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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x 页
陶庵先生集卷十
书[二]
书[二]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09H 页

縡稽颡再拜言。 国故普切痛陨。五月中伏蒙辱惠手疏。辞意勤厚。而经夏淹疾。无由自力修谢。有时恋德则披以自慰耳。忽尔深凉。伏惟道履调摄增安。孤哀子顽然视息。奄见秋序日阑。号绝罔极。早衰多病。牙齿前已十落六七。迩来须发尽白。眼昏益甚。殆不能辨物矣。吾辈少壮如昨日。何遽然如此。如申伯曾平日差强健。而亦已凋丧矣。不知此身何能自全至此也。承问之及。实荷悯念。默念半生。枉读了几卷书。今则有书读不得。终恐无闻而死耳。曾闻不学便老而衰。贱躯固宜尔。以高明存养之熟。而岂亦如此。千万以时珍啬。以幸斯文。
答朴尚甫(乙卯)
岁前惠翰。踰月乃至。疾病困笃。全废人事。眼昏又忒甚。倩人作谢。近慢是惧。因循以至于今。每念如噎。春序已半。伏惟味道养静。体候增福。弟点检身心。但觉今年不如去年。不独衰病为然。反顾惭惶。诚莫知所以自措也。前书俯教。深荷不鄙。寡陋之质。实所乐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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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吾辈学不进。正坐无勇。困知勉行。固以勇为主矣。近日见得意思分明。惟勇于五性。当何所属耶。中庸分列于三达德。而浩然章则又似属气。幸就此痛赐辨晰。以豁蒙陋也。朱子大全四十编答何叔京书。向来所疑。止非此事矣。由是之是及所谓此事。指何而言耶。尹瑞膺所问心说同异。高明所见何居。小纸觅呈。亦乞细教。
答朴尚甫(癸亥)
前月廿二惠札。今月六日俞婿来时始传至。其出虽久。慰荷深矣。伏闻投章告归。已还初服。即日清和。仰惟德履增相。縡失于少愈之戒。左体不仁之病。还复发作。风渐最忌再中。而喎斜又属新症。委顿床箦。转动须人。居然是癃废样子。奈何。去就之节。猥辱俯询。实出虚心求益之谦德。区区岂不乐告。而今则已后时矣。甚可叹也。然既有尽情见教之语。安敢自隐。夫天下有二道。出与处而已。量时度力。可以行道则出。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0H 页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0L 页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1H 页

答朴尚甫
前月二十六日惠复札。昨日自渼湖传至。披绎无斁。不觉纸之生毛矣。伏闻近添新症。弥日委顿。鹿性不宜于朝市。往来劳攘。安得不如此。千万惟加慎而遄损。以慰虑念。贱疾一味沉缀。数月内全没所事。长日颓卧。虽有朝闻之愿。而恐莫之遂也。人扶之拜。亦难自力。家忌墓祀。辄皆使人代之。设令辛苦久视。夫岂有生世意况耶。多少回教。顿令蒙蔀开豁。信乎朋友讲磨之益不可无也。不落第二义云云。固知盛谕出于宽借。而愚之所以妄自期待。实亦在此。顾说时易做时难。此为兢兢焉尔。区区窃自点检。则平素用力。盖有意乎孟子所谓先立乎其大者。而至如天下之义理。精妙无穷。类非粗心局见所可尽。于铢两毫忽上秤停出来则全未全未。所以发于言议者。每多偏窒。苟于高明出处之论而改是焉。则愚之受赐也大矣。李生宜哲日前驰书。以正鄙说之失。其言大抵与高明之见相契。而于愚之本意则似有未尽晓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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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2L 页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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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朴尚甫
初三惠复札。又自渼湖传至。而病骸困于毒暑。寻常简牍。亦不自力。月几尽而尚此阙然。可胜悚叹。日来薄有凉意。不审德履调摄益健否。弟积病之中。元气大脱。连服人乳。且赖亲旧相助之力。仅服琼玉膏四分之一。颇觉有扶元之功。而至如脚痿语涩喎斜诸症。苦无加胜之势。只得以废疾自居而已。奈何。平生性拙寡朋友。且懒于应接。世所谓义理长书者。非徒不能。亦不为也。今于高明出处之节。随问随对。自尔支蔓。来教所云不已劳乎者。愚亦自笑其如此。请勿复云云也。但有一二奉复者。鄙书中所择不在迎之致敬以礼云者。其意盖愿其在于行道。而至于见行可三字。果是错引。知罪知罪。如蒙得其意而略其言则幸也。所询李札之以鄙疏为未安在于何处者。渠书责愚以引而不发。而渠亦无所发说。不知其意如何。而以愚见言之。古人论事。先说义理。必以当世事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4H 页

