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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x 页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诗
  
同沈善之美伯,李观海圣如。步出前溪。呼韵共赋。
搜句赋幽情。真境已不着。庄惠谩多言。还自迷鱼乐。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5H 页
华玉辛丈得地于遁岛之隩檗涧之陆。将营庇一茅亭。揭号以五自。以便游息。工事未鸠。九原閟邈。每过之。深激西门之怀。是日访至其地。商羊久之。仍拈韵记怀。
峰弯溪瑟草阡幽。寓地清芬不尽收。五自亭名成宿莽。令人过此每回头。
食梨次晦庵韵
庭前手种渐苍成。满结枝枝雨露精。秪应实和清霜熟。早许花争白雪明。爽味易消司马渴。奇功捷解伯伦酲。讵有斧脏如许害。都缘太快误亏名。
华玉丈宅。奉阅旧迹。书感怀。
朝过三渊墟。候病华玉胤。数椽争风雨。圮壁土花润。讨坐桐树下。霁阴静相趁。弊箧搜旧纸。倾视莫相吝。荡烧几无馀。馀者尾半烬。庭策屡千字。往往语精衬。晬韵投词伯。赆章饯时俊。何必吞全肉。鼎味乃能认。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5L 页
君子于辞禄。所难等蹈刃。志士励名节。哲人葆贞信。用舍行藏间。奈何不自慎。所以岩居子。穷饿戒存疢。窃念餍风义。自昔在髫龀。既乏翔凤资。翘翮了千仞。又蔑鞭驽力。十驾及名骏。没没将二毛。几何复苍鬓。嗟哉万里程。谁与勉前进。
秋日临涧小酌
摇落寒山色。潺湲小涧波。可能觞咏已。象外秋思多。
高达庵观大雪
千峰环合琉璃界。万树披离白玉竿。清绝自知真创见。无缘呼唤别人看。
  
其二
花冒林丛玉比峦。隔晨工化幻无端。不因高寄云间宿。何得全输晓枕看。
己卯除月二十日。静庵赵先生受命于绫州之五周也。拟于是日约会诸友。造谒迷源书院未果。书感一绝。
墨活陶山状。(退溪先生撰先生行状。虽极慕爱而重致慨惜嗟叹之意。盖于先生之道。发明未尽之蕴。读之不胜于邑。)树老丈岩祠。(丈岩在杨根迷源。先生尝与大司成金先生有退而同居之约。其手植松尚在。即檗溪东二十里。)百年如一日。烱烱发孤思。
夕坐偶发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6H 页
溪斋竟日雨濛濛。向夕微明泽气通。云拥松林渗淡黑。尽教山入画图中。
目接邪色。旋悔自责。
深沟坚寨戒兢危。无贼恒如有贼时。不是眼明兼手猛。何能到辄勿旗麾。
鹅浦怀泛舟故事
记曾陪杖舄。扬舸弄春辉。感慨年光迅。沉沦学力微。绿阴差觉密。黄鸟即看飞。赖有同游伴。幽寻肯不违。
偶至溪上垂钓。不得一鳞。
闲理钓丝长。时来倚溪石。固非全忘鱼。无恶鱼不食。
勉初学先从小学立得基本。仍以自警。
须从坯墣做规模。就上磨砻味转腴。补缀终非完好物。向来谈说太疏粗。
雨后临溪偶吟
青山自古今。溪流无终极。谁识造化机。雨后多声色。
五月十三日夕雨霁。溪月盈盈。讲讫。步至霁月台少酌。
深山长夏月。幸从二三友。讲习诗书礼。清夜时酌酒。酌酒对明月。明月照九有。山川何绵邈。乾坤何博厚。圆融无外内。被醺坐良久。
种槐鸣玉亭下
植槐商略值檐西。何日亭成万叶齐。秪应饱阅风霜劫。天意初非禁汝低。
夕阳坐忘机石垂钓。归路拈韵齐赋。题鳖潭石上。
绵裘缁撮坐苍苔。落日西风满钓台。桑叶展阴鸠拂羽。桃花流尽鳜磨腮。鶱腾已乏需云雨。晦养何妨玩泽雷。荏苒误为千古故。纸毛笔秃谩成堆。
送别友人西行
柴门流水长。悠悠送君去。山外多路歧。闲愁在无语。
朝宗岩
欹岩蚀藓只么青。志感风泉着处形。心法手滋千古肃。山名水号一区灵。春风落日无终极。游客闲愁谩醉醒。商略东巅奇绝处。何由突兀起扁亭。
大雨后观涨。用埈辈韵。
急雨孤枕外。风浪夜来多。青山依旧在。绿树更如何。
七月望。候月登高达庵宿。翌晚柳友大英忽至。欣然迎晤永夕。若不偶尔也。呼韵赋之。金秀才完吉并喜从。
乘醺飞屐蹑千岩。绝顶烟霞访草庵。何至苦思劳发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7H 页
梦。不期欣握剧留谈。旧学商量多阙略。新知磨励更沉涵。夜久寂无人语响。一轮明月照空潭。
癸未重阳。游仙掌下。次陶彭泽己酉九月九日韵。
不必生同世。境至以神交。陶老颇穷馁。襟怀不悴凋。感叹玄运驶。柴荆霜气高。细和重九述。虚琴响秋霄。田熟炊新舂。邻社报蜡劳。泡沫谁自怜。众动归沃焦。酒半形超然。长歌咏轩陶。碧涧流不息。苍岩亿千朝。
读吴忠烈遗稿。次大同江村舍寄家韵。(四首。)
悲歌中夜抚青萍。思到三良渡浿行。天挺秀杰尊王室。神质精忠骂虏庭。根性自能移孝道。好生夫岂远人情。畏㥘钓名何足辨。生吾无愧没吾宁。
善道成仁无二致。古人处此若毫轻。须求万死难回处。不咈吾心恻怛情。
牢确临危不屈身。人纲万古立君臣。镌报 皇恩真有地。媒成国耻彼何人。牧羝风霜孤汉节。泣麟天地绝王春。向来泪过西门路。风义当时见若亲。
来岁涒滩是。居然百八期。极知吾道否。无睹汉官期。海内腥膻满。旄头醉梦迟。凛然忠烈帖。热泪几男儿。
偶步溪上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7L 页
月尽风阴厉。午来春煦深。岩峦留宿湿。溪石发新音。掩卷含馀意。沉吟绕北林。诗篇时偶就。何苦鍊如金。
暮春初日。班坐喷雪潭石。
偶策青藜杖。行寻白雪川。源源来活水。树树入春天。日月琴书里。烟霞枕簟边。悠哉千古意。为我获谁先。
夜坐。次儿辈促织韵。
促促为谁织。如安复若惊。已愁聆雨滴。作力助秋声。夜气丝丝冷。霜心个个生。百忧牵不起。这里定无情。
益丈(李周宽)至。值秋月再满。挈醪绿溪。至夜分咏归。
满目流澄霁。千山淡欲空。茫茫天不极。皎皎月当中。裘薄犹堪钓。秋深更少风。苍葭愁路永。溯咏意何穷。
月夜。适思一语以记之。(原本月夜上。有龟岩云接人失仪惟笑为甚吾侪当戒故枕上十八字。)
时后言笑取。平生学未能。指摘病偏处。明戒当服膺。
高达庵
石泉三十年。几来此山曲。亹亹千古怀。读书常不足。
  其二
少艾与哇音。圣人已用戒。这里做工夫。严防正我辈。
次权丈(晖)
寂寂水丹花。岩头复岩下。窈窕媚年芳。不为无看者。
鹄庵雪夜。李雪翁(鼎受)见访。次杜工部山寺韵。
不谈世事诅青山。浮白时时傲醉颜。壮怀早许游方外。佳句无劳措意间。逸骥蹄驯风飒飒。臞松鳞老雪斑斑。岁寒如肯容疏直。百遍搜肠讵更悭。
除夕次儿辈韵
渐惜匆匆过。今年似去年。心思滋卷里。颜发改灯前。礼数衣裳夕。星书雨水天。四墙迎煖煦。不复问萧然。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8H 页
续斜川诗(并序)
