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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湖集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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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湖集卷之六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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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子要语
 训子要语者。欲诸子必由此道。以处身行世而书者也。噫。父之于子。欲其行成名立。为君子人也。当如何。汝等。庶几知此书之出于余之至诚所发。其勉栴毋忽可也。书之成在乙丑。而追题卷首。即辛未仲秋云。车城泽畔翁。书。
修身进业。宜以孝经,小学,家礼,童蒙须知,栗谷击蒙要诀,牛溪为学之方,泽堂杂著(十四十五两编)为法。
 
泽堂杂著。自赠安,具两甥及阿冕入道院读书以下。无非格言名训。做得文章学问样子。
冠婚丧祭。宜以家礼要诀,丧礼备要,疑礼问解,泽堂家诫为法。
 泽堂家诫。无非的确精当。虽吾东先贤著说。亦不过此。余尝著家祭仪三册,丧葬仪一册。祭仪初卷。论纲领祭式祭品。祭仪二卷。裒集先儒论祭礼诸说。三卷。裒集文公家礼祭式,丘氏仪节祭式,东莱宗法,魏公祭式,栗谷祭式,牛溪祭式,颐庵家令,泽堂祭式,家诫。以备参考。可依此体行。冠婚礼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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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贺礼家宴上寿之礼。亦从丘氏仪节。誊为一册。以拟讲行。而家贫不能备礼服。且遭罹祸网。流离窜谪未能行。子孙如有好礼者。则依此以行。岂不善哉。岂不善哉。
立志。宜学求圣贤。尚友千古。钦想乎幽人逸士之軓。
激昂乎忠臣烈士之躅。
居家事亲奉先之馀。宜读书做文习字。
接人。宜讲论义理。䌷绎史记。谈山水。咏风月。
慎交游。罕出入。
勿与朋友欺诳。
勿与杂流戏谑。
勿与人讥诋时宰。
勿与人传说国事。
勿事博奕以消日。
勿观杂书以丧志。
勿参儒疏以误身。(论议分岐之际。易成玷累。)
毋倡为设科之论。
毋为毁谤考官之言。
毋为鼓动罢榜之言。
入场屋切戒与人相争诘。(举措浮薄。易被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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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路。切戒治罪犯马人。(小则有辱。大则有祸。)
噫。孝亲敬兄。敦宗信友。尊敬贤士。款接世好。为人之道。外此何求。
以诗礼传家。清白律身。此实先人旧物。嗟我子孙。尚克勉旃。
 今日樽前酒数巡。汝年三十五青春。吾家旧物惟清白。好把相传无限人。此乃朴文宪元亨戒子诗。而先公亦尝书示不肖兄弟者。凡为子孙。所宜讽诵而自励。
子孙倘能发身名路。则可恬静自守。夷险不避。切戒躁进。常思敛退。
 徵逐先进之在要路者。则有媒进之嫌。轻斥先进之在要路者。则有倾轧之谤。罢榜者。乃我国弊习。清阴先生所深非者。皆可为戒者也。
噫。辟田园。治第宅。敦行孝悌。收恤宗族。以诗书教训子孙。以渔钓逍遥江湖。超然物外。以送老一世。此吾中年之志。而终不能焉。反备尝世祸。常在险途中。每抚躬发叹。不能无望于子孙之有惟致高韵者云。 如有为己之心。则慕斋可学。不必养高山林。此乃泽堂说。而诚切至之论也。若过此而藏修林下。从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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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则可由退陶慎斋法门而入。虽不能大成就。犹不失为谦恭缜密明哲保身底君子人也。若静庵栗谷。则乃间世天资。间世才识。尤斋则又间世精神。间世力量。道学之名。世道之责。岂人人所可当者也。
我朝儒贤。静,退,栗三先生外。惟牛溪之严重。沙溪之笃实。慎斋之缜密。最宜后学所可法。况沙溪,慎斋。吾家祖先族祖耶。
圃隐号称东方理学之祖。而未有所著。无从可寻。盖论著性理。始于晦斋。盛于退溪。备于栗谷。精于沙溪。寒冈礼说。有功礼学。愚伏讲礼。沙溪所许。
 
晦斋与人论辨太极。且著求仁录,九经衍义,奉先杂仪等书。退溪与高峰论辨四端七情。著圣学十图,天命图说后叙,心经后论。编朱书节要,理学通录。门人且裒辑心经释疑,朱书记疑,三经四书释疑,启蒙传疑等书。栗谷与牛溪。论辨理气。著人心道心说,圣学辑要,击蒙要诀,小学集注,精言抄选等书。沙溪著疑礼问解,经书辨疑,家礼辑览,丧礼备要,近思释疑等书。寒冈编宋朝五先生礼说,五服沿革图,心经发挥等书。
栗谷之击蒙要诀。不下于文公小学。圣学辑要。实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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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学衍义。
宋朝先儒周,张,程,朱诸大贤外。张南轩。高明洒落兼有经济才略。最为卓然。
明儒则方逊志,薛文清为最。逊志程朱义理。东坡文章。文清则学宗濂闽。醇正无杂。
金冲庵之清明。宋圭庵之孝友。金河西之勇退。奇高峰之英识与夫朴松堂之变化气质。皆卓卓乎儒林者也。隐遁之士。则花潭,听松暨南冥,大谷为最。而花潭。加有讲学明理之功。南冥。非无壁立气像。亦难掩其病痛也。仙风道骨。其郑北窗乎。奇花异草。其李土亭乎。古玉。有出尘风标。峒隐。有迈伦高行。又若成石田之狷介。赵沧江之清脩。俱拔萃于前后百年间者也。
