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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斋集卷之二十九
谦斋集卷之二十九 第 x 页
谦斋集卷之二十九
 疏劄(书启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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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右议政疏
伏以国家事至重且大者。孰有过于置辅相哉。其为职也。百责所萃。古所谓论道经邦。调元赞化。固非后世人人所可拟。而君德之得失。生民之休戚。政令庶事之修废。无不关系于辅相。是以古今论治道者。惟视辅相之贤否。以卜世道之污隆。可不慎欤。方今 圣上新嗣历服。励精图理。初政赫然。四方拭目。政宜登崇俊乂。与共国政。庶几扶将蹶之邦本。振既颓之王纲。以新一代之治。不料爰立之命。遽及罔肖之臣。此何等大任。而 殿下之不少难慎。至于此哉。臣诚惊惶震越。五情失守。历数日而不能自定也。臣之无才蔑德。不堪大受。一世人皆知之矣。不知 殿下何所取于臣。而公除后数日之间。首授司马之职。继擢金吾之长。臣不敢以荣宠为幸。深恐贻累于 圣朝。遂于登对之日。力陈惶惧之忱。仍以臣身所遭。献规于前席。窃冀 殿下审察于用人之际。慎惜乎名器之重。区区此心。庶蒙俯谅。而今日此命。又何为而及臣哉。前之所叨。罔非重地剧务。力弱担钜。殆于颠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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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又益之以三事之任。百揆之责。僬侥千匀。何以自堪。自闻是命。日夕忧懔。忘寝与食。情迫于中。冒死仰吁。伏乞 圣上念明王器使之义。察微臣负乘之虞。将臣新授议政职秩。亟命收回。以重命相之体。至于社稷,训局两提举。扈卫将任。俱非臣所可侥冒者。并乞遆改。以安微分。不胜万幸。抑臣于儒臣之疏。尤有所不可不速解本职者。今玆奏请。事体至重。大臣当赴而宗臣替行。初因事势之不得已。到今鼎席俱备之后。儒臣疏请。诚为得体矣。第元辅左揆。俱不可出疆。见今应赴者。惟臣一人。而臣既不敢以相职自居。方此陈疏。乞收新命。不敢自请于大臣应赴之行。惟有即遆臣职。改卜贤德。及使行未发之前。从便变通。庶可无使命不重之虑。伏愿 圣上谅处焉。
答曰。省疏具悉。今玆新卜。予意非偶。而亦循公议。噫。今日国事。谓何如耶。此岂辅相过自巽让之时乎。卿仰体 两朝之恩顾。则必幡然而造朝。以孤否德。所恃者。惟三公。今予望卿。奚特大旱之望云霓哉。疏末事。已谕于首揆之劄矣。卿其念我如渴之诚。亟断来章。即起视事。用副朝野之望。(假注书李宗白来传。)
辞右议政疏[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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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蒙不世之恩。而处匪据之地。怀覆餗之忧。而切循墙之愿。敢陈疾声之吁。冀赐反汗之命。及奉批旨。十行温谆。其所以责勉而期望之者。至深且厚。有非无状贱臣所可膺承者。臣于是且惶且愧。不知措躬之所。而至于体 两朝恩顾之教。臣益复感激摧咽。不觉声泪之俱尽也。臣少事 肃宗大王。蒙騃无识。何所裨补。而十年近班。知遇最深。非常之眷。踰分之奖。迥别群僚。荣耸同朝。缘臣衅咎。动遭崎屹。身名危辱。几不自保。而拔之机阱。伸其诬枉。终始曲全。繄圣慈是赖。欲报之德。穹壤罔极。逮至 大行大王嗣服之初。收臣于众弃之中。试臣于藩翰之列。一期未周。三升恩资。遍历乎八座之班。兼管乎三馆之长。荣耀已极。涯限已溢。而莫报丘山之恩。荐抱弓剑之哀。跼天蹐地。此痛如何。追 两朝之殊遇。欲报之于 殿下者。区区寸心可质。天日只恐。涓流莫补于沧海。爝火无助于太阳。不意 圣上骤加迁擢。恩数稠叠。一命而大司马。再命而执金吾。三命而爰立作相。又教之曰。予意非偶。其所以注意托重于臣者。不比寻常。噫。凡人于敌以下。有一饭之德。犹思必报。况臣于国家。受 三朝之恩至此。虽至愚极迷。岂独无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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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酬之念哉。 圣上纵不以此命臣。臣固当为国家竭忠尽力。蹈汤赴火。亦所不辞。至于所叨新命。心知其万万不敢当。其敢以误恩为荣。而晏然冒受也耶。圣教以今日国事。为非辅相巽让之时。此正责励大臣之盛意。第恐非所以教臣者也。目今天灾时变。式月斯生。民忧国计。茫无涯际。虽使古之善谋国者当之。罔有攸济。如臣者自称辅相而不知逊避。则其于国事。