别纸
往年尹友有所询叩。故妄草心说一通答去。仍以其问目呈览。仰请盛教。则高明乃以不识其人拒之。此于道理。未敢信其必然。而愚亦没兴。不复以鄙说奉质。无由豁此蒙蔀之陋。汔玆耿结。今蒙辱示前后往复。且欲闻其得失。此意甚盛。感幸之极。安可自隐。尹书张皇捭阖殆千百言。往往推衍己见。自唱自酬。若莫测其端倪。然要其归则大抵主张气字太过。种种病败。不可胜喻。苟如其说则天理之至精至洁。全然堕在气窞之中。孟子道性善之功。至是而几昧矣。其为世道之忧。庸有极哉。高明所论明白痛快。切中其病。不知冬春以后。更无所问难否。彼或自觉其非。则岂非大幸。而亦恐不易也。性囿于气一语。已是大段做病。盛谕虽不离于气。而亦不囿于气云云。可谓攧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4L 页

答尹瑞膺(凤九)心说辨问(乙卯)
心专言则统性情。而单言则气也。是气也虽所禀之精英。该贮于方寸者。而气者不齐也。随所禀之不齐。各有清浊。故以圣凡所同之性。而凡人之不能如圣人之直遂者。只为清浊所拘。而不能不异也。必能加变化之工。无些子查滓。至于清明纯粹然后。可以尽其性。即与圣人一也。此一说也。圣凡所同。不止性也。心亦同也。心之本体。湛然虚明。初无圣凡清浊之可言。其所不同者。躯壳血气有清浊粹驳之不同。浊驳之掩而本体之湛然者不能发见。始有圣凡之异也。此又一说也。是非文义训诂之异同。实系心学源头。不可不一下辨明。而况其各所主张者。又不是一二蒙学偶然说出者。则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5H 页

窃谓心固气也。然必合性与气言之。其义乃备。故从古言心。未尝专以气断之。(如朱子答或人形而上下之问。不曾专属一边。)然若就其中。单指气言之则理一也。气二也。圣人众人之心。容有不齐者。(此两言。正如论性之有本肰气质之殊者矣。)然气之为物。虽有清浊粹驳之不同。其本则湛一而已矣。心又气之精爽。而又合理而言之。则不可专著一气字。故其本体之湛然则圣人众人一也。于未发时可见。如何如何。
答尹瑞膺辨问(丙辰)
心是气也。其理则性也。其发则情也。分而言之。心与性与情也。各有所指。统而言之。举心而性情包在矣。此孟子所谓仁义之良心也。张子所谓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也。从古圣贤论心。多在此统言分言上。此则来教诚然矣。第今日所论。就其分言之中。只指单言气之心。而其气之清浊有无。圣凡同不同之别矣。盖气者不齐也。原二五禀赋之初。则清浊粹驳。千万不同。圣人所禀。二五均停。纯清纯美。其心即均停清美者之精爽。故独能清明纯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5L 页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6H 页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6L 页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7H 页