   尝与万东友人(柳頀)拟续斜川石马之胜而未也。乙酉春。邂逅于黄檗山间。诸意以谓故事不可以无述。次原韵齐赋。年纪乡里。按例疏记。徵余一言以题。余曰玆会于前辈。其日同其事同。赋诗同记名同。吾辈区区所以尚求乎同者。以其所存所养之或不甚相异焉欤。若所同在彼而所不同在此。则虽事事强而同之。愈见其不同。因其尚同之心。核其所以异之实而去之。则不期乎同而庶无不同。此则玆会之所同志也云尔。华西李光老识。
陶令命邻曲。晦翁过伯休。遇境怀各殊。旷绝成奇游。世没地夐阻。风韵穷宙流。地僻尚留雪。沙寒未集𩿨。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8L 页
长年抱奇怀。相羊陟林邱。不期一两友。时来与之俦。邂逅值佳辰。此日可不酬。且置复千载。玆会知与不。雅咏迭屡觞。悠悠乐中忧。所思在殊方。何以慰相求。
筑洞上元夕
风雪访春事。澄华满眼生。杯樽乐未极。河汉深无声。纵使万年照。宁亏些子明。海内同今夕。山人留北城。
高浪渡口。舟复压惊。
皮肠顽似石。守拙庶无他。平日未能信。今朝且试过。轻舟安足说。危路已堪多。渊冰固吾法。都只任风波。
登商山商定庵址。次晦翁行视武夷精舍韵。
龙门西五出。青华翠中半。拔地石笋崭。逗天冰帘涣。访僧刱数椽。非为悦内观。结习贪丘壑。徙倚挹云汉。疏湿蓺蔬麻。无劳抱瓮灌。荒林系旧券。不用一金换。(本韵避 御讳。代用换字。)来还琴书室。瞻护松楸岸。山号芝歌袭。斋扁石坞按。楹户略仿制。何必慕轮焕。闽洛有遗诀。穷居得潜玩。馀思寄凭栏。红绿对时烂。而无车驷喧。时有山鸟唤。独往非所拘。谁复千绳绊。屋成当春暮。相期舍瑟伴。
阴竹朴老人将登超然台。过余黄檗溪上。赋诗见赠。次韵奉赆。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9H 页
疑信仙凡老。胡为此谷深。槁癯山泽貌。萧洒水云心。白首馀风味。青峦远过临。嘉陵春树碧。双袂晚澄浸。
近事吟
花欲开时风雨恶。根将凝处雪霜严。化机推斡如相激。诚敬存心只自谙。
访柳友(頀)于加平郡狱。归路登超然台。
圆扉别友步江皋。强破愁颜引白醪。风磴转身双扉捷。云沙开面半鬟高。千畦翠麦霏微雨。二郡芳花滟潋涛。直到超然无物处。人间除是见真豪。
乐志岩
敛卷无言坐。出门时复行。落花忘世寂。流水逼人清。万树春心发。千畦雨泽生。闲居留岁月。聊得古人情。
桂阳道中
病羸怕路晚离城。徐风迟日坐兼行。抗舠杨镇波如镜。秣马彭桥路似衡。尽日关心原陆远。夕阳开面海山明。寒门羾▦良非远。失喜冷冷两腋轻。
次柳童韵
剩馥层阴匝户深。玉抽兰茁霭成林。行人但识春光好。几岁栽培苦费心。
登万寿山。拈杜审言韵。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9L 页
陆沉往事未全分。指顾羞看漠北云。忠信足兵真远算。山河界国未前闻。甲江留镇三千士。亥市归人十百群。(是日江都开市云。)佳处常存忧国念。野芹不奈恋吾君。
江都路中
南楼殉义久愈光。激厉风声海一方。来世纲常张巡传。 列朝志感洌泉章。病躯自笑非丁壮。嘉节还惊近午阳。赖有同人来接武。微吟缓步意何长。
传灯寺
藏史名山待后人。下修人纪上天辰。海灵攀护黄芸室。 墨宝华滋皂枥春。林飙磬落山行近。佛殿檀消枕梦新。子长游淮嗟已晚。愧无文藻蹑前尘。
摩尼山(崭城坛)
山灵不戏客来游。雾市霞城向晚收。鱼龙潮落移新窟。岛屿天澄列远洲。新旧两京来水口。西南五路进船头。佳处多从劳力得。行人宜莫说空愁。
通津路中
匹马平芜阔。微醺朗咏时。帿悬量野远。樯立见江迟。久厌分离苦。仍乖信宿期。幸君休见怪。雁字寄相思。
  其二
马瘏奚呕泄。兼我未强时。视日行常近。量晴出每迟。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0H 页
差池浮海路。婉晚御风期。信不如归去。听禽有所思。
潮至风驶。船人一时挂帆收碇。
万舶生潮信。齐声揭帆时。迎风来井井。抱日去迟迟。关市交迁物。官书各赶期。 王灵与民力。饱煖讵无思。
雾中晓行
雾浓眠未足。矇眬晓行时。微觉江声近。浑忘野势迟。东西惟马信。早晚以鸡期。云倪峦稍露。活画动神思。
钓溪
溪来红雨里。山起白云初。浪纹圆欲定。竿末上鯈鱼。
  
其二
搏虎屠龙气。峥嵘结发初。机心惭未净。设饵看溪鱼。
鹅湖。送别雪樵李士翕。
相逢山月满。相送江流长。话胜十年读。座留三日香。向来命俦侣。片舸溯风阳。凭报北山友。雨中归草堂。
  其二
虎溪三笑别。山释意何长。把酒江湖碧。题诗草木香。轻阴俄欲雨。归袂忽斜阳。角黍如成酿。扁舟系草堂。
梧坛。次雪樵韵。
泣弓岩北屹三坛。谁道绵阳剥大寒。职大葵丘齐玉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0L 页
帛。情悲茅屋楚衣冠。百年金葛犹含痛。一壑松杉不属官。进退苦诚全素履。日星万古硕人宽。
次雪樵韵
桃簟睡醒急暮蝉。溢眸澄霁满空天。花倾菜架团珠露。香泼茶炉直缕烟。才拙本非轻富贵。病加已晚学神仙。若为留取晶莹驻。长对云屏卧石泉。
次赵龙门韵
蓬荜春消息。旋旋到不齐。盘肥香蔌叶。园遍乳禽栖。酒在壶忘酌。壁悬琴不携。林花看默默。山日在窗西。
看花至明月庄
东皇调我巧无穷。消磨酸白媚鲜红。花直双行溪涧侧。峰明一簇海松中。晚云含雨无边际。老石迎流自变通。休怕人知巢父处。买山未必买清风。(明月之东村名巢由。而近为赵相家所占。)
归溪舍用前韵
长吟引酌意无穷。一任春潮上面红。强半经纶消枕上。如今富贵在山中。盘涡鹭泳移时起。对岸花燃一色通。兰杜猗猗临涧碧。无人分付领光风。
  其二
读残床卷味难穷。一点丹炉炼火红。驱除奈何忧不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1H 页
下。涵濡自有乐其中。说时未了言言错。妙处无形物物通。会道如今多少事。梧台明月柳池风。
敬次许仲英寿亲堂生朝作
仲英古家孙。年貌蘤而奇。委禽我从兄。一见便爱之。遂托金兰结。绸缪共诉悲。命余选一言。饰喜寿亲时。为算绛县甲。手握榠棂枝。在昔文正公。联璧燮邦治。龙门暨沧海。尊王纳天彝。吾于海左士。叔侄见伯夷。梨翁趾厥美。宾国媚文词。令子世弓冶。温温瑜璞姿。下堂乐正子。不幸而有斯。隐家望京山。藜藿不充饥。食穷多丰后。善人恒于玆。富室营负郭。子孙弃不耔。高栋充万签。子孙未能知。祸福起纤纤。神瞩无时期。况闻鹿门耕。所遗有安危。毓庆霭有端。百龄无不宜。凫藻肥一家。鹄兰抱双儿。勖哉忠孝家。勿替引孳孳。好学天不忘。昔人宁我欺。明取寒潭碧。奉滋年年卮。
广津。次农岩西湖春泛韵。
瘦面如枯木。春风酒复潮。澄江洗滓浊。高鸟任扶摇。南汉瞻精烈。陶山挹绝标。羞看田浦石。不妨夜开桡。
青华精舍。同李雪樵拈茶山韵。
