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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第 x 页
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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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义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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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义新编序[李廷龟]
盖重峰公之在世也。世之号为知公者。不过曰忼慨戆直人已。其不知者。或指为狂生。惟公雅自负。不求人知。人虽谓公狂。不屑也。人有不当于义。视若浼。以故知公者固少。而仇疾者滋益多。当 国家乂安。朝政无甚阙失。而公独守阙抗言。危亡之祸在朝夕。当郑逆盗名罔世。延誉倾朝。而公独疏斥其凶。比之羿,浞。当秀吉遣使乞款。朝野动色相贺。而公独连上三章。固请绝之。当信使初回。和好已讲。而公独请函玄苏,义智首。上奏 天朝。旁檄琉球及日本义民。与共讨秀吉。仍条湖岭备倭之策。言不报而疏又上。 听愈邈而气益烈。持斧不已而至于叩头流血。叩头不已而至于痛哭。方是之时。知公者亦以为过。不知者群笑而众骂之。逮郑逆之诛。人始稍稍服公先见。而仇之者犹未已。及乎壬辰之变。公疏中前后语。若符左契。无毫发爽。于是世之谈公者毋论知不知。咸以为异人。而锦山之战。公与七百义士。同日死旗下。于是虽向来仇公者。亦不敢掩其美。无不啧啧叹曰。是故持斧伏 阙者耶。是故羿,浞郑逆者耶。请斩倭使者耶。请奏变 天朝者耶。言何若是其几。而死何若
盖重峰公之在世也。世之号为知公者。不过曰忼慨戆直人已。其不知者。或指为狂生。惟公雅自负。不求人知。人虽谓公狂。不屑也。人有不当于义。视若浼。以故知公者固少。而仇疾者滋益多。当 国家乂安。朝政无甚阙失。而公独守阙抗言。危亡之祸在朝夕。当郑逆盗名罔世。延誉倾朝。而公独疏斥其凶。比之羿,浞。当秀吉遣使乞款。朝野动色相贺。而公独连上三章。固请绝之。当信使初回。和好已讲。而公独请函玄苏,义智首。上奏 天朝。旁檄琉球及日本义民。与共讨秀吉。仍条湖岭备倭之策。言不报而疏又上。 听愈邈而气益烈。持斧不已而至于叩头流血。叩头不已而至于痛哭。方是之时。知公者亦以为过。不知者群笑而众骂之。逮郑逆之诛。人始稍稍服公先见。而仇之者犹未已。及乎壬辰之变。公疏中前后语。若符左契。无毫发爽。于是世之谈公者毋论知不知。咸以为异人。而锦山之战。公与七百义士。同日死旗下。于是虽向来仇公者。亦不敢掩其美。无不啧啧叹曰。是故持斧伏 阙者耶。是故羿,浞郑逆者耶。请斩倭使者耶。请奏变 天朝者耶。言何若是其几。而死何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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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其烈耶。呜呼。古来临乱殉节者何限。如公之父子争死者几人。至于七百义士。非若田横之徒分义素定。徒以义气。仓卒乌合。而能使心悦诚服。视死如归。张空拳冒白刃。无一人旋踵。此尤千万古所未尝有也。然则向之不知公者。今果如何。而今之知公者。果是尽知公耶。吾友安君邦俊氏。嗜义人也。撮公封事暨平日言行。又绘其迹。名之曰抗义新编。读之未终。不觉发之竖而胆欲裂也。恨不令平秀吉见之。使知朝廷亦未尝无此议也。安君之于公。非有平生之雅。而特以风声相感。向慕若是其勤。若安君。可谓尽知公者。万历甲寅孟冬下浣。崇禄大夫行知中枢府事兼世子右宾客同知 经筵事李廷龟。谨序。
[后序]
月沙李公廷龟为诸生时。读书山寺。闻有通信之行。草疏极言其不可。撤榻下山。将为叫閤之举。时公之妻父权公克智为大司宪。公先见权公谓曰。不可通好篡酋。大义甚明。而 朝廷无一人言之者。吾欲抗疏倡言之。丈人方为言官。亦不当龃舌无言。权公取其草览之。叹曰。此论极是极是。然儒生何必上疏。吾当以此意论启。君可姑止。遂删去请斩倭使等数款。尽用其文
[后序]
月沙李公廷龟为诸生时。读书山寺。闻有通信之行。草疏极言其不可。撤榻下山。将为叫閤之举。时公之妻父权公克智为大司宪。公先见权公谓曰。不可通好篡酋。大义甚明。而 朝廷无一人言之者。吾欲抗疏倡言之。丈人方为言官。亦不当龃舌无言。权公取其草览之。叹曰。此论极是极是。然儒生何必上疏。吾当以此意论启。君可姑止。遂删去请斩倭使等数款。尽用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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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劄上之。 答曰。劄陈忠谠之论。深嘉为国之诚。但庙堂岂偶然计而如是议定乎。玆未得从之。公时年尚少。与先生素昧平生。而千里之外。所见不谋相符如此。真所谓鲁有两生而不可谓秦无人焉。今此序引。公乐为之当笔者。盖亦气意相感。而览是书者之不可不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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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抗义新编图后]
