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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庵集卷之三
退庵集卷之三 第 x 页
退庵集卷之三
 序
  
退庵集卷之三 第 128H 页
先师手书十六字后序
先师葛庵先生。讲究遗经。未始不以孔颜曾思孟程朱夫子之训为受用之大方。尝曰天生吾人。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惟其气禀之不齐。不能全其性之本然。而斲之丧之。未免为小人之归。可不惧哉。遂手书温和慈爱清峻刚烈恭敬逊让辨析分别十六字以自警敕。又取以教诸人。盖温和慈爱。仁之发也。清峻刚烈。义之发也。恭敬逊让。礼之发也。辨析分别。智之发也。凡此四者。具于一心之中。方其未发。漠然无形象之可见。及其随事发见。各有苗脉。如物之在中而不可见。及因其端之发见然后。可得而寻。必于此认得熟看得彻。然后日用之间。行著习察。无处不是著力处矣。肆惟我先生。于此潜心积久。驻着脚跟。而犹歉然有不自满之意。手写此十有六字。以为自警警人之方。其拳拳之意。夫岂偶然哉。不佞以单浅末学。幸得侍函丈。求得是字。敬玩而不敢私。遂付诸剞劂氏。将以广布而人传。或有病其少者。余谓学者能实用其刀(一作力)。则虽此十六字。犹有馀裕。如其不然则言愈多心愈杂。而为四德之病不少。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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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者。要当以识此意云。
赵氏忠烈记后序
吾尝闻于曾子之言曰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欤。君子人也。夫君子之所以为君子者。以其有不可夺之大节。而利害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而特立独行。适于义而已。若赵公知足堂之节之操。可庶乎此者也。公当燕山之喜由乱亡。非不知与之为有方则危其身矣。而诚不忍为阿为谄。以回其德。鹗立 朝端。正色直谏。而不知鈇钺之当前。鼎钁(一作镬)之在后。以至杀其身沼其家而不悔也。苟非豪杰之士。知之明信之笃。而毅然不动者。能如是乎。传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故直己之节。不挠于昏乱之世。而树立风教。扶植纲纪。使民彝之善。不至于糜烂泯灭。而试之劫火。愈烈愈光。则其忠其节。庶不愧于逢干。而又其平日纯孝之诚。临死遗戒之言。诚有合于古君子之道。公可谓君子人者否耶。夫人郑氏忠义伯之后也。淑美贞悫。虽曰种于驺虞。而值板荡流离之际。负木主奉祭奠。以尽妇道。足为女史之懿范。则双节之美。岂但为一家之荣耀而已。遗德馀韵。将以愧世之媕阿苟容。贪饕污辱者。而观此记者。亦必有感激奋发。如不佞之为者也。岁在丙戌八月下浣。安东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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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谨叙。
德川留别金伯源序
