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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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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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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说
辛亥十二月初十日。贱臣𪶙出司宰监直。有 特教入侍之 命。时 上因次对御熙政堂。贱臣承 命由金虎门肃章门。诣协阳门。注书引入。上阶曲拜进前。 上曰职姓名。臣起伏而对曰司宰监奉事臣柳𪶙矣。 上曰居地。臣对曰庆尚道安东矣。 上曰文忠公几代孙。对曰六世孙矣。 上曰文忠公以下名字官衔。臣未及对。 上曰不必尽举名字。只以行列字奏达。臣对曰衣字边行。官衔察访矣。 上曰止此乎。臣对曰不幸得年只二十八。故官止于此。卒后 赠掌令矣。 上曰又其下。臣对曰之字行官衔县监矣。 上曰又其下。臣对曰河字行翊赞矣。 上曰又其下。对曰后字行教官 赠承旨矣。因起伏而对曰于臣为伯从祖矣。 上曰又其下。对曰圣字行县监赠参判。追封丰阳君矣。 上曰又其下。对曰三水边行县监。袭封丰昌君矣。 上曰又其下。对曰前都事臣柳宗春矣。 上曰尔父祖无官衔乎。对曰无官衔矣。 上曰文忠公子孙几何。对曰通计胜冠者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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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 上曰壮矣。文忠公遗风馀韵。近百子孙。皆保守而不坠乎。臣对曰父祖以上。保守先训。庶几不坠。至于臣等。不肖如此。无辞仰达矣。 上曰年前有一老重臣。奏达尔姓名。尔其闻之乎。对曰闻矣。 上曰尔以经学名。逐经加工否。或一二经专工否。臣对曰臣自幼虽读经书。而元无实得处矣。 上曰尔于推步制作。无不通透云。信否。臣对曰臣学识孤陋。不曾用工于别般书册。只就经书训诂注脚中。解释句读则有之。而亦无实得矣。 上曰制述杂文。无不习熟。而功令文字。亦尝用工否。对曰制述杂文。无不卤莽。此亦无辞可达矣。 上曰明经饬行之故。声闻远及。不然则予何以知尔哉。 上曰尔年几何。对曰六十二岁矣。 上曰尔名三水边奎字是何字。对曰臣幼时臣父预作此名。以待加冠。而字书无之。似是造字矣。上曰然。必是造字矣。 上曰此时何时。先辈典刑日远。经明行饬之士。所当渴求。况尔以文忠公后孙。方在仕路。岂不贵哉。臣起伏不敢对。 上曰住接何处。对曰泮主人家矣。 上曰泮主人家不艰楚否。对曰自前岭南从宦者。无城内知旧之人。故例接泮中定主人以度矣。 上曰常留馆洞否。对曰除供职外。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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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馆洞矣。 上曰尔以乃祖之孙。尽心国事。无负文忠公典刑。则予岂忘尔哉。 命退。臣方起身之际。 上曰尔年六十三。臣更俯伏而对曰六十二岁矣。因趋出。曲拜而退。日已向午矣。
通谕屏院儒生文
右为今番小学通读。寔遵 朝家兴学校敦风化之至意。其名岂不美。而数日讲讨。略绰读过。殊无沈潜玩会之味。可谓有名无实。便同儿戏。归而思之。累日汗愧。此岂一院讲儒之责。都训长及面训长。固当分受其责。断不可互相恕也。然则如之何而可以为追补之道耶。都训长亦旧日小学之童。今方留意于炳烛之工。思与诸生共为讲习讨论之地。未知面训长亦同此意否。本院长席。特轸奖学之意。约会多士。先讲此书。非谓诸生之不解此书文义。而欲有以讲授也。诚以内外轻重之分。为士子之所当先讲也。四子六经。何莫非圣贤格言。而六德六行之书。最为士子学道之根本。先从此书。以涵养德性。服习常行。使吾方寸。晓然无疑于内重外轻之说。然后方可次第下手。读四书而四书之工。方有依据。读六经而六经之学。亦有根基。由是而做文章决科第。无不可也。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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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闻达家邦。致泽君民。分内事也。士风一变。世道可挽。以此言之。今番通读。岂非斯文兴替之一大机会也耶。况闻西洋怪鬼之学。蔓到我域。蔑绝伦理。荡扫名教。大为 圣上宵旰之忧。而独吾南一区。超然不相干。先贤遗教。百世难诬。敢不自此益勉。以无负海东邹鲁之名耶。此又今日设讲之意。并此布告于佥执事。若干节目。一依长席指教。列录在下。伏望勿以人废言。各自惕念。千万幸甚。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序
  
格斋孙公文集序
格斋先生孙公文集。旧有密城刊本。唐宋贤赓韵及疏劄书牍杂著合几卷。并火于龙蛇之乱。只有赓韵一册。得于福州之一直县。县即公桑梓之乡也。岂不异哉。续得诗文数三篇。又于醉琴轩佔毕斋两先生文集中。考出唱酬诗若序若干。合为附录。将谋锓梓。后孙泰振。以其门老某某之书。属不佞为卷首一言。不佞顾眇然后生。识肤语绵。何敢模拟数百年前先辈。第有一二文迹。庶可仿想而得公矣。公之学行。一蠹寒暄两先生以师礼致敬焉。其文章则与朴金两贤。为莫逆交。今其文集中。与公往复酬唱之篇。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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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首。䨓轰日白。炳烺宇宙。公之遗文。虽不幸于兵燹。而观于彼可以知此矣。况是赓韵一卷。虽出于屏退寂寞中。逐日閒课。而格力奇健。音韵铿锵。间有激切慷慨。讳不得忠义血腔。此其故何也。于乎。公即景泰乙丙间经幄之臣也。时事一变之后。杜门绝世。自称未亡人。 光庙初载。除公户曹参议不就。遗命不用新职。只用旧衔。观于飞禽有翼之句。小机梦周公之篇。有不陨泪于百代之下者乎。斯义也惟毕翁知之。故其赠诗有年来袍笏已还君。高卧何尝梦五云之句。然则公之贞忠卓节。当求诸生死六臣之间。惜乎。世无修史之笔。为之别立传。以阐扬其幽光也。尝考密之七贤传。公居第三。追服母丧于父丧三年之后。连六年庐墓。至有棹楔㫌表之典。噫忠孝一致。此其为本源也欤。青湖章甫。拟与公本孙。收拾断烂。为改刊计。此秉彝之公论也。玆不避秽佛头之诮。乐为之序引如此。
忘轩李公遗集序
诗出于性情。而性情者。囿于气者也。气有豪爽清高和易之不同。而诗亦与之影响焉。余观铁城氏三世联芳集。琼瑰璀璨。众体具备。直与白云,益斋,稼牧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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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之诗。有若比喉而联腔。三世之后。又有忘轩先生诗集。其格力音韵。不让于杜陵之祖孙。眉山之父子。通州一诗。脍炙中州人士口。至以暮归辽先生称说焉。我先祖文忠公编戊午党籍。特载先生自警堂一诗曰。此与李青莲洞庭西望。刘梦得春江月出之诗。相上下于数千载之间。又曰忘轩气节文章。兼以济世才。不佞自羁丱。敬诵此言。以为青邱风雅。当以铁城氏为大家。顷在南衙时。道州李君仁荣来问明溪享仪。仍请忘轩集弁卷语。余曰此是盛门大事。盍与清阁诸君议处。李君曰诺。今年夏。清阁主人宜秀甫与其族叔正字周桢来言。联芳集将更付剞劂。并与忘轩集一帙次第始役。敢乞执事一言。余敬受而读之曰。先生之诗。可谓众体具备。而激越顿挫。慷慨劲直之气居多焉。此其故何也。呜呼。先生出身于 宣陵盛际。从游于佔毕斋门下。居家以孝友名。立朝以忠节自许。激昂蹈厉。不伏作世间促刺人。方其被拿之日。与李慵斋围棋于杏亭。人言红衣官来。慵斋请撤棋。先生笑曰未伏命之前。犹是閒散。何必撤棋了。徐徐敛枰。而金吾郎至。人咸服其定力。夫其操执如此。气节随之。故诗与文。高古悲壮。使人读之。不觉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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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击节。继之以流涕。然则集中诸作。岂非气节之影子。树立之先兆欤。呜呼唏矣。祸故之馀。无遗胤收拾著述。今佥君以十世傍裔。尽心于不朽之图。吁其可敬也夫。谨书之以窃附我先人编录之遗意云。