必致无限偾误。有何一分利益乎哉。徒恃宠灵。不自审量。求以报恩。乃反速戾。此理之所必至。臣之所大惧也。不得不更此呼吁于哀疚之中。伏乞 圣明察臣言之非出矫饰。念大任之不宜虚授。将臣议政职秩。亟命改正。以重宅揆之任。国事幸甚。私分幸甚。臣治疏将上之际。伏闻有济用监郎吏推治之命。臣诚万分惶懔。不敢一刻自安。敢此仰请谴责焉。 真殿修改事。礼曹关文来到之日。即自户曹。分付各该司。使之依例进排该监。如无进排之前例。则臣是本监提调。监吏所当来告于臣。而不此之为。私自往复于尚方吏。尚方吏亦以无前例推诿。而亦不以告臣。臣两皆无所闻矣。臣但谓户曹捧甘之后。该司划即举行而已。不料自下推诿。以致修改之愆期。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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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治之日。臣何敢委罪郎吏。独逭于罪罚乎。该司细务。犹不能一一照检。致此咎悔。况可以表率百僚。与议庶政乎。更乞先遆臣相职。仍治臣尸居之罪。以励群工焉。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日昨疏批。罄悉予意。复何多诰。噫。今日国事之岌嶪。生民之困瘁。为如何哉。卿徒恃巽让之义。独不念 两朝顾恤之赤子在于倒悬之中乎。方当国有多事之日。鼎席不备。故今玆新卜。深虑国计。则与国同休戚之大臣。决不可如是固辞也明矣。又况因山既卜。哭班有日。卿若念此。必幡然造朝。而一章二章。辞意深笃。自愧诚浅。无以为谕。疏末事。特推该郎。出于重事。卿既不知。而何引咎之至此耶。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即起视事。以济时艰。(假注书李宗白来传。)
辞右议政疏[三疏]
伏以臣申暴恳迫之忱。仰渎宸严之听。庶冀天鉴俯烛。成命亟回。诚意浅薄。未能上格。不赐开允。反降恩批。辞旨愈益隆挚。责勉愈益恳勤。无状小臣。何以获此。奉读惶感。汗泪交迸。噫。今之国事诚岌嶪矣。生民诚困瘁矣。 圣上之宵旰忧劳。敕励于臣。使之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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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事者。正在于此。而臣之左右揣量。无望承堪。不敢出而应命者。亦正在于此也。哀此赤子。 两朝之所怀保。而今有倒悬之急。则其所以济困纾怨之道。寔在庙堂之区画。方今元辅新升。德望茂著。左揆膺简。物情允叶。凡所猷为设施。必将讲究乎良策。有裨于新化。而尚虑鼎席不备。又命枚卜。则宿拟之人。舆情所属。践历资望。皆居臣前。而加卜之命。实出意外。以臣不肖。擢置太任。初元命相。何等重事。今玆谬恩。大乖难慎。四方听闻。其将谓何。臣方怵迫忧懔。无地措躬。而前后 圣批。辄以今日国事为急。申教之以幡然造朝。苟使臣有一分可补于民国。则何敢徒怀巽让之义。不思报效之道乎。臣本乏姚崇救时之才。素无安石苍生之望。而 殿下乃以拯救元元。责之于臣。臣虽欲体如伤之念。赞若保之泽。而奈无康济之策何哉。传曰。量而后入。又曰。不能者止。臣之自量。固已审矣。明知其必不能。而犹且强进。虽于小官庶职。尚不可为此。况于此任。其敢为昧然承当之计乎。连章渎扰。极知惶悚。而反覆思惟。实难冒出。一味泯伏。忧闷塞中。日月不居。因山渐迫。朝晡哭班。馀日几何。久阙进参。情礼都废。 圣教及此。摧咽难胜。而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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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漆。又末由进诣庭哭。罪戾增积。哀陨一倍。今此更吁。万不获已。区区血忱。实非饰让。伏乞 圣慈俯加谅察。亟命改正臣新授官秩。以重相职。以安贱分。公私不胜万幸。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后疏批。已悉予意。辞已竭矣。语已穷矣。而只缘诚浅。卿心莫回。愧恧之外。夫复何喻。卿虽巽让。予亦有可言者二。今日苍生。乃 先朝之民。则卿虽不念予。独不体 两朝如伤之盛意乎。此其一也。今卿日虽十章。断无允许之理。一日二日。奄及因山之期。则卿虽欲临哭于漆班。其可得乎。又况政府进香。只隔数日。尤不可一向引入也。明矣。此其二也。卿其念予如渴之诚。即起视事。用副上下之望。(假注书李宗白来传。)
乞解兼带劄
伏以臣于相职。辞不获命。既已出肃。所带两馆大提学,知成均馆事,司仆寺济用监提调等职。在法当遆。乞命该曹照例禀处焉。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劄辞令该曹禀处焉。
请还收执义尹会削黜之命劄