答尹瑞膺(癸亥)
别幅所教。非有新语。但就鄙书中摘其谬处而论之。此于蒙陋。实为大幸。而第区区本意。似有未尽见察者。浊驳中本体之湛然。未尝不在。一段本然之性。实包在气质之中。往年鄙之心说中。固亦借彼而明此矣。曷尝以为各占界分如盛教所云哉。以来谕观之。活化而初不局定。浊者有时而清。驳者有时而粹。愚亦尝云尔。虽单指气而言之。气之体段。本自如此。而愚则自初以为必合理气而言。方可谓之心。高明则独言气而恶人并说理字。一切呵禁。此所以彼我所见之终不合者也。气质之性。专为众人说。单行此一句。恐亦不尽愚意也。夫圣人亦何得离却气质。然而众人有偏驳之病。圣人则无是病也。故气质二字自属于为众人说。以横渠不性之训观之。尤岂不明的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7L 页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8H 页

答尹瑞膺(甲子)
示谕缕缕。有以仰见为师之盛心。而区区者猥蒙牖迷。亦出相爱。此事久成大纷纭。言之亦支离。然既有问。又安可无对。二先生庙享先后之序。愚见本与士元不同。而惹此唇舌。直坐于答尹令一书。盖从前二先生从祀之请。于春翁则状德之辞。全不肖似。有若强为拟对者然。士卫在时。亦相对语此矣。向见尹令所示湖儒疏。其文尽好。且其为春翁陈说德业者。颇似致力。非比前日他疏之汎然者。好文字之称。良以此也。至于后先一段。虽于其书中愚意隐约可见。高明亦既览此。而犹若有不相悉者。鄙意特以湖儒之被罚。恐转生乖激。故言其疏语之非出于无稽。以为调娱之图而已。岂或以士元书中有定论二字。为其所株累而然耶。喜愠云云。其时实有睹闻之真的者。常谓近年阋墙之变。已兆于此。故遣辞之际。不免冲口而出。区区忧惋之意。反作两家交怒之端。还自一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8L 页

答郑圣瑞(羲河○辛亥)
花郊相见时。知兄有必递之意。无俟乎责勉矣。追闻勉赴官次。辄为之慨叹。盖方今士流之所依庇。惟一二元老。而其家子弟。不免为此世界中人所句引如此。将置世道于何地。此则士长为首罪而兄次之。一县邑去就固甚微。而此不可但以兄辈去就论。惜乎。初不深思。而从古以来。分义未安四字。误了几多人。情理固亦迫急。然弟尝妄谓程夫子所谓为己为亲。也是一事。为第一道理也。泰儿宦游云云。曾未及思量。是则必有至理存乎其间。而亦未敢测度。未有圣人作用。则只当守拙法而已耶。既就之后。亟宜尽一日之责。近因邻境人士往来。已闻有政声。深为镇人幸也。承无久留意。将何据而必解耶。既蒙俯询。成事固勿说。而亦不敢不直披衷悃。幸垂恕谅。
答郑圣瑞(庚申)
院便拜书。慰荷区区。第辞语悲切。一读一涕。上古父不哭其子。兄不哭其弟。既不生于其时则何嗟及矣。愿宽心而自爱也。近亦读书益勤否。懒散无当。但用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9H 页

答郑圣瑞(癸亥)
庭前梅子已大结。月亦向圆矣。花下对酌。未尝不在于心目间也。适有德村去伻。如期转往。青州从事。其不作乌有先生否。好笑好笑。伏闻栗翁别集一本。先大爷有所釐正。如蒙搜觅下示则幸也。
答郑圣瑞
旬后有德村去奴。使之转候起居矣。至今不还。似是路中遘疠而然。拙者本非肉食相。而酒亦少缘。一笑一叹。此际忽蒙白衣之送。开壶引酌。色味绝佳。此意良厚。庭花虽落尽。而满山浓绿。流莺上下。恨不得连床一醉如畴昔之夜也。承审有所慎。弟亦以胃脘旧症。多日痛卧。均是老境人事。殊可怜也。
答郑圣瑞
士卫何处得来。缕缕辞意。知同此痛惜也。即今气力绵缀。文字姑不暇言。承有早晚躬速之意。而易成一遭虚往还。愿的知此身差健时节。而始图之如何。令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19L 页

