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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斋先生文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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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斋先生文集卷之五
 素患录(本殒结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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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日记
余于乙巳夏。自湖南之灵光郡遭台弹。罢归尚州之中山白华斋。病于水土。眼眚面疖。杜门药饵。自分病废。殆不省户外事。及丁未冬末。洪室女得奇疾。至戊申春一向危恶。忧惶度日。二月二十五日。邑人传吏曹关文来。始知十一日政拜钟城府使。新加通政阶。累年屏伏之馀。起废超资。圣恩何可量也。数千里行具。非仓卒可办。东西拮据。事多未备。且于其间。女病奄奄若不保朝夕。故濒行弛期者累焉。至三月十三日。始发 肃谢之行。
三月十三日晴。辞家庙。与金山郑进士俊伯英同行。郑则为别试会行也。历瀰川柯亭。季父为送行来临。季父七十之年。有此绝塞远别。脉脉告辞。情理不自聊。瀰川同宗齐会送别。抵北长寺日正午。寺僧进午饭。蔬菜可口。暮投咸昌釰湖边村舍。儿子宗干洪婿重熙追到矣。行八十里。
十四日晴。平明发行。干儿洪婿及送行诸人皆告别。别怀黯黯。㫾饭于幽谷。到闻庆草院。日已向曛。山雨濛濛至夜半。溪水淙淙有响矣。行九十里。
十五日大风雨雪。晓起云雾雰塞。风雨大集。仍朝饭差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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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雨势乍歇。担雨具发行。溪水涨溢。石路腻险。暂憩龙湫。上东华院。雨脚如麻。狞风大振。殆若折木拔屋。一行尽沾湿。抱薪煨乾。向夕前进于安保驿村。终夜雨下。客怀甚无聊。行三十里。
十六日阴。差晚与郑伯英离发。取路温井。汲数碗水试洗病眼。到忠州邑内午饭。前进广川洪查家。与主人及郑伯英联枕。行六十里。
十七日晴。差晚月滩洪参奉重辉,重润兄弟及洪进士重达来见。李灵岩喜济氏亦来见。传言其一家内行。昨日往清州到白杨峙。逢年少一书生。尽沾衣冠。徒跣而归。怪问之则答云清州路上。猝遇贼变。鞍马见夺。脱身逃来。且曰内行无前进也。内行自白杨峙还归云。一座人闻之。付之一笑。因与诸益相别。偕洪查与郑伯英历访洪查之仲进士万尚于荷潭。渡其前滩抵可兴店。店人颇有惊惶色。使洪查奴密探其由。则还报云人皆讳隐。不肯明言。槩闻清州,镇川等邑两税色及许多户首辈。或见官纸。或见私书。尽弃载来税谷。苍黄而归云。午饭已。与洪查奉别。抵鳌甲店。日已未申间矣。与伯英对坐。诇察村人气色。颇惊惶藉藉言贼报。俄而岭儒之赴别试者陆续下来。邀入问之。云于今月十五日夜。贼入清州。杀兵使及营将。仍据有清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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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乱。闻之与伯英相对。终夜不能寐。行七十里。
十八日晴。前路阻绝。无以致身 辇下。狼狈罔措。计无所出。鸡鸣初作书于月滩洪一兼诸友。以探都宪消息。盖李台夏源氏家在忠邑。有都宪新 命。未及承 召。故欲与同去就为奔问计也。持书奴到月滩津。阻船路虚还。差晚花山李友万宁,金友圣铎自庆安还星山。吕上舍聘举金生文粹自京来。传言十六日城门已闭。津路阻绝。人皆窜匿不暇。一路无人烟。贼徒及无赖辈交横道路。公肆劫掠云。顾余行色孤危。不可趱程前进。彷徨道次。不知所出。此际闻李都宪未及离发。必欲为同行计。遂与郑伯英,李华国,金圣铎伴马促鞭。到月滩津日已曛。赵进士天经追到矣。呼舟子回泊西岸。将欲登船之际。避乱之人男负女戴。四面而至。俄而簇立成群。盖月滩三面阻水。野地居民欲移此姑息计也。人皆争先。闹閧不已。最后而渡。投玉江亭洪生重敷家。闻李都宪已于今日发行。失此同行。到处益狼狈矣。与主人及洪一兼,李华国联枕。
十九日晴。朝前与郑伯英及诸益相别于玉江亭。诸友皆为余危之。握手分张。相与脉脉而已。朝饭于洪友一兼家。本州徵兵。急于星火。军兵之赴期会者。与其家人相诀。哭声载路。触目伤心。初欲取路骊江上京矣。临发闻李令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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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氏方为原州牧。余与此令始识面于关西幕。契分颇厚。且其人有义气。穷途可仗。必为我指导作行。使之得达京洛也。遂取路原峡。自月滩离发。历荷潭,木溪,省台,阳洞。踰省台岭。逢原州将校三人。盖以关东伯之令。为侦探贼情。往清州还来者也。闻贼势鸱张。益觉惊心。过板桥宿归来洞洪监司墓舍。即洪济州重周之先茔也。
二十日晴。自归来洞踰两大峙。历蟾岩,银杏亭抵原州邑下。日亭午矣。原牧李令以特 命擢拜关东伯。时未交龟。旧伯赵令锡命也。新伯李令即来见于舍馆。相对流涕。仍闻沿路消息。即席草状 启。永山朴先达挺华以旧伯褊裨在营中。闻余行迎见之。变乱中忽逢旧相识慰甚。李令接待甚款。旧伯赵令及朴先达亦助以馔物。夕后入见旧伯。曾有稠中一面而能记之矣。
二十一日晴。新伯李令优惠粮太馔物。借以壮健一使令。旧伯赵令奴子及户曹驱从有上京者。亦令一体护去。盖赵令以户曹佐贰内迁故也。早食后率户曹驱从旧伯奴子及原州使令离发渡津。秣马安昌驿。原州地也。暮投砥平县村舍。主人来言有一行次方到本县乡厅。带率从事官及军官威仪甚备。或言安东府使赴任之行云。使奴壬先探之。乃岭南安抚使朴台师洙行也。戊子年间。朴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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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大夫弼明为湖南伯时。余为佐幕。与朴台识面。累月从游。二十年间。一切阻阔。闻其来为之惊喜。且欲得京报。使奴子送讯。则朴台又喜余至。要与速见。夕后往见之。从事官即判官柳徕,进士姜奎焕也。余问洛下消息于朴台。朴台问岭南事情于余。移时酬酢。款倒喜甚。朴台猝然谓曰吾之此行。委寄甚重。素昧岭南物情。要与令同事。令意何如。其左右诸人皆迭劝之。余辞以不敢当。至再至三。朴台终不回。使其从事官姜奎焕执笔。口呼 启草。即席正书封进。余固辞曰吾既有原受职名。以 肃谢行到近畿。分义所在。惟当趍谢 恩命。若 朝家处分许还岭南同事。则亦当追后下去。决不可自此退去。朴台执己见不挠。余惟 国变罔极。事有缓急。有不可以常道自处者。遂不得已随其行还下岭南。此其势虽不得不然。惶悚甚矣。盖以朴台曾经安东府使。自 上特命升资。仍差安抚使兼安东府使。节制道内事。权设判官。举行本府事。而柳徕以从事官兼判官矣。○安抚使状 启曰。臣行今朝到杨根郡。从原州路作行缘由。既已驰 启为白有遣。酉时量到砥平县。逢着钟城府使黄翼再为白乎矣。翼再今月十三日肃谢 恩命次。自尚州地起程。到忠州境。道路劫掠横肆。驿店及行人马匹。多被盗窃。无以通路上京。复从忠州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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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转入原州。仍为上京之际。路过此地是如为白卧乎所。臣所受任本自不轻。而一朝单行无可议事之人。流闻譊讹。贼情叵测。镇保之策。罔知攸济。方切渴闷之际。幸逢翼再。此人精明岂弟。素有办事之才。且多乡曲之望。今与相对语及 国乱。感愤流涕。殆欲忘身。其所谋画揣摩。颇多可取。今使翼再上京谢 恩赴任。不过一边吏。无补于即今 国事之危难。与臣偕行则有益岭事必大。臣劝勿上京。同臣踰岭。翼再苦辞不听是白去乙。臣万般劝勉。仅得挽行同往。而翼再乃是 朝廷命吏。臣擅为带往。其在事体。极知未安为白乎矣。古人当国任事。苟有便宜之道。虽被罪罚。亦所不恤。况翼再虽或受 命下来。其间旷久。差失机会。实有缓不及事之叹。此臣所以他不暇顾。必与同行。而事涉擅便。惶恐待罪是白乎旀。翼再阶是堂上。不可以臣之从事称号。翼再本职今姑改差召募使差下。有 旨成送于臣所在处事。急速令庙堂禀处云。