伏以人君听言之道。务从恢弘。台阁所论。虽有不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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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者。不宜轻加摧折。可用则采之。不可用则置之。唐臣陆贽所谓言者之狂诬。明我之能恕。今臣之望于 殿下者。固不当如是耶。向日尹会之引避于榻前也。其中一句语。与 圣教本旨相反。 殿下乃以较争为教。又教之曰。语涉不敢言之地。遂有如此疏启政院勿捧之命。臣于前席。欲有所开陈。而承宣即请反汗。谏臣继又陈戒。并蒙嘉纳。臣无所事于架叠。不言而退矣。乃于昨日。以尹会之又书二字。备忘截严。乃以正纲常惩恶为教。至有削黜之命。何 殿下激恼之至此而有此过当之举也。夫会之避辞中。痛恶之语。有若对卞 圣批欣悦之教者然。伊日责之以较争。诚亦有由。而承宣谏臣。犹且曰。待台阁不宜尔。 殿下于会之违牌也。既命只推勿罢。其陈疏也。又命从速察职。是可见优容之盛意。而今以连启中二字之书。有此严责之旨。苟使会果有一毫犯逼之辞。则虽在平人交际之间。固不当为此。诚有如 圣教者。况臣子之于 君父。安敢乃尔。而今无他语。只以称引为罪。自古贤臣哲辅告戒于君上者。动引祖宗先古。如诗书所载。固无论已。汉之夏侯胜。直触忌讳。顾安得逭诛。而犹且荡涤而收召。为千古美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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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于无夏侯之触犯者。其可以称举二字为罪。直以纲常论之乎。夫罪关纲常。义在惩恶。则其律奚止于削夺而已哉。流窜放殛。亦非为过。今日臣子所宜齐愤。而今乃不然。备忘之下。人莫不惊愕吁叹曰。 圣上新政。事事无不当理。而今何以忽有此过举耶。台阁之臣。一言不合。遽加谴责。施以重律。远迩听闻。其将谓何。 殿下虽曰此非杜言路也。臣恐四方能言之士。以此为戒曰。尹会之言。非比婴鳞而受罪。如彼吾辈其敢尽言云尔。则 殿下一言之过。其害至于何境耶。伏闻因政院启辞。有尹会减律之命。有以见圣上转圜之美。而区区忧爱之忱。犹惜 殿下不能夬赐开允。玆敢沥血而言之。臣非敢为会分疏。职在辅弼之列。义不敢不言。伏愿 殿下平心徐究。亟寝执义尹会削黜之命焉。臣治此劄将上之际。伏见备忘记。有收还成命之教。风雷遄复。人孰不仰叹。第念有过能改。固是美德。曷若初无过之可改耶。惟愿 圣上益加工于本源之地。务致慎于万机之间。使一政令一举措。粹然一出于至善无过之域。是臣区区之望也。敢将已成之劄。附陈加勉之请。伏乞 圣明留神焉。取进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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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解大提学劄
伏以臣于日昨。陈劄乞解三馆之任。乃因该曹覆启。遂有仍带之命。臣不胜闷蹙之至。夫由文衡而入相以大臣而仍兼者。近世有文忠公臣南九万,文贞公臣崔锡鼎二人焉。锡鼎即臣之师也。九万又臣师之师也。銮坡大砚。自是斯文心印。又作登庸衣钵。师弟子相传。以及于臣。岂不诚词苑之奇事。微躯之至荣。所愧者。臣之匪才蔑学无能为役于前辈。而秉轴提衡。今乃一蹑乎往躅。臣何敢左右兜揽。冒昧承当。以益四方之讥笑乎。虽以两相臣故事观之。终亦累辞文任。必遆乃已。不曾久居。则臣又何可以该曹之不请即遆。为因仍槃礴之计哉。且臣有不安于心者。以臣尚带是任。僚相至辞芸阁提举。今若遆臣应遆之任。则僚相不当遆之。提举宜无可辞之端。伏乞 殿下俯加谅察。亟遆臣文衡之任。以存故例。以安私分。不胜幸甚。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文衡仍带。既有旧规。今见卿劄。卿师及卿师之师。皆兼此任。则今卿仍带。岂不美事乎。卿勿过辞。安心兼管焉。(假注书李宗白来传。)
因冬雷乞免。兼陈所怀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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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仲冬之节已届。阳复之日且迫。乃于去夜。忽有雷电轰烨之变。天之示警。何至此耶。伏惟 殿下初嗣历服。励精图治。凡厥庶政。罔不赫然日新。夫岂有一事阙失。或可以召灾致异。而仁爱之天。瘅怒不已。变怪之作。殆无虚月。究厥所由。恐不在他。国家之置辅相。其职则调元燮理耳。阴阳失和。时气愆错。皆宰相责也。如臣罔肖。叨此匪据。顾何以举其职塞其责。而天之不豫。灾异之荐叠。至于如此。则臣其敢一日仍冒。不思所以避贤之道哉。臣本倥侗颛蒙。百无一能。今臣此任。夫岂梦寐所到。舆论期许。初不及此。一朝简擢。非福伊灾。其将何术。仰裨国事。以少酬恩造之万一乎哉。虽以今日备忘中各条事言之。 殿下之求助于臣工者。