国朝文章。先辈定论。以佔毕斋,崔简易,张溪谷称三大家。儒林则以晦斋,退溪,栗谷三贤。为首矣。若尤斋先生。则非但三贤之所不及。虽肩诸三大家。或过之。无不及焉。
示儿
余少也。酷好前代忠义之迹。而尤于诸葛孔明之仗义讨贼。岳武穆之誓雪国耻暨文,陆两承相。逊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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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之杀身殉国。想像钦慕。每考其事。读其文为之流涕。又慨然有尊周攘夷之志。年十八。读李文成击蒙要诀。遂知有此事。未久。慎独斋先生因国哀赴朝。尤斋,同春,草庐次第上京。日周旋诸老先生间。亟欲废举从学。而顾先公不许。性且慵懒。早婴奇疾。虽不免随众出入场屋。于举业。亦未能着力。而终乃侥倖决科。骤当名路。汨没尘臼。以至颠毛种种。竟作无闻之一老陈人。俯仰怀惭。无可言者。
所谓尊周攘夷。不但有其志。必有其才。然后可能有其事。故自省事以来。揣已量才。不敢以此为言。
自少妄意战阵之事。而亦缘抱病。不能读兵家者流。以至于老。
好观东方故实先辈事迹。于国朝名相。慕黄翼成,郑文翼之德量事业。朴思庵,金文正之清名大义。如许忠贞,李东皋,尹海原暨三李相公。皆所景仰。而于玄翁,楸滩。亦然。郑松江之忠清刚介。赵重峰之高忠大节。黄秋浦之节义才谞。李月川之忠义无党。皆所尊尚。郑桐溪之丙子树立。与清阴一般。而又有癸丑之大节。
国朝名将。如崔贞烈润德,鱼赞成有沼最为表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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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烈世远。无传记可徵。功烈才略。莫过于李忠武舜臣,郑锦南忠信。且如李完丰曙之才谞。李相浣之强毅。近代武将中无匹。
家戒
 丧礼既有文公家礼。固是吾东士夫所共遵行。况丧礼备要则尤为明备。毋庸更议。而然仓卒之际。恐多差误成悔。玆略疏其不可不行者。以为一家永久遵行之礼云。
一。沐浴以稷。
 按礼。大夫以稷。士以梁。而当时士大夫家。例用香汤。此五礼仪。君丧所用者。故备要谓之僭。吾家自先公丧。已用稷。今当以此为式。
一。含珠。不必无孔。
 按。时俗例用无孔珠。而古礼别无必用无孔之言。虽有孔。亦可用也。
一。敛以深衣。
 按。深衣。最便于送终。先公丧已用之。子孙所宜遵用。广布如难得。则白绡等无纹缎。亦无妨矣。
一。袭后。用质杀裹壮。
 按。质杀。非但古礼。便于敛尸。我考妣丧。皆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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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永以为法。裹肚。所以裹腹者。即今之腰带也。亦甚便好。
一。棺敛时。丧人辍哭。临视。
 司马温公曰。凡动尸举棺。哭擗无算。然殡殓之际。亦当辍哭。临视。务令安固。不可但哭而已。
一。棺板。必要厚。
 按。泽堂引周制棺椁之厚。力言今之棺椁甚薄之非。此言殊好。家力可备。则得用厚三寸以上者宜当。
一。切戒俗礼。
 
按。泽堂曰。俗礼于棺内厚填衣服。使之高出棺上加盖之间犹五六寸。或令数十人登踏。或挟木弩引而后。方得合盖。必有胸摧腹陷之患。此先辈有笔之于书者。贫家衣服多着绵絮。虽不妨一二寸厚压。贵家则衣服皆单裌锦段。岂以厚压而分寸减杀也。其意本欲防行丧翻尸。乃归于毁尸之惨。俗习之谬至此。可痛云。余于此事。常以为未安。今见先辈之论。实获我心。诚宜后戒。(泽堂所谓先辈。即颐庵宋公也。)颐庵曰。小敛大敛者。只要掩盖尸体。仍为(二字缺)护之道耳。今俗不知此意。惟以缚束年紧为能事。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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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者。极力结绞。误矣。中国之布。比我国。其广可加一半。而乃以三幅。裂作六片。去其一不用。用五片。为大敛。彼布广而裂作三片。总为十五片。横绞盖三倍于礼制。则片小而纹密。其束紧当如何。礼于小敛。犹未结绞者。岂独孝子欲时见其面乎。盖人死一二日。或有复生者矣。而紧绞若此。是重绝生道也。岂礼以明日小敛。又明日大敛之本意哉。况于入棺之后。多填衣服。高若堆阜。及加盖板。乃用之长木大索。左右挽引。若犹不合。又使健仆。并登而蹴踏。其为不敬。未暇论矣。胸陷腹折。必至之势也。而可忍为乎。护丧者。须更思之。结绞。当一如礼。棺中。只令平满。其长木大索等物。切勿备之可也。
一。成服奠。因朝奠兼上食。勿设油果饼面。
 按。泽堂曰。自初终袭奠。至发引遣奠。有上食而无祭献者。不忍遽以神道事之也。殷人。既练而祔。周人。卒哭而祔。孔子善殷曰。期而神之。人情。况于初终。遽行大祭乎。初四日。成服。因朝奠。入哭而退。乃礼之正节也。今者。设为大卓。祭品油果四行。庶品称之。殊可骇也云。此言正得礼意。尤当取以为法。且朔望奠。例兼上食。亦勿用油果饼面。至虞祭。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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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祭礼。朔望则只用脯醢汤炙各一器。果两色或四色。上食。如例可也。
一。内外丧服衣巾。当用已行之礼。
 按。我前后丧丧服。男服固用古礼。而女服。亦用衰裳,首绖,绞带,杖。且先公丧。男子中单。用深衣。卒哭后。布巾以敛发。此则仿清阴金文正公已行之礼也。可依此以行。而第惟深衣。仓卒制服未易。卒哭后敛发。世所罕有。虽从众不为。亦无妨也。惟在取舍之耳。
一。柩衣。用玄纁。
 
按。时俗多用纯色。而古礼。必用玄纁。故我考妣丧。皆用玄纁。亦当以此为式。
一。赠玄纁。用苧布。
 按。玄纁之赠。初出于古者人君之赠。故后世。仍用于葬礼。而我国礼葬玄纁用苧布。先公丧。 国家所赠玄六纁四。玄纁各一依先妣丧例。用缎。其馀则皆用苧布。辛酉秋。亡室迁葬时。亦用苧布。玄纁各一。此后则吾家子孙。当永以为式。