二十二日微雨。平明安抚使一行先发。余亦追发。到原州牧留宿。是日旧伯赵令交龟还矣。
二十三日阴。修家书还送云石。报行中消息。平明安抚使一行先发。余亦追发。宿堤川县。安抚使歇泊乡厅。余则馆于私室。本县监郑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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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大风。平明与安抚使一行偕发。秣马于丹阳界仓舍。行行万叠山中。但见天日。到仓所。局面颇阔。地势平衍。去仓所一里许路傍。有七八间瓦屋。柴扉半掩。寂寂无人。前有小方塘。其对麓有数三草屋。仓底民居亦鳞比。家家种桃。花开澜漫。境僻谷深。与世相隔。尘烟不及。凶贼鸱张。举国遑遑。而居民安堵如旧。少无忧疑色。岂非桃源村耶。徘徊顾眄。翛然有尘外想。恨不能早把耒耜。作此中一个閒汉也。到永春县。安抚使一行已卸本县乡厅矣。江山合沓。水势湾环。邑里萧洒。桃李成林。真可谓仙窟矣。进夕饭山菜过半。顿觉醒胃。
二十五日晴。随安抚使行十馀里许。即竹岭下麓峙也。山路崎岖。悬崖斗绝。人马不能行。秣马于永春界村舍。踰岭顺兴官吏来待。进以数器馔。暮投顺兴府。主倅李圣至也。
二十六日晴。随安抚使行平明离发。秣马荣川邑内。罗参议学川,张梁山后相来见安抚使矣。闻居昌安阴贼徒又发。不意三百年诗礼之地。有此凶逆。为我峤南羞污。痛心切骨。直欲无生。暮投瓮泉驿。即安东界也。本府下属出待其府使判官两新官。供具亦礼侈矣。
二十七日晴。安抚使及判官晓发到任。余则差晚离发。到府内。营将已发军守城。境内士大夫亦多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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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日晴。与安抚使留安东府。区画讨贼事。本府朝士士友四面来集。为倡义之举。
二十九日晴。与安抚使留安东府。揭榜开晓。慰安一方。号召使自法兴临清阁入来。设施号召事。锦水李密庵裁氏及乡中表表士友齐会矣。金查伯兼方守制于㓒谷本家。闻余随安抚使到花山。遗书于余。论破贼方略。安抚使闻书到即求见。再三看过。击节叹赏。初欲状 闻。直为上送其书。余以登彻私书。似涉猥越持之。朴台亦以为然。传送其书于宋大谏寅明。宋台 闻于朝。遂起复伯兼为参抚官。
三十日晴。与安抚使留安东府。荣川罗参议学川,金江陵■(亻政),张梁山后相,成新宁世顼皆来会。是日自本府始倡义。柳正郎升铉为义兵将。权正字万,金进士圣铎,李生万宁为参谋。其馀诸人不尽记也。备边司回 启文自监营传来。以余差岭南右道召募使。一依安抚使状 启所请也。当此变乱。受任不轻。惶感之极。不知死所。○备边司关文曰。备边司为相考事节 启下教。司 启辞。即见岭南安抚使朴师洙状 启。则以为臣受任单行。镇保之策。罔知攸济。幸逢钟城府使臣黄翼再。而此人素有办事之才。且多乡曲之望。语及 国乱。感愤流涕。其所谋画。颇多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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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万般劝勉。仅得同往。而乃 朝廷命吏。系是堂上。不可以从事称号。本职改差。付军职召募使差下。有 旨成送于臣所在处事。令庙堂禀处矣。黄翼再新受边上重任。不当变通。而岭南安抚。目前紧重。奉使之臣。切恳如此。翼再才望为本道所服。留之必有所益。依状请本职今姑改差。而加资勿为还收。因差召募使之任。受安抚使朴师洙节制宜当。以此分付该曹如何。 答曰允事 传教教是置。传教内辞意。奉审施行向事。岭南安抚使了云云。安抚使以右道事专委于余。倡动义旅。时日为急。遂驰通于尚州乡校。俾为急急齐会之地。(通文见杂著)四道都巡抚使。即兵曹判书吴命恒也。○都巡抚使关文曰为相考事。逆贼麟佐等。自清州分二阵。前进竹山,安城是如可。为大军所掩击。安城贼阵尽破灭。竹山后阵贼仍为无遗剿灭。上党留贼亦为义兵所掩杀。贼魁李麟佐,郑世胤,郑季胤,郑河胤,李之暻,朴宗元,权瑞凤,孟万集,申必殷,金泰寿,徐大锡,崔凤照,金世重,睦咸敬,权万成,朴珦,郭长,申天永,李麒佐等。生擒上送京中正刑。其馀贼将之乱斩者。不知其数。今方留屯大军于清州。四面讥捕。几尽擒获之际。得闻麟佐之弟圣佐潜往安阴。啸聚馀党。不知麟佐败亡。尚为助逆之计。若闻麟佐败报。则逆徒必当闻风解散。而其在虑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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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预备。以此意知委安阴附近各邑。发兵备御为乎矣。远送斥堠。俾不至临时错乱之弊为旀。各邑良中以此关文誊书。转送宜当。此亦中贼兵所在处。详细诇探。这这牒报之意。并以分付次。贼徒败亡之意。不可不广布道内次。○枚举都巡抚使关文。粘连知委于道内各邑。而茂朱之茂礼。知礼,黄涧,茂朱接界三道峰近处及安阴之六十岭咸阳之八咏峙。皆为贼路逃躲要害之地。故右等邑则别为关文知委申饬。
四月初一日晴。与安抚使留安东府。本府倡义之举。渐有头绪。设所于本府乡校。盖昔壬丙兵乱时。先辈倡义节目。宛然尚存。旗帜兵器。藏在校中。其中虽有破伤者。可用之物颇多。先辈为国设施之意。后人遵守不失之诚。令人感叹。吾岭之见称以礼义之邦。信不诬矣。族侄黄正字沈自闻变乱。未及奔问。方忧惶之际。闻余随安抚使来。星夜驰来。以为同声倡义计。安抚使即要见之。接待甚款矣。变乱以后。家乡消息。日夕忧念。既见仲晦。又得家书。 国忧虽切。私念稍弛矣。
初二日晴。未明奉别安抚使。自安东府离发。本府营吏金大崙马头。幽谷驿吏姜太济,家奴壬先锡同随余行。仲晦亦偕焉。朝饭于本府礼山仓。以都巡抚使破贼之意。晓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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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民。递马于佛役店。秣马水山驿。自道南书院前渡江。驿使来传召募使有 旨。本州校奴来传校中答通。祇受有旨讫。坼见答通。抵尚州邑内。日已向昏矣。本州方把守城堞。立马南门外。往复官家开门之际。自可数食顷。直入东轩。拜本州城主。出来官厅下处。宋叔之渊氏方以乡厅首席来见。其胤道章及王别监梦弼亦来见。详闻本州事情。则变乱之初。城主自京未及还官。营将韩涑多苍黄失措之事。本州士民无以镇定矣。地主还官之后。晓谕士民。静以镇之。阖境妥帖。少无忧惧云。人之能不能。尤可验于变乱之际。有 旨曰岭南召募使黄翼再亲执开坼。今因本道安抚使朴师洙状请。知尔素有办事之才。且多乡曲之望。特令姑递本职而加资勿为还收。仍差本道召募使之任。尔其受安抚使朴师洙节制。尽心区画。共济时艰事有旨。雍正六年三月二十四日。左副承旨权着押。即益淳也。○乡校答通曰右文为乱贼之变。何代无之。而贼势之猖獗。孰有如今日之特甚者哉。畿湖之贼。虽已扫荡。而居昌凶徒。尚未授首。为一国臣民者。岂不思所以显戮之耶。吾岭素称忠义之邦。则声罪之讨。不可少缓。故方欲倡义之际。又承来谕。忠胆斗激。更加一层。将以今月初四日。期会本州。伏望趁即到州。以为相议剿灭之地。千万幸甚。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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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二日发文。都有司高师健。掌议吕台周。斋任王梦说,郑纬相。