若是恳挚。反躬修省。辞旨蔼如。而臣未尝一陈昌言。以尽启沃之责。少有猷为。以效康济之策。藉曰受任属耳。无暇为此。原来短浅之才识。固无时月长进之理。 殿下虽欲责成于方来。亦恐不可得矣。况经邦重任。实非试可之地。与其一味虚授。以益其罪戾。无宁早赐遆解。以遵策免故事。以答天谴。以幸国政焉。噫。今天之警 殿下固深矣。天道玄远。不敢知其为某事之应。而变不虚生。古语非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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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之道。亦惟曰以实不以文而已。文之一字。固 殿下深戒而痛禁者。毋待臣邻之加勉。而所谓实之为物。非言语文字所可揽取而得之者。必也以实心行实政。然后方可以为诚也。心苟诚矣。可以孚豚鱼而贯金石。岂有不可格之天。不可弭之灾乎。天且可格。灾且可弭。又何患于贤人之未至。穷者之未达。朝象之不和。公议之壅阏乎。至于虚受自奉待臣三条事。寔惟在 殿下修己之功诚不诚如何耳。伏愿 殿下毋患八事之或未能。惟于一诚字。终始加意而着工焉。敬天勤民之道。不外是矣。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今玆冬雷之变。良由否德。卿何引咎至此耶。劄中诚字。学文成始成终之功。不外乎此。予虽不才。可不佩服焉。卿其安心勿辞。补予不逮。(假注书李大源来传。)
以病辞职劄
伏以臣连日入侍 殡殿。哀陨痛裂。益复罔极。而昨日犯夜罢出。过时不食。失汗亦多。因参哭班。冒雪触冷。素患痰块。冲突胸肚。若将顷刻难支。堇得担舁。归伏私次。达夜作痛。宛转叫苦。急灌药物。了无少减。臣之此病。发辄危恶。又不知几日调治。可得回苏。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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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者。此时何敢言病。况今首揆诣 山陵。左相出城外。宾对久停之未安。臣虽愚迷。亦岂不知。而目今病状。万无自力造朝之望。不得不以此陈禀。致勤下教。俾令来会。而委身床第。欲起还仆。实无以仰承明命。病里惶陨。欲死无地。玆敢露章请谴。伏乞亟命镌遆臣相职。以幸国事。以便调息。不胜幸甚。取进止。
答曰。省劄具悉卿恳。卿其安心勿辞。从容善摄。(假注书宋徵启来传。御医朴道焕来看。)
乡儒崔补疏后遣承旨敦谕时书启
臣自遭罔极之人言。五情崩迫。担舁病躯。走伏金吾门外。席藁泥首。恭俟严诛。伏蒙特遣史官。还授命召。俾勿待命。臣以罪为荣。感激欲死。严畏怵迫。亦不敢为陈暴之计。只自惶缩泯伏而已。千万意外。筵教诞发。慰籍特挚。至遣承宣之臣。谕之以敦勉之旨。十行天札。开释备至。如臣无状。何以获此于声罪狼藉之日耶。且昨义渊之岛配。固出于 圣上惩恶之意。而以臣筵白此辈之恨怒不已。固无足怪。臣亦不必以此深引。而其疏中。大臣以下同一逆肠之说。直驱之于罔测之科。其他可愕可怖不忍闻之言。便同急书。人臣得此。何以一刻自立于覆载之间乎。虽 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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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察诬捏之状。亟施屏裔之典。而在臣自处之道。曷敢以其人之被罪处分之如此。为一毫冒据之端乎。惟有速伏刑章。以谢众怒而已。何敢徒恃宠灵唐突承命也哉。恩谕至此。而未免孤负。伏地涕泣。益增惶懔。更当以文字。仰暴危迫之恳。
辞职疏
伏以臣遭罔极之言。陷不测之罪。归身司败。恭俟邦刑。 圣度天大。不行诛殛。夜半遣史官。还授命召。谕以勿待命。又于筵席。亲命承宣。使即敦谕。逐事开释。辞旨优渥。臣之得逭鈇钺。已大幸矣。恩数之旷绝。又奚为而至此哉。震薄之馀。精神遁叛。衷私冤迫。亦不能毕暴于书启之中。天地父母亦何能尽察臣情实哉。噫嘻。臣之不党于一镜。即举世之所知。臣岂私于一镜。而不忠于 殿下者哉。天日临之。 圣鉴亦且下烛之矣。今补乃以为大臣庶僚同一逆肠。并归之于不忠之地。勒断以臣子之极罪。至以难言之变。不测之祸。危急之形等语。极意搆诬。倾陷举朝。要以惊动 上听。古今天下。宁有是哉。以补之言。按臣之罪。虽灭族湛宗。亦不为过。臣其敢曰补已被罪矣。 上且召臣矣。晏然冒据于鼎席。突然趍承于召命乎。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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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速就刑章。庶可以答人言而安贱分。伏乞 圣上亟察臣危迫之悃。削臣职秩。勘臣负犯。以肃公宪。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噫。谮搆之说。何代无之。而岂有如今日之事者乎。一笔之间。搆捏三大臣于罔测之科。噫嘻痛哉。世道如此。国岂为国乎。卿等为国之忠。予已详知。昨遣承宣。谕予至意。此岂慰卿不安之心而已哉。予虽不明。知卿忠国之心久矣故也耳。噫。星有三台。鼎有三足。鼎缺一足。犹不能立矣。三台不备。国将奚似。卿观今日之国事。安耶危耶。而况因山不远。尤非大臣引入之时。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即起视事。用副如渴之望。(假注书赵鋿来传。)