[书抗义新编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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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俊于先生。虽未及登门觌德。而窃尝景慕风义。自闻殉节以来。尤切山仰。其遗文事迹。世多未传。恐或久而泯没。积年搜访。仅得封事,杂著总若干篇。分类为全集。凡六卷。一陈时务。二救师友。三论朝政。四请绝倭。五举义兵。六杂著。将欲传诸同志。以谋不朽。第劘切贵近。仇敌满国。百年论定之前。决不敢轻以示人。于是撮其中请绝倭,举义兵疏章书檄。附以碑文言行。别为一书。名之曰抗义新编。既又抽得八事。令画手李澄写以为图。置之卷首。俾观者目击而思存。虽愚夫愚妇。亦得以耸慕而兴起焉。老泉所谓像亦不为无助者此也。至如躬耕,宾礼两图。或者以为不切于此录。殊不知先生之忠。本于孝移。而忠孝之道。又本于服事先觉而得之。生三事一。义无二致也。虽然。先生身乎今而心乎古者也。不得其心而惟迹之求。则区区毫墨。固不足以知先生。古人言书不尽言。图不尽意。然则观乎是书者。盍相与求其心焉。安邦俊敬书。
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抗义新编
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抗义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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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绝倭使第一封事
臣窃闻东变。惊震沐浴。奔诣方岳。望 阙裁疏。北向四拜。谨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文王之与国人交。止于信。而有子有言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在易讼之象曰。作事谋始。而程子传之曰。谋始。如慎交邻明契卷之类是也。历代交邻。信不以义。事不谋始。自贻后患。以取覆亡之祸者。载在青史。斑斑可见。而两宋之于金,元。不务自强。急先通好。徵索之患。终至于括尽都宫。举族俘虏。然后乃已。臣尝读日出之分实生圣人之语。窃为徽宗叹其昏愚也。今此日本之使。有何名义乎。臣之臆料。则不过如季平子之逐昭公而行成于齐,晋。司马昭之弑魏主而示威于吴,蜀者也。必须备问国故。声罪绝之。然后桓,文仗义之举。恐有以坐攻其心而自强我国也。夫以源氏有国。年经六百。自厥先祖。抑尝通好于我。若是莫往莫来者。则以王者不治夷狄之法。治之以不治可也。世修通聘。则不可专责以无礼义者也。且自国人而言之。自厥先祖北面事之。积有年纪。虽曰夷裔。而定作君长。天经地纬。不容自乱。前此诸使之来。未尝闻有国王失德。
臣窃闻东变。惊震沐浴。奔诣方岳。望 阙裁疏。北向四拜。谨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文王之与国人交。止于信。而有子有言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在易讼之象曰。作事谋始。而程子传之曰。谋始。如慎交邻明契卷之类是也。历代交邻。信不以义。事不谋始。自贻后患。以取覆亡之祸者。载在青史。斑斑可见。而两宋之于金,元。不务自强。急先通好。徵索之患。终至于括尽都宫。举族俘虏。然后乃已。臣尝读日出之分实生圣人之语。窃为徽宗叹其昏愚也。今此日本之使。有何名义乎。臣之臆料。则不过如季平子之逐昭公而行成于齐,晋。司马昭之弑魏主而示威于吴,蜀者也。必须备问国故。声罪绝之。然后桓,文仗义之举。恐有以坐攻其心而自强我国也。夫以源氏有国。年经六百。自厥先祖。抑尝通好于我。若是莫往莫来者。则以王者不治夷狄之法。治之以不治可也。世修通聘。则不可专责以无礼义者也。且自国人而言之。自厥先祖北面事之。积有年纪。虽曰夷裔。而定作君长。天经地纬。不容自乱。前此诸使之来。未尝闻有国王失德。
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第 437H 页
