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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始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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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始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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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文馆检阅 赠弘文馆修撰近始斋金先生行状[李象靖]
   本贯全罗道光州牧。
    曾祖孝卢。成均生员。 赠嘉善大夫吏曹参判。 妣贞夫人阳城李氏。
     祖缘。嘉善大夫江原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 妣贞夫人昌宁曹氏。
     
父富仪。成均生员。号挹清亭。 妣安东权氏。
先生讳垓字达远。金氏本新罗王者之后。有王子兴光。见国将乱。避地于光州。子孙遂为光人。数世至讳吉。佐丽祖有功。官大匡司空。自是世有达官伟人。参判公始卜居于礼安之乌川里。挹清公与兄后彫堂富弼。俱以德行著闻。寒冈郑先生所称乌川一里。皆君子者。盖指公群兄弟也。先生以嘉靖乙卯二月二十七日生。生七日而母夫人没。就养于后彫公。幼岐嶷异凡儿。便旋避祠庙。稍长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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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志于古人之学。日读书穷理。刻厉不懈。先公兄弟游退陶先生之门。得闻为学之方。施教于家庭。先生擩染服习。不劳而有成。丁丑后彫公卒。致心丧三年。先公患风痹。卧起须人。先生至诚扶护。积勤七八年不怠。壬午遭忧。哀毁踰制。节文一遵朱文公家礼。人有言古礼难行者。断然行之不疑。丁亥以行义荐 除光陵参奉不赴。戊子又 除社稷署参奉。时适赴试入都。遂拜 命。未几中司马试。呈辞而归。与鹤峰,西厓二先生。修整退陶先生文集。己丑夏。 除延恩殿参奉。是月登第。及拆号百僚相贺。选补承文院正字。寻荐授艺文检阅。会有同僚焚史草事坐罢。先生初不与是事。而默不辨。拂袖而归。时逆狱起。搆诬士类。先生亦在逮中。举家惊惧。不色动。饮食言笑如平日。及就对。祸将不测。赖朝廷伸救。得削秩而归。自是杜门田里。绝不言时事。益肆力于文学。不废程课。壬辰岛夷发难。 銮舆西狩。先生感慨涕泣。誓不与贼俱生。移书列郡。纠合同志。远近无不响应。推先生为义兵大将。以安东义将李公庭柏,裴公龙吉。为左右副。誓心戮力。团什伍。募粮饷。精器械。号令严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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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畏惧服从。会鹤峰先生受招谕之 命。移檄一路。先生复书曰 国运否塞。蛮獠猖獗。 庙社兵燹。 銮驭西迁。臣民之痛。不如死之久矣。只以陋小之邦。昔蒙乡贤之化。徒尚儒雅。不习兵马。近来文教已至卑夷。而不事武艺如初。其义气不足以奋励。勇略不足以戡乱。琐琐庸庸。不足与有为矣。纠合章甫。仅得百馀。试艺数日。凶锋遽逼。难以未教之卒。当其充斥之锋。空弮未张。血点垂臆。未久贼退。更加招集。凡得数百馀人。操弓者什无一二。虽不能奋击长驱。亦可以设伏要害。庶望伸其孤愤。以遂死长之志矣。但念军旅无素。统御非才。兵孤势弱。加以饥困之色。器械荡尽。皆是斩木之兵。以此举事。恐难自济。然忠义之心。出于性分。守死致命。昔粗讲闻。唾手蛮云。志欲扫荡腥秽。誓心天地。不与此贼俱生云。先生因安集使献议于巡察使凡四条。曰立纪律。严黜陟。明好恶。谨延揽。冬移阵于醴泉松丘村。与贼垒相对。设机抄捕。多所斩获。缚献倭酋于巡营。适当除岁日。有诗曰孤灯旅舍铁衣寒。人道今宵岁已阑。一日能添双鬓白。百年惟有寸心丹。其爱 君忧国感愤敌忾之志。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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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言表。癸巳五月。又移阵于密阳。以遏贼锋。端人李氏讣至。母老子弱。不能成丧。暂归而𦲷丧。即驰还阵所。行至庆州。遘疾遂不起。享年三十有九。一军号哭。士气摧沮。远近识与不识。咸赍咨涕洟。