前正郎林柱国疏后。待命金吾时书启。
臣近日所遭人言罔极。罪名狼藉。惊惶震越。求死不得。昨者林柱国疏中。所谓教文烂熳相议。视犹寻常等语。出于千千万万意想之外。白地架凿。必欲戕害乃已。天地间。岂有如许事耶。盖此教文。臣以主文之人。所当制进。而朝家谅臣私义之不可为。临时变通。移属一镜。朝家之不以命臣而命他人者。臣何敢与闻于此事。亦何忍容喙于其间。虽以一镜今番之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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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之。日晚承牌。进诣宾厅。仓卒夜分。口占呼草云。设使臣无他故而可参涉。家在城外之人。何能相议于重城下钥之后乎。臣与一镜。年来柄凿。国人之所共知。今乃以与一镜相议。为臣之案而直驱之于罔测之科。如此易知而难诬者。犹欲以荧惑 圣听。挤陷臣身。他尚何说哉。果使臣真有此事。则臣当伏其辜。果无此事而受此黯黮。抱冤莫白。则岂非穷天极地之痛。亦岂非 圣上所可哀怜而昭晢者哉。数日之内。凶言噂沓。无非人臣之所不忍闻。人理之所不忍堪。惟此一事。全着臣身。最为惨毒。倘蒙下臣司败。明覈虚实。则国体私分。诚为万幸。区区所望。只在于此。泥首金吾。惟鈇钺是俟。 圣德如天。不即加诛。荐降恩谕。至有与史官偕入之命。而其疏未及下批。臣罪未有勘处。则趍命与否。非所可论。恩礼至渥。而情地愈蹙。久淹辇下。亦所不敢。今乃迸出城外。恭俟处分。孤恩慢命。益增死罪。瞻望宸极。但有涕泪而已。
遣承旨别谕时书启
臣席藁泥首之中。伏蒙申遣史官。命勿待罪。仍有偕入之教。臣固当感激趍进之不暇。而谮讟铄骨。危厉薰心。纵荷恩召。莫克祗承。第将衷情之冤酷。略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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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虚罔。而搆诬暗昧。既不易于昭暴。文字龃龉。又恐难于分解。乃蒙日月之明。洞烛幽隐之中。知其事之都不近理。察其言之全出架凿。不待下批于原疏。特先开示于贱臣。虽虞舜之堲谮与汉昭之辨诈。亦何以加于此哉。人方欲嫁祸于臣。逞毒于臣。而赖 上之赐。今可得以免矣。臣虽灭死万万。曷能报 殿下生死骨肉之德也哉。 殿下之怜恤臣至此。而臣则负 殿下多矣。留命召而召臣。至欲面谕而亲授。臣不惟不承命入对。乃反迸出都门。而 殿下不加谴责。谕之以只愧诚浅。戒之以无乃太过。至使直院之承宣留门而出。还授命召。使臣即为入来。而忧三公之并出。闷国事之多艰。敦勉之旨。溢于辞表。臣虽至愚极顽。亦有知觉。岂不欲登时移簉。以仰答殊眷。以少伸臣分。而犹不敢唐突经进者。良以前后所被口语。俱是人臣之极罪。况今群咻日发。咎责四集。揆以道理。但当缩伏俟谴。以谢众怒。顾何可徒恃宠灵。晏然冒出乎。处具瞻之地。坏四维之重。岂惟大伤于私义。实亦重损乎国体。臣固不忍为此也。恩谕之下。无以奉承。臣罪至此。万殒难赎。瞻望宸极。第增陨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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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疏
伏以臣受知 殿下。叨此大任。前后所被。罔非旷绝之恩数。而至于近日。尤有大焉。人方加之以不忠之目。驱之于罔测之地。乃 殿下教之曰。卿等为国之忠。予已详知。既以是并谕于两僚及臣。而至于知卿忠国之心久矣之教。又是特谕于臣者。臣之所欲忠者。国与主固是。耿耿赤心。亦岂敢知 殿下知臣之有素至于此哉。噫。士为知己者死。于敌以下。犹尚如此。况人臣而得此于明主哉。臣庄诵 圣谕。以首九顿。不觉感泪之沾襟也。至于柱国之疏。则乃以事理人情所必无之事。白地搆捏。直欲中人以奇祸。其设心用意。至为憯毒。向非日月之明。照烛彼谗人情状。则臣何得以卞暴此至冤极痛乎哉。古之名臣哲辅。遭值明时。际遇殊隆。而不免于谗搆间之者。亦复何限。而今 殿下所以处臣者。察之于黯黮之中。快赐昭雪。拔之于坑坎之下。转置衽席。臣之顶踵。莫非 殿下赐也。虽蹈汤赴火。亦所不辞。况温谕随续。召命荐降。承宣夜临。史官日守。在臣分义。曷敢冥然无动。而惟是声罪之章。接踵于公车。其所为言。便同急书。昨日所遭。又是诬告。