初三日晴。本州城主朝前临见。乡中朝士士友闻余行。四面而至。孙古阜景锡,李进士增晔,姜友硕弼,金正字㙫,姜正字杭来会矣。是日封进有 旨祗受状 启。(启见二卷) 报安抚使状曰。昨朝离发到礼山县。则昨日乃丰山场市。而亦还上分给日也。大小民人及远近商贾。多数聚会。近处两班闻召募之行。亦不无来探者。故使一吏持都巡抚使剿灭关文。遍示两班。晓谕庶民。明知清州贼阵扫荡之状。兼谕安顿农作之意。所经沿路各村。如是一一知委。穷路僻巷之人。虽闻破贼之报于风传。未得其详。方以为郁是如可。闻此的奇。莫不欢忻踊跃。举怀安集之意是乎旀。日暮后得达尚州牧。则本州牧使已于本月初一日还任。当此变乱之际。累日空官。民无依赖。无论邑村。举皆遑遑是如可。牧使还任之后。镇安之道。防御之备。各有条理。民皆忻幸。而尚州镇军兵为讨居昌贼阵。已于去月二十九日营将领率该镇所属及禁卫御营及本官别炮手等军。前向金山路。而只留闻庆一邑束伍。把守鸟岭是如为卧乎所。此则在安东府未闻之事也。想因巡营关文有此发军之举。而本州城内阔大。人家稀少。只以束伍中老弱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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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本州若干僧军把守城堞是乎所。其数虽云近千。而皆是乌合之卒也。岭下重地。兵力单弱。殊甚可虑。而本道上下道各镇军兵。左右并进。即闻忠州镇领兵踰鸟岭下来先文来到。都巡抚使踰秋风岭下来是如。风传如此是乎所。官军及本道军兵一时偕进。则居昌啸聚之贼。可以指日剿灭。姑探的传与否。如有可虑之端。则一依安东例抄集城内外壮丁。并力守御之意。与本州城主相议处之之计是乎旀。即者巡营裨将持状 启。历过本州。略闻其所传。则自陜川贼阵已有自中之乱。贼将陜川曹哥三人斩头来纳于营门是如为旀。其馀贼魁。欲为逃走。则贼兵还为匝围于客舍。使不得出去是如为旀。其馀贼将郑希亮,李熊辅等则因居于居昌。簇兵于牛头峙。以距军兵。故本道各镇军兵不得冒进是如为旀。贼人李奉春则本以闻庆之人。曾入大倘。贼魁越狱逃躲。赴于清州贼兵。自本州捕捉奉春。今日行刑于本州是旀。贼人曹景泗,李善泽,李万光则自闻庆县捕捉于华山。承款捧招后。论报监营。自监营定将校上送于鞫厅是如为旀。其馀行刑罪人则自本州已为论报是如为有等以。不为叠床是旀。至于义旅段。本州朝士儒生已为倡起呈书于本官。苦待召募之行是如。今方聚集乡校。以为设施之计。而本州自是穷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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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宫。荡然无馀。境内两班家当此穷春。救死不赡。粮饷无拮据之策。以是为虑是乎所。此则姑观其区画。如有变通之道。鳞次驰报计料是乎旀。召募有 旨。昨到本州。已为祗受。而 朝家处分。既令节制于安抚使。则凡系举行事。有不敢擅便兺不喻。虽以召募一款言之。右道方自尚州始事。未及就绪之前。续续状闻。似涉烦琐是旀。大小风闻及道内物情。道亦已一一驰 启。则自此随闻论 启。亦未免重复之归是去乎。前头召募之道。沿路所闻之事。这这驰报于道行次是去乎。量其便否。从长指挥是乎旀。凭验各处所报及所闻。采其真的。自道行次枚举状 闻。似合事宜缘由。并以驰报为卧乎事。其书目题辞曰报事详备。牧使又已还官则尚州之事。今可无忧。诚为多幸是在果。陜川贼既已擒斩。巡营书以为居昌馀贼。势如破竹乙仍于。此近处义兵段置。已使勿为轻动。更待贼报是如乎。本州段置。依此为之无妨是旀。凡干事机。虽或报来转启是良置。有 旨祇受状 启段。急速为之宜当云云。○本道监司黄璿移关曰。本道观察使兼巡察使为相考事。尚州镇以目今待变之地。军兵分守数处。尚多不足之患是在如中。至于中牟化宁功城等仓库。不可不坚守是去乎。参量事势。调发附近面烟军。使之牢守。以备不虞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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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旀。化宁关守段置。亦为别样严饬把守。俾无虚疏之患。实有合于共济之道相考施行。○回关曰。关是置是有亦。顷在安东。得闻本州牧使时未还官。莫重待变之地。多有疏漏之患。奉议安抚使。方欲委通之际。关文辞缘如此。故今月初二日晓头。自安东府离发。戌时量到尚州。则本州牧使已为还官。凡系防御区画之道。详悉无遗。似无可虑是乎矣。本镇军兵以居昌征讨事。既已前进。只以老弱及若干军伍。把守城堞。城中阔大。兵力单弱。此甚可虑。方与本州牧使相议调发城内外丁壮。以为并力守城之地是乎旀。本州士民今方来会学宫。倡发义旅。数日内能成头绪。则亦为声援之一助。而即今公私赤立。粮饷无拮据之策。此为可虑是旀。此州义旅倡发后。取路金山。转进贵营。面议区处计料是乎旀。营吏马头段置。果为来现安东府。而军威营吏徐善平母病极重。顷刻难保是如乙仍于。不得已还送为遣。安东营吏金大崙方带来行中。而即今文牒极其浩烦。必以解事能书者。别为择送一人向事云云。○李息山自鲁谷寓所。闻余行亦来会。是日搆草道内晓谕文字(通文见杂著)此亦中。陜川贼魁四名。今已生擒处斩。只是居昌贼魁尚保首领。道内诸阵。今既并进。都巡抚使领率王师。亦由秋风岭下来。剿灭扫荡。指日可期。而此贼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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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皆是深峡绝远处也。馀党散落。必有四面逃窜之患。自倡义所。详探破贼之报于各其官家。分播义旅。讥捕献馘。断不可已。须急急募聚兵粟。俾无后时之叹幸甚。○倡义节目。义胜大将召募官三员。有司三员。参谋四员。掌书十一员。典粮六员。典兵九员。各面募兵都监四员。募粟都监四员。 一。召募之际。惟务丁壮。不要苟充。惟务开谕。不要抑勒。尤不宜侵夺官军事。 一。召募之际。有胆略敢死者为上。有膂力善射者次之。能出入贼中。探知贼情者次之。骁健善走者次之事。 一。先择忠实有计虑可堪领率者若干人。各募素所相信之人。以为部伍。然后可以临乱一心。死生相救。必须十分慎择。而如有情迹不相知之人。追后冒入者。则切勿许入。以防贼党之逃来投入事。 一。兵聚无粮。自溃之道。今日之忧。无大于此。当此穷春。他无募粟之道。大小学宫。罄出所储。境内两班家。如有赢馀。则便宜取用。而切勿挠民事。 一。无论上中下。凡有忠君死国之心者。一一来赴事。 一。义兵召募之际。有父母无兄弟之独身及年过五十五岁及在丧之人。以奴丁代赴为乎矣。赴战之际。或有逃躲之患。则上典难免军律。而子孙不得许参于三所事。 一。年少无故而顽然无意于赴难者。亦用上律事。 一。如有多出谷物。以助军饷者。勿论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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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当论报安抚使。 启闻论赏事。 一。军服似难猝办。须以三尺青布。缝挂两肩。切勿以白衣赴阵事。 一。各其面内两班家。或有私藏鸟铳弓矢鎗釰者。一一搜觅之。而虽常汉如无军役。自愿应募者。则亦为许赴事。 一。炉口及饭器并为持来。一如官军规例事。 一。各面召募都监。收聚成册后。分伍作队。一如官军规例。而募粮都监。亦为收合。刻期运纳事。 一。鼓动忠义。固为大本。而开陈利害。亦不可已。天心助顺。 社稷灵长。此贼终无不授首之理。殉国者为良民。从乱者为逆鬼。此意广行晓谕。村阎小民。使知逆顺之所在事。 一。前项节目。特其大槩。惟在佥君子临事发虑。善为措处。而凡系扰民之事。一切严禁事。 一。如有善策。不能自擅者。则一一报知于当职。以为转报于安抚使之地。不用报状。只用禀目事。○安抚使关文曰。安抚使为相考事。即闻星州牧使大破贼兵。贼魁曹圣佐,鼎佐,德佐,许泽等四贼擒斩。居昌贼有破竹之势是如。安东营将罢兵还归是如为乎等以。为先知委为去乎。相考施行向事云云。○知委右道列邑关文曰。右道召募使为星火举行事。湖西贼阵。既已扫荡之状。昨已发关知委是在果。陜川贼徒已有自中之乱。