喜子深居赋遂初。一床经卷半畦蔬。镜发驻年观白里。花车分日草玄馀。君已信天看塞马。吾今控地愧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1L 页
溟鱼。岩葩不逐骊歌落。除是春风懒管渠。
  其二
民生日用有生初。吾道由来是肉蔬。若道这中元未足。却于何处更求馀。工做战兢如履虎。歧分取舍不兼鱼。此心犹未斯能信。安得洪波沛决渠。
  其三
瑶弦拂拭网蛛侵。喜鹊清晨报客寻。筵参鱼鸟心情熟。话到农蚕活计深。风花殿最新诗好。忧乐乘除短鬓森。冷冷鸣玉清溪石。助尔中宵白雪吟。
过清平川
灵境良非远。僮驴自识程。滩声转惶恐。树色来清平。未勘蠹鱼债。讵关猿鹤情。入山修鼎器。何日鍊丹成。
八日送李士业(㸁)至玄溪。英友挟敬斋箴集说圣学正路二册适至。偕归拈韵共赋。
买山何所乐。古纸味微渊。几共齐拳峤。瓢分爽齿泉。诛茅何日始。揲策故人先。更喜朝宗石。微阳尚缀绵。
简友人
英雄巍大业。亦自做冰渊。陋巷劳钻仰。粗拳證火泉。命当从我立。仁不让人先。莫把长途辙。逡巡畏力绵。
八日月夕。柳友约会不至。胎峰李友(元履)来话。夜深罢归。翌朝雨。
邻居数君子。莫逆意冲渊。拟带林间月。同听枕下泉。清风彭泽远。奇信博劳先。溪柳崇朝雨。春愁乱似绵。
对英友小酌
暂雨生春力。韶华骤遍园。腾腾皆入迹。亹亹欲忘言。白首欣倾盖。丹心感负暄。万折流波泪。群禽拜蜀魂。
  其二
开山昔何老。物表起田园。云过峰如故。花开水不言。遐空横晚霁。群动悦新暄。却哂渔舟子。人寰入梦魂。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H 页
柳友数日不出洞。与诸益访至。
萧条黄壤屋。悄茜绿杉园。黄面旬三饭。朱书日万言。停云堤草碧。嘤鸟谷风暄。未足春来睡。前山入梦魂。
暮春既望。瀛登村舍戏草。
昨暮儿书至。清明度故园。雨深圆柳眼。风暖变禽言。霄壤无陈腐。枯癯得晚暄。买田吾欲老。莫谩坐驰魂。
余拟枫岳之游久矣。庚寅四月十七日始发行。李友礼愚,朴君时辅,朴君光铉,张君会镇,朴君敏夏,许君璟,梁君延洙出饯于鹅湖。用痴苍送徐石史游枫岳韵赋事。
如斗溪上屋。南有仙游岭。岭下两带水。发源蓬莱顶。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L 页
不劳赋远游。吾生亦奇幸。经营四十年。魔障多鲥鲠。前辈富述作。读之辄引领。先人暨华玉。在昔鞭驾并。说箱竟无益。深愧但坐骋。尤老埋头句。为我已发省。万东有心友。出语便相肯。羾濯万里风。翱翔三神境。孰如蹩躠者。坐守空堂等。征车已膏辖。饯酒已载皿。耿耿发宵寐。束装严晨檠。不见东海大。吾身坐在井。
朴圆汝与其侄敏夏。有朝宗卜邻之约。行视原野。
吾于天下士。不闻少连久。童丱著德性。见君起拱手。田地如许富。胸中有万亩。喜附他山石。担簏款瓮牖。斯世有斯人。吾师非吾友。窈窕嘉陵谷。春雨肥山蔌。古朴犹不散。恰如啜醇酒。与君矢考槃。庶欲忘衰朽。钩鳞盘溪石。挑蕨雪峰首。冽波流左右。巑峦列前后。古人曾有言。富贵非我有。人生有良贵。修之及龄阜。福禄降吉士。黄流灌玉卣。材忧郊山檗。业忌甫田莠。大璞苟追琢。旁达灿衡斗。此理如或忒。我言非狂否。
十九日至荷谷。家儿埈同朴君伯言。自悬灯读所迎候。登舞雩台。拈晦翁祝融峰韵齐赋。
水帘宜浴岸宜风。合得台名许涤胸。还愧心头多事着。嶒崚一万二千峰。
白练瀑
匹练几千尺。争得似庐山。骊龙鳞甲老。甘雨望人间。
  其二
天下爱山者。要观第一山。正法观山眼。不在大小间。
悬灯寺右岩底板屋净洁。家儿在此读书。夕呼韵。与留寺诸益共赋。
家儿携簏借禅灯。舍马逦迤半日登。米老心情迎瘦石。张颠草隶见垂藤。险夷阅历青山好。忧乐乘除白发增。自愧无闻行四十。丁年勖学勉诸朋。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H 页
登雪峰绝顶
汉北多名山。云岳是丈人。闻说龙起时。风雷震海滨。土肉惊尽脱。顽骨露峋嶙。下临无底壑。寒凛尚粟身。玄龟动蹲蹲。青鹤舞缤缤。万物交感悦。天造固有神。象舄传异法。此说眩赝真。问谁笔之书。鼓风助吹尘。何以喻众迷。熙皞返大醇。诸公爱分阴。孳孳简策亲。
滞雨悬灯。用前韵示山房诸益。兼以自警。
为仁仁斯至。由己不由人。在堂存堂上。在水存水滨。岩岩乔岳重。壁立万丈嶙。造次不在此。何以管吾身。天地充满气。絪缊升降缤。幽显无彼此。谁欺便欺神。放心异放鸡。求之斯即真。升沦无定时。飞扬等风尘。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L 页
战兢尚可保。何敢遽说醇。一息苟用力。意味转见亲。
同鹰岩主人李学卿,涑景,深源,缨伯,濯德,汝淑及加平寓士金聚奎箕五。观槽渊瀑,鸣鹤皋,场岩之胜。坐七里滩上。打鱼饮洒(一作酒)。拈韵共赋。
千叠嵯峨翠作堆。绿溪清活洞天开。轻装偶逐浮云入。晨饭因乘细雨来。松老百年观白室。花开四月玩漪台。依然滩石临风感。呼取村醪引细杯。
穷源过仙游潭
白云山上有神灵。缟石绀泉曲曲明。转觉飘飘无俗气。却忘亹亹引人行。客来未霰瑶花影。仙去犹轰铁笛声。知子烟霞千斛富。逢场错莫怪眉清。
历白龙潭。至禾积渊。次朱子石廪峰韵。
弓裔旧墟浪滔天。腐波蠹石至今传。黎龙奋怒回头角。抵死牢撑万亿年。
北宽亭。次板上韵。赠同游柳大英。
黑金山下古东州。破晓登临动客愁。吾侪痛哭风泉什。尔祖成仁丙子秋。开国金牛如蜀险。啼林山鸟似滁幽。长风滚滚来何处。慷慨无心赋壮游。
金城披襟亭。次板上金退渔韵。
自过沧浪后。披襟得此亭。閒官溪树碧。清角海山青。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4H 页
柱杖轻阴夕。凭栏浅酒醒。不干仙吏事。高木听冷冷。
断发岭呼一绝
闻登发岭望仙山。努力跻攀石径艰。浮云多意藏真面。更在孤鸿灭没间。
断发岭。遇权龟岩(曦)。尝有同赏枫岳之约。而间因奉檄。阻阔有年。适解绂在寿谷。乘兴而来。相及于此。尽是奇会。不胜惊喜。
琴鹤游南郡。幽怀久未叙。邂逅观海路。还在山深处。
长安寺
长安四百里。初入寺楼清。融结海边气。遂钟天下情。杰阁三峰俯。洪钟万籁生。行当仔细得。不寐待黎明。
长安寺寂默堂夜坐。用晦庵西林寺韵。
开卷病贪第下回。何如留宿此楼台。阖眸燕坐寮灯底。不觉身从山外来。
灵源庵
神雕鬼刻莫形容。把笔沉吟意自慵。分明说去犹嫌凿。汗漫看来未得宗。瞻岳君应观道体。搜深吾岂蹑仙踪。穷到灵源源尚远。巑岏复隔几多重。
歇惺楼雨后。次板上韵。
细雨新晴像万千。浮光漾碧玉栏前。众香城外丛丛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4L 页
雪。释子峰头点点莲。晚趁虹桥移席坐。暝临雾海炷灯悬。还他偃蹇青山面。不媚行人不媚仙。
歇惺楼楹间。敬瞻华玉先生题名有感。
手泽梁楣岁月深。如陪杖屦到云林。尚忆耳闻清圣诀。至今月照一团心。
表训寺