答郑圣瑞
日饮无何。非所望于吾兄。岂以天象人事。忧虞齐山。有诗人无吪之愿而然耶。愿加慎节。无或忽于温克之戒也。朴都宪疏。闻是巽与之言。而未有悦绎之益。批旨久而才下。但以已悉大谕。卿其谅之为 教云。大谕不得见。而于都宪亦有未安之辞云矣。书末牖迷。实荷盛意。本来情地危蹙。近虽猥蒙误 恩。而素无忠信善道自结于 君心。恐未可言也。兄或未之深思耶。
答郑圣瑞(甲子)
日昨洪君器海过路。作新年问讯。戏答之曰。以年序论之则尊翁于我为前官。圣瑞为后官。似此交承。终有了期矣。未死之前。不病为幸。而入春来尚不能一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0H 页

答郑圣瑞
多少示谕。殊用感颂。他事不能学两贤。而但学其病。虽似不伦之拟。而似此较絜。固亦为荣。顾于己分上有何所益。如兄则方更试登山之脚。而今年亦不用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0L 页

答郑圣瑞
所示程书曾所记取。而尝观栗谷先生语录。有云断则忍。忍则父子夫妇之间。所伤多矣。此义恐亦不可不深念也。愚言既不见概。更有何说。惟愿于伊川说中修身刑家四字加意。而修身又是筑嗑处。如何如何。俞家事往年亦尝耳熟于诸长老绪论矣。程子定论。亦于其时为一边所引重者。而俞家处之之道甚不善。凡所声罪。愈出愈新。必欲离贰而后已。所欲离贰之意。则实为其子地。人伦变故之际。不可参错以私意。在于其子处义。尤如何。此人心之所以大不平者也。竹丈固亦不无挟杂之嫌。而愚亦从趾舅之论矣。窃覸盛意似以离贰为重。送归其家为轻。然送归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1H 页

答郑圣瑞
春来庭梅早发。中罹霜雪。不能如往年之繁。固已可叹。而偶有花前少饮卬须友之句。友不至而花已尽矣。向风驰怀。何能自已。此际贤甥家隶委致惠札。慰敌一晤。风日绝无和暖气味。静履犹能安胜。殊可喜也。穷居僻左。罕与洛中人士接。晚闻士元谤言几于溢世。今以来书观之益信。渠本于事不欲参涉。常以好静恶动病之。今此自入于是非丛中。谅是不意。盖自初渠意之与愚不同者。愚则以为二先生同心同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1L 页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2H 页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2L 页

前月令咸袖致数幅长牍。至今披绎。不忍释手。枫岳之游乐乎。虽穷到望洋月松地界。计或趁端阳还归矣。老年筋力。安得无疲惫。而心胸则豁然。所得似不草草。世间万事。何往而非乘除也。床席孱喘。但有壤虫之羡耳。前书所陈十八字。猥蒙奖许。大体既同。细节何论。至如尊尤翁者。不可不尊春翁。尊春翁者不可不尊尤翁一段。亦入于印可。自幸愚见之不甚悖于理也。然而若偏于春门之教。犹若有不相知者。何也。且执事抵权友书。原其本意。出于相爱。而近闻有沈仲良之孙继衍者罚权友之子。而其目则曰卖祖赌荣。盖以盛论为把柄云。言语伤快。流弊立可见矣。岂不重可戒也。兴原人云云。亦承悉。春翁家后孙如明文,士元辈。本来与此人气味燕越。而疑阻之言。乃至于此。此则保其必无是也。况玄石平昔言论。无怪其为今日朝论之根柢矣。春翁则何尝毫发有彷佛于此者耶。子孙虽俱无状。恐无可以凭藉而附合于所谓大荡平者矣。愿勿为过忧也。以此观之。则往来行言。固不可一一准信也。
答郑圣瑞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3H 页