盛播国内。天之所废。必若桀纣者。而不至如纣恶之贯盈者。则放废之臣。不免于篡弑之诛矣。以其君则凌暴而无忌。以其邻则修睦之永远者。自古及今。必无之理也。其心必以为吾之兵力。既可以䝱(一作胁)服上下。而朝鲜亦有南北丧师之虞。若因革命之威。交使相贺。则国家亦必屈意从之。而矫诬天人之助。以骄于彼此。内掩放弑之迹。外索徵求之渐。以为兴兵作贼之衅者也。是果爱我敬我而交使者乎。呜呼。臣逐其君。人伦之大变而天地所不容也。谋国者限以绝域。纵不能提戈往诛。而其忍遣使谢慰。以助其声势乎。世有鲁连,胡铨。则其必抗义极言。以杜垣衍帝秦之论。而请还王伦报金之使矣。侧听累日。未闻有倡义告绝之谋。是可谓国有大臣乎。若以彼强我弱而为之辞。或惧绝物而生乱。则项羽之强。天下无敌。而汉王一数弑帝之恶。则匹夫塞气。诸侯寡助。新酋虽强。未必及于项羽。十岛虽褊。不无一二忠义之士矣。若闻 国家声大义。以黜请成之使。则自有相感之理。远激于憬彼之徒。为旧主报仇者自有其人矣。宁知舟师驾海窥我之日。自不无逆亮之见歼者乎。况我国家。层关作城。圜海为池。能守能御。自古有闻。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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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败。唐宗挫威。拔都之强而 太祖剪灭于引月。弸中之奸而 中庙致讯于闭关。则不可谓之古强而今弱矣。惟其藩垣屏翰。多拘债帅之私。授以匪人。而庙堂肉食。暗于经国之猷。谋不前定。故常以数千里之强国。而欲听命于一弹丸之狡虏。臣窃为执事者耻之。曾于秋夏之交。痛师友受诬之久。悯饥馑师旅之困。妄具三疏。其中数款。僭陈绝彼强我之策。而危言奋笔。不能随世俯仰。要医急病。须进苦剂。臣不欲自卖以赌祸。将思抱殒于沟壑矣。惟是不绝彼国一事。终不若丽祖与 中庙威灵。孤忠耿耿。终有死而难忘者。玆以别纸拈录以 进。幸于不战屈人之策。深加 圣虑焉。则往者不谏。而来者犹有可追之望矣。若谓使价发轫向国。不可峻拒。则东平之馆。须使礼官。备讯国故以启。前王之废。果不出于国人之所同愤。则恶草具。显绝楚使。且使道路扬言众激。使知臧(臧作戕)君负国之人。无所容于邻邦馆驿。则徐盛一言。犹足以起邢贞之敬。而知诰罪著。坐致南唐之不振矣。假使新王绩著而旧主可废。天无二日。不宜称东皇。我敬 上国。不可容伪冒。新王心事。审不与闻而不可绝欢。则幸因玆会。俾于书启中刊去伪号。又于岛
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第 438H 页
屿间。缚送春贼与沙火同。然后乃许开馆往来。则彼邦诸岛所资于 国家者甚多。岂必惮数字之易而斁三纲之理。护一贼之命而轻八千之米乎。衰周襄王。尚惜王章。齐桓始霸。最谨侯度。恭惟 圣主典学功深。洞观今古。尊王定霸之力。在此一举。若今具故显绝而上告 天王。则皇上亦必悦豫之深。以为 圣主事大之诚。常谨于不睹不闻之地。 宗系之改。必促史馆印颁。不劳更烦陈请矣。抑臣于此重有所感于鲁哀,齐景也。文言传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坤之初六。戒以履霜坚冰。妒之初六。又戒以羸豕踯躅。夫惟圣人炳明其微。故孔子之告哀公曰。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又曰。尊贤则不惑。其告景公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数句问政之对。曲尽为君之道。而悦而不绎。吾末如何。三家擅鲁而孔子见错。陈氏专齐而晏婴忌圣。哀公之政。君不君臣不臣。景公又多内嬖而不立太子。君臣父子之间。皆失其道。故卒致陈恒之弑君。而田和之篡位。景公自启身后之祸。而哀公犹存如肯惕念。而戒于其邻。则可以已乱。故孔子沐浴以请讨。若能直命三子。往讨弑君之贼。则师不出鲁境而齐人必
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第 438L 页
诛陈恒。如卫人之杀州吁矣。此之不先。而听命于三子。是乃声势相倚。而幸乱营私者。故谓不可讨。交济其恶。卒至党盛援众而无可下手。则公乃逊邾如越。欲以越伐季氏。而不果以死。呜呼。夹谷之会。赖孔子一言而莱兵自却。郓汶还籍。陈恒之变。忽孔子请讨。而三家树恶。六卿分晋。当是之时。孔子虽老而志气未衰。殊不知却莱兵之馀力。犹可以坐斩陈恒而缩恧六卿。是不惟圣贤用舍之间。安危所系之可畏。而乱臣贼子之徒。染指羊鼎。乘风籍响。东作而西应者。不止百六卿三家而已。为人上者。宜乎自求强辅。思患豫防。若蹈虎尾而涉于春冰。若以朽索而驭六马。然后此心虚灵。触事易明。治乱之几。炳著目前。君臣相戒。可以保邦于未危。而世之人君。多患未能者。盖以崇高之地。易至骄泰。谗迎(上迎作佞)之臣。惟事逢迎。识微虑远之人。媢嫉而恶之。犯颜敢谏之士。狺吠而逐之。股肱耳目。不得其职。燕雀子母。甘处画堂。突缺栋焚。犹谓之安。宣和海上之盟。自速靖康之祸。人谓夷狄之少信。而徽宗所与谋者。冯澥,何执中之绍述卞,京者而已。则吁谟远猷。谁与辰告哉。孟子有言曰。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今为股肱耳