密阳朴氏忠孝录序(丁巳)
古人云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盖以忠孝一理。未尝饶于此而啬于彼也。夫士不幸而值板荡仓猝之乱。倡义奋忠。建立大功。以照耀于一世。则一世之人。莫不啧啧曰是固忠义之士云尔。夫岂知其渊源深厚之泽。平素培养之功。有以致之哉。今观密阳朴氏忠孝录一帙。不觉击节而敛衽也。当壬癸之乱。强寇豕突。列邑瓦解。清当海上要冲之路。微朴氏一门倡义而奋忠。则几乎无岭南矣。无岭南则国事其可望乎。环云门几百里之地。义烈凛然。一门之内。曰主将曰代将曰先锋亚翼者。非父子则兄弟也。非叔侄则从昆弟也。举皆忘身鼓勇。誓死赴难。以之挫凶锋于方张。奠遗氓于既墟。至今道州上下七八邑之保有城堞。是谁之功哉。同时倡义。如郭忘忧,权白云诸公。其勋业照耀一世。而亦未闻一堂之内。忠义之盛。至于数十人之多也。然则是岂板荡仓猝之间。所可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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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发而成者哉。呜呼。其渊源可知也。惟我逍遥堂先生。蕴道肥家。克裕孙谟。日用服习。不越乎纲常彝伦之教。故满庭云仍。无不纯孝。本源充积。道义流出。由是而效节板荡。由是而奋义仓猝。满腔子都是亲上死长之心。而直前勇往。不顾其身。致有此蔚然树立。皆其培养然也。至于万户公抱贼投崖之事。尤令人耸异。然吾观录中诸人。无非万户公。各因所值境界而尽分焉耳。乌可以曰忠曰孝而分别言之哉。于乎。天下之德。莫过于忠孝。而一门多人。载在一录。连行继书。有若忠孝谱牒。岂天地纯刚至正之气。钟聚一门。使之明纲常彰彝伦于一世耶。第恨当时勋录。草草未酬万分之一。亦有让功自殿。未沾一命者。其视郭权诸公之照耀一世。诚若不幸。然天理本直。显晦有时。安知上之人不因此录而益阐之。以不朽录中多人欤。其闻孙光臣氏要不佞为卷首一言。不佞非其人。盖尝屡辞而请益勤。则姑书平日所感于中者。以俟百世之公论云尔。
咸昌金氏族谱序
东方谱牒。逐家裒然。罗丽得姓来。号称大家数者。不可胜计。惟咸昌金氏族谱。世代荒远。系牒不传。故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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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白南公。以高文卓识。慨然留意。考据远牒。续此世德。几成编帙。遽然不幸于鹤城之任所。至今为宗中恨。近者白南冢孙庆硕。与其宗人鲁德思哲甫。敦谱事。既定刊期。授书子东焕。属余以不敢当之役。且曰谱以载德。谱之例也。吾谱自伽倻王以后。德原君以上。不知为几十代。其后赞成公之精学。咸宁君之卓勋。辉映华夷。载在地志。三路公之盛德。勿岩公之学行。贲饰斯文。尸祝一院。至于舍人公之文章行治。白南公之清风懿德。师表儒林。永世未泯。今方收入一谱。敢请表章之语。以传信于来玆。余甲管曰尽之矣。有祖如此。其忍忝诸。奉请咸宁诸君子。以先祖之饬于躬者而饬躬焉。以先祖之治于家者而治家焉。根本乎孝悌。裘葛乎诗礼。以之本立而道生。实积而华发。则所以绳前而继后者。孰有大于此者乎。佥曰诺。余衰耋昏谬。不敢着佛头之秽。因悉次往复之语。书为咸昌金氏族谱序。
顺天张氏族谱序
族必有谱。谱所以收其族也。周礼小史氏。掌邦国之志。以奠系世辨昭穆。而后世之谱法肇焉。盖以先王之立世教也。不如是则无以管摄天下人心。以收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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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而厚风俗也。高丽之三太师。俎豆于花府之精祠。圃阴张先生即其一也。权金两家。累世烜赫。收族之编。汗牛充栋。而独圃阴之后寥寥焉何哉。我先祖文忠公永慕录。略著张氏世德代系。又撰察访公墓志。只叙外先源流直派而已。至于合谱则固有待于各派子孙之用意焉耳。今年鸣蜩月。远孙泰殷。与其族人巘。奉草谱若干帙。来示不佞曰。谱役先世之所未遑。而不肖等盖惧愈久而愈怠也。谨以活铸图寿其传。子固文忠公之后孙。盍有一言以弁其首。余蹶然而喜曰礼不忘其本。乐乐其所自出。张氏之斯役。其庶几于礼乐乎。因敬受而奉玩。则圃阴先生实为鼻祖。文章道学。远自中朝。飏名海外。菀然为一世儒宗。不但翊社开国之勋。为可啜食于百代也。四世有松溪公。克绍先德。生五子并封君。六世平章事。又生五子亦封君。两世十封君。何其伟哉。八世至岩谷。官侍中尚书谥定懿。九世十世连为尚书。十一世金紫光禄大夫封顺天君。自是以后。世世隆赫。以及于达山先生。精忠卓节。直与笼冶二贤。并美齐休。山南章甫奉享于屏山之白川书院。达山之后。世有官爵。至二十三世。以孝行被荐。跻享于白川。即我文忠公所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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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察访公也。祖孙同庙。吁亦盛矣。有祖如此。宜思无忝之道。顺天诸君子。盍相与勉之哉。不佞窃谓宦业之通达者。系乎天数。德行之绵远者。属乎自己。诸君但当尽力于属己者。裘葛于忠孝。茶饭于诗礼。使本源充积而英华发达。则圃阴旧家。安知无再昌之期。而与权金两族。并垂耀于亡极耶。既以是勉两君。因书所感于中者。以窃附我先人志录之遗意云。
丰山柳氏世谱重刊序(丁卯)
观世德必于其子孙。根柢枝叶。一体相关故尔。然代愈远而族愈繁。族愈繁而情已疏。苟欲包其远统其繁。一众情于敦睦之中。以绍述先德。则张子所谓明谱系一事。不可不世世增修也。柳氏为东方大姓。而惟吾丰山之柳。分封各异。系牒不全。我先祖立岩公作家谱以传之。谦庵公世系录。文忠公永慕录。继以述焉。而至拙斋主一公。大略已备矣。 英庙戊寅。从叔父公圣观,大宗兄泳氏。主管而剞劂之。先君子与门内长德。实主编校之役。始祖以下二十一世。分派者五十九。并追录四派别谱七派。裒然成二巨编。洵乎出于鬯先裕后之至意。而自是厥后。世代渐远。云仍益繁。五纪之间。通计胜冠。恰为三倍。而各派中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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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祖子孙之俱未及载录者。后生少辈。将何以辨系派而讲厚谊也。宗中诸人。因花树会。属族孙汉祚,凤祚,再从侄师春,宇春。以干重刊。其节目凡例。一遵旧谱。而起派之数。又倍蓰矣。玆岂非累世积德之馀。始发昌大之庆耶。至若典书公之弟同正公子孙之移居庆州者。云正公长派子孙及司正公第七子后裔诸派。考之本府所藏经乱版籍。来历昭然。故亦令许入于正谱。合之为五卷。役既毕。诸君要余序之。余何敢当。但念昔日大宗兄命余序谱。先君子以年少蔑学斥之。到今转眄之顷。不肖孤露奄迫八旬。感念先故。抚览手校之编。俛仰之怀。自不觉泫然泪矣。且念谱牒重刊。是惟吾门之一初。何以书之为后生勉乎。拙斋府君有戒子孙九首诗。其敦睦篇曰亲戚情须合。牵连贵相于。纵有相可否。宁使置亲疏。和一宜勤勉。乖争莫教如。苟能敦此义。秦越尽吾庐。呜呼尽之矣。凡我祖先起家发迹之懿德。略具于前刊诸序文。今不敢更赘。而果于敦睦之训。佩韦书绅。益加勉励。则是谓求世德也。是谓根深而枝茂也。诸君其服膺也哉。
