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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轩遗集卷之三
药轩遗集卷之三 第 x 页
药轩遗集卷之三
 书[上]
  
上家庭辞学官书
俄者。宗愿袖大臣书来。问爷爷所住。今将寻去矣。书中有所云云。顾念小子。愚鲁学蔑。不堪供仕。万岘门长。以一家尊行。穷老滨死。宜劝收用。伏望裁答。须以图一监役。迨其未死之前。非但宗中之幸。亦有光于大监仁睦之意。措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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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尚书公(讳宗伋)论毁书院书
仄闻 朝家发差员。督毁甲午以后祠院。而箕子,孔子,程子,朱子之祠。亦在毁中。京外士相继封章。讫未得请。此实 圣朝莫大之过举。閤下其不可以救止耶。祠院诚有弊矣。弊则矫之而已。何可恶其弊。并与圣贤之祠而一切毁之也。历考往牒。毁淫祠者何限。焉有毁圣贤之祠者乎。昔周之末。方术多歧。杨墨田慎禽滑釐之徒并起。著书充满天下。竞相非谤。眩乱黔首。海内嚣然苦之。秦始皇矫之。而不得其策。其臣李斯乃献议。悉取诗书百家语焚之。其心岂不曰百世痼弊。今快祛矣。大古淳风。今可挽矣。不出数年。天下大乱。国灭身戮。向使斯也献议曰。道有邪正。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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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漓。尧舜三代孔孟群圣贤之书。所当尊奉。其他诐淫邪遁之书。所当斥而焚之。而秦皇从之。虽谓之辟异端崇正道可也。思不出此。为万古斯文之罪人。可胜叹哉。今 圣上悯士习之淆。忧祠院之弊。欲矫而釐之。甚盛举也。斯文否泰之机。国家存亡之会。在此一举。顾诸君子者。不能启迪以光 圣德。而引吾 君父复袭亡秦之辙。宁不寒心哉。议者曰。国有学乡有校。士子辈不可屑越私享。此有不然。夫祠院之享先圣。其来已远。宋之世。岂无学校。朱子于建宁设院。享孔孟以下至于李延平。所谓沧洲书院是已。是时群小淫诼。锢朱子以伪学。未尝以私享先圣为罪。我东海州之清圣庙。临瀛之孔子祠。三川之程朱院。皆因地名而建立。自 先朝赐额而崇享之。未闻当时以屑越而请毁也。且以甲午为断者。尤未见其可。如淫祠而可毁。虽过千年当毁之。如其圣贤之祠。虽在昨日。乌可毁也。假使秦之焚书。以周为断。自周以前之书不焚。以后则勿论文武孔孟群圣而悉焚之。其可谓得当而少赎毁经蔑圣之罪乎。若曰。邦有令甲。不可不遵云尔。方今百度俱废。 列圣朝良法美制。一不见遵。独此禁院之 令。卒然硬遵。以累 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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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何意也。 先朝罢昭格之署。毁仁寿慈寿之宫。禁近郊寺刹之筑。令甲非不严明。近者环京城至近之地。佛堂僧舍。营建殆遍。未闻有申旧章而禁之。顷年台臣请毁东郊尼舍也。弥月不 允。无一人合诚开陈。以格 天听。今此祠院之毁。自下怂恿而导成之。终至毁撤圣祠之境。庙堂之上。袖手傍观。嘿无一言。以成 圣朝无前之过举。宁不慨惋哉。窃闻此举肇端于閤下。欲祛李相之院。拈出前令。以为禁断之资。卒之李院不得毁。而将毁箕,孔,程,朱之院。是岂閤下之本意。然后之人执迹而咎之。閤下亦乌得免。此尤閤下之所当极力救止者也。 成命之下。势难缴还。第念此事初非出于 圣断。伊日 筵中。自 上不无迟难之意云。然则岂无矫匡之道。今计莫若急见首揆。同议入告曰。祠院之简汰。断不可已。令甲之下。京外多士苦争不已。有难强拂。孔朱之院享。古既多有。又非甲午定式之所禁。一并毁撤。事涉重难。请博询群下而处之便。苟使群下献议。谁敢曰当毁。一国公共之论既如此。 圣上庶有开纳之望。于是悉上国内祠院之簿。庙堂三司合坐商确。无论甲午前后。可毁者毁之。不可毁者存之。守宰之生祠有实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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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听仍存。如以军丁之逃匿为患。划给官奴。而永革募入之规。如以士习之朋争为忧。正国是以一其趋向。如以无实效为虑。复古训导之官。改试为课。敦之以孝悌之教。夫如是。漏丁朋争淆杂之弊。顾何足道。而儒化之兴。国脉之巩。职此可卜。閤下不可以图之乎。此非草茅者之所可言。事关斯文。且閤下之与有责。不敢自外。有此妄渎。伏望一览而火之。无挂他眼也。
又论祧庙埋安书
伏闻日昨会议。以祧祠埋安为定云。窃不胜慨叹之至。夫祧主之毋论支庶而遆奉。礼之大经也。当奉之家。贫不堪奉。移安丙舍。群子孙合力祭之。至亲尽而后埋安。近世通行之规也。先王制礼。行路犹不忍违。苟可得延一日。留庙在世。幸莫大矣。安可论长房之贵贱贫富而舍礼俗。遽埋亲未尽之先庙乎。今既定议将埋安矣。方其奉瘗掩坎。再拜告辞之际。群子孙之心。能不缺然怆感乎。或有咎之者曰。尚有亲未尽之人。何若是遽埋云尔。能不瞿然而惭。惕然而悔乎。反以思之。孰无是心。埋安之议。恐不当轻发也。顾今为埋安之议者。盖以贱庶不可猥奉祧庙。而嫡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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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祭祀之难办也。守护之无人也。先祖亦有已行之例也。如其奉安而不如仪。不若埋安之为便也。其言亦似矣。然此在诸宗相勉以礼。相敕以道。如有不及。企而及之。无坠故家仁厚之风。不宜过自菲薄。甘自处于无礼法之家也。享不在丰。称家有无。数间茅屋。犹奉昭王。涧毛行潦。可荐鬼神。长房贫薄。非所忧也。情无贵贱。礼许支庶。苟其血属。皆可奉祀。长房地贱。非所贬也。如不得已。抱川宗人之环居墓下者数十家。墓奴又有三四户。移奉斋室。轮定有司。朝望参省。忌节灌荐。守护之无人。亦非所虑也。昔滕之先君。不行三年之丧。其宗国鲁先君。亦莫之行。而文公断以行焉。孟子许之。传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也。先儒足之曰。苟其过。固不待三年而改之可也。虽先世之事。亦有可遵不可遵者。惟礼而已。况在甲戌埋安。恭肃公出补江陵。一二宗人臆断而行之。其时已不无訾议。此非恭肃公暨诸父兄之本意。今当惩而改之。不当援而遵之也。惟閤下稽之古典。博询法家。俾我奉先之道。允合情礼。无复见讥于当世。至望。
又论宗事书