其可诿以 圣明烛破无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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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然造朝。抗颜行公乎。昨于偕入命下之后。非不知圣鉴照察于谮巧之言。而犹且迸出城外者。诚以遭罹罔极。处义不得不尔。今虽恩顾愈隆。敦勉弥勤。一边请罪。一边待命。一边出而供职。揆以事理。宁有是哉。惟有斥退臣身。尽削臣职秩。庶可使人言消息。朝著粗安。伏乞 圣明下谅臣崩迫之恳。亟允所请。仍治臣孤恩慢命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焉。命召不敢一刻仍留。又此冒死呈纳。 王人亦不宜久淹委巷。乞即收回焉。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后之批。已悉予意。更何多诰。卿其须勿过辞。安心入来。以副予如渴之望。(偕来史官。假注书朴亨润来传。)
承批后书启
臣之情势。万无一分冒进之理。毕暴危恳。更渎宸严之听。方俟鈇钺之诛。 圣度天大。威罚不加。别遣史官。还授命召。温批继降。敦勉愈挚。负罪贱臣。何以获此。感极涕零。惶陨深切。顾臣所遭。何等罔极之言。思之又思。心骨俱寒。今虽开释备至。恩谕申复。实无晏然趍承之势。日夕所望。惟在于解重任而伏刑章。去就之节。非所敢议。只自缩伏俟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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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承旨别谕时书启
臣日陈危恳。仰请严诛。而天听邈然。敦勉不已。即者又下十行丝纶。辞旨谆复。诚意蔼然。足令木石知感。臣奉读摧陨。不觉涕血之交迸也。第念臣之所遭。是何等罔极之言。是何等罔测之罪。人臣闻此言陷此罪。顾何以一日假息于天地之间。纵 圣上至仁至明。不忍置之于湛灭之科。臣固有战国列士之风。则所当即日刺心刎颈。以自明之不暇。而臣诚冥顽濡忍。不能办此。此实臣之罪也。至于林柱国所诬谓天可欺。陷人至此。憯毒巧慝。实千古所未有者。思之心掉。言之口呿。寝悸梦愕。历累日而靡定。此又他大臣所无之情境也。噫。以此诬臣者。亦岂不知 圣鉴之不可罔。而急于搆臣。为此人理所必无之言。此其百般谋陷。必欲害臣之状。据此可见矣。 圣上随其谗而随卞之。不啻若慈父之护爱子。为人臣而得此于君父。岂无感激趍承之意哉。观今日此辈头势。其果以一才人被罪。便可戢息乎。不去臣等。则此谗必不止耳。昨日以一事陷臣。今日以一事陷臣。俱不得见售于大明之下。则不知明日又以何辞何说。为必售之计也。 圣教虽以臣等此举为正中谗人之计。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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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而造朝。则谗人之计。必将愈益奇巧。 殿下亦何以每烦 圣念。事事而皆卞之哉。今所以开释而召臣者。适所以益臣之祸。而无益于国事也。至于思卿等当面谕之教。读之至此。五情糜溃。呜咽。不能成声也。噫。因山且迫。 圣情哀疚。廊庙空旷。机务抛废。臣虽愚迷。亦何尝一刻敢忘。而难进之势。参前倚衡。恩谕及此。而不克奉承。孤负至眷。罪戾层积。衷情抑塞。伏地涕泣。不知所达。命召又蒙传授。即当还纳。而屡辱 王人。频繁枉临。亦极惶恐。惟俟职名遆免。自当收还。不敢更呈。姑为仍留。益增死罪矣。
护军郑东后疏后。遣承旨别谕时书启。(三公连名。)
臣等未及论讨之罪。万死有馀。不待人言。固已仰请大何矣。况今声罪至此。其何敢一刻晏然。席藁泥首。只俟威命。不意特遣承宣。曲赐开晓。俾即开坐。臣等感泣失声。方寸震坠。不知所以仰对。臣等之罪。臣等自知之。恩谕虽如此。顾以何心敢冒周行。至开鞫坐乎。只愿遄伏鈇钺。得以少伸臣分。或未蒙即赐勘处。则谨当以尺疏。申吁血忱矣。
答曰。卿等之心。予已洞知。更何多诰。莫重鞫坐。不可迁就。卿等安心勿待罪。即为开坐事。更往传谕。(承旨尹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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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来传。)
再承别谕后书启
臣于昨夜。伏蒙特遣承宣。谕勿待命。使之开鞫。而踪地危蹙。不敢一刻自安。祗纳命召。又出城外。不意承宣又复临。辱传宣特教。至以卿等之心。予已洞知为教。又命即为开坐。臣奉读未了。涕血交迸。臣之不早论讨之事状情实。▣▣▣▣▣▣▣▣对之时。及三司被罪之后。臣又惶悚罔措。乞伏重何。缕缕陈请。其非有一毫私护罪人之意。又非欲淟涊盘礴之状。业已 圣明之所俯烛。而人之为言。一至于此。夫肆然无严。放肆无忌惮。即人臣之极罪。何敢以心事之获蒙照察。而敢怀偃息辇下之计哉。日昨筵中。既以出城不当之意。下教谆切。而所遭罔极。自不敢不如此。孤负明命。益增死罪。惟俟速伏刑章而已。开鞫与否。非臣所敢议。恩谕之下。无以仰对矣。