松潭蔡公逸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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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君子道学风节。不可以文献之详略而断案焉何也。风节生于道学。而道学成于师友之讲磨。由百世之后。等百世之先辈。苟知其师友之讲磨旨诀。真的而无疑也。则虽无片言只字可名以文献。而吾必谓之君子人矣。不佞少也。游习于达城之乡。稔闻松潭蔡公之道学风节。恨未历拜其畏垒之祠。而细悉其源流也。日公七代孙师穆。奉其遗事一帙及逸诗三四绝。请为卷首一言。亟受而奉阅焉。则巍乎卓矣。锦绣之章。月露之笔。奚试不宜。而才书雁塔。敛锋韬彩。居家而所勉者孝友也。处乡而所尚者忠信也。科举之外。知有古人为己之学。日取洙泗洛闽之书。俛焉孜孜。味众人之所不味。寤寐陶山。怅望年代。与意中诸贤。往谒李先生庙。退而与月川,鹤峰。讲明遗绪。因结道义之交。不但此也。溪东全公。与公年辈耳。以其先于公而负笈陶山。故往从而师焉。其进学求道之诚。亦可以想像矣。琴湖二亭。擅绝奇胜。而朝焉夕焉。琴啸游咏。不知老之将至。不知者只许以出尘之标拔俗之韵。而公之所乐不在焉。盖将潜心于道义之府。竭力于博约之科。以庶几陶山之绪馀。而年未晚暮。天夺其志。岂非后学之所慨恨耶。逸诗若干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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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泰山毫芒。而韵格铿锵。句法高古。殆无异于桂林一枝。昆山片玉。惜乎兵燹中。烧失殆尽也。虽然达城志有三录焉。有曰聚生徒讲明义理。有曰以文学鸣于乡。有曰师友寒冈。学行文章。为一世所推仰。呜呼。此足以不朽公矣。不佞生后。未及周旋于二亭。今玆之役。略叙一二。以明真的之渊源。正大之事业。兼以自效于高山景行之思云。
阳坡洪公行迹序
德行文猷。平世之美用也。忠贞树立。衰世之特节也。之二道也。始终自是一理。夷险本非二途。苟能循一理之所当为。而不以目前祸福易其守。则岂非嶷然君子之大致乎。愚于阳坡先生洪公行迹。不觉击节而敛衽也。公以卓伟刚明之资。当胜国之季。与稼雪诸贤。日焚香读书。及其释褐而登朝也。进途大辟。华闻日彰。蜚英艺苑。秉公抡选。公之德行文猷。可谓显用于世。而方且日加淬励。每夕沐浴具冠带。仰拜天星曰近日胸中。若有主宰。盖其寻常所自期。必有人不及知者。岂但止于赵清献治心之法乎。是以入侍经幄则绳愆弼违。勿欺也而犯之。出护銮舆则知有君而不知有身。以至再奠宗社。重策元勋。何其伟哉。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58H 页
及其祸起萧墙。匈贼临门。则尹和靖之徒步渡淮。蘧伯玉之内乱不与。容或为一时避免之道。而身为首相。舍君何之。忠义激于血腔。熊鱼办于立地。不挫不辱。得正而终。岂非得力于主宰者乎。然则公之立朝始终可知也。一理卓然。何尝有间于平世衰世耶。稼亭,阳村诸先生为撰状若序。录首末甚详。皆信笔也。想其遗文不少。如簪珥馆阁之用。诸贤往复之作。奚啻千百其篇。而沧桑劫火之馀。只有七首诗。清高澹雅。不似勋戚宰相口气。有曰毕竟功名将底用。回头五十二年非。是时也。公之殉节。只隔二岁矣。南城北山。信马哦诗。了无一毫盘礴禄位之念。而卒不得免于祸者。岂天所以彰公忠义之节。以扶植宇宙人纪耶。呜呼唏矣。日公之远孙文国。抱公遗迹。以其门老持宪君■(氵奭)之书。抵不佞曰先祖崇勋卓节。既有诸先辈撰述文字。西厓老先生又于洪氏族谱序文。盛有所称道。若得先生后孙一语。弁之卷首。则于先迹有光矣。不佞顾眇然后生。学謏识劣。何敢当是役。只缘洪君责义之重。有不敢以不文辞。谨书平日所感于中者。以窃附我先人弁谱之笔云尔。
屏山书院庆老会续案序(甲子)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58L 页
庆老之礼。其来尚矣。屏山书院。旧有会帖。昉于成化弘治之世。先辈名讳。载在帖中。其遗风盛迹。至今徵信于一乡耆老之口诵。猗欤盛哉。不幸辛卯怀襄之变。漂失其帖。水落几年后。石头村氓。忽得之于沙砾之中。笔迹宛然。爵衔联行。俱是我三百年前祖先徽迹。每于院会时。披阅感怆。思有以续成旧会。而因循未果也。今年十月。偶成县上小集。咸言此帖既得于沧桑浩劫之馀。有若天相而鬼护。藏之院中。亦已百馀年矣。及今上元甲子。凡我帖中先辈之后孙。盍相与继旧而图新哉。佥曰诺。遂卜日于同月二十八日。定会于中台古寺。寺是我先祖文忠公游憩之所也。登览诗板。俛仰兴怀。济济定坐。咸以年次行杯而不至困醉。叙话而不至乱聒。又当院中设讲之时。各自敕勉。以为丕变士风之道。甚盛事也。仍念此会虽幸设施于今日。而此帖不亡。此会不可废。方议续成不替之道。具在列录诸条。
乐琴轩李公遗集序
永嘉之流岩精舍。奉安乐琴轩李公。远近章甫。翕然同一辞。盖公论也。公六代孙国子有白。奉遗文来。责余校勘仅一册。仍请卷首一言。余敬受而卒业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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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哉。行成于家。忠著于国。是吾儒本分事业。苟尽于此。可谓了其职矣。今观此集。公之忠孝大致。备具颠末。何必联编累帙为哉。按公即我退陶老先生袒免之孙也。自五六岁时。特蒙拊顶之爱。尝曰此儿谨重如此。大必有为。因命随意写字。公即书忠孝二字以进。先生大奇之。奖诩劝勉不置。盖于有识之初。得闻大君子启发之训已如此。与兄松涧公。读书攻文不少懈。才就外傅遭亲丧。同伯氏庐墓三年。守制致哀之节。一如成人。及稍长。慨然志古人为己之学。而退陶先生已易箦矣。与鹤峰金先生。为内外从。源源从游。得闻陶山旨诀。尝喟然曰东方大贤。幸出吾家。而柰吾生晚。遽抱山颓之痛。敢不讲明遗绪。以无负先生辟咡之诏乎。遂与南贲趾,权松巢诸公。考校遗文。议写正本。往来句管。平居昧爽而起。拜家庙及亲庭。退而静处。左右图书。閒养心神。处家处乡。动循绳墨。逮至岛夷之乱。京都不守。 乘舆西狩。则慷慨愤励。誓不与贼俱生。身为义将。雪涕登坛。团什伍募粮饷。选器械严师律。临阵语众曰今日当期灭丑虏。而兵势甚弱。书生胆气。只当为国一死耳。前后斩获无算。数年鞠瘁之馀。因病罢归。时论惜之。尝有诗曰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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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期恢旧业。岛夷何事我南州。君雠未报身犹在。举目山河不尽羞。其忧国敌忾之意。溢于言表。呜呼。公可谓尽分于忠孝者也。晚以相臣荐除寝郎。不赴曰临难苟免。又受官职。臣子所耻。吾死勿书职名。因啸咏溪山。娱乐琴书。与意中诸名胜。研精覃思。日有讲讨之乐。诗亦冲澹萧散。无世间荤血气。其遗风馀韵。至今为士林之所尊仰。俎豆虔奉。可见彝好之诚也。岂不伟哉。顾予无文。而重违贤孙之请。谨书一二。以寓高山景行之思云尔。
竹轩都公遗集序
夫以草野韦布之士。抗疏天门。釐正十六年已坏之邦礼。自非大力量大气节。担当天经地义。而不挫于威武者不能。 国朝己亥议礼。钳制一世之口。误礼遂行。逮至甲寅 仁宣王后升遐。 慈懿大妃当服长子妇期年。而己亥馀党又议庶子妇大功。竹轩都公以布衣上疏争之。 显宗大王大觉之。定 大妃服以期年。谪责违礼诪张数辈。收召言礼获罪诸人。次第登庸。于是国是大定。伦纪始明。积几年 宗社玷污之羞。脱然洗去。岂不休哉。公天禀慷慨。私淑于寒冈郑先生之门。号精礼学。至是奋然赍疏。有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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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既蒙 朝家甄拔。出典百里之寄。辞谢不得。则黾勉赴任。疏陈民瘼。大革邑弊。遗黎至今有去思。学道爱人之效。不可诬也。虽然此岂无所本而然哉。公孝友天至。怡愉湛乐。和气满室。前后居庐凡六年。一言一行。不及于外事。尝曰士君子处世。所当为者为之。所当言者言之。惟理所在而已。至于祸福之来命也。观于甲寅一疏可知已。严正而不激。剀切而不讦。直前担夯。无所疑惧。可谓建天地质鬼神。俟百世而不可易。呜呼岂易言哉。有琴湖问答。推明礼典之源委。以悉疏中未尽之馀意。又草万言疏。论军民积弊及江海保障之要。若使公一日措手于庙堂之上。则经纶布置。岂无可观。而名位局之。年又不永。终不能大试。是为可恨。然世有如主父偃者。举其实而闻之于朝。则贾傅一部治安之术。或不为纸上之空言耶。玄孙某抱遗文来请弁语。不佞衰暮湔劣。诚不敢当。而敬览遗疏。不觉洒然开胸。犁然把笔。乐为之序引如此云尔。