云云。抱川邱墓禁护节目。依教搆草。或有未妥处。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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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而用之耶。因此而少有益于守护。何幸何幸。仍伏念吾家于宗法享仪。尚多未备者。如坡州抱川先墓岁祭之当行。大兴慈仁修护之当酌定。四佳祠板之当改造。后孙之当继立。宗契暨族会之当复。莫非紧急之事。阙然至今。宁不歉叹。人于孤露之后。所当尽心者。唯在追远报本一事。苟其贫穷无力者。固无可言。如有一分可为之势。不可不殚竭图之。少伸不洎之痛耳。宗派凋替。长德倾逝。顾今望隆属尊。为族人之所依芘者。惟执事在。可以此等事仰闻而商确修明者。亦唯执事在。世间之故。有不可知。为先之事。且不可一味因循迁就。玆敢并呈别纸。幸望入量讲行之如何。
  别纸(七条)
 吾家旧有宗契。宗人冠则纳礼钱。外任则纳礼木。有司掌之。敛散取息。以为丧赙祀享等需矣。罢之今几三十年。自后宗中。遂无财力。纵有可为之事。未免停阁。可胜叹哉。盖伊时以取息太重。贫族负欠。难于徵责。白川公虑有后弊罢之。今若修明旧式。稍加酌损。轾其利殖。以便徵敛。其于合族追远之道。必有补益。旧时契宪节目。尚在门长宅。可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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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考。
 坡州柴谷,彦阳掌令两代先山。久废香火。不能修护。岂非子孙之痛伤乎。尝闻光山金氏远祖墓在长湍。金氏每岁。自连山定宗人。驮祭物往祭之。凡守护等节。极为勤备。闻来未尝不感叹而自恧。想我诸宗。必同此怀也。如为岁祭。宗华当先行。此后因为定式。每岁轮定宗中二员。一员出骑率。一员躬行。祭需轮定于外任子孙似可。
 雪云里参议公墓岁一祭。亦宜一体定行。将仕,司艺两公墓在于傍麓。将仕公是涵斋宗兄。司艺公是收养药峰之仲父。不可以等閒旁祖视之。先祖祭时。略设酒果同行。似合情理。
 药峰第五子秀才讳景霫之墓。在参议公墓西麓。久不伐草。已成古冢。墓下之人。皆不知为谁某之藏矣。今春节祀时。始访问而知之。盖当初托诸二房而奉祀。今废之已久。尚有其墓田。龙岗宅主之云矣。墓砌下有碑台石。其傍有一笏石。半埋地中。试掘而看之。乃参议公旧表石也。窃想先世改石。移置旧石于此墓前者。其意似欲改刻立之而未及。若费六七贯铜。可以琢磨题刻徐秀才景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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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七字而立之。然则庶遂先志之未遑也。
 大兴山所。既竖表石而行岁祭。但墓底无人居。权直之家。亦相稍远。不能禁呵樵牧。若搆数间屋子于山下。募人入居。或募入居士于近地。托以守护似好。
 慈仁先山。亦已设坛行祀。岁祭一节。不可不讲定。子孙中有岭南守令者。使之设行。无则备酒果。每岁使永川宗人往行。且治一笏石。以设坛之意措辞。题刻立之坛上似好。
 四佳公后孙零替。十馀年前。宗华尝往访于水原加士串宗孙名宗郁者。年丙辰生。有女五人。养命諴为继。而背去云矣。问祠板则亦埋之已久。想今则宗郁似已死。其更继后与否未可知。宜一访问。如未继后。择宗中可合人立后。谕以功臣不迁之法。使之改造祠板。 国家有忠义递儿之禄。以待功臣嫡长之贫穷者。求授一窠。使为保存奉祀之地好矣。
上海伯令公论民性本善书
雨后凉气斗峭。伏问旬宣起居若何。陵冒风露。撼顿夙夜已累日。不瑕有劳悴而伤损耶。窃为忧念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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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执事虽劳悴。一路生灵之倒悬者。将赖而得苏。此固执事之乐为也。区区劳悴之忧。有非君子以德之爱。亦何敢过以是为念也。伏惟前日侍语。执事称民俗之悍恶。颇有深恶之色。此乃激于顽民不率教令而有此言也。然而窃恐恶恶之心。胜于哀伤恻怛之情。政令施措之间。或不无偏着之为害也。盖民性本善。此路之民。岂有独恶而无可善之理乎。此不过贪官污吏剥割之啖嘬之。使之入无仰事俯育之乐。出无亲上死长之心。驯致犷悍诈伪。无所不至而然也。岂民性之本然哉。夫鸟穷则啄。兽穷则噬。民俗之悍恶。何以异是。故孔子曰。斯民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之者。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程子曰。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必有所济。今二十七郡邑之地。非不广矣。数十万生灵之命。非不多矣。苟知民之悍恶。初非本性。勿恶勿喜。深加哀矜。至诚作新。犷悍之俗。岂无反善之理。诈伪之风。岂无复淳之道乎。近来方伯之巡宣者。例以支供为虑。迎候省弊。刻期趱程。晨昏驰过。顾何暇于巡察风俗。宣布德意。唯执事减其徒御。简其供亿。徐行缓驱。或驻节于阇闾之间。或停骖于田野之中。召见父老。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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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疾苦之状。延接官吏。讲究怀绥之策。念念以兴利除害为心。事事以宣德化俗为务。饬励学校。申明孝悌。民之罪辜而抵法者。钦恤而平反之。节行而隐伏者。褒闻而奖拔之。或廉问焉。或慰谕焉。使一路之民。去恶从善。革污归化。上可以报答 殊知。下可以济一路之涂炭。先祖丕阐之烈。从此可以克述而有光矣。惟我执事。温雅端详。简鍊治体。下车数月。治声已菀然。疵政谬制。非所可虑。迹忝族眷。诚切斗仰。窃恐一言之失。或贻害于发政。今此荛说之献。似不害为加勉之一端也。
又告金川民瘼书
宗华永峡节祀路。有事迤过金川地。遇一柳生两班者。悬灯打话。余问曰。此郡太守何如。曰城主何敢是非。然若善治。岂下等乎。曰监司何如。曰贤明矣。何以知其贤。曰沿路耗马。给价添立。灾结分定。极为公平矣。何以知其明。曰监营转饷军官。比他身役稍歇。民争图入。今腊念间。此村民六七名鸠钱。使人赍往营下。图差其人。往呈议送。则使道题辞以为岁抄后更呈。其人既受他钱。不可虚还。留数日再呈。题辞退之没奈何。遂与吏辈相议。且留十馀日。至岁翻又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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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逃故多窠。不可不充定。使道始题下差帖。不明而如是乎。余笑曰。终若不听则明。毕竟听之。何足谓明。曰初呈不听。再呈且退者。深知军政之极难。是乃明也。毕竟依准。下辈巧辞善告所致。何足深咎。吾城主之贬罢亦明矣。君之城主何如而下。曰城主之事。何敢言。然不治则甚矣。无名之税甚多。里任主人辈长留村间。其弊一口难说。曰今秋田政何如。蹙额曰。尚何言。尚何言。此村峡耳。