贼魁曹圣佐,鼎佐,德佐,许泽等生擒处斩是置。只有居昌贼阵。本道军兵。今方齐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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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指日剿灭。而激励忠义。倡发义旅。不容少缓。故各邑乡校通谕文成送为去乎。各邑礼吏次知。急急传示乡校后。次次飞传。俾无一刻迟滞之弊为旀。到付日时。各其官明白悬录。以为考勤慢处置之地。而如有稽传之邑。则传关使囚禁牒报为旀。各其官侦探贼报。若不日内剿灭。则无所事于义旅。而知委士民。散落贼徒。各其境内良中。处处把守。有所捉纳。则 朝家当有论赏之举。并以惕念举行事。○训鍊都监关文曰。训鍊都监为相考事。安阴,居昌贼形侦探次。都监将校及军兵等下送为乎矣。凭考次标纸授送为有如乎。变服出没之际。不无被捉之弊是乎等以。如是别关为去乎。关文所付标纸相考后。各处把守讥捕将等处。以此知委凭考。放送向事云云。○知委道内粘关曰。关是置亦有安阴,居昌等邑屯据凶贼。既已剿灭是在果。都监将校军兵等。为其馀党之追捕。或有下来之事是良置。该监下送所持标纸详细凭考后。勿捉放送为旀。关内辞缘相考。各处讥捕将等处。亦即知委施行事。○本州城主报状曰。尚州牧使为驰报事。本州乡校都有司高师健。掌议吕台周。斋任王梦说,郑纬相及土民前郡守孙景锡,权知正字姜杭,金㙫,生员李麟至,黄龙河,进士李增晔,成德徵,幼学徐胤锡,孙云赫等二十九人。联名呈文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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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不幸。凶逆猖狂。臣民忧愤。当复如何。民等相率同志。方欲倡义之际。即见召募使通示文字。而为设倡义所。同声相应为去乎。此意转报营门。以为凡务指挥之地事。呈文为有等以。缘由为先驰报为卧乎事。题曰当此道内贼势鸱张之日。有此倡义之举。诚甚嘉尚。方以此意。转报安抚使计料向事。此是右道初到邑也。急时举行事甚多。乡人之入州者。陆续来见。终昼达夜。酬应殆不暇矣。
初四日风雨。各项文牒。犹有未及了当者。本州倡义。亦未及经纪。不可轻先离去。不得已因留。是日乡中长老及士友尤多来会。差晚开坐乡厅。定出倡义诸人。孙丈景锡氏以副荐准点。首荐即成进士德徵也。末荐即李进士麟至也。权知副正字金㙫,前副率成尔鸿,进士李增晔为召募官。进士成德徵,生员李麟至,幼学姜硕弼,正字黄沈为参谋矣。○义胜大将孙景锡报状曰。义胜大将为牒报事。倡义之举。既已设施乙仍于。召募官进士李增晔,正字金㙫,前副率成尔鸿。参谋进士成德徵,幼学姜硕弼,生员李麟至,正字黄沈。掌兵幼学赵自修,金昌钦。掌书进士赵天经,生员黄龙河,幼学李齐圣,柳后惔,李徽远。召募有司幼学宋邦俊,李元著,赵寅经。军官幼学申继宗,吕台周,金相昊,李龙至。依古例为先定出。驰报为卧乎事。题曰今此贼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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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变。不幸近出于吾岭。思之痛心。言之污口是如乎。江左既已倡发义师。此州今又继起。定出任员。头绪已定。为 国共愤之意。令人嘉叹。吾岭三百年先辈遗风。亦得赖以不坠。尤为可幸是在果。第念陜川贼魁。今已就戮。本道左右防将军兵及都巡抚使官军今方上下并进。居昌啸聚之徒。有若沸鼎之一游鱼。剿灭扫荡。指日可卜是乎所。佥君子齐声倡义。虽出于为 国讨复之义。而贼阵破灭之后。则将无所效力。故当职明当前进金山郡贼所近处。详探贼报。更为通谕计料是去乎。整顿军伍。措置粮饷。仍住城底。姑待更通。量宜进退。似合事宜。故方以此意。论报都巡抚使及安抚使所在处是旀。并此回谕。○报安抚使状曰。召募之行。未到本州之前。本州朝士儒生及学宫任员。齐会乡校。以今月初四日定期倡义之地是如乎。及到本州。相对士友。勉以忠义。则一倍增激。今日齐会于乡射堂。定出倡义诸任。前郡守孙景锡为义兵将。权知正字金㙫,前副率成尔鸿,进士李增晔为召募官。进士成德徵,生员李麟至,幼学姜硕弼,正字黄沈为参谋官。其次诸任。次第皆定。募兵募粟。今方设施。剋期了当。以为勇前赴敌之计。而安阴,居昌之贼。自是啸聚之徒。陜川贼魁。今已处斩。本道左右防将军兵及都巡抚使官军。今方齐进。居昌之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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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若沸鼎之游鱼。剿灭扫荡。指日可期是乎所。今此义旅之倡发。虽出于齐声共愤之意。而贼阵破灭之后。则义旅之发。无所效力是乎等以。商确于本州牧使。知委于倡义所。使之整顿军伍。措置粮饷。仍留城底。姑勿轻动。更探贼报。量宜进退之意。明白晓谕后。卑职当前进金山。详探贼情。亦为禀报于都巡抚使住镇处。酌量事势。倡动计料为乎旀。今初五日进去金山之意。为先驰报为卧乎事。题曰到付是在果。似闻居昌贼。亦多擒斩。义旅今难轻发。召募之行。亦宜停罢。凡事议于巡相处之为旀。此行当观巡营更报。发向尚州。转至巡营。此行未发之前。召募使如难来会此处。则中间期会。似为得当。商量彼此事势。处之宜当向事云云。(初六日到付)○报四道都巡抚使状曰。为驰报事。今此逆竖之变。实是千古所无。神人之愤。有不可胜言是如乎。官军用命。天意助顺。二阵贼兵。一时剿灭。巨魁授首。馀党就擒。其馀乱斩者。不知其数。莫非 王灵所及。不胜欢忻庆幸是在果。猥以庸陋谫劣。冒当召募之任。三月晦日。道关文来到安东府是乎等以。今月初二日。自安东府离发。初昏抵尚州牧。所经沿路各村及场市良中。以关文内辞意。一一晓谕。则僻路穷巷之人。虽闻破贼之报于风传。而未得其详。方以为郁是如可。闻此的奇。莫不欢忻踊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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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怀安集之意是乎旀。亦为发关于右道各邑。使之星火飞传。一一知委于坊曲。俾无未知之弊是在果。即者巡营裨将持状 启历过本州。陜川贼阵。已有自中之乱。魁首曹哥三人。斩头来纳于营门。其馀贼魁。欲为逃走。则贼兵还为匝围于客舍。使不得出去是如为旀。贼将所谓郑希亮李熊辅等。仍据于居昌。簇兵于牛头峙。以拒官军。故本道各镇军兵。不得冲突前进。而今日间似可接战是如为有置。本道诸阵。上下并进。一时啸聚之徒。可以指日剿灭。而此贼溃散。各自逃窜于深山穷谷之中。则散而复聚。不无日后之虑是去乎。茂朱之茂礼岭。知礼,黄涧,茂朱接界三道峰近处及安阴之六十岭咸阳之八咏峙。俱为贼路逃躲要害处是乎等以。已为发关于此等列邑。使之处处把守。以为讥捕之地是乎旀。义旅一款则本州前衔及儒生已为倡动。同声齐愤。期以刻日兴师。与官兵以为声势相援之地。而其馀各邑段置。作为文字。晓谕逆顺之辨。一时举行之意。今方通谕是乎旀。缘由并以牒报为卧乎事。题曰居昌贼皆已剿灭。郑希亮,李熊辅,罗崇坤并为生擒处斩。更无用兵之事。召募使亦为罢还为旀。号召使未知何行是喻。亦有路文。今则撤归之意。移文宜当。(初五日到付)