古人有言曰士别三日刮目相对。盖人有果敢之志。而勇于修为。则三日而刮人之目宜也。苟为不然则今日而依旧。明日而亦依旧。一般伎俩。虽十年而犹然。况可望三日而刮目乎。吾以是知修为之难也。始吾与足下相识有年。方其邂逅之初。叩其业问其学。知其为组缀一宵儒而止也。后又一再遇。而靡暇窥其蕴也。幸乃今适然相遇于宽閒寂寞之滨。得数日谈宴而叩竭之。璀璨之词。藻缋之章。非复昔日阿蒙。而志操之端确。见识之卓伟。亦非滔滔凡流者比。则岂果敢之志。修为之勇。有大过人者而然耶。嗟我伯源。勉哉勉哉。日新又新。进前不已。则他日之刮目。不但止如今日。然朋友之所贵者相规。不容无一言以箴。博学笃志。内而不出。吾告吾子。止于此而已。吾子若不以吾无私。而取以为修为之资。归过吾芦山而访焉。吾将望足下之眉睫而刮吾目也。
摹朱夫子手书敬斋二字寄金德三序
桧山金君德三。吾同门先进也。昔先师之谪寓晋阳也。四方鼓箧者众。而独我德三。貌古而粹。气温而和。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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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学上所见颇优。先生爱而置之门墙之间。自经传训谟。以至语默动静之节。无不叩竭而施炉锤。大较不出忠信笃敬数串语。君敬受而服行之。期不替于悠久。而不幸中间为丧戚忧患所没溺。心焦肠热殆十馀年所。非铁心石肠。鲜不回挠其所守。而能益笃操守。终始不渝。口无妄言。身无妄动。安闲齐遫。不曾以急遽苟且而有所移易。非有志操之端确。能如是乎。向余从君于芝洞之寓舍。君为余言吾平生有志于敬。而无毫发得。故吾欲取以名吾斋以存戒。噫古所谓益求其精。其此之谓乎。余偶阅家藏中朱子手书敬斋箴。感公之志笃于敬。摹出敬斋二字以进。使之栖之壁。以资警敕。若其有进益与否。惟在公勉不勉之如何。公其惕念之哉。
退庵集卷之三
 记
  
退庵记
芦山在武夷洞二十里。无奇丽绝特之观。而峰峦环拥。竹树茂密。宽閒幽阒。允宜退藏之所。岁庚子。余作草堂于其间。榜曰退庵。客有难之曰子之居。左石廪右紫山。层岩壁立。玉流冰涵。皆足以侈堂之胜。而子皆弃而不取。惟以退榜。其义曷以。余应之曰凡名堂室。寓其志而已。庵以退名。志吾之退也。夫人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则不遇而退。岂君子之所欲哉。若愚之愚。莫宜于时。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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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阿世世媢之。业未悦人人退之。求进而见退。欲售而不得。则退而敛迹。分之宜也。遇可以退之时而见退于世。惟退是乐。禄利之诱我。退后而辞谢。物欲之染我。退后而洒涤。忘世间之荣辱。任閒中之颐养。一味谦退。退然自收。而着温厚和平之工。绝躁竞飞扬之习。乐天安分。优游自适。此愚生志退之大较也。若夫白屏乌床。左史右经。阅千古之往迹。挹先圣之遗训。泓涵演迤。乐以以(以衍字)忘忧者。閒退之乐也。葛巾野服。待月迎风。或扶藜而散步。或倚枕而高眠。起居坐卧。惟意所适者。閒退之胜也。然则其乐也闲退。其胜也闲退。萧散恬寂。不期然而自然。悠悠乎洋洋乎。足以终吾身而无穷。又何俟夫他求哉。客唯唯而退。因第其言以为记。辛丑三月既望。退庵主人记。
孝子掌令许公㫌闾记
上之四十四年岁在戊戌日南至。盆城许公泂。走人一舍外。告余曰。先祖掌令公。绰楔之在丹丘者圮且毁。无人修缮。今将移揭于凤城之陆洞。子盍记之。余辞不文。越明年秋。许公袖遗帙。访余芦山。又致意曰子丹人。知先祖往迹。宜莫如子。故更以请。公讳少田。吏部典书讳邕子也。仕高丽至掌令。好直谏不容。退而耕于野。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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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性。