民以火田为业。今年火田一日之耕。税几至一石。尽其所出。犹为不足。民何以生。曰火田一日耕之税。原定几何。曰一斗五升。然则何以加至一石。此理无之言也。嘘欷太息曰京华士夫。何以知之。十馀年前。居民犹全盛。此面火田几至千日耕矣。年来民皆流散。所耕不过百馀日。书员行审时。已闷其太减。于一日耕。加执数日之卜。及纳官。官家又出十年前文书而考准曰。前之千日耕。今何若此。此必弄奸。斯速改纳。不尔当刑。不得已添录。祈免刑杖。此非书员之罪也。曰耕之一日二日。自有其地大小何不呈官打量。曰虽欲打量。官无听理。反以棍杖从事。谁敢呈诉。非但火田如此。原田量案时四千馀结。今不过二千结。曰原结何若是减缩。曰当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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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山腰以下。属之原田。以上属之火田。原田 国家所知。火田守令所食。近来守令利火田之为己食。山腰以下。多以火田执卜。原结之减始于此。及监都事覆审。责其欠缩原田之入于火田之税。叠徵于其傍田。傍田陈则又叠徵于其傍之田。前之一卜之田。加至三卜四卜。此则田亦有邻族也。乌得不若是减缩。民以原田之增税。弃而多趋于火田。火田今亦徵十倍之税。民何以聊生乎。曰田政然矣。军政何如。摇手曰。不须问。尤为惨毒。此村岘北。有宋哥姓人。初自松都移来。颇称富饶。有子四人孙一人。并渠为六人。一年身役。率为四十馀金。又有邻族诸般杂役。至令秋谷价低下。赤豆一斗直钱五分。皮稷一石直钱三钱。欲办四十馀金。当用几许石耶。田土所出。尽卖不足。又卖一段田。昨闻阙食而号泣云。富而如此。贫者又何言哉。军役之法。父子四人。一人除役。今则一家虽有七八人。尽皆充定。儿生三月。便以充役。近处有一人生女未三日。里任诬充军保。纳布今已三年。世间岂有如许冤抑乎。夫如是。故此村数十年前百馀户。今止数三家矣。一郡人丁。不足于军额而然耶。曰否。身役之苦。军保为甚。民皆百般谋避。生子数月。辄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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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上京。图占宦寺内需寺,诸各司杂色名目。不然则投入监兵营军官校院保人。故军政如是其难也。此郡又有大弊。当初以大兴山城。为保障重地。城底广十里长三十里地。划属山城。助其军需。而户籍犹统于本郡。年来并户籍属之山城。避军役者。辄移居其地。称为募兵。巧为蝙蝠之役。近来军政。尤以此难也。其他种种弊瘼。何遽毛举。闻来不觉嗟惋而泪迸。时夜已半。屋角鸡鸣矣。揽衣彷徨。逮明不寐。呜呼。今此一郡之弊既如此。一道之弊可知。一道之弊如此。八道之弊。咸可推而知也。顾此藿食之贱。于生民休戚。无异邻室之斗。非所当忧者。而偶然闻之。犹不觉其嗟惋而泪迸。使执事闻之。当作何如怀。吾 君闻之。亦当作何如怀也。吾 君在上。吾执事巡察。而民弊犹如此。当待何时而民可苏也。侧闻 朝廷从近召还执事。幸望未还之前。急急询访。虽未及尽革。得蠲一二为害之大者。岂不为一时之垂惠乎。前日伏睹有革弊敷化之意。适玆涂听。不敢不相告耳。
请修举学政书
日凉。伏惟新莅体候贞吉。髭发益胜。慕仰不已。伏闻上官之日。民之呈牒只三张。尽是太古世界也。境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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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淳。又饶灵药。可以陶神。可以养病。阳山之贬。天实相之。远想仙福。攒贺延伫。向逢土官。闻伊邑自设立后无科甲。祗有一生员初试。今亦亡矣。可想其俗荒贸。文教未敷。正须今日閤下之牖开耳。文翁为蜀。俗变儒雅。昌黎在潮。人知文学。君子淑世之化。今何异古。閤下曾为国子长。以正士趋兴儒风为己任。岂可以内外而殊观哉。修举学政。教课蒙士。革其朴陋之习。变为弦诵之区。使伊民称之曰伊之有文学。自徐公始。将与蜀之文潮之韩。并美于千秋。惟閤下图之也。且闻閤下命官人理帿的弓矢。将为破寂之资云。射帿而破寂。何如课学而破寂。然帿的弓矢。亦何可废也。目今升平日久。武备疏阔。矧伊当西北东要冲之地。绸缪之策。此正其时。非以为不切。特以事有先后轻重之序也。伏望凡诸施措。须以实心行之。毋徒为破寂观美之具。如何。
请大兴始祖墓改石岁祭书
宗华白。吾家谱牒不备。世系多阙。牧使公以上坟山。尽皆失之。幸而少尹公邱墓不失。而在于大兴矣。年代既远。樵牧不禁。灌荐永断。岂非诸子孙之所共怆衋者乎。年前宗华以进士新 恩往省之。坟形颓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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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草枯损。墓前有双碣。剥落漫漶。指揩而不可辨字。石人床砌。残缺颠倒。丛榛灌蘖。满目荒翳。穴前局内。他葬之冒己者累累。周旋瞻望。不觉泪下而沾襟。窃惟我徐之昌衍。殆拇当今。槐棘蝉冕。辉映前后。亦可谓显矣。而唯始祖之墓。不能守护如此。岂非吾家之欠典乎。昔我梦渔暨晚山公。相继阐扬。克述先业。设宗契印族谱。辑铭志著训诫。裒四佳已逸之稿而刊行。撰坡山既摧之碣而改树。凡于敦宗报本之事。靡不殚诚。惟此少尹公山。盖不遑。非不为也。方今丈列沦丧。诸宗散落。而惟执事行尊年高。且兼位德。此等之事。不于执事而于何。执事亦宜自当而为己任也。礼有十月祭始祖之文。吾东士夫家。如坡平之尹。东莱之郑。海州之吴。于其始祖之墓。置祀田行岁祭。为规颇悉。可仿而行。伏愿执事通告佥宗。相议出物。仍定有司而掌之。以其半改竖阡表。以其半买置墓田。募人入居。以禁樵牧。收厥所出。每于孟冬一祭之。则非徒执事继述之孝。实为诸宗莫大之幸也。苟其失今不为。使颓者益颓而至于夷。剥者益剥而至于泐。万一又经兵燹。安保其相传不失。不如牧使公已上之坟山也。思之至此。惧念弥切。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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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怀德使君(讳宗浃)
云云。贵邑即我东之邹鲁也。遗风馀韵。犹有存者耶。近来两贤子孙不肖。互相閧阋。羞其祖先。闻来骇叹。其或无告官辨争之事否。执事于此。善为区解。俾底调协。他日立朝。革痼朋铸荡平。无难事矣。为之翘伫。治下又有李熽先生者。执事其已闻知耶。斯人当世高士。困穷守道。不求闻达。虽谓之不见知而无闵之君子。殆庶矣。前年遭艰。今年遭其长子之丧。又遭大歉。夫也素不干觅。虽官粜之例受者。不应自求。必有饿死而已。凡民之饿死犹可恤。矧以如许贤士而饿死于境内。岂不为仁政之累耶。伏望行春之暇。时时枉存。频加周馈。仍命官吏。计口抄入乾粮册中。俾免填壑如何。此非伊人之嘱。亦非宗华之私恳。乃欲裨执事之仁政也。
答君受论易文言书