即返葬于县西知礼村。乙未朝臣有以死国事 闻。特命复旧职。 赠承议郎弘文馆修撰。 天启丁卯。奉迁衣冠于居音谷后。戊申又迁于松音洞后。某年又迁于安东居仁村金鹤山坐壬之原。端人李氏。退溪先生之兄子进士宰之女。柔嘉静淑。配君子无违德。先先生一月卒。享年四十二。前后四迁其墓。皆与之同茔。先生天资粹美。听颖绝伦。而渊源之学。得之家庭。虽未及摄齐于陶山讲席。而诚心向慕。研究遗训。反躬体验之功。日有所事。而人不得窥其际。太极阴阳之辨。心性理气之说。历代理乱兴坏之迹。以及天文地志兵谋师律医方卜筮之流。无不贯穿剔抉。穷其源流。诸家注疏。先儒议论。亦皆讲究疑晦。辨析同异。或心有独得。意有未莹。则随手劄录。就正于赵月川,鹤峰,西厓诸先生。平居未明而起。盥栉衣冠。拜于家庙。省继母夫人及世母。尝就所居之南置小斋。取朱子语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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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近始。日静处其中。左右图书。研精覃思。至忘寝食。先生事亲至孝。怡愉色养。先意承顺。奉先必尽诚敬。虽盛寒沐浴更衣。危坐终日。如对神明。待宗族务尽敦睦。虽疏远必致其疑。处乡党和而义。虽微贱必致其恭。接朋友久而愈敬。与贲趾南先生致利。多所往复辨难。又与松巢权公宇琴易裴公龙吉。托道义之交。讲论资益为多。尤好古礼。仪礼礼记等书。反复参观。究极其要。当时士大夫家有疑文变节。咸就而质焉。昏礼俗弊不行亲迎之节。先生慨然行之。告庙迎婿之仪。送女命戒之辞。一用家礼。乡里叹服。有慕而效之者。先生容貌端庄。辞气和平。仓卒无疾言遽色。虽处幽独。不设惰慢之容。治家有法。肃然若朝廷。闻人之善。善形于色而因加劝勉。见其有过则从容规责。使之自改。人皆慕悦薰炙。成就者甚众。性不喜华靡。食取疗饥。衣取蔽体。轻财喜施与。朋友有困穷无托者。或资以车马衣服焉。其在阵中。痛国步之艰难。愤狡虏之日肆。语及必泣下沾襟。尝语人曰吾既纠率义旅。期灭丑虏。而兵单势弱。成败利钝。未可逆睹。不幸而不能支吾。惟有一死以报 国耳。誓不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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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苟活也。听者无不改容增气。随机制敌。义声大振。巡使金公睟嘉其斩将献馘。为一道义兵之首。右义将金公沔赞其奋忠举义。尽心讨贼。求诸古人而未易得。盖其忠义之气。设施之略。固已著于一路。庶几沮遏贼冲。奠安民生。以基 国家中兴之业。而大勋未竟。中途摧霣。志士千载之憾。当复如何哉。先生尝读四书。有求益录。与高提督应陟讲先天图于阵中。即古人横槊论道之遗意。而今皆不传于世。有行军须知一篇。首论为将之道。次及禁令选卒选马措粮讲武等事。而以诚信仁爱固结人心为本。又有西行日记乡兵日记。其用兵御敌之方。倡义死事之迹。大略具焉。而皆见失于兵烬。日记亦逸其半。惜哉。诗文杂著仅有若干卷。文章平淡典雅。辞理俱到。诗亦冲澹萧散。绝无世俗浮艳态。至于理气之辨则辞严义精。发明李先生气随理乘之旨。而破世俗一种喜合恶离之病。夫以先生才资之美。问学之正。享有寿考。以充其中晚之工。则积累饱饫之馀。深造自得之功。庶几绍遗绪于既绝。启后学于方来。而尽瘁王事。毕竟赍志以没世。天意有未可知。然善读者。得其遗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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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览观焉。亦足以见其学问之造诣。忠孝之大致矣。而又何恨哉。先生有四男三女。男长光继嗣闻先业。荐为教官。 赠执义。次光实,光辅生员,光岳。女适都事朴桧茂,参奉柳岩,参奉李时明。光继以([缺]弟之子𥖝为后。亦有学行。 赠左承旨。光实五男。础,砺,𥖝,𥑻,𥒜。二女婿权继,吴益勋。光辅三男。愐生员,怡,慬。六女婿。丁时泰,边之斗进士,赵頩,琴以晰,)李至远,权憬。光岳三男䂻,碤,𥓉。三女婿金𡐔,蔡益夏生员,姜𤥁。朴都事有子炓文科。李参奉有子尚逸亦参奉。𥖝。又以𥑻之子纯义为后。 赠大司宪。纯义之子曰岱。同知中枢。岱之子曰智元。内外孙曾以下多不尽载。先生弃后学且一百八十有七年。其闻孙墩。俾其从父弟莹。属象靖曰先祖事行。仅有志传若干事。而记载之状。尚未有属笔。盍惠以一言焉。象靖藐然后生。无所知识。何敢与闻此事。仍窃惟少从先辈长者后。侧闻先生之高风远韵。而有执鞭之慕焉。得以荒芜之辞。托名卷末。以少效区区之悃。亦与有幸矣。谨据家牒。第录如右。以俟夫秉笔君子之考信云。谨状。岁己亥十月下浣。韩山李象靖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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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碣铭[蔡济恭]