守吾斋安公遗稿序
文者出于气者也。气之厚薄不齐。而文之高下系焉。古今人论文者。率有是言。然文不可以徒气也。文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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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致为贵。苟当于理。则一字而敌万言矣。彼倒流三峡之诗。光焰万丈之文。何等气势。而求其补世教而资实用则未也。若夫主理之文。根于仁义。发于性情。著于翰牍。而其言蔼如。使人读之。不觉愈寡而愈贵。愈拙约而愈有味。则呜呼。此岂但以气力分数而得之哉。今观守吾斋安公遗稿。其庶几乎。公天资近道。自羁丱时。擩染大方之训。于时程文字外。知有古人所谓为己之学。务内而不务外。尚质而不尚华。恂恂谦退。闇然日修。孝悌忠信。作为日用茶饭。而功名势利。不啻如孔戡之退㥘。不惟不出于口。亦不萌于心也。不佞久游芝兰之室。每见其俨然端坐。德容和毅。案上只有四子洛闽书陶山集数帙而已。终日钦钦。辞简而意足。与之论文章谈性命。逡巡而退三舍。以故若干著述。绝少论学论理之文。虽然言言是实。字字是实。不为侈然无用之空谈。而日慥慥乎捡身刑家之谟。不过是数三篇。而和易之中。自有严整法度。平稳之中。亦有高简格式。未见其委靡而伤于弱。则谓之具体之文亦可也。诗韵冲澹。寄趣閒远。守吾韵壁上箴。无一句矜夸语。可谓自写其真。后之欲识公者。盍于此而求之哉。抑不佞读公诗。而窃有所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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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公家于剑山之下。岩花涧鸟。莫非诗料。而独于废塘古井。首先寓意。有以自乐而终老焉。其甘心杜门。不求人知之意可知已。岂不重可贵耶。季胤尔龙长孙愿。收拾零星。编为是稿。来请卷首一言。以余契之密而知之深也。盖尝屡辞而请益勤。则不得已书此。以塞后死之责。且将少慰余断弦辍斤之思云。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记
  
鹊山精舍记
礼出于情。而礼与情互相裁掩。今夫孝子慈孙。为先祖报本追远之诚。岂有穷已。而祀典所不载。则不敢举焉。夫所谓祀典者何也。功存社稷则祀。业垂后裔则祀。教在斯文则祀。亦有创开苞茂之区。以肇百世云仍之奠居者。礼所谓开基之祖。而墓下岁祭之法。载在家礼篇中。恭惟我松安君丰功伟烈。辉映国史。试考诸谱。自真宝而胥宇于吾乡。始居辋川。晚卜周村。仍考终于斯。而奉冠履于兜院。兜院之于鹊山。不过数息之地。子孙之分派而散处者。特盛于宣城。胚胎休光。笃生仁贤。启于清溪而焕乎陶山。则玆山即新安承事公之坟庐。而婺源之所本也。政和卢君之铭太史吏部公之状。刻之玆山之石。亦未为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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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以存社之勋。始基之业。裕昆之谟。已足以庙食百世。而启发斯文之功。传诸百代而不敢忘。则建庙于山下。荐以蘋蘩。饰以俎豆。与士林同事者。岂如黄陈家礼之只出于一时义起而已耶。于乎休哉。旧庙颓圮。李氏诸宗殚诚竭力。鸠聚物财。以十二代孙绅绥福。十三代孙孝锡廷玉。列为都监。积劳数十年而成。轮奂耸观。排布得体。春秋入斋之日。远近咸聚。序族敦伦。诚敬备至。同乡章甫。亦多来参。贺其节文之得中。公私之两协。莫不以堂搆之盛。继述之贤。归美于主事诸公。岂非大贤家谟。有以启于前而成于后耶。孝锡没。其子上舍有白。来请创建记文。余曰先公日记在。那容赘。但不佞亦系外裔之末。乐闻一代之公诵。四典之时举。而敢书之如此云。
龙门书堂重修记
龙门书堂。在上州之功城县熊山之下伊水之上。 皇明正德年间。灵川申先生牧是州。大振儒化。设境内十八书堂。龙门其一也。中间圮于瀵燬于火。凡三易地而得今之上掌坪。堂员凡数十家。今 上甲辰。合辞谋移建。推黄公国熙主其事。姜公栻,金公光宇,李公益宪,金公兑运。实左右之。旧瓦新材。杂就工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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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阅月而落之。何其敏哉。一日黄姜诸公。要余同游。自道村溯伊水而上七八里许。洞府閒阒。涧樾清邃。新甍翼然。轮奂耸瞻。信可乐也。东西为斋各二间。中为堂六间。斋堂之前。通为小轩以面之。缭以长垣。而左右为小门。前为正门。门外厨庖庤舍凡几间。地势亢而不高。制作华而不侈。规模井井如画罫。十八书堂。吾未及遍睹。而求其藏修之美。莫有右于此者。周览讫。诸公一辞言曰玆堂屡阅变劫。今幸体例粗成。两斋正门。不宜无扁。且堂之后冈产蓍草。近溪游灵龟。信异境也。若台若洞。宜有前辈命名而无闻焉。子其思之。余瞿然曰诸君子用意于斯堂亦勤矣。而欲使寡见謏闻。犯手于其间何哉。念堂中文藻巨擘。不患无人。敢辞。黄公曰佥意有所属。子无用辞。余起而拜曰考诸山海经。伊水发源于熊山。而伊川夫子晚年讲学于龙门。地之相距。万有馀里。而山名水号。一与之相符。非偶然也。申先生当日名堂之义。顾不在于斯欤。瑶弦一閟。正韵已邈。而海东千载。斯堂复作。登堂顾名。因名想人。恍然与立雪诸贤。摄齐周旋于函丈之间。何其奇哉。请名东斋曰理弦。西斋曰立雪。以识龙门之实。而使之知所勉焉可乎。夫子之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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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苟能从事于斯而实用力焉。操存以立其本。讲究以致其知。使本立而知益明。知明而本益固。则日用之间。体用相须。敬义通贯。布帛我衣也。菽粟我味也。展六经之宝匣。抚三寸之瑶徽。沨沨乎洋洋乎。千年已绝之韵。自不觉神会而心得焉。则斯其为理弦之极功。而立雪诸贤之所传受于师门者。亦岂外此而他求哉。今日游斯堂者。秖当心诸贤之心。学诸贤之学。日夕服膺乎主敬穷理之训。而进进不已焉。则早晚游杨谢尹。我辈人耳。何必侍立乎瞑目之座。而亲聆其音旨。然后谓之立雪也哉。然则龙门者。堂之名也。理弦立雪者。堂之实也。君子循名而责实。此涵养进学之说所以为教于堂中也。斯二者如鸟两翼。未有废一而可者。今玆正门两夹如两翼。以其形而名之。以寓知行之说。或不戾于斯堂之门号欤。且闻蓍草易之用也。所生之地。上有白云。下有灵龟。堂之有此瑞亦奇矣。安知涪州一部书。不因斯堂而大阐明于世耶。抑愚于此。愿有一说焉。玆堂即古之庠宫也。古之庠宫。专以学为教。今之教者。举业为主。举业固不可废。然一向没头。理不胜气。幸而得之。毕竟干我何事。斯堂学诀。既以程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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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准。举业一节。亦依夫子十日之训。使堂中子弟。不迷于内外轻重之分。则自然士趋渐正。吾道有望。至于点额登门之说。要在贤子弟馀力所及之如何耳。夫谁曰不可哉。佥曰诺。子之言尽矣。盍书之以示我堂中之叩箧者。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识跋
  