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第 439H 页
目者。未有贤于冯,何。而猜贤嫉能。有或过之。植党布私。如恐不亟。遍纵虎噬。椎剥膏血。民流兵散。罔有纪极。纲常之变。接踵而起。而犹不知矫奢汰溷。改纪其政。济斯民于涂炭。常欲导 圣王于宴安姑息之地。内守外圉。一无可恃者。蕞尔犬羊。谓可侵凌。南窥北突。殆无宁岁。至负无状之恶者。欲试浅深于执事。由我自侮而人始侮之。由我自伐而人始伐之。臣窃痛焉。呜呼。葛伯杀其童子而汤犹讨之。日本臣逐其君而我乃受之。则天下后世。谓 殿下明断之协汤乎。臣之愚意。以为若不及逆闭于境上。则愿且拘留于馆中而奏 天子。诛其魁臣之与谋者。纵其馀还国。知礼义之国截然难犯。则不怒之威。严于鈇钺。窃发之徒。亦且惕息而逃遁矣。曾子曰。晋,楚之富不可及也。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慊乎哉。匹夫而居仁守义。犹无所畏于晋,楚。况莫大诸侯。谨守王法。任贤使能。修政布泽。仁结人心。义形邻邦。则无竞惟人。四方其训之。而景公则不能自强于为善。卒以全齐之强。涕出而女于吴。孟子所谓千里畏人者。不亦可羞之甚乎。臣伏愿 圣主创若景公。树德务滋。强干固本。价人维藩。太(太作大)师维垣。怀德维宁。
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第 439L 页
宗子维城。无俾城坏。无独斯畏。以建万世不拔之基。除恶务本。豮豕之牙。内使八关十六子。不敢回互缔结。外使仪,秦,药,师之辈。不敢纵横恐喝。勿致管,蔡,莽泚之奸暗生肘腋。勿致荆舒,冒史之恶更迭肆夏。明吾华夏之道。格彼蛮髦之性。率吾亲君死长之民。挞彼不率无君之类。譬犹建瓴反掌之易。膺夷御戎。本无上策。惟使在吾者无间而可入耳。堂堂大朝。创自圣祖。百战关海。奠安生灵。 列圣传德。弥缝宥密。镇堡星罗。文教时宣。非若前朝之内耗于佛教。外耗于戎倭者。而未及前朝之半享。遽有前朝削弱之渐。臣恐谋国者之罪。上通于天而所逃也。(此下失不录)
第二封事
臣窃闻东变。无力诣 阙。裁疏骏奔。追及于监司所去处。谨以前月二十五日。望 阙拜疏于清州客舍。监司谓未闻易君之详。而陈疏未安。且有论及数三大臣。藩臣之体。未可轻进。臣无奈何。退而思之。西伯戡黎。祖伊奔告于商王。高昌灭国。魏徵陈戒于唐宗。夫惟明智者。能睹方萌之患。而豫图所以消之。故以天子而戒于夷狄。犹致其邦之兴。反是而忽于殷鉴。则如麻之众。倒戈而稽首。孟门,太行。忽焉失守。呜呼。
第二封事
臣窃闻东变。无力诣 阙。裁疏骏奔。追及于监司所去处。谨以前月二十五日。望 阙拜疏于清州客舍。监司谓未闻易君之详。而陈疏未安。且有论及数三大臣。藩臣之体。未可轻进。臣无奈何。退而思之。西伯戡黎。祖伊奔告于商王。高昌灭国。魏徵陈戒于唐宗。夫惟明智者。能睹方萌之患。而豫图所以消之。故以天子而戒于夷狄。犹致其邦之兴。反是而忽于殷鉴。则如麻之众。倒戈而稽首。孟门,太行。忽焉失守。呜呼。
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第 440H 页
圣如西伯而戡黎。不利于商王。高昌无道而戒邻。反益于唐家。矧玆日本。素称反覆而无信义之国也。 皇朝之初绝。最为上策。 中庙之中绝而终致款附。乃是中策也。高丽之不务自强而累通信使。或致拘没要盟。最是下策者也。盖此童男女之种。肇占遐岛中高原旷野。以为资生之计。其避中国之难。亦云幸矣。故自宋以上。不闻有为中国边患者。胡元黩武。妄拟普天之下无思不服。不惟劳毙中国之民。而并驱东韩之士。投之山涛鲸海之间。以致骨不可拾而魂无所归。憬彼之徒。始有轻中国之心。侵自我国南疆。深入于畿海之间。乃至登比儿以窥江都。高丽之民。几尽为鱼肉矣。然而中得姜邯赞。而狼烟为之永息。终得我 圣祖。而列镇为之森罗。我自能守。则彼不敢犯。而越海以窥青杨。非其得计也。 皇朝则方以镇服西北。戎狄劳毙。中土若又交此狡虏则垂橐稛载之费。反为中国生灵之害。故逆拒其使。并绝献琛。是乃丽朝绝交契丹。而并致橐驼之死者也。虽间有窃发之患。而不敢为深入之计。不贵远物之效。于玆可见。而因致迩民之安。是其上策也。彼之所以称兵累窥者。盖以丽季之得志。万一侥倖而及其不胜。然
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第 440L 页
后潜形巢窟。讳其所由来之岛。乃反贡琛。还袭我衣冠。佯款于釜山。以及朝贡之期。 祖宗之朝不绝而受之者。盖为边民庶不被锋镝之患也。故捐一道田税之半。岁许船输。彼中桀黠者必谓和亲。则利归于岛主。作贼则幸得之利。分于群下。而岛主无所与。虽缘乍怒而有所窥觇。或因善御而捉纳罪魁。庚午三浦之变。盖亦酷矣。而弸中之所以来致贼魁。必求款纳者。非其诚实所利。能如是乎。 中庙之所以洞照奸状。坐镇南讹者。是其中策也。交邻有道。则大国役小国。自治无术。则小役大弱役强而已。彼之于我。累肆侵凌。而我之于彼。通三韩未尝有一大举。如知楚国之宝。惟善而已。而视金珠如粪土。则彼之要我者。无所售其奸。而我之制彼者。自有盼子黔夫分坐东南。不敢使片帆西棹。幸有窃发者。则严兵不动。先问其所自来。谓我之兵未尝一南。而尔肆觊觎。不胜其众。若将贻书国王。听彼自诛。则师直为壮。彼自夺气。然后乘其懈。奋我梃。扼其亢而挞其背。则虽强如晋,楚。无若我何。而况烟蒸风作。不一其候。潮进汐退。难保俟便。粮不继而兵无援。彼贼之忧。必有深于我国者乎。前朝强臣。执国之命。干城腹心。一付私人。务富