顷自外归。贵牍在案。忙披读之。慰豁无已。连有姻戚丧故。卒卒未复。殊可歉叹。来书以孔子文言。亦是取象说。非专出于义理。反覆援据。卞论甚析。求诸本旨。吾未见其然也。盖卦爻之辞。是只著本卦本爻之象。以明吉凶之占。故其为文各有所象。取象各有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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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而求之。尽有指的。至于文言。孔子因彖象之意。演成义理。指诸卦例。以著君子体易之道。自与文王周公之辞不同。朱子曰。文言之类。却就上面。发明道理。又曰。到夫子方始纯以理言。虽未必是羲文本意。而事上说理。亦是如此。此彖象文言命名之所以不同。不当混以象数看也。虽是事上说理。初非如大学中庸之泛论道理。故释潜龙则于潜龙上说理。释见龙则于见龙上说理。何尝有不干本旨。颠倒排布之理。若要字字求象。句句取證。必如尊说。实涉傅会穿凿之病。恐非夫子本旨也。来教云乾之初九。变而之巽。有伏入进退之象。其曰遁世无闷者。伏入之象。乐行忧违者。进退之象。夫初之变巽。乃爻象之所以为潜龙也。若又强引进退二字。分排于乐行忧违之下。而曰进是乐行之象。退是忧违之象云尔。一亨一否。或行或藏。便作两般之占。其与本爻勿用之义。不相悖乎。盖乐行忧违者。只是对举说。言散而曰聚散。言败而曰成败。文法则然。虽以文言中言之。坤之初六。阴生之爻也。欲言积不善馀殃。先言积善馀庆。六四闭隐之爻也。欲言天地闭贤人隐。先言天地变化草木蕃。庆与蕃是虚境。殃与隐是实境。是故下文只言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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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弑父之为积恶。不言忠孝之为积善。只言无咎无誉之为闭隐。不言蕃茂之为亨通。文义明白。此类甚多。若欲求积善馀庆之象于初六。求变化蕃茂之象于六四。宁不外乎。至于确乎不可拔之确。谓取于坎卦坚多心之象。引双湖说證之。极涉苟且。易虽有本卦之卦。互卦广推之法。以下卦为坎而取象。古无是例。且谓九二之阳变为阴。阴虚则外邪不入。故曰闲邪。阳实则内诚自存。故曰存诚。二变之离。于物为日。于时为夏。故善世不伐。太阳之无邪也。德博而化。盛夏之长养也。夫阳爻之变阴。阴爻之变阳。六十四卦率然。此何足为诚邪之取證。阳实之为诚固也。阴虚之为外邪不入者。亦有说乎。自乾而变离。自离而为日为夏。自日之照物无私而證之于善世不伐。自夏之长养万物而引之于德博而化。其所取象。无乃游骑太远乎。盖此爻以刚而处得中正。故夫子以君德之中正释之。其曰庸言之信。庸行之谨者。言盛德之要无过于言行也。闲邪存诚。德之正也。善世而不伐。则无自矜之过也。德博而化。则自治治人之无不足也。此皆敷演中正之德之义。坦平明著。无少艰晦。胡弃坦平明著之路。曲为此胶泥穿凿之说。求异于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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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至于以九三脩辞之辞。谓取变卦口舌之象。存义之义。谓取兑金之象。果如是说。乾二之庸言。亦取于口舌。坤二之敬义。亦取于兑金耶。九五之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果有何取。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言凶。皆可指斥而为證耶。系辞中诸爻之枢机金兰谩庄冶容之类。亦皆可以互之而明之耶。足下自以为明白直截。井井不紊。而吾只见其支离破碎。段段拘牵。实有乖于古圣本旨也。又云文王之时。有静爻而无动爻。苟无动爻。卜筮者何以决疑。揲蓍求卦。已自伏羲时有之。一贞八悔之说。载于洪范。四营十八变之法。著于系辞。岂可以文王之只述卦彖。容易刱出无稽之言乎。易是象占之书。而义理寓焉。不可偏废也明矣。顾我 国朝学官。专尚程传。世遂斥象数之论。今士子有云读易当如读论,孟。此则专主义理。而不知作易之本意也。愚尝悯之。略有劄述。发明本然象数之不可讳者。而不敢示人。虽示之谁复信之。幸足下以超颖之姿。留意斯文。庶其相与阐明。开发蒙俗。今此文言取象之论。倒有矫枉过直之差。无乃过于钩索而有所偏耶。善乎。陈北溪之言曰。偏于象占而不及于义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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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意泯。一于义理而不及于象数。羲文周公之意亦息矣。此非后学之服膺者乎。大抵易之为书。广大微妙。未易究测。以孔子之圣。晚而好之。韦编三绝。然后乃有十翼。程子作易传。自云说得七分。朱子曰。某之易说太简。只是略搭。说谭易之难。而足下读易属耳。著述已万馀言。张皇仿洋。横说竖说。少无畏难。直欲轶古人而上之。敏姿颖识虽可尚。沉重敦实之味。终见欠短。不无进锐欲速之忧。此乃相爱者。必要砭规而不惮烦者也。
贺一之(讳志修)科书
谨问初寒。省下荣履万相。顷以拘疾遭戚。旋作乡行。未即拚贺。归且有日。所拘未弛。不敢厕近门屏。只自耿结而已。魁甲以来。舆望藉甚。莫不以宰辅相期。未知左右何以得此。亦将何以副此。昔李文成公为正卿。宋龟峰移书勔之曰。毋为随时宰相。愚于左右之科。亦曰毋为随时名士。愿毋以陈言而弃之也。忧歇当造晤。
上禹孤山先生(讳世一)
褫到下覆。诲谕谆切。庄诵感篆。弥久无斁。徂岁骎骎。振羽莎鸡。已在宇矣。仰惟玆辰。先生道体神相百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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仄闻迁职 禁中。从此拜现路易。曷胜欣贺。教生侍下粗遣。而祖考祥期隔旬。怆感殆不可聊。羲经温绎。安敢全废。卒卒多冗故。不能着实下工。终恐灭裂负提掖之德也。矧是开卷有疑。窃闻执事于启蒙。有笺释之工。今几垂毕否。此诚牖迪后蒙之一事。忻幸。宗华亦抄疑奉质。涂左伏叹。生梨若干呈上。命留。
  心丧时问目(十二条)
 丧礼备要成坟条曰。期,九月之丧者。饮酒食肉。小注云父在母丧者否。禫祭吉服下。别称心丧者所服。其制心丧之礼详矣。至于始饮酒食肉之下。无心丧者否之文。何哉。虽过禫。犹有心丧之名。饮食居处。安可与他平人同。或曰。其父在。虽齐衰三年之重服。犹不敢伸。况其轻者。且父止慈之情。岂任其柴瘠乎。若如是说。既屈重者而废之。又并其轻者而违之。指何而谓心丧乎。礼之有病则食肉饮酒。长者劝酒。少饮之可也。示居丧之权也。逆料其有病与长者之劝。而直废其经。恶乎可。妄意备要之省。必是阙文。而反为肆行者口实也。檀弓论弟子之心丧曰。若丧父而无服。由此观之。凡心丧者。但无服而已。其馀似当自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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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禫祭后。不言饮酒食肉。势固然矣。心丧人。虽十五月而过禫。三年心丧之制尚在。其哀痛之心。乃丧人也。岂可饮酒食肉。与平人无异乎。苟无疾病。不可谓心丧而饮酒食肉。哀教得之矣。