初五日晴。平明蓐食。奉别地主倡义诸人。与仲晦同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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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行。儿子宗干亦随来矣。至豆花院。闻都巡抚使自清州领兵取路秋风岭。今日过此郡。前向知礼,居昌,安阴,咸阳等邑。自八咏峙因为凯还云矣。○报都巡抚使状曰。本月初二日。祇受召募有 旨。自安东府到尚州。则本州朝士儒生及校院任员。来会乡校。以为倡义殉 国之计是如乎。及见召募之行。一倍增激。设所于乡射堂。定出倡义之任。前郡守孙景锡为义兵将。权知副正字金㙫,前副率成尔鸿,进士李增晔为召募官。正字黄沈,进士成德徵,生员李麟至,幼学姜硕弼为参谋。以下诸任次第择定。募兵募粟。罔夜设施。亟欲勇前赴敌。而安阴居昌之贼。不过啸聚之徒。陜川贼魁。既已就戮。本道左右防将军兵及道所领官军。一时齐进。则居昌小丑。有若沸鼎之游鱼。剿灭扫荡。指日可期是乎等以。商确于本州牧使。知委于倡义所。使之整顿军伍。措置粮饷。更探贼报。量宜进退是如乎。今日午时量来到金山郡豆花院。始闻居昌贼魁。亦已就擒。 王灵所及。扫平无馀。 宗社之庆。有不可胜言是在果。今此义旅之倡发。初出于齐声共愤之义。而贼阵破灭之后。则今虽倡发。无所效力。倡义一节。今姑安徐。以破贼之由。急急晓谕于列邑。使之归集。安意作农。似合事宜是乎等以。敢此禀报为去乎。道以参商指挥行下为只为。题曰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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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尽诛。贼党已散。罢兵归农之意。昨已回题是在果。所报得宜。依此施行向事。(初六日到付)○本道监司移关曰。观察使兼巡察使为相考事节。到付四道都巡抚使传令内。逆贼李熊辅,郑希亮,罗崇坤。既已生擒。贼党皆尽破散。各处聚待军兵。即为分付罢还。专意耕作为旀。且闻左道儒生等。通文于各邑。欲为倡义讨贼云。其诚虽嘉。今已后时。贼党尽破。则今不可复言兵事。严明知委。急急停止。所谓通文。亦令收聚上送于都巡抚行营宜当向事。枚举移关辞意。知委道内各邑。别为发关。申饬道内各邑。其关曰。为急急知委事。湖西贼薮。扫荡之后。啸聚之徒。窃据居昌。其在为国共愤之义。不可与此贼共戴一天。故顷到尚州。既已倡发义旅是遣。晓谕列邑。以为次第齐发之地是如乎。居昌贼阵。今为金乌阵所剿灭。从此域内可以妥帖。 宗社之庆。有难胜言是在果。义旅之倡动。出于齐声共愤之义。而破贼之后。则将无所效力乙仍于。论报于都巡抚使及安抚使后。如是发关为去乎。急急知委于各其乡校。使之即为停止。而第念亲上死长。自是秉彝所根。而此贼馀党。多有散落者云。知委士民。自其各面把守各处。讥捕贼党之逃窜者。则亦为奋义之一道。并以知委施行向事。○报安抚使状曰。今日卯时量。自尚州牧离发。行到本州功城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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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闻风传。则兴阳使令今初二来到功城。传言渠于去月二十八日间过咸阳。不知贼阵之入据咸阳邑内。接主人于校底笠匠家。则贼阵所谓官军奴子。为胶弊笠。追到笠匠家。见兴阳使令之在座。执捉现告于贼酋。则贼酋三人着缁布笠粗布直领。列坐于客舍。诘问曰汝来时云峰有结阵之事乎。对曰果为结阵。复问曰有待我之色乎。对曰待与不待。不知云尔。则贼将曰痴哉。湖南亦有主之者。吾辈何往其处云云。仍令拘留。使人守直。故探问于村人。且察其贼情。则元无结阵之事。散处于村闾。而队伍旗帜。大略为十二哨是遣。以两班别抄作队者亦将四百许是如为旀。贼兵粮事。每名每时一升二合式分给。二合则精凿缩条是如为旀。每队酒一盆。每名牛肉一器式分给。故贼兵日夜醉饱厌饫。至及于流丐是如为旀。渠则留宿一夜。给赂于守直人。脱身逃来是如为卧乎所。兴阳使令虽已还归是良置。既入贼阵。目见来传云云。此是侦探贼情之最详者。故方欲驰报之际。前到金山豆花院。始闻居昌破贼之报。故枚举尚州将校金山下吏所传。未时量以书简星火驰报是在果。暮投金山郡。更加详探。而金山郡守则以运粮差员方往知礼。在官下吏之所传。一如尚州将校所传。终未见明的文字。诚为可郁是乎矣。尚州御营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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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兵。先自牛头峙阵所罢归。填塞道路是乎旀。金乌阵节制使善山府使及尚州营将罢阵还归先文。并到本郡是乎所。居昌贼窟扫荡无馀之状。明白无疑。故以倡义一款安徐之意。论报于都巡抚使住镇处是乎旀。并此驰报为去乎。参量指挥。以为举行之地为只为。题曰到付是在果。召募之行。今宜亟罢此行。明日发向大邱。惟在相见相考施行。(初七日到付)暮到金山郡。与仲晦及宗干。留宿乡厅。
初六日晴。平明蓐食。与仲晦及宗干行数十里。逢着尚州将校。则中军通政赵东望别将宋之琛。领将官及军兵。自知礼罢阵而还。下马路左。详问行军节次则答曰。主将恇㥘逗留稽进。不得先登立功。大以为恨云。又行数里许。到开宁甘川边。则金乌阵兵既破贼。罢阵而还。颇有自得之色。到开宁县秣马。临发仲晦国子新 除之报。自其本家传来。暮到善山府歇泊乡厅。俄而本府使朴弼健以金乌节制使。领兵进牛头峙。剿灭贼阵。始还官。闻余行直到乡厅。详问破贼节次。则初一日领率本镇军兵。到知礼牛头峙下。与居昌贼隔岭成阵。先送一枝兵。分屯洞口。作为文字。胪列逆顺之辨。写出十馀度。使伶俐下吏金震平为流丐人样。潜入贼阵。侦探贼情。则军兵之一时见胁者。已怀离叛之心。遍示晓谕文字。开陈利害。则贼阵军兵皆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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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从贼。非乐为也。实被胁不得已也。事至于此。心怀逃散。而恐为贼所害未决也。今若大军移阵岭上。挥旗一呼。则吾辈当自溃散。约之丁宁。使千揔黄道熙。领率御营禁卫军。先据岭上。结阵于贼阵相望之地。继进大军为后援。使下吏金震平,旗牌官金守岳,金振玉,御营军权永佑,使令宋胜锋等五人。持令旗突出阵前。挥旗大呼。则贼阵一时溃乱。弃置兵器。四面逃散。贼魁率其血党疾驰。从山谷间小路走。又为伏兵所挟击。弃其所骑。脱身而逃。将校等追亡逐北。跟到素沙郑贼阵处。则居昌禁卫军之在贼中者。自相围匝。缚熊辅,希亮,崇坤三贼及同党十八名。将欲来纳于居昌邑内。道遇晋州营将。皆斩之云。道内诸阵。不即进讨。至使妖要乱领。旷日假息。本府使一书生也。勇往直前。冲冒贼窟。不日扫荡。快施显戮。凡做得事功。在乎其人。不在乎兵力之强弱也。○报安抚使状曰。今日自金山中火于开宁。暮抵善山府。则本府使自居昌牛头峙罢阵还官。剿灭节次。一一详问。则皆在于本府使报监营报状。故誊书上送是在果。自金山距善山六十里许也。尚州金乌两阵军兵。一时解还。填塞道路。尚州将校。则以不即进讨。未得立功。大以为恨是乎旀。金乌阵兵则既破贼阵。故颇有扬扬意气。卑职遇其屯坐处。辄为驻马。探问接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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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慰谕破贼之功是乎旀。老少男女。先后于军兵。又成一群。问其曲折。则皆是军兵之父母妻子也。或持酒壶。或持饼食。以慰其趁时讨贼。无事归来是如为旀。行到中路。有年可十馀岁儿女。持筐采菜是如可。忽见其父之来。唤爷再三。泪随言下。行路见之者。莫不恻然是乎所。大抵今此贼变。只是小丑。其间往还。未满旬日。而及其迎归之日。悲喜如此。则当初死生之诀。其情可想。而兵皆勇赴。犹恐失期。虽以尚州一镇言之。平时私点阙伍。少不下数百。而今番动兵。有颐不过数十名是如为卧乎所。当此纪纲解弛之日。到处军兵。皆有死敌之心。少无旋踵之意。 朝宗恩泽之浃人骨髓者。此亦可见其一端。而只恨道内诸阵。未即进讨。致令逆竖得延累日之命。若非金乌秃用两阵之先为着手。则即日扫荡。有未可必。有兵无将之叹。到此极矣。诚不胜慨惋是在果。 国家升平百年。民不知兵。仓卒之间。变出于湖西岭外。风传有浮其实。人皆荷担。难保朝夕。稍有积储之家。则恐为赍盗之资。急急费散。顿无馀储。农民之措备两税者。军民之办置身布者。不暇顾后。急于目前。米则或为糗粮。或资糊口。全为浪费之归。布则或作布袋。或裁衣服。几为裁断之物。至于赴阵军兵。则视为必死之地。顿无生还之望。为其父母妻子者。罄竭瓶罂。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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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食。