近始斋金公讳垓字达远。其先光州人也。佐丽太祖位司空者曰吉。其后遂大显。有讳光存。知门下省事。讳稹。艺文馆大提学谥章荣。于公八代祖也。入 圣朝讳天利。密直副使。三传而官县监 赠参议者讳淮。高祖也。曾大父讳孝卢。生员 赠参判。大父讳缘。江原道观察使。金氏之移居礼安。使子孙为礼安人。自参判公始。观察公有二子。长曰富弼号后彫堂。国子生员。次曰富仪。号挹清亭。亦国子生员。皆累徵不起。师事退陶先生。以笃学向上著焉。公挹清公之子也。妣安东权氏正郎习之女。公生七日。夫人殁。后彫公顾复甚至。甫五六岁。尝有疾。乳媪抱使旋。怒骂曰何得向祠庙。为其异质如此。既长读书禔躬。惟古礼是将。丁丑持后彫公心制。终三年不懈。壬午罹父忧毁甚。人莫不感其孝。丁亥有荐者。除 光陵参奉不赴。明年又 除社稷署参奉。旋中司马辞递。又明年又除 延恩殿参奉。旋中别试第。先是公以行义著闻。郁为山南望。人迟其登庸。及拆号。百僚贺于廷。选隶槐院。俄荐入艺文馆为翰林。未几因同僚焚史草坐罢。公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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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也。时有逆竖诬引公。缇骑猝及乡庐。家人失惊惧。公不色变。及赴狱事无实。只削秩以归。越四年万历壬辰。逆倭猖獗。 国步播迁。公时在田里。洒泣誓天。投袂以起。倡率义旅。众推公为大将。公部勒诸同志。以李公庭柏,裴公龙吉为左右副。义声大振。于是贻书招谕使鹤峰金先生。言起兵状甚悉。辞旨忼慨悲壮。读者皆涕焉。立安东垒。膊醴泉贼。已又生获酋。献观察营。对众辄泣语曰吾既抗义。期灭丑奴。成败虽未可逆睹。惟有一死报国耳。当癸巳除夕。赋诗曰孤灯旅舍铁衣寒。人道今宵岁已阑。一日能添双鬓白。百年惟有寸心丹。遂移壁密阳。闻端人李氏殁丧不成。暂驰还。一宿便趣驾归。未至军疾作。复于庆州逆旅。六月十九日也。距其生嘉靖乙卯。得年三十九。一军号哭如雷。远近闻者如悲亲戚。呜呼。为人臣为国效死。固天地间卓行。不可尚已。然苟非事皆合理。可以死而死者。古人谓之一节。若公者参之以平日笃学之操。其死也岂无所本而然哉。公自少慨然志圣贤之学。服习庭训。私淑退陶。以粹美之资。兼博约之工。静坐书室。俯读仰思。有得则疾书。有晦则就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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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峰,西厓诸先生而质焉。尤喜读礼书。每与贲趾南先生致利。辨论节文同异。以及历代治乱之迹。无不领略贯穿。旁通天文地志兵谋医卜之书。日有所事。而人不得窥其际。以故发而为用者。事亲则至孝也。奉先则至诚也。敦宗族则宗族怀教。乡党则乡党式。于婚礼必复亲迎之仪。于困穷不惜施与之财。不劳而人自服。不求而誉自洽。盖莫非真知实践之推也。以是观之。公之见危授命。死得其所。未始非体全用备也明矣。时丁不辰。不克卒大业。天曷故焉。乙未 宣庙特赠公弘文馆修撰。所以褒忠也。公之墓凡三迁。卒葬于安东金鹤山。壬坐之原。公为诗文。典雅明鬯。文质备具。其中四七辨。发明退陶理发气发之旨。深斥后儒好合恶离之病。尤可以百世以俟而不惑云。配真城李氏。宰之女。漪之孙。于退陶先生为侄孙女。贞静柔顺。亲党咸服。先公一月而卒。寿四十二。窆同穴。凡生四男三女。长光继童蒙教官 赠执义。次光实,次光辅成均生员,次光岳。三婿都事朴桧茂,参奉柳岩,参奉李时明也。光继无子。以光实子𥖝子之。𥖝有学行 赠左承旨。光实五男三女。男础,砺,𥖝,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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砯。婿皆士人。光辅三男六女。长愐进士,次怡,慬。婿皆士人。光岳三男三女。男䂻,碤,𥓉。婿皆士人。朴桧茂一子曰炓文科。柳岩无子。李时明一男尚逸参奉。内外曾玄孙男女凡九十馀人。不尽载。铭曰。
公在南斋。左图右书。从容礼乐之庐。公在禁省。珥笔含香。萧洒翰林之郎。一出抗义。铁衣耀霜。何其忠胆之张。大树遽折。马革还乡。天道之不可详。匪学曷忠。匪忠曷殉。嗟哉中途之殒。我铭以刻。俾诏千亿。允矣懦夫之立。
  辅国崇禄大夫。行判中枢府事兼兵曹判书判义禁府事。知 经筵春秋馆事。弘文馆提学艺文馆提学。 世孙左宾客。 奎章阁提学知 实录事蔡济恭撰。
墓志铭[李玄逸]