绿溪源自白云深。日夜西流出碧林。若道峨洋无异体。为君许识化翁心。
  其二
三宿山中境转深。一泓白石带苍林。谁知朝暮浮云色。自是乾坤翕辟心。
  其三
为得一奇步屧深。支离辛苦几重林。简策工夫元似此。不应错会古人心。
万瀑洞
洒落三神地。清和四月天。莫谩观玉局。恐子迷归年。
须弥洞路中
金刚天下奇。万瀑金刚美。悠悠观赏心。不在山与水。
须弥塌
仙人在昔辟山初。鍊得丹成入太虚。谁识幻尘经劫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5H 页
后。床头散落万堆书。
出洞路中
人无一刻放心步。山有千看不厌形。正好归时存省察。全身自是化清泠。
黑龙潭
初龙勿用潜。存身黑潭水。何时起幡然。霶霈雨万里。
琵琶潭
癯仙抚瑶瑟。冷冷鸣玉波。青鹤蹁跹舞。林外夕阳多。
碧波潭
拳石倒不支。波猛拔山力。君看香炉峰。岩岩万尺壁。
普德窟(余不敢登)
铜楹兀岩陂。高与飞鸟绝。惴惴临危箴。前人为我设。
喷雪潭
可望不可亲。仙娥罗裙碧。万斛鲛人珠。借问为谁滴。
真珠潭
敛眉长向西。思与夫君对。我有泪如珠。洒立云峦翠。
龟潭
灵龟非求蒙。童蒙自爱好。曳尾与藏笥。去就亦难保。
船潭
碧海风涛猛。出没一叶轻。石航千匀重。雄雄引缆声。
火龙潭
四野禾麦枯。农人思正苦。欲吹芦荻烟。云何不共雨。
摩诃衍
潭尽杉径幽。植藜舒长啸。足来心不来。怊怅更回眺。
甘露水
石窦凝露华。何如寒泉井。滴滴琼瑶鸣。无人管发省。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诗
  
毗卢峰
山在扶桑缥缈涯。半生准拟逐丹霞。千峰揖让皆同德。万水朝宗作大家。间气英豪追洛建。一区化育诵勋华。回头不信龙门远。天末云根隔浅纱。
晓云洞
佛来山有石。龙去洞留云。石默云无迹。此说从谁闻。
海山亭。次尤斋先生韵。
平生夙抱远游心。到此知非枉费寻。灏气吹霜磨海石。轻阴酿雨悦林禽。半日登临闲俯仰。两仪参互极高深。华阳手泽浑如昨。晚倚长风试一吟。
立石村观海涛
吞吐雷霆响。浮沉日月光。大块同混混。空际积苍苍。舣鹢神先旺。持鳌兴更长。敢窥浮海意。穷宙保微阳。
三日浦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6H 页
壶里藏仙界。晶莹一鉴开。误入诗人画。只为述郎来。
新溪寺
马首浮云白。不问是新溪。迟迟松下路。僧饭林晖西。
玉流洞
自昔硕人此轴宽。白云深处玩漪澜。山如种玉开昆圃。客似骖鸾入广寒。大字君将抽道键。高歌吾欲濯儒冠。拟敲修月山中户。借得琼糜几斛餐。
飞凤瀑
双凤飞蹲太仰低。彩蜺绛旭弄辉辉。噀来甘醴霏霏落。啄散琅玕个个肥。夔石未亡吾欲访。周桐已老尔安归。振衣那得翔千仞。舍瑟悠悠对晚晖。
仰止台
水转微吟际。风清缓步时。云屏千万叠。碧海无终期。
九龙渊
平生读易玩群龙。天跃渊潜验异同。万丈虹蜺蟠地底。一声霹雳起天中。澡头清泚襟先洁。阖眼玲珑气自雄。庐瀑康帘无此似。如今瑰观冠溟东。
长箭夜乘月泛舟
朝在山中暮海头。人生尽觉泛如舟。芒鞋万壑云俱𨓏。兰醑三洲月共浮。钓老忘机𩿨狎席。仙姑弹指蜃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6L 页
吹楼。皋禽漠漠横空去。鸣向何天欲唤俦。
丛石亭
石非顽粗便斜尖。到此真无片语添。横竖烂熳皆合矩。磨磷造次不伤廉。禹圭导海洪波息。汉掌参霄瑞露沾。要识魁奇难动处。须看绳墨自来严。
夜宿通川邑。有琴顺采者。持一琴一笛而来。自鼓自唱。有穿云裂崖之响。呼韵记事。
万二千峰首。寥寥海月孤。有为中散者。能识子猷无。蹙口鲸波动。咽霞鹤骨癯。怕惊尘俗耳。错认述郎徒。
湫池岭路中
山氓畏雪结深庵。沿路风谣得二三。板屋芦团安契活。盐盆鱼箔乐哺含。时平社鼓方催课。脚健蓝舆不借担。寄语行人无数扰。如今邦本在农谈。
昌道驿。与龟兄分手。次龟兄韵。
存心庄敬是扶阳。循次阶梯进室堂。不从这里寻条路。却向那边可出场。水聚勺多千丈碧。木因根晦万柯苍。入山梦悟常惺诀。集义工夫在勿忘。
石门。对徐石史小酌。
观海归来弄涧波。青山依旧绿阴多。眉间莫放青霞气。恐易伤豪酒后歌。
次陶彭泽离居韵
昔欲居朝岩。非为卜其宅。爱玆无穷年。碧涧流日夕。况有素心人。翘翘脱形役。邮村多旷土。为我谋一席。遗风此未远。茅屋营自昔。往将艺桑麻。西畴及民析。
  其二
悲壮梁甫吟。清绝小山诗。步屧临流波。意至便读之。下上十二曲。溯洄有所思。我歌犹可歇。我抱无已时。涂途谁谓邈。眷言忽在玆。胡不勉矫强。神听未敢欺。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7H 页
辛卯仲夏望。习行乡饮酒礼于敬坛。以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分韵。得涵字。
矗矗石门坞。洋洋喷雪潭。落落苍松径。深深媚云岚。嘤嘤黄鸟至。颉颃两又三。缓步登墠堂。酌彼井渫甘。酌之劝黄鸟。淡泊百味涵。报我以何物。珠玉非所贪。丹穴闻有凤。生子毛𣯶𣯶。愿去护羽翮。高翔云霄参。万物咸睹光。千载共美谈。
立秋雨中书怀。简锦川子任容叔。
海内栖栖日。如今四十秋。琴书双鬓白。天地一身浮。已判真无乐。何容更着忧。任却山扉外。风雨度悠悠。
  其二
归车海岳日。早拟作南游。忽已流萤集。其如病骥忧。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7L 页
幸玆腰脚劲。不惮道途悠。振策从君往。高吟锦水秋。
简锦川子求斤正
碧松醒鼾睡。矮宇倦炎残。飒飒新秋判。泠泠古乐还。吾今耕已老。君欲隐于山。斯道付篇帙。牢扃岩下关。
  其二
海内知音少。于今草树间。分舂闻犬吠。接缕钓鱼还。流景忧如水。仁人乐在山。桃源谅不远。烟锁几重关。
读书
读书不厌熟。至味在中间。璞玉磨千遍。金丹炼九还。何嫌增白发。不敢负青山。万里无跬步。犹为未透关。
六月小晦偶吟
老也山野物。多闻野人说。三伏无剧热。五谷不猛结。溟飓过岭至。螟贼食禾节。细推天地故。玆理如掌血。昨晨起栉发。寒飙蕙帏彻。阴云凝不流。赫曦敛光烈。向夜东风号。虚谷怒不绝。乌鸟依空林。蝼蚁聚小垤。羲轮未循迹。群生何得悦。一谷犹不熟。已忧民食缺。食缺诛求严。谁复急鲋辙。上帝实恳恻。隐民非不切。滕六秉机轴。祝融司寒热。句芒敷农时。飞廉鼓风穴。物情纵非恤。天威可自窃。屯膏亦已久。贻羞见大拙。转斡在须臾。默祷心香爇。
李季文相守阅月。耐饥勤课。喜题一绝。
学以敬基拓以知。吾心造次有严师。松灯饱嚼唐虞说。珍重为君不道饥。
次李友长汝见寄韵
天下有安宅。今人旷不居。本根性情实。阶级圣贤书。热火通身赤。长辀发轫徐。千秋直字诀。万法了无馀。
前山旧多大松。今童赭。
镇日丁丁响。前山濯濯开。喜宽天数尺。惜减雪千堆。足副栋梁待。那辞斤斧来。竟于后淍辈。牢落见成材。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8H 页