 练后展拜。退溪言之。新增丧礼备要。亦添入矣。然沙溪先生。尝举朱子常侍之说以疑之。妄意此非古礼。虽不行亦无害。但父在母丧者。遵行至期。少伸情私。似为得宜。且世人之定省也。多有以拜者。然则事生常侍。亦无不当拜之义。似不可以是疑之也。晨昏展拜。当遵退溪说。行之至期为计。大祥后上食展拜。一时并废。心甚缺然。姑存展拜之礼。以待十五月。其后则朝一行焉。仍为晨谒永久之图如何。
  答。练后展拜。乃晨昏定省之义。既止朝夕哭。以展拜伸情。何伤于礼意。
 三年内上墓哭临。人情之所不已。于礼亦无害。世多通行之矣。退溪先生答人问。独以为晨昏哭墓非礼。君子不贵也。夫王裒之朝夕攀柏。非直三年。朱子未尝非之。收载小学。退溪之若是严斥何也。妄意几筵墓所。似无异同。三年内既哭于家。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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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哭于墓。故练后到山时。晨昏展拜。朝夕哭临。一依几筵行之。不瑕有害耶。禫后往墓庐。亦拟行晨谒之礼。至于俗节行祀时。不当哭临耶。虽哭临。无害从厚之义欤。
  答。三年内上墓哭临。人情之所不已。诚如哀教。曾见礼家行之。退溪之斥。未知何为而然也。礼云朋友之墓。草宿不哭。未闻有亲丧不哭墓之文。君子不以野哭。亲墓岂以野论耶。王裒攀柏。虽或过中。朱子收入小学。取其诚也。心丧人禫后哭墓。恐不害为哀之诚孝。若父同在墓侧。似不可。
 丧礼备要卒哭。主人兄弟。蔬食水饮。小祥。饭素食饮水浆。蔬食与素食。水饮与饮水浆。何以异耶。既不食菜果。又云蔬食者。何也。蔬与菜不同欤。素食之小注曰。平时之食也。平时之食。指何而言欤。未知孝子量米之数渐加。而至小祥则复平时七合之食云耶。浆者醋水也。与水饮差别。而醯酱之醯。吴氏以醋训之。小祥既许食醋。大祥复言之。何也。醯浆之为醋。与水浆之醋。有不同者欤。
  答。备要卒哭章。蔬食之蔬。乃疏字也。礼记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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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也。盖粗粝也。素食。乃平素之素。谓平时之食也。蔬食素食与菜果自无可疑。水浆。礼记注。羸弱不堪者有醯。水浆。异于水饮也。浆之为醋未详。
 心丧人禫后网巾之饰。或以白者。或以黑者。何者为得。妄意既玄其冠皂其带。又黑饰巾。不几于纯采乎。因旧白饰。以表微凶。如何。
  答。心丧人。禫后网巾之饰。白则无心丧之意。饰以黪色。恐无妨。
 大敛条各归丧次下小注曰。斩衰寝苫枕块。齐衰则只言寝席。不言所枕。岂所寝者异。故分言之。所枕者同。故蒙上文而省之欤。寝既有异。枕亦当不同。而同之者亦有义欤。虽同为寝苫。无害于从厚欤。
  答。大敛条云斩衰寝苫枕块。齐衰寝席。大功异居齐衰之下。大功之上。独不言期。今此齐衰。恐非丧人。乃期服之齐衰欤。若然。非华盛之枕。则似无不可。何必言当枕何枕。父母之初丧。俱称苫前。斩衰齐衰。恐无异枕。
 卒哭曰寝席。小注曰。加蒲席于苫上。此论斩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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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若齐衰已寝席于大敛之后。至此时。亦当有变节。不言何也。小子卒哭后。以生布褥加之席上。以存稍杀之意。出于臆见。未知不非否。
  答。今人养体与古人异。布褥加席。纵无不可。比古礼则侈矣。
 大祥后。代木枕以布枕。禫后袭以绵布。饰两端以黪布。素衾则因旧。禫后改领以浅青色。稍寓微吉之义。未知如何。
  答。心丧人之黪笠粗布服。已表心制。至于私居寝具虽素。似无害礼。
 
斋戒之不茹荤。为其臭也。朝夕上食之人。亦不可茹荤欤。既不食于致斋之时。似不可用之于祭祀。世或有用之者。如何。
  答。茹荤。斋戒所忌。上食之人。何可不忌。葱蒜调味。乃是邪味。律以古礼。用于祭祀。似为不敬。以思其所嗜之义推之。恐不害于象生之道耶。
 昔秦少游以丧中作诗取讥。若行文则无害耶。小子近教儿辈诗传。欲自读而异于他经。心常疑之。然诗传圣人正经。固非后世词律之比。虽读之无妨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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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礼丧中读丧礼。若律之以礼。虽风雅颂。岂可读。其它行文则无妨矣。
 女子子适人者。既降以期。虽父在母丧。必不再降。丧若未除。归家之节。似不在于十一月之祥矣。礼无明言者何也。适人可归之文。本指期而小祥者言。非十一月而为练者谓。留待大祥。除服而归。如何。
  答。女子子父母丧。适人者。乃齐衰不杖期。无三年之体。不可用十一月练十三月祥之礼。当于期除服而归家。既云齐衰不杖期。又何有明言者。
 丧服小记曰。虞杖不入室。然则葬后入室时。不当杖之耶。家礼曰。虞祭后。主人以下在堂上之位。若在堂下之位。虽杖无妨欤。夫杖者。所以扶病。入室与否。礼之疏节。不必曲从欤。小子常杖而行祀。人有非之者。故敢此耳。
  答。杖乃为丧人哀伤羸瘠。无杖则不能将事也。苴杖桐杖。虽异取义。其为羸瘠则同。室在内堂在外。虞杖不入室。岂为葬后蔬食。气稍胜耶。虽在堂上之位。犹羸瘠不堪。何可不杖。但父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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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祭则压尊。恐不可耳。
上弄丸斋南先生书
去春扫门。出于积年景挹之馀。获承绪论。警诲良至。归来感佩。不自胜喻。炎候渐殷。伏惟道体履玆贞吉。研微之工。愈有所阐发耶。溯仰之诚。食息靡已。宗华还家后。弟又自南上来。相守杜门。粗不废看读。而冗累互扰。随得随丧。此盖藩篱之未克剖破而然也。时出先生所赐之文。敬展奉读。以替顶门之针。而鲁质难化。恐不能无负于君子以德之爱也。准拟更叩清诲。事固多魔。尚何可必。轩御或有指洛之期。幸望教示。以为趁时造拜之地如何。顷日仰质月食之说。终有所疑。近究一说。不敢自信。别纸呈纳。明赐指教焉。
  月食别纸