近始先生金公既殁九十有三年。一日先生之孙国子上庠愐。以其家传来命玄逸曰。皇大父德善行谊。宜有志也。始以国难未平。葬不及铭。因循迁就。以迄于玆。恐遂荒坠。获戾幽明。亟欲纳铭幽堂。以觉于后。而世弥远。知者益鲜。莫可以铭志属者。独吾子习闻于家庭。必能道吾祖事。其为我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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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逸起拜辞谢。乃言曰玄逸之先人。尝受室以先生之女。公之姑。即我之先妣。先人虽未得及先生无恙时。亲承謦欬。而从游贤子间。得于遗风馀韵者为多。玄逸幸以事契之重。获庇馀庥。景仰尊慕。不比凡人。其于今日之义。固不敢辞者。惟是晚生遐陬。学未闻而文甚陋。其何以能言德行。传示久远。敢百拜而辞。上舍君重以大义见责。于是不得终辞。遂撮其家传。参以所闻。论次其事如左。谨按光之金氏。实新罗王者之后。新罗之衰。王子兴光知国将乱。避地光州。是为鼻祖。高丽时。有讳吉。佐太祖有功。阶为大匡。位为司空。厥后世居光州。累叶台辅。人号所居里为平章洞。 国朝有讳淮。知阴城县事。卒 赠兵曹参议。始居安东。生讳孝卢。成均生员。卒 赠吏曹参判。又迁于礼安。生讳缘。江原道观察使。生讳富仪。成均生员。游退陶老先生之门。得闻为学大方。娶权氏女。以嘉靖乙卯二月某甲子生先生。讳垓字达远。生七日而母夫人殁。鞠于世母河氏。稍长读书砥行。有志古人之学。卓然蚤成。声誉蔼蔚。诸公名人。莫不叹服期许。至忘年位与之交。初观察公有二子。其长曰富弼。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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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号后彫堂。于先生为伯父。无子。视先生如己出。先生生事尽孝道。殁致心丧三年。万历壬午。丁外艰庐于墓侧。惟朔望来奠几筵。终制不交外事。丁亥有荐者。 除光陵参奉不赴。戊子 除社稷参奉。乃拜 命。是岁举司马。明年夏。始脱褐衣。选补承文院正字。俄荐艺文馆检阅。冬坐史院同僚焚草事。落职还乡。会有逆变。遭诬就理。有宰臣为之言。事得已。削夺归田里。自是杜门却扫。绝口不言 朝廷是非。放迹在外。积三四年。壬辰夏。倭乱作。浃旬之内。三都失守。先生痛愤 宗国非常之变。倡起乡兵。纠率同志。为捐生赴义之计。会鹤峰金先生受招谕之命。移檄道内。先生答书曰岛夷猖獗。 銮舆播越。痛切臣民。生不如死。顾惟僻陋之乡。徒事翰墨。不习弓马。独张空弮。恐难自济。然忠义根性。志切复雠。誓心天地。庶伸讨贼之义。八月进至安东。列邑义兵推为大将。乃部署宾客。移阵龙咸之境。随机应会。欲有所为。癸巳正月。天兵复平壤。贼撤兵遁走。于是乘势捕斩。获首级颇多。因追贼南下。与诸军会密阳。五月闻端人李氏丧。念继母老。子幼无兄弟。暂归商家事。即驰还阵。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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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州。发疾卒。春秋三十九。讣至一军号痛。如悲亲戚。远近识与不识。莫不嗟惜曰善人亡矣。以是年十一月庚午。葬县西知礼村癸坐之原。与上洛公金方庆之墓同原。盖先生于上洛。为外裔故也。乙未秋。 上念先生忘身殉国之义。 特赠承议郎弘文馆修撰。天启丙寅。上洛之孙有按节本道者。勒令发移先生之墓。明年二月。权厝斋舍后麓。会 国有金革事。不得择地安厝。事定奉窆居音谷坐辛向乙之原。十二月某日也。其后戊申。以卜人言又迁松音洞酉坐之原。月日四月二十四日云。先生天资粹美。仪度谨严。其为学。真知实践。得圣贤门路之正。事亲尽其力。奉先极其诚。治家有法。内外斩斩。于族姻乡党。致敦睦敬让之道。吉凶庆吊。礼无所遗。周穷赈乏。亦无所爱其力。尝出捐一匹马。以济穷交之急。审取予谨然诺。容人小过。乐道人之善。交际不苟。久而能敬。与南贲趾致利,权松岩好文,权松巢宇,徐乐斋思远,郭存斋䞭为道义交。对榻讲论。书疏往复。无非交修切磋之益。就所居之南。辟小斋。揭号近始。日读书其间。沉潜经训。博考礼书。究其要归。订其同异。以及历代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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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兴亡之迹。无不领略通晓。至于天文地志兵谋师律医方卜筮之说。亦皆涉其源流。识其大者。学子造门请业。随其才品。告语不倦。常恨未及抠衣亲炙于退陶之门。将理馀韵寻坠绪。有兴起斯文之志。遭世艰虞。殄瘁以殁。岂不为后学无穷之恨哉。初退陶先生有四端七情辨。近世号为大儒者。倡为理气无互发之说。讥老先生以为义理不明。至是先生为作说以辨之。其言曰弥满六合。流行古今者。理气而已。人之一身。合理与气而成者也。四端之发。虽不可谓之无气。而以其为主者理。故云理发而气随也。七情之发。虽不可谓之无理。而以其为主者气。故云气发而理乘也。从古圣贤。就其不相离之中。拈其不相杂之妙以为言。