隐峰全书卷三十五 第 441H 页
其家而饥其师。捍御之策。一无可观。而惟宝金玉。贪彼之饵。远遣使臣。仰彼鼻息。使郭豫客死。郑梦周辙环。而一不止三道之凭凌。是其下策之甚者也。呜呼。今往何监。非古人之得策者乎。廊庙之议。疏远难闻。自常情言之。其必云接待羁縻不绝。而自其正名之义言之。其必云拒而勿接矣。今其馆待极厚。请宴之日。又问固要通价。而后乃始赴 阙。不惟不能责其无礼。而方将为彼所制。臣窃愧大臣之无人也。李德裕之请纳悉怛谋。乃是忠唐之计。而牛僧孺私有所恶于德裕。则引义缚送。而先儒是讥。今求待彼之要。须择善处之术。不可以东西异议而有所径廷矣。当于辞朝之日。引谕来使曰。请价修睦。为邦之一大务也。契丹好战而高丽绝交。徐温逐君而纲目诛之。新君之绩。虽曰懋著。而前王之废。未知何故。若为新交之甘。遽忘旧好之定。而十岛之中。或有一夫非寡人之心。则寡人实无颜面可立于天地之裔。玉帛璧之惠。终归虚地。兹用返璧。尔须领去。使价之不可易通者。又有三事。天无二日。民无二主。 大明天子。一统天下。我 先祖之所敬事也。东西南北。无不宾服。而尔岛之中。久假南越黄屋。书启之间。或称天定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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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吾 祖宗道大德宏。不加苛责于绝域。而今焉改纪之初。既号为礼义是尚。则先去此号。改正国书。然后乃通信使。则寡人之事 天交邻。始无所憾于屋漏。而窃惧汝国之不从。一事也。蕞尔三韩之地。兵则不强。食则不敷。将则不良。城则不固。非敢谓能守能御也。粤自 祖宗以及乎眇躬。世守保邦之规者。惟不欲侮夺于邻邦。故未尝一番兴师驾海以南。惟使李芮一讨对马叛贼。是乃尔国耆旧之所共知也。而尔国贼船。无岁不窥。掳我渔采之人。不可胜数。甚有炰人祭天。刳剔婴孩者。所未闻于天下诸国也。以至乙卯作贼。明有举国来寇之迹。故问之诸岛之使。每道别有一种贼倭。而顷有一使来纳元绩旗纛。是不可以拾于道路者。则其诈立现。而为寡人不曾经事。久乃觉之。今春又有剧贼。来泊兴阳诸岛。乘我不备而杀掳甚众。寡孤之怨。格于穹苍。幸因归正人。讯其向导。则我国逋亡者。沙火同也。而沙火同至于袭尔国冠带。富有荣宠云。则非止为一岛之贼也明矣。自我 祖宗。为吾赤子躯命之重。岁捐一道粮物。以修邻好。而旋被所欺。略无所益。宁以其粮物。分恤我战士之饥寒者。则虽其喑聋跛躄者。为寡人城守。必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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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力矣。自古无名之师。上帝不佑而鬼亦阴诛。尔虽有舟师百万。宜不可以必得其志也。闭关绝之。无损于我。而和亲则利归于君上。用兵则利归于群下。而上无所与者。亦皆尔国君上之所共灼知也。旧君之政。自不能禁其国贼。则宜其失位矣。新君之政。若反前规。则如沙火同之反噬主足者。尔国人之炰人祭天。刳剔婴孩者。实是君民者所同恶也。若能捉送春贼之魁与向导者。明示邦刑。以洗我将士之耻。切禁一国大小岛。更不敢窥觎。则弊邦之人。俱各安枕矣。两君之好。宜各永远。而窃惧汝国之不从。又一事也。厚往薄来。虽是九经之道。而滥觞于末流。以至民困而国偾。是乃有国之所同忧也。当初尔国之通好于弊邦者。非谓小邦之力可以威䝱(一作胁)邻邦也。必以九畴八条之教。由箕子先明。而周孔程朱之学。粗行于世。得闻其说者。小可以保族宜家。大可以尊主庇民故也。乃若先朝通好之使。则聘问之外。或耽经籍。物薄而情厚。事简而弊绝。其往与来。不劳酬酢。而厥后使臣。渐尚兴贩。少不称意。怒形于色。以至杀我市人。激我边患。以亏廉让之风。以伤两国之和者。亦尔国有识人之所叹也。古语云。从善如登。从恶如崩。若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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腆之臣。习见东使所为。不欲轻装而返国。则区区礼义之邦。贻羞者无穷。而抑恐尔邦之用是劳弊。兼此数年之间。饥馑疠疫。邦民小安。 宗社粢盛。抑惧殄享。宾客羔豚。将不掩豆。道路供亿。屡闻州县之竭。罍爵不丰。恐贻行旅之伤。况若差发臣邻。远于将之。葛裘之办。费我经营。朝夕之资。输将水陆。则小邦之力。又惧疲顿。而不能专力于 皇朝。礼不云乎。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若遵大易随时损益之义。岁弊物数。只用 祖宗朝旧规。俾为可继之道。吾之所仰于彼者。亦止疗病药材宗器之饰而已。则岁一报聘。亦可以达吾诚意。而笃周孔诗书之教。分大明礼乐之化。于以寿国养民。不亦乐乎。而切惧汝国诸岛怀利相交之徒。