餔之于离家之日。输之于在阵之时。多般费用。荡然无馀是乎旀。动兵诸邑。皆是被灾之地也。若干还谷。尽费于兵粮。其他凡百。又竭于厨传。公私赤立。无复馀地。即今农务方殷。注秧折草。最为急务。而救死不赡。念不暇及。若于此际。两税身贡。一时并徵。则变乱才定之馀。必有驿骚难保之患。必须趁今变通。急为安抚之道。然后人心可以收拾。军情可以慰悦是乎旀。以陷贼诸邑言之。投入贼阵者。及见官军。潜为间谍。一旗才挥。擒致贼魁。则当初逆名。不过出于见胁之致。而各自溃散。逃窜山谷。若无别样处分之道。万无安意还集之理是如为乎所。顷者十行 丝纶。丁宁恻怛。则即今安抚之策。莫如仰体 圣意。十分开谕。明其首从之别。务为还集之道。然后陷贼三邑之地。可免空虚之叹是乎旀。至于罢军事。亦有所慨惋者。道内诸镇之赴战贼所。或有二日程三日程者。而行军之时则馈以官粮。罢阵后则全不给料。罢归军卒。太半颔顑。不能作行是乎所。劳归战士之道。岂容如是。况金乌秃用两阵。既有先赴擒贼之功。则别为论赏。以示抚恤之意。似不可已是去乎。并以参商变通。似为急务是在果。顾此数件条目。固非召募之职责。而沿路闻见既如此。敢此驰报。还切悚慄之至。缘由并以牒报。题曰所报极为详备。 启闻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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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题辞初八日到付)
初七日晴。日出朝饭。先送仲晦,宗干于江头。入衙轩见主倅。主倅以贼阵所得大小牛只十馀头。为赴阵军兵犒馈之资矣。自江仓渡津。秣马仁同府乡厅。主倅成致绩出见。金察访圣钦,正字圣镕兄弟闻余行。委来留待矣。乘夕抵㓒谷高堤金查伯兼家。姜参奉楷来见。
初八日晴。与仲晦离发抵达营。日未午矣。方伯黄台璿圣在。即余同宗又同庚也。亲厚之情。昔非不足。而圣在之谪居长沙也。余佩符筽城。余之病蛰乡庄也。圣在按节此道。穷途相仗。前后一般。周急之义。药物之惠。亦余之所不能于圣在者也。变乱以来。讲确讨贼事。乱平始有此会。为幸可言。定下处于营内奴房厅。为便往来做稳也。与仲晦同宿。以破贼事状。召募蠲罢之意。封进状 启。(启见二卷)
初九日晴。留达营。安抚使率从事官柳徕,姜奎焕及军官二人。自安东府来到。盖欲与方伯商确安抚事也。
初十日晴。食后往见安抚使于客舍。方伯亦出来。终日鼎话。义城县令韩师得,都事李大源来见。仲晦先归。盖其 肃谢限迫。还家治行也。
十一日晴。方伯圣在㬥逝。惨不忍言。余留宿奴房厅。与营中隔墙也。鸡鸣时。忽闻营中有喧哗奔遑之状。使陪通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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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探之。则回告方伯有病。一营遑遑。虽问症情。人皆不暇答云。又使庶从梦成详问于营吏辈。则答云方伯猝然昏窒云。即入省之。则在台卧在内衙。窒塞已久。或施药物。或施针灸。而诊察形色。已无及矣。盖圣在自赴任后。励精为治。秋冬务烦之时。坐而待朝。变乱之中。机务倍蓰。过费精神。真元内烁。余见其颜色。不如在长沙时。心窃忧之。勉以调养之道。而其急时事务多。有不得不酬应者。是夜搆成许多状 启草。鸡鸣后罢衙。始入内衙。因即昏塞。圣在居官之节。廉简太过。朝夕之供。薄略无比。一心奉公。勤勤孜孜。一年剧务。精力损伤。贼变出于道内。危疑倍于他人。而营中只有稚弱子若弟。无他倚仗之人。大小酬应。身亲当之。食少事烦。潜销暗烁。奄至此境。尤可痛惜。余于是日。欲还家治任上京计矣。千万意外。猝当此丧。未就木之前。不忍径归。停行仍留。定出治丧诸任。经纪初终诸具。若干章服及燕衣四五领外。无袭殓可用者。其平时简略之状。于此可见。良为感叹。仁同府使成致绩主管衣服事。㓒谷府使柳东茂敦匠事。都事及大邱判官。揔察凡百矣。
十二日雨晚晴。仍留丧次。安抚使初欲巡过陜川等地。还归安东计矣。以方伯丧亦停行。金查伯兼自㓒谷来到。盖于其未阕服前。自 朝家特为起复。差以召募官有 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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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故昨日过其终祥。亲到此处。以召募蠲罢之意。代奴呈状于安抚使。为具由状 闻计也。
十三日晴。食后伯兼还。本道御史朴文秀。以都巡抚使从事官下来。居昌贼剿灭后。与都巡抚使分路。闻方伯丧驰到矣。
十四日晴。与安抚使及御史偕往丧次。见在台入木。
十五日晴。朝前与安抚使及御史偕往丧次。参成服。以在台重记。勿委营属。捡饬顾念事。托于御史。偕裴进士胤性及庶从梦成。到㓒谷金查家留宿。姜参奉楷季范来见。○安抚使关文曰。安抚使为相考事节。到付备边司关内节启下教司 启辞。岭南安抚使状 启。诸处倡义及召募使行。一并停罢云。即今岭底小丑。已就荡灭。倡义与召募。俱无所用。停罢召募。参谋之号亦为减下。起复人员还令卒丧宜当。以此分付何如。 答曰允事 传教教是置。 启辞内辞意。奉审施行向事关是置为亦。关内辞缘相考施行云云。
十六日晴。别伯兼。率儿子归。秣马扶桑驿。到金泉访督邮权一衡。夕后督邮来见。
十七日晴。历访凤沙郑伯英。秣马于秋风驿。夕还家。一家皆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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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日晴。
十九日晴。食后携洪婿发京行。抵本州拜地主。闻新御史李宗城到客舍历见之。盖前绣衣朴文秀擢拜本道方伯。李御史代之也。
二十日晴。姜公望为余京行。自凤头来见。偕圣皞发行。秣马于咸昌县。到幽谷驿。安抚使朴台自安东已到此矣。暮到草谷站。见安抚使于仓舍下处。
二十一日晴。早发秣马安保。到达川日已西矣。
二十二日晴。别送圣皞于本家。秣马可兴。到阴竹邑内。歇泊村家。荣川金友■(亻政)士达甫。以正言承 召。闻余行来见。
二十三日晴。秣马利川邑内。与金士达或先或后。宿庆安村。
二十四日晴。早发由松坡津入东门。到李正郎知圣华国舍馆。余之此行。非有他意。才经变乱。义急入觐。新受加资。不可偃然退坐。来到 辇毂之下。以效区区同庆之忱。而入城之后。始闻名出于凶贼之口。置诸黯黮之科。鞫狱严秘。未得其详。心骨俱悚。措身无地。徊徨道路。跼天蹙地。而已见递边邑。仍授加资者。祇为召募一事。而事变即平。终无寸效。虚叨 宠荣。只益愧恧。初欲陈疏辞免。草成疏本。而所遭如此。既未能循例陈疏。又不能肃谢 恩命。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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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悚。何可言何可言。(未上疏本见二卷。)
二十五日晴。自李华国舍馆。直抵西学洞车奉事家。
自二十六日至五月初六日。仍留西学洞。
初七日晴。投宿桃洞尹鏶士纯家。
初八日晴。自桃洞到安山月坡聘家。
自初九日至二十七日留安山。
二十八日晴。自安山离发到露梁津头。江水大涨。憩一村舍。主人方造船。良久坐视。其绳尺裁作。凿凿有条理。可谓深得其妙。推之万事。何事不然。向夕凉风乍生。水势渐杀。自露梁乘舟泊龙山。亦一壮观也。直到桃洞士纯家留宿。
自二十九日至六月十三日留桃洞。
十四日雨。以 特教引见大臣及鞫厅诸宰。两司酌处鞫厅诸囚。族侄黄沈亦入于疏释。定配明川。 天恩罔极。
自十五日至二十七日留桃洞。
二十八日晴。姜台必庆陈疏。提及余与权万事。有所论列。其疏语曰。今番逆招所出各人。除众所共知诬告外。一并拿问。事理当然。两司发 启。公议可知。其中黄翼再曾经侍从。权万槐院出身。俱系名官。则宜即 拿鞫。详覈其虚实。而 殿下每以岭南之故。一切置之。并与台 启而靳允。使诸人混置于疑信黯黮之科。不得自立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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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愿 圣明速赐处分云云。疏入于昨日。以 国忌斋戒留政院。今日又以 国忌当日不得入 启。而僻处一隅。不接外人。故夕始得闻。一倍惶悚。益不知置身之所也。