近世一种议论。必欲合理气为一。指老先生理发气发之说以为误。殊不知此说实本于朱子。诋老先生。乃所以诋朱子也。此其见识之真。息邪之功。岂近世儒者所可企及哉。所为文不事雕饰而平实温雅。指意明白。为诗浑厚冲淡。类其为人。平生所著述。多散失兵火中。独如干卷藏于家。端人李氏系出真城。祖曰漪。父曰宰。于退陶先生为侄孙女。柔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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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淑。配先生无违德。先先生一月卒。年四十二。自始葬。比三迁其墓。皆与之同窕。有子男四人女三人。男光继童蒙教官。有儒行。次光实,次光辅成均生员。次光岳。长女婿察访朴桧茂。次士人柳岩。其季归于我先君讳时明。姓李氏。尝为陵署郎。教官无子。以光实之子𥖝为后。光实五男三女。男曰础,砺,𥖝,𥑻,砯。女皆嫁为士人妻。婿曰权,吴益勋,李民标。生员三男。长愐进士,次怡,慬。六女长适士人丁时泰,次生员边之斗,次士人赵頩,琴以晢,李至远,权暻。光岳有三男三女。男曰䂻,碤,𥓉。女适士人金𡐔,生员蔡翊夏,士人姜𤥁。察访有一子曰炓。柳岩无子。一女嫁为士人郑亿妻。我先妣蚤卒。有子男一人女一人。男曰尚逸参奉。女适士人余国献。𥖝又无子。以𥑻之子纯义为后。内外孙曾玄男女凡九十馀人。呜呼。以先生生质之美。好学之笃。若使天假之年。卒究大业。则其进而及斯民。退而幸来世为如何哉。而不幸盛年沦谢。曾不得少延。可悲也夫。虽然推其有。亦足使人忘私起懦。有卫道距诐之功。则亦未为终不幸也。铭曰。
嗟惟先生。诚慎端悫。持守之严。践行之笃。谨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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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謇謇其忠。有文有武。有言有功。伊昔从容。诗书法度。慷慨临戎。其容暨暨。亦既论著。式遏诐淫。于前有耀。不宁幸今。循厥始终。奚憾奚愧。铭以昭之。以觉来世。
先考通仕郎行艺文馆检阅兼春秋馆记事官。 赠承议郎弘文馆修撰知制 教兼 经筵检讨官春秋馆记事官府君家状。[金光继]
公讳垓字达远。其先光州人。在高丽有曰光存。知门下省事。于公为十二代祖也。高祖讳淮。阴城县监。 赠兵曹参议。曾祖讳孝卢。成均生员。 赠吏曹参判。祖讳缘。嘉善大夫江原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考讳富仪。成均生员。妣安东权氏。正郎习之女也。以嘉靖乙卯二月二十七日生公。七日而大夫人违世。见养于伯父。公生有异质。自五六岁。岐嶷异凡儿。尝有疾不能行。乳母抱持出门。向家庙而溺之。辄怒叱。即避于他处。自十馀岁。慨然有志于性理之学。精勤刻励。日夜研究。又旁通举业。至乙亥魁汉城试。丁丑冬遭伯父丧。服才阕。而壬午夏。又丁外艰。凡百节文。一遵文公家礼。或以古礼难行于今止之。公乃断然行之而不疑。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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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踰礼。柴瘠骨立。人莫不服其诚孝。丁亥冬。廷臣以行义荐闻。 除光陵参奉不赴。戊子二月。又 除社稷署参奉。时公将入会试在京城。不得已谢 恩。是月中司马试。三月呈辞还家。与柳西厓成龙,金鹤峰诚一。修整退溪先生文集于屏山书院。己丑二月中别试乡解。四月上京。又 除延恩殿参奉。是月登乙科及第。选补承文院正字。寻迁为艺文馆检阅。是年冬。以同僚焚史草事见罢。焚草时公以式暇在家。公虽不与。亦不自辨。即拂袖归来。于时逆乱方急。谋陷士类者。因时得逞其志。以为公被荐时。李震吉在馆。以此搆公。 启请拿鞫。公行未到而金吾吏已至于家矣。一家惊惶号泣。走伻迎告。公略不动色。饮食言笑如平昔。到家翌日登途。逮系禁狱。祸几不测。赖一二人营救获免。但启削官秩。自后闭居山野。无复有意于当世。因得肆力于文学。益自勤苦。不废课程。逮至壬辰。岛夷陆梁。公闻京城不守。 銮舆西迁。未尝不慷慨愤激。歔欷掩泣。移书列郡。纠合同志。远近无不响应。众推公为帅。军号曰乡兵。自举事之后。益自奋发。驱驰矢石之间。未尝一日安于家。八月上招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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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金诚一书曰。 国运否塞。蛮獠猖獗。 庙社兵燹。 銮驭西迁。臣民之痛。不如死之久矣。只以陋小之邦。昔蒙乡贤之化。徒知儒雅之可尚。不解弓马之兼习。近年来文教已至卑夷。