次李休范韵。转示尹惠臣,任容叔斤正。
怅望夷山已断虹。翠烟万壑兴空融。兰菊徘徊行岁暮。琴书邂逅又山中。吾道晚修聊以拙。穷居忍熟也能工。邻里筱骖如昨日。清樽相对两衰翁。
  其二
心如明镜气如虹。拖带些儿便未融。四海亲知霜发后。十年情话雪峰中。改迁要猛风雷力。淬砺须宽日月工。欲问迩来闲里事。清溪钓叟老田翁。
  其三
立如壁峙望如虹。异处乖厓合处融。刚信分毫无此外。方知至乐在其中。龟尾初无藏笥愿。蚁蹊终败筑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8L 页
河工。慕荣极害书生事。莫狭当时割席翁。
  其四
棋枰晴雹药炉虹。经济岩居气味融。读书不觉霜毛半。种树相看雪景中。见无为处乾坤大。验有事时临履工。自愧天公偏厚饷。全区风月属衰翁。
  其五
考亭拔木楚山虹。传授千秋道契融。乾象文明华夏季。坤龙德贲大冬中。有天地后存斯物。无圣贤人孰代工。大开眼目牢着脚。许君真作丈夫翁。
  其六
麟笔千秋亘玉虹。垂天万象极昭融。阴阳大判 崇祯末。(缺缺缺缺缺缺)中。不看前后三成业。那识天人一致工。蚤夜乾乾如对越。焚香敢告主人翁。
  其七
塞地淫云与沴虹。阳刚发处却昭融。若道一心才有外。那知万物总由中。寂通不着安排力。伦理专须格察工。满纸神明如或慢。九原可作晦尤翁。
  其八
飞舟期我及春虹。豪兴还如下祝融。四海茫茫无意内。百年兀兀度閒中。乐同万物吹生息。恨不千编用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9H 页
死工。门外江湖天地白。不妨偕作钓鱼翁。
  其九
剑光烛斗马奔虹。物到精时气亦融。须知活虎生龙意。祗在常谈死法中。写来欲使何人读。妙处无言只自工。治心转觉无多在。万事如今听化翁。
  其十
读断编如架断虹。不寻行墨况神融。猛疑轻试鏖兵法。健忘常疲衲被中。老何敢废孩提学。僭不能居传注工。丽泽求沾如病渴。迷儿应误袭痴翁。
  其十一
黄台寒雪美人虹。回泰何时瑞气融。嫠恤敢遑思纬外。孩啼方苦倒绷中。升平不过通分术。节俭交资务本工。但祝丰年齐石廪。终身饱作诵尧翁。
  其十二
梦蹑天河吸大虹。壮心老矣已全融。身安农圃常生里。道在乾坤浩气中。残卷理如治镐洛。稗言遏似窜兜工。吾从吾好无吾已。得失何须问塞翁。
哭益庵李丈
益庵人莫识。独有鬼神悲。病不三年肉。贫无一字饥。截严男女戒。欲死圣人师。万遍曾思孟。牢趺易箦时。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9L 页
其二
借剑裂麻气。云孙心得之。时人葩藻竞。此老椟珠奇。菽水龟岩碧。琴书檗涧漪。呜呼五旬九。新月十分规。
东山杂咏
巢由谷。将雏得暂安。书酣忘地僻。薪足失天寒。喜鹊高枝构。豪鹰碧落盘。莫将啖荠地。错比古修看。
怀閤梅
梅兄离别久。隔水问平安。相忆春风里。同经岁色寒。却愁萌鄙吝。忽已据根盘。轻盈自枝叶。岂要看不看。
次儿子咏汉韵
三尺龙兴拱帝居。秦民苦苦唱河鱼。风泉以降无王者。鹿马之时彼胜于。董贾文章没巴鼻。葛张事业得糟馀。英材多被知闻误。一部函关道德书。
皇明
腥膻救赤子。薰沐置之怀。帝历删奇渥。儒家黜鲁斋。至治才回极。邪说又分侪。 御笔传心法。华阳万丈崖。
乙未正月。发丹阳行至龙陵。题友人家春帖。
圃老衣冠地。泉翁讲习场。遗风此不远。兴感春晖长。
祗谒忠烈祠影帧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0H 页
海左刚方气。先生先得之。我来一拜谒。天地立春时。
新院盘松
得免桓魋伐。知非习礼场。大坪风雪里。辛苦几年长。
过楼岩兴感
仙舟杳不见。岩色碧如楼。拳石休矶浪。清江万里流。
佳山庄
缭绕三弓地。人家着暂宽。桃源今有税。山鸟已知官。郡市交燃木。村炊引激湍。午云连海瘴。松竹未饶寒。
去年上元。哭益丈。避寓东山。今又病卧丹阳山中。连失两年新月。此亦定数也欤。怀发成句。
去年黄檗涧。哭友泪交襟。今夜赤城峡。将雏病拥衾。名山欺白发。孤月照丹心。卧觉春光透。幽禽送好音。
吾病小歇时。埈儿同李季文往观三仙岩。归詑其胜槩。用一绝遣怀。
奇石三分擅胜区。颀然仙举若无求。如何犹未全忘世。日送清波出洞流。
吾病小间时。家儿朝出不归。过池上舍夜话云。
儿贪泉石乃翁如。何处呼奇夜驻车。倒说丹阳池上舍。躬耕世读古人书。
病枕杂咏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0L 页
一剑劈将去。阴阳彻底开。万古真清水。直自源头来。
  其二
既着太极字。阴阳判已久。万象森然具。何处有先后。
银鹿辈病剧喉热。窃掘空馆窨藏萝葍数根啖之。余病卧微觉。招谕主人偿其直。
病奚消渴却成痴。窃掘萝根大嚼之。从者如今直廋屦。何由快洗馆人疑。
佳山病枕遣怀
长沙流不稳。湘江日夜鸣。气象终是越。齐鲁尽宽平。
佳山。承读云吉丈人札。
珍重陶山墨。落来天一涯。忠肝轻死 国。礼说集多家。取是与非足。无过不及些。书生西塞剑。老泪苍梧斜。
吾病少可十二日。自佳山移寓黄室。送家儿先归。十四日月夕。卧念其行。
丹山炼药岁光流。病枕那堪送汝愁。碧水雪峰明月里。计程今夜宿忠州。
李友季文同作丹山之游。余中染气垂死。苦劝季文先归。不忍相舍。万方救护得无死。此意虽子孙何可忘也。同家儿发程。作此叙小别之恋。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1H 页
冰玉驹城子。芳龄志远程。偶然同所好。何以各相成。衰世有朋友。寸心无死生。萱堂春日晚。归罄弄雏诚。
十五日。又念儿行。
计程今日向骊(一作婆)城。匹马萧萧过水鸣。北有倚闾南陟岵。春风料峭若为情。
  其二
吾本视家逆旅同。何疑逆旅等家中。汝当学我无愁法。敬管身心莫使蓬。
病中书怀
窄窄尘寰藕孔如。长程何处着吾车。鲈莼谩引张翰兴。龟策那知屈子居。林下岂无天下乐。今人犹有古人书。浩歌每动三杯气。豪习消磨愧未除。
病中无以排遣。书怀。
好事愁魔喜病邻。殊方况复动经春。诵书惝恍雷鸣耳。鍊句矇眬雾和神。莫如赋饭行茶外。浑作帘离塞兑人。若学朱门昏视后。存存(一作从容)何处不安身。
效颦尧夫呈尧夫。自嘲自解。
阅来四十四年春。百怪千奇萃此身。万事听天贫视职。四躯随地病为邻。死不回头今也老。生常开口古之人。不知双鬓垂垂白。玩索残篇意味新。
独坐
牢扃默坐养神精。开阖双眸验晦明。林籁山泉同寂寂。北邻时出读书声。
长叹
寂寂峨洋少赏琴。高哦邵子打乖吟。皋夔能使家皆足。箕许犹忧山不深。流水浮云来复往。人情物态古如今。处处寒江同彻照。秋月长空一片心。
思健辂翼
眷眷箕裘学。无如尔白痴。人情苗不硕。天疾草难医。狮子闽翁画。龙猪博士诗。用当春祝字。汝带大书之。
怀锦川子