一。葬法。当依先公迁葬时例以行。
 按。人家得用真穴绝少。以吾家事言之。衿阳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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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葬。皆有水火之患。诚可惊惧。今番葬事。则治圹依前上高下低。而又坚筑地灰一寸。钻七星穴。实以细沙。其下边终穴。又钻广二寸许。以通于退圹。而亦实以沙。以备水之渗湿。自退圹。纳石雄黄于其所通穴口内外。以防虫蚁。盖无所不用其极故也。后亦依此法行之宜当。
一。勿用明器下帐。
 按。明器等物。先世虽用之。自安山迁葬时。已不用。盖当世士大夫家。鲜有用者。此后则不必用也。
一。题主奠。只依礼文。以酒果。但奠一酌。不宜盛设。
 
按。泽堂曰。题主设奠。本无礼文。但奠一酌。读告以神返室堂之意。是凭是依之下。无谨告尚飨等语。则非其祭奠明矣。祝史未暇置板于床。怀板而奉王升车。即为启行者。犹虑其神魂。或安于墓次也。今者。盛设祭馔。上食献酌。与祭于室者无异。俗礼之失。莫甚于此也。此说深得礼意。所宜体行而勿失也。
 颐庵曰。题主后。登时返虞。筑土成坟。顾使子弟监之。何也。盖引接灵魂。依付木主。其事甚急。读祝才毕。举而升车。其意可知也。世俗不能深究。乃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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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座。仍设别奠。以为大礼。却于虞祭。视若寻常。岂非失其轻重哉。
一。虞祭。始用油果平排。
 按。泽堂曰。油果。乃米食之类。一豆平排。与他果脯同。若四器高排。乃僧法。不可用。丧祭莫重于虞。降神三献。自此始。所当致谨者在此。又曰。三虞而卒哭。卒哭而祔。此五祭最重。宜专力具馔。务为丰洁。以重祭祀之始。此言正是。不可不依此以行。
一。床石之隅。亦宜刻墓表大字。
 墓表大字。若刻于床石。则表石设或颠仆。字且漫漶。床石则无迁勤颠仆之患。可以传示久远。慎斋先生尝教以如此。今宜取法。
一。勿立石人。
 按。文武石。虽是士夫家通用之物。而终涉未安。只立望柱一双。可也。
一。勿立丰碑。
 按。时俗日益文胜。铺张虚美。树之以丰碑。终为识者所笑。吾家则虽立碣石。高不过四五尺。墓前。亦宜依家礼。竖三四尺短碑。略记世系生卒而已。
一。勿作巫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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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巫佛之不可近。先儒固有定论。而泽堂论之益详。可取考也。
一。前后室窆。当用先公所定之礼以行。
 按。程子曰。合葬用元配。张子曰。譬之人情。一室中。岂容二妻。朱子曰。唐会要中有论。凡是嫡母。无先后。皆当并祔合祭。与古者诸侯之礼。不同。只合从唐人所议。况又有前妻无子。后妻有子之碍。其势将有臲卼而不安者。惟葬则今人夫妇。未必皆合葬。继室别营兆域。宜亦可耳。先儒之说如此。而先公酌其人情事势之便。尝定以品字合坟之规。盖我外祖考妣葬事时。慎斋先生裁定如此故也。但先公迁墓时。外祖考妣葬例。未及考。以致先妣祔葬于墓左。有违神道尚右之义。是可恨也。今此品字合坟之制。固后日之所当遵行者。而第世俗。后室所生。于其葬亲之时。多以所生母祔葬。而元配之坟。则弃之空山。不恤其有违父志。得罪伦纪。诚可痛惋。尤斋先生撰亡室墓志。有曰。余欲择之。必欲同此幽宫。第末俗无知。有子者祔。无子则否。悖礼甚矣。闻祥辉等甚往。似无是矣。其垂诲之意切矣。可不戒哉。(且念品字合坟。地势若不便。则依程朱说。后室则别葬他所。而使次子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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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祀事。亦殊便好。第恐未易也。)
一。丧具宜预备。
 同春堂问。人有亲老临期者。欲预备丧具。而恐未免左氏预凶事之讥。未知何如。沙溪先生答。当以礼经为准。左氏此论。似有为而发。且朱子曰。左氏说礼。皆是周末衰乱。不经之礼。无足取者。
一。牛溪先生临终。戒其子永同公曰。文浚生全。然后家计稍可赖。若不胜丧而死。则家势必亡矣。未葬前胃疾发。则食肉以救死。卒哭后。即食肉以全生。如吾平日所告可也。此言诚为切当。儿辈病弱至甚。若视同恒人。不即变通。诚难保全。必依此说。以保性命可也。
一。沙溪先生曰。居忧而有疾。则以草木之根。资补元气。道理当然。所可致谨者。其男女内外之别乎。苟于此而放过。则得罪名教。馀无足观云。尝闻姜月塘硕期少时。数间茅屋。六年居忧。而终不与妻子相接。其守丧之严如此。诚后学之所可法也。
谪中偶识
己巳仲冬。岭南机张县项串浦民。相与执手而叹曰。朝廷枉杀宋政丞。国事可知。从此以后。吾辈浦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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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聊生矣傍。有一人曰。宋政丞虽死。浦民何故不得保存耶。答曰。宋政丞立朝时。外方赠遗。不行于朝延。今之宰相。白前当权。则方外赠遗盛行。吾辈尤不能支堪。安得不叹恨乎。奴三延适往闻之。来语余如此。呜呼。未泯公议。不独在于己卯之皮匠老妪而已也。
芝湖集卷之六
 序
  
楸滩吴公诗抄后序(甲午冬)