遣史官特谕后书启
圣教开释。至此敦勉愈挚。惶感之极。欲死无地。而所遭罔极。决难冒进。今方以文字。仰陈危恳。而命召 王人屡辱。实涉惶悚。姑为仍留。以待勘罪之日矣。
辞职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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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前后所遭。人言罔极。搆捏至深。夫岂有一分冒进之势。而祗缘 圣渥愈隆。开释备至。末乃以坐便次而待为教。臣于此。他不暇顾。冒昧趍承。而今日入而明日复出。臣固自言之矣。乃者郑东后之疏。果出于鞫坐方始之际。罪状臣者愈益罔测。臣不敢晏然参鞫。苍黄胥命。以俟严诛。特遣承宣。既谕以勿待命。又使之仍即开坐。而危蹙之踪。不能自安。坐而待明。走出城外。承宣再辱。恩谕荐降。负罪贱臣。何以获此感激恩数。涕泪被面。臣于一镜事。初无一毫容贷之意。已悉于顷日筵奏。三司被罪之后。臣又自讼其罪。乞伏重辜。此 圣上之所洞察。而人之持臣者愈往愈甚。今玆东后疏所谓视若寻常者。即柱国未售之言也。孤负 殿下者。即崔补疑间之说也。前唱后应。如出一言。虽 圣上谓其言之骇悖。烛鞫事之沮败。曲为之慰藉。勉谕促臣入来。而人方以放肆无忌惮为臣之罪。则臣之危懔震悚。狼狈颠顿。一节深于一节。向臣所云 殿下之召臣者。适所以益臣之祸而无益于国事者。于是乎益验矣。尚何论去就为哉。至于柳时模换邑一事。臣之本意。非出于救解。特以其老母为言。盖引裴度故事。以赞 殿下孝理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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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不谓此事至陷于无严之科也。臣既遭如此之言。而何敢一刻偃息于辇下哉。日昨面谕之勤恳。臣所亲承。则岂不欲仰体 圣意。而道理情迹。不得不迸出俟谴。今 殿下续下备忘。开晓之旨。又复谆复。至遣史官。与之偕来。臣虽愚迷。岂不知感。前既迫于严命。冒没一出。今亦何心。乐为此举。而一旬之内。胥命者三。出城者再。衷情之危迫。踪迹之穷蹙。姑舍勿论。骇机毒锋。式月斯生。设令臣黾勉趍承如前之为。其不能一日安于朝。可坐而算矣。身且不能安。鞫事其可有了当之望耶。臣之今日情境。直须高举远引。以避群谮。而因山且迫。 圣眷深笃。不忍一朝遽尔决退。迟徊一日。增一日之危辱。臣情到此。其亦穷且戚矣。伏乞 圣慈俯谅臣哀恳。亟削臣职秩。仍勘臣罪律。以快人心。以严公宪。不胜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无他私意。予已洞知。非意之斥。以卿休休之量。何必介怀。至于柳时模事。诚由于导予孝理之意。则东后疏语。诚极骇然。昨日胥命。今日出城。朝象如此。国事可做。念及于此。丙枕岂安。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亦勿过自引咎。即日入来。用副如渴之望。(偕来史官李大源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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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批后书启
臣之前后所遭。无非人臣之极罪。而辄烦 圣上之开释。才经一人之诬。又被一人之斥。胥命请谴。殆无日无之。缘臣无状。致令朝象如此。上贻丙枕之烦恼。臣虽万死。何以赎此罪哉。昨日出城。岂不知孤 圣上面谕之为万万惶悚。而情势道理。不得不如此。毕陈危悃。恭俟严诛。不自意 圣批夜降。 王人复辱。十行温谆。曲加慰晓。烛臣之无他私意。察臣之导以孝理。斥人言以骇然。忧国事之难做。使臣即日入城。噫。臣之区区寸心。既以见谅于天日之明。恩谕至此。死亦何憾。惟臣即今事势。不被罪不解职。则无以快人心而谢人言矣。罪臣攻臣之言。将不息矣。其言不息。则纵臣今日入城。明日又当奔迸。 圣上虽敦召而必致之。果何益之有哉。国事无可做之日。鞫狱无可按之时。明知其必如此。诿以恩数之难孤。又复不量而入。则不特在臣有放倒廉义往来屑屑之咎而已。其于国体之伤损。舆人之骇笑。何哉。臣虽无似。既忝具瞻之地。不敢自轻其去就。反复思惟。万无一分冒进之理。明命之下。又未免违逋。席藁私次。惟万戮是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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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别谕后书启