 论日月食者。必曰日掩月则月为之食。月掩日则日为之食。日食则然矣。至于月食。说去不得。或又谓月自无光。或谓曰大于地。此数说。皆由于日掩月之不得其说。而各以所见论之。然有通处有不通处。为月自有光之说者曰。月之盈亏。气之消息也。自生自死。非有所假也。日之西沈。东极之星。不与日射。日之东升。西极之星。不与日射。而皆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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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星不因射而自有光。月亦不因射而有光。可知也。此说似然。而规之以至阴之无光。昼月之不明。则泥矣。为月大于地之说者曰。月行或入于地平。则为地平之所碍而食。若月常半食则成说。或至于尽食。则又不通矣。而况月行常在于地平之上。如何而或食或不食。殊甚糊涂也。窃尝思之。非月自有光也。非月大于地也。盖由于日体实大于地。月非复小于地而然也。何以知日大月小也。天地之理。阳大阴小故也。日月之体。自下观之。其小大之不异。何也。日行高而远地。月行低而近地故也。盖天有许多层级。大略言之。日在中层天。月在下层天。其疾徐盈缩前却高低之变。有时不同。地如鸡子黄。天地间空缺处。即鸡子黄白间凹处。日行于上。则光烛于下。日行于下。则光烛于上。而地平碍于中间。光不能洞彻。故地上昏黑。四隅不为地平所蔽。光能上彻而照天。地平之影。去地渐远而渐小。四隅之光。随地平之影之渐小而渐大。至于地影尽处。月复合光而为一。月行之道。本在于地影已灭日光合照之处。又当望日正与日相对。尽受四隅之光而全体圆明。若月行稍低常道而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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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则入于地影之里。光晦而为食。小入则小食。大入则大食。尽入则尽食。行而复出于地影之上则复明矣。星亦有食。若经星之在上层者常明而不晦。五星之类。升降不一者。或明或晦。若天理之星在最下层。常入于地影之里而不明。有时而明者。升而出于地影之上也。星食月者。月在上而星在下也。月食星者。月在下而星在上也。若云月小于日。何能尽掩而日食之既也。人既处下。以小小眸子。当日仰观。恶得不似尽掩。或有食于越而不食于燕者。月之不能尽掩。亦可知也。
慰陶庵李先生(讳縡)夭戚。兼谢先阡文字书。
生白。令爱俞安人丧事。千万意外。夫复何喻。伏想暮境惨戚。何以堪处。第其烈烈之行。方之古哲妇无愧。此可为惜。然率体无违。死遂其愿。亦复奈何。伏乞以理宽譬。毋损天和。毋戚长逝。门人顷者造门。浃旬稳陪。至今欣幸。先阡文字。获承颙伫之馀。归与舍弟。披缄敬玩。不觉感涕之交颐也。如有商量处。嗣后当附签仰请耳。
上陶庵先生书
近者。风日之不佳。生来刱觏。伏问静摄体中若何。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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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葬事奄过。摧陨之恫。想益难耐。岁初仄闻愆候添症。旋获少间之报。神明所相。乍惊还忻。今则寝啖诸节。几至复常耶。门人岁末节祀之行。大伤风寒。浃望呻苦。尚未苏快。拟与舍季并辔进候。病即妨行。且难办得骑牵。伏叹伏叹。当俟日气稍暄。委进修候。亲迎仪节。谨此奉完。疑目胎呈。乞赐批诲。
  问目(十三条)
 成服前。礼无上食之文。置灵座条目曰。侍者朝夕设栉颒奉养之具。皆如平生。朝夕奉养之具。舍食而别有可指者欤。三年上食。盖出于不忍死之之义。成服前三日之间。全然阙之。心有所不忍。古之成服前无上食。以三日不举火。凶遽罔措之故也。朱子尝论丧中废祭曰。今人居丧。与古人异。只废此一事。恐有未安。遂制葬后一献之祭。初丧不能行。三日不举火。只不上食。亦非未安者乎。苟无害于义。古人多有从厚之议。况此朝夕设奉养之文。为可据之證。成服前虽设上食。不至为无于礼之礼耶。窃以为初丧。不具香烛椅卓。无拜礼。只依袭奠馀阁之例。以盘床设之。至成服后。始乃如仪为之。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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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成服前上食一款。玄洗马尚璧尝力主是议。欲与之细确得失。且访可据文字而未之果矣。愚意终恐非时。袭奠前用庋阁之义。已极精细。只当依此而已。奉养之具四字。玄公亦引重。未敢知上食之必在其中。如何如何。
 斩衰练后绞带。或云当用熟布。或云当用熟麻。礼说既不同。今世之行之者又各异。何所适从。
  答。斩衰练后。绞带之用布。盖古礼也。今世行之者少矣。备要亦云绖用葛则绞用布者。原于通解而然也。然而布与熟麻。虽有古今之异。俱无害于义理。唯在人之取舍如何尔。
 易服条。有服者去华饰。华饰者。锦绣金玉殊翠之类也。今之三品以上。用金玉贯子者。亦当去之耶。或曰。所以表贵贱。不当去之。其说何如。
  答。易服条既云去华饰。金玉圈子。期服似当去之。馀不必尽然耳。
 时祭厅事狭长。难于一行西上之制。依古礼昭穆位次。设高祖位居奥南向。其下昭左穆右何如。
  答。依古礼为好。
 母丧未练而父死。当过父葬后。择日行练祥。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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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语。何以为之。
  答。练祥祝。当用常时祝。但于其前。当具由告前后丧之几筵矣。
 支子之墓。同在先山。冈局若异。宗家虽有故不祀。支子独自设行无妨欤。抑同废欤。
  答。虽同岗。独行不妨。
 祧主遆奉。或有以数数改题为未安。阙其旁题者。或云庶孙不敢旁题。未知如何。若长房贫不能奉。而移奉于墓斋或他孙之家。虽阙之无妨耶。或云礼虽有勿论支庶遆奉之文。贱庶再庶不可奉祀。不如直为埋安。此言何如。
  答。既以长房遆奉。安可无旁题。此则无嫡庶之别。藉令移奉他所。主祭者之名。不可不旁题。祭时可借长房之名为主。既许庶孙之遆奉。不必于其间又区别高下也。然愚意移奉他所。虽曰有主而实无主。其在人神相依之义。实为未安。虽祭而如不祭矣。为长房者如穷甚无家可奉。无财可祭。众子孙就其家。搆一草堂。以奉祧主。祭时合力助祭。此为恰好之道理。不然。与埋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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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父母之丧。既练而除服。归家祭祀时。亚献进馔等事。自可依礼为之耶。子女婚嫁。设醮受贽等节。亦可行耶。抑母在心制中。子女婚嫁。不可备礼欤。
  答。练后则皆可行。
 人于前后妻俱亡之后。继子子。以何妣之父为外祖。恐当以后妣。先儒或曰当祖前妣。未知如何。
  答。尤庵之论。当从元配。鄙家曾以后妣为外氏。未知孰是。
 礼有为宗子。宗子妇齐衰三月之文。世无行之者。盖宗法之坏也。年前金参议镇玉甫。于沙溪宗孙妇丧。率诸宗。设位行宗子妇服。其宗中以为沙溪非大宗。如行宗子服。当于大宗。议遂歧贰。或服或不服。未知何者为得。如欲行此服。必于奉始祖祠版然后可欤。虽已埋祧毁宗。苟为大宗。皆可欤。
  答。为始祖宗子服为正礼。此外难行。