不佞自稚少时。尝从先辈长者。侧闻谈近世人物。必曰吴,黄。曰申,吴。盖黄谓秋浦黄公慎。申谓玄轩申公钦。而吴即故首辅楸滩公也。余固已心识之。未敢忘。及稍长。听舆人走卒之诵。凭状德记行之文。益信诸公所树立卓然。固足为我朝儒绅之冠。而独于楸滩公。无可以徵信者。且夫申,黄二公。俱以文章大噪。或家集盛行于世。顾公之文词不少槩见。岂亦以德业有所掩之耶。余窃疑公之所树立。果与二公何如。而文词亦竟何如也。尝慨然发不得见之叹。今年冬。负笈来奉恩寺。公之遗宅。适在山下。因友人。得公诗若文总若而篇于公诸子所。始得而窥之。其为诗和平温厚。绝无钩深刻削之态。直写心境。一以自然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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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真有得于风人之旨。余于是乎不唯徵公之德业有过人者。而知公之文果有所掩之也。语云。诗本性情。又曰。推其文。可知其人。今于楸滩公。益信斯言之不诬。公少沈潜濂洛之波。溯其流而穷其源。特不以词华自见也。噫。世之切切焉。惟彫虫小技之是耽。苦吟撚髭。白首纷如。而终不能闯作者阃域。于此亦可以知所本矣。公与秋浦。尝束脩于牛溪成文简之门。与玄轩同登台府。佐 长陵初年之治。其出处大略相同。至今并称有以也。夫公讳允谦。字汝益。海州人。楸滩。其自号也。公自以无德。不能裨补于世。遗命勿请谥立碑。用此 圣朝褒崇之典。尚未克举。士林深嗟惜之。公以 崇祯丙子卒。去今仅二十祀云。嗟夫。公之事业。载旂常。遗泽在人口。足以百世不朽。岂以不屑为诗句之末。有所重轻哉。然寸珠可以增一室之光。一脔足以识全鼎之味。然则亦不可以不知公之诗也。遂抄其诗数十篇。写一册。置几上以资阅览。因书所以如右。文亦纯深典重。法朱夫子云。
耆英录序
国朝耆老所。未知始于何时也。今见朗原君侃所编璿源谱略。有曰。 太祖于 洪武甲戌。春秋至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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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耆老所。仍命文臣爵二品年七十者。同与耆老宴。未知此据何书而云然耶。国朝文彩彬彬。 太祖于壬午。自北关。巡西关到平壤。见 御容。为赋诗一绝。太宗暨一时群臣。莫不攀和。阳村权近。又作序文弁之。 太祖果入耆老所。仍命文臣年七十者同与其宴。定以为式。则此实千古盛事。亦岂无群臣献诗作序。以称述其事者乎。而其时词翰诸臣。若郑道传,权近,卞季良等文集。一无其篇什。何也。以此见之。恐此说不足为明据。阳村作后耆英会序。略曰。今领司平府事,西原府院君李公。见前朝太尉双明斋崔谠耆老图序。慨然叹慕。要一时勋德重望为众所尊者十人。为曾约。自今七十以上德爵俱尊者。方许入会。曾经政丞以上者。不拘年齿。期至永世。守而勿失。会礼式仿双明旧规。此乃 永乐二年甲申年事也。 太祖诚能于甲戌。新立耆社之式。则何以远仿双明旧规也。其言之不分明。于此尤可见也。其后三十年 宣德癸丑。夏亭柳公宽。要一时耆老六人。请依故事设耆英会。 英庙遣右代言权孟孙宣酝。以此见之。自前于耆英会。朝家宣酝。可见其亦有例矣。但其时与会者。如李相贵龄。亦非文官。只许文官入社。又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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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始于何时。余今撰集耆英录。而以甲申癸丑与宴诸公为始。而其时大臣之年未及七十者。闵文度霁外。皆不敢直书其名于案中。文度后年至故也。阳村序文。亦录于后云。
  权阳村后耆英会序(附)
 耆英有会。尚矣。唐之白乐天。宋之文潞公。俱有洛中之会。当时称美。作图以传之。吾东方在前朝盛时。太尉崔公谠号双明斋。与其士大夫之老而自逸者七人。慕二公之事。始为海东耆英之会。约每月逐旬一集。惟以觞咏自娱。语不及臧否得失。厥后踵而继之者。为佞佛之席。至使老者。仆仆而亟拜。殊失君子知命不惑。优游自乐之意矣。今领司平府事,西原府院君李公。阅家中旧书。得其先人所藏双明斋耆老会图序。慨然叹慕。邀一时之有勋德重望为众所尊者十人。为会约。自今七十已上德爵俱尊者。方许入会。曾经政丞以上者。不拘年齿。期至永世。守而勿失。会礼式。皆仿双明旧规。备录如左。属余为志。予惟西原公太尉之弥甥也。清德雅量。风流高致。有光前烈。且能招集耆英。绍复此会。其交相敬爱。雍雍油油以同其乐。和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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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礼意周洽。培养国家之元气。于此可观。自今此会之相传。当与我国祚。同垂于罔极也夫。 永乐二年甲申三月日。
先朝故事序
孟子曰。关。讥而不征。朱子释之曰。关。道路之关。讥。察也。关吏察异服异言之人。夫异服异言。犹察而禁之。则况谋为乱逆者乎。以此而言。则讥察者。其亦圣王之法。而其来盖已久矣。第自武瞾盛开告密之门。锻鍊诬狱。枉害朝绅。讥察二字。遂为后世所忌讳。然时异则事随而异。当事之人。苟其心。寔出于为君父除凶贼。则又何可徒泥古迹而非之也。惟其如是。故癸亥后勋戚诸公。阴使爪牙。混入贼徒。以侦察凶谋。随而发告。不但前后数三治逆。皆用此道。其后十馀年。而犹未止一边之人。固不无以此为非者而然。一时清议宗主。如清阴金文正公,桐溪郑文简公暨浦渚赵相,八松尹公。皆知其出于为国防乱也。未尝以此而为咎。至乙丑朴应晟之狱。故判书权昐。以主谋被引。卒无事实而释之。应晟临鞫。又供曰。权昐之告。非我也。乃勋戚意也。于是睦性善,柳硕等遂执。此投疏攻勋戚。故申平城暨崔完城。皆露章陈辨。语甚明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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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司之臣。或疏或启。又论斥性善等情状。请焚疏罢职。前辈论议之平恕。好恶之的当。可见于此也。曩者。场屋投书。语极凶惨。时清城为御将。不能无为国深虑。密使人探知。则梧桐岛聚会。既非虚诬。又使地主默察。则郑姓儿四乳。亦是真的。因此而乃有讥察之举。得玺贼之肆为逆言者。而清城适大拜。