与郑圣瑞(乙丑)
春阑始有春气。不审静履调摄增胜否。寒勒庭梅。未见一二萼向开者。彼此又各老病。无由合并。追思向来花下小饮而不易再得。怅恨奈何。弟脚痿而不能行。口噤而不能言。全然是癃痼样子。昨得洪君锡父子过访。惟脉脉相看而已。可叹。区区妄谓有书院而不读书则名不副实。将焉用哉。以是忝叨山长处。皆令讲学。或听或不行矣。如仁里所在则非与他院比。先正遗泽未远。况有老兄诸士友所居。宜若易然。而经营数载。终不免废。然则岂非士友之羞耻耶。此不必多人。兄若劝起兄家群子弟。洪生谦海且举同志可与共事者十数人。各为通告。录成一案。始自首夏。约以四时一会讲则事易成矣。
答金尊甫(信谦○己酉)
顷日士元之来。获拜八月惠疏。荷意勤厚。哀感不已。适祥时哀遽。不克付复于其归。骊便近又稀阔。阙然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3L 页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4H 页

七月中伏承五月惠疏。荷意至厚。而哀苦昏缀。不能自力布谢。因循以至于玆矣。仄闻才经危疾。近来天意若偏祸故家。有不可恃者。况且穷山无医药。其获遄损幸耳。始惊终喜。殆不能胜喻。示谕明白恳恻。极有警发人者。其中求助之意。甚盛甚盛。顾平日蒙幸至浅。虽欲妄有指陈。何由蠡测其一二。今以来教所自病者观之。朱子所谓阙却平日涵养一段工夫。胸中扰扰。无深潜纯一之味者。恐不可不痛省也。此身进修次第。岂有可言。但从前枉读多少书。无一实得力处。深可惶惧。极欲收拾晚暮。以酬夕死之愿。而气质难化。精力又已不逮矣。以是益思一致身于强辅之侧。而安可冀也。所论师友交修一款。切中时病。非高明安得闻此言。愿与同志者勉之。伯春久不见。不知长进如何。
别纸
程子知性善。以忠信为主本。此语大觉有开心进步处。以是每举似同志矣。
常谓为学大方。不越乎朱子敬义斋记。庶几终身用之不穷。但患无实得力处耳。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4L 页

鄙性过于慈恕。而不能无愤世嫉俗之意矣。语类有问何时见太平。朱子曰即这身心。亦未见有太平时。读此觉意思平了。来示似亦有此病。试以奉闻。
与俞子恭(肃基○甲子)
竹林书院介在两湖之间。海山奇胜。固罕其匹。事体严重。有非他院之比。而乡俗贸贸。蛊败滋甚。非讲学无由救得积弊。今须先定讲长而后。方有措手之地。士望属于左右。允叶鄙衷。可蒙谅许。公馀不惮往教之劳否。此时流俗胜而道学微。以时义则未可遽语此事。而有院则不可不讲学。故忝叨山长之处。则辄皆以是相勉。其听否。在人而非在我。我则欲修吾职而已。他人固可谓以迂甚。而在左右则或不如是否。苟不以为不可。则爱而莫助。宁有是哉。似闻院规自前以邻近邑宰差掌议。故今番则别添讲学二字云矣。此去李生光国。即砺山人。而方为都有司。自数年前委以此事矣。闻方躬造以请。故作书为绍介。幸迎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5H 页