 承重曾祖死。其祖母及母皆在。祖母自当为舅姑服。其母虽传重于子。夫生时已承重。恐亦当服。但夫未及承重而死。未知何以处之也。窃惟其夫虽未承重。既是宗孙之父。神主已继统入庙。承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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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固不当言。规以属从者所从虽亡亦服之意。恐无异论。但今有长孙未及承重而死。又无嗣。其母或使祖之支子。摄奉祀事。其孙妇何以处之耶。
  答。虽未承重而死。其妇服丧无疑。
 玄绳编规警松江处。多有迫切语。印出时。此等句语。删去似好。朋侪间责善之道。顾无不可。在后学讳贤之义。恐当有消商者耳。
  答。举世若如吾辈心。少无所妨。一边媢疾之徒在。删去之说完备。
 顷者。 东宫讲小学。至李君行先生章。 东宫下问迟缓数年之义。或云虽科事迟缓数年。或云吾虽迟留泗州至数年之久。不可使汝行。或云当往京师入籍。数年后观光。何说为胜。
  答。自虔州移籍开封。如是之际。迟缓数年云耳。
答上陶庵先生书
陪过岁夕。得与屠苏盛会。忻幸不忘。伏承下书。更审春寒。体候万康。慰喜交至。门人归家疾作。浃月沉淹。是盖冬月远役之祟。太支离剧歇。弟病妻病。并发作苦。伏闷。下送诗章依受。病中步韵十馀叠。屠苏会序。其时临发口号草草。更搆并呈。下览后。掷示会中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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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如何。前纸。舍弟非久进去。当使之袖纳耳。
上李大提学(讳德寿)
伏惟閤下铨衡词垣。进退一世之文章。凡伟才奇士以词翰自雄者何限。而閤下偶见鄙文于人。遽称之曰某之文甚好。当世操觚之士。鲜能及之。又曰某之文可传远。是虽大君子。急于奖引之盛意。其为惶愧不自容则极矣。仆非能于文者。閤下何所取而云然耶。窃有所感于中。请一陈之。仆自少读书。妄自谓古人之事。学则可能。凡于圣贤修己治人之道。百家众技之言。略皆汎滥而涉其流矣。第性根鲁钝。丧威穷窭。又从而扰其志。今倏尔发种种。甘自蹈于四十无闻之域。环想初心。未尝不蹜然自悼也。然而剽缀游词。栀其句语。与世之所谓操觚者。颉颃争尺寸之名。素所深羞也。盖闻文者载道之具。苟可以发挥斯道。有益世教。不工犹可。不然者。虽工奚贵。传不传。非所论也。仆之诵此说久矣。顾玆愚贱。已自分无用于世。幸不即填丘壑。益读古圣贤之书。使知识稍长。尚留掇拾先民遗略。裒录耳目睹记。托之文字。以备后人之考采。虽不敢于传远。庶有以少酬平素之志。仰塞閤下之期待。亦不外于是也。然此又易期者哉。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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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其愚耳。猥承索文之教。不敢违孤。谨写杂文十馀首仰呈。亦可见其志意之所在。幸赐批抹。俾知取舍焉。向遭夭惨。避寓在郊。无以更候伏叹。
上俞尚书(讳拓基)
云云。贡人等。以赐肉受价事。日事呼诉呈禀。得题之后。犹复求之不已。镇日烦聒。不敢曲循者。实以经费之太滥也。以残署而惜经费。无异防蚁穴于尾闾之侧。固知无关于沧海之损益。犹复云然。不恤怨讟者。寔心之愚耳。前于乡鄙。目见小民之斗会箕敛。颠连呼号。不能聊生之状。未尝不嘘唏掩涕。夫浚剥穷民之膏血。以饱市井之游手。以充奸胥之囊橐。岂王政之本意哉。本署即百司中最残者。而奸滥如是。京外有钱币之衙门渗漏。可推而知。方今 圣朝。内无弋猎之费。外无金革之需。贡赋之入。无损于前。而经费之竭。日以益甚。盖坐奸胥之盗窃。经用之浮滥也。此而不矫。虽上懋菲衣之俭。下有管晏之佐。恐无以裕国矣。伏惟閤下威德素孚。朝野颙望。当圣上振肃之日。揔典邦赋。不于此时。剔祛宿弊。策建经远之法。更待何人。幸须毋循姑息。毋动浮议。无专委算胥。蕫责百司。查刷奸蠹。省冒冗之贡。革浮滥之需。严治浸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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滥窃之奸。然后平宽征赋。以舒穷民之急。节蓄财粟。以裕邦国之用。千万之望也。小人适为属吏。幸借敛板之便。得蒙仁恩。猥赐容色。感戴悚慄。无以报效。窃以区区之陋。仰干匀听。不胜震仄。
又呈良役策书
云云。拙藁依教誊上也。举子见黜之文。谁复有见之者。亦谁肯向人示之者。而况示之大人君子乎。大监固要见之。此殆出于刍荛必察之盛意。窃有所感叹。玆用顿首封纳。其愚妄则极矣。谨此走伻。兼候起居。
上金领相(讳在鲁)
云云。前秋郊墅之拜。伏承和进壁诗之教。归即岭行。经冬乃返。返且病故。未遑以致日昨之勤索。自讼不敏。惶感无已。今始搆成十叠。忘陋仰尘焉。第惟小人屏蛰僻远。纵未频频造谒。每念先谊之笃。眷庇之私。区区向慕之诚。固自不凡。今于和诗。略叙警意。极知僭妄。亦可见愚忱之不自外也。敢知盛意以为如何。前呈疑问。如已作答俯掷。
  问目(五条)
 王子大君为别子。当为不迁之位。驸马公翁主之不迁。未知何也。世必有已行之规。愿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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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顷于冢宰入洛。面问则锦阳尉宗子。今为五代。尚奉祠宇。自先世认为不迁。无他讲论云。
 崔硕儒尝问于金慎斋曰。亲尽之祖。有庶曾孙嫡玄孙。何者当奉。答曰。庶曾孙当奉。此盖以代序为重也。然则在曾孙者。虽是贱庶再庶。必待尽亡而后。嫡玄孙奉之耶。
  答。鄙意亦以慎斋之论为不易。毋论嫡庶。既先近代。贱再何论。唯穷而末由奉祀者。自当别为区处。
 人于孀妇无后之丧。或有终三年不撤几筵者。夫三年馈食小大祥。乃孝子丧亲之事也。子妇之服。不过大功。服尽而犹为之。不已过乎。愚意卒哭后撤灵入庙。其他旁亲之班附者。亦皆视此如何。
  答。无后孀妇丧。几筵上食之限。问于冢宰。亦以期年前撤几为不忍。当待期后云。其言亦不明白可證。未知果何如也。以严正之礼言之。来示似然矣。
 五代祖祠板。亲尽当埋。而五代继祖妣尚在。当如之何。移奉别室。待祖妣丧毕而并埋安耶。五代祖妣之丧。虽无服。承重孙犹为三年之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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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五代祖祠板。如有妣位。待其没三年后埋安。来说得宜。五代祖妣服制。朱子既曰齐衰三月。其承重者之当服三年。恐无疑也。
 妇人于父母丧。既练而服除。其子女婚嫁时。设醮受贽等节。皆可行耶。
  答。妇人于本亲丧小祥后。虽曰服尽。何可以旁期一例论耶。婚嫁难于过时。虽不得不行之。其飨舅姑醮妇奠笄等节。似当权杀。虽非经礼。多有如是行之者。未知如何也。
与李颐叔辟仙学书