厌而不从。亦一事也。归告尔主。若能遵守侯度。先正名义。前王子孙。皆待以不死。贼船横行者。一切禁断。还我叛俘。更勿事屠戮。重义轻利。廉让成俗。则一变至道。吾犹有望。向风慕义之使。不得不一遣矣。先为制彼之策。以攻其谖(谖作猿)诈之谋。则至诚所感。未有不动之理矣。呜呼。樽俎一话。机关甚大。故古人之爱君者。至于蹑足附耳而陈其妙计。李珥若在。则其必进善处之策。而其生之日。 召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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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对。则旁观忌之。共谋驳之。其死之后。忠劳备著。而馀人指以误国。并逐忠荩之徒。越岁踰年。自不陈经国之猷。而徒知蠹国之粟。丧信亏义者。腼居相位。朋奸负国者。冒据权要。故主忧臣辱。不知为何事。彝伦攸斁。不以经意。粘壁枯蜗。涎已渴而不知退。典守龟玉。椟已毁而不知过。贪邪无忌。一如安老,元衡。树党之广。浮于李梁,金铠。而今之言责论思之望。悉是附会时论。昵迹权门者。则民咨国贼。孰从而告 上哉。董越谓 成庙朝臣曰。尔国有君而无臣。今之市里穷阎。白叟黄童。皆谓当代之有君无臣。若使敌国观兵者闻之。其害岂浅浅哉。而山海一不闻之。则是无耳目者也。知而不改。则是负君父者也。无耳目之罪轻。负君父之罪大。臣所痛恨于李穑之后者也。人谓朴淳为相。一无所事。而正色朝端。人多畏慎。乡邑之中。未闻有馁死者。南尘北警。皆欲区处有方。而他人为相。惟以殉货色。训于百僚。民愁兵怨。饥馑荐臻。至于臣之一弟。首死于饥荒。若以江乙毋言论之。则虽谓三公杀臣之弟可也。宋有腊寇。方向栉林。时有小官。言今无策。只有起刘元城,陈了翁作相。则寇不战而自平。宋帝不闻。而惟崇章,蔡之徒。故腊寇大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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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旋至。今之大盗。横行京外。至于杀军铺之警卒。而盗士人之处子。葛荣,方腊。不可谓不作也。而南北之衅。又将为门庭之寇。虞有大于金虏者。而 庙谋远算。一无陈,刘之术。古人所谓国乱思良相之言。臣愿一诵于 明主前。来奔弟丧之日。瞻望都门。不忍虚过。又惧道路之梗而臣亦馁死。则将来贡忠。更无其日。故更沥肝血。贴于小疏之末。大其声而直上之。焚荡之计。则臣愿亟发铺马而止之。如其不可。则继援之将。就差申恪,李宗仁等。分伏于归路要害处。以为万一延活之计。制倭之策。则亟掷南金于倭馆。而旁召洪圣民,李俊民,安自裕,李山甫,李海寿,李增之从事儒雅者。就将臣策。讨论修润。而善为调柔之术。一面亟发中使。以召淳,澈,纯,浑等今日陈,刘之亚者。使其亟进大务。表正百僚。强干固本。则虏之凭凌。盗之纵横。虽不可及止。而犹有扶持于危乱之谋。不比今日之泄泄沓沓矣。越分抗疏。臣不胜恐惧屏息。取 进止。
先是丙戌秋。先生以公州提督。诣 阙陈万言疏。伸救师友。遂为时人所恶。至以妖怪目之。是岁九月。平酋遣使求和。先生以为篡弑之贼。不可与和。
先是丙戌秋。先生以公州提督。诣 阙陈万言疏。伸救师友。遂为时人所恶。至以妖怪目之。是岁九月。平酋遣使求和。先生以为篡弑之贼。不可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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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有将来罔极之变。遂草疏。欲入京叫阖。而贫无资粮。不能自达。十一月。到清州。呈疏于监司。蕲其转达如常例。时李公诚中为监司。以为平酋篡弑。未得其详。疏中又语及大臣。不受。十二月。先生乃徒步诣 阙。又裁第二疏。并前疏以进。荐申恪,李宗仁等武才可用者。先生陈疏时。尝寓市里。用事者按治居停主人。抵以罪。亲旧皆畏祸。及闻先生至。或托以他出。或托以病故。辞谢不见。于是先生退归。伏沃川田舍。自是杜门不出。朝夕待罪。
第三封事(己丑)
吉州岭东驿窜黜臣赵宪。方抱功衰之惨。犹忧杞天之崩。窃慕刘珙之义。敢裁胡铨之疏。南向雪涕。谨再拜投进于 主上殿下。臣伏闻荆人三刖而不惩者。以其所抱者玉也。张浚在谪十疏而不休者。以其所藏者忠也。臣之前后所陈。虽出于愚妄。皆是国人有耳目者同所痛愤之事。而当路周遮。只怕 圣主之或悟。臣之不死。亦荷天覆之 恩。海山残驲。莫非日月所照。义当结舌安命。以见时事之所终极矣。惟是仰观乾象。则荧惑贯于尾箕。入南斗浃旬。狼星又有光耀。求之古籍。俱系兵象。春秋日食。历代星变。非必
第三封事(己丑)