茫茫绝壑抗孤船。脚底沧溟头上天。白雪寡听吾所好。黄金可断尔相怜。朱书拟辑东儒说。青史行删北帝编。安得对占岩桂宅。清宵重理宝琴弦。
怀洪子中
东邻有佳士。短褐不藏形。挑菜春供饭。焚松夜释经。尖毫休暂甲。芳齿属方丁。闻道新 王政。修文辟四庭。
料理归程
两脊梁强两脚輶。肩舆行色信苍头。短亭少饮长亭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2H 页
饱。晴日徐行雨日留。玉笋峰前春霭霭。可兴仓外水悠悠。寄书早办忘忧物。鸭绿山家正发篘。
拟入宁越。病未果焉。
梧云迢绝病难攀。 仙寝郎官早已还。草木亦愁添客泪。故教莫入粤中山。(时痴苍直 庄陵斋室。亦已归云。)
  其二
平生泪掩石翁诗。可耐春风听子规。最是伤心严户长。 乔山弓剑泣攀时。
扪虱
败絮经春虱苦繁。羁窗睡少不堪扪。谈天下事何为者。倒把秦胡作至尊。
自省
默坐敛身意自新。谁言旅况极酸辛。止中深味兼山卦。静后如瞻坐塑人。千里江山浑作梦。一天雨露自还春。却愁空际轻阴过。珍重行人点检频。
卧游
名区胜览古今同。境在山川乐在空。不待宗君移画本。风光默会卧游中。
忧叹
弊屋宽如斗。安储万斛忧。乾坤春寂寂。风雨夜悠悠。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2L 页
黑水波澜阔。西洋鬼魅幽。东溟犹未浅。吾道讵长休。
过黄江
岭西山邑蔚苍然。一曲烟霞辟洞天。想像孤灯寒水室。几回雠过劄疑编。
  其二
程门邢七世多贤。衣钵华阳自屹然。更叹西南分派阔。清潭何处会渊渊。
  其三
洪炉铸物妙无穷。个个中含一太空。若向傍边偏执一。何由穿穴会玲珑。
  
其四
痛哭甲申万事非。吾东合有 大明祠。故应挺出山川气。寒水斋承大老师。
过楼岩书院
赤舄遭谗日。苍梧葬 圣秋。弹琴千古水。曾是送归舟。
   
(右宋子)
鱼水天鉴衷。(缺缺缺缺缺。)阴阳消长交。三朝重荷担。
   
(右老峰先生)
书经命集注。独也九峰贤。楚山奎陨后。皋比尚俨然。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3H 页
(右遂庵先生)
直节松江祖。高山大老师。惟公独慥慥。脚下实难为。
   
(右丈岩先生)
过九折坂
乡近归心疾。征车拂晓霜。病怀常虎尾。江路又羊肠。浪泛骊州碧。云来雉岳苍。尤翁祠屋近。 陵柏夕阳长。
次乐乐堂壁韵(代人作)
乔松修竹小开堂。在昔何人卜此乡。己卯年间贤弟子。龙门山下宅清凉。至今孝悌人家润。太古桑麻日景长。我欲作诗奚所祝。康衢耕凿际辰昌。
李中表枰汝宅。赏莲拈韵。
别来净友已经年。邂逅忘言洞里天。开塘子岂闻濂老。结社吾将问惠连。风叶婆娑如自得。露珠洒落不相牵。未妨混在淤泥下。吾道如今尔固然。
大德山人座上。读石史诗。借伻相邀。用其韵见怀。
吾行石史每过前。醉墨淋漓万壑烟。丛石沧波歌且哭。丹山明月病相怜。未宜交臂成相失。故借叉头打急传。大德山人兼爱客。终朝细雨对悠然。
寿湖冠席
宾阶三祝毕。古意小杯行。男子今初服。名家尔后生。升平来野老。忠孝自 皇明。绕宅龟岩水。潺潺万里声。
偶得朱书唐本披阅。即惕斋李相公点定者也。板遇虏字。辄行刊易。不胜感慨。手题一绝。
抱日负阴天地诚。卑夷尊华圣人情。缥帙如今刊虏字。紫阳心法更谁明。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3L 页
云汉阁前石上。晓坐次尤翁韵。
天造 皇明享帝山。陪臣壁立死生间。一线残阳犹在此。春光何日遍区寰。
岩栖斋。次原韵。
恢复神州计。蹉跎岩石间。萧洒读书屋。犹有后人攀。
下坐金沙潭。叠前韵。
中华无片土。茅茨在石间。雨洗金沙白。孤绝少人攀。
泣弓岩。次原韵。
谁无哭君泪。天日此昭临。犹有椔松干。风鸣老柏吟。(岩北有枯松大可数抱。特立不僵。)
和呈睡翁南丈
兰秀菊芳岁色阑。空林失喜客敲关。念公宿德乡中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4H 页
老。有友休官江上山。桑蓬壮志霜毛后。琴榼幽期锦树间。阶前绿水心同远。惜别行过第几湾。
朴正中(基龙)来访同赋
门掩如年日。舟过满地湖。幸生太平世。乐与斯人徒。已少同来约。恒多未尽娱。迟迟临别意。流水注归途。
奉赠睡翁南丈
   光老病卧檗山。雪积丈馀。晓枕记起今日即睡翁丈还甲也。苦饥卧雪。清绝可想。又念栗谷大先生生朝。亦同年月日也。向承觅借全稿之教。而未及仰瓻矣。此日不可使此丈无此书。急呼儿搜出裹呈。又减山斋画粥资少许副之。病不能把笔。追题一绝。俟更尘览。丙申腊十六日也。
高卧袁安雪压庐。桑弧重感四方初。遥分画粥浇饥读。此是同庚栗老书。
南江舟中
幔亭面面落秋峰。撞触幽佳处处同。舟转青天空阔界。江来元气不穷中。霁横龙岳看升日。彩拥 英陵溯晚风。牧老翠翁今寂寞。空留诗句与争雄。
过骊江。次清心楼板上韵。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4L 页
黄骊水抱 二陵还。试揭孤篷识旧颜。强半朝廷开第宅。寻常几案置江山。渔樵匝遝官津口。铙鼓嘲轰冥霭间。夜久泊舟神勒石。星河落落照心閒。
李长汝来访。呼韵共赋。
拂扉岩桂碧。淅淅金风秋。残书怀石室。茅栋慕沧洲。宿客耕初罢。谈经山更幽。野老心无老。为君赋远游。
次洛隐居士柳洛文韵
落落星河转一天。琴书邂逅已经年。说箱争似直跻塔。堕水何由快踏船。雪濯乾坤都洁净。春兴动植总攀缘。开轩炙背方升日。柔道来今慎莫牵。
  
其二
萧洒书楼辟洞天。白云窈窕媚长年。寒栖斋外花千树。禹揖山前月一船。准拟桑榆收晚景。安排杞菊结新缘。灵源休说虹桥断。料理春来锦缆牵。
  其三
从君病里讲先天。春入梅檐日抵年。蔘胆喜资穿壁火。神仙错拟济河船。心非如石终难保。发不期霜似有缘。若把行藏由自己。不知甚事更驱牵。
  其四
郭外龙门翠入天。相逢同是过中年。君从丛桂新开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5H 页
室。我亦扶桑曩系船。误为蠹鱼千古故。要分鹿豕半山缘。邵窝依㨾江家塾。不费花车选日牵。
用前韵
山中朴散古初天。风俗今年异昨年。白纸催严耕粟赋。青苗法苦贩樵船。呼卢惰士书高阁。射鹿豪儿亩不缘。衰世桃花犹喜事。武陵源里是非牵。
  其二
山里春秋别有天。农书花谱作编年。安民未试栽园树。害物无心罢钓船。殿最诗琴输岁课。蟠伸熊鸟引仙缘。灵区近在寻常地。莫把南车向北牵。
  
其三
东际沧溟北塞天。不知关市昉何年。琉壶筵簟龙湾路。稣木花椒马岛船。胡物成风来渐广。国人填壑活无缘。腥酋惯卖中郎子。识罢东情弱女牵。
杂咏
前修历历卷中逢。未信风云隔一重。水上月如天上月。晴时峰亦雨时峰。乐生可使人皆足。忧世那言道不容。宇宙茫茫鸿爪雪。几人磊落未磨踪。
试步山园。用前韵。