去月因便寄候。兼付海州大庭书信。其已传致否。初寒。省下震艮万福。弟自海西归时。意兄尚留在京。庶其相见。及至兄发已屡日。睽乖如此。叹怀何极。今番西行。算其往返道途。几数千馀里。渡碧澜。观甘露江西古寺。过盐城入海州。泛舟于结城。观渔于许亭。拜清圣之庙。寻二连之墟。遵海而西。石潭访李先生遗迹。箕山瞻殷父师影帧。历长山串。到白沙汀。观落日。登九月山。以望西洋。大小青椒岛白翎之属。若排杯皿也。谒三圣殿。瞰檀君旧邦。由长连安岳而旋归。归路又入松都。拜圃隐书院。读穆陵碑。踏善竹桥。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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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登天磨。看朴渊。吊往辟之陵墓。式哲士之遗闾。追惟千古。俛仰慨慷。有以忘乎羁旅跋涉之苦。但才思慵拙。不能随处咏歌。以舒胸中之蕴。是堪愧已。还家后。菽水粗遣。士涵方在公山未来。兄又远滞湖峡。落落块居。无与晤语。只自南望浩叹而已。近闻兄颇留意乔松之学。呵嘘修鍊。欲为延生。信然否。兄聪明博识。通疏事理。宁容有是。古之人或有傲世高蹈。托于仙而自晦者。安期生,司马承祯,陈图南之流是已。无乃兄效若人之谓耶。然兄常以安期生,承祯,图南。比之孔,孟,曾,思,程,朱诸圣贤何如耶。效孔,孟,曾,思,程,朱而不及。犹为雅饬之士。效安期生,承祯,图南而不及。将为何许人也。士生斯世。岂有他道。唯当服圣贤之训。穷圣贤之旨。笃其伦全其彝。以寿其道于无穷。庶为不朽之图。岂可熊鸟吐纳。以犯偷生之讥也。设使尽如彼术。尘骨能换。麟岛能涉。特一天地间不死之贼。固不足贵。况其说之荒诞乎。昔有少翁,栾大者。得安期,羡门而师之。自谓黄金可成。河水可塞。不死药可得。仙人可致。盖学其术而成者。然当时不免死。后世目之以迂怪。今子假得其师。不过如安期,羡门。学其术而成之。又不过为栾大,少翁。不死则未可必。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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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迂怪之目于今与后。宁不惑哉。夫士之杰特。不得于世者。必有所托而逃。非独仙也。或托于佛。或托于酒。或托于卖酱博徒狗屠鱼钓。其迹岂不魁然奇哉。而律之以君子之道。皆过也。夫君子之道。自足于己。无求乎外。故达而不喜。穷而不怨。寿而不忻。夭而不忧。此颜渊所以为乐。孟子所以不贰也。吾之为兄愿。顾不在玆乎。举世陵夷。沉没于利欲之臼。而其中拔出如吾兄者。又不能无累于贤知之过。此古人所以发鲜能之叹者也。今仆之云云。非独为兄。亦为世道而深忧也。
又论性理道德,一元年数,草木知识等书。
顷示四端等说。大意固好。遣辞之际。不无差谬。其时路忙。草草看过。恨不能商确论辨。以破兄惑。今乃略陈陋见。不废而肯纳之乎。兄以德为仁义礼智之实而得于天。又曰理者。合四端而为体。道者分四端而为用。夫理者性也。在天为理。在人为性。有物必有则。故天地之所以为天地。万物之所以为万物。是理人禀于天。以为四端之性。人能循其四端之性。而无不中节者是道。行道之久。有得于中而著于外者是德。此德与道与理之所以各立名号也。故朱子曰。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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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为德。而不曰得于天。今若谓仁义礼智之实而得于天。是指性也。非德也。无性则德无所基。性与德名义自殊。不可浑称也。若大学之明德。是直指性也。故集注曰。明德者。人所得于天而虚灵不昧。此与他书所称德者不同。不可援而为證也。假以明德为言。实之一字。终未妥当也。程子曰。以孝悌为行仁之本则可。谓孝悌是仁之本则不可。今亦谓仁义礼智为为德之本则可。谓德是仁义礼智之实则未可也。且人之有仁义礼智之性。是理也。理之当然者。即道也。气与理。诚有体用之别。至于道理。恐不当以体用论也。理外无道。道外无理。故朱子曰。道者日用事物当行之理。信斯言也。似不当以体用。硬分道理也。盖理之所存。道无不在。理之浑然一体。道亦一个大本也。理之散为万殊。道亦万般条路也。理体之合也。道亦合而为体。理用之分也。道亦分而为用。非理独合而为体。而不可复分为用。非道独分而为用。而不可复合为体也。诚若兄说。理是无用之物。道是无体之物。必须两个相合。然后方可为具体用之物。焉有如许道理乎。且云天地开辟之数。当为一万八千岁。此则兄未及考也。夫一元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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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分为十二会。一会该一万八百岁。戌亥之终。天地浑沌昏蒙而已。过一万八百岁。贞下起元。正当子会。轻清者上浮。始有日月星辰。故曰天开于子。又过一万八百岁。正当丑会。重浊者下疑。始有山水火石。故曰地辟于丑。又过一万八百岁。正当寅会。天地交泰。乃生人物禽兽。子丑寅三会。已为三万二千四百岁。以万八千年。为一元开辟之数者。必是误闻也。且云草木有知识。草木岂有知识乎。先儒之说曰。草木倒生。故有气而无知识。禽兽昆虫横生。故有知识而不能具五性。人禀五行之精而顶天履地。故能有气能有知识。能具五性。最为灵贵。盖知识者。运动觉悟之谓也。气者生死荣枯之谓也。草木诚有生死荣枯之气。岂有运动觉悟乎。一盆之卉。浇水则荣。不浇水则枯云者。是为有气之證。非为有知识之證也。若以荣枯为知识。土块死灰之得水则润。不得水则乾者。亦可谓有知识乎。中庸或问。朱子引濂溪一般意思之说曰。便是知识。便是与真是有间。借其真是有知识云。学者深究而不得则当疑之辨之论确之。以求至当之归。不可骨突看过。全不商量而固守也明矣。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朱子亦恨二程诸书。出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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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各自编纪。故多失本旨。有若疑夫子之言。必有为而发。未知或问此说。岂朱子亦有为而发欤。抑门人之谬记欤。吾亦不能无疑而尽信也。一元之年数。草木之知识等说。人所易知。虽不知。不害于身心。至于道德性理之义。至精至微。虽欲掇拾传籍。依㨾做说。若无真见得。一字之差。谬以千里。为害不少。此先圣所以罕言也。吾兄诚如乡曲陋儒。全不知性理道德之为何㨾物件。东西乱说而不为耻者。固不足责。今乃不然。自以为留意义理之学。而反作如此之说。牢守不疑。不觉其自归于内仁外义之科。宁不惜哉。夫义理无穷。虽古之圣贤。必与师友讲辨。以尽穷格之术。兄则不问曲直。一以己见为是。务胜为快。其于虚己进德之道。果何如。此乃兄离索已久。不闻警责。而自是之癖。从而益长故也。惟企痛革旧习。精白其心。俛首复路。循序渐进。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