余舅光南公代其任。故清城仍委以其事。遂令金焕益探阴谋。终得其手笔符分之纸。此则正与弘耇狱。崔完城诸公使南以兴。诱引李大温事。同一揆也。且应晟之狱。伏法者两贼。杖死者一人。定配者二人。其馀三十馀人。皆解脱。玺贼之狱。伏法者两贼。杖死者一人。其馀十馀人。皆定配后得放还。前后治狱。亦甚彷佛。而在前则时议皆以性善等为非。在后则时议反以讥察归罪。前后论议之不同。有若楚越。而后之攻议察者。率多前之斥睦,柳家后承也。彼全昧故事。惟怀自全之意。徒事倾陷之术者。固无足怪矣。最是癸亥勋戚家子孙。其论益峻。以为酿成逆谋。有若为今始初有者然。而台阁之上。戈戟相寻。言议之间。锋铓难犯。以之排轧宰辅。震撼朝廷。不恤其局面之将变易也。国家之将阽危也。呜呼。此奚独其人之过抑。岂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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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余于此事。受谤非细。而尚有所慨然于中者。乃敢悉取癸亥后勋戚诸公讥察文籍。裒为一册。以为徵信之资。世之持公心者。倘或有见此而少改旧日之见者。则尚亦幸矣。噫。其真有其人耶。其真无其人也。
芝湖集卷之六
 跋
  
李氏家祭仪跋
呜呼。先公议政府君。当我先妣丧。凡于丧葬祭奠。一遵朱文公家礼。祭品要在简略洁精。而且稍从时宜。以为经远之图。仍教诏。不肖等定为恒式。如正祭。蜜果只设一楪。而墓祭则减去。三献。皆有灸肉。而亚终则添设。朔望之奠有轻重。则品味从而等差。鼎豆之实有奇耦。则鱼果亦加类别。至于三年馈奠。夏用烧酒。仲秋时享。行于生朝。无非朱夫子李文成遗意也。不肖等罪逆斯极。遽缠风树之恸。此生今世。更无所及。惟有蒸尝之事。庶可以自尽其诚而重念。苟无所著录。则大惧或失于持循。有以坠先志。而重不孝之罪也。乃于庐居之时。疏诸一册。首以朱礼之纲。而凡应奉之祀。可荐之物。合用之器。当行之仪。以次序列。而馔品则定式之外。别为之图。更以群圣贤遗训定论之。凡有所发明于祀享者。悉加采摭。而附之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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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参考讲习之资。呜呼。酒食香火。文也外也。焄蒿悽怆。质也本也。徒质而无文则野矣。徒外而无本则文而已矣。必也质与文俱备。本与外如一。然后庶几乎报本之道矣。既以此自勖于吾身。而亦不能无望于子侄辈云。岁辛丑季秋。不肖孤选。拜手谨书。
遗儿录跋
右遗儿录一册。即先府君尝所手录其平生屦历。以遗不肖等者也。始 万历戊戌八月。讫 崇祯己亥正月。凡六十二年。自己亥三月二十九日。至庚子正月二十五日。则出于日记中。又自二十六日以后。则不肖所追补者。是书也。虽只录其梗槩。无徵于德业之大。然其际遭之盛。进退之谨。犹足可见。视年谱之体。无不备焉。不肖起稿家状。实本于此。惧久而或见坠失。于是倩手缮写。以好写录及策勋教书科第时表辞。并三篇附之。兄弟各传一本。以寓无穷悲慕之懹。所谓好写录。亦府君所手记其拜罢日月而命名者。盖取东坡微官将底用。只好写铭旌之语云。岁壬寅李夏下浣。不肖孤选。泣血谨书。
秋浦系年录跋
窃惟公之文学节行。卓然为吾东士类所宗师。则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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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待文字之传而为重也。然其先辈所为碑状。祗举其大者。而不及于细。顾今遗文尽散。门徒俱丧。虽欲寻逐其言论之旨。讲磨之学。盖亦末由也已。吾友君美甫尝慨然于此。有意纂辑。而亦尝猥托于余。自以慕仰之深。虽不敢辞。亦不敢率尔下手。以至于今矣。不意君美遽一疾而逝。墓草已宿。余重哀其志之不克就。乃于呻吟之暇。谨取公之手记履历。以为纲而以碑状所载为目。旁摭公之遗文及公私记籍。逐段收入。为之注脚。以迄于祠墓之重建而终焉。其所引注脚。尽多烦絮不紧者。而不以为嫌。此只欲考其源委故也。又以家牒冠于编端。汇为上下二册。而名之曰系年录。其视碑状。则虽稍似备矣。而惟其细也。终不能加焉。是犹无面之不托。终何能有所据而补之。诚可恨也。虽然。当世之立言君子。必有能善道公之风烈者。以之为竁文。以之为年谱。或不无少有所补。若公之遗文。则亦已收拾。编成一帙焉。君美名琎。即公嗣府尹公之介子也。尝荐拜祀官而不就云。岁 崇祯戊申五月日。后学李选。谨识。
芝川年谱跋
右芝川先生年谱及世系子孙谱。即先君忠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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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壬申年间。所著也。窃惟先君自少。每痛外祖枉罹文网。凡系伸白之事。靡不用极。逮 仁祖改玉。再与姓孙等。叫閤讼冤。竟得快雪。前后章疏。皆其笔也。及守丹阳。又取遗集。刊行于世。而此书之著。亦在其时。后又鸠财治石。用鹤谷文。以勒神道。又别求一石。手撰阴记。以表墓颜。 宣祖所赐御制诗入石。以传隧中之文。请诸尤斋。发书申托于临终之际。呜呼。先君平日追远之诚。固无所不用其极。而其眷眷于伸白者。此可见也。此书之在巾衍久矣。而未有别本。恐或归于泯没也。遂亟倩人缮写。以示诸子孙。第此书。本是未及脱稿者。故不能无间有缺漏处。不得不略为之追补而添注焉。且子孙官爵。悉从后来所做。异姓子孙。只录其一代。以别于姓孙。此即今日修正之梗槩也。仍并识其颠末如此云。岁辛亥六月上浣。外曾孙李选。再拜谨跋。
忘轩遗稿跋
右忘轩遗稿。不传于世久矣。闻岭南之永嘉府人。有藏之者。予于己酉在玉堂时。移牒本道。使之誊写以上。而旋膺北幕之命。未及见矣。今年春。复以副修撰自北召还。则是书之在玉堂已久。始得以寓目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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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律法清新。警策篇篇。有掷地金石声。不特忠原通州之什。得李唐三昧也。惜其存稿至鲜。仅仅八十三篇。乃于 春宫侍讲之暇。更摭东文续选及李评事穆集。得诗三篇。赏莲辞游山录各一篇。且以事迹诗评等数段。附之于后。净写一本。藏诸书室。以期异时之绣梓。以与同好者共之云。岁辛亥仲秋完山李选。识。