二十九日晴。开门后即往金吾门外。席稿俟 命。姜台之疏早朝入 启。差晚 下批。以黄翼再权万事。既令勿问。今何更改为 教。台疏既出。又靳 允许。顾余情地未昭释之前。不得自立于天地之间。而 圣度包容。曲贷至此。尤切悚惶。仍欲胥 命金吾。一番就鞫㬥此至冤。而位处卑微。无人建白。吁 天无阶。还归城外。只自腐心痛骨而已。
自三十日至七月十六日留桃洞。
十七日朝晴晚雨。 上亲临盟祭所。岭伯朴文秀请对于盟祭斋所。陈白岭外事情云。
十八日晴。 上自盟祭所还宫。
自十九日至二十二日留桃洞。
二十三日晴。岭伯朴文秀请对入 侍时。承旨赵锡命曰岭南逆招所出人。若不落空。则当有逮问之道。若落空则亦当有处分矣。闻黄翼再,权万上来待 命。彷徨歧路云。此等人亦当速 赐处分矣。文秀曰若不疑则快示不疑之心。果为暧昧则即当放送。不然则当用法矣。黄翼再,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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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至今待罪云。 拿问而少有干犯则杀之。不如是则当快示不疑之心矣。 上未及拔落。而他人以他事陈达。故仍无 教答云。
二十四日雨。召对入 侍时。都承旨李仁复曰昨日岭伯朴文秀以黄翼再权万事。有所仰达而无 拔落。渠不可为人矣。自四月间上来。彷徨歧路。亲旧甚多。而不欲往见。尚置之黯黮之科。将公然为弃人矣。即为 拿问。果有一分干犯。则依法治之。若无罪则伸白宜矣。即今为天地间一废人。穷无归矣。 上曰翼再曾经侍从。而不识何状人耶。仁复曰尚州人而翼成公子孙也。权万即权橃之子孙而安东人也。 上曰予之不为处分者。有所思而然。则既脱之后。今岂可复问乎。当与大臣相议下教矣。
二十五日大雨。朝前上假注书柳友逸子安书。示昨日李承旨所达 筵说。 上教中有与大臣相议下教之 教。而右相吴命恒以宾厅日次。今日入对云。意或有 下教事。待 命于金吾门矣。 上无下教。右相亦无所达。投宿成司艺起寅天祥舍馆。
二十六日大雨。今日乃慈忌。而所遭如此。蘋藻之荐。不能躬奠。彷徨歧路。胥 命金吾。忠孝俱缺。直欲无讹而不可得也。午后还桃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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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二十七日至二十九日留桃洞。以宾厅次对。大臣备局堂上入 侍时。右议政吴命恒曰。黄翼再,权万待罪城外。今已久矣。彷徨道路。殊甚可怜。权万即故忠定公橃之子孙也。黄翼再亦岭南大族。而俱有名称。尽可惜也。 朝家既许勿问。则亦宜别为荡涤。待以平人矣。在古则岭南人材蔚兴。驲召频繁。反贻厨传之弊矣。今则沈滞极矣。人材岂有古今之殊。惟在用与不用矣。 上曰其言是矣。黄翼再权万事。予之勿问。非置之疑似黯黮之中也。黄翼再则其时更问于援引。已为清脱。权万亦无可问之端。此等人欲令勿拘收用。而方有鞫招所出诸人之启。不知此等人之果不入于此启中与否。故姑不下教。欲待台启之收刷矣。吴命恒曰黄翼再则未差召募使之前。已倡义旅。及差召募使之后。多所区画。其时安抚使臣朴师洙详知之。权万则臣闻权喜学之言矣。权万慷慨有志节。乃于变乱之初。即倡义旅。父老齐会。而权万见差义兵参谋之任。多出其宗稧谷物。以备义旅所需。其为 国之诚。此亦可见矣。
八月初一日晴。得见昨日右相所达 筵说。奉读感泣。不知死所。
自初二日至十一日留桃洞。是日昼讲入 侍时。特进官朴师洙曰今臣到政院。闻岭南人上疏。请鞫问道内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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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鞫招者矣。 上曰其疏末玉埋荆山等语。盖欲脱黯黮之科也。师洙曰岭南人中如黄翼再。是臣 启请同行者也。臣甚惶恐。戊子年间。臣父为全罗监司时。黄翼再为都事。臣于其时年少。尤何以知人。而但闻先臣称其有才。其后臣未即立 朝。渠亦在乡。不复相往来。而闻其有治郡之绩而已。顷日岭南之行。意外相逢于砥平地。与论岭南事。颇有识虑。故臣 启请同行。踰岭之后。为臣谋画。皆有可取。臣果终始信用矣。毕竟闻其出于贼招。近来又闻所谓贼招。乃是麟佐之招云。臣尤惶恐。不可不一番鞫问矣。上曰岭南人疏中荆山璞玉等说。似指黄翼再,权万等事而发。故以勿问者自在涤脱之中为批矣。黄翼再事。卿之所闻误矣。当初与李思周同出于麟贼之招。及其更问时。麟贼并与李思周事。皆服其所告不实。而先问李思周者。盖以其代思晟故也。其时首揆亦请鞫问。而予以渠既自服其不实为答而不从矣。权万出于世枢之招而尤极无据。如是不问之中自有荡涤之意。而连闻筵臣之言。渠辈彷徨道路云。诚可矜恻矣。参赞官金始炯曰人臣既闻其名出贼招。则必欲自刎㬥骨不能已也。 上曰黄翼再权万等。其处地异于大臣重臣。既无以待命。又无以伸暴。其心事岂不残忍乎。如是勿问自在涤脱之中。而至于黄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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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则麟贼既已明白自服其所告之不实。尤无可疑之端。如是昭释之后。渠辈有何疑惧不安之心乎。以此意出举条。使渠辈晓然知之。安心归家。亦令该曹依旧调用可也。师洙曰臣则但闻出于麟贼之招而已。未闻麟贼自服虚谎之状。今承 圣教。始知贼招之虚谎无可疑矣。且缕缕开释。 下教至此。至 命依旧调用。臣心释然。翼再若闻之则亦必感泣而归矣。是日岭南缙绅李知圣,成起寅,李潍,李重培,李镇周,金始镔,李时沆,金圣钦,金五应,李守谦,黄允垕,李埴命,黄启垕等联名疏入 启。疏曰伏以有天地。即有君臣。若无君臣。是无天地也。无天地。宁复有人理。是以乱臣贼子。闯而起。则显者诛之。疑者鞫之。必剿灭其徒党。人道于是乎立矣。不如是则不得为人。此义横亘宇宙。何可一日灭也。方今 圣明在上。治化方新。何物小丑。乃敢孽芽其间。肆然为射天计。鬼亦有阴诛之议。人孰无显戮之愿。是以 王师所加。丑魄先褫。妖氛逆祲。不日迅扫。纲常定矣。天地位矣。率普蹈舞。莫不欢忻。岂不快哉。呜呼。白日垂曜。魍魉不敢逃其形。锄镈奏功。稂莠自当绝其萌。独臣等不能无憾于 殿下之所以待岭南人者。夫大岭以南。天开别区。山无逆势。水皆顺归。风气柔而习尚朴。但闻硕德真儒彬彬相望。不闻有一介逆臣出焉。世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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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动比邹鲁者。诚不过也。不幸弼显麟佐。以洛下产。忽地来寓。潜怀不轨。暗结无赖。希亮圣佐枭情獍性。气类相孚。受其指使。恣其猖獗。以污我三百年礼义之邦。此是环东土数千里凡有血气者之所共愤。而身居岭南。目睹近出者。其痛心腐骨。宁不一倍于他人耶。虽 王灵攸暨。天讨已行。而至今岭南人。恨不作千脔万脔。使千人万人得以共食之也。呜呼。春秋之法。治党必严。名姓既出贼援。 拿鞫宜不缓。而 殿下乃反一并勿问。抑何也。臣等即伏见 备忘记。有曰见惑之徒。予特宽治。之曰此地风俗。予已知之。应为大逆者外。不忍逮捕。况凶贼之凭藉乱言者乎。噫 殿下之为岭南地。迥出寻常。或以诳惑恕之。或以风俗恕之。或以凶贼之凭藉乱言而恕之。我 殿下好生之德。畴不钦仰。而第 殿下所以恕之者。未免太过。若以诳惑及风俗恕之则有大不然者。人性本善。陷溺而为不善。刑者所以惩不善也。未闻以性本善而恕之。岭南风俗。虽曰素善。既被其诳惑而为逆。则是自绝于岭南风俗也。主张凶图而为逆者。与被人诳惑而为逆者。其事虽殊。其为逆则一也。逆岂有可恕之逆乎。若以凭藉乱言恕之。则殿下处分似是矣。而亦有所未尽者。盖天下之恶。莫大于逆。一有是名。无以自立于天壤间。设令凭藉而乱言。