一笑事犹未易逢。梅檐日绕再三重。鱼栏雪落添新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5L 页
浪。鹤户云归起别峰。近墓荒庐依谷口。覆墙乔木作春容。拟从啖荠占山老。泉石应多未遍踪。
次睡丈韵
转觉山居好。人间日月迟。夜深松子落。春晚竹孙移。花国争趋化。诗兵或出奇。古琴吾自爱。何待遇钟期。
  其二
老病心无健。山家百事迟。院篱量月插。汲径绕花移。要妙共谁说。疏狂只自奇。行当浮海筏。兰渚与君期。
和呈睡丈
菀菀丸翁宅。如公已暮迟。江湖多性癖。家室累迁移。俗化耕渔偶。诗凝竹石奇。贫非原宪病。老见马渊期。
  其二
北里金闺彦。江湖老淹迟。望花车屡出。招月席频移。富贵交皆易。文章数本奇。求于耆旧内。管鲍有多期。
用洛隐韵记怀
岁远 崇祯旧纪元。如今衣服在桃源。谋身转拙循驴迹。学道无成愧鹉言。时泰唐虞忧亦切。心轻晋楚戒犹存。可叹柱下多闻老。误却人间好漆园。
咏初月用前韵
不捲楼帘度上元。冰轮三渡玉河源。乍看隐现还无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6H 页
迹。欲问盈虚却不言。弦激铜丸惟管转。镜悬珠阙未磨存。东风吹到如盘大。开遍梨花照四园。
敬次龟岩丈室内安氏生朝韵。追呈子舍佥座。
涑水家书合阐扬。寿亲遗规属阿康。早识仁人常主壸。向来贱子忝升堂。五贤丹楔尊 明室。九世玄衫炳海疆。栏外双江流浩渺。年年滋尔介眉觞。
次李盥汝嘉陵龙湫韵
湫龙邻子读书乡。一卧空潭岁月长。雷雨蜿蜒随动息。天渊轩豁任行藏。摘髭敢恨频逢怒。避钓还愁更恋香。闻说悯农贤府在。爇过心炷起来忙。
奉简痴苍。转借知县大夫所藏诸家朱书劄疑。
昔我读朱书。十行九瞽聋。愤愤忘饥渴。狂惑如病风。后得华老劄。句读略可通。书出山颓后。缀缉未完功。暮舟泊渼陂。标疑脱箧中。照火惊鎞膜。明发解缆匆。钩索亦多家。家各斲以砻。上国菀鸿硕。梳栉百川同。踊跃欲一见。匏系田亩穷。郁结已十历。恒惧奄无聪。新筑軖车岩。杰杰痴苍翁。翁日来溪上。盛说知县公。公柄是书役。耽耽未跋终。来不一鹤共。橐惟蝌蚪充。分曹力扫尘。于汝寄意隆。余今病多㥘。培嵝视华嵩。奈无剞劂伎。附托文藻鸿。洗踏蕲足白。还愧馋书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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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玆山空寂。雪意正玲珑。可促令狐仆。负瓻一大笼。想望垄梅破。络绎范陆筒。
读孟子有感
七母鸡豚五亩桑。何心去劝活牛王。略逢东野村家秀。谈出人间性善章。
云湖路中。拈杜诗涧道馀寒历冰雪石门斜日到林邱。分韵赋绝句。
风厉空千林。天寒凝百涧。起人寂寞滨。𠹳𠹳数行雁。
  其二
晋士亦风流。回舟戴安道。不见不肯归。自嘲心无老。
  
其三
孝思依楸荫。寂寞度三馀。闲缩仁民手。坐抄救荒书。
  其四
螺皮大屋子。黏兀翠岩寒。并蒂莲桂秀。依㨾侍膝欢。
  其五
简编温古今。平𡾟味履历。萧洒穷山中。风月满四壁。
  其六
穷通有前定。无劳置火冰。隐微真无愧。光大浸可能。
  其七
误屈贤府车。绮食侈观雪。先之一担书。东儒诸家说。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7H 页
其八
四海朱先生。岩岩泰山石。借此指南梯。死工庶寸尺。
  其九
长老多爱客。携子夜过门。不待蓝田约。知居与叔村。
  其十
雪糕重留客。归车山日斜。坐膝龙蜿蜿。宜绳孝友家。
  其十一
怀人水一方。茫茫去穷日。舟胶不得过。雪山空崒嵂。
  其十二
打坐临江扉。沽酒满瓶到。出门同人言。难与不知道。
  
其十三
恳恳视伤意。无间城与林。岁寒租税急。何以答舆心。
  其十四
烂熳谈诗礼。杳冥探索邱。临分拈杜句。馀笔述玆游。
呈禹下
天日揭万古。犹有爱钱讥。我辈是何物。惴惴远嫌疑。
  其二
木瓜以琼琚。古人云不报。我和弊帚无。敢受千金宝。
  其三
伊川于韩公。一楪犹不受。此义如不明。何以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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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溪丈伯季。同龟岩,雪月。过余溪上。分韵得之字。
地则山水石。不常有瑰奇。天于风露月。居罕恰良时。落落天下士。南北路多歧。无酒神不潮。酒或滥于卮。无诗思不韵。诗或逸之支。人生百年日。世事每橘鲥。我家龙门西。颇竞千岩姿。掩楼大雪天。峥嵘六龙驰。松竹掩琅玕。涧谷辟玻璃。愁绝藐姑仙。真相露玉肌。众躔朝北极。冰轮十分规。潚洒结腊僧。冥寂藏六龟。神会空谷跫。夜鼓过我谁。须发横银桥。见影已不疑。玉温金闺彦。白雪和埙篪。浣花寒碧处。胡为来拾遗。南村有高柳。早哦归去辞。向非督邮故。田园荒不治。提携今夕月。得失互公私。今夕眠不可。呼儿浊酒持。三杯蹋溪石。遂发长歌为。谁谓山之高。九岳低似眉。谁谓流之长。四渎细如丝。雪以白为质。见晛和泥缁。月以明为功。宛转翳崦嵫。茫茫太虚里。穹隤亦些儿。高远既莫御。且从近者推。万物我亦物。物与天不离。方寸涵太极。百体法两仪。生生盈天地。浑融不隔皮。火泉苟无遏。万古路如砥。山高与水长。初不外于斯。一膜才蔽障。万象迷罔痴。门墙閧楚越。冠屦倒华夷。操舍存亡几。朽索未足危。哲人尊一原。知者重四维。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8H 页
遏欲等撕贼。请以战喻之。上勇羽沉船。一鼓荡秦师。其次廉坚壁。不受长平欺。讲和即面缚。拙谋是衍仪。羲皇世云邈。徘徊余曷追。朗吟招隐操。乱以祝融诗。邻壁照书火。还坐听咿咿。此乐知何如。东方已红曦。
崇祯四己亥二月十三日。 上遣相臣。酌献于宁陵。仍致祭大老祠。盖 宁陵升遐在是岁。而健庙曾于周甲。 銮驾亲临清楼。追建大老祠于 陵傍。今日事亦追慕继述之盛典也。约同志若而人。拟将进瞻 缛仪。舟行至水竹洞馆。三日大雨不得进。因分韵各赋。以识感慕云。(五古用先生焕章庵七十三韵。七古用先生次后云翁焕章歌三十二韵。七律用先生清心楼板上韵。五律用先生和清阴先生韵。七绝用先生华阳洞韵。五绝用先生岩栖斋韵。右各随意拈赋。)
昔我游南汉。岩面大字有。铁马 崇祯末。八域丧父母。大志虽未伸。名义蔽高厚。时有同德臣。经猷富涵负。 列圣遵勿失。逮我 庄献后。所以岁回甲。洒扫躬东狩。一体锦官祠。蘋藻啜辅佑。此意足感泣。皂隶与孺妇。日月悬万古。矧尔物之秀。麟笔炳数十。明明诏我后。紫阳续坠绪。衮钺一按旧。晋史刊帝魏。尊攘义窃取。人皆恕元儒。尤翁独曰否。三韩实东鲁。文献逸汉购。坤上阳不疑。此说有受授。鹄虫异所见。谁能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8L 页