松江年谱别本跋
右松江年谱之有二本。一则公之孙掌令瀁所裒辑。一则尤庵宋先生所纂定。甚该备。可传于后。惟不可轻易示人。故今从两本。只抄书其纲领。而间有一二添补处。又以世系子孙谱冠其首。名之曰年谱别本。以便观览云。辛亥腊月之晦。小白山人。略识卷末。(丁卯秋。修改以书。)
思庵年谱跋
右思庵先生年谱。窃惟先生操履之笃。学问之深暨夫文章德业之盛。不特先正定论昭如日星。即播之人口。载之国乘。自足以炳烺千古。何待乎区区文字之述。然其一出一处。或荣或悴。罔非关世道污隆。阴阳消长。则诚不可不详书而备记之。以示于今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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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不自揆。广摭公私文献尝裒为两帙。名之曰系年录。惟其病于烦絮。尚容删节今以省觐。来抵舍兄江西治所。始乃刊落枝叶。梳洗头面。弁之以系牒。尾之以散录。然后方成此书。改名年谱。噫。亦不过为补苴罅漏。仅仅龟背之毛尔。曷足谓详备而无馀憾。姑以藏之书室。以俟博雅君子有所添补云。岁壬子春。后学完山李选。谨书。
题读知录后
孟子曰。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旨哉言也。不有此录。后世何以尽知景善辈事。余故偶得于人家。遂录而存之。以传于世。仍以读知名之云。壬子初夏之晦。谩题。
 读知录者。故大司成禹性传 万历甲申间日记也。其于牛,栗两先生暨松江郑相。无不极加诋斥。而又有一诗曰。竹外寒梅绝点埃。一城红杏谩相誇。可怜风雨中宵起。落尽梅花惟杏花。此盖指宋应溉等丑正辈。窜逐罢废而言也。而西崖柳成龙。又跋其卷尾。赞扬性传不已云。丁卯仲秋。追书。
己丑事迹跋
右己丑事迹一编。得于人家。盖先人伯舅黄独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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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笔记也。盖公为当时问事郎。故本末俱举。该尽无馀。足与安参议邦俊己丑记事。相为羽翼。诚可传于世也。噫。诸人之被罪。无非渠所自取。按狱之臣。何尝有一毫锻鍊。而顾一边之人。至今以为口实。诚可痛矣。先人尝言独石公。最详知己丑时事。故畸翁郑公。为其先相国伸冤。尝访公于信川谪所。淹留累日。此似其时所记。而非但吾家之未曾有。虽其子姓。亦未有藏之者。不知流传何处。历几年岁。而今乃复入于吾手耶。第崔永庆事。安邦俊所记及畸翁疏。则皆谓以洪汝淳状启被拿。而此言自 上有特命。公实连姻王室。其于宫禁之事。宜无所不知。恐当以此为正也。至于李泼之老母稚子杖毙年月。则李月川廷馣手录。又与独石此书。实相照应。而朴上舍光后所记。尤为明白。大为柳,李作委官之公案。故并附于下。以备考据云。岁己未仲春。完山李选。书于管山郡斋。
翼成公实记跋
恭惟我翼成黄公。以江河之量。乔岳之望。遭际圣时。翊赞皇猷。身致太平。克享富贵。则房杜事业。汾阳福禄。殆异世而同符。其盛德崇功。至今赫赫照人耳目。顾无待于文字之记述。然欲知其详。亦安得不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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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乎有徵也。而公之世。今已远矣。子姓亦极替矣。其碑志遗文。凡系言行之记。性情之述者。俱散落无存。将无所考信。余常以是恨之。适得公姓孙故正言炜所录实记一册。仍广加采摭。颇有所得。且附以公子胡安少尹,烈成诸公碑志遗文及长川世迹记。然后始为完书。聊以寓平生景慕之怀。而拟将入梓。以传于世。盖选先人忠贞公。于胡安,烈成两公皆外孙。而先妣贞敬夫人金氏。亦于少尹公为后裔云。岁己未仲夏。完山李选。谨识于管城之郡斋。
仰止录跋
记昔庚辰先人按湖闑时。同春先生。以朱文公实纪中真像。武夷志中九曲图。相示先人。遂畀画手。摹得一本。盖欲并书其真赞及九曲诗文。而未及焉。不肖有意续成。尝置诸巾衍。今来管城。又从同春故宅。得武夷志凭纪谱通编。乃抄写真赞,九曲歌诸诗文。附以退陶,愚伏和章跋语。然后始为完书。名之曰仰止录。时自阅玩。以寓慕贤之诚。噫。是录始终。皆在吾父子系官湖右之时。亦非偶然。而屈指其间岁月。则居然为四十年矣。惟我父师之声容笑貌。皆不可复见。而当时稚蒙之儿。发已种种。兀作陈人。人事之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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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感。有如是者。倘或赖天之灵。鞭策驽钝。从事关闽遗籍。而窥见一斑道理。免为小人之归。则岂不为至幸。其亦有赖于观感乎。此录者可谓大矣。遂揽涕而书其后。以自警省。时己未季夏也。
龙湾二星帖跋