花山逸稿。附东槎燕行两录后识。
右两录。花山先生东槎燕行时。诸名胜所赠别章也。今年春。始刊先生逸稿于玉渊书堂。因附刻两录于卷末。凡几十首。呜呼。天之于先生。始夭椓之。终而伸雪光显之职。由于气数之定未定。从古以然。于先生何独恨哉。今此逸稿。零星收拾。不成编帙。德行文章。殆无以寻逐其万一。而识昆山于片玉。辨七襄于尺锦。岂不愈少而愈贵乎。至于附刻诸篇。皆出于一时正人君子期许赞美之意。韩公之序。可以知回鹘之贤使。而崧高烝民之篇。不朽仲山甫申伯于千载矣。银钩烂然。风猷如昨。使人想像钦玩。自不觉击节而敛衽。何其伟哉。又况录中诸贤。率多以直道殉身。卓荦风节。与先生若弟昆。意其台阁协赞之日。以同道为朋。而运值阳九。并罹一网之祸也耶。是录之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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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附于是稿也。呜呼唏矣。刊既毕。云仍佥君。俾余书其后如此云。
龙峦权公遗集跋
夫士学于己。不能展布所蕴于世者。诚若不幸。然亦观其志业之如何耳。苟其志之不循乎流俗。而卓然自树立于道义之林。则斯无愧于所志之业。何必腾翥于世。致泽君民。然后谓之展布也哉。今读龙峦权公遗集。不觉敛衽而起叹也。公以聪颖出伦之资。私淑于陶山之学。一生所从事者。主敬存性穷格事物之工。而三荐不扬。一命不试。卒之抱病安穷。甘自隐沦于星山洛水之间。何其不幸欤。虽然其自言曰士之所贵于学者。要当仰不愧俯不怍而已。人之知不知。何关于我。呜呼其尽之矣。其用工专在于内。故措诸日用者。虽无经纶铺叙之可言。而观于谱册地志两书。亦可因此而知彼矣。元帅公择诸大宗多人而属之。我先祖文忠公择诸一府士林而特委寄焉。大人藻鉴。必有所取者矣。公能始终句管。焕然成两大书。使遍一国近百派之族。有以讲讨昭穆。敦叙仁睦。使二水名乡山川人物礼俗文献。备著于一部之中。于以见海东邹鲁之根本。不在于他州。则其功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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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使公当一面于经世务之地。则手分所及。无非此二书矣。谓公不能展布。可不可耶。然则公之所志之业。未可限量。不可遽以穷达论也。公平生所著述。不自收拾。今卷中若干诗文。直泰山之毫芒。然率皆任情写真。不事藻绘。又其景慕先师。服膺遗训之意。往往发见于篇什之间。此其所以为龙峦也。吁其可敬也夫。公之仍孙润身。将绣梓而传诸后。辱命不佞为卷后一言。余以椎不文屡辞而终不获。则谨写所感于中者以归之。
光山卓氏世稿跋
光山卓氏世稿者。卓景濂亭,竹亭两代遗稿也。景濂诗四篇。得于东文选。竹亭诗三绝。得于青邱名翰及冶隐集附录。傍采国史胜览中一二行迹。与夫郑道传所作亭铭后说及世系图,甲稧帖,文科榜目。以首尾之仅一册。今年春。其闻孙象濂。以其诸父兄之意。辱命于𪶙。俾书一语卷末。予惟二公之文章。载于文选。则必以大家鸣于世。行谊著于胜览。则合有实录垂诸后。而并寥寥何也。同时圃老,陶牧隐,益斋诸先生。与之联武于台阁。方驾于翰苑。其讲磨唱酬之盛。槩可知矣。今诸贤载道之文。汗牛充栋。辉映一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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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于公两代。仅有此一少稿。岂非百世慈孙之所感恨欤。虽然观于是稿。亦可以得二公之大致矣。景濂仕高丽恭悯朝。直言不佞。摈斥无悔。尽心于补衮职整朝纲。而知无可如何。然后奉身引退。终老山中。以效自靖之操。其忠至矣。竹亭公以出天诚孝。潜心性理。行义纯茂。至以吾家之曾参。见称于景濂公。则人不敢间其言也。呜呼。天下之德。莫尚于忠孝。而公之父子有焉。彼文章与事功。特古人所谓太上之次耳。编缉之多寡。记述之详略。庸何关焉。况景濂诗高古閒远。绰有理趣。观于水亭终日对青山之咏。使人尚慕其志尚之正大。胸襟之洒落。有不染于俗学势利之臼。宜其潜德幽光。启发贤子之学行。蔚然为国初名家也。讵不伟欤。是编之行于世。吾见卓氏子孙感奋兴起。复寻家学之懿。以无负乎忠孝之传。使国初名家。再有声于东方。将必有日矣。余辞以不文而不得。则书此以勉卓君。且要归报其诸父兄。亟图剞劂之役云。
龟岩金公行迹后叙
孝根于天性。故孝之极。天必知之。孝通于神明。故孝之至。神亦感焉。天与神尚然。况于人乎。如王祥,孟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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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孝。古今人同一辞称之。岂不诚孝子也哉。虽然彼皆一循乎资质之美。纯实无伪而已。至于义理裁制之工则或未之及焉。固可为一节笃行之人。而不可遽许以闻君子之道也。今按龟岩金公行迹。其君子之孝欤。公之始终行谊。已悉于志碣诸文字。自六七岁时。已解为人之方。大书不知人伦近禽兽七字于壁上。其本领上透识如此。故其于事亲也。养尽其诚。丧尽其哀。祭尽其礼。一毫无违于君子之道。又于宗族邻乡。诚信孚洽。人无不爱慕。而至于理义剖判之际。斩钉截铁。不假毫末。故人之有过失者。自知畏服。无不感化。此成物之智也。岂亶出于资质之美而已哉。世降来。居官者率多枉道求誉。而公能刮去其习。清白见称。及其解官归田。结茅于始祖墓下。顿绝外慕。讲授为业。未知当日王孟之徒。亦有此事否乎。呜呼。墓庭之西爪。庐侧之老虎。直与冰鲤雪笋。同为千古之异迹。已为天神之所知感。则人之同有秉彝之心者。孰不曰孝子。而细究平生行业。无非从义理裁制中做出。愚故曰公之孝。君子之孝也。有子曰本立而道生。其不信矣乎。公讳谨信字孝兼。实敬顺王裔孙。今居屏山之道乐村者。皆其云仍。来请文者。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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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鲲也。
西溪朴公行录后叙
福距晋阳。为四百里。不佞自羁丱时。逖闻西溪朴公道德风节之盛。而恨未细也。日公之曾孙旨瑞。以公之外孙金徵士镇东所撰行录示余。要为纪德之状。余曰此录已具状体。详赡极佳。无用更求。况余椎不文。何敢代大匠斲。谨受而卒业曰。美哉状乎。天质之淳。懿。行谊之敦笃。皆本于一孝字。日用许多应接操心制行之方。率皆不违乎天则一求诸吾心之所安。呜呼。此古君子事也。其用工节度。小学为根基也。四子为阶梯也。洛闽诸书为羽翼也。治家严密则王凝之闺门若朝廷也。谨避势利则君胜之退㥘如懦夫也。其乐善之诚进德之工。勉焉孳孳。不知老之将至。盖七十年如一日也。谦虚恭逊。恻怛温厚。而亦未尝以辞色循人。毅然有不可夺之操。义理所关重。一步如铁限。慷慨所发。视千金如草芥。诚心自溢于言貌。礼接无间于亲疏。风声所及。远迩咸趋。尊而冠盖之宾。贱而袯襫之类。慕义而来游。望救而投托者。日填委于前。而公能一一酬应。少无倦色。至于丧祭冠昏之礼。吉凶变常之节。不计家资丰歉。必讲求古书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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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行之。昔端木氏以无骄为处富之至。而大圣人以好礼言之。夫安处善乐循理。不自知其富者。自是圣人事。固不可易言。而若论公始终居富之道。则不但止于无骄而已。讵不伟欤。其文章未见全稿。然行录中所载漫咏数三篇。亦验其志节之万一。使人读之。不觉击节而敛衽也。 天门深邃。皋响莫彻。终使大蕴抱太器局。不免为嵌岩独善之人。世之主公论者。独不愧于过庐投诗之客欤。不佞居远。生且后。未及供洒扫于西溪之堂。今于孝孙之请。不敢默默无言。敬题数行于状末。以寓平日慕用之诚云尔。