而不事武艺则如初。故其义气不足以奋励。其勇略不足以戡乱。终归琐琐庸庸。不足与有为矣。乱之初也。势未及事。中间纠合章甫。仅得百馀。试艺数日。凶锋遽逼。难以未教之卒。当其充斥之锋。空弮未张。血点垂胸。未久贼退。更加招集。凡得数百馀人。而操弓者什无一二。虽不能奋击长驱。亦可以设伏要害。庶望伸其孤愤。以酬死长之志矣。但念军旅无素。统御非才。兵势孤弱。加以饥困之色。器械荡尽。皆是斩木之兵。以此举事。恐难自济。然忠义之心。出于性分。守死致命。昔粗讲闻。唾手蛮云。志欲扫荡腥秽。誓心天地。不与此贼俱生云。是岁岁除日。阵于醴泉。与贼垒相对。有诗云孤灯旅舍铁衣寒。人道今宵岁已阑。一日能添双鬓白。百年惟有寸心丹。其爱君忧国至诚恻怛之意。溢于言表。癸巳五月。端人以疾殁于家。时公领兵在密阳。闻丧冒暑驰来。到家留一日。即还向阵所。中途遘疾。六月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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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卒于庆州之逆舍。享年三十九。即返榇于礼安。其年十一月庚午。合窆于县西知礼村南向之原。其后朝臣以其事闻。乙未 特命复职。赠承议郎弘文馆修撰。呜呼。尚忍言之哉。公先考挹清府君尝游于退陶先生之门。得闻古圣贤为己之学。公以精粹之质。私淑于诗礼之庭。潜心大业。日乾夕惕。自圣贤用心之妙。学者造道之方。太极阴阳之辨。心性理气之说。以至诸家注解之舛错不通者。诸儒议论之歧异不同者。无不讲究。必知其所以然。或心有所自得处。疑晦未晓处。皆随手劄记。以备参考。或就正于赵月川,柳西厓,金鹤峰诸先生。其平居必处于外寝。未明而起。盥栉衣冠。拜于家庙。次及亲庭。退而危坐一室。左右图书。研精覃思。终日不懈。至夜分乃寝。溪南辟书斋。扁曰近始。每与同志对榻讲论于此。尤好古礼。仪礼礼记等书。无不参观并通。当时士大夫家。有变礼难处者。必来就质焉。忠义出于天性。其在戎幕。悯 国势之日去。痛孽虏之肆毒。语及乎此。以至慷慨泣下。以敌忾排患为己任。尝语人曰吾既为司命。兵势单弱。成败利钝。非所逆睹。当极力转斗。势穷则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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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偷生苟活也。人见辞气壮烈。言语激切。无不改容增气。癸巳夏。唾手南下。义气大振。将有所为也。中途而殒。天胡不慭。事亲至孝。怡愉色养。不违其志。定省温凊。必竭其力。奉先必尽诚敬。致齐之时则虽冬月。必沐浴更衣。危坐终日。如对神明。且近世士大夫家。嫁娶之时。多循俗礼。亲迎之礼。不行久矣。公之嫁二女。乃慨然行之。告庙迎婿之仪。送女命戒之词。一如古礼。乡党莫不慕效。以为知礼。气质纯粹。容貌端严。不言而人自信。不威而人自畏。虽在仓卒。未尝见急遽之色。虽居幽独。未尝见怠慢之容。治家严峻有法度。闺门之内。若朝廷焉。于亲属虽疏远。必致其爱。于乡党虽微贱。必致其恭。好善如不及。嫉恶如雠隙。侪辈间有一善事则喜见于言。因而勉进以成其美。闻有过恶则忧形于色。从容规责。使其自改。人皆向慕爱悦。薰炙而成就者甚众。又不喜华靡。食取充腹。衣取蔽体。轻财喜施。朋友之困穷无托者。则或资之以车马衣服。平生志同道合。与之讲论切磋者。贲趾南公致利,松窝权公宇其人也。配端人李氏。进士宰之女。性贞静柔顺。重厚寡言。奉舅姑必尽诚孝。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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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如待严宾。侍姑二十馀年。未尝私蓄货财。又未尝私作饮食。上自亲族。下至婢仆。未尝见恚怒之色。人皆服其顺德。先公一月而卒。享年四十二。与公同穴而窆。有四男三女。长光继娶生员李山岳女。次光实娶幼学李润寿女。次光辅娶承旨权文海女。季光岳幼。女长适士人朴桧茂。次适士人柳岩。季幼。子光继泣血谨识。
传[金圻]
前翰林金垓。资禀夙成。笃于孝敬。稍长有志圣贤之学。尊吾师抑异端为心。丧而尽其礼。祭而尽其诚。远近朋旧。莫不以远大期之。岁壬辰。岛夷冲突。 宗社为墟。生灵鱼肉。郡县守宰。望风奔溃。垓以书生。慷慨悲愤。乃与乡邻父老子弟。倡义奋起。移书列邑。莫有后至者。于是身自领之。或令精锐乘夜击之。斩获二十馀级。沐雨栉风。夙夜靡盬。一心歼贼。不知有身。盖其天性然也。癸巳夏。移阵东京。星陨诸葛之营。尸裹马援之革。呜呼惜哉。越三年乙未。 国家录死义 赠弘文馆修撰。有子四人。长曰光继。