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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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犯。亦必待鞫而可卞。名出贼招而一不之问。自有三尺以来。未之前闻也。天地无一物不遂。虽一夫之微。不可置之黯黮中。况一道而可归之黯黮乎。鞫事甚秘。其 拿而问者。出于朝纸。国人共知之。其勿问者。其诬与非诬。但 圣上与参鞫诸臣知之矣。国人谁知之。国人但闻 圣上勿问岭南。遂疑之曰岭南贼 圣上特恕之。是举岭南而见疑也。是 圣上所以不疑岭南者。适所以使人疑岭南也。川水自清。乃为一鱼所混。不亦冤甚矣乎。夫熊辅寓尚州。希亮寓顺兴。顺兴邻于安东。安东尚州。即岭南大府也。即士类窟宅也。熊辅不敢据尚州。希亮不敢据安东。乃退据安居僻远之地。不闻上道之人。随而在阵中者。逆贼自为逆贼耳。其不敢售于士流之乡。此足为證。而犹是鞫招勿问一着。太涉囫囵。殊不痛快。夫昆崙之上。有石有玉。使人黑夜而摹之。但知其为块然一物。谁能辨之者。石之疑玉。在石则幸。而玉之疑石。岂非玉之羞耶。昔楚之卞和。天下之知玉者也。白日之献。异于黑夜之摹。而足三刖不见售。玉石之难辨也久矣。 殿下之不欲辨之者。正虑其玉石俱伤。而臣等之必欲辨之者。但恐其指玉为石。噫玉人一剖璞而石自去玉自现。辨之亦何难。今须究而覈之。区而别之。有罪则罪之。无罪则冤之。岭南人始安于心矣。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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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事言事之臣。言者之众。谓 殿下终必回听。而盟祭已过鞫事收了。而尚未有以处之者。臣等窃以为不可也。臣等俱是岭南人也。或新从岭南来。岭南诸父老之言。大抵如此。不独臣等之言如此也。臣等自幼至长。从父兄师友。但闻忠顺之义。不忍见从古诗礼之地。一朝而被黯黮之名。愤惋之忱。久而愈激。终不能自抑。敢以岭南舆情之所同者。相率而冒陈焉。伏乞 圣明特加三思。快挥乾断。岭南人名登鞫案者。亟许使玉石自别。毋置一道于黯黮之科也。 答曰尔等之言是也。而予之勿问。岂置岭南人于玉石之意哉。勿问者。自在清脱之中矣。
十二日晴。朝前朴参判师洙抵书。略示昨日 筵中陈白之意。
十三日晴。朝前往见朴台。得见 筵说所达。备尽颠末。自上开释。比向来 筵教。尤为痛快。前后伸释。昭如日星。殊恩鸿渥。旷绝千古。伏读以还。自不觉感涕盈襟。主人士纯为过节祀。往其杨根松楸。客怀益无聊。
十四日晴。气不平。寒热往复。终日杜门。呻吟不绝。只一奴在傍相守。病怀作恶。金查家奴告归索答。强病付书于儿子及女妇。细报前后受 恩罔极状。以道感祝之意。因戒子子孙孙。世世勉励。图报 圣恩万一。把笔临纸。字字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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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为余子孙者。体余今日之意。有能补塞其万一否。
十五日晴。痛势差歇。
十六日晴。午时量寒颤大作。痛势苦剧。殆不省事。
自十七日至九月十日留桃洞。
十一日晴。岭南别遣御史李宗城还朝。自 上引见。 亲问岭南事情曰。书启则连见矣。新自岭南来。书启之外。有何所见闻乎。宗城曰监司朴文秀。月前上来时已陈之。以小臣之浅见。何敢更为陈达。而至于大变通处则皆已处之矣。大槩变乱后事情。则既承 圣教。敢此仰达。即今朝廷则或以岭南之犹有馀忧为疑。而臣则以为此后岭南万无可虑。已至妥帖之境矣。 上曰所谓妥帖云者何如耶。宗城曰凶谋逆情。固非人人所可测度。而其中虽有一二所漏者。巨魁既已就戮。 圣上又有别谕。渠等更何敢生意乎。且间或有不知逆贼之为何事而从逆者。此则可笑而亦可容贷也。此外希亮,圣佐之缔结者多有之云。朝廷每以此为忧。而臣所谓一二所漏者此也。然此则似难一一逮捕。虽不捕更无可虑矣。 上曰希亮,圣佐出后。下道人心。多有惶惑云矣。即今人心何如。宗城曰下道之人。庶可镇定。而上道安东,礼安等地人心则尚有馀悸。盖安抚使朴师洙今番逆谋。安东人皆知之说。已达于 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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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上道之人皆闻之。所以疑惧之。而至今未已者也。下道则多有土豪两班之侵虐小民。比比有之。此则与谋逆者有异。而其习可痛。故臣往往治罪者多矣。上道士大夫。则皆是世家大族。且多有读书之人。故一自权矩放送之后。皆知 圣上德意之所在。及见 圣上别谕之旨。举怀惶感不安之心。颂祝 天恩。有口皆说。 圣上之终始可恃者必岭南矣。其镇定人心之道。当别样变通矣。且黄翼再,黄沈事。未知 圣上何以 处分。而臣在岭南闻之。则实无可疑矣。 上曰黄翼再事。以依旧调用。已为分付矣。宗城曰或有从贼之人。惟恃 圣上德意。多有自现者。新化所及。此可见矣。至于陜川则数百馀人。方在被囚中。而处置无期。且缘坐之人。自各邑捉囚者亦多。此则各邑守令不知律令之如何。惟以多囚贼党为务。故臣以是状请。而未及见回 启矣。盖从贼之类。虽万戮无可惜。而至于缘坐则必非皆死之人。而老少男女累朔滞囚。多有径毙者云。甚可怜恻。令金吾趁速查出而处之何如。 上曰所达好矣。自金吾各别申饬可矣。宗城曰岭南年事。当初则似为大丰。而为晚雨所伤损。至于水边则被灾尤甚。全失亦多。故被灾之邑则明春不可不设赈云矣。木花则通一路为赤地。而臣在岭南时。闻 朝家不为给灾。故方欲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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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臣到政院。闻更有变通给灾之事云。实为可幸。臣之今行。无所施为。惟宣布 圣上德意而已。大抵生民之困悴。未有甚于此时。臣每于场市之间。往往开谕。则愚民多有涕泣者。向上之心犹可见矣。且师旅之后。可虑者年事。而虽为晚雨之所伤。以通融言之。则亦为免凶。人心天意。此可见矣。趁此期会。似当有别样申饬之道。然后庶可为国矣。 上曰所达甚切实。当各别留意焉。宗城曰安阴地革罢。在所不已矣。千古岂有如希亮者哉。所谓安阴。乃希亮所出之地。则 国典所在。宜可革罢。而臣今行见其地形。则与湖南接界。别作一区。南方之患。必在此等处矣。以小臣浅虑。莫如姑改邑号。而官长则不可废矣。 上曰顷因道臣所达。置之营将矣。宗城曰以地势言之。前有之邑。似难革罢。而至于营将之设置。尤有掣肘者。营将则治盗而已。至于民事则元无干与之事。故大小公事。皆属于咸阳百里之地。此多有难便者矣。 上曰岭南自古邹鲁之乡。而今此安阴有此逆变。此地之人。无不从贼云。故欲为惩励之道。有此革罢之举矣。予之本意。非终始革罢也。日后必有变通之道矣。
自十二日至十七日留桃洞。
十八日阴。与同宗执义晸甫。往南阳宿执义庄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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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日朝雨晚晴。与黄执义复路。
二十日雨。冒雨迤往安山。
自二十一日至二十三日留安山。
二十四日晴。早发还桃洞。
自二十五日至十月初二日留桃洞。
初三日晴。出东门渡松坡津。宿木岩。余于四月念后入城。所遭罔测。七朔留京。彷徨旅邸。无意生还。幸赖 天日照临。昭暴无馀。今向家乡。令人快适。受 恩罔极。报答无路。回首终南。不觉感涕之自零也。
初四日晴。离发秣马昆池崖。宿利川福河。
初五日朝雾晚晴。未明离发。秣马鳌甲宿可兴。
初六日雾气四塞。至午不收。由木溪渡。向广川洪查家留宿。
初七日晴。食后离发。秣马新店宿安保。
初八日未明离发踰鸟岭。秣马嘉滩。到咸昌邑内。
初九日风寒。平明离发。秣马洛西。到华斋日未暮矣。患乱危迫之馀。昭㬥至冤。归到故里。拜谒季父。家眷及诸族。亦无事。一家老少咸集。相对如旧。感祝 圣恩。悲欢交至。古所谓惊喜茫如堕烟雾者。正谓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