吉州岭东驿窜黜臣赵宪。方抱功衰之惨。犹忧杞天之崩。窃慕刘珙之义。敢裁胡铨之疏。南向雪涕。谨再拜投进于 主上殿下。臣伏闻荆人三刖而不惩者。以其所抱者玉也。张浚在谪十疏而不休者。以其所藏者忠也。臣之前后所陈。虽出于愚妄。皆是国人有耳目者同所痛愤之事。而当路周遮。只怕 圣主之或悟。臣之不死。亦荷天覆之 恩。海山残驲。莫非日月所照。义当结舌安命。以见时事之所终极矣。惟是仰观乾象。则荧惑贯于尾箕。入南斗浃旬。狼星又有光耀。求之古籍。俱系兵象。春秋日食。历代星变。非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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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当之也。有衅之国。实当其败。 上圣聪明。何所不思乎。逖闻倭使之至。半岁留馆。肆其悖语。所以要我通信者。以兴兵犯境为辞。而举朝惶怖。无一人执言以折元昊之奸者。朝鲜士气。不图摧折至此。臣在蔀屋。食不下咽。益叹臣师李珥之亡。而读书之人。不在吾 王之左右也。自古国家胜负之势。岂徒以兵之强弱乎。春秋列侯。楚惟无强。而齐桓用管仲。仗义执言。则召陵之师。不战而致盟。项羽善战。天下无敌。而汉祖听董公兵出有名。则垓下人散。悲歌而自刎。盖其身负弑逆之罪。天地之所不容也。虽其假气游魂之际。或能指使风霆。而人道所不顺。天亦不佑。斯知道义之气。壮于万甲。而仁者无敌。孟训昭垂矣。惟是奸臣执国命。蒙蔽主听之时。则忘我自强之策。怵彼声势恐喝。送真卿于希烈。但丧唐家元老。拘郝经于临安。以速元师灭宋。悠悠万古。可胜痛恨哉。夫以源,平易位。邈不可详。而秀吉再使。可见轻浅。自夫交邻之道而言。则虞芮质成。肇感文王之德。邓芝通好。要结江东之义。曷尝有劫之以兵而能久其交者乎。曷尝有恃兵骄人而能久其国者乎。假使秀吉诚有善迹而为国人所推戴。区分之土。各有定限。所当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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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内修。务静国人。铸剑戟为农器。革盗贼为良民。耕渔自居。无侵异境。以为子孙无穷之计。如以荒僻孤陋为闷。则时遣渠使。薄物修聘。求之我国者。箕范孔教之传而已。则用夏变夷。或有迁乔出幽之望。而享国历年。或能如源氏之久矣。今其放废之迹。时未自白于天下。蛮髦戕贼。虽曰土性。渠国逐君。亦是千载间一变。旁闻万国俱不失上下之分。较之微物。视蜂蚁为有愧。陈恒之罪。断不可赦。而齐湣骄色。敢以加人。前使康光。不过为商贾之族。今来使价。亦是剑客轻生者而已。徒有腥膻臭秽之恶。自无馨香可慕之风。而张皇战声。求我信使。斯可谓厥国有人乎。假使秀吉兵力。果能屠城灭都。而其国之人。实不晓善恶殃庆之报。齐景公涕出而女于吴。则吴强于齐审矣。而吴之丧。乃先于齐。盖苏文弑君自立。则臣强于君固矣。而唐之兵。并灭其都。世无桓,文。强贼虽横。天定胜人。其亡督(督作瞥)然。不知此义而敢陵有道之邦。无乃欲符(符作苻)坚之自速其亡者乎。假曰我国近有旱贼之忧。民力疲尽。备御无策。须议通信之事。可弭一方之兵。而狼贪之欲。实不在于一介使命。不过欲知山川险易。道路远近。以为蹂躏我土之计。堂堂我国。资泽未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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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散兵。亦可自守。岂宜陷于诈术而强副要盟乎。况我三韩之地。最号能以小敌大。乙支文德。挤隋兵于萨水。高丽王祖。制舟师于鸭绿。地无古今之异。则义气岂可谓今乏乎。惟以善人为宝而不宝玩好之物。君臣协力。视民如子。则民亦极力死守。沈灶产蛙。亦可全邦矣。以契丹之横行中国。而毙橐驼于万里桥下。则其气索然。不敢先动。惟惩玩物以丧志。不育珍禽于国中。则今日气像之雄。可侔于丽祖矣。况其逐君之恶。浮于袭取人国。渤奚再使荧惑。愚于灭宋。而骄者幸灾加兵。智者讥其不武。其国有众。亦必寡助。天下有识。悉欲显诛矣。声其罪而斩其使。纵其小而还其物。则彼实自绝而我非绝物也。无名之师。不可自动。假使来寇其曲在彼。衰懦如臣者。亦可制梃而挞背矣。况于神策诸将之中。岂无一个高琼乎。彼躁我静。劳逸迥殊。彼寇我守。曲直相悬。投石飞弩。可制死命矣。又或婴城十日。则京援无所不至。而过海之粮。不能自保一两日。不利速战。则其势自衰矣。待其饥乏。出奇邀之。则片舸不还。或有其理矣。假使战胜有获。而前代戎狄猾夏者。利不归于酋长。稍黠夷君。尝信和好之利。不使开边生事。日本诸岛。仰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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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者几何。而侥倖一胜。永失船运诸物。则秀吉君臣。恐不能深思利害也惟在 大邦。戒于其邻。深诟源氏之失。以备殷鉴之一。审其君德不修耶。宗子未立耶。大臣非贤耶。宫室是崇耶。女谒盛行耶。取民无制耶。用度不节耶。有一于此。俱系丧邦。亟取价人文子。