龙蛇记事[金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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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翰林金垓。起兵于安东。初礼安父老收聚乡兵。号奋义。柳宗介败后。安东等地列邑士子。合兵数千人。以垓名儒重望。推以为大将。生员李庭柏,进士裴龙吉副之。垓持军严整。赏罚当于理。虽平日亲厚之人亦不贷。军中肃然。
义兵将金垓卒于军。初贼之南走也。垓率诸军。赴下道追击之。闻妻李氏病重。急于王事。不遑来视。既闻讣。驰哭丧次。即还阵所。亲旧恐其致伤咸止之。垓曰今 天兵远来逐北。我为军帅。以私故退后可乎。遂命驾而出。至庆州驻师。时盛热。因劳伤疾作而卒。
金垓字达远。礼安人。天资纯粹。志行甚高。潜心性理之学。非礼不履。一以古人自期。自少已卓然有重名。以荐拜参奉。岁己丑登第为翰林。因事罢归。及为义兵将。孜孜忠勤。夙夜不怠。拣遣精锐。遏截贼路。斩获甚众焉。当其登进也。士林相庆。皆以远大期之。不幸遭乱。不大厥施而殁。知与不知。无不痛惜。以为生民世道之不淑。
祭文[赵穆]
长途远志。遽至于斯。噫。遭时之变。纠旅兴师。噫。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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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翰苑。革裹尸归。噫。幼稚盈前。鹤发在堂。噫。夫兮妇兮。一时俱亡。噫。两世交契。老我悲伤。噫。
祭文[朴惺]
惟公美挺玉而秀兰。冀外氏之昌大。蚤抗志于先民。期造诣之为最。哀旻天之不慭。信渺茫而莫测。谓福禄之既艾。积祖先之懿德。将有善之可迁。蔼群行之炳蔚。抑形气之未完。謇松茂而山屹。竟神理之𠍴差。但失声而哀号。始趋向之既同。指往哲而翔翱。一为亲而暂屈。或抱病而优游。惧素志之不振。抱终身之幽忧。时飞笺而提警。恍同堂而合席。约晚景之同居。惟里仁之是择。资丽泽而浸灌。拟收功于桑榆。袭陶山之遗芳。欣进德之不孤。共徜徉乎水石。忘来世之无多。嗟此计之荏苒。隔千里于干戈。奄兰折乎中途。心惝恍而惊疑。痛青毡之坠地。孰斯道之可期。念佳约之云散。增余生之踽踽。自达远之云亡。旧学日以卤莽。呜呼。公之生也。孝悌忠信。学以充养。勉勉长进。公之逝也。君子曰终。不朽者存。令誉无穷。呜呼已矣。
祭文[朴惺]
櫲樟挺秀。风何为乎拔之。兰蕙峻茂。霜胡为乎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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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紫霄扶摇。忽坠九万之翮。长途方骛。竟敛千里之迹。生必有死。孰能使余而悲伤。以斯人而啬龄。为吾道而沾裳。心期寥落。独踽踽其谁从。君今在世。吾岂舍礼而于松。宿草三年。始余奠其一觞。谁与交修。我心兮一何长。
祭文[裴龙吉]
呜呼达远。胡至于斯。天心杳冥。固未易窥。斯道甚孤。我心伤悲。故叙畴曩。以凭哀辞。昨岁海䲡之狂獽兮。举一国而长驱。 銮舆播越于关塞。黎庶膏血于齐斧。闾井为之烟空。田亩为之榛芜。二百年 宗社丘墟兮。举义旗者伊谁。鼠伏林莽之馀兮。酸一寸兮泪阑干。嗟吾达远。仍臂其间。乃与父老倡义儒冠。飞一纸于邻邑。示君臣之大闲。曰与其鼠伏而死。宁伐贼而幸生。与其屈膝而辱。宁死义之为荣。见之者发冲冠。闻之者泪沾缨。纠合数邑之同志。指直县而会盟。因推众兮上将坛。中福校兮为营。责战攻于武夫。采猷策于友朋。务平平而处事。愧赫赫而近名。或伏戎兮或火攻。贼不得以少宁。当汉兵之南征兮。喜声势之大振。策疲散之义旅。期获丑而执讯。闻内子之新丧。服才成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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轫。何炎荒之遘疠。大星忽焉犯阵。岂不慎乎疾病。信倚伏之难诘。非一阵之不幸。实民生之无禄。斯皆移忠之故。占诸家而可卜。为政乎家。一味维则。色养萱堂。春风满园。朝省暮定。夏凊冬温。居庐尽礼。享先如存。伯母同堂。笃义敦恩。此岂声音笑貌为哉兮。循所禀而不汨。清与之气。粹与之质。温醇淑均。端原悫实。凝然静坐。表里如一。不愆其仪。动求中节。人中之士。士中之杰。譬金在矿。如玉在璞。苟发其光。彩必映日。在诸中者既如此兮。宜晬盎于面背。虽所性鲜有欠缺。舍问学则或盭。昔先友兮号后彫。佩陶翁之至诲。承鲤庭之严训。遵绳墨而不悖。溯伊洛之源流。窥孔孟之阃阈。大而天地之博厚。小而草木之华实。幽而鬼神之屈伸。明而日月之运斡。近而物则之懿。远而古今之迹。江汉之所以流。山岳之所以峙。莫不深究乎其故兮。要同归于一理。又得贲趾与松窝兮。相与讲劘而不已。中间死亡之相继兮。惧斯文之坠地。胡不享乎中寿。又背人世之局促。想同游于九原。探未尽之幽赜。悲鹤发之在堂。喜凤飞之共卜。实脩短之在命。又谁欣而谁戚。小歌曰春生兮夏长。谅天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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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也。