更算斗。鲽域不左衽。含血厚恩受。请问三成统。舍此竟谁某。霜雪闭穷冬。松柏不失守。斋心抱遗经。一念戒透走。肯抛千金宝。容易弊帚贸。熟复劄疑编。鱼鲁辨讹谬。璞鼠迷贵贱。匮珠亦不售。摇落溪边屋。适当是岁首。感泣风泉什。反复不离手。山居亦无乐。猛虎吼白昼。羹墙遇朝暮。三甲亦不久。孔圣欲居夷。父师(缺缺)纣。况今 皇明帝。陟降华阳岫。寰宇腥膻耻。不洗山万寿。荆榛生周道。泥滓秽珠琇。邪说蔑圣训。上及无极纽。谁将神斧劈。幽隐锄不漏。坐视天下溺。仁人手空袖。今人与古人。心如一符剖。汉祚方中天。 冲德诵万口。时当天地解。雨露润枯朽。赫赫在天 灵。实我神孙祐。 孝感慕苍梧。旷典覃曲阜。没世思前王。功德尽懋懋。万物睹祥光。地载天所覆。疲癃亦鼓舞。枕肱暨见肘。吾侪老农圃。亦在化中囿。闻风勇首路。非曰学舍黝。愧我千丈混。或冀寸胶救。饱风一片帆。崩涛犯怒吼。折简又揲卦。同社略相就。镜波凫对浴。曲树莺唤友。黄骊一百里。丘壑拟竟究。日出黄雾映。涛翻黑鲛斗。击汰时发省。琼瑶可掬漱。除非穷仙源。桂棹不容逗。酒杯宽幽抱。豪兴隘宇宙。伐木声在坂。不来亦非咎。是非竟安在。明年四十九。经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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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关。尚惭打不透。恨未生并世。博约薰善诱。可笑龙门屋。无异小儿构。少卯鼓狂闹。后世无司寇。寂寞堂室中。箧钟孰发叩。滔滔行擿埴。楦麟而冠狖。移舟泊竹馆。参月横西牖。冠童七与六。洒落风浴趣。促膝赋远游。囊糇宿舂蹂。兰臭满空谷。已觉醒蒙陋。苍苍二陵柏。愀然梦如觏。朗咏瞻柏作。如复见此叟。江云忽变色。白雨洒丛茂。入夜声不绝。百泉驶岩窦。波掀荡鱼龙。山坼窜鸟兽。铁衣思东征。葵忱拱北宿。潦霁安所遇。逆旅孰非僦。敬赋焕章歌。函席拟谒候。
水竹洞口馆。习乡饮酒礼。分韵用一献之礼宾主百拜此先王所以备酒祸也十七字为令。礼毕后。醇溪自京江溯流而至。一献上添故字。各赋一绝以识。时 宁陵四己亥仲春十二日。诸人者欲趁大老祠致祭。抵骊江俱滞雨。信宿于此。因以是日习礼焉。
幸老升平世。田野娱酬献。古仪犹可观。邦国有成宪。
发舟向檗溪。分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为韵。得枉字。
人世经营强半枉。三宵愁听琳琅响。化工调我太酸寒。放令归棹坐天上。
溪上。以青云白石聊同趣霁月光风更别传分韵。得白字。
拂面凉风吹。奔崩潭雪白。无劳鸡黍供。留客有泉石。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9L 页
行墣儿三加翌日。习乡饮礼于黄檗溪坛。
冠巾稚子趁嗈鸣。贤否同欣父母情。晦木意隆传傅训。悬弧心苦祝儿生。陬隅鳞细筇鞋煖。踯躅花胎几案明。为乐嘉宾仍序饮。弦歌聊答涧溪声。
  其二
葱珩磬折采齐鸣。涵泳从容得性情。久匣壁琴山水大。忽篘村酒涧毛生。文章在地非全坠。辞让根天尚可明。宾散溪湾如旧碧。满庭树色与禽声。
  其三
分山幽筑接牛鸣。步蹀经由出俗情。友亦不期然自至。乐从恶可已乎生。鱐笾臊俎依山荐。牙笏兰觿照水明。碧涧光风来滚滚。弦歌洒落杂松声。
读论语示同志
千嚼万咀味愈新。流行皮里一团春。昼夜阴阳毫忽判。频频照顾我何人。
次韵呈松江潜湖二丈
明年四十九。犹然寒热人。疟鬼非欺我。未敢便相嗔。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50H 页
其二
才送文朋罢。狂呻依枕高。风愁轻蝶败。雷喜跃龙豪。病大怀修鼎。才微逊射袍。谁能忘内酝。带卷耦东皋。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诗
  
赠别醇溪燕行
浸稂冽水念西京。闻说星车戒北行。从古二连联棣地。如今箕子泣禾程。士碑浐北还裘洁。师钵华阳洗橐清。莫向伶官观列国。怕教秽乐乱真声。
讲日。睡翁先生携诸友。料理杖屦。遭雨未成行。齐赋一律。下示命续章。故敬次尘览。庚子暮春下旬。李光老题。
关雎乱在暮春溪。(时讲国风。)屈指蓝舆度石堤。风轻云淡要同趣。潦止晴行尽着题。谁谓过花沾湿好。独来临水望吟低。邵车惯识天津路。祗信相思梦不迷。
饯春日。会讲鹄庵。齐赋。
童年携簏地。白首又春风。花气千岩竞。松声万壑同。未须愁路黑。犹及饯原红。勉力须观善。风泉在卷终。
  其二
古雅馀三百。洋洋岭上风。莲庵今日选。兰瑟几人同。岁俭樽无绿。经腴面驻红。异时修古事。羔酒赛秋终。
  其三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50L 页
迢迢兰渚路。习习楝花风。瓮牖冰壶映。葱珩野葛同。已垂千丈白。那负一旬红。幽谷饶蔘朮。烧丹引岁终。
水堕龙潭。小憩戏题。赠镜潭上人。时上章困敦殷秋下弦。
亦知龙不起。古刹一泓幽。洗酌红霞落。援琴白雪流。缅怀参社迹。多愧聚星秋。拟跨三神鹤。云冈我马悠。
华阳使君置小酌泛波亭。金城斋郎二丈在座。余随竹林居士赴之。时小雨新晴。秋适大熟。凭栏叙怀骋眺甚乐也。翌朝。使君丈驰简金城丈曰。五星聚奎。名亭增辉。昨日之会。可谓壮哉。盖戏同席五人。偶皆曾经剡牍故也。欲以数句记事。请佥丈赐和。而羞愧不敢也。及至龙潭。适被老持住苦请做一诗。既记其小而阙其大。亦非次第。故用其韵。追赋昨事。盖欲自备行程历而已。既作而讳。亦非所安。故呼烛胡乱。并望恕鉴。
向来观海路。溪阁未搜幽。乔木开深谷。西风涉下流。官车琴鹤日。民饭稻鱼秋。商局羞添数。三蕉兴转悠。
檗园雅集。拈三渊檗溪杂咏韵同赋。
逢场多白发。岁事已知头。谢屐从今始。陈车不待投。泉声仍至夕。山气已横秋。宿客林斋冷。栖迟愧隐求。
次成先生瞻谒夷齐庙韵
叩马扬鹰有是非。洙门片字是增辉。古来贵达无多庙。千肉还须逊一薇。
华西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51H 页
次呈睡翁
儿拜先生返。新诗字字心。喜兼明月大。来自碧松深。铁石无今日。芝兰有此音。残宵吟不已。江水绿千寻。
  其二
诗礼龙冈北。先生独世家。 丹门明日月。素履老烟霞。涧雪松身劲。皋云鹤影遐。寒梅惊岁晚。尚有未开花。
  
其三
㶁㶁循除水。迢迢对牖山。百年身已半。一日意无间。明月如人好。浮云不我关。共期锄杞菊。采采驻韶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