以备藩垣。维屏维翰。亦皆得其称职者。尊贤使能。吁俊杰在位。不使以尹氏姻娅之私。害我至公之治。剋去八珍外物。制节蒸尝馀数。即下哀痛之教。一蠲侈靡之徭。择良吏以宽民力。则良民为贼者。悉可自还。而 王之瓜(一作爪)牙。不患不充矣。绸缪未雨之道。先此数事。而人来侮我。古无其理。持此数千里金汤之固。而远畏乎日域鴂舌。臣窃为 殿下耻之。古之人君。有以一旅绍复先业者。有以百里增光旧邦者。惟其君有图治之志。不为外物所挠。而得贤共理以保赤子。则惠迪之吉而无远不届。 殿下何惮而不为乎。安富尊荣之道。自在我国。而夙知已久。行之不力。以致内讧而外侮。畿海东南。衅孽萌出。西北睽睽。若不保来日。臣所以为 殿下痛哭已跲而未已者也。惟夫崩奔决裂之势。非今日晚聒之可救。而麾斥倭使一事。大系 国家重轻。愿择今世之王孙满。俾语其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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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尔之求我信使者。谓我之强而恐其潜师往袭尔国耶。谓我之弱而幸我饥馑。要以侵轶我界耶。潜师盗邻。自 祖先不为。其在眇躬。忍沫前徽乎。幸灾侵邻。史讥不道。新造未定之秋。又犯斯戒于天下耶。无父无君。孔孟所辟。源王所终。吾未详知。吾虽欲交使。吾卿士耻之。百年之内。如或安民戢盗。大布周,孔之教。馀波及于弊邦。则一通信使。未为晚也。越裳三译。止于一现。而万代嘉之。交邻之义。岂必以憧憧往来为贵乎。如其怒我阙报。必欲用兵。则我虽凉德。自期寡助。而吾家将士。颇知爱君之义。戍边厮卒。亦知父母之恩重。为君亲婴城固守。宜自戮力矣。刘,项逆顺。强弱异形。尔可保其必胜乎。既未保其必胜。而一帆西泊。永闭釜山之路。则十二岛主。永失船粟无穷之利矣。其肯德尔新王乎。战胜则利归士卒。和亲则利归君上。此是宋,辽结亲之言而昭在青史。尔之新王暨诸岛主。宜无不灼见矣。礼义相资之道。假曰不论。利害长短之间。惟在尔主之审处耳。西旅之獒。不习于周土。故武王不受。契丹袭灭渤奚。遗高丽以橐驼。丽祖致使馁毙。炎方之鸟。不宜于我土。源氏之亡。又不啻渤奚之冤而已。幸恕反璧之意。以奉尔新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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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上价荧惑之罪。著在春秋。臣庶多请奏 天子诛之。而越海争论。各为其君。故今姑恕送。其以是意。遍告诸岛之主云云。则 恩威并著。截然难犯矣。此外所祝。惟愿 圣主之典学诚身。务去壅蔽之端。以杜指鹿之奸。勿使权臣终专威福。公赏罚以慰文武之心。薄税敛以活涸辙之民。以至将士无愤惋之心。中外绝窥觎之望。则朝鲜 社稷。岂胜幸甚。仰观俯察。决有危亡之祸。迫在朝夕。兹以将死之言。冀补苞桑之戒。伏愿 圣明之留神采纳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是岁夏。先生又持斧伏 阙。极言朝政得失。且陈南北备御之策。于是两司,玉堂交章请窜。或以为狂妄。或以为阴险。遂谪配吉州岭东驿。先是戊子春。平酋又遣对马岛倭橘康光。来求和亲。至是。又遣使请通信使。我国以年年入寇责之。平酋即执我国逋亡为贼向导者沙火同。及同谋入寇贼倭若干人。遣僧玄苏等。押来献之。于是朝廷议遣黄允吉,金诚一等回谢。先生闻之。慨然雪涕。遂复草疏。陈大义以为不可。因监司转达。时权公徵为监司。以为此疏若上。则先生必为当国用事者所陷。
是岁夏。先生又持斧伏 阙。极言朝政得失。且陈南北备御之策。于是两司,玉堂交章请窜。或以为狂妄。或以为阴险。遂谪配吉州岭东驿。先是戊子春。平酋又遣对马岛倭橘康光。来求和亲。至是。又遣使请通信使。我国以年年入寇责之。平酋即执我国逋亡为贼向导者沙火同。及同谋入寇贼倭若干人。遣僧玄苏等。押来献之。于是朝廷议遣黄允吉,金诚一等回谢。先生闻之。慨然雪涕。遂复草疏。陈大义以为不可。因监司转达。时权公徵为监司。以为此疏若上。则先生必为当国用事者所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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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以误书。再三却之。会逆狱起。中外骚扰。权公谓先生曰。公既以言事。方在谪中。况今逆狱大起。人心恟惧。遣使通好。朝议已定。公之此疏。不惟无益。必将滋祸。姑且缄默。以观时变。先生奋曰。不然。目睹国家危亡之机。决于呼吸。为臣子者所当极力论谏。若以一身危祸为虑。畏缩不言。则岂臣子爱君之道乎。且死汝立。公尚畏如此。生秀吉来则公当何如。权公不得已受而进之。先生尝论郑贼汝立必叛。至是。湖南士人梁山璹等上疏讼冤。遂放还田里。绝迹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