敬书仲父花溪公寄题朴上舍西溪书堂诗后
我仲父花溪公。不喜著述。间有之不自收。故巾衍无是本。西溪公曾孙旨瑞。得此于家藏中。誊示不佞。其平淡和易气象。真仲父诗也。不佞方犯手于西溪公纪德之状。窃慕其专心内修。不求人知之行。仲父平生志趣。亦与之相符。观于此诗可知也。闻其本草煨烬。要不佞改书以送。又识其所以改书之委折。盖以诸先辈题咏联作帖子。而无本草者。皆令本家人书送。其用意亦勤矣。奉玩之馀。不任区区仓猝之私。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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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纸尾而还之。
书杏堂金童子遗帖后
杨童乌与玄文之年。金童子死焉。杨乌固童子之隽异者。然其文行无闻于世。只能读父书知其好。而所谓父书。不过画芦周易零星补凑而已。则九龄儿之与闻其说。果可谓隽异矣乎。今童子此帖。尽是童子精神咳唾之寓。而其死在于九龄。则其文大抵多九龄前所作耳。邻居权斯文状其行甚详。一代词林诸宗匠。莫不揄扬而嗟惜之。公诵可知也。其自编杏堂集二卷。殉身而不传于世。独此尘箱败簏中。一二零落者。自凡儿言之。不过是涂鸦之遗迹。然而韵格天成。理趣弘涵。沨沨乎绰绰乎。纵横机轴。笼络千古。其于杨家翁画芦之篇。直将一寓目而莞然。尚安事乎读其书而知其好也哉。呜呼。诚隽异矣。一二零落者如此。况其殉身之二卷乎。或者谓兰亭真帖。不应终朽于地中。莫如改坎而出其编。然一羽知苞。寸脔识鼎。又奚以多为哉。闻童子五岁而吮母尰。与其姊嬉游时。共修庙庭。而不去益母草曰名可念也。此与古人之不入胜母村者何异。及童子夭而其姊亦不幸于及笄之年。悲夫。其大人克夫父间示余以平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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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其邃文懿行。烂然叠玙而重璠。宜乎胚胎秀气。降生伟器。以世其家声。而祥麟暂出。瑞草还閟。只有一二篇章一二行迹。留落人间。使人摩挲咏叹。杳然若玉京仙子。漏影响于尘土。吁诚可慨也已。虽然有一说焉。人生世间。毕竟都死。死而不朽者。惟文与行耳。使童子寿稀耋而无是帖也。孰谓童子寿乎。使其死于九龄而是帖不朽焉。孰谓童子夭乎。然则童子之寿夭。未可知也。童子之能世其家。不能世其家。亦未可知也。克夫父其无过自戚焉。仍付是帖于世稿之末。以见平城世德一脉源流之美。未必不愈于法言篇中寂寥数句之附见而已。未知克夫以为如何。余方色惧于闻虎。不忍目及于是帖。姑与克夫相对拭泪言如此。
敬题赵述谦裒集先贤笔迹帖后
书是六艺之小数。而古人谓之心画者何也。朱夫子写字铭曰一在其中。点点画画。一者心也。千载之下一纸之上。考其运毫行墨之迹。而追寻古人之一心影子。因其书而得其心。因其心而得其道。则凡古人之文章学业。正大而光明。磊磊而卓卓者。无不于书而得之。书固未易言也。丰阳赵君述谦蒐辑先贤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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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为二帖。自我先祖文忠公及晦退两贤苏斋愚伏与其先代黔涧可畦之笔迹。次第备载。其意诚不偶然。述谦能有志乎诸先辈道德学问之盛。而感发兴起于百世之下。则此二帖足矣。如其不然而徒用心于摹写之工玩赏之具而已。则顾不近于王晋卿之宝绘欤。古人已言其非。吾不重叙。述谦质美而行雅。必不以吾言为耄。吾且拭目而俟之。
书青门子内外事迹后
右青门子内外事迹一册。其大人德翁父袖示余。要为卷后一言。余曰衋哉。毋庸自毒焉。伯鱼之丧受之之殁。曷尝闻大圣贤有此等举哉。何不以程伯子祭端悫文为断案也。德翁泫然曰吾岂不知。诚不忍以吾之积衅。移祸于渠之内外。孝烈卓行。惊动远迩。至有 朝家貤表之典。若得执事数行文字。附之录后。则庶几塞土中之悲。慰渠父之至痛。敢请。余亦伤虎于昔年。不忍操笔。而册中所录。令人有击节而敬叹者何也。曰孝曰烈。善之首也。古今以善名者。率多勉强而就之。慷慨而决之。其于有所为无所为。天人两关何如也。今此内外卓行。初无一毫修为之迹。一循乎彝性之自然。而病致忧丧致哀。自尽乎患难存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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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际。殁犹炯炯。精识不亡。托梦往来。颇著灵异。至于烈行则尤粹然无可疑。使其遗血全保则其所处必有正当道理。临死诀别舅姑之言。一何其从容而宛转也。闻是渔溪公后裔。则其烈行有自来耶。余谓人固有一死。死而得令名者。虽夭亦寿矣。其夫妇之行谊如是。则千百代后。人将传诵而钦慕。岂不伟哉。惟是梦告青门之说。人多疑之。吾不得不辨。君是青邱之人。而生长于芝梅诗礼之门。禀得春生资质。满腔子都是蔼然仁孝。赍志九原。死有馀悲。纵不能受生气于东方。而耿耿一念。常在于庭闱一边。殁而有知。岂不自言其所志耶。呜呼唏哉。书毕德翁收泪而谢曰尽之矣。
书锦春堂姜上舍事迹后
不佞每读退陶先生文集。辄想慕及门诸贤。以为上之固勿论。凡一日容接于门墙者。皆非庸众人。况其人之死之久而能荷先生追念。即其遗躅而为感慨之篇者乎。锦春堂姜上舍翰。早从先生受业于凤停寺。因陪游鸣玉台。上舍殁几十年。先生辞职封章。待命于本寺。步及台上。有诗云此地经游五十年。韶颜春醉百花前。秖今携手人何处。依旧苍岩白水悬。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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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绝。可以得上舍之万一矣。身在城府阛街之中。能思亲炙于有道之门。而至于水石清胜之区。能作大先生携手之伴。顾其何如哉。时登国庠。著有文名。所问必非句读。则先生所答言语文字。岂无可传于世者。而屡经兵燹。没没无徵。诚可慨然。上舍曾孙龙吉,凤吉。俱参丙子勋录。蒙 朝家世宥之典。其忠义树立。有自来矣。日其后孙善焕。袖示金上庠敏源甫所撰文字。要余为一言以足之。其文详而尽。奚容不佞赘。第观善焕之为人。极淳悫可喜。从事文墨。知名士友间。吾知锦春之后。不终至于此也。余以拙文倦于酬应。屡辞而终不获。则姑书此以勉之。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箴
  
寝屏八箴(并小叙)
    琴鹤之装。八叠寝屏随之。每叠书一箴。合八首。词致拙约。不能讳余之本色。时展而读之。有若把镜而自照。为可笑也。览者恕之。
不见古人。读古人书。有味真腴。岂曰绪馀。微吟气定。徐玩意明。敢望受用。聊寓性情。(右读书)
人禀此理。理寓于事。事到面前。先求其理。烝民之诗。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69H 页
昭揭物则。应事多端。各须穷格。(右应事)
一人之分。千百其身。敢不仰体。爰初一人。尔寒尔饥。我痛我痒。一气流通。无胥忽忘。(右敦睦)
我非知人。何敢择交。有来求我。往同于郊。杯酒勿说。偲切姑置。衣带之间。洞然心事。(右交游)
曩余幼学。禄不入心。矧今官休。何物撄襟。随分饮啄。歌咏 鸿私。恋 阙无补。白发空垂。(右休官)
少游之歌。地少天多。已忘穷达。那怨蹉跎。人笑我窭。我乐有馀。暮江苍壁。朝夕与居。(右处贫)
冰雪之墟。嘉谷垂颖。日至而熟。芒芒者病。山泉之训。养正为贵。姑授尔课。无暴吾气。(右训蒙)
残躯多病。父母忧之。孤露望八。岂所前期。六气往来。四大卷舒。以顺以俟。复何调欤。(右调病)
  
(附)识[柳象春]
    都正族父今年七十二。述屏诗八叠。各有篇目。皆公一生所兢兢者也。性情之出。言言真切。可当自题真一副。要余写之屏面。余惟昔拙斋先生春秋七十有四。有示子孙诗九篇。炳炳乎懿戒之遗。吾悔堂公手自缮写而付剞劂。且命寓轩公识其事。盖将广诸儒林之意也。百年遗韵。公克绍之。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69L 页