答俞子恭
讲长猥蒙俯许。幸以慰多士之望矣。尊既黾勉从事于禄仕之律令。朱墨恼扰。恐未能专意旧学。此相爱者之所常嗟惋。乡俗贸贸。可与共学者。固未多得。然十室忠信。不患无人。况教小童。亦有四益。成己成物之功。岂有大小之别乎。一县弦歌。耸瞻新化。推及旁近。其利益博。两湖之交。岂无彬彬作兴之效乎。
答俞子恭(乙丑)
讲事连蒙临贲。使两湖多士。知有弦诵之盛。自此庶几有兴起丕变之效。是不独惠被一县而已。如非尊成己成物之好意。何能如此。感叹无已。更愿终始无替也。此事间断则易乎仍废。若过了一年成习。则渐渍有功。公务虽倥偬。岂无一日之暇乎。切仰切仰。
答俞子恭中庸问目
序文道心惟微。微有微小微昧两义。何者为正义。
道心难明而易昧。故曰微。恐当从微昧义。
篇题小注朱子说。夷,齐所为。都不是庸了。如孟子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5L 页

中无定体。随时而在。是平常之理也。在汤,武时。放伐乃为平常。即朱子所谓权而不离于经者也。夷,齐则能守而未可与权。虽所守者经而谓之中则未也。来谕所云既曰守经。宁可谓之过而失中者。恐说不通。君臣父子。何莫非大经。而或有过于忠过于孝者。岂有一谓之经而便无过不及之可言耶。
率性之道。性则浑然一理。而道有千差万别。夫同者理而异者气。则道若非纯理之物。而先贤之论。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6H 页

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各有当行之路。其为千差万别。固不离乎气。然就率性上言则当专言理而不可杂乎气矣。语类论天命之性第一段。极分晓。
戒惧之为统体工夫。谨独之为零碎工夫。农翁集中发挥明切。固当为定论矣。戒惧既为统体工夫则通贯动静可知。谨独既为零碎工夫则不可尽占动一边审矣。而观下致中和章句。自戒惧约之。自谨独精之之语势。则似以戒惧专属静一边。而谨独尽占动一边。可疑。农翁以自戒惧约之之戒惧。亦作通动静看。而但质之或问自其不睹不闻之前而所以戒慎恐惧云云之说。则又似不合。未知如何。
戒惧都是通贯动静说。自戒惧而约之。盖言自所睹所闻。以至不睹不闻。皆当戒惧。而若推中之所以能致极者。则必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无少偏倚云尔。亦何尝以戒惧专属静一边也。自其不睹不闻之前云云。自其二字。已包得睹闻于其内矣。未见其不合。
费隐。初非两个物事也。只是以此理之充满周流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6L 页

费却更隐。隐却更费。元非两个物事。不可分别说来。然若就理上形容则自不得不以体用言之。而一原无间之义。固粲然于其中矣。来谕疑若分属两层云云。恐有语病。
语类文蔚谓中庸散为万事。即所谓费。惟诚之一字足以贯之。即所谓隐。朱子曰不是如此。费中有隐。隐中有费。凡事皆然。非指诚而言。谨按朱子论一贯之义。既以一本万殊分体用。而费隐亦以理之体用分说。则文蔚之以费为理之万殊。以隐为诚之一本。似得其旨。而朱子非之何意。
一本万殊与费隐。固同谓之体用。而所说地头各异。不必混合言之。费中有隐。隐中有费。诚则通贯费隐。奚独可语于隐。而不可语于费耶。方论费隐而别着诚字于一边。朱子所谓非指诚而言者。以此欤。
某未能一。不过圣人自谦之辞。与上章之真不能者不同。而章句于此。合而言之可疑。盖上章则举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7H 页