臣区区危迫之恳。毕暴于昨今疏启之中。庶几天日之明。俯加谅察。褫臣必解之职。勘臣应被之律矣。微诚未格。温谕又降。至以诚浅愕然为教。臣不胜惶闷震惕之至。夫日昨筵席提耳之教。不啻若慈父之晓爱子。臣虽至愚。岂不感激铭骨。而所被人言。直驱臣于罔测之科。虽 圣上洞烛其沮败之计。明斥其骇悖之言。而臣之道理。何敢徒恃曲庇之恩。不思自处之道乎。昨入今出。臣亦自知其颠倒。而今若怵迫严命。又复入城。则是其去就。岂不尤万万颠倒矣乎。夫如是。则放肆无忌惮之目。自臣身而实之。淟涊盘礴之斥。又安得而自解乎。都缘臣无状。致令国事不振。严庐哀疚之中。至下添予一疾之教。臣读之至此。不觉五内失守。声泪俱尽也。臣既闻此教。辄复偃伏违拒。岂分义之所敢出。而顾罪律未勘。职名未褫。则终不可冒没趍承。大官进退。实关国体。四维之重。不敢放倒。今玆撕挨。诚出于万不获已。亦非臣之所乐为也。惟有速就刑章。方可以伸公法而安私分。更当以文字。仰请鈇钺之遄加矣。
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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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出城才三日。而命承宣谕勿待罪矣。遣史官与之偕来矣。其间开释之优批。敦勉之别谕。逐日斯降。恩数旷绝。有非待罪贱臣所当得于 君父者。而至于昨夕哀疚中。添予一疾之教。又非臣子所敢承闻者。心胆陨坠。感涕如泻。顾何敢复为撕挨之计。而惟其所负之罪戾极大。所被之人言极重。终不敢辄恃 上眷。而昧然冒进。此岂臣全不识分义而然哉。人方罪臣以放肆无惮。臣诚不忍身蹈其事。以实其言也。若其孤恩慢命。又安所逃其诛哉。噫。臣初既无比附罪人之情。顾安有欺负 殿下之心。前席陈奏。 殿下亦既烛臣之无私意矣。今若以拘私嫌不早言为臣之罪。则臣亦无辞。乃以不忠孤负等语。前后搆捏。愈益罔极。苟如其言。臣岂宜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哉。惟天日在上。照察至明。臣之得免于湛灭之科。斯已幸矣。又何可冒不测之言。包无限之耻。因仍蹲据于百僚之上。以坏朝体。以丧私义乎。况今因山渐迫。上下哀遑。鞫狱方始。惩讨甚急。而泯然淹伏。无所蠢动。一日虚带。为罪益甚。伏乞 圣明俯谅臣负犯终不可逭罪。情迹终不敢复入。亟命收还史官。仍削臣职秩。又勘臣罪律。以严公宪。以谢人言。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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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后之批。罄悉予意。辞已竭矣。语已穷矣。而一章二章。巽让深笃。愕然且惭。不知所以为喻。卿之心曲。予已深知。而非斥三司不言之说。先出于卿。则卿心之公。举此益明矣。虽日上十章。决无勉副之理。徒使国体亏损。予心抑郁而已。卿其须体如渴之诚。勿复困我。即为入来。用副依毗之望。(偕来史官李大源来传。)
承批后书启
臣申暴血恳。仰请严诛。诚出于事势道理之不得不尔。而 圣上不惟不许。乃又特赐温批。谕解弥切。既以卿之心曲。予已深知为教。又以臣筵席所奏为出于公心。 圣上之缕缕开示。至于如此。臣心惶感。益复如何。夫三司之不言。臣固非斥之矣。今之罪臣不言者。至曰三事重于三司。其言即亦臣之言也。筵中乞谴。固尝如此。其敢以非斥三司。为自解之计乎。 上教之慰藉至此。而臣心之愧惕滋甚。惟有一味泥首。恭俟重勘而已。噫。古称知臣莫如君。而人君未必尽知其臣。人臣心事不见谅于其君者。终古何限。而今臣之于 殿下。受知特深。前既教之曰。知卿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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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久矣。今又谕之曰。卿心之公。举此益明矣。顾臣不肖无状。何足当公忠之目。而一片赤心。乃蒙 圣鉴之下烛至此。似此知遇。实是今古君臣之所罕有者。殒首结草。亦何以报此恩之万一。而惟是去就进退之间。不敢以承命为恭者。诚以士夫大防之所存。不可放倒。国家大体之所关。不容亏坏故也。虽然。 圣上以予心抑郁。勿复困我为教。臣于此。不胜惶陨闷迫。又何敢逐日烦聒。以犯渎挠之诛乎。惟愿收回史官。毋使久淹于村闾。且赐处分。削臣职治臣罪。以谢人言。以严公法焉。臣方默息而俟之。
答曰。昨者之批。已悉心腹。而造朝之期。犹且邈然。情志之不孚。一至于此耶。噫。古之君臣际会之时。必不如此。皆由于予之诚浅之致。自省之外。夫复何喻。卿须体予至意。勿复固辞。即为入来。(偕来史官李大源来传。)
又承别谕后书启
臣之情势。岂有一分可进之理。而前后 圣教。愈往愈隆。至曰古之君臣。必不如此。又以诚浅自省为教。臣不敢更为撕挨计。而适感风取汗。日势又已曛黑。当观夜来病状。如不添加。则明当扶舁入城。史官之一向淹留。实为惶闷。乞即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