。亦仪形之未远。守制卒业。宁非所愿。十舍路脩。九耋亲癠。心随事违。礼与古异。奔赴后人。筑室奚论。有声彻昊。有泪及泉。惟二三子。厉志专精。庶千古之尚论。期十分之推行。和靖所以未亡程氏。勉斋所以无愧晦翁。岂复他求。亶在默契而服膺。小子不敏。乌虖先生。终天之诀。一杯荐诚。哀哉尚飨。
祭南唐先生文[三祭文]
维壬申令月庚子质明。门人宋能相远来自家。哭我旸谷韩先生期事。既又一酹告归于斧封之下曰。呜呼。岁月不居。天时一变。小子之存先生。宜若少衰。门墙之撤讲席。岂曰转眄。然而蛾述情苦。乌头力尽。俛悼八尺。仰怀数仞。盖十三月而如一日。孰为使余忍心而期断。筑室则不能自遂。索居而无与相观。平生旧闻。若存若无。请以一二寻理于中者。敷衽而卒业可乎。君子之学。本诸天地。积久不已。博约交致。惟孔孟之渊源。咸率是而深造。先生奋乎东偏。蚤自得于斯道。既资深而逢源。乃会极而心融。始有万而终则一。昔者异而今也同。尽知约自博中来。礼是理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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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通贯则便是。非有别个寻讨去。彼昧者分而二之。谓先生徒博乎其文。是皆全不识约礼二字。无怪其不能知先生尽分。不但不知我先生。亦何以知孔颜邹孟相传之心诀。古圣论礼。本不在笾豆度数之末。小子于斯。非不讲闻之熟。而久乃益信其然。若先生真可谓真积力久。下学而上达者焉。小子瞻忽。越自蚤岁。迨玆中途。十驾奚逮。方当治任之日。深增失声之哀。言不能文。敢侑一杯。呜呼痛哉。
祭伯姊令人宋氏文
维岁次癸酉二月丁亥朔八日甲午。弱弟能相谨以脯果觯酒。哭奠于伯姊令人宋氏迁柩之前曰。呜呼痛哉。姊氏何为而竟至于斯。斯世已矣。不可以复有望于更会亲侧矣。亲年今已八十有四。床玆奄奄。人子不可以一日远乎其侧。而姊氏离违阅岁。不能复觐。而至于斯。斯何为也。呜呼姊氏。夫何以绝人聪明。出类才艺。而生而钟爱于尊人。归而克宜于大家。半生愉乐。世皆以福德期待者。一朝乖舛。年仅周甲而眼前空尽一介血肉。死非称夭。而身后只有三尺养儿。昼哭踰年。不忍以凶服戚我亲心。而二竖遽婴。不可以复有望于面亲而遂至于斯矣。世之病深于我
云坪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237H 页
姊氏而年高十数岁者。皆能药饵以回其生。而姊氏穷独。只愿一死而便死。呜呼尚忍言哉。姊妹兄弟七人。而今其二死矣。平生无所愿。只欲一会我手足子枝同气之亲于老亲膝下。怡愉一二日而便死。亦所不辞。呜呼。此世此愿永已矣。至月之末。握手欷歔。犹刺刺以此事为言。或冀神明有佑。而卒幸酬志矣。尔来匝月之间。遂遘时疹之难。不复相闻而遽成隔世。呜呼可胜言哉。黄岳万山之夜。一寐三愕。疾驱归省则万事行已矣。噭噭绕床。更不可以复有见矣。呜呼。曾谓吾姊氏而止于斯耶。呜呼。亲心从此而益忽忽。亲癠由是而益缀缀矣。此生何岁。更有团会之日。一杯终古。聊乘汤秤之暇。心绝志悲。言泪俱尽。呜呼哀哉。尚姊氏之飨我焉。
云坪先生文集卷之八
 告文
  
告石谷宋公墓文
崇祯后再庚申十一月己巳。宗后学宋徵相,能相。道过石谷先生墓下。不胜感慨。谨取酒以酹曰。呜呼先生。圣贤之徒。豪杰之资。天地不弊。日月不坏。先生之义。与之不亏。王祥孝矣。而不免北面于雠庭。赵苞忠矣。而乃为一城而遗亲。彼皆学不讲而理不明。卒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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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忠孝之罪人。至于师生之伦。尤千载寥寥。民鲜能久矣。孔门畏匡时问答。独有颜氏子一人而已。先生尤门之高弟。早已熟讲乎生三事一之说。孝既竭力。忠又尽节。值斯文百六之会。捐男儿七尺之躯。盖尝求人于百世之上。能兼此三者其谁乎。尽知君子之全德。皆从学问中做出。如先生者可谓前无偶而后无匹。遗文焯甚。行义未远。顾晚生有旷世之感。只自太息而掩卷。今拜先生之墓。若亲先生之德音。当此气节扫地之日。使先生在者将作何心。寒松白雪。凛然生色。跪敷衽而陈辞。灵彷佛而来格。
告李仲和(燮中)
乙亥阳月念二日。病人宋能相东望长恸。拜复于故友李仲和灵前。呜呼仲和。其忍舍我而先逝耶。舍我尚可。何忍不卒其平生志业。而弃斯世斯道。若脱敝屣。呜呼。罔非穷命带累及耳仲和。若随世之便儇俯仰者而弃绝余愚则岂非所谓荣业之基。寿德之器。而竟至于若是之短折埋没也。呜呼。天其丧余矣。非丧仲和也。有识相吊。畴不短气。而若余之伥伥丧质。倍百恒人。闻讣盖两月。而或疑其传之误。有时恍惚。如见其眉眼接其札翰。今闻埋玉有日。不可以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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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斯世。而在京最后。书有不可不复者。执书以泣。不胜捐百身起九原之思。聊作数字。仰陈于香卓前。想灵有以照此心之悲切也。
文正公府君从享后 致祭时告由文(代宗孙)
今去龙蛇之岁。殆七十年矣。世道污隆。变嬗非一。 圣朝临御。虽未有敢售丑正者。而玄江馀波。怀襄大东。是非混淆。忠逆贸乱。其为患又不啻前日两尹之比。府君平昔已忧及此。每诵朱夫子机关笼络调停彼此之戒。而上告下谕。以为斡旋之机不可他求。只在君上奉三无私。以行于举措之间而已。式至于今。此义不明。君子不能索性为君子。小人不能索性为小人。搢绅章甫之自以为尊先生者。乃反随世俯仰。不自觉其反背先生之道。而与彼镌,拯馀孽一口同声。请以府君从享圣庑。天下事诚无所不有矣。于是圣上特下纶音。许以府君与同春先生隮啜文庙。将用今月十四日壬子。式举缛仪。礼曹郎奉命下来。今方致祭于家庙。 朝家褒崇之典。至此而极矣尽矣。盖自 肃庙戊戌。京外多士之请章满公车。前后贤公卿正论非一。而不能蒙 允。今乃以和叔道长。致祭于和叔。而府君崇报之泽。适在此时。时替而事违。
云坪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238L 页
道绌而礼隆。祗奉 恩命。曷胜感怀。谨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