事父母。必晨兴颒栉问起居。甘旨不尝不进。洪武十七年甲子。居母忧。时有岛夷之乱。而缞裳绖带。守殡庐不避。颜色之戚。哭泣之哀。有足动人者。虏亦感叹。斫树书之曰孝子里。相戒环数十里不犯。赖而尽葬祭之礼。夫在我有可感之实。故彼丑虏之本非我类。而犹知感动如此。其纯孝为如何哉。其后事闻于 朝。㫌表其闾。又竖石而榜孝子里。岁久而颓。行路咨嗟。后孙泂等。与诸宗人合谋同心。移揭而新修之。盖为其居住而便于修缮故也。数百年崇孝之典。几废而重新。则此岂但为一家之荣耀而已。遗德馀韵。将为千万世之柯则。而后之闻其风者。亦庶乎廉顽立懦。于是乎记。
敬义堂重修记
敬义堂者。德川书院讲堂也。立院之初。守愚,来复两先生。与一代诸贤。谋所以名其堂者。以为敬义。老先生平日用力之方。宜为后学者之矜式。遂取以榜诸堂。实万历丙子岁也。后十有七年而燬于兵燹。又十有一年而恢旧修新。至今已百有馀年于斯矣。岁月滋久。楹桷隤毁。人多病之。今 上即位之二十有八年壬午。始合谋重修。越明年癸未告讫。余不敏亦尝从襟佩之后。详知前后事甚悉。则不容无一言以识。敢为之说曰。为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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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敬与义是已。敬以宅心而致庄整齐肃之工。义以制事而判公私义利之分。无贰无适。惟理是循。而内直外方。动静不违。则日用之准的立。为学之规模得。坦易明白。无偏倚走作之失矣。是以子思之论修道。以戒惧为持敬之本。曾子之论入德。以格致为明义之端。颜子之克复。孟子之集义。洎伊洛关闽之主敬明义。莫不于是焉拳拳。而肆惟我老先生既以此继往圣不传之绪。又以勉进后学。则敬义之扁。岂止为壁上之观而已。将以阐明遗训。诏后来于无穷。居斯堂者。亦不可以不勉。
安宅记
安宅。君子之宅也。一名神明舍。在仁山西智水南。上接天根。俯临丹田。四通五达。广漠无垠。前有活水一脉。从头颅山出。东流汇为半亩塘。清滢澄澈。无一点埃。太初元年。天君使无极翁营宅。鸠仁木筑信土。道以为场。德以为门。规模宏豁。八窗玲珑。千门万户。次第瞭然。玉墀彤庭。阶级分明。沉沉阃奥。肃肃扃除。丹雘辉煌。冠佩环列。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总括在数仞墙内。信所谓天下之广居也。宅既成。天君乐之。越明年摄提。遂即位于宅之中。竹牖朝阳。梧桐夜月。天涵玉渊。翠交庭草。活然泼泼。有天理自然之安。俄有无形寇从名利关来。乃瞰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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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欲作我蟊贼。天君乃招志帅。麾大壮旗而命之曰。咨尔志帅。情车易放。气卒难驭。不有绸缪。无以御侮。尔惟一乃心竭乃力。用遏外寇。毋敢越厥命。志帅乃闻命祗肃。一意率职。礼橹义刃。牢守诚意关。无形寇慑伏。莫敢复起。胸海月窟。物色依旧。义路仁宅。安堵如故。于是天君命贤圣人宅之。命尧宅于荚阶。命舜宅于薰殿。命文王宅于灵台。命仲尼宅于杏坛。而弘规睿化。陶铸诸子。回也入其室。由也升其堂。自是厥后。无人修治。旷安宅而不居。茅已塞于山径。哀哉。
从祖祖父护军公升资寿宴记