国朝自 仁祖丙丁以来。事有不忍言者。而顾无以申暴其心事。庙堂为具由。移咨于水军都督陈弘范。其后山东督师洪承畴。承 皇命发回。擒获人口付以启文。庙堂又遣一山僧。密以揭帖报之。仍送大米五百斛。以助军饷。因承畴等降虏。事乃彰露。于是清人急徵当国大臣崔鸣吉,关西阃臣林庆业。且徵备局堂上,两司长官暨主文之臣。先人以谏长。即日就道。驰凡九日。抵湾上。留湾上一日。又越江。费了两宵而抵凤城。留凤城十日。清人乃放还。而适会林庆业逃躲。胡差仍使留住湾上。以待事之出场。故复留四十馀日而始归。盖以壬午十月望日辞陛。季冬十三日复命。首尾凡八十六日也。前是。清阴老先生。抗大节被幽沈馆。出来仍拘湾上。其馀诸公。或以疏谏助兵。或以巡检舟师。为虏所觉。并被拘查。亦随来湾上。又若白轩李公,涬溟尹公诸人。则皆以军国事。后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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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盖我方为肉也。国内汹汹。人皆惊惧。鲜不丧胆。而乃能从容閒暇。不变素屦。同寓一城。日有游从。而一时精英之气。尽萃于此。亦岂偶然乎。昔高丽。东轩李侍中在通津。山斋金百镒,李松缙两学士偕至。山僧然师往谒。路人见者曰。江都地势。一日东倾。益斋李文忠公。以诗咏之曰。两点文星会德星。三韩名重泰山轻。座中更著云游子。莫怪江都地势倾。彼数三学士及韵释。相会山斋。尚有地势倾之称。况。此清阴老先生之精忠大节暨名公卿之德业重望。足以辉映宇宙。焜耀一世者耶。吾东地势。可想其尽倾西塞也。先人自湾东还。金先生为赋七言一绝以送之。白轩泽堂两公。又各有步韵相赠者。先人尝录取留湾诸公姓名。藏之箧笥。拟作会话图而未果矣。不佞顷岁受玦关西之龟城。湾尹申公翼相。见寄龙湾图。仍示七言近体一首。不佞亦唐突以和其后。作为一帖。首之以图。次之以诸公姓名。又继书其诗章。以为一时词伯追咏之张本。而且以为子孙传家之宝云尔。岁癸亥首春。漫翁牛马走选。谨拜手以识。
题卞瓛书卷后
卞瓛者。乃西关人也。自号三一山人。初被缁为惟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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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徒后。乃长发还乡。治举子业。为上庠生。聪明过人。博洽群书。笔翰深得金生体。亦妙绝一世。惟其死已久。尝恨未见亲迹。幸从幕士郑君友俊。得此一卷书。盖其王父锦南公所宝畜者也。余惜其岁久纸弊。更畀匠手褙。起其后面而归之。岁乙丑仲春。小白翁。书干温王旧都。
李正郎家复雠帖跋
右即故郡守李公文雄,故奉事朴侯之屏。 崇祯甲戌。报仇后就理时爰书。及大臣尹海昌诸公献议。而沧江赵先生笔也。盖李公先府忠壮公讳重老,朴侯先府丰川公讳荣臣。于 天启甲子适贼之变。受命出师。逆战于平山之岐滩。力屈身殉。而贼将李守白。或追戮于投江之后。或手刃于奋骂之际。备加惨毒。则宜其子孙日夜腐心。不计其死。必欲剚刃其腹。小泄穷天之恸。而第以守白之勇悍。又善于防身。则得遂其志愿。可谓甚难。而徒步贩卖。不避露宿。乘机伺衅。无不用极。终能斩杀于大都之中。提头于象魏之下。露章陈悃。请伏邦宪。不独其孝义彰著。大耸一时之耳目。亦足垂耀于后世。则夫以沧江乐善之德。托交之厚。安得不感叹手录以藏于箧笥乎。郡守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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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今水部员外公文俊氏。常恨其时文籍。尽佚于丙丁之讧。幸得此本于沧江胤子前镇川宰耘之所。遂亟加妆䌙。以示于余。要一言跋尾。余谢非其人。顾其请益勤者。以余先人与忠壮公。为癸亥同盟。而郡守公之以此事编管完山也。其仲氏节度公文伟。又来配金马郡。实先人视篆时也。且余自少出入沧江之门。而于忠壮公表奖之典。亦尝有一言之效。谓深知公家事。莫余若故也。谊有不得辞者。玆不避辞语之芜拙。略为之识如此。谨以复于水部公云尔。岁丁卯仲夏。完山李选。书。
湖堂契会帖跋
右即栗谷先生湖堂契会图。本一小簇而第无年月表识。未知其何岁事也。临瀛章甫。初得之于其境内渔村。盖丙丁年间。洛中人士之避兵行过者。弃置而去云。遂以价易之。藏于松潭书院。余视篆真珠时。祗谒松潭。仍得而见之。摹出一本。今来沁州。始作帖以充书厨清玩。临瀛。乃先生桑梓之乡。而松潭。又先生俎豆之所也。噫。自壬癸以后。经几兵火。而幸而不坠于灰烬中。乃归于先生桑梓之乡。得复为祠庙中物。诚亦奇矣。先生道德文章。固星斗吾东。不可尚已。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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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诸公。率多骚坛哲匠。士流宗主。如西崖公才识。又世所称罕绝一时者。我朝人才。莫盛于 明宣之际。而当时人才。又咸萃于此契中。猗欤休哉。虽然。以先生道德。且与诸公共际明时。而不克展布志业。措世治安。终致党议大作。阴阳交争。以贻百年难救之祸。天耶人耶。摩挲旧迹。不觉重为之发叹。
谥法通编跋
夫谥号者。乃有国之所以褒善贬恶节惠。易名以劝惩后人者。岂不重且大哉。惟我 世宗大王。深惟治体知其如此。尝命撰进谥法。凡史记暨仪礼,经传通解,文献通考所载者。合为三百有一字。以铸字模印。仍命词臣柳义孙。序其卷首。以行于世。而顾今年代已远。兵燹累经。则其亦见逸。不传久矣。以故玉堂太常。只誊置周公谥法。以拟诸公之易名。余尝以是病之。乃于戊申春。以骑省郎。锁直内司。若周公谥法,苏洵谥法若 皇明通用谥法。会编所载蔡邕独断帝谥与夫诸谥义之续出于后世者。悉皆收入。编成一册。名之曰谥法通编。礼经诸书论谥之说。 皇明国朝赠谥之法。至于国初以来。诸臣改谥之例。无不采摭。附见于卷之首尾。以备参考。虽未知与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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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行者。其去取果如何。而若比诸玉堂太常所藏者。则亦岂不该备而有所据乎。玆敢追识其颠末如右云。岁丁卯仲秋。完山李选。书。
渔村集附录跋