生荣兮死悴。乃造化之所役也。唯最灵兮参三。何寿夭兮不一也。贤者夭兮愚者寿。尤不知其所极也。倡歌曰蕙兰兮方茁。天胡为乎下霜。松柏兮耸壑。风雪又从而戕之。鸾凤兮摧折。雕鹗兮翱翔。思謇产兮将何怨。杳漫漫兮不可量。呜呼世道日污。人心不淑。士习横决。圣学湮塞。纷汲汲于进取。竟汩没于科业。日妄议乎 朝政。竞分朋而相激。唯君子恬于势利。信颓波之柱石。断外驰之杂累。取古书而是习。念琐琐而謏闻。陋岂止于独学。岁单阏之云暮。接高明而心服。见未见兮闻未闻。识斯道之标的。战诗酒兮忘形。辨义理兮更仆。实资攻玉之益。自愧他山之石。手新失乎左右。悲岂啻乎天夺。轻余谁攻。妄余谁警。诞谁使讷。动谁使静。茅径将塞。谁为之屏。古书疑晦。谁与之订。我思若人。涕泪沾臆。嗟裹尸而北征。余方卧于床褥。绋未执兮哭不时。念平生而深忸。瞻白日而茫茫。望青山兮漠漠。余将轩琴易而中处兮。身与世而相绝。寻侪辈而讲讨。期不负乎前约。独若人兮云亡。世难得乎好学。然则谁知余小歌之悲兮。必有甚于痛哭也耶。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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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金圻]
恺悌之性。端雅之姿。曾闵之行。陶柳之诗。生庭兰玉。出俗珍奇。谓享遐寿。胡遽至斯。生丁不辰。遭世乱离。干戈糜烂。 主辱臣危。愤斗许胆。书一纸移。登大将坛。为众所推。列邑争陷。誓心歼夷。靡室靡家。极力殚思。栉沐风雨。触冒隆曦。但知有 国。不计身疲。义胜谋立。孰虑不支。营星夜陨。讣音(二字缺)。在家初闻。将信将疑。牛舆忽至。马革裹尸。万里鹏程。中途于戏。命耶数耶。天道难知。生若有为。死何不禧。才梦臼炊。逝不经时。偕老未成。同穴有期。谁托谁依。堂有双慈。何怙何恃。五六孩儿。嗟嗟我弟。士林蓍龟。年虽后我。学实我师。君今已矣。我失谁规。入君之门。但见裳帷。思与君言。不见容仪。今当即远。余怀之悲。讳辰适临。情礼有亏。一痛永诀。万古长辞。
祭文[辛敬立]
学慕孔颜。忠如诸葛。鞠躬殄瘁。裹尸马革。
祭文[郭䞭]
吾道既晦。绝学谁抗。狡虏尚炽。义伐谁将。时耶命耶。哲人其萎。行潦一酌。万古长悲。
祭文[李庭柏]
温温如玉。若人尚德。十载书窗。对圣贤于黄卷。一月兰台。困冶长于缧绁。返初服于兰皋。若将终于丘壑。风尘忽起。四方鱼肉。奋义南服。多士云集。誓雪 国耻。再奠我东。师忽次于五丈。星又落于营中。命矣斯人。非恸为谁。伊我庸愚。幸不如遗。共事两载。情义弥笃。思半生之深契。痛幽明之永隔。因薄奠而叙哀。庶英灵之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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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戊申迁厝时)[校院儒生]
气禀清淑。彩应奎璧。胸次洒落。家传诗礼。行笃孝悌。粤自妙岁。美玉精金。琢磨功深。耸标儒林。汲古修绠。探索参證。恢刃肯綮。蜚英翰院。能书汗简。鈇钺华衮。丹蓂翠菌。辉映缙绅。争贺得人。世道难容。丘园敛踪。专事研穷。庶几造诣。践履实地。以普厥施。遭世孔棘。岛夷肆毒。荡我南服。 大驾西迁。列邑无人。公乃忘身。倡义讨贼。志在殉 国。忠愤剀切。未扫凶锋。星殒营中。奈何苍穹。 邦国殄瘁。烈士血视。斯文已矣。观其所立。资于学力。其光烈烈。名流千后。死而不朽。孰谓未寿。 睿念嗟惜。哀赠遽及。泉道改色。吾党后学。恨未亲炙。遗风如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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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仰止。愈古不已。顽廉懦起。宅兆不利。再迁幽(缺)。重为(二字缺)。末俗贸贸。人心不古。益切悲慕。聊荐菲薄。披诉腷臆。灵其歆格。
挽词[赵穆]
伟度英才又妙龄。飞黄腾踏奋云程。时危世乱怀忠愤。兵义师贞敌忾诚。星陨龙营天不慭。尸归马革志难成。君家父子连三契。七十年翁哭送情。
挽词[申之悌]
达官怕木稼。哲士忌龙蛇。曾悼鹤峰逝。又如达远何。诗书传旧业。伊洛溯馀波。谷喜芝兰茂。人知步武遐。龙钟惭鄙吝。夙昔景声华。旅馆初倾盖。 天门共戴花。佩符侬守县。投笏子还家。湖上看梅数。帘前下榻多。去年逢丧乱。经岁在干戈。泪湿青衫薄。心悬紫极赊。愤誓天共戴。鸣义檄频过。捧日心徒切。填溟势则那。乍同滩上梦。还阻海滨珂。即说遭盆叹。惊闻返柳车。行言初不信。凶讣竟非讹。争奈邦家瘁。徒贻旧识嗟。庭孤年未长。堂老发皆皤。俯仰悲无尽。幽明路已差。音容徒寂寞。人世独婆娑。痛哭无穷意。茫茫泪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