天下之达尊三。爵一齿一德一。而齿不必有爵。爵不必有德。一身三达。旷世几何。若我从祖祖父公。可庶几乎者也。公谨愿敦睦。淳乎有古人之风。而郊居送老。怡愉自养。九帙韶光。上彻于朝。优老 圣典。下及蔀屋。齿而德而又宠之以爵。则称之以三达尊。不其宜乎。寿祺渥霈。际千载殊荣之会。则介尔景福。宜旅相酬也。喏宗族戒知旧。秩筵以乐之。时五月五日也。公紫带朱冠。临筵揖宾。一觞始满。百祝齐动。噫公妙岁白战。垂趐青冥。抱才莫展。为时叹惜。而暮年天爵。尤光动闾里。则是知前日之阨穷。非不幸也。然则骥蹄屡蹶。不足为公阸。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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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衒。不足为公忧。惟尊兼三达。享福履而裕后昆。此公之荣。而人亦以此贺于公也。岂止夸一时而荣一家哉。凝川朴丈首为四韵诗。歌其事。余小子推其意而记之。
吉洞蟠松记
晋阳西五十里。有吉洞。地僻而狭。无泉石树林之可观。而中有一蟠松。挺然独立。龙干屈曲。铁柯扶疏。奇伟之状。不与鳞鬣者比。夫植物之齐整其枝柯者。必待人矫揉之力。而是松也生于僻巷。长于僻巷。奇形异状。不待人雕镌而成。前乎百年而不为狞风之所偃。后乎百年而不为虐雪之所侵。贯四时阅千岁而不变。有似乎君子人遭世乱而不渝者。则其德之贞其节之确。可不为君子之所取耶。若使是松栘(一作移)而植之于江湖之滨轩砌之畔。迨其雪霁云收。朗月流辉。清韵吟风。疏阴摇空。或逍遥而缓步。或澄心而默坐。手之摩之。消遣世虑。则不知更有何乐可以拟此。而惜乎处于是洞。隐而不耀。徒为樵儿牧竖所指点。而不为游人志士吟弄之具也。余适与一二友生。曳杖而来。终日而游。因以其所感于怀者为之记。以示同游者。
退庵集卷之三
 祭文
  
祭葛庵李先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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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文纯。卓立海东。继往开来。日月昏蒙。教铎既辍。道丧学绝。昏昏愦愦。莫知所适。天眷斯文。先生是出。庆云其像。霁月其襟。温如良玉。粹如精金。髫龄志学。夙播骏声。尔迈我征。吕家弟兄。仰循俯理。西山父子。书腴道膏。赜讨孳孳。力久精积。亹亹龙成。沿流溯源。一趍大中。学成敬义。功尽博约。立帜主盟。梯航绝学。允矣先生。中行独复。名尊一世。道巍千秋。国家气脉。士流典谟。幽兰远播。皋鹤必闻。潜德不掩。上彻 华勋。鹤书翩翩。荐加 命服。登 陛祗 命。退以贲迹。一区南岳。嚣然自得。白屏乌床。乐以长终。 㫌招沓臻。礼逾陈种。风云际会。在古不易。升对延英。为国尽瘁。恳恳谟猷。堂堂论议。惕彼群邪。起我善类。庶将大用。以普厥施。大而难容。何时之否。塞北天南。六载风霜。怡然不忧。若处斋房。身穷道亨。益懋所业。钻微研精。日造阃域。素患行患。虽古有说。匪学得力。何能斯若。 天恩大霈。许返林泉。薄言植杖。彼锦之边。远迩汇征。襟佩坌集。望门偩墙。饮河充腹。冀享遐龄。永沾风雷。天胡不慭。斗陨梁摧。坠绪茫茫。吾道无依。道也无状。弱冠趍屏。特怜顽蒙。不鄙提醒。蟾江静夜。锦阳清晨。函丈从容。诲我谆谆。庶竭鲁钝。服膺无斁。今其已矣。于何考德。遘疾云初。千里走省。执手开颜。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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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英。谓此可恃。何虑不瘳。日望有喜。庶几无忧。玆未月馀。忽又承凶。余怀之悲。曷其有穷。罪在小子。扶侍不终。道之云远。奔赴未即。袭不饭含。敛不凭哭。孰知我悲。心肠摧裂。一片邙山。佳城是卜。落月寒阡。翩翩征翣。自此仪形。再觌无期。缄辞荐诚。以寓一哀。灵其不昧。庶歆右只。