其可敬也夫。噫公与余。俱以二祖之玄孙。继有此事。事有不偶者存焉。不能无言。谨附数语于末端。 上之元年辛酉人日。族侄象春谨识。
立春箴(乙丑)
未有箕踞而心不慢。况汝颓席而莫收拾。未有不思而进于学。柰汝八旬之心力。嗟哉三元令节。久矣十年贞疾。惟有蠹鱼一癖。且爱残篇馀日。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赞
  
忠孝赞(并小叙)
    
权沃川祖孙忠孝大节。罕闻史牒。前后一乡士林呈状。成一巨卷。有司者每有惊啧奖叹之题。而事机纬繣。登 闻尚迟。未蒙㫌表之典。显晦有时而然耶。不胜慨然。为作赞语五十六句。附诸卷下。
吾人方寸。万善具载。万善之中。忠孝为大。忠效于君。孝尽于亲。苟不然者。弃于人伦。卓哉权公。天挺忠刚。魁梧气岸。义烈肝肠。顷年执徐。海寇肆掣。 九庙蒙尘。 大驾播越。公时在家。沬血奋身。手鈇三棱。壮志贯旻。南赴晋营。西守沃堞。一呼谷振。匈丑霜叶。摧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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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功。廓清有望。流丸不戒。星落五丈。坠马三上。殪贼一心。西望拜跪。一句长吟。出师未捷。诸葛身先。英雄尽泪。杜老诗篇。归葬峨嵋。冤愤凝结。贼未退前。墓草枯绝。鼓鸣马嘶。月明夜闻。行人发竖。志士心熏。幕府当日。上功几巡。 天朝登闻。十六其人。次第蒙褒。公独见漏。揆之天道。宁有是否。忠臣之家。孝子又出。七世孙瑜。父雠能复。父雠伊何。逆奴凶锋。潜宵乱斫。小母祸同。迸肚不死。犹记奴面。密附儿耳。劝以逃免。儿呼顿足。母何是言。父雠无恙。儿忍生存。亟缝母疮。号诉公门。手指九天。喷血还吞。推官啧奇。吏胥动容。既歼徒党。尚逭魁凶。弱胫重茧。千里叫 阍。百僚吐舌。九重彻冤。夬湔凶仇。归告父墓。小母亦贤。能成儿孝。噫复雠状。考昌黎文。童子此事。盖未前闻。鲁之孝子。年龄何如。朴之孝娘。声闻有馀。莫若斯童。幼行卓荦。寥寥百载。人谁掇拾。峨嵋山下。忠孝遗闾。万口嗟伤。孰此冤如。天理本直。时有显晦。 天门虽邈。营府近采。安知好会。不在早晚。残孙抱迹。一道伤惋。书窗风雨。慷慨篇成。非我私述。式准公评。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上梁文
  
花树堂上梁文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70L 页
党有庠家有塾。先王广作士之方。拜以月饮以年。古人重合族之法。玆惟歌哭之所。允宜讲读之斋。窃念洛江上游。丰山华阀。新基际 圣祖之初运。尚矣典书之村。古家属玄孙之重恢。郁然立岩之世。投簪笏而老云树。一曲灵壁之传家。以经幄而出海藩。千年蔽棠之留咏。愧无陆子之赋。何敢殚陈。赖有魏公之编。略复诠次。司正公济施之义。设酒食于通郊。宣略公荐享之诚。盛毛骨于洁器。避上流之沐浴。判书公操行不欺。禁先庙之丹青。赞成公俭约为法。有如龟村公之隽望。亦越巴山公之令资。并贲趾而啬年。人称孔门之两颜子。入史局而奋笔。世传乙巳之三注书。地灵蓄瑰于名区。远配钱塘之秀气。天运循环于圣代。复出河南之大贤。义利两断之工。负笈初载。体用一源之学。传钵千秋。诸葛忠贞。山河奠驱驰之业。伯静门户。妇孺诵诗书之篇。修岩拙斋寓轩。主一公之发挥。愚讷晚思悔堂。西湖公之绍述。咸能趾美于先代。莫不垂裕于来昆。如水之源深而流长。如木之根厚而枝达。孰非吾祖之后。本无亲疏。通计一门之中。数至十百。德业之宜相劝。过失之宜相规。气禀之柰不齐。事端之柰不一。张公艺所以着工于百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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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允所以推本于一人。岂宜割户分门。渐致后属之疏远。苟欲肆筵授几。莫如广厦之周旋。江州共一牢。微物知感。杨家设大幔。至乐莫过。肆就四百年菟裘。创始数十架鸟革。拓基于养真堂北。咫尺陟降之先灵。起楼于远志亭西。次第庄修之美事。辛勤廿载之营画。竭蹶众役之欢趋。武夷之山水绝奇。不离村墅。吴中之老少咸集。岂待招呼。玉皋松沙。缅遗芬之馥郁。暮江苍壁。挹馀韵之铿锵。殷勤系恋于骨肉之天。徘徊感发于羹墙之地。工夫以孝敬为本。事业外诗书无他。歌于斯咏于斯。昼有为而宵有得。才也养中也养。式相好而无相犹。诵角弓翩反之辞。服行苇践履之戒。不羡同炊于十世。有若居肆于百工。非无隔江之二亭。可以春弦秋诵。孰如同闬之一屋。便于朝聚暮团。灯火简编。慕韩公之矻矻。花树觞豆。保韦家之融融。慎默是自修之妙方。庄和为群居之要诀。门阑已辟于贤祖。岂敢增新。箕弓益勉于孱孙。倍切感旧。远则疏疏则忘。异于路人者几希。子而孙孙而曾。各体今日之至意。千年冀北之野。骅骝成群。一朝邓公之园。梗楠出地。穷而圭荜犹能饱义肥仁。达之邦家可期致君泽世。大振永州之铁步。重回晋公之槐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71L 页
阴。展也无忝尔所生。庶乎肯曰予有后。玆因梁欐之曲。敬矢祁奚之忱。儿郎伟抛梁东。远山生旭入书栊。长夜有时回白日。明诚消息说群蒙。儿郎伟抛梁西。飞凤翩翩势欲低。想得诛茅江上日。九苞移向此间栖。儿郎伟抛梁南。眼前如画笔峰三。烟霞古洞生和气。羃在峰头不是岚。儿郎伟抛梁北。玉渊千丈深无极。吾宗厚谊与之俱。蓄德由来基万亿。儿郎伟抛梁上。屋角星文起视仰。世世儿孙生绝奇。三台文曲照相向。儿郎伟抛梁下。一门童冠集儒推。清宵更读西铭篇。孝悌油然不外假。伏愿上梁之后。士振儒风。家绍世业。江山助清秀之气。庭阑溢弦歌之声。经训是菑畬。父勉子而兄勉弟。常行作茶饭。入则孝而出则恭。馀力可及于词章。真工不夺于声利。焕乎河东之令绪。俨然岭南之名家。各敬尔仪自今日。苟不吾信视此堂。
忠孝堂重建上梁文(辛卯)
何物逞毕方之灾。百年堂室入煨烬。古家属中兴之运。一日轮奂耸观瞻。惟嗣孙孝思之有成。抑先灵阴骘之攸暨。恭惟我先祖文忠公府君。渊源之学。经济之材。传陶山而继立岩。家为起家之大祖。用关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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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伊吕。世称命世之真儒。南河旧庄。祇传忠孝旨诀。乔木馀荫。岂同仕宦门庭。掌令府君清高雅洁之资。惜乎少子渊之四岁。拙斋王考绍述发挥之业。猗欤迈长沙之再传。实由天相斯文。可见世济其美。嗟由来清白之业。尚欠封邱小营。而中间堂搆之功。实赖讷斋大拓。亲承过庭之训。敢忘二字拙诚。克遵奉先之规。于焉四时蘋藻。袭宏基于前代。作厚庇于后人。一命非称德之衔。谁识教官公潜懿之行。五世有不斩之泽。又见知县公笃厚之风。重璠叠玙。远配西山之华阀。义精仁熟。蔚为东国之名家。逮至三从宗兄。益体累代先业。奉诗书于渊舍。奚啻子敬之青毡。继冰檗于湖州。不负曲城之素褥。何童仆迓轻舟之日。而栋宇有直突之灾。贤郎哭庄书之先龛。仰天无雨。冢妇失相奠之旧寝。立地成灰。本无高明之嫌。鬼非或阚。抑有毁成之数。人宜改图。泣风雨于遗墟。盖惧势绵而役钜。取楹桷于先垄。亦既越峡而方流。宗人效诚。敢惮二三年奔走。工匠献技。自来数百里程涂。合众谋之参差。勤一心之缔构。与其侈而宁俭。要使制度之合宜。既作寝而又堂。先庆祭荐之有所。金册载共享之誓。配灵运于宗祊。山河仰再造之勋。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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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于堂庑。盈阶宝树。不让谢氏儿孙。隔篱人烟。总是吴中宗族。不但兴旺之大会。抑亦继述之奇功。梁头贺成。重来数年前燕子。屋背凝耀。仰瞻九天上台文。洋洋陟降之如临。庶肯曰予有后。世世箕弓之不绝。永无忝尔所生。玆切祁奚之微忱。敬赋斯干之雅什。一声助役。六曲成章。儿郎伟抛梁东。扶桑朝日远童童。海氛不敢成阴翳。汛扫当年第一功。儿郎伟抛梁南。眼前秀气笔峰三。名门百代云孙庆。个个人间作大男。儿郎伟抛梁西。 穆陵何处五云迷。唐宗也记玄成第。回禄分明血土泥。儿郎伟抛梁北。隔水先亭倚绝壁。绝壁可夷水可平。亭中诗礼传无极。儿郎伟抛梁上。绡幕云收九万旷。再拜鸢鱼宇宙诗。此心如许无遮障。儿郎伟抛梁下。江州七百绕宗舍。大庇从今欢一门。千间何必杜陵厦。伏愿上梁之后。万福兴隆。百神呵禁。江山助清淑之气。门阑著敦睦之风。乐事方多。年年同室之欢笑。文运丕辟。日日长格于诗书。岂无可必之天。勖哉世德是宝。莫问过去之运。偶然郁攸何灾。请视魏公槐阴。大振永州铁步。