故左参赞渔村沈公彦光。以文章才学。为 中庙朝名臣。而坐其引入金安老。削官还乡而殁。尚未能复其旧秩。盖当一时士类。如朴司谏绍,赵典翰宗敬暨晦斋先生。方遏安老之再入也。公之所以一意引进者。全出于信其调停之说也。公之雅意。每欲起废己卯士类。而力不赡。安老窃知之。乃以此纳款。及其入朝。其所以废锢之有甚于前日。而又复累起大狱。流毒搢绅。公始乃深悔其见欺引进。尝有诗自明曰。自笑谋身非直道。还惭欺世有虚名。晓来拓窗临青海。旭日昭昭照胆明。又曰。十年肝胆向枫宸。壮志常期斩佞臣。到老深怀谁领会。明明晓日上高旻。又尝面言安老。以外孙女图纳 东宫之为不当。则安老勃然作色。乃反分疏。誓以天日。公痛其奸状。谓人曰。昔王莽将纳其女于平帝也。外饰虚辞。至为逃避状。今左相之誓以天日。殆类于此。语泄。遂为安老所深恶。丙申。以工判。出为西关警边使。丁酉。以冢宰。又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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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路观察使。年年足迹。不得安于朝。及安老败。即命召还。公乃除工判。 上亦知公为安老所挤也。此则其时太史氏实备书于石室之庄云。执此而论。当初引进。非为其人为士类也。后来携贰。邪正不同。薰莸自别也。柰之何徒咎其迹。而不恕其情也。不佞夙与公之四代孙澄某甫相善。某甫每语及公事。辄戚然曰。先祖下世后。子姓远在岭外。又夭殁相继。加以十年兵燹。文籍荡失。今虽欲叫阍诉枉。柰无徵信文籍何。若终未能遂愿而死。则吾其为先祖之罪人乎。不佞深感其言之出于至诚也。乃摭拾当时事迹之杂出于稗记小说与夫东人文集中者以贻之。某甫遂自庚申以后。连上讼冤之章。而不佞又适在铨地。覆奏之际。亦颇发明其心事矣。幸蒙天日孔昭。特许湔雪。噫。公百年不瞑之目。乃瞑于今日。此固绝世盛典。其亦奇矣。而若某甫。亦足以籍手他日。可不谓贤子孙乎。公所著诗文集有累帙。某甫将谋重刊。且以公行状及讼冤时文字。附诸其下。以传于世。而又谓不倿曰。子于此。亦不可无一言。属之甚勤。义有不得辞者。于是乎略疏其颠末如右以归之。以塞其厚望云。岁己巳春闰月。完山李选。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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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江遗稿跋
沧江赵先生盛德至行。固士林所宗仰。而尤斋先生实铭其墓。论撰甚备。足以传信百世。又何待小子之赘言。惟小子以故人稚子。自在舞象。挟策而亲炙之则雅矣。每见先生环堵萧然。箪瓢累空而晏如也。惟以图书自娱。凡古今名画与名笔。把玩不去手。且其所游戏于毫端者。无不妙绝。至今为人所宝藏。以先生之高才。宜无所不能。而独未有述作之传于世者。盖先生夙抱至痛。灰心世路。虽或遣怀于笔砚书画之间。而曾不留意于词翰文藻之工。故述作之无传。以此也。然观其寻常尺牍。数行小记。率皆古雅简当。真有道者之言也。尝一脔而亦足知其味。则岂可任其泯没。而不为之收拾也哉。堂侄遇辉君晦。慕仰先生。实有高山景行之志。既唱多士。建祠俎豆。又加裒辑其若干文字暨往复书疏,癸甲日录。编成两帙。以示于余。仍索跋语。小子于先生。一言一动。非不见而悦之。而顾姿性庸陋。终不能学焉。及今远投荒裔。衰病日甚。更无进步之望。宁不慨然。三复遗文。想像当日之声欬。为之一涕。乃敢不揆僭猥。略识其后如右。岁庚午元月日。门人完山李选。谨拜手。敬书于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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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泽畔幽兰轩。
松江歌辞后跋
右关东别曲,思美人曲,续美人曲三篇。即松江相国郑文清公澈之所著也。公诗词清新警拔。固脍炙人口。而歌曲尤妙绝。今古每听。其引喉高咏。声韵清楚。意旨超忽。不觉其飘飘乎如凭虚而御风。至其爱君忧国之诚。则亦且蔼然于辞语之表。至使人感怆而兴叹焉。苟非公出天忠义间世风流。其孰能与于此。噫。以公耿介之性。正直之行。而适曾党议大兴。谗搆肆行。上而得罪于君父。下而见嫉于同朝。流离窜谪。几死幸全。而其所诟骂。至身后弥甚。昔子瞻之遭罹世祸。亦可谓极矣。然其爱君篇什。犹能见赏于九重。而公则并与此。而终不能上彻。抑何其不幸之甚欤。清阴金文正公。尝论公始末。而比之于左徒之忠。此诚知言哉。北关旧有公歌曲之刊行者。而顾年代已久。且经兵燹。遂失其传。诚可惜也。余以无状。得罪明时。受玦天涯。远隔君亲。实无以寓怀。乃于泽畔行吟之暇。聊取此三篇。正讹缮写。置诸案头。时一讽诵。其于排遣牢愁。不为无助。盖亦僭拟于朱夫子楚辞集注之遗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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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尤斋与光南书后(附原书)
 能如太空浮云否。以无妄之小灾。忘持危之大义。非所望也。惟冀益励忠节。毋使 圣上。独忧社稷也。至祷至祷。不宣。壬戌除夕前日。江寓。不敢名。
癸亥春。尤斋先生自骊江入朝。则少辈攻斥讥察之论。极其峥嵘。而初不为适莫之论。故少辈意其与己见合。及其论议日激难遏之后。乃陈疏曰。以臣谓为金某伸救。当事大臣之知其曲折者。尚不敢言。臣有何气力而敢为之伸救哉。(未记本文。大意如此。)于是大臣始发救解之言。年少辈怨谤先生曰。听金家之诉。而变其初见云。此书壬戌除夕前一日。在骊江时所发者。若见此。则先生之本意可知。而少辈搆诬之说。亦不攻自破矣。其真迹在内弟子封家。犹可按验也。
芝湖集卷之六
 赞
  
自赞(己未十月)
而貌癯然。而目炯然。而疾苶然。而志颓然。以不得勤其学而充其识。终为无所能之一丈夫。此其为小白山人全州李择之乎。
醒斋赞(己未十月)
尔颜憔悴。尔容枯槁。奚为其察察。奚为其皓皓。游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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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而吟泽畔。侣鱼虾而友麋鹿。日与渔父而相从。莫知沧浪之濯足。岂同众人之皆醉。惟事糟醨之餔啜。聊摭实而名斋。仰前脩之遗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