祭再从弟(重常)
吾何忍哭君。君没之前十日。而吾先子弃世。不孝亡状。未即偕死。声摧泪尽。残喘不绝。则焉有馀泪。更洒君繐幕之下者乎。呜呼痛哉。念我先行。先君最长。吾昆季中。君惟颖敏有才艺。最钟爱于先君。先君视君犹子。而君亦视先君犹父。何知一月之内。祸变偏酷。君于病中。哭我先君。而泪痕未乾。忽又继逝。一家二殡。是何天意。欲将此理。诘之苍苍者而不自得也。呜呼痛哉。呜呼痛哉。
祭曹汝深文
惟灵。鸾停翠竹。玉立蓝田。清高绝俗。萧洒出尘。夙岁豪宕。不事捡束。俄然大觉。羞前之失。澡心浴虑。一意循辙。爰有伯季。并峙同德。联床共榻。潜心道腴。不烦师友。琢磨矫揉。晚卜凤村。爰谋栖息。江山净散。清风扫石。白屏乌床。青灯黄卷。点捡千古。乐以忘倦。人间荣辱。视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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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閒中风月。作我菟裘。庶几终始。以享遐龄。云胡一夕。奄閟仪刑。远迩闻讣。莫不恫惜。况我之情。倍万恻怛。道也亡状。最蒙相知。契如明霜。和若埙篪。今其已矣。我将畴依。抱病年来。杜门屏迹。二期将迫。今始匍匐。环顾平生。悲愧交切。谨吐悃愊。荐此菲薄。灵其不昧。庶几歆格。
祭李君(㭓)
呜呼我君。而至于斯耶。孝友之实。乐善之诚。才华之烨烨。志操之清高。此其得于天也。明正之学。超诣之识。律己之卑让。接物之谦谨。此其养于己也。以如是纯美之质。而养之得其道。根深积厚。所立甚高。而常歉然有不自满之意。业经肄艺。日惟孳孳。虽荡析分离中。不敢以晷刻而或怠。内而有传家之期望。外而为侪友之倚重。岂知夫年才二毛。不幸短命。使我畸踪。长抱无涯之痛耶。呜呼痛哉。消息一理。死生一致。在吾君全归之道。奚足为戚戚。而念我亡状。偶同臭味。昕夕相从。于今二十有馀年矣。讲磨深切。情义绸缪。庶将以永平生。今其已矣。痛曷有极。天南地北。道途辽阔。疾病在床。我不省问。灵榇下土。我不临穴。平昔交厚之情。果如是耶。呜呼痛哉。匍匐今日。访君旧宅。风云带愁。松竹含悲。满目凄凉。悲怀填膺。一觞奉诀。万古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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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姜君平(汝宽)
崒彼集贤。雄蟠晋阳。凝英钟粹。生我君平。磊磊其气。嶷嶷其容。豪宕不羁。任天放浪。及年稍长。屈首艺园。高见博识。迥超凡伦。然犹歉然。恨未大受。惟时葛翁。来寓晋鄙。亟趍轩屏。束脩为贽。适会不佞。时在门侧。获亲令仪。我心则悦。公不我弃。许以辅仁。尔迈我征。如篪如埙。锦阳春深。清源夜寂。对榻讲说。几多警切。挥公利斧。㓸我蒙騃。不亦乐乎。明霜之契。岁舍青马。月惟黄钟。羸骖短仆。我蹑山磴。雨洗疏松。叶没幽径。葛巾野服。引我中堂。涵养省察。动静之义。琢之磨之。期于辨解。清论峻拔。动人瞻视。犹未底蕴。更说后期。秋晚溪山。玉宇澄廓。并游德川。共冼(一作洗)尘迹。遂分弦矢。各自铭腑。才未数月。遽婴二竖。谓将有瘳。竟至不淑。远近闻讣。莫不恫惜。况我之情。倍万恻怛。昔公乘化。我泣具尔。泪目不开。靡暇人事。神驾载路。我未执綍。灵榇下土。我不临穴。匍匐一哭。亦在人后。无面泉里。见我良友。日月不居。援琴有期。虚室僾然。物色含悲。呜呼君平。而至于斯。而今而后。吾复何归。一杯哭奠。于焉永诀。不昧者存。鉴我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