云溪庙宇上梁文
林下清风。起后学羹墙之思。涧边新庙。就硕人薖轴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73H 页
之墟。地不相违。事若有待。恭惟方潭权先生。圭璋令质。诗礼闻孙。安丰之或水或山。神翁识孝。陋巷之一食一饮。至乐忘贫。七篇邹诀之精微。一卷羲象之蕴奥。仰思俯读。积几年用工于研磨。潜修力行。无一日放心于存省。允矣关中之经学。萧然谷口之生涯。渊源近接河隈。固知有得于亲炙。琼琚远自石室。岂徒见推于乡邻。入洞鸣驺。 圣主有徵贤之驾。近江游鹿。逸民无筮仕之心。歌成白云。得师门之奖和。盟深碧涧。隔世间之尘嚣。终焉少微之有灾。久矣真界之无主。丘园窈窕。谁复闭门而下帷。庠塾嗟伤。举切钦风而慕德。表厥里而赠厥爵。已荷 朝家特旌之恩。即其地而思其人。可无儒林崇报之典。眷玆一曲云涧。实惟百年菟裘。密迩松楸。玄孙有一祭之私庙。因设俎豆。吾党议三架之弘规。共尊先生。孰不曰没而可祭。略仿祠院。咸以为礼无所拘。大杗细桷之各得其材。方裁圆斲之不遗馀智。春秋泂酌。允矣桑梓之区。左右清斋。行见弦诵之盛。屏山入望。往来负笈之英灵。花社同年。奔走奉币之多士。何年断公车之业。尚忍涕泣之门闾。此日拜贞孝之祠。喜副宿昔之瞻仰。玆惟公论之不泯。可见缛仪之无愆。敷为声诗。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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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梁欐。儿郎伟抛梁东。远山朝日入帘红。此心可使长如许。提掇何时不见功。儿郎伟抛梁西。晚云千叠拥幽栖。学道爱人君子事。蓝田经术至今稽。儿郎伟抛梁南。浓绿群山满眼参。羲易点来图半就。研朱露滴近窗岚。儿郎伟抛梁北。安知芍药非桐柏。其侧遥遥一带川。行源千里流无极。儿郎伟抛梁上。云收碧落森星象。运气吾乡开一初。三台文曲照相向。儿郎伟抛梁下。石上苔斑云绕舍。茅山未必非真隐。谁是当年继述者。伏愿上梁之后。家崇礼让。士振儒风。门墙相连于洛堂。矜式与同于枫塾。潭心皓月。挹清意于邵翁。屋背青山。想静仪于胡丈。恭修百世芬苾。永作一乡依归。
双节祠上梁文
何山采二子之薇蕨。百世闻于清风。此地起三架之栋梁。一体同于虔祀。纲常所萃。埙篪如临。恭惟白岩笼岩两先生。顺忠名家。尚书佳胤。山蟠九竹天挺。凛然高标。瀑鸣双诗人知。屹如巨志。担当直节。义熟讲于君臣。激励颓波。道相孚于兄弟。当年叶县凫舄。同时使节燕京。鳌柱势倾。泪日月之将坠。鹄岭运讫。柰松柏之俱残。仙槎返以朝衣。吁嗟余季。郡绂投如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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屣。真个乃兄。元无所处易难。卓矣一室双节。何曾共谋去就。异哉万里同心。伟高节特青于月岩。惜往事未白于云海。月老之敷衍传录。实张本于揄扬。讱爷之寂寥志篇。或顾虑于时义。中经卉服之乱。文靖公家牒尽灰。近考竹轩之编。平海郡壁诗始露。方知廿八字琼韵。不昧千百年血腔。脚踏鲁连之沧溟。熊鱼已判。魂随陆子之红日。鹡鸰同归。想其人于其时。可谓求仁而各得。有是兄于是弟。岂不增光而益休。至今返轺高名。天上北斗。自古蹈海壮迹。地尽东头。庠塾飞文而胥咨。云仍挥泪而爰度。忠节并美于伯叔。何妨显晦之暂殊。事迹不泯于沧桑。如获鬼神之阴相。寓羹墙于芬苾。可无夷齐之新祠。饰俎豆于烝尝。宜追黄陈之古事。千秋子姓之宅。一气流通。数亩申城之宫。众役修举。安知名门报本之礼。不为 圣世树风之阶。东海鱼龙。应识一介忠胆。南蛮雨雪。独保百尺危楼。双忠倘关于 宸聪。或降续旌之典。一理无间于彝好。举切缝掖之诚。碧水津头。应通肸蚃之路。青枫江上。何烦巫阳之招。仪节无愆于奉圭。光辉若接于联璧。再拜陈颂。六曲成章。儿郎伟抛梁东。脚下沧溟万里空。欲蹈何如真个蹈。休教玉貌擅高风。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74L 页
儿郎伟抛梁西。浿江天末断鸿啼。宇宙䨓轰双节义。白岩红锦识孩提。儿郎伟抛梁南。注儿村畔紫虹骖。双魂也自中垠返。尚义祠前陟降参。儿郎伟抛梁北。崧山万里愁云黑。丹忱捧日日无光。不怨清河耀 圣德。儿郎伟抛梁上。海天寥廓含精爽。大笔何人如退之。泰山日月模奇壮。儿郎伟抛梁下。泠泠盘涧玉虹泻。春秋泂酌集儒冠。孤竹清风吹满社。伏愿上梁之后。望门而立懦廉顽。践庭而起忠兴孝。明宫荐荆蛮之药草。英灵返沧海之风旗。并跻忠烈之堂。三仁可四。同禀光岳之气。一节有双。五百年纲常。辉映异代。七十州襟佩。远迩同声。玆惟可必者天。永作寓慕之地。
花川讲堂上梁文
樽罍特举新礼。七十州衿佩舆诚。江山不改旧观。二百年杖屦遗址。玆惟巾服斋宿之室。允宜诗礼讲习之堂。恭惟 赠吏曹参判谦庵柳先生。钟山河奎璧之精。服明诚敬义之训。渊源接续溪上。蔡伯静志学初年。风月咏归河南。程太中托师当日。金昆玉季。法训相承于家庭。日迈月征。问学深造于阃域。函筵眷爱则或发梦寐。道诀传授则并许埙篪。述晦翁笺注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75H 页
之言。缕解毛经曾传。踵吕氏寒泉之讲。温习启蒙近思。仪章典礼之汇成。冠昏丧祭。博约进修之交至。体用刚柔。最是一生操持。实惟二字卑牧。山畦寓餐杞之乐。谢却世外浮名。亭编仰晦木之规。体认壁上嘉号。值 国家龙蛇之乱。非乏再造经纶。际明时羔雁之徵。暂试数州盘错。桑土预备于阴雨。岭路百二重关。贺使冲冒于腥尘。龙湾数千馀里。吴阜镌石。大植殷老纲常。岩栖讲编。远续鲁论乡党。岂但师友推诩之重。久切乡邦归仰之忱。县监拙斋先生柳公。江河文章。忠孝家学。妙诀祇受于涵养。申之以实践真知。德性无待于矫治。文之以博学远识。涂辙于修岩。衣钵于愚伏。既门路之正当。胸襟如秋月。符采如精金。浑气象之温雅。阐十二辟卦之说。岂容思议安排。衍四七理气之论。举称性学磨勘。邦礼赖正于尺疏。炳白日而高悬。伪录昭辨于汇编。轶青史而炯诏。常行常念。不离彝伦。有德有言。奚但政事。上接陶山之绪。石老贻书。是真长沙之孙。木爷有赞。懿一门自有传统。而百年尚留耿光。肆我河东祖孙之贤。并发山南尸祝之议。基城设俎豆之所。矧某邱之钓游。湖邑泪弦歌之墟。恍旧乡之临睨。粤在 先朝丙岁。始奉主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75L 页
享丁禋。水石烟云。若接左右陟降。筐筥蕴藻。敬荐春秋苾芬。贤甥之丌阁无徵。庙享式寓于舆慕。屏院之配从有例。缛仪将举于追跻。秖缘物赀之零残。未遑讲宇之续创。合一道之儒币。积以十七年经营。运百章之禅材。费了千万人功力。拓基于神门咫尺。劈础于古壁沧涯。事钜力绵。盖久措画于心里。士勤工敏。奄见突兀于眼前。岩轩隔二帿于松间。作陶翁之燕室。渊亭比一楼于江上。唤叔子之龙门。景德尚贤。所贵婺源本里。居肆肄业。恰容白鹿诸生。峭壁丹崖。恍见陪游故事。沙禽露竹。浪吟陶写遗编。异哉湖山之丽明。允矣文物之彬郁。玆成六伟短唱。助举五架脩梁。儿郎伟抛梁东。花山真个玉芙蓉。朝朝雾捲红轮上。罗立诸峰瑞霭浓。儿郎伟抛梁西。立岩𡺚崒洛江坻。双亭对峙如承诏。家学源源此水齐。儿郎伟抛梁南。屏山苍翠滴秋岚。明宫泂酌同时荐。隔岭风旂驾鹤骖。儿郎伟抛梁北。俯瞰钟渊千丈黑。畜德何缘若此深。原泉混混流无极。儿郎伟抛梁上。云收碧落森星象。文曲三台灿烂光。玉渊翔凤无遮障。儿郎伟抛梁下。洪流日夜堂前泻。荡涤垢尘须若玆。斋中谁是洗心者。伏愿上梁之后。林峦耸色。缝掖翘诚。趣尚不
临汝斋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576H 页
凡于启途。焉用进取之事。为学有似于磨镜。益务澄治之功。把作体验工夫。地山一卦。欲究躬行实得。性理诸篇。