圣人所不能。前章就道大上说。此章就费小处说。果似窒碍矣。然圣人盖未尝中实自圣而强若不能。然则虽与上章真不能者不同。而不害谓之不能也。人伦日用之常。固费之小者。而语其至精至细。虽圣人亦自谓不能。皆所以发明费之义。然是不过借用前章语句。恐当活看。
鬼神既以良能功用为言。则其言体物不遗之验。当以天地之升降。日月之盈缩。万物之消息变化。显然易知者为證。似更明白悫实。而舍此不言。必以祭祀之鬼神杳冥恍惚不可测度者为言。何也。
鬼神体物之验。如天地之升降。日月之盈缩。万物之消息。岂不显然易见。而只如此悬空说。则恐无凑泊处。盖祭祀之鬼神。即吾心之鬼神。吾心之鬼神。即天地气化之鬼神。一理感通。无所隔阂矣。此章处于费隐大小之间。必如是證向而后。方可以由庸行之常。推而至于格天人通神明之极功矣。如何如何。
鬼神气也。费隐理也。二者之间。合有分别。而朱子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7L 页

鬼神固气也。此章则重在良能上。饶说以鬼神与道分而二之。恐有病。
知仁勇。皆性之德也。勇于五性何属焉。
勇于五性。似当属义。
三近节注所谓三知知也三行仁也。及此三者。勇之次者。皆以分而言耶。抑以等而言耶。且三知三行。分居知仁。而三近亦仅为勇之次。则当以何者填差于勇位乎。
三知三行三近。恐以分而言。三近为勇之次。则知之成功一也。当填差于勇位矣。如何如何。
答蔡君范(之洪○庚申)
辱示草江册子。良荷勤意。遂庵先生士友间酬酢之语。曾已闻之。尊亦以习闻为教。岂必待文字而后可信也。然往昔迎凤之制。退翁多少往复。具在原集中。固未尝不以为未安。后贤遵用之时意亦如此。而盖有不得已者存焉尔。老先生之教。未敢知初晚如何。
陶庵先生集卷十 第 228H 页

答蔡君范(辛酉)
勤示深荷盛意。华阳酬酢。不能细记。而鄙意盖尝以为栗谷先生专奉一庙。岂非正当。而既不能然。而与诸贤并享。则不得不用隔板之制。以略存专尊之义。此庭碑记文之所以申复不已。而昨年釐正之不敢少缓者亦此也。伊时语脉盖不外此。而章甫之以上段句语。至登通文。一何轻遽之甚。来教改图云云。无亦过听而然欤。别庙则事体重大。今难轻议。既未可轻议则只当仍旧而已。愚见岂有前后之异哉。夫隔板之议。春翁依退陶说而主张之。其时尤翁答李厚渊之语。旨意可见。执事往年所撰文字及今书辞意。恐或未考此等事实而然也。至若老先生初晚云云。正所以信遂翁之教。而来示似若有不相悉者。岂亦前言未能别白而然耶。悚仄悚仄。
答李卫率(载亨)问目(戊午)
深衣小带。礼所不言。虽未详其所缀处。而见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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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衣裁法。稍加分寸之说。已详于家礼辑览。盖前留四寸而后留一寸也。或曰留寸非朱子本意。莫若作方领时。两肩上裁入三寸。反摺剪去之际。毋直而斜摺之。则衣下齐自为全幅。而两襟之会。不期方而自方。虽不留分寸。而裳下齐自整。布势平直而无横斜之患。如此则朱子领缘广二寸之说自明云。此言如何。韩久庵说恐误矣。
答李卫率(己未)
前月付复于邑便。又拜盛翰。声息殆若相续。不知关塞之为遥也。忽已深凉。伏惟德履万福。驰溯益切。縡自经今夏暑毒。衰落日甚。日用工夫。有退无进。拊心悼叹。如何可言。新通判相见否。洪评事文饶还后。问见执事否。以为闻其不绝某人。心甚疑之。不果一往云矣。不知居观之际。或忽于夬夬之义耶。偶笔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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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卫率(庚申)
霜台 新命。仰见 圣朝无方之盛意。可以耸动远迩。而窃想秉谦有素。踧踖如不自容也。縡经暑衰落觉日剧。寻理旧业。亦不能如志奈何。迷儿猥叨幕官。朝闻 命而夕登程。试期已迫。终恐有不及之患也。此生